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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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11/1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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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0 14:5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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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板分類
作品地區: 日本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故事發生在 撕裂陰霾的閃光 平行世界 (不良響所在的世界)
一句話前情提要:打倒機械怪獸歌利亞,響被主世界的未來拯救的故事
https://space.bilibili.com/157555999/channel/detail?cid=22685

※接續 前作 共伴的雙子星 劇情
一句話前情提要:射月事件告一段落,這個世界的響跟未來決定從頭開始。
https://slashtw.space/forum.php?mod=viewthread&tid=7144


0.

遲早、這一天會到來。

冰冷的白色,是設施內裝唯一的顏色。站在營舍床邊,解開粉色緞帶、卸下雙馬尾,柔黑秀髮垂在月讀調瘦弱的肩膀上。
「小切……?」
調叨念著切歌的小名,稍微撫著額頭。

我們都知道的。

「怎麼了,小調?你還好嗎?」
坐在隔壁床邊,曉切歌剛才正一邊摘下前髮的黑色X狀髮夾,一邊興高采烈地跟調分享今天的趣事。整個營舍就只剩切歌一個人還在喋喋不休,現在終於安靜下來。

在白色孤兒院的孩子,都知道這件事。

藍色花瓣的髮飾在內務櫃裡放置整齊,瑪麗亞散髮坐在床上,如禱告般握緊手裡破碎的墬飾;那是妹妹塞蓮娜的遺物。窗外,不時透入光線,血色的月光閃爍著。

時時刻刻提醒他們,作為負責人的我,所能給予的,僅僅如此。

電動輪椅上的納茲塔夏教授退出營舍。在例行性的用教鞭敲擊牆壁,嚴厲的熄燈喊話之後,這名右眼帶著眼罩的老婦人,悲傷的望向天花板,兀自沉思著。

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

金色的貓瞳環顧四周,掃視熟睡的二十餘名同伴。

沒有人能夠承受。


本文最後由 地圖邊界 於 2019-2-17 13: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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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0 15: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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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1/11)

1.

成田機場,航廈裡宛若空城;LED顯示燈反覆刷新著相同的文字:班機已取消。
軍警與武裝鎮暴車在外面的停機坪整備待命。
快遞專機標誌性的黃色塗裝出現在天際線,以及除了東京電視台外,每一家的新聞插播畫面裡。被不明武裝份子所挾持的貨機,油料耗盡,即將降落。
機輪落地,亡魂般的物體,自機身兩側透出,朝特警們直奔而來。
特警們下意識的直接開槍。儘管百發百中,子彈直接穿透敵人。
這些被稱作噪音 Noise的人形物體沒有表情,身軀各部位擁有揚聲器般的網布、雙手舉著集音圓錐;一般的武器對於Noise完全無法造成傷害。
Noise的速度絲毫不減。避免子彈波及到保護對象,更主要是深怕成為資料照片上的炭灰,特警們暫且撤退到長盾後方,重組陣勢。
確認警方不再開火,身穿軍便服與迷彩長褲,一名蒙面人士自空梯緩緩走下。他高舉權杖,將Noise集中,圍住自己。
「如各位所見,透過這把所羅門之杖,我們可以操控Noise。」
「我們要求各國政府,停止建造『方舟』,並向民眾告知月球異變的真相!」

之後,劫機犯們提出關於物資、逃脫管道與庇護的要求。雙方陷入對峙。
還沒過幾分鐘,一批黑衣特務開車抵達並迅速接管現場,管制報導與攝影,撤離一般軍警、清空道路。
特務清開的通道末端,一頂全罩安全帽落地。
悠美而意志堅決的歌聲、以引擎聲為配樂,身穿藍白貼身裝甲服的風鳴翼,騎著重機,側馬尾在風中飛揚著。
雙腳的裝甲一節一節向前伸展,包覆車頭,將重機化為刀刃。
左手舞刀,人機一體,馳騁而過,以遠遠快過權杖召喚的速度,迅速消滅現場的Noise
然後,翼自重機起跳,一個空翻,在遠處的重機爆炸聲中,與武裝份子對上眼,迅速將所羅門之杖之杖。

包括機上的同夥,五人束手就擒。這次的事件,對於前秘密機關,特異災害對策機動部第二課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上周前的射月事件,對東京造成嚴重破壞;雖然最終和平落幕,政府秘密設立二課,開發對Noise專用武裝,交響裝甲 Symphogear的事實也被大眾所知曉。反和平憲法、政府濫權、預算黑洞等等,國內外對此事批評聲浪不斷,政府一時難以招架。此次Noise的再度出現,以及二課處理得宜,迅速化解事態,儘管網路上對於劫機犯的宣言討論得沸沸揚揚,在沒有造成實質損害的情況下,仍大大的緩和了國內輿論。

立花響與小日向未來手牽著手,跨過艙門門檻。
狹小的四人艙房,金屬艙壁僅上了層米黃色的底漆。
「啊啊,好無聊啊!漫畫已經錯過兩週了,好想看啊!」
雪音克莉絲把漫畫雜誌擱在一旁,翻過身來,抱著枕頭踢著腳。
「真羨慕你,前天還能出去一趟。」克莉絲對著上鋪抱怨。
我是去戰鬥,不是去玩,雪音。」翼說。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講講而已嘛。」克莉絲無奈地躺下,右手平展懸空。。
克莉絲身材較為矮小,身在下鋪還不顯得擁擠;但對身材高挑許多的翼來說,如果躺下,空間就只夠他勉強抵著床尾板;何況他的整理習慣不佳,床上一堆雜物、從衣物、零食、行程表到軍事報告都有。所以,現在翼只得散下馬尾,盤腿坐著,進入冥思。

剛進房間的響跟未來,坐在下舖床緣。響拿出手機,想查看外界狀況。
「響,你忘記了嗎?這裡手機不通。」
未來輕輕掩住響的手機。手機的畫面,是兩人上星期,在這間房間的合照。
「對耶。」響抓抓頭,「這次換我忘記了。」
「我們兩個一樣呢。」
未來輕笑幾聲,米白色的大蝴蝶結隨之顫動。
響也笑了出來。
克莉絲偷偷看向他們兩人,暗自鬆了一大口氣。
上次未來打開手機,就是要約同學們來看克莉絲唱扮裝卡拉OK。現在所有人都被軟禁在此地,一時不用擔心,現在克莉絲只希望,那兩人可以把這件事也一起忘掉。
「不知道學校到底恢復了沒有。」
「對啊,創世、詩織跟弓美他們,會不會擔心呢……」
未來馬上就提到他那些同學的名字,克莉絲心虛的轉向牆壁。
「你、你們的家人呢?」
克莉絲插話,「難道他們不會擔心嗎?」
但兩人只是看著彼此。房間陷入尷尬的沉默。
「請四位裝者到指揮室集合。」
角落傳來的廣播,適時地替克莉絲解了圍。

指揮室熙攘嘈雜。熟悉的分析師、工程師與操作員各自就自己操作位置,轉達指令,本就沒有多餘空間;還多出四位高大的西裝護衛,加上新來的客人站在中間,轉頭看向進來的裝者們,讓艙內更顯擁擠。
克莉絲看著客人們,雙唇顫抖、欲言又止。
其他裝者則看著克莉絲,略感好奇。
「讓我一一介紹客人吧。」
高大的男子,風鳴弦十郎,身著淺色襯衫與休閒長褲,沒有軍人樣式,卻是整個二課的司令,也是這艘潛艦的指揮官。
「這五位客人是——」
瑪麗亞直接走上前去,向克莉絲伸出手。
「克莉絲,好久不見。」
藍花髮飾好好的別在瑪麗亞貓耳般的捲髮兩側,兩束長髮直達腰間。他如翼一般高、而身材更加豐滿,散發優雅大方的氣質。
「好、好久不見,瑪麗亞,還有調、切歌。」
克莉絲畏畏縮縮、結結巴巴;跟從容的瑪麗亞比較起來,克莉絲更顯渺小。
「……納茲塔夏教授。」怯懦的克莉絲,音量如蚊。
納茲塔夏在輪椅上,只是點了點頭。
但轉過頭來,面對最後一位客人,克莉絲一改態度,不客氣地大聲質問。
「你是?」
克莉絲插著腰,皺著眉頭,充滿敵意。
「我是威爾博士。」
帶著方框眼鏡、身穿研究袍的瘦削男子,謹慎、禮貌的行禮。
「負責生化領域、同步藥 Linker的製作,以及維持納茲塔夏教授的身體狀況無恙。」

隨後,弦十郎也一一向客人們介紹四位裝者。
「那麼,可以開始了嗎,了子?」弦十郎最後說道。
四人驚訝的看著。
瑪麗亞與納茲塔夏沉著臉。
而切歌小巧的臉上寫滿了憤恨。
「不用再用那個名字叫我了。」
瞳色一轉,髮結鬆開,菲涅的金色貓瞳現正瞪著弦十郎。
「身負終焉之名,我乃菲涅。」
菲涅試圖表現狂妄口吻,但調的聲線留了下來,細小、平淡、冰冷、毫無起伏。頭髮也還維持調原本的黑色。
克莉絲咬著牙,明顯動搖,但注意力隨即被切歌吸引住。
切歌瞇緊雙眼、盯著菲涅的金瞳,隨後往出口跑去;被二課的首席管制員,友里小姐及時起身控制住。

菲涅,擁有終焉之名的,遠古的巫女。為了與戀上的神明相見,聚集眾人之意志,建造了巴別塔.卡丁吉爾,卻被神罰。神明設置了機關,施下了巴拉爾的詛咒,讓眾人心意不再相通,彼此爭戰。乘載詛咒的機關之名,即為月球。
為了挽回一切,菲涅在基因上刻下記號。擁有菲涅之血的後代,在感知特定波長之後,將會喚醒潛藏在基因裡的,菲涅的意志,取代該名後代。這樣的轉世系統,實行了數千年;而上一世,以二課首席研究員、櫻井了子的身驅,重新建造卡丁吉爾,摧毀月球、製造混亂的陰謀,也就是10天前的「射月事件」,為二課眾人所識破、阻止。

「那麼,直接進入正題吧,了……」
弦十郎一瞬間注意到,這次是切歌,張大眼看著自己。他咳了一聲。
「請調小姐,為我們解釋。」
菲涅走向操作台。
「各位是否注意到,外面的月亮,血光閃爍?」
裝者們面面相覷。除了翼以外,再射月事件後,他們就沒能見到外界的光線了;而翼那次的出勤,剛好已過中午,也看不到時值下弦週期的月亮。
菲涅逕自突破二課權限,輸入資料。
二課的首席分析員,藤堯先生,立刻解讀菲涅輸入的數據。
「卡丁吉爾當時的炮擊,使月球進入不穩定狀態。」
螢幕上,顯現當時的模擬。
菲涅稍微抬頭,確認輸出是否正確。
「月球還未被啟動,但自我防衛機制已經開始運作。」菲涅解釋。
分析員與操作員繼續進行模擬運算。
螢幕上,完整的演示了,月球重力異常波動,每一天的潮差明顯增強。
菲涅轉過身來。
「四十晝夜之後,大洪水將淹沒世界。」

全世界都有大洪水的傳說,但水不可能憑空而來,又憑空消失。
模擬結果顯示,月球牽引著,佔據地球70%表面的海洋,反覆來襲的潮水。
大家看著螢幕上的模擬,不發一語。
潮汐上漲並非線性。每一晨昏,露出的海底愈來愈深遠,淹沒的陸地也愈來愈寬廣。在第28天,下一次的滿月,即便用盡一切力量、蓋了近百公尺防波堤,沿海各大城市,包括東京,將一一被擊潰。
不用真的過完四十個晝夜,大浪就將掏盡一切。
可用的時間,僅剩不到十八天。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打破僵局的人,是立花響。他雖然半舉著手,卻未等通知就直接發問。低沉的聲線,跟剛剛在艙房中截然不同。
「這很簡單。」
菲涅用調嬌小的身體踮起腳跟,湊近響,看著他的眼睛,意味深長的微笑。
「把月球破壞掉就好了。」
「又說這種話!」克莉絲衝上前去。
同一時間,切歌自友里小姐懷裡掙脫,平舉雙臂擋住克莉絲面前。
「不要擋住我,切歌。」
克莉絲停下腳步,「我跟這傢伙還有帳沒算完。」
切歌不為所動。
「切歌,他是菲涅啊,已經不是你最喜歡的——」
語音未落,切歌手刀直擊毫無防備的,克莉絲的側腹,將克莉絲打倒在地。
未來趕緊攙扶克莉絲。
「如果你們不能接受,就不要問我。」
菲涅說,一個眼神往弦十郎示意。
「去問你們的長官怎麼做吧。」
然後,菲涅乖乖舉起手,讓護衛們為他上銬。
見菲涅離去,切歌像瘋狗追上前,迅速為其他特務制服、壓伏在地。
無視爭吵聲響,菲涅頭也不回,離開了指揮室。

10天前,剛甦醒的菲涅。
走廊警報大作、一路上閘門半閉,發出嘎茲聲響,無效地作動著;中央控制室中,研究員紛紛撤離、警衛將槍口對準菲涅嬌小的新身體。
菲涅將一樣的預言,告知了美國負責聖遺物研究的機構,FIS
FIS的負責人,納茲塔夏教授,聽取了菲涅的說詞,將他移送收容單間,並立刻將情況向上級報告。
令他意外的是,菲涅全程舉起雙手,異常配合。
「關於月球的情況。」
納茲塔夏一一稟報,並根據自身對異端科技的理解與現有資源,提供了各式各樣的方案預想。
「花費過高。」
「效益不明。」
「情報可疑。」
「無須考慮的風險。」
「發生的機率,微乎其微。」
「根據NASA的觀察,除紅光閃爍外,並未發生異常。」
NOAA與軍方監測單位回報,各地潮汐與氣候數據皆在正常變異區間。」
「我們會進行進一步研究。」
僅僅被其他部會當作預算競爭的伎倆,通訊結束後,納茲塔夏閉目,吐了口血。
他操作輪椅,來到菲涅的收容室。

菲涅全身綁在一張躺椅上,被限制行動,換上手術服,全身貼滿偵測用的電極貼片。觀察窗外,趕來的軍人與特務全副武裝,跟對講機爭吵著。
看到納茲塔夏前來,菲涅露出淺笑。
「用這種措施對待一個誠實的小孩,這就是美國的作風嗎?」
下一刻,Noise突然出現在觀察窗外,無視於襲來的子彈,迅速進擊,抱住最近的人類,一同化為炭灰。
無法控制的殺人衝動,這才是史前人類創造出來彼此爭鬥的武器, Noise真正的樣子。

外邊子彈喀噠飛舞,士兵慘叫與哀號;收容單間寂靜無聲。
輪椅伸出機械手臂,納茲塔夏將菲涅鬆綁,無視再度響起的警報,讓菲涅帶領他。
菲涅直接擾亂FIS機構的系統,汙損了部分資料,展示一連串通聯記錄。
>連結請求:來自日本,詳細位址不明
已請求許可
>駁回:請求方權限不足
>等待回覆中
>請透過正式管道
>等待決議中
>決議:不予許可
三天來,類似訊息如洪水般淹沒了最外層的伺服器,直到最後一條。
>請停止行為,否則我方將對貴國的惡意干擾,提出外交抗議
>收到
這些紀錄,分別被他的下屬、上司與同事擋下,巧妙地繞過了名義上的異端技術情報負責人,納茲塔夏教授。
納茲塔夏面無表情。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呢。」
菲涅看著螢幕。
「要去訊息源看看嗎?」
花了大約一周時間,納茲塔夏將其他孤兒分送各地,並在備份後消滅了所有留存在FIS的異端技術情報;帶著能操控Noise的聖遺物,所羅門之杖,潛入、挾持快遞公司貨機,來到了日本。

「如果建造避難所,讓所有人暫時避難呢?」
藤堯先生敲打著虛擬鍵盤,「如果按照神話所說,一年後,海水就會退去。」
「這不是洪水何時消退的問題。」瑪麗亞發言。
納茲塔夏操控輪椅打出雷射,指向螢幕上的月球。
「關鍵是,誰讓洪水消退?」
除了響一個人沒有進入狀況,一直偷瞄未來以外,二課的大家陷入長考。
不管是在災難前就先預言時間長短,還是倖存的人終於找到罪人、給予懲罰。
傳說中,洪水的退去、還有何時退去,都是由神決定的。
「我們無法預期時間長短;而且,只有部分人能夠得救,並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瑪麗亞說著,「如果如此,我們就跟光明結社那群人沒什麼兩樣。」
弦十郎下結論,「所以,必須要由我們人類自己,關閉月球的防衛裝置,對嗎?」
納茲塔夏點點頭,緩緩發言。
「……菲涅跟我談過。」
『如果能夠破除巴拉爾的詛咒,讓人們心意相通;眾人意志的共鳴,所創造的Phonic Gain,能量絕對足以啟動月球。只要月球啟動,我們就有辦法關閉月球的自我防衛系統。』
「但是,要破除巴拉爾的詛咒,必須要摧毀月球。這互相矛盾。」
藤堯先生一邊操控控制台一邊說。
弦十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相信歌聲的力量嗎?」
「……我當然相信。」
「這是我們二課創立的契機、存在的意義。」友里小姐接著說。
在場的分析師、工程師與特務紛紛點頭。
「感謝各位理解。」納茲塔夏駛向前。
「根據現有資源的分析,我們已經草擬了一份計畫,希望各位過目。」
瑪麗亞將文件取出,分送給在場的所有人。
威爾博士紳士般的微笑,點頭收下。
被兩名西裝特務監視著,坐在角落的切歌,毫不理會。
而二課眾人,神采奕奕的接過文件;但除了克莉絲,其他人看到文件之後,臉色瞬間陰翳下來。
「了子……不,調小姐他,沒有和你們說明嗎?」弦十郎問。
「菲涅並沒有參與這項計畫。」納茲塔夏說。
「很遺憾。」弦十郎搖搖頭,將文件遞還給瑪麗亞。
「因為意外啟動、失去控制、造成大量破壞,聖遺物歌利亞 Goliath,已經被我們二課銷毀。」

瑪麗亞沒能好好拿著,剩下文件散落一地。
即使掩住雙唇,也難以掩飾他心中的震驚;他就像是被定身一樣,動彈不得。
還有一個人比他更激動。
「咿——?什麼?怎、怎麼會?」
威爾博士抱著太陽穴大聲慘叫,面色猙獰。
「居然就這樣——!!那麼,我一直以來的理想,作為英雄——」
仰著頭哀號的他,雙手摀面,阻止自己說下去。
然後轉為盛怒。他指著弦十郎。
「你們居然擅自處置美國寄放的財產!我會把你們通通抖出來,等著解散吧!」
「還有老太婆,你居然敢騙我!」
威爾博士又衝到原本納茲塔夏所在之處,但他已不見人影。
「不用太早下定論,威爾博士。」
納茲塔夏早已轉到威爾的後頭,輪椅的機械手臂自雙腋架起威爾,把他放置到空的座位上,才側身轉出。
「告訴我,你們是如何擊敗歌利亞的?」
不理會還想尋釁的威爾,納茲塔夏問大家。
二課眾人彼此對視、點點頭。
「……我們製造了陷阱。」弦十郎開口。

在無光的新月之夜,直升機在空中圍成一圈,落下反射屏幕。在屏幕的中央,巨大的探照燈,於歌利亞最後遁逃之處,投射光線。
「這些光線是帶有特定波長與偏向的人造日光,歌利亞的表面塗層反射這些日光,無法順利汲取能量。」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弦十郎省略平行世界的事情不提。
「然後,我們所屬的裝者,依照傳說,順利將失去能量、動彈不得的歌利亞打倒在地。」
弦十郎看向翼。
翼知道分寸,他倚著牆,閉上眼,點點頭。
「……親手取下它的首級。」翼說。
「包括頭部在內,歌利亞的身軀崩散消解,」弦十郎說到一半,一聲質疑打斷了他。
「沒有用絕唱?」
「……沒有。」
質疑是來自瑪麗亞,此刻他放下手上的所有檔案,衝著翼,只差沒抓著對方的領子。
他的語氣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孩子氣的,快要哭出來的不甘心。
而翼,沒有張開眼睛。只有冷淡的回應。
瑪麗亞握緊胸前的墜飾,咬緊牙根;接著臉一甩,回復原先的從容姿態。
「對不起,請繼續說下去。」瑪麗亞說。
「我們一直有持續追蹤,不過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探測到與歌利亞有關的能量與波形。」弦十郎結束發言。

「我了解了。關於異端技術的研究,縱使不能跟菲涅相比,我也是當代第二。」
納茲塔夏重回控制室的中央,又吐了幾口血,讓瑪麗亞幫忙處理。
威爾則是不屑一顧。
納茲塔夏用手帕擦著臉。
「從你們的描述看來,歌利亞,還在東京的地底下。」



本文最後由 地圖邊界 於 2019-2-10 15: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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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0 15: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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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哈哈!我就說吧!」威爾立刻高舉雙手歡慶,「生化技術的完美結晶,立於頂點的究極生物,無比珍貴的歌利亞,哪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消滅!」
「那麼……」
「以現在的狀況,我們還要,重新啟動這麼危險的聖遺物?」
弦十郎正要開始指揮,這次換克莉絲發出質疑。
「如果歌利亞又暴走怎麼辦?」
「如果二課他們能解決一次,當然能解決第二次。」瑪麗亞瞄著翼說。
「這就是我們帶威爾博士來的原因。」納茲塔夏說。
眾人看著威爾。而威爾已經回到原本的紳士樣貌,行禮如儀,收下大家的懷疑眼神。
「呃,你說的威爾……博士?就是那邊那個?」
沉著的音調說著不看場合的話,有膽子直接說出口的,只有響。
未來趕緊過去掩住響的嘴。
「是的,就是博士。」納茲塔夏給了肯定的答覆。

未來進入對戰模擬室。
艦艇空間有限,這間模擬室的空間不大,又臨時以雙層強化玻璃隔開兩部分;一邊以深色為底滿是器材、音響與操控面板;另一邊則是灰色地板、大片牆面,布滿吸音孔與緩衝泡棉;在模擬功能未開啟之前,這裡更像是室內樂的錄音室。
未來坐在他固定的位置,面向玻璃。眼前合成器複雜的按鈕、數排鍵盤、兩排氣動插梢,全都是由未來頭上的頭戴裝置所投影出來的。在外人看來,除了未來所坐的椅子,只能看到未來戴著紫白配色的護目鏡,連結一對天線耳機。發明一套系統,專門透過紀錄動作回饋、即時傳送音訊、神經訊號甚至特定腦波來輔助戰鬥,能作到這種事情的,也只有弦十郎了。
未來深吸一口氣。這一周以來,他在這,看著響在玻璃的另一邊大展拳腳。
這次,玻璃的另一邊,將會是現實世界。「不用擔心,未來。」

耳機傳來響的聲音。
「我在你的身邊。」
「這次的任務沒有敵人、沒有Noise。」藤堯先生傳達指示。
「如果有問題,我們會下指示。」友里小姐說。
「你們只需要,做你們能做的事。」
弦十郎有力低沉的嗓音,堅定未來初次出擊的信心。
我所能做的……
未來將雙手輕觸鍵盤。右腳上踏板。
「我也會在你身邊,響……」
溫柔的、悠揚的鋼琴音響。
畫面開始出現在模擬室玻璃上,與響的頭戴攝影機同步。

街道上。響把頭盔打開。
他身穿的是,全包覆式的流線型機械服,迴響裝甲 Echogear。
少了Symphogear的簍空設計與緊身衣內襯,獨立的天線與耳機也改為頭盔外掛式;原本只有長靴是實體裝甲,而今包覆全身。光學塗層閃耀著金色、黃色與白色。
集結了最先進複合聲子結晶、偵測技術、神經控制與即時反應,中和Noise、伺機行動;這是正統科技,對於採用異端技術的Symphogear,所做出的效仿與回應。
由於響以前即使穿上了Symphogear,永恆之槍 Gungnir,也無法使用武裝;為了貼近使用者特性,這台試作的Echogear也不搭載任何武器,以此增加機動性。響所能依賴的,只有透過前臂與腳跟的推進器,蓄力、前進與閃避。

響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一對機械絲帶自頸背展開,隨風伸縮、搜尋訊號。
兩人同心,腳步一踏。
風箱鼓動,未來的左側鍵盤翻轉為按鍵。
音樂驟然轉換,手風琴音色模擬完畢、揚出些微沙啞深沉的共鳴。

防空壕之下 V Zemlyanka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PcQqgGYq8g

〈爐中火焰,忽明忽滅〉
〈松脂滲出如同淚水一樣〉
〈防空壕內,手風琴演奏著〉
〈奏出你的笑容與雙眸〉

未來進入無我狀態,背後的觀察窗,翼與克莉絲站在那裏。
「想想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克莉絲說,
「我們還沒完全復原,只能讓他們倆匆忙上陣。」
「單純的人形聲納任務。」翼說,
「難得有這種任務,可以讓他們熟悉一下如何配合,累積實戰經驗。」
「啊啊,我知道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戰力多一個是一個。」

〈樹叢悄悄向我提到你〉
〈說你在首都附近,雪白原野上〉
〈多希望你能夠聽見〉
〈此刻的我,悲傷的話語〉

「有效果了。」翼說。
螢幕上,地面些微而持續的搖晃。
但克莉絲心神不寧,一直東張西望。
「不知怎麼的,有種討厭的感覺。」
「你也感覺到了嗎?」
翼稍微護著克莉絲,往牆角的方向查看。
瑪麗亞縮回身軀,避免自己被發現。

響睜開眼。
〈你離我是如此遙遠〉
鎖定好位置,他開始在大樓屋頂穿梭。
〈廣袤雪原擋在我們之間〉
經過的大廈,微微傾斜又復正。
〈到你身邊如此困難〉
飄揚的絲帶末端,塵埃尾隨、閃著反光。
〈距離死亡,卻僅只四步之遙〉

〈唱吧,手風琴;無須理會那暴風雪〉
正想著是否被發現,瑪麗亞的手臂就被拉了一下,讓他嚇了一跳。
原來是切歌;不知何時,他一直在瑪麗亞身後。
〈請為我們失去的幸福,大聲吶喊〉
「切歌,你剛剛有聽到,他們說為什麼選這首歌嗎?」
〈在冰冷的壕溝我仍然感到溫暖〉
切歌沒有抬頭,只想拉著瑪麗亞往回走。
〈因為有你不滅的愛,在我身邊〉
『就算是歌利亞,也有想回去的地方吧。是不是也有個人,在等著他回去呢?』
瑪麗亞還想看一下實況,所以他不為所動,只是對著切歌複述著。這句話是響出發前,向大家解釋為何選這首曲子。

〈唱吧,手風琴;無須理會那暴風雪〉
現在,響在空中旋轉著,機械碎片如雪花圍繞在他周圍。
切歌花了不少時間,終於拖動了瑪麗亞,讓他低身跟著自己。
「雖然傳說中歌利亞是人沒有錯,但事實上他就是沒感情的聖遺物——」
瑪麗亞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只要為我們失去的幸福,大聲吶喊〉
「瑪麗亞,我不想聽。」切歌加快腳步。「那跟我們沒有關係弒也。」
瑪麗亞嘆了一口氣。
〈在冰冷的壕溝我仍然感到溫暖〉
講話沒有生氣、沒有笑容,不只是調,瑪麗亞所熟悉的切歌也回不來了。
〈因為有你不滅的愛,在我身邊〉
周遭的碎片聚集在響身邊,響收回絲帶,集中,並緊緊抱著收集到的成果。響沒脫下機甲,就直奔控制室。

還未能報告狀況,響就被人從後緊緊抱住;響手忙腳亂,差點弄翻手中的貴重物品。
不過,最後響仍舊小心的,將歌利亞護在手心裡。
手裡捧著的歌利亞,就像機械恐龍樣子的,小小的發條玩具;兩只長槍般的手,不成比例的大,特別引人注目。
「歡迎回來,響。」
耳邊是未來的話語。未來閉著眼,緊緊抱著響不放。
「我回來了,未來。」
響蓋住歌利亞,笑著說。
切歌看在眼裡,手不自主的抽動一下。他不自覺地朝調瞄了一眼。
但是菲涅只是緊盯著歌利亞。有著調的外表,但他並不是調。
切歌低下頭,將手移回原位。

「這就是歌利亞嗎?看起來很可愛。」未來終於將響放開。
響轉過身,將手稍微鬆開,讓未來能半蹲著,靠近細看。
歌利亞蜷縮的睡著,懸浮在空中。
「這跟我們以前看到的,差有點多。」翼在旁邊說。
當時,翼與響要對付的,可是100米等級,舉手投足毀滅大樓的龐然巨怪。
克莉絲則在遠處,擔心的看著。
「我第一次看見歌利亞的時候,也是這樣大小。」瑪麗亞背對著大家。
「接下來怎麼辦?」響又問,「計劃書上沒有寫。」
「當然沒有寫啊。」
切歌小聲嘟囔著,但大家都聽到了,全望著切歌。
「事情會變這樣,還不都你們害的弒也。」
切歌沒有發現,繼續碎念著,音量還有放大的趨勢。
納茲塔夏默默駛近切歌。
「自己無法控制菲涅,讓我們承擔後果……」切歌一抬頭,看到的是納茲塔夏的臉。
切歌垂下眼簾,等著納茲塔夏賞他巴掌,就像以往責罰院童一樣。
但這次,納茲塔夏停下了手,將輪椅迴轉。
「在這部分,威爾博士是專家;他會說明的。」
納茲塔夏的這句話,聽來特別疲憊。

威爾立刻站到納茲塔夏前面,將他完全擋住。
「要培養歌利亞很簡單。你們要理解歌利亞的本質;連菲涅都不一定做得到。」
菲涅狠狠瞪著威爾。威爾回以一個輕蔑的笑。
「雖然是聖遺物,歌利亞表現上跟奈米機械的集合體很類似。他們一方面靠著一般的光電效應供應日常能量;同時又透過某種異端的生物電質能轉換,以類似植物光合作用的方式,進行自我修復與組裝。」威爾風度翩翩的解釋著。
「因為這樣,晚上才會自我解構、將自己隱藏起來,進入沉睡狀態嗎……」弦十郎捻著下巴。
「所以,你們知道要讓歌利亞重新成長,增加機械單體的數量,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二課的人員單純的等著威爾解答。
而原FIS的成員,現在皺緊了臉,極度壓抑心中的不屑與鄙視。
「需要的,是『愛』啊!」威爾攤開雙手。
「為什麼這裡是愛?」幾乎眾口一致。


菲涅受不了了,他掩著臉,叫二課的特務護送她回房。
切歌匆匆跟在後頭。
「所以說,為什麼這裡是愛?」
響將歌利亞捧高,晃著歌利亞玩雲霄飛車。
歌利亞發出微微的藍光,以及嘰——啊的怪異叫聲。
「愛是生物能量的根源。」
威爾平移著響的手掌,讓歌利亞換個方向,看著自己。
「有了愛,生物才能存續。」威爾拍拍歌利亞的頭。
響不為所動,倒是歌利亞狠狠咬了威爾一口,還發出更高頻的嘰聲,讓眾人被迫摀緊耳朵。
「威爾博士,我們會按照你說的做。」弦十郎說,「但是,這樣趕得上計劃嗎?」
「這方面根本不用擔心。」
威爾一個不屑的冷笑,由下往上打了下響的手背,意圖讓歌利亞自響手中掉出來。
響匆忙護緊歌利亞。
「讓那邊那兩個傢伙分一點點愛出來,夠它吃一整天了。趕快找地方放比較要緊。」
威爾摸著刺痛的手,故作瀟灑地離去。

響已經換下裝甲,跟松鼠一樣的歌利亞現在穩穩的站在未來的肩上,兩人肩並肩,推著推車在走廊上走著。推車上的飼養箱跟水族箱一樣大,上面鋪滿舒適的棉墊。
「居然要照顧原本的敵人,真是難以想像。」走在後頭的翼說。
「我們艙房那麼小,真的有地方放嗎?」克莉絲抱著胸,「我有點擔心。」
「我們會放在下鋪,反正也用不到。」響說。
「什麼?」克莉絲衝到前面,扶著飼養箱倒退走,「你要我看著她睡?」
「不會打擾你太久的,克莉絲。」未來賠不是的笑著,「據說,如果正常成長,後天就可以上岸了。」
瑪麗亞突然從前頭轉角出現。
克莉絲完全沒發現,直接撞上瑪麗亞,倒在她裙下。
「克莉絲,你沒事吧。」
未來上前蹲下要扶克利絲的手,歌利亞便朝克莉絲噴了一把火。
克莉絲摸摸鼻子,退到牆邊。
歌利亞又跳到克莉絲身上亂跳,讓克莉絲慌亂不已。
最後,哥利亞緊緊抓著克莉絲的頭髮不放,拔掉他一堆髮絲。
「好吧。」克莉絲說,「看來他討厭我。」
只見克莉絲無奈地坐在牆角,髮尾分岔亂成一團。
「它可愛也只有這段期間了。好好珍惜吧。」
是瑪麗亞的聲音。他瞥了克莉絲一眼,正對著響與未來。
「兩位,我有個請求。」

「『蘋果』?好可愛的名字。」未來稱讚著。
雖然無論從哪方面看,歌利亞都跟蘋果這名字無緣。
響用新名字哄著歌利亞讓他放手,並將她抱起。
「這是你妹妹取的嗎?」終於得以起身的克莉絲拍拍身子。
「沒錯。」
「誒,瑪麗亞小姐居然還有個妹妹?」
響難得興致勃勃,歌利亞安心地趴在他頭上。
「他現在在哪裡?」
「響!」未來再度掩住響的嘴,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止。
「是的,你們想的沒錯。」瑪麗亞說。
「他已經離開了,我的妹妹,塞蓮娜。」
瑪麗亞雖然表情不變,話中的沉重,裝者們聽得一清二楚。
突然,歌利亞從響的頭上跳下。一旁的未來即時接住。
「小蘋果會保護自己的,不用擔心。」瑪麗亞說。
「他看起來是想要跳到你身上呢,瑪麗亞。」翼說。
「是不是因為聽到塞蓮娜這個名字呢?」未來說。
歌利亞轉身看著未來。
「是這樣嗎?」瑪麗亞回過頭去。
「即使是,也不代表什麼。」
瑪麗亞說完便離去,腳步顯得沉重。四人回到房間。水族箱跟推車就這樣丟在走廊,因為根本進不去。

響盤腿坐在下鋪,借來保養裝甲的銅油、亮光油跟細絨布,幫歌利亞好好擦拭。
〈小蘋果~可愛的小蘋果~要好好長大~快快長大~〉
響專注地哼著歌。
〈這樣我就可以跟未來一起出去玩~當然也會帶著小蘋果~〉
歌利亞隨著曲調,發出嘰呀的聲音。
「立花,如果小蘋果真的長大了,很難帶他出去吧。」翼說。
〈那我們就去山裡,小蘋果扮火山;然後我們去海上,小蘋果扮郵輪~〉
翼搖搖頭,無奈的微笑。
「克利絲。」未來坐在旁邊,看著對面的克莉絲。
克利絲雙手枕著頭躺著,呆滯地看著上舖床板。
「關於瑪麗亞的妹妹,你知道多少?」
「我沒有看過他。」克莉絲說,「我到美國的時候,塞蓮娜就已經不在了。」
「這樣嗎……」
「據說,塞蓮娜是FIS所擁有的第一個適合者,而且是先天的第一型。」
克莉絲將墜飾自胸前掏出,端詳著紫杉弓Ichaival的反光。
「『你就跟我妹妹一樣呢。』瑪麗亞偶爾會這樣跟我說。」
「因為包括瑪麗亞在內,FIS其他的裝者都需要藥物的輔助。」
「就像奏小姐那樣子……」未來低著頭。
翼閉上眼,響也停下哼唱。
作為依靠藥物的裝者,若是超過時限,很容易遭到所裝備的聖遺物反噬。
翼以前的拍檔,天羽奏,就是為了保護演唱會的觀眾,在超過藥物時限後使出絕唱,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救下了無數人命,包括響在內。
克莉絲繼續說著。
「偶爾,會聽到瑪麗亞說著夢話,喊著塞蓮娜的名字。所以,我知道那句話的重量。」
「瑪麗亞把孤兒院的小孩當成自己的妹妹般疼愛。」
「連我這個外人也是一樣。」
「我很感謝他。」
克莉絲翻過身來,抱著枕頭,將頭埋入枕頭中。
翼張開眼睛,表情嚴肅。
房間一陣沉默。

「我不想@&*?」
模模糊糊的聲音自克莉絲的枕頭傳出。
未來轉而坐在克莉絲的床邊,撫著他的背。
「我並不想要違反命令。」
「沒關係的,克莉絲。」未來說著,「不用勉強自己。」
「如果真的不行,會有其他辦法的。」
響倒在床上,舉著歌利亞、與它對看。
歌利亞發出藍光,閃瞎響的眼睛,讓響淚流不止。
「但我、我必須說。」
克利絲現在抱著枕頭,側身背對未來。
「瑪麗亞以前跟我說過。」
「塞蓮娜……為了保護孤兒院的人們,唱出了絕唱。」
「他犧牲了自己的性命,這一切,都是為了對付暴走的歌利亞。」



本文最後由 地圖邊界 於 2019-2-10 15: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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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1 19:5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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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3/11)

3.

「怎麼會……」響揉著眼,小聲的念著。
除了克莉絲,寢室裡其餘三人看著歌利亞。
歌利亞躲在床梯後面,閃躲著視線。
響還是於心不忍,朝歌利亞伸出手,掌心朝上。
歌利亞三兩下跳上響的肩膀,像隻小貓躲在髮絲後方。
響讓歌利亞抱好她的脖子,摸摸他的下巴。
「可是,塞蓮娜不是天生的適合者嗎?事發地又在孤兒院,急救應該也——」
FIS跟二課不一樣。」克莉絲緊抱著枕頭。
響與未來對看一眼。確實,如果一樣的話,克莉絲不會選擇孤身逃離FIS,更不會被當作談判籌碼讓了子帶回日本。
「我一直很害怕。如果一樣的事、再度發生的話……但是解決歌利亞的也是你們,應該沒問題才對……」
克莉絲爬起身來,看著大家。
「我們是夥伴,我應該要相信你們……」
雖然這麼說,克莉絲還是不斷發著抖。
知道事實的翼與響忍不住撇開了視線,未來將克莉絲收攬入懷,不讓克莉絲發現這點。

「沒事,不會有問題的。」響突然丟出一句。
歌利亞從頭頂窺探著克莉絲。他成長的如此迅速,響的頭已經擋不住他的身形。
「是啊,克莉絲,不會有問題的。」
為了不讓克莉絲起疑,未來拉起克莉絲,看著他的眼睛。
克莉絲感到不好意思,退了幾步。
「當初我也差點就害死了未來。」響又發言,苦笑著。「還是兩人份。」
「要這麼說,我也是一樣……奪走了兩人份的記憶……」未來幽幽的說。
「都不要再說了。」翼堅毅的聲音止住了爭論,「當初是誰說要重新開始的?」
「是我們兩個,翼小姐。」響與未來同時回答。
「那就乖乖照做。」
翼狠狠的瞪著響。
歌利亞盯著翼,吸入空氣,開始準備吐火。
「我只是想說……」
響往身後探索,拎起已如巨貓般的歌利亞,與他對視、搖著頭。
「……照顧小蘋果對我們兩個不成問題。」
歌利亞鼓著臉、揮舞手臂,像是辯解一樣。
「我們很習慣跟身邊的威脅相處了。」
「響……」未來鼓起臉頰,「怎麼這麼說。」
「有可能歌利亞最後還是會暴走。或者,我們又被迫要互相戰鬥。」
響將歌利亞放到一邊,拍拍他的頭。
哥利亞躲到他身後,把響的衣角纏在自己的槍上,噴了一些煙。
「即使如此,在事情真的發生之前,我們會用真心去對待他。」
「然後在狀況解除之後,重新伸出手來。」響把手伸向對床的未來。
「說的沒錯呢,響。」未來回以微笑。
一圈髮帶彈射出來,正中響的眉心。
「真的是無藥可救了,你這個笨蛋。」
只剩一邊髮尾的克莉絲哈哈笑著,止不住落下的眼淚。


蜂鳴聲大作
才半天時間,二課潛艇就被迫緊急上浮。
響攀過艙蓋,回頭蹲下牽起未來,站在潛艇上。
清晨的空氣冷冽,海風更是刺骨。單薄的睡衣無法抵擋。
日出的青光自水平線照耀。
歌利亞也自艙頂伸出一顆頭來。
歌利亞已經成長到跟人類一般高度,而腰圍顯然大上不少。
手部畸形又腳短的大恐龍根本搆不到鐵管梯子,整隻卡在艙梯。
翼跟克莉絲在下面,一個用手往前搬,一個用肩扛,只是白費功夫。
弦十郎已經開著外骨骼趕到,用雙臂就要往上推,被值班的友里和一樣睡服的藤堯給攔住。
「司令,你這樣潛艇會毀掉的!」藤堯先生說。
「我們的預算已經被凍結了,記得嗎?」友里小姐也喊著,「不會有備料了!」
瑪麗亞一樣穿著睡衣,在旁默默的看著。
菲涅換好衣服才走出來,由護衛陪同。切歌也在旁邊,揉著眼睛。
「嘖、可笑。」菲涅說完就又回房。
「欸、你們兩個,做些什麼啊!」底下,克莉絲叫著。
「好啦,小蘋果!過來響媽媽這裏!」響拍拍手。
歌利亞瞬間重整組態,化為長蛇,然後回到原本胖胖的樣子,又變更大隻了,現在多了半身高,寬度佔滿半個艦身。
艦身開始搖晃。
「立花,趕快把小蘋果丟到海裡,不然艦艇要沉了!」翼大喊。
響跟未來趕快攀到小蘋果的機械背鰭上。
小蘋果跳下海,載浮載沉。
威爾博士這時穿好研究服,攀上了甲板。
「長的真漂亮!」他鼓掌著。「不愧是歌利亞!」


他們到附近的小島停泊。
那只是一個廢棄的鑽探平台,依著孤立的礁岩。
四周一望無際。沒有海鷗、沒有魚。沒有藤蔓、沒有遮蔭。沒有風、沒有水波。
水面看似波光粼粼,手伸下去再掏起,手掌手臂粘著一層黑油與塑膠片。
歌利亞漂浮在旁邊,和平台邊緣差不多高,已經跟座頭鯨差不多大。
響跟未來換上短衫短褲,坐在歌利亞頭頂的角旁邊,兩人哼著臨時湊合的破歌。
隨著曲調,歌利亞也斷斷續續的發出嘰呀聲響,好似唱和。
未來掀起響的襯衣,幫他抹著膏藥。響的背上,有著大片的瘀血。
那是昨晚,響與未來擁著歌利亞擠在上鋪,讓歌利亞成長的太快。
響被擠落,狠狠從上鋪摔在地上。
還好沒有撞著尖銳物品,沒有大傷,只能說平常的訓練還是有用的。
感到一陣痠麻,響的哀聲,打斷了曲調。
歌利亞立刻發出一道尖銳的嘎擦聲,像是被嚇著一般。
響便輕輕撫著歌利亞,使他平靜下來。

「居然有這種地方,什麼都沒有……」
克莉絲趴在欄杆,百般聊賴。
「也只有這種地方,不會被其他機構發現了。」
翼戴著以前變裝用的便帽,坐在後頭的格柵階梯上。
此時,一雙白靴在鋼板上發出碰撞聲響。
「你們倆,感情還真好。」
戴著大墨鏡的瑪麗亞,摘下緞帶草帽壓到克莉絲頭上,然後坐到了翼旁邊。
「……切歌他們,沒有上來嗎?」克莉絲問道。
他撐著臉頰,單手拿下草帽翻了翻,故意不回頭。
「剛剛出了點事,調正在被監控。切歌在旁邊陪他。」瑪麗亞伸展了下身子,「不得不說,二課對我們還真好,放我們自由走動。」
「也只限這裡而已。我們是出不去的。」翼說,「在上頭談好之前,只能先這樣。」
「光是你們願意多留一張床,讓切歌陪在調旁邊,還不留看守,已經很感激了。」
瑪麗亞移動身子,朝翼坐近。
「菲涅若要惹事,再多安保措施也沒用。」翼看向另一邊。
「再說,如果他們兩個以前感情好的話,應該能夠幫上忙。」
「誰跟你說的?」瑪麗亞笑咪咪地看著翼。
「切歌那樣子,誰都看的出來好不好?」克莉絲忙撇清。
無視克莉絲,瑪麗亞又靠的更近。
翼的臉頰可以感受到瑪麗亞的吐息。
「翼小姐。」瑪麗亞說,「我想更了解你,可以嗎?」
奇怪的台詞,克莉絲實在忍不住回頭看。
鋼板走道發出框啷一聲。
只看到翼站起來,而瑪麗亞盯著他。
「你有什麼訓練的訣竅嗎?讓你強大到,能夠打敗那個怪物?」
瑪麗亞指著歌利亞。

歌利亞正像狗一般高速甩著頭,雖然沒人看得出,他的脖子究竟長在哪裡。
水花四濺,惹得響與未來尖叫連連、笑聲不斷;揚起的波浪,傳到鑽探平台,大浪重重打在鑽探平台的打洞板走道上,把平台上的三人濺得一身濕。
克莉絲用雙手壓住草帽,遮擋浪花。重新抬起頭,才發現,翼看的對象,是他自己。
翼,無視大浪面無表情,盯著克莉絲。
「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濺濕的頭髮塌在臉上、瑪麗亞一臉狼狽,摘下墨鏡、又加大音量。
克莉絲也看著翼。吞了吞口水。雖跟預想不同,他也想知道。
翼將便帽低下,沉默不語。
但兩人沒有放棄的意思。
「……只是機運而已。」
翼快步走開,只拋下這句話。
克莉絲還想再追問,不過瑪麗亞也一樣,甩頭就走。


「吶,小調。」切歌坐在床邊,搓著手。
他的右側額頭圍了繃帶,跟左側的髮夾形成微妙的對稱。
兩人的收容房,床鋪分據兩邊,上鋪的床架已經拆除。
菲涅並沒有理會他。他手上銬著手銬。側身躺在床上扭動,想要解開兩側的緞帶。
在警衛協助下,切歌強迫菲涅綁成雙馬尾造型,就像調以前那樣。
「我們剛到孤兒院沒多久,趁研究員不注意,」
切歌談起往事、聽起來開朗許多。
那次,調負責把關,模仿輪椅的機械活動聲音。
然後切歌在紙上寫上『凶巴巴老太婆』,塞到納茲塔夏的背後。
「把那些都塞到Mom的領子後面。」
「有夠爽的弒也!那些研究員都在竊笑,沒人跟Mom說。」
「不過後面我們被Mom打的好慘弒也……」
切歌偷瞄對面的菲涅一眼。菲涅放棄解開緞帶,下巴靠著枕頭、跪趴在床上。
「還有啊,那個模擬裝置第一版真的很過分。」
「上下顛倒,根本沒有在做檢查!」
「而且第二版上下好了,結果左右顛倒!」
「不過小調你最厲害了,不管他們在怎麼兩光,在你的滑輪上,這些都難不倒你!」
菲涅皺起眉頭,瞳色開始變深。
「還記得那次瑪麗亞居然幫塞蓮娜要到布丁當生日禮物。」
「你自告奮勇也跑去跟Mom撒嬌,盧半天,好不容易才要到。」
「結果居然是奶酪弒也!」
菲涅翻過身來,試著把被拘束的雙手舉高,讓雙肩勉強擋住自己的耳朵。
當然是一點用也沒有。
「奶酪也不錯!」
「每個人都有一份,大家一起吃,感覺最棒弒也!」
講到這裡,切歌發現自己愈講愈興奮。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澱一下。
房間回歸寂靜。

菲涅有些鬆懈,漸漸的放下手。切歌見狀,馬上切入話題。
「小調,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誰會記得啊!」卻換得菲涅一個暴怒,站了起來。
「已經一個禮拜過去了,別再煩了行不行?早上被打還嫌不夠嗎?」
菲涅一步步接近。
就在菲涅要用手銬往切歌的傷口尻下去時,護衛即時衝進來,撞開菲涅。
菲涅分別連開兩個力場,把護衛們給彈開。
其中一人拿起旁邊的椅子要砸向菲涅,被菲涅直接貫手桶肚。
「小調,那個時候,你說了……」
切歌無視這一切,低著頭,自顧自地繼續講。
「我勸你不要再說了,適合者I-02!」
趕到的第三、四名護衛各固定一邊肩關節,把菲涅壓制在地上。
「我是菲涅,而I-01,他已經不會回來了!」
菲涅使勁要起身,但調嬌小的身體做不到。
整個房間只剩菲涅的喘氣聲。
「給我一間獨立房……」菲涅整理氣息。
「不然我就直接在這裡招喚Noise,然後把你們的系統全部格式化!誰都別想得救!」

很快,菲涅得到了他想要的單人房。
弦十郎在門口監督,看著護衛們領著菲涅、搬著他的個人物品離開。
半間房間空蕩蕩,切歌仍低著頭坐在原處。
「這個,交給你保管。」
弦十郎將紅刃 Šulšagana 墜飾擺在切歌旁邊,那是原本調的Symphogear
「就放在這裡。」弦十郎將離手時,對著切歌又提醒一次。
切歌仍然沒有回應,弦十郎只得離去。
待門扣上,切歌稍微移動左手,顫抖著,覆蓋住Šulšagana
「以前講這些,你都會很開心的……不管是捉弄研究員的時候、稱讚你的時候,還有成功幫上大家的時候……」
「但是現在,你都在奇怪的時候笑,都是在威脅別人的時候,或是提到什麼破壞月球……」
「我認識的小調,才不是這樣子的!」
切歌右手扶著額頭繃帶,左手一把抓起墜飾,痛哭失聲。
血液自左手掌心流下。

夕陽映在鑽探平台的紅漆上,因為銹蝕無法反光的地方太多,讓平台顯得更加殘破。
響與未來依依不捨的跟歌利亞道別。
現在的歌利亞,已經能跟平台比肩。他發出的藍色幽光隨四周光線明暗調整,不再刺眼;咿呀咿的歌聲與水聲交融,沉入水中。
其他人則各自若有所思,回到潛艇。
「我們會再停泊一晚,」指揮室裡,弦十郎對眾人宣布。
菲涅與切歌並沒有出席。
弦十郎拍拍響的肩膀。「響,讓歌利亞跟著我們。」
「明天一整個白天下來,歌利亞應該可以回復到百米等級。岸上也已安排妥當。」
「雖然延遲了4天左右,我們現在要開始實行計畫。」
「請大家做好準備。」


本文最後由 地圖邊界 於 2019-2-11 19: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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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2 20: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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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4/11)

4.

在演唱會的會場後台,排演休息的空檔,各事務所的後勤團隊帶開自家偶像,聚成一群一群。大部分的與會者,都在討論,主辦單位是否會中止這場演出。
巨大怪獸剛剛從日本東部海岸登陸,與前一年破壞東京的怪獸類似,造成大量破壞。
雖然因為移動緩慢,且登陸點剛好位於福島核災海岸附近,居住人口不多,人員得以及時撤離,目前無人傷亡;但大量的建築物傾毀、土石崩落、地動山搖的景象,災難片重現的景象,嚇壞了不少民眾。
身穿西裝與墨鏡,長相斯文的緒川先生,正在跟舞台監督討論細節。
這場演唱會,是以祈福的名義舉辦。最近孟加拉、南太平洋等地、飽受異常潮汐侵襲。房屋被沖毀、地下水與土壤鹽化嚴重,舉國遷往印度、澳洲避難所在都有。此次演唱會,除了收入全歸難民,在難民營也設有免費轉播,讓他們知道,世界沒有拋棄他們。
而這場演唱會,在短短兩周就能召集各國知名歌手,便是緒川先生動用了他,身為翼的經紀人,所有的人脈。

此時,緒川先生注意到,翼已經到了現場,便走了過去。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嗎?翼小姐?」
緒川先生的墨鏡,難以掩飾他悲傷的神情。
「包括司令在內,其實我們都認為,還可以想其他方法。」
「你只是來說這些嗎,緒川先生?」
「國家有難,是時候摘下你的墨鏡了。」
翼臉朝著緒川,指指自己眼側,拂袖而去。
瑪莉亞跟克莉絲躲在堆放道具的角落看著他們。
「好多人呢。」瑪麗亞目不轉睛的看著翼這樣說。
翼巡梭後台各處,與同業一一打招呼,也穩定他們的上台意願。
「這些人都很有名氣的,要辦成這樣不簡單。」
克莉絲靠著成疊紙箱坐在地上,擺弄著物販鑰匙圈;紙箱裡裝的就是這些東西。
「但我,除了翼小姐,一個人都不認識呢……」瑪麗亞說。
「是呢。」克莉絲也附和,盯著鑰匙圈。
Q版的風鳴翼穿著不死鳥表演服,在舞台燈下閃閃發光。
「我也是。」

集結了眾人的努力,演唱會非常的成功。熱烈的歡呼、喧騰的氣氛,檯面上全球轉播,底下機房層的收集裝置,也轟隆隆的運轉著。
二課總部,所有特務統統狂奔而出,只有納茲塔夏穿過人流,駕著輪椅進入指揮室。
所有情報分析員正拼命處理數據。音訊工程師們則到處尋找收音死角、微調反響板,或出勤對訊號線作緊急維護,以便擠出更多能量。
分析顯示,日本地區的目標達成率約30%。
Phonic gain還是遠遠不夠。」納茲塔夏看著監視螢幕。
其中一塊分割螢幕,是目前被封鎖的舊總部,卡丁吉爾遺址。利用卡丁吉爾殘留的材料與技術殘塊,隱身在塔身殘骸之內,架設了巨大的發射天線。
「是的。直到達標為止不能貿然啟動。」弦十郎回覆遺址那邊的人員。
發射前要根據月球軌跡瞄準,必須褪去遮蔽物。這樣巨大的、可能作為軍事用途的裝置,一旦曝光,就白費了。來自國外要求解釋的壓力會更大,而國內的高層也並非完全支持二課。
「再怎麼說,演唱會辦在下午,要達成目標還是太困難了……」藤堯說。
「不要抱怨了,我們必須速戰速決。」友里說。
「響、未來,該你們出場了。」弦十郎透過耳麥下達命令。

「謝謝各位觀眾,也謝謝各位朋友,願意在這麼短時間內,抽空前來。」
「尤其稍早,還有怪獸來襲這樣的突發狀況。」
「不過,我認為,就是在這種危難之時,更要把這場演唱會給辦好。」
「因為我相信,歌聲無分語言、沒有國界,可以抵達所有人的心中。」
「希望我的歌聲,能與觀眾融為一體,」
翼向前,指向西方的天空。
攝影機紛紛轉向翼所指的方向。
穿過陽光,警示紅燈仍然刺眼的閃爍著,即便那是本該要黯淡無光的新月。
「一起為世界祈福,給全人類跨越未來的勇氣!」
一陣巨大的機械噪音咆嘯而過。

在夕陽的逆光下,巨大的身影;明明應該在遠在東北的怪獸,憑空出現在會場附近。
巨大怪獸,一舉手一踏足,輕易的擊毀一棟施工中的大樓。
鋼骨崩落、路面塌陷,停放的車輛與路樹倒向怪獸所在的中心點。
歌利亞張大如舞台般的嘴,眼睛平行看向觀眾席。
接著,炙熱的火焰噴出,遠比舞台燈光明亮、比晚霞還通紅的火柱,展開、覆蓋整個場地的上空。
零星的火花落下,觀眾連忙將之拍落;但大多數人傻在原地,怔怔然抬頭望著。
「台下的,以及世界各地觀看這場轉播的觀眾。」
趁群眾還未反應過來,翼立刻發言,搶奪注意力。
「如果各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
「請以歌聲給我力量。」

翼右手掏出他所屬的Symphogear,天羽羽斬的墜飾,平舉左手。
Imyuteus ameno——〉
一發子彈射下,打中翼的髮飾。長髮飄散,翼本能地向後閃。
紅鞋落地,身著Ichaival的紅白裝甲,克莉絲,現在站在翼面前;紅色音響頭冠後方,兩條髮尾被歌利亞所吹出暴風向上飛舞。
「雪音……?」
「我來還債的。」
克利絲將手上的手槍一甩,收回臂甲,換成巨大的十字弩。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不是嗎?前輩?」

穿著Echogear的響,啟動腳部的推進器,自歌利亞的嘴中跳出;在火焰的掩護下,落在舞台的最頂端落地,回頭俯瞰。作為忠實歌迷,響仍然希望看一眼翼的演出。
即使那可能是最後一次。

〈Uta Zukin~〉
〈閃亮閃亮地改變世界吧~〉
〈Uta Zukin~〉
〈Magical☆加油Yes! 歌頭巾〉

《傳遞幸福歌頭巾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12590341/?p=1

結果,在舞台中央唱起歌的,是克莉絲。
克莉絲嘴巴唱著,由他最喜歡的漫畫所改編,《快傑歌頭巾》動畫片頭曲,沿著橫貫舞台走道衝刺,朝著歌利亞發射弩箭。
歌利亞頸上與側腹的鱗片連中好幾發巨型弩槍,讓他幾乎無法站穩。眼中的藍光斷斷續續,歌利亞朝空中胡亂吐著火,尾巴緊抓大樓殘柱、努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現在是什麼情形?」
看著這一切,響雖然驚訝,但想到跟自己連線的未來只是二次上陣,而且還值勤了一整天,他保持鎮定,向總部詢問。
「克莉絲太過固執了。」友里小姐說。
「我們已經跟他解釋過很多次,他的歌太快、又過於小眾,大家跟不上。」藤堯先生解釋,「翼小姐之所以堅持要自己處理,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知名度與號召力都夠,世人都會唱他的歌。」
「總之,你先跟克莉絲配合一下,我們會想辦法。」友里小姐暫時下了指令。
同時,翼的耳機也傳來指令。
「翼,這個通訊只針對你。」是弦十郎的聲音。
「不用管計劃了,去跟瑪麗亞會合。」
「演唱會開始前,調與切歌襲擊總部,帶著所羅門之杖離開。」
「已經透過納茲塔夏,要求瑪麗亞去追蹤了。」

在走道盡頭,再度散髮的菲涅手持所羅門之杖,領著著裝完畢的切歌走了出來。
「當初派你來二課果然還是對的,小克莉絲?」
菲涅的聲線幾乎已經完全回復,可以詮釋尖酸刻薄。
「這跟你沒關係,我自己決定的。」
「但是你看觀眾們。」
在翼離場後,觀眾們目光看向他們。Phonic gain功率下降、轉播已經中止,工作人員開始進場,要求觀眾疏散。但好奇的觀眾半推半就,並不很配合。
「沒有一個進入狀況。」
「你只是餘興節目的小丑而已。」
克莉絲嘖了一聲,將武器對準兩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菲涅?」
「我來幫忙的啊?」
菲涅舉起所羅門之杖,召喚在舞台召喚一排Noise
全場觀眾立刻陷入恐慌,朝出口推擠。
「哈哈,看到了吧!讓大家行動的是恐懼,而能夠讓人類心意相通的,終究只有痛苦而已!」
菲涅充滿狂氣的大笑,頭髮開始加速生長,顏色也日漸淡化。

看到此景,響直接落地在場中央,擋在三人中間。他已讓歌利亞消散身形,隱藏起來。
「克莉絲,你先處理Noise,這邊我來。」
克莉絲回頭一跳,整排排弩,輕鬆將Noise全部殲滅。
沒有武器的Echogear,面對Noise,只能透過即時計算,將歌聲轉換成相消干涉的對應音波,突破Noise的相位差,抵銷它們的攻擊,並給予正規武器攻擊的時間。因此,在搭載武裝的Echogear量產前,真正的反擊,僅能仰賴Symphogear
響幾乎馬力全開,以近乎瞬身的速度,試圖奪下所羅門之杖。
但一只飛鐮掃過響的側臉,Echogear所搭載的自動閃避AI,改變了響的跳躍路徑。
「切歌……」
響在後方的觀眾席四腳著地
身穿翠刃Igalima,四芒鐮型護頸、綠色緊身衣配黑色短裙、條紋袖套膝上襪與X型裝飾厚底靴;法師帽遮住繃帶,切歌揮舞著大鐮,再一次地,擋在菲涅與菲涅的敵人之間。

菲涅的頭髮完全轉為金色,並因魔力而飛揚起來。
現在的他,可以專心的操縱無數的NoiseNoise們從空中降下、或從前方步步逼近。
兩管機槍自克莉絲裙甲中降下,交叉射擊,掩護群眾退散。
他還必須抽空射擊出現在逃生動線的Noise,無暇應付菲涅本體。
「為什麼?為什麼要互相戰鬥?」
響試圖從上躍過,或從旁大幅度繞過切歌,但都被切歌擋了下來。
「……」切歌不回應,用鐮柄將響掃倒在地。
「我們不是應該一起守護這個世界嗎?」響快速地翻騰起身,不讓切歌有機可乘。
「你當然可以這麼說弒也。」兩把飛鐮衝向響。
現在換切歌發動攻勢,他不停揮舞鐮刀,背上護頸也發射飛鐮;響只得一邊平行閃躲一邊退開。
「如果有什麼困擾,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互相戰鬥是不必要的——
「為了這個世界,我們已經犧牲夠多了!我才不管這個世界是生是死!」
切歌飆著淚,停下動作。僅剩的半邊鬢角搖曳著。
響關掉AI的自動閃避功能;他打開頭盔,表示善意。
「即使如此……」響朝切歌走去。
一把又一把的小鐮,擊裂響腳邊的地面。
響一步步直線前進,沒有閃躲。
「只要不放棄希望,總有一天……」
「不要再說了!他不是一直陪在你身邊嗎?」
裝甲瞬間啞聲,失去共鳴;響停下腳步,眼裡流露哀傷。
「什麼都沒失去的你,憑什麼對我說……說……哼呃!」
切歌轉身跺腳、背對響,以怒吼代替記不起來的成語。
又一把小鐮掃過,響還是呆站原處毫無動靜。
「那笨蛋……」克莉絲馬上察覺不對。
群眾已經疏散得差不多,克莉絲想衝去阻擋,但菲涅又加派了Noise前去干擾。
危急時刻,場中央開始撥放輕柔的鋼琴曲聲。

《惡水上的大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G-YQA_bsOU

〈當你感到疲倦、自覺渺小〉
隨著未來的歌聲,響開始左搖右擺。
〈當你淚眼盈眶,我會拭乾你的淚水〉
搖擺的身軀,不時轉著圈,晃過接踵而來的飛鐮。
〈我會在你身邊,噢,當你碰到困難的時候〉
然後,響往前一個踉蹌。
眼看最後一把大鐮朝響的後腦直奔而去。
〈當身邊朋友都已不在〉
〈就像跨過惡水的大橋〉
〈我會為你躺下〉
閃電髮夾落地,一綹髮絲空中飛揚;鐮刀最終削下了左耳機天線與前頭的的髮鬢。
其中一條機械絲帶急速伸長,以自身的斷裂,改變了大鐮路徑。
〈就像跨過惡水的大橋〉
〈我會為你躺下〉
利用另一條絲帶如圍巾般圍住響的口鼻,保護響的臉,響在地面受身翻滾了一圈;最終成十字,雙手平舉躺在地上。

切歌緩緩走來,站在倒下的響旁邊,查看狀況。剛剛失去理智的攻擊,他並沒有要置人於死地的意思,但也沒有要救敵人的情操。所以現在,他將鐮刀收在後背,彎著腰看著響,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切歌的眼睛,不自覺看向他處。
〈當你感到失落、不被接納〉
〈當你倒臥街頭,夜晚難以度過〉
我會安慰你〉
響拾起恰巧掉落手邊的天線,花了一段時間才爬起身來。
冷不防地,響倒在切歌身上,雙手繞過脖子,緊緊抱著切歌。
〈我跟你一同分擔,噢,當黑暗侵擾你的時候〉
未來的歌聲在切歌耳邊呢喃。切歌想要伸手推開,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儘管身穿Symphogear,卻無力抵抗。樂聲抵銷了波長,這首音樂正在吸取他的能量,隔絕了他跟Igalima的交流。
〈當痛苦無邊無際〉
〈就像跨過惡水的大橋〉
〈我會為你躺下〉
響的手緩緩舉起,用裝甲的重量,沉重的賞了切歌右臉一個耳光。
〈就像跨過惡水的大橋〉
〈我會為你躺下〉
「擁有的喜悅,以及失去的痛苦,我們都明白的。」
隨著未來的話語,切歌狠狠被掃倒在地,在地板上留下長長的凹陷。

翼匆忙趕到下方的機房。
「終於找到你了,瑪麗亞。」
她挽起瑪麗亞的手臂,想要帶他走。
「我們趕快上去吧。」
「……不要表現的好像你跟我很熟一樣。」
瑪麗亞將翼甩開。
「抱歉。」
翼摸著自己的手臂,罕見的,像被拒絕的小女孩般低下頭。
一段時間的靜默後,瑪麗亞才開口說話。
「剛剛菲涅在這裡,我沒能阻止他逃跑;但是我堅守此地,收集裝置還完好如初。」
如預錄好的,機械般的口吻,瑪麗亞從頭到尾看著PhonicGain收集裝置,沒有回頭。
此時,翼的耳機傳來通訊。
「確實,菲涅他們上樓前,在這裡停留了一段時間;但瑪麗亞並沒有穿上裝甲。他們可能做了什麼交易也說不定。」藤堯先生說。
弦十郎接過通訊無線電,「我們不想讓瑪麗亞起疑,希望你可以想辦法問問情報,翼。另外……」
「……剛才總部通知,非常事態已經結束。可以回去了。」翼對瑪麗亞說。

順著耳光,切歌以臉著地,好一陣子沒有反應。
群眾已經撤離完畢,也沒有新的Noise被召喚出來,克莉絲跟菲涅還在遠處對峙著。
響在觀眾席找隱蔽處躲藏起來,暗中觀察著切歌。訊號傳輸的目標波長已經確認並更改完畢,他靜待著,讓方才控制自身心靈的訊號殘響平靜下來。

《一切都會沒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P-AAlZlCkM

〈踏出步伐,深吸口氣〉
〈一切都會沒事的〉
切歌的耳邊響起歌聲。他勉強伸手撐起自己,抬起頭來。
於是,他重新唱起歌。
〈抬起頭來,我卻無法〉
〈步入那光芒之下〉
今天是新月,少了日光的反射,無視溫暖的晚霞,紅色警告比起往常更加刺眼。
在這樣的紅色聚光燈下,菲涅高舉所羅門之杖,採取先攻。
如詠唱咒語般,他看著月亮喃喃自語。
〈他說,他很難過〉
〈意念無語地傳達過來〉
「殘酷的月光,分開了你和我,眾人離散各地……」
「柔和的月光,包容了我和你,給予暗夜平靜……」
兩種話語同時傳入切歌耳裡
〈我卻只能呆站此地〉
〈不停找尋著答案〉
切歌遠遠的看著
靜諡的黃色月光,已如久遠的過往、不復記憶。

〈當世界走至盡頭〉
〈月亮是我們唯一所見〉
於是,切歌巍巍顫步,走向菲涅。
「你不是很想看我笑嗎,嗯?現在就讓你看的夠!」
菲涅輕輕一揮,擊倒還在起身的克莉絲,狂氣地大笑。
〈我想請你,與我一起遠颺〉
切歌無視這些,輕輕自菲涅手中取走所羅門之杖;他將權杖啣在嘴哩,然後一個迴身撈起菲涅。
沒有遭遇任何抵抗。
〈直到所有星辰墬落〉
〈天際再無他物〉
切歌,步步走著,跳上舞台。
接著張嘴一吐,讓所羅門之杖落在腳前。
〈我不會在意〉
〈因為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切都會沒事〉
「目的已經達成,我……投降。」

危急時刻已經過去,在裝者回來之前,臨時總部的指揮室,弦十郎終於有所空閒;他結束對翼的通訊,轉身過來,將計畫書往藤堯的控制台一甩,害得藤堯先生手忙腳亂。。
「納茲塔夏教授,告訴我,你是否有所隱瞞?」
「是的。」納茲塔夏看著切歌投降的畫面,他坦然承認。
「你的真實計畫是什麼?」
「請先告訴我,在先前的計畫書裡,順利啟動月球之後,下一步怎麼走?」
「……遠端控制用的機器人,以及Phonic gain的傳輸設備,都已經準備好。」
「那運輸手段呢?」納茲塔夏突然迴轉,高速衝向弦十郎,然後及時煞車。
分析員彼此面面相覷。他們在這個房間,花了無數時間,聯絡各國機構,連民用火箭公司都問了。始終沒有進展。
「我們會準備好。」弦十郎的這句話代表一切。
「不用再騙自己了。連你們的JAXA都不願意支援,這是必然的結果。」納茲塔夏看著弦十郎,「對於高層的想法,你的姓氏擺在那裡,你不會不清楚。」
『我們不願承擔啟動月球的風險。』
他們如此對弦十郎說。政商名流們,正在篩選名單,建造方舟。所有的發射能量,建造資源,都用在這裡,自然沒有理會二課的空閒。為了應對Noise威脅,世界各國軍方或軍工的勢力都很巨大。資本、技術、權力漸漸收攏在少數人手裡;而擁有悠久護國傳統的風鳴家族,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就算是高層,也有像司令這樣的人——」友里小姐想要辯解,被弦十郎阻止。
「八紘大哥與斯波田次長已經分頭對國內外進行交涉。」弦十郎並沒有動搖,「我們一定可以找到願意合作的對象。」
「可能吧,但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
納茲塔夏繞過弦十郎。
「為了拯救世界,我已經做好覺悟。你們呢?」
「什麼意思?」
「下次滿月前啟動月球我們還有機會。」

一直到離開控制室。納茲塔夏扶著胸口。
又吐了幾口血在走道上。
我能怪他們嗎?他心想。
即使是我,也拖到最後,才做好了覺悟。
雖然為時已晚,付出太多代價,還讓孤兒們憐憫我。
也許當初,我應該對孤兒們,更嚴厲一點——
但是現在說這些,也來不及了。
明天要叫上瑪麗亞,還有威爾博士。
這次,換我們要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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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3 20:4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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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5/11)

5.

演唱會之後,克莉絲,跟菲涅、切歌,現在都各自關在小房裡,等候調查。
翼、響跟未來回到宿舍上鋪,準備入睡。
在狹窄的單人上舖,翼勉強從垃圾堆中清出空間,用棉被蓋住自己與周圍的雜物。
響與未來面對面、額頭頂著;然後,響終於按捺不住情緒,將頭埋入未來懷裡。
未來輕輕擁著響。
「對不起,剛剛戰鬥的時候……」響摸摸自己失去的半邊髮鬢。
「有我在呢,響。」未來閉著眼,安撫著響。
「切歌說的對,你一直在找我,想陪在我身邊,我卻沒能注意到……」
響的眼皮漸漸沉重,但切歌反駁他時那傷心的臉孔,又浮現在腦海中。他猛然睜開眼,離開未來的懷抱,弓起身子,雙手遮眼。
「未來……我應該怎麼辦?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了……他傷心的樣子,讓我想到母親、奶奶、想到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那樣看著我……」
「響,不用擔心。」
響這時才注意到,未來並沒有睡去,正看著自己。在每個響難以如眠的夜裡,未來都是這樣做的。
「放下的手,可以再牽起來。」
未來將響的左手從臉上引開,將響拉近自己。
「只要堅持伸出手,向對方唱出你的心情,這樣就可以了。」
「未來……」
「你當初,不就是這樣牽住我的手嗎?我也會在你身邊協助你的。」
未來笑著。
於是響也笑了。

威爾博士推著納茲塔夏,從瑪麗亞的房間離開。
等到兩人走後,瑪麗亞雙腿乏力,靠著床倒坐地上。
此時他的腦袋裡,不斷回想著昨晚切歌的抗議。

當時,為避免打草驚蛇,瑪麗亞並沒有著裝。他在會場附近依指示巡邏、守株待兔,最終成功在機房層追上了菲涅與切歌。
切歌舉起鐮刀,準備破壞Phonic Gain的收集裝置。
菲涅則將所羅門之杖背在身後,四處遊蕩。
瑪麗亞及時叫住了他們兩個,但切歌沒有反應;於是瑪麗亞衝到切歌前面。他稍稍屈膝,抓著切歌的雙肩。
切歌趕緊丟下鐮刀,深怕傷到沒有裝甲的瑪麗亞。
「菲涅,你不是說過,不會阻攔我們的嗎?」瑪麗亞探頭質問菲涅。
「去問你抓著的那個。是他要求的。」菲涅漫不在乎。
瑪麗亞看向切歌。
「切歌?這是怎麼回事?」
「菲涅說的沒錯……我跟他作交易了弒也。」切歌撇過頭去。
瑪麗亞本來認為自己這時應該感到驚訝,但實際發生時卻一點感覺也沒有。早就知道會發生的事情,無須多問。
「瑪麗亞,對不起……但我想了很多。」
低下頭的切歌,咬牙切齒。
「小調已經不在了。我已經一無所有。」
「本來還想著,至少守住她的身體,守住他曾經存在過的世界。」
「但是,我現在覺得,一切都不對了!」
當切歌抬起頭時,他淚眼汪汪,哭得醜陋,沒有形象可言。
瑪麗亞蹲下,想把他擁在懷裡。
但切歌拒絕,將他攆開。
「瑪麗亞,你還記得出發前,我們怎麼跟其他同伴約定的嗎?」
「……我當然記得。」
「那你也記得,當塞蓮娜為了我們而犧牲時,是誰捨身救了你?」
「是Mom。」
「那還要繼續嗎?」
「我們必須守護世界。」
切歌回過身來,挑起塞蓮娜的墬飾,放在兩人視線之間。
「這是你自己決定的,還是塞蓮娜跟你說的?」
「我相信,如果是塞蓮娜,他也會這麼做。」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道理。沒有道理弒也。」
切歌輕輕放下墜飾。
「這世界不停的犧牲我們深愛的人,Mom、塞蓮娜,還有、小調……」
「告訴我,瑪麗亞。守護這樣的世界,究竟有什麼意義?」
面對這個問題,瑪麗亞完全無法回應。他只是重複說著,不管我們怎麼樣,也不能連累無辜之類的話。
切歌打斷了瑪麗亞,以往的他,不曾這樣作過。
「那麼,就算要借助菲涅的力量,我也要阻止你們弒也。」
切歌逕自走向菲涅,拉起他的手。
瑪麗亞眼睜睜看著菲涅帶切歌離去,傻在原地,直到翼找到他為止。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在懷疑自己。」
瑪麗亞緊握墜飾,像是在禱告一般。
「跟你不一樣,我是個沒用的姊姊,塞蓮娜。」
「請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然後瑪麗亞放下手。
他明白。塞蓮娜早就不在了,再怎麼祈禱都不會有人回應。
他必須做出決定。自己一人。

隔天一大早。
瑪麗亞已經梳妝完成,敲敲鋼製艙門,便逕自開門檻。
「呃……早安,瑪麗亞小姐。」響即時收聲,以便跟未來同步。
兩人頂著蓬亂的頭髮,從上舖床尾探頭出來,朝瑪麗亞揮手。
瑪麗亞沒有理會他們。他抬頭,要對翼說話,卻被翼給搶先。
「一大早不請自來,有什麼事?」
翼穿著和式睡衣盤腿坐著,閉著眼,綁著馬尾,身旁仍然一片凌亂。
「克莉絲在哪裡?我有話要跟他說。」
「雪音現在不在這裡。有什麼話,就跟我說。」
「克莉絲他——」
這次未來終於即時堵住響的嘴,他雙手夾著響的兩側臉頰,對響猛力搖頭。
「哼。對人講話,連對視都不願意。」瑪麗亞碎嘴完,雙手叉起腰,「我要找他,又關你什麼事?」
「因為,雪音是二課的人。」現在翼已經打理好髮型,進入冥想狀態,「不屬於FIS。」
「是這樣嗎?那為什麼他不在這裡?」
「陣前抗命。除了貽誤軍機,在戰場上,這樣做會讓你的同伴陷入險境。」
「他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不是嗎?」瑪麗亞高分貝地叫道,幾乎是怒吼。
他已經從納茲塔夏那,得知昨晚舞台上的情形。
響把未來攬在懷中,等候翼的回答。
「我不否認,但那是兩回事。」翼的語氣,依舊冰冷。
「這就是你之所以強大的理由嗎?我了解了。」
「瑪麗亞小姐……」
無視響與未來的叫喚,瑪麗亞轉身就走。
一直到瑪麗亞離開,翼才披下睡衣,在床邊摸索著自己的外出服。
突然,他摸到一件東西。
「立花、小日向,拜託你們一件事。」
翼將那東西拋向對床。
響單手接住了它。
「把它交給克莉絲。」

克莉絲被帶了出來,在探視房等著。
剛才未來、還有響才剛探望完克莉絲。
克莉絲帶著手銬,又瞄著胸前的Ichaival墬飾。
已經是第幾次了?他想著。
不管背刺多少次、做了多少蠢事,他們就是要讓我拿著這個。
前輩也好、還是那兩個人……還有明明監視著我,卻默許情況一切,整個二課也一樣。
一群笨蛋。
為什麼要那麼傻呢?
又有人敲敲門,克莉絲趕緊將Ichaival收起。
一如剛剛未來所說,瑪麗亞來見自己了。瑪麗亞跟蹤響與未來,找到了克莉絲的所在地;因此,瑪麗亞來到這裡,坐在克莉絲對面,兩人之間隔著玻璃。
克利絲緊張起來。未來他們不只給了他Ichaival,還有交代新的任務。

「他們居然罰你禁閉,克莉絲。」瑪麗亞先開口。
「嗯。」克莉絲手放背後,心不在焉的低著頭。
「我很清楚,你並沒有犯什麼錯。」
「嗯。」大概吧,克莉絲心想。
「你是為了身邊的人才做的。」
「嗯。」克莉絲縮了下去。
「克莉絲!」瑪麗亞雙手拍桌、湊近玻璃。
克莉絲顫了一下。
「克莉絲,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畏畏縮縮的。從剛見面的時候就這樣。難道你被他們欺負嗎?你可以老實說沒關係。」
「沒、沒有啊。我只是覺得……」
「你又沒有做錯事,可以光明正大的抬頭挺胸。」
克莉絲照做,反而是瑪麗亞低下頭去,僅僅只用雙臂撐著自己。
「我來這裡,是想跟你道歉。」
瑪麗亞頭上的藍色髮飾反著光。
「你鼓起勇氣反抗大人,不像我們忍氣吞聲,你是對的。」
「你選擇值得依靠的他而不是感情用事的我,也是對的。」
「從頭到尾,你都是對的。」
克莉絲放在雙膝的手,緊抓著自己的裙布,不發一語。
「如果我當初聽你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切歌,還有調,都不會受苦。」
「我早該做好覺悟,負起責任。」
瑪麗亞緊握拳頭。
「所以,我發誓,一定會拯救大家!」
我能像塞蓮娜那樣?瑪麗亞心裡閃過,這讓他像洩了氣的皮球般鬆垮下來。
他讓椅子旋轉180度,轉過身去。
「然後,到現在還把情緒丟給你,請……原諒我的自私。」
「等一下,瑪麗亞……」克莉絲伸出手,想要挽回起身離去的瑪麗亞。
但瑪麗亞打開艙門,跨過門檻。
「你跟我不一樣,你始終相信理想,堅定地朝目標前進。」
「像我這樣軟弱的人,沒有資格留住你。」
他說完,便把艦門闔上。
「……資格什麼,是由誰決定的?誰對誰錯,又是由誰來決定的?」
克莉絲看著關上的艙門,小聲喃喃。
突然碰一聲,他大力敲擊檯面。
「我一句話都還沒說啊,瑪麗亞!」
克莉絲大吼著、揉著頭髮,沮喪地趴倒在鏡台前。
左手手指夾著墜飾的繫繩,甩著Ichaival轉著圈,克莉絲看著水晶表面所倒映出的自己。
「當初明明就還有其他方法的,不是嗎?」
房間又只剩他孤單一人。

探視房再度傳來敲門聲。
「我進來了。」
未來小聲小氣,輕輕的關上艦門。
這次在玻璃另一邊的,是低著頭的切歌。
「你受傷了。是我們害的嗎?」
未來坐下後的第一個問題,指著切歌頭上的繃帶。
切歌搖搖頭。
兩邊沉默了好一陣子。
「……我們這次來,是要跟你道歉。」未來再度起頭。
切歌抬頭看了未來一眼,又趴了下去。
「你只有一個人。」他說。
「響說,他覺得沒有臉面對你。」
響在門外斜倚著牆、插著口袋、臭著臉。其實二課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擔心。
「不過,他拜託我一起轉達。我們的心意是一樣的。」
「你們是怕給我造成壓力吧?為什麼要這樣?」
「不是這樣——」
「你們是在可憐我嗎?」切歌一起手,打翻面前的水。「明明是差點被殺的人,為什麼反而要道歉?你們不覺得這樣很、很……」
切歌猛眨眼,任由流下的水濺濕自己的短裙,空間裡只剩急促的呼吸聲。
「你覺得我們……偽善嗎?」
「對,就是偽善!如果是小調,他一定會這麼說的。」
切歌重重跺了下地板,轉身背對未來。

「我做了什麼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們同情弒也!」
「不是這樣的,切歌。」
未來看著切歌的背影,目不轉睛,眼神堅定。
「我不知道響他是怎麼想的,但是我可以說說我的理由……」
「我,曾經輕率的放開他的手。」
響在外頭,想著一樣的事情。
隨著痛苦而難以承受的日子一天天過去,響選擇放棄求救,忘記自己還有未來。
而未來在得知實情後,無法面對自己的無力與愧疚,選擇自響的記憶中消失。
「你跟我不一樣,不管他多麼痛苦,但你始終留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未來繼續說著。
切歌緊緊捧著心,抓著胸口的的墜飾。
Igalima已經被二課沒收,但調的裝甲,Šulšagana還是保留給切歌。
當切歌眼角餘光瞧向未來——
「所以,我們什麼都不了解,還對你隨意要求,這是我們的不對。」
未來出身手掌平貼玻璃。

未來眼前的玻璃突然裂隙蔓延,切歌的鏡像破裂開來。
「不對!為什麼要道歉!我差點殺死你重要的人!殺人兇手弒也!」
切歌情急下用頭撞裂了玻璃,他雙手抱著再度裂開的傷口,繃帶透著紅色的血漬。
然後他摀著傷口,在房間裡跳著、繞著圈。
血液從手與臉的縫隙擠出,沿手臂緩緩流下。
「我去叫人——」
「不、先聽我說……」
但未來已經離席,他出門後扯了一下響,響趕緊進來查看。
「我、我才是應該謝罪的人弒也,」
一瞄到響被切掉的髮鬢,切歌慌張起來。
他加快語速。
「我失去太多了,但讓別人也失去,不是我想要的弒也——」
「沒關係的,你不、不要緊吧?」
響也跟著慌張起來,整個人貼近充滿裂痕的玻璃。
半邊臉全是血的切歌,喘著氣,指指監視器。
「你們,真的能拯救這個世界嗎?」
「……我相信二課。」
「不會犧牲任何人?」
「那當然。」
「我、我願意相信你們弒也。」
「謝謝你,那切歌,你也可以跟我們一起——」響伸出手來。
這時,早就透過監視器發現異樣的醫護人員,趕到並帶走了切歌。
切歌回首,搖了搖頭。
「我這邊還有事情沒做完。」

隔天早上。
在艦頂,響跟未來不斷地呼喊歌利亞的名字。
「小蘋果?」「小蘋果你在哪裡?」
響穿前穿後,走遍艦頂,朝各個方向遠眺、吶喊。
一向聽話的歌利亞,始終沒有現身。
突然、艦後傳出連續的爆炸聲響、艦身劇烈搖動。
響立即伏身護住未來、趴倒在地。
暴風襲過、一聲長嘯,歌利亞的雙臂如蝠翼平行展開,飛離潛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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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4 20:3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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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6/11)

6.

二課指揮室。工作人員正在檢查損害,並調動監視錄影器。
從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到,歌利亞將停在海面上的艦身撞歪之後,瑪麗亞打開維修艙門,將納茲塔夏教授給帶離船艦。威爾博士也不見蹤跡。
一名護衛拿著信件衝了進來。
在同一時間,菲涅再度襲擊警衛,帶走了切歌以及所羅門之杖。
不過,趕來支援的其他特務,在切歌的收容室的床上發現了這封信。
分析員趕緊將信件掃描,放大到螢幕上。
在場眾人仔細看著。
「看不懂……」響,又一次說出眾人的心聲。
信件以血代墨、筆跡潦草且多所汙損,各種難以辨識的字符連在一起。光是封面的「I ƆIɋΛ」就難以判斷,這還是字體最大、最容易的部分。
「這個Plan,是作戰計畫吧。」在後頭靠著友里小姐的控制台,翼如此說道。
大家看著翼。
「那麼,曉他,想要告訴我們一些事情。」翼繼續說。
「好,翼,你就協助藤堯分析這封信。」弦十郎再一次走到藤堯先生身邊拍擊他的肩膀,「其他人聽好,不管他們有什麼計畫,我們都必須盡到我們的本分。」
「是、司令!」

瑪麗亞推著納茲塔夏,在歌利亞體內走著。裡面的格局跟當年FIS的格局一樣,尤其是從最底側上來,還有給小歌利亞休息的房間。那間當年他跟塞蓮娜進去過,早就已經被摧毀的房間,地磚補丁、電線燒焦的氣味,全都讓瑪麗亞感到……不舒服。
Mom,真的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嗎?」瑪麗亞吞了吞口水。
「也許透過二課,聯絡台灣政府,洽談出借事宜不是更好嗎?」
「我知道你想問的不是這個,瑪麗亞。」
納茲塔夏嘆了口氣,「你希望由其他人代替我,使用這只鼎。」
「不是的,Mom……」
「你可以坦白沒有關係,但我不會改變心意。至於你的問題,我可以解釋。」
要讓台灣政府出借國寶,沒有重要理由絕不可行。雖然以拯救世界做為理由,分量足夠,但是一旦大家知道毛公鼎的真正用途,絕不會任由叛逃的FIS執行計畫;而輪到二課來執行計畫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各家情報機構不乏為國家犧牲奉獻之士,也不缺聖遺物專家,兩者皆是的人大有人在,更別提光明結社虎視眈眈。
「各國政府與研究機構統統不能信任;我們一定要拿下主控權,然後逼迫全世界跟我們合作。」
「那,調跟切歌怎麼辦?他們說過,要阻撓您的計畫……」
「這個,我會處理;不如說,為了取得毛公鼎,還非得他們協助不可。」威爾博士的聲音突然出現,好像緊跟著他們一樣。

射月後第18天,演唱會結束後第4天。
「司令,計畫書已經解密了。」
「毛工允……?」畫面上,翼在房間裡,拎著信歪著頭。
信上還畫著一群火柴人在煮火鍋。
「這是……!立刻通知台灣情報對口!」弦十郎下指令。
主螢幕正聯繫中,出來的卻是斯波田事務次長。
「客人呢?」斯波田吸食著蕎麥麵,說著話。
「他們的目標是台灣國寶毛公鼎。我們正要聯繫。」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在剛才。」
隨即導入直播畫面。
樹木傾倒、碎石崩落,直接砸壞鄰近的公寓社區,一隻巨大的巨蜥怪獸揮舞雙鑽站在象山上。鱗片倒插,煙自嘴鼻冒出,恍如死亡已久的火山再度爆發,配上亮黃色、巨大無神的單眼,歌利亞回到當初襲擊東京的凶惡模樣,跟在二課總部時完全不同。
一名高大身形的女子,與劫機事件相同的裝扮。發出宣言,要求交出毛公鼎。
『這是為了世界的存續。』
瑪麗亞說完,台北101立刻頂上立刻焦黑一片。
「台灣當局,要求我們提出解釋。」
FIS留下的計畫書,我們還在解讀當中。」
友里小姐負責報告,藤堯先生以飛速操作機器,翼在翼旁彎腰給予建議。
「目前只知道,他們應該、沒有說謊。」

菲涅揹著切歌、戴著耳機,身穿附短裙的無袖黑色洋裝,Šulšagana的粉色重裝部位集中在如直升機槳般巨大的雙馬尾、下臂及輪鞋上。抵達目的地後,菲涅將機槳垂直地面,簍空圓鋸中央後雙鋸合併,化為輪車,搭載著兩人;讓高速運轉的圓鋸,鋸開故宮後山。
「雖然並非完整聖遺物,我所發明的裝甲,還是不錯的。」
菲涅的金色雙馬尾上下搖動,「除了髮型令人不爽以外。」
泥土粉塵自坑道上壁裂縫傾瀉,堵塞空橋。
菲涅從天而降,自機甲背後伸出數串機械臂,以上面的圓鋸威脅運送文物的工作人員。
「勸你們交出真品,我就是菲涅,隱瞞是沒用的。」
「我們保證會物歸原主。」切歌下車,陪著笑。
文史人員身穿工作藍袍,手壓在配槍上,表達誓死捍衛的決心。
菲涅見此,示意切歌。
切歌抓著所羅門之杖,顫抖著。
「還、還有其他方法吧?菲涅?」
「只要我們拿著鼎,納茲塔夏的計畫就無法進行。在你面前的那些,也不是一般的考古學家。台北故宮的身分只是表面方便,他們同時也是異端技術的研究員。」
子彈朝兩人射去,被菲涅用力場擋了下來。他貼近切歌的耳邊。
「他們就跟FIS那些人沒有兩樣,你完全不需要感到愧疚。」
聽到這些,切歌搖搖頭,咬牙苦笑著。
「所以說,拜託你們。我保證會物歸原主弒也。」
一排Noise出現,朝那些工作人員步步逼近。
「快點轉身啊!逃跑啊!」切歌大叫著。
而工作人員只是朝Noise,射出更多子彈。

「真的非常抱歉,我們真的會原封不動、還給你們……」
切歌頭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他壓著額頭,用沒人聽到的音量說著。
「……如果世界還能得救的話。」
菲涅滑過炭堆,在瓷器的碎片,與倒落一地的青銅器中翻找。利用裝甲的力量,調身體瘦弱的雙手舉起30多公斤重的大鼎,然後從雙馬尾裝甲中,伸出一對機械臂,將毛公鼎擺上雙層圓鋸。他像撈金魚般,將恍神的切歌撈到鼎中。
鼎的深處只夠乘載切歌的臀部,切歌雙腳懸空,低頭抱膝縮成一團。
「你敬愛的Mom可以得救,應該感到高興。」
菲涅探頭,對切歌說著戲謔話語。但跟演唱會不一樣,他完全無法揚起嘴角。
此時,一只伸縮機械線纜,自菲涅的破壞口伸入,推了他一把。

線纜像蛇反芻般,擠出一個發光液體球,長在末端。
「不愧是菲涅,效率奇佳;放你們搭便車,果然是正確的。」
在液體球裡的,是威爾博士。他利用當初被歌利亞咬的時候所採集的機械樣品,私自培養並融合在自己身上。除了右臂和左臉以外,全身為機械所替換,單鏡片後的左眼球骨碌碌了轉著。
他伸出手,「那麼現在,可以交出毛公鼎了嗎?」
又一條線纜,這次線纜的末端,就真的跟蛇一般張著大嘴。
勉強用力場擋住大蛇的突襲,菲涅轉身,繞過文物堆,向出口直直滑去。
但是出口的電子門,包得緊緊的瑪麗亞站在那裡。
菲涅壓低身姿,準備加速。
「停下,菲涅。」切歌的聲音小聲而低沉。
菲涅及時煞停,噴的瑪麗亞一臉砂石。
現在,菲涅被包夾,而瑪麗亞與甕中的切歌對望著。
無法自己從鼎中脫身的切歌,一臉陰沉,指示張開雙臂;直到瑪麗亞靠近,他才摟著瑪麗亞的脖子,嚎啕大哭。
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瑪麗亞,只能輕輕撫著切歌。
「你做了什麼,菲涅?」他問。
菲涅將毛公鼎轉個方向,把切歌自瑪麗亞懷裡給帶開。
「我只是完成他的請求。」
突然間,一陣怪異的風吹過。
菲涅的變身遭到解除,蛇舌捲走了毛公鼎。
「不要再爭辯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刺耳機械刮擦聲幾乎蓋過講話聲,威爾博士他操縱長蛇,鼻孔噴出反同步劑Anti-linker構成的蛇息,蛇舌揮舞著大鼎。
「再拖下去,是沒法拯救世界的呦。」他說。

弦十郎向斯波田事務次長報告了目前計畫解析的結果。
「以上,還請大力幫忙。」
「我當然不會放棄。不過啊,」
斯波田一邊吸著麵條,一邊拿筷子指著弦十郎。
「確認了身份之後,美國的引渡要求現在更加猛烈。」
「美國嗎?披露了白色孤兒院的存在,我們應該佔據了道德高地才對啊。」友里小姐抗議。
斯波田只是停下咀嚼。
「所羅門之杖被奪、歌利亞重現、而且我們確實無力控制菲涅……這是能力上的質疑,無關道德。」弦十郎說。
這時,斯波田身後的撥盤電話響起。
「……我明白。」
斯波田掛下聽筒,最後一口麵倏地進了他的嘴裡。
監控的各大媒體直播裡,轉移到故宮後山的歌利亞,憑空消失。
同一時間,二課的情報員也乘機向弦十郎進行報告。
不僅是國寶被盜,重點是,出人命了。
所有人心裏有數;就算台灣方面能夠理解狀況,檯面上也必須追究。
「這就是你所說的,與世界為敵的覺悟嗎,納茲塔夏教授?」
弦十郎閉眼思考一陣,下達了指示。
「但是,司令——」藤堯先生與友里小姐異口同聲。
「不用擔心,我早就做好這樣的覺悟了……我是絕對不會讓悲劇再度發生的!」
在弦十郎的大力重擊下,藤堯先生的控制檯面立刻掛點;也失去了對斯波田次長的聯繫。

接下來一周,除了台灣,世界各地陸續通報目擊了巨大怪獸。
不過,不再附帶有任何宣言或要求。
毛公鼎事件,以二課被認定失職處理。所有工作凍結,艦艇被扣押,停泊在橫須賀軍港。成員被隔離開來,在艦內原地待命、嚴禁私自操作機械,並接受調查、傳喚。
此時,異常海潮的影響,已經不能忽視。漲潮時,船隻衝到陸地上、撞毀天車、港口設施。退潮時,各地電廠無法吸取冷卻水,只得定時限電。跨海大橋、填海造陸的機場、工業區因安全原因封鎖,甚至崩塌;貨櫃傾瀉一地,貨輪避免靠岸,全球海運陷入停擺;部分國家陷入油荒,民眾上街哄搶汽油,政府宣布緊急狀態。專家對於月球異變爭論不休,卻莫衷一是;末日將近的謠言俯拾皆是,民眾離開積水未退的住家,前往教堂廟宇,尋求解答。
人們關掉新聞台,又著急地打開;大家早已厭倦了無結論,卻沒有其他選擇。危機當前,歌利亞的出沒只夠成為八卦軼事,沒有新的消息,逐漸隱沒在公眾視野內,連當事國家也一樣。

永田町的記者會發布室。
弦十郎難得一見的西裝筆挺地走上了發言台。
「對於近日,怪獸重新出現一事,嫌疑犯已經確認,與兩週前的快遞業者劫機事件、操控Noise的集團相同……」
鎂光燈稀稀落落,無趣沒有報導價值的記者會,開在擾人的周末晚上。在場被迫加班的人們,餓著肚子,假裝一本正經看著前方,筆記裡全是咒罵。
「……對於管理不周,導致嫌疑犯的逃脫,謹代表本課,表達遺憾之意——」
地球都要沉了,誰要理會區區一只怪獸?不如放我們回家,與家人共度時光。這樣的無言心聲,瀰漫全場。
這時,弦十郎擱下了講稿。
「事情不是這樣的。」
所有人立刻抬頭。
「為了解決月球的異變,在計畫實行途中,造成無辜的人命傷亡,本人風鳴弦十郎,在此代表本課,向罹難者與家屬,正式道歉。」
弦十郎九十度鞠躬,久久不起。
鎂光燈瘋狂閃爍著。

等到閃光退去。只見響全副武裝站在台前,將弦十郎壓在講台後方;背上僅存的機械絲帶上嵌著彈頭;半舉的臂甲上,是一排冒著哨煙的彈痕。
幾台攝影機被流彈波及,記者們低身尋找遮蔽。但是,這是難得的第一手報導,沒有人想要離開。
「現在,關西機場已被歌利亞摧毀。請向你們的長官確認。」弦十郎說。
暗處,各個特務聽取無線電,點點頭。
瞬間,弦十郎被人從領帶向上扯,整個大塊頭就這樣被拋到空中。
「哈!」響大喝,蹲好馬步,平舉雙手。
前排趴下的攝影師與機械被吹開,接著,子彈如雨般,嘩啦撒在混凝土地板上。
一個後空翻,弦十郎單跪落地。
「上弦月已過,各地沿海氾濫成災;接下來,城市與平原將被海水淹沒。各國應立即合作、安排疏散。」
弦十郎抬頭,面對眼前定格的記者與攝影機。
「如果各位還願意相信希望,請在下一個滿月時分,也就是78小時之後,東京時間星期日午夜24點整,等待我們發送的訊號。」
然後他起身,拍拍身子,讓趕來的警務官替他銬上手銬。
「到時候,請與我們一同歌唱。」
兩人一道說完,一前一後跟在警務官後頭,離開發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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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5 19:5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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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7/11)

7.

納茲塔夏自輪椅的投影幕,重新檢視計畫各項細節。
他們三個人,圍著毛公鼎,關在一個無窗的小房間內。這是當年FIS存放一些活動聖遺物的其中一個房間,就在歌利亞待過的房間隔壁。房間的「磁磚」浮動著、飄移著,不時交換位置。
日夜不明,光線昏沉,切歌臥在瑪麗亞腿上,終日昏睡。
瑪麗亞只是撫著切歌的頭。
菲涅躲在角落,向貓一般縮成一團,眼睛轉為金色貓瞳,睨視他們。
但他的目光,大部分時間還是落在毛公鼎上。

毛公鼎,造型簡單,樸實大方。商朝的人們崇敬神祗,為了取悅神明,所製作的四方大鼎裝飾繁複;而周代不一樣,造型簡單的三角圓鼎,更講求實用性。
不只是這樣而已。周人其實更加的崇拜神明,甚至到了想要跟神明並肩而行,想要抵達神明所在之地的地步——就跟菲涅一樣。為了這個目的,周人制禮作樂、加強社會管控;他們拋棄了裝飾,一心一意追求目標的達成。毛公鼎內部,銘刻於表面的金文是密文,用來掩蓋實際上的用途:長生不老仙丹的煉製法。
毛公鼎本身是一個煉丹爐,煉製長生不老的秘藥。
或許可以避開轉世的困擾,兩千多年前,轉世到古中國的菲涅一度很感興趣,直到知道了秘藥實際的作用之後。

納茲塔夏研讀著文獻。阿波羅計畫數次登月,太空人所交出的報告,不約而同提及一項發現。
『在月球上有兔子。』『看到了兔子。』
每次兔子的樣式不同,不是同一隻;但是,都是實驗室常見的,紅眼白兔。
FIS成立後,納茲塔夏曾經就此詢問過菲涅。
『很簡單。中國有人拿當地的聖遺物作動物實驗。』
比對情報以後,太空競賽時中國方值文革時期,北京故宮閉館。因此FIS推斷,中國方面應該是使用了大克鼎。在吃下了以大克鼎煉製的秘藥之後,將實驗室的白兔殺死,白兔的意識透過聖遺物上傳到月球,並且以投影的方式顯現出來。
而後,大克鼎回歸上海博物館展出,八成是中國的研究人員並沒有從月球上找到有用的資訊。原先,大克鼎也在考量之內,但考慮作為前美國單位,能夠從中國方面取得情報有限;而收藏在台灣的毛公鼎,解讀銘文後確認有相同的效果,成為此次計畫的主幹。

「恭喜!」
威爾的臉自牆壁浮出,這次在機械部分換上了仿生皮膚,也重新戴回原本的細框方眼鏡,回歸人模人樣。
「最後一艘方舟,已經解決了。」
納茲塔夏舒了一口氣。「那麼,我們的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只有等待。」
「需要我幫你們加速嗎?」威爾露出邪笑,「這次,鍊金術師一個都沒出現,真是無趣。」
「就不勞煩你費心了,威爾博士。」
「我倒是有事要請你『幫忙』。」菲涅貓步向前,與威爾面對面。
「請說,親愛的巫女大人。」威爾的眼鏡自行抬起、扶正,「我可以考慮看看喲。」
瑪麗亞不信任的看著兩人,拍醒切歌。
「好了,那麼,開始吧。」威爾說。
他忍著大家都看的出來的笑意,隱沒在牆內。

切歌被拍醒,雙眼腫脹、視線模糊,還搞不清楚狀況,突然就受到一陣衝擊,直接打在他額頭的傷口上。他被擊飛到一張也是突然出現的軟墊上,嚴重的刺痛感終於讓他完全清醒過來。
切歌發現,自己被與其他人給隔離開來;他就像回到FIS的對戰模擬室,只是現在是站在研究員的位置上。
納茲塔夏與毛公鼎不見蹤影;觀察窗之下,瑪麗亞與菲涅對峙著,兩人都穿上了自己的Symphogear。
「為什麼!」
切歌的金髮被滲出的血液染紅,他使勁敲著玻璃。
確定兩人根本聽不到這邊的聲音後,切歌對房間吶喊。
「威爾博士,這什麼情形弒也?」
「呀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啊!」
威爾這次手摀著狂笑,甩著所羅門之杖,不悅的笑聲迴盪。那是菲涅要求威爾博士舉辦決鬥所付出的代價。
「阻礙一個一個消失,還拿到了這個,沒想到拯救世界的任務會這麼順利啊!」
「你在說什麼?」切歌整個人貼著觀察窗,「你做了什麼弒也?」
「不不不,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全是他們要求的。你看誰活下來,就去問誰好啦!」

「你不是答應說要做旁觀者的嗎?」瑪麗亞問。
身披黑色長斗篷的瑪麗亞,看不出底下的裝甲。
「大洪水,毀滅了人們、也團結了人們。」
菲涅抱著胸,再度展開雙馬尾。裝甲掀起,露出內藏的無限圓鋸。
「就這樣讓歷史重演,不是很好嗎?世界重啟後,很快,我就能解除對巴拉爾的詛咒!」
「對犧牲弱者無動於衷,不管你的外貌變成什麼樣子,我現在完全確定,你已經不是調了!把調還給我們!」」
瑪麗亞快步直朝菲涅衝去。他的吊帶膝上靴,一次次大力刺擊地板,所產生的裂痕很快被機械修補回原樣。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我是菲涅!」
無數的小圓鋸襲來,瑪麗亞一揮手,斗篷插滿圓鋸,擋了下來;而一個自體旋轉,將圓鋸向四面八方甩出。

瑪麗亞繼續試圖朝菲涅直奔,但菲涅穿著齒輪鞋,輕鬆後溜,始終保持距離。他瞄了觀察窗的切歌一眼,將一邊馬尾換成機械臂,本人朝牆面90度逆溜而上,讓機械臂上的大圓鋸直接朝觀察窗、切歌所在之地伸展過去。
瑪麗亞縱身一躍,擋在圓鋸的運行路徑前;斗篷被圓鋸固定在牆面,瑪麗亞整個人身體垂掛在空中。
菲涅自另一邊馬尾伸出第二把大圓鋸,往瑪麗亞的脖子切去——
玻璃碎裂,切歌以肉身從天而降,全身插滿玻璃碎片。
菲涅反射性地使出力場,擋下了自己的攻擊。
巨大的永恆之槍,Gungnir,插入菲涅的側腹。
菲涅摸了下槍頭,嘴角微抬,隨後倒下。變身解除,頭髮也變回原本的黑色。
瑪麗亞見狀,也卸下裝甲。失去插入傷口的長槍支撐,菲涅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威爾博士,可以請您協助療傷嗎?」瑪麗亞問。
「療傷?為什麼?他不是一直在阻礙計畫嗎?」聲音傳出,「難道你忘記,甚麼才是重要的嗎?」
一隻手臂從牆壁伸出,嘲諷的轉著索羅門之杖,指向菲涅。
「按照約定,敗者將被驅逐。」
地板瞬間崩解一個大洞,菲涅墜落洞中。
切歌見狀,立刻跟隨跳下。




在無光的黑夜裡、深沉的睡眠中,調的腦海裡憶起一首旋律;於是她開口唱歌。

《一切都會沒事》(續)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P-AAlZlCkM&t=1m37s

〈為何我的話語〉
〈總是無法傳達意義〉
歌聲喚醒了自我,調在空中張開眼睛。他看到瑪麗亞在歌利亞上喊著切歌的名字;她看到自己的血滴高懸在空中,而瑪麗亞的身影愈來愈小。
〈我的感受與我的言語〉
〈總是有道鴻溝阻隔其間〉
調伸出右手,想要呼應瑪麗亞,但是歌利亞早已自我修復完成。
瑪麗亞什麼也沒能看見。
〈他說,我沒辦法〉
〈真正讀懂你的心〉
聽到囁嚅聲響,調稍微低下頭,注意到切歌緊抱著自己。
他將手放在切歌的頭上,輕輕撫著,小心的避開傷口。
〈我卻只能呆站此地〉
〈不知該如何是好〉
調並不感到痛,甚至也沒有悲傷,只是深深的覺得……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這樣結束。

〈當世界走至盡頭〉
〈月亮是我們唯一所見〉
〈我想請你,與我一起遠颺〉
月球高掛天幕,紅色的月光照射在兩人身上,也自水面倒映上來。
連續的力場托住兩人的背後,墜落的速度漸漸放緩,最終有如羽毛般輕盈。
〈直到星辰墬落〉
〈天際再無他物〉
躍起的海豚Noise在下方等候,繞著兩人旋轉。
而海水依然平靜無波,漆黑無物。
〈我不會在意〉
〈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切都會沒事〉
直到一波劍影將Noise驅逐,兩人落在奔馳於水面上的,緒川先生的懷裡。

趁著漲潮,趕在自衛隊的警務官們突襲闖入前,二課的分析師們,讓艦艇撞向小丘,製造混亂。
克莉絲離開禁閉室,駕輕就熟的收刮走還留在總部的那些轉換墜飾與舊版Linker。然後,他到模擬室,把剛結束任務的未來一並裹挾帶走,在夜色與混亂的掩護下,抵達這裡:卡丁吉爾遺址。
二課人員在卡丁吉爾殘骸內側,發射天線旁,搭設了幾個大帳蓬。
「其他人不知道怎麼了……」未來放開原本緊摟克莉絲腰的手。
克莉絲蹲下,讓原本靠坐在裙甲上的未來能夠下車。
響從空中突然出現,緊緊抱住未來。
最先抵達的他,一直在殘骸頂端,開著光學迷彩守望著。
「司令人呢?」
「司令說他必須留在那。」
響打開頭盔,「等到大人的事情處理完,他會馬上過來。」
克莉絲簡直抓破頭,「真是麻煩!這樣要拖到什麼時候?」
「啊,翼小姐也回來了。」未來朝頂端揮揮手。
翼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肩上背著切歌;緒川先生跟在後頭,抱著受了重傷的菲涅。切歌看起來只是昏了過去;但菲涅的傷勢嚴重,緒川的半身西裝外套,都被滲出的血給浸溼了。

裝者們解除武裝,在帳棚外面等待著。
克莉絲靠著帳篷伸長雙腿,雙手枕著頭,顯得從容。他心底反而更加感嘆,能夠迅速調度醫療團隊與設施到臨時據點,組織的力量,遠遠超出個人所為。他看著身邊的人,不管是偷看的響與未來,或是一臉嚴肅的翼,決定舒緩氣氛。
「你們不用擔心,菲涅沒那麼容易死的。而且,要是菲涅不在了,事情會容易許多。」克莉絲如此說道。
聽到這句話,響跟未來回過頭來,不可置信。
「你今天很奇怪,雪音。」翼說。
「什麼啊!我是為了安慰你們才——」
「我認識的克莉絲,有自己的想法,甚至不惜違背命令。」未來低下頭,「連純潔與夢想都要守護的克莉絲,不會說出這種話。」
「你們,難道沒看到菲涅在演唱會上所做的嗎?」克莉絲見笑轉生氣,朝兩人走去。
「我們有看到。儘管如此……」響說。
「那為什麼要幫那傢伙說話?」
克莉絲小心地避開了未來;他抓著響的領口,狠狠盯著響。
「有人在等著他。」響也看著克莉絲,毫不畏懼。
「你是說,調有可能還在裡面?」在未來出手干涉前,克莉絲放開了響,保持距離。
「我不知道。可是——」
「我認識那兩人,比你們久的多。」
克莉絲離開眾人,到對角的避風處坐著。
「那是……不可能的。」

經過醫療團隊徹夜奮戰,菲涅的傷情終於穩定下來。
翼拖著克莉絲走進帳篷,裝者們看著切歌與菲涅,躺在並排的野戰鐵架病床上。
克莉絲頂著失眠的紅眼,靠在床尾。
「這樣都死不了。」他說。
「臭小鬼,以為我聽不到嗎?」
如克莉絲所說,眼皮底下還是金瞳,那是菲涅沒錯。
「你果然還是去死比較好——」
克莉絲飛速起身,冒出頭來,掄起拐杖當步槍,就要往菲涅的傷口刺下。
但是拐杖掉落地面。
未來攔住克莉絲的腰往後扯,響則鉗制住克莉絲的手臂,迫使他放手。
「不要這樣子,克莉絲。」未來使盡力氣。
「就算你這麼說,但那也是調沒錯。」換響瞪著克莉絲。
「又來了,搞得好像我才是壞人一樣……」
克莉絲知道現階段沒可能做些什麼,他甩掉兩人,看著自己手上的勒痕喃喃自語。
「小調、小調?」
此時,切歌發出了呻吟。
正當大家向切歌靠近的時候,他突然驚坐起,直接撞上響的下巴。
「好痛……」切歌摸完自己撞到的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我、還沒有死……」
「對,你沒有死。」嘆了口氣,菲涅的語氣死了。
「怎麼可能,不要開玩笑,小調。」切歌緊緊抓著被緣。
一陣沉默。
突然,切歌掀開被子。
「哇、對不起、對不起、菲涅!」他撲倒在菲涅身上。
「我剛剛真的以為小調回來了,所以才叫錯名字弒也……這不算違反約定吧?」
「知道錯就好。給我滾!」
菲涅目前的力氣只夠伸出手臂、捏爛切歌的臉頰;切歌終於脫身後,悻悻然躺回原處。
面對情緒不穩定的切歌,翼決定主動出擊。
「如果你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還活著,那時候,你們在附近從天而降,差點被Noise攻擊。」。
昨天晚上,一課那邊一偵測到Noise反應,裡頭跟二課交好的人士便通知了二課。於是,翼與緒川私下出動,一課為了解決Noise,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政府跟自衛隊為了處理異常潮害並應對疏散,已經焦頭爛額,何況同一時間,弦十郎突發爆料,高層忙於處理,也無暇介入。
當時,切歌與菲涅像是天賜聖物般,從空中緩緩而降;一群海豚型Noise在海潮之上旋轉,等著羊入虎口。於是翼展開腳背雙翅,於海面近空疾馳,掃除Noise;緒川施水上行走術,輕身抱下兩人。
「是我救了你,所以,你有義務告訴我。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到底要拖多少人下水才甘願,你這混蛋!」克莉絲聽到歌利亞上面的狀況,激動地揮舞手腳。
雖然響與未來再度架著他,這次克莉絲不顧一切,甩開兩人,開始詠唱。
Killter——〉
切歌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起身,伸出手掌摀住克莉絲的嘴。
「不要怪他,都我要求的弒也。」切歌身體倒在克莉絲身上,「對不起……」
「切歌……為什麼?」克利絲側開臉,切歌順勢將手臂擱在克莉絲肩上。
「我留下的計畫書,你們看了嗎?」
現在切歌閉上眼,把全身重量攤在克利斯身上,迫使克莉絲扶著他,無暇他顧。
「那個,在解讀了三分之二之後,現在被當證物扣押著。」緒川先生抓著頭。
「弒也?」切歌半張著眼,沒有理解狀況。
「除了翼小姐,沒人看得懂你在寫什麼,切歌……」未來說。
「不過也因此,情報沒有外洩。」翼說,「要感謝你考慮周詳。」
受到稱讚,切歌一時淺淺笑了。這樣的切歌,對以往的克莉絲來說看到膩的樣子,其他人是第一次見到。
由於高層針對二課的內部搜查,沒能找到關於FIS活動的計畫,二課得以在情報戰領先。在必須正式給出回覆的外交壓力下,沒發現異狀的高層許可了記者會邀請,而得知情報的司令可以主動選擇正確的時機攤牌,讓情報順利散播,迫使高層考慮與二課合作。
切歌很快就又收起微笑、沮喪起來,再次把自己埋入克莉絲的懷抱中。
響心裡覺得異常遺憾,決定轉移話題;他數著手指。
「你們拿了毛公鼎、摧毀了各地的方舟、然後等我們收集好Phonic Gain,你們就會做某件事,讓月球恢復正常……對嗎?」
「沒錯……阻止那件事,為了跟其他孤兒同伴的約定弒也。演唱會之後,本來我想就這樣算了,不能為了我們自己拖累別人……」
在克莉絲懷裡,切歌抬起頭看著響。
「但你們承諾過的吧?不管如何,都會想辦法拯救世界。」
響點點頭。
「我相信你們,所以又試了一次。」切歌立刻轉開眼神,「最後還是失敗了。」
「但是,為什麼?那件事究竟是什麼?」克莉絲晃著切歌,著急的放大音量。
「實行計畫,必須犧牲Mom的性命。」切歌吞了吞口水。
「而且我現在才明白,瑪麗亞也一樣。」

計畫內容是,利用毛公鼎,讓納茲塔夏的意識上傳月球,以讓月球回歸正軌。瑪麗亞將負責保證獻祭過程順利進行,也就是說,必要時,他要親手執行、手刃納茲塔夏。切歌將這些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不過,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失敗了,而世界會得到拯救,這樣就可以了弒也。」
切歌說完,便自己躺回病床,克莉絲也沒有再阻止。
未來看在眼哩,稍微讓克莉絲靠向自己。
「這樣當然不行的吧。」響直接了當的說。
「難道這是Gungnir裝者的宿命嗎……」翼喃喃道。
「不是這樣子的,翼小姐!」響雙手拉著翼,又趕緊放開,「我是說……」
「我知道,立花。」翼朝響笑了笑,「就算是我,背負了防人的使命,也有不能捨棄的東西……」
「真的很謝謝你們。但是,已經夠了。」切歌脫口而出。
眼裡浮現拚死守護文物,研究員們的身姿,切歌想哭,卻擠不出眼淚;於是,他拉起棉被,遮住自己。
「連我這種笨蛋都看的出來,你們沒有其他方案弒也。」
「等司令回來,他會有方法的。」響說。
「只剩兩天了,不是嗎?」
離滿月,剩下兩天又幾個小時。
「還有兩天——」響試圖安慰切歌。
「每過一天,就會有更多人受苦……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為我自己的私心而……」
「……我已經做好所有準備。」菲涅打斷切歌,從卡丁吉爾殘骸的縫隙裡窺看著空中。
紅色月光,從縫隙鑽入,卡丁吉爾的圖騰反射異樣的光芒。
「就像我答應過你的,不管世界最後是毀滅還是重生,這個計畫都會失敗。」

響跟未來一人占住一邊,做好控制住克莉絲的準備。
「你說你會阻止,是認真的嗎?」克莉絲問。
「我是菲涅,從史書未載的遠古堅持到現在,從沒有放棄過。」
「……所以是我錯了嗎?」
「就這樣讓納茲塔夏登月的話,要破壞月球不就更困難了嗎?」菲涅滿不在乎的說著。
響跟未來挽緊克莉絲,緊挨著臉頰;但克莉絲只是呆滯的看著前方。
兩人見克莉絲沒有反應,彼此對看一眼,點點頭,放開了克莉絲。
一放開手,克莉絲便立刻蹬上床,抓住菲涅的病人袍,把他提起;隨後出腿直擊起身阻止的切歌腹部,將他一腳踹開。
其他人試著勸阻,而菲涅冷漠的看著他,金色的瞳孔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呿。」
克莉絲不悅的放下菲涅,朝捂著肚子的切歌丟了一些東西。那是克莉絲從總部收刮來的Igalima與Šulšagana,還有幾管Linker。
「我說,自己欠下的債,要自己還。」
隨後,克莉絲便衝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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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6 14: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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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8/11)

8.

菲涅,當年還用著櫻井了子的身軀,是一名身材前凸後翹,將巨量長髮纏在頭上,氣質成熟的美麗女性;跟現在嬌小單薄的身材,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在白色孤兒院時,他經常身穿研究袍,戴著眼鏡,對院童的狀態做紀錄與控管。
菲涅對孤兒們一一清點,選中了克莉絲。
在孤兒院生欽羨的眼神中,克利絲向前步出。
「不是容器,又是天生的適合者……」調瞇著眼,無法直視前方。
「跟我們,完全不一樣弒也……」切歌掩著雙眼,彷彿陽光刺進眼簾。
其他院生的低語,克莉絲不是不知道。別無選擇的他,將心情藏在心底。
「克莉絲!」
克莉絲聽到叫喚回頭,是瑪麗亞的聲音。
直升機已經啟動旋翼,瑪麗亞向前站出一步,長髮在空中亂甩,不斷拍擊著自己的臉。
「我們,在這裡……等你回來。」
旋翼噪音巨大,克莉絲並沒有聽清楚。
他看著瑪麗亞的唇,點了點頭,便登上了直升機。

經過了數不清的等待,從廣體客機、小型飛機、運輸直升機,載具愈變愈小台,最後換成一輛軍卡的後座。眼裡的風景,對克莉絲來說,也愈來愈熟悉。
最後一段,又是一架直升機,只是這架是攻擊直升機,裝備有飛彈、機槍等各式武器,以及無數彈藥。
菲涅坐在克利斯旁邊,解開克莉絲的安全帶,搓著他的頭。
克莉絲默默的忍受著。
「小克莉絲,你過去看看。」
菲涅用克莉絲不曾聽聞過的溫柔語氣,指著開著的機門。
「這是給最努力的小克莉絲,一些獎勵。」

克莉絲扶著門邊,擋著光,看清楚底下。
直升機正不顧被攻擊的危險,靠近地面。
一群武裝份子衣裝不齊,提著AK47四處逃竄,發瘋似的到處開火,無暇理會直升機;他們眼裡映入恐懼。然後,Noise走向他們,便一一灰飛煙滅
「你看,那不就是當初虐待小克莉絲的土匪嗎?還記得當時他們把你整的多慘嗎?」
菲涅揮舞著所羅門之杖。
克莉絲雙瞳圓睜,全身顫抖。
菲涅終於拋棄了偽裝,他狂笑不止,再度搓著克莉絲的頭髮。
「看著他們受苦受難,哀號著、求饒著,真是一吐怨氣,不是嗎?」
「這全都是小克莉絲努力的成果喔!用自己親手啟動的武器,為這些喪盡天良的壞蛋,得到應有的報應。」
菲涅提著克莉絲的下巴說,「你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
克莉絲立刻將目光移開,看向周遭。不只是那些土匪的據點,連周遭的村莊也跟著起火,村民四處奔逃。克莉絲緊抓門邊的把手,轉頭不忍再看。
「小克莉絲。這些村民,他們容忍這些人胡作非為。」
菲涅將克莉絲的頭扭正朝外,逼迫她繼續看著。
「你要記住,沒有人是無辜的。」
克莉絲的目光發現一位抱著嬰兒的婦女,牽著女孩,在泥路跑著。
但一個眨眼,一個踉蹌,母子倆人瞬間失去生命。
而落單的女童,跟當年的自己差不多大,無助地坐在土路上。
連如何哭泣都忘掉了,沒多久,他被Noise擁抱,化為雲煙。

克莉絲跌坐地板,雙手抱頭;嘴裡喃喃,無法發出聲音。
狀況不如預期,菲涅收起笑容,將克莉絲往後拖,以避免珍貴的適合者跌落空中。
……不應該是這樣。
克莉絲想起父母。
『爸爸,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我想回日本。』克莉絲牽著父親的衣角。
『克莉絲,我們這麼努力,都是希望能用音樂,將和平與喜悅分享給大家。』父親的大手摸摸自己的頭。
『這樣的話,遲早有一天,大家就能和平相處,世界不會再有紛爭。』母親牽起自己的手。
克莉絲又想起巡演途中,努力農忙一整天,即使蓬頭垢面也迫不急待前來的學童們。
『我明天還會再來!』缺牙的男孩,揮著課本笑著。
『已經要去下個村莊了嗎?』村裡的媽媽們,站在新建的學校前,擦著淚,向巡演團揮手。『我們會堅持下去,不會忘記你們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炮聲隆隆,克莉絲的哭喊無人問聞。




長大的克莉絲,坐在不同型號的直升機上,看著外邊,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
底下大退潮,海床露出,一片荒蕪,上頭也是一片黑暗。
「這裡就是昨晚,調小姐與切歌小姐落下之處。」緒川先生從副駕駛位轉頭說道。
裝者們互相示意,解開安全帶。
「那麼,我們出發了。」響關上頭盔,一把擒住克莉絲的側腰,跳出直升機。
翼詠唱聖詠,作為殿後。

「……我說?」克莉絲也已經著裝,卻還被響控制住。
響持續向上飛行。
「我說啊——」克莉絲大喊著。
響的手臂把克莉絲的腰裹得更緊。
「我說,可以把我放開了嗎?」克莉絲怒喊,「我自己也能飛啊!」
響終於掀開護目鏡,「不行。」
「蛤?為什麼?」
「因為你不聽指揮,雪音。」
翼滑翔著,靠近克莉絲。
「你強迫緒川先生即刻出發,還打算在不知道瑪麗亞位置的情況下,突襲敵營。」
「我哪有?」被綁死的克莉絲抽不出手。
「而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留在原處的必要。」
這次出擊,是克莉絲的堅持,大家知道這份執意擋不住,只得陪同。
「可是——」
克莉絲還想辯駁,響突然來一個90度急轉,害他差點咬到舌頭。翼也被迫原地急停。
「怎麼了,立花?」
「上面有東西……」
響迴旋回來,抬頭看著上方的雲層。
「我覺得,我們應該等司令回來……」
嗆到的克莉絲咳了幾聲,「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不行,立花是正確的,我們必須等總部回傳分析。」
翼前後巡迴著,最後終於找到一塊仍然倒插著,未能回正的金屬鱗片,招呼響過去。
「可是他們就還沒回來啊!瑪麗亞怎麼辦!」克莉絲抗議。
「我們,就在這裡待命。」
翼著地、單腳蹲下,貼著耳,試圖聽取聲音。響也跟著降落。
「立花,你看著雪音。不要讓他輕舉妄動。」
「是,翼小姐!」響回以左手敬禮。
「可惡!」克莉絲踢了下隔壁的鱗片。

彷彿克莉絲踢中了某個開關,周遭出現許多Noise
響一時鬆開手,克莉絲立刻掙脫。
在落地的瞬間,克莉絲的眼前,出現一條長長的走廊──純白色的牆面、大片的觀察窗,一切就和白色孤兒院一樣。
「我要往內部前進。」克莉絲說完,就大步向前奔去。
「克莉絲!」「雪音!」
走廊瞬間消失,回復到原本的機械外殼,訊號也中斷了。Noise開始朝外面的兩人發動攻擊。響趕緊避開,翼則手起刀落,斬下不少Noise,主動靠到了響的背後。
翼抓住響剩下的那條絲帶,放了一個包裹在上頭;他用手將絲帶纏繞、固定好包裹。然後,翼再度展開腳背的雙翅,開始清掃戰場。
響一邊閃躲Noise的攻擊,一邊將絲帶重新繞回下巴、將包裹收到裝甲內。
那是三管注射針筒Linker,跟克莉絲一樣,是翼離開總部時,找到機會偷偷帶走的政府財產。
「把雪音安全帶回來。」翼沒有回頭,「還有,你也一樣,立花。」
響點點頭,關上護目鏡。
在翼的掩護下,響關掉自動控制,冷靜的走到壁面,輕撫著鱗片。
「對不起了,小蘋果。」
接著,響將推進器轉大,雙手一板,敲開眼前的鱗片;趁鱗片脫離身軀,機械還在重組的時機,他雙手緊握、向後蓄力,然後如攻城鎚般撞向壁面,打出直線大洞。
眼前的打出的孔洞正在快速癒合,響第一時間飛入。
「……每次都拜託你,真是抱歉哪,立花。」翼一邊斬擊,一邊小小聲的說。
「沒事、小事一樁。」響的聲音從耳機傳來,隨即在奈米機械通訊障壁的阻隔下斷訊。

克莉絲回到了白色孤兒院。
白色的天花格板、白色的地磚鋪面、透明的玻璃後是白色的機械與管線。
空氣中飄散消毒水的味道。
三四隻人型Noise,全身雪白,軀幹中間的黑色網布閃著光芒,聚集在玻璃前。
退路早已消逝無蹤。
克莉絲雙手舉起手槍,手臂顫抖著,連起音發聲都有困難。
因為自己是天生適合者就大意了,應該也給自己留幾管Linker的,他想著,隨後勉強發射的幾槍都沒有命中目標。歌利亞內部充斥著低濃度的Anti-linker,正緩步降低克莉絲對Symphogear的適應係數。
Noise「看」了克莉絲一眼,往走廊盡頭走去。如果網布那面算正面的話。
克莉絲背後被揍了一拳,倒在地上;目前和Ichaival的同步率,勉強足夠擋下這擊。
在克莉絲背後,又出現一批Noise。白色長袍帶著花紋,一排五個人,逼迫他向前進。
克莉絲喘著氣,扶著牆,忍受著聖遺物對身體的反噬,逼迫自己穩下速度往前走。

就這樣一直走著。
克莉絲用僅剩的注意力,觀察Noise的行為模式、每一個觀察窗、每一條岔路。
後頭的Noise,只有在克莉絲慢下腳步的時候,才會出現。
偶爾,會碰到幾間較大的房間。餐廳、辦公室或機房,一切都很熟悉,克莉絲努力回想著。牆角Anti-linker的濃度較低,克莉絲會在此處休息;一開始,克莉絲會順便殺幾隻Noise,但發現會引來注意,補上藥劑濃度,便不再這麼做。
在設施重複繞了數圈,漫漫長路,他覺得,應該到了當時孤兒們的宿舍附近。
克莉絲用盡保存下來的體力,雙腳腳根各擠出一支小火箭,巡弋、穿梭於這段期間所觀察到,Noise最稀少的路徑。
一路上,都符合克莉絲的腦內地圖。
「瑪麗亞!你在這裡嗎?」
繞過最後一個轉角,火箭脫落,克莉絲趴著,撞上地板好幾下,才勉強著陸。
空曠的大房間,擺著好機張床,再加上克莉絲剛才著陸的煞車痕,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克莉絲確定了他的判斷並沒有錯,這裡就是代表宿舍的房間,他們也確實利用此房間休息;但是,瑪麗亞不在這裡。
「瑪麗亞……可惡……」
克莉絲閉上眼,解除了武裝。
Noise從四面八方穿牆湧入。

在夢裡,克莉絲回到了他在白色孤兒院的最後一夜。
當時的他,成功地在熄燈時間之後,在安保人員都在搜尋找他的時候,潛回孤兒們的宿舍。
就像現在一樣。
「瑪麗亞、瑪麗亞。」克莉絲在瑪麗亞的床邊,拉拉他的睡衣。
「我拿到了Ichaival,也拿了你們的。」克莉絲手上抓著一把轉換墜飾,「之前提過的,現在是機會。」
瑪麗亞立刻下床,蹲在床邊,用氣音說著,「但我不能放下其他人不管。」
「當然不會,大家都是同伴,我會帶所有人一起走!」克莉絲指著他偷偷在睡衣內側留下的記號,「我已經研究出每個人的位置與路線。」
「可是就算我們逃的出去,你有Ichaival,你能照顧自己,當然可以離開這裡。」
瑪莉亞指著宿舍的其他人。
「你看巴瑞,他腿剛斷都還沒好,怎麼跟的上我們?里美還那麼小,要怎麼一邊逃亡一邊照顧他?這附近不只村莊,連人影都沒有,我們上哪找東西吃?哪裡可以遮風避雨?」
「可是、待在這裡,大家只會——」
克莉絲扯著瑪麗亞的手,被瑪麗亞甩開。
「只會怎樣?被美國政府利用?」
瑪麗亞抓著手裡的,妹妹的遺物。
「我們,從進來孤兒院的那刻,就注定如此。」
「無親無故、無依無靠,什麼都沒有的孤兒們。」
「在這裡,我們吃得飽、穿得暖,而且能有所貢獻。」
然後,搭著克莉絲的肩。
「天生是適合者的你,也許不屑一顧。但是,雖然需要Linker協助,我們也有守護人們的力量。」
「我親眼看見的,那根本不是什麼守護;我們是人間兵器!」
這次,換克莉絲側肩將瑪麗亞的手甩下,他把轉換吊飾藏進胸口。
「起碼,這股力量可以守護同伴們。」瑪莉亞繼續說著。
「那你們,最好給我待在這裡一輩子,My dear sister!」
Killter Ichaivaltron
在灑出的淚光中,克莉絲詠唱聖詠。
「永別了,瑪麗亞。」

克莉絲突然感覺力量都回來了,他睜開眼睛。
眼前是奔襲而來的Noise,自己則向後移動著,與之維持固定距離。
「瑪麗亞?」
「不,是我,立花響。」
響左手手將克莉絲扛在肩上,往前奔馳;右拳定期蓄力、擊打,開拓眼前的通道。
「……對不起,我為了急著找瑪麗亞——」
「那些Noise,就麻煩你了,克莉絲。」
克莉絲迅速抬出步槍,一槍一暴頭,解決來自後方與左右的威脅。
然後,響一個迴轉,克莉絲把前方埋伏的Noise清開。
兩人終於得以休息一下。
「……謝謝你。」
「要謝,去跟翼小姐說吧。」響拋出剩下的兩管Linker給克莉絲,「我追著Ichaival的聲音跑了一整天,卻一直無法追上你。」
「切,那些Noise帶著我繞圈,果然有目的。」
沒了歌聲,光靠微弱的共鳴波形來偵測,也增加了響追蹤克莉絲的難度。
「那,我們先上去吧,克莉絲?」
「不,我知道了——納茲塔夏的位置。」
歌利亞的內部跟孤兒院一樣,意味著,納茲塔夏不是在指揮室,就是在他的辦公室。如果計畫依舊進行著,瑪麗亞就會跟納茲塔夏在一起。
「所以,趕快跟我過去。」
響立刻扛起克莉絲。
「我可以自己走啦!這我已經說過了吧?」
無視克莉絲的抱怨,響往前直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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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6 14: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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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9/11)

9.

抱著一絲希望,瑪麗亞急忙奔進指揮室。
指揮室煙霧繚繞,毛公鼎內,丹藥散發奇異的香氣。
「菲涅對我的輪椅做了手腳。瑪麗亞,我必須仰賴你的力量。」
「不、我不答應。」
「下定決心,瑪麗亞!你不是已經做好覺悟,才跟菲涅決鬥的嗎?」
納茲塔夏吐了幾口血。
「……我這身體撐不了多久,大概也離不開這裡。」
「趕快讓這殘酷又愚蠢的戲趕緊落幕吧。」

鏖戰了一夜,又花了一天的時間探索、跟蹤內部回音,翼站在所能達到的最頂端,俯視周圍。即使視野最好之處,仍無法看見歌利亞身在日本何處,但Noise似乎不再出現。
這時,總部終於傳來通訊。
失去方舟的高層別無選擇,除了弦十郎以外的二課成員,在午夜前獲得了釋放。恢復運作的總部也確認了此區已經沒有Noise反應。
翼簡短的回報狀況。
JAXA回報,剛剛,內之浦發射中心的運載火箭已經成功發射。」藤堯先生回報。
「請趕快通知瑪麗亞——」
友里小姐講到一半,翼縱身一跳。瑪麗亞突然出現,朝翼大力踢擊,被翼閃了過去。

瑪麗亞重整態勢,旋轉披風,朝翼奔襲而去。
翼再度跳躍,踩過瑪麗亞的肩。他就戰鬥姿態,等著瑪麗亞迴轉過來。
只是,瑪麗亞反而從地面、由歌利亞的組成機械所散開形成的空洞躍出,用上直拳擦過翼的臉。
再度失手的瑪麗亞在空中迴旋,用斗篷擋下翼的第一下試探。
「……你的Armed Gear,你的槍,在哪裡?」
「FIS有研究過裝者的戰鬥方式。使用Gungnir,不一定需要槍。」
瑪麗亞再度隱身於黑暗之中。
翼低空懸浮著。右後側有動靜,他本著訓練立刻迴身,但卻手握刀柄,沒有將刀刃抽出。
披風擊中了翼,將他打落在地。
「同樣的,依照你以往的表現,你不可能沒察覺到剛剛那擊。」
瑪麗亞伸腿,將翼往上踢。無數刀劍立刻如雨落下,但巧妙的留了空隙。
瑪麗亞本來想用披風擋下這擊,發現不用如此後,順著空隙朝翼衝去。
「你為什麼不拔劍?你是否軟弱到,無法對叛變的同伴出手?」
翼輕易的躲過瑪麗亞的直拳,將之踩倒在地,刀背抵著瑪麗亞的喉頭。
被壓制在地面,附近的鱗片翹起,瑪麗亞反而露出笑容。
「你曾說過,克莉絲是屬於你的吧?」
「若你真的是一把強大,足以將克莉絲託付給你的劍;我要求你,以行動證明這點。」
Gungnir的腕套,開足馬力,瑪麗亞左手牢牢地抓住翼的右腕,右手將翼手中的武士刀轉了方向。
血液自刀鋒冒出
明月高掛空中,閃著血光。

「……時辰已到。」
翼的左手出現一把小刃,插入瑪麗亞的影子。他爬起身來,背向瑪麗亞。
「說我軟弱也好、強大也罷;真正的我,你還未曾見過。」
風聲漸大,蓋過二課對翼的預備指示。
在翼的左右,鱗片如一對羽翼展開,形成反響板,阻絕了雜音。
紅色月光打在翼的頭頂,影子拉長,包覆住瑪麗亞。
重獲自由的瑪麗亞,摀著喉嚨翻過了身,側坐地面,看著翼的背影。
翼站上這座沒有觀眾的舞台,面向全世界的舞台。
「我是怎麼樣的一把劍,到時,請君自下定論。」

《迎向天空》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2705062/?p=2

〈將伸出去的這雙手〉
〈緊緊地抓著,輕輕的撫摸〉
〈美好的回憶,雙翼的旋律〉
〈「如果……」什麼的,已經不會再說了〉

翼的歌聲,透過全球廣播網絡放送。
「不需要監控,也不需要隱藏。」藤堯先生說。
「懷抱希望,祈求世界相信我們,回應我們。」友里小姐說。
總部的監視視窗,是分散各地的孤兒成員。
在東方明珠附近的寄養家庭。
在班加羅爾的電信總接收站。
在哈里發塔旁的軍事基地。
在奧斯坦金諾電視塔旁的教堂。
在艾菲爾鐵塔下的咖啡廳。
在加拿大國家電視塔旁的學校屋頂。
孤兒們點點頭,同時打開Phonic Gain的傳輸設備。

〈時光流逝,季節也不知換了多少次〉
〈回憶還是不變的,支撐著我的後背〉
〈眼淚,邊流著邊向前邁進〉
〈你所描繪的景象〉
〈我有成功做到嗎……?〉

響帶著克莉絲,拼命的跑著。
克莉絲過程中不斷消滅接踵而來的Noise,又消耗一劑Linker,才來到最終的目的地。
中央的古鼎沸騰著,房間內煙霧瀰漫。
輪椅變形而成的動力外骨骼,納茲塔夏閉著眼,安詳地固定在上頭,腹部插著一把巨大的長槍,明顯是瑪麗亞的Gungnir。另外,不知為何,後枕延伸出的機器雙臂,向前結合在一起,像是環抱著某人。
「可惡!」克莉絲大叫。
響拋下克莉絲衝上前去,克莉絲則低著頭,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睜開眼睛!教授!」
響拍拍納茲塔夏的臉。
「不要放棄活下去,拜託……」

〈「不要放棄活下去」之後〉
〈湛藍天際是否就會告訴我答案?〉
〈在天上……奏響舞動的羽翼〉
〈你曾是我的全部〉
〈想回昨日,與你一同展翅……〉

「教授還活著!」響回頭叫道。
納茲塔夏並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仍有呼吸。
「你留在這裡,繼續叫他。」
克莉絲突然起身;他注意到,傷口正以異常的速度自我癒合,並慢慢把槍鋒往外推擠
「我去找瑪麗亞。」
「等一下。」響扛起整座輪椅。「我跟你一起上去。」
引擎吱吱作響,響再度朝天花板使出全力一拳。
沐浴在月色下,裝甲反覆映上紅黑光影,衝破天際。

〈時光流逝,季節也不知換了多少次〉
〈「再見」再也不是離別的悲哀〉
〈而是下次……啟程的決心〉
〈是我生存的力量〉
〈展開賭上一切的翅膀!〉

卡丁吉爾遺址。
巨量的Phonic Gain照亮東京夜空,彷彿異變的星體是假貨,真正的月亮墜落此地一般。

〈起飛吧——我在飛著——〉
〈朝著明天……〉
〈……生存下去〉

人造月球繼續緩緩升空,朝月球而去。
「在最近的距離,見證這瞬間……」
菲涅坐起身來,拿著切歌給他的墜飾,詠唱聖詠;他拉起切歌,踩著輪鞋滑了出去。
緒川先生緊跟在後。

〈只要將眼睛閉上〉
〈不論何時,都能與你歌唱〉

「翼小姐,我們成功了。」友里小姐傳訊,語音因欣喜而顫抖。
「是嗎……」
翼張開眼睛。他轉身,伸出手,扶起瑪麗亞。
瑪麗亞再度拍掉翼的手。
「時限式到了。讓我留在這裡,跟Mom一起。」
地面——歌利亞開始劇烈晃動
翼強硬的拉住瑪麗亞的手,讓他攙扶在自己身上,隨即跳離歌利亞。
「瑪麗亞,你要負起責任,你不能留在這裡。」
「我所付出的,難道還不夠多嗎?」
「不夠,遠遠不夠。你還必須、對我負起責任。」
翼看著前方,沒再多做解釋;瑪麗亞也沒有力氣再辯駁或者掙脫,只能任由他去。

「你們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啟動月球?」
威爾博士在歌利亞的所模擬出來的,FIS的控制室裡,監視著遠去的裝者。
「納茲塔夏教授選我作為備案,才是正確的決定。」
遠處地平線,溫暖的黃色月光,緩慢的向空中飄去。
歌利亞從雲層躍出,來到能量體上方,頭朝下,張開大嘴。
巨大的能量幾乎貫穿了歌利亞。
但歌利亞還是開始了能量轉化作業。機械迅速增殖,加固被能量貫穿的部分;他的身形愈拉愈長,並在地球引力的影響下開始向下彎曲,直到平行地表。
最終,再繞行世界上無數城市的上空後,歌利亞的尾巴從地平線的另一端出沒、衝刺,堵住了歌利亞的嘴。

環繞地球一圈的歌利亞,在從衛星看來如百足蟲一般。騎槍般的手臂一對對自身體各節拔出,突擊地表,又跟隨海潮速度一一拔起,緩慢蟹行。
剛才,轉播翼歌聲的訊號源,被強制換成了威爾博士。這次附有影像,威爾換上了體面的黑禮服,眼裡像燈塔般,發出跟歌利亞的眼睛相同的黃色光芒。
「各位殷切的呼喚,我,威爾博士,都聽到了!」
威爾博士把雙眼的射線強度調弱,好讓自己更像人類。
「乘上由我肉體所建成的方舟吧。」
「我會跟挪亞一樣,帶領各位到新世界。」
「一個無憂無慮的新世界。」
「因為,我作為新世界的英雄,」
「不論碰到什麼樣的危機,都會挺身而出,拯救大家!」

歌利亞的騎槍手臂像是巨大漏斗形狀的機械塔樓從天而降,摧毀原本落地處的公寓大樓。民眾狂奔而出,圍著塔樓,尋找入口。
先進去的民眾,則乾巴巴望著塔樓內部,渺無盡頭的螺旋坡道。
但才上去約莫數十人,剩下的民眾,眼睜睜看著歌利亞再度抬起腳。
他們開始鼓譟,朝塔樓,還有播有威爾博士影像的螢幕丟擲石頭。
「很抱歉,先到先贏。其他地方還有人等著我去拯救,我可不能獨厚任何人。」
「這樣也算是英雄嗎?」被拋下的民眾怒喊著。
「我並沒有像那些權貴一般,設下限制,封鎖消息。作為英雄,我無分貴賤,盡己所能。」
「我已做所有我能做的。對於我無能為力的部分,敝人深感抱歉。」
威爾博士行了西式鞠躬禮後,切斷通訊。
「要知道,死人並沒有話語權。」
威爾博士攆了攆手,將焦點擺回裝者們。他注意到,一架直升機正在靠近。
那是二課的增援。
他立即召喚了一些Noise干擾,但隨即被消滅。

響跟克莉絲,終於重新見到夜晚的星光。
克莉絲飛的歪歪扭扭,倒在翼身上,急促的喘著氣。
瑪麗亞試圖碰觸克莉絲,反倒被克莉絲壓著手腕。
「你、自顧自地對我發洩完就走了。」
瑪麗亞瞬間滿臉通紅。「你在說什……」
「我、還沒原諒你,瑪麗亞……姊姊。」
克莉絲將留存的最後一劑Linker打入瑪麗亞的手背;隨即放開翼的肩膀,失去與Ichaival的同步而墜落。
翼及時抱住了克莉絲。
「各位,這是來自總部的指示。」
「我們剛才成功突破歌利亞的通訊障壁,請立即返回基地——」
「菲涅,是你搞的鬼,對吧?」
威爾博士強行干擾通訊。
「為什麼我拯救的民眾,全都昏迷不醒?」
「用餐完,要把餐具清洗收妥,這是基本禮儀。」菲涅加入插播。

歌利亞內部,煙霧迷漫,各地民眾未能完成登塔壯舉,倒臥各處,宛如二戰毒氣室的景象,驚駭了所有人。經過超量Phonic Gain的洗禮,限制解除的毛公鼎,不再需要獻祭肉身,也能自大腦剝取意識;不再需要消化系統作為媒介,只要吸入丹藥的揮發氣體,也能強制將意識上傳。而方才,歌利亞的急速成長,讓威爾博士控管不及、力有未逮,二課趁機會突破了通訊障壁;各國政府立刻同意散播影像,以嚇阻人們登上歌利亞,同時也是針對威爾博士宣言所作的報復。
威爾博士開始噴灑庫存的Anti-linker,封閉毛公鼎所在的空間,試圖亡羊補牢;但於事無補。對他來說,讓事情更糟的是,在各國政府高層的應變會議上,面對無法控制月球的事實,大家開始探討全人類上傳意識到月球避難的可能性,並紛紛要求二課命令裝者們奪下毛公鼎。
「不、不可以!這種愚蠢的想法!」透過歌利亞監聽全球通訊的威爾博士,緊抓螢幕,大聲向世界廣播;這跟自己所期望的落差太大。
「沒有挑戰、沒有救贖、沒有未來,永遠被困在月球上,這種長生不老,跟死了沒兩樣!」
「你毋須煩惱這點。」
菲涅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威爾博士所在的控制中樞。毛公鼎就戴在菲涅頭上,由穿過鼎耳的雙馬尾裝甲支撐著,遮住菲涅自鼻樑之上的大半顆頭;三隻鼎腳如同天線,之間穿插微弱的電流。切歌則頭低低的跟在後頭。
「在地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歌利亞早已飛離地球。」
歌利亞的叫聲響徹夜空,刺眼月光染紅了整間控制室。
「我們很快就會登月。」

在直升機上,瑪麗亞輕撫著納茲塔夏的臉頰。
「我會完成我的使命,Mom。」
語畢,瑪麗亞將插入納茲塔夏側腹的巨槍抽出,準備跳機。
翼拉住了他。
「調跟切歌還在上面,我不能放著他們不管。」
「一切,等我們回總部研擬計策——」
瑪麗亞使勁掙脫,躍入夜空之中。
「你們已經額外幫我們救回了Mom,我非常的感激。趕快去拯救世界吧,不用再管我了。」
在空中,瑪麗亞槍指下方的歌利亞。槍頭開展、變形,匯集能量,發出耀目閃光;能量束將歌利亞的鱗片轟開一個,足以讓瑪麗亞通過的洞。
翼見狀,朝駕駛直升機的緒川先生點頭示意後,向外躍出;響毫不猶豫,跟著跳下,而未來也趁響起身時,瞬間攀住響的肩膀。確認三人成功潛入歌利亞後,載著剩下的兩名傷患,緒川先生請駕駛開足全力,避免捲入歌利亞擺動所產生的暴風裡。
因為歌利亞這條巨龍,正猛力甩動身體,直直朝月球而去。

本文最後由 地圖邊界 於 2019-2-17 13:4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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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7 13:4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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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進度10/11)

10.

威爾博士一聽到菲涅的解釋,趕緊自斷歌利亞的所有手臂。
但已經來不及了。
歌利亞無視命令,鬆開緊咬尾巴的大嘴,扭動身體,轉向月面。
「可惡,為什麼我沒辦法控制歌利亞?」威爾博士努力控制仍然不果,抱頭哀號。
「一個人,如何對抗眾志成城?」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只收一萬人來到我的新世界啊!」
一萬人,是威爾博士估算,用以避開基因瓶頸的最少種群數量;也是他覺得有把握能控制住的人口數量。
吸收了仙丹的這一萬人,原本應該上傳到月球的意識,被同樣組成結構的歌利亞攔截住,進入了歌利亞的機械運作程序裡。就像癌細胞般,他們不斷重複、要求執行登月指令,推動歌利亞往月球方向前進;而原本的系統管理員、威爾博士,已經完全被架空。
氣炸的威爾,又召喚一群Noise;卻隨即被順著雙馬尾滑自鼎耳,如手裡劍般嬌小的圓鋸給一一劈開。
「你的視野太過渺小。」
頭戴大鼎,理論上視野為零,無法接收任何實體光線的菲涅說。
「僅僅一萬人同心協力,就能對抗歌利亞;如果數十億的人類、語言統一起來,將會有更強大的力量。」
「不,我相信歌利亞做得到!因為,歌利亞是愛與勇氣的結晶,是能讓我成為英雄的奇蹟之力!」
牆壁又伸出幾條管線,但煙霧僅維持一陣子。Anti-linker的庫存用完了。
在威爾驚慌之際,切歌奪下並舉起歌利亞之杖,這次沒有絲毫猶豫。
「咿——!」威爾博士睜大眼,反射性地坐下、向後退縮。
菲涅制止了切歌。
「歌利亞所能為你做的,僅僅只是讓你撿回一條小命。」
面對可以隨時將意識備份融入歌利亞,用機械重塑身體的威爾博士,殺死肉體沒有意義。

切歌站在背後,看著菲涅比出手勢制止自己。菲涅繞過威爾,頭上的鼎瞬間閃過綠光,控制室的螢幕便緩緩分成兩半;切歌反射性的起跑,想要跟上菲涅。
「停下。」
切歌照做了。
威爾博士早已遁逃無蹤,失去能源供給的控制室陷入黑暗。
唯一的光源來自樓梯盡頭,菲涅之影在其中似乎稍稍停下腳步。
之後便完全消失在切歌的視線中。

「你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在時限式結束之前,讓我來吧。」
確認周遭暫時安全,大家協議,由剛打了Linker的瑪麗亞值班,其他裝者換下裝備,稍事休息。
「……你不應該在這裡,未來。」
「對,你們都不應該在這裡。」
瑪麗亞背對著大家。
「你們應該在地面上,盡可能拯救更多的人。」
「那你呢?」
「我必須收拾殘局。跟調、切歌他們一起。」
「我也是一樣——」
「要這樣說的話,我們也是一樣的。除了切歌與調,我們也不可能放著小蘋果不管。」
「不、不,未來你不一樣……如果未來你不在了,我想奪回的日常就真的不會回來了。」
「我的身邊如果沒有了響,不也是一樣嗎?」
「等一下,我們也就算了,連這傢伙也是?這隻到處破壞、殺死民眾的怪獸?」
彷彿呼應著質問,載著軍帽、雙手幻化成步槍的人形Noise將他們團團包圍。
瑪麗亞舞著Gungnir,清出向前進的空間。翼也著裝完畢,他面向隊伍後方負責殿後,並以向後滑翔的方式跟上眾人。
「在我們跟他相遇之後,他一直很聽話。」
「小蘋果出了什麼事,我們也有責任。」
「完全不能理解……是因為取了暱稱的關係嗎?」
瑪麗亞嘴巴說著,明顯提高使槍的勁頭與力道,Noise紛紛被甩到天花板,甚至飛過翼的頭上。
「若真是如此,讓你們用暱稱稱呼他,是我的不對。」
「才不是這樣子的——」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在這裡?你不可能像他們這般天真吧。難道克莉絲對你來說不夠重要嗎?還是二課下了命令,要你們監視我?」
「立花跟小日向是私自跟來的。二課只有授意我一個人。」
翼正面發出一波劍氣,驅散增援的Noise。
「再者,雪音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我當然知道。」
「而且……」
空中一個側翻,翼直接站到瑪麗亞面前,用刀劍抵著長槍。
「而且?」
「立花與小日向說的沒有錯。如果連身邊的人都沒辦法守護的話,那還談什麼拯救世界?」
翼使刀指向右側的Noise,解除武裝。
「不用再浪費體力了。敵人沒有戰意。」

四人環顧四周。
Noise仍然揮舞著步槍,但拙劣的刺槍術模仿、更像搖著搖籃的婦人;失敗的擬態變相給Noise上了銬。而且,對手握有場地控制權,他們大可從地板突擊、角落閃現或是垂降突擊,用各種出奇不意的方式打倒對手,而不是毫無意義的正面湧上。
「不是威爾博士,更不會是菲涅。」
瑪麗亞分析完,仍然持槍警戒著。
「是在哪個地方,看著我們嗎?」
「如果是切歌的話……」
未來與響對視,緩慢地舉起手,以眼神徵求意見。
翼直接把雙手平舉,擺向後腦,作投降手勢。
「……曉,如果你有聽見的話,我們投降。」
Noise們搖頭晃腦,一個接一個離開,最後只留下兩只:頭上頂著一圈音箱、禿頭僧侶Noise在前面領頭;頭上插著一根音叉、禿頭武士Noise在後頭押隊。

「醒來了嗎?太好了。」
克莉絲張開眼睛,看到的是緒川先生眉清目秀的臉龐。周遭是精密且熟悉的電子設備,高漲的海潮衝擊山頭,將潛艦帶回海上。
他看了一眼隔壁床,納茲塔夏教授仍然昏迷不醒。
「雖然把教授救了回來,但他始終沒有甦醒。恐怕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即使沒有獻祭成功,教授的意識依然上傳到了月球。」
「那,其他裝者呢?」
「都在那上面。還無法聯繫上。」
緒川先生自手腕拉出螢幕。
「為什麼?你們怎麼可以——」
「請隨我過來,我們會解釋的。」

克莉絲跟隨著緒川先生。
探員、特工在走廊來回穿梭,分析師面前螢幕飛快跑著,手也不停敲打鍵盤。主畫面,歌利亞全速朝月球前進中,旁邊配有各地天文觀測預估的倒數計時。
其他的小螢幕則是各地情形,但畫面都極為類似:大多數群眾從家園中被驅離;在自己被分配到的小小區域裡低著頭、或是禱告、緊挨在一起;民眾在避難所大門,跟戍守衛兵爭論不休;軍警驅趕、毆打一些鬧事的歹徒,或是包圍一小撮束手繳械的民眾。
「這些是……」
即使各國政府已聯合宣布,歌利亞的登月是拯救世界計畫的一環,但民眾的信心開始動搖。對當局者信任的流失,常常是各種衝突的先聲,克莉絲對此極為敏感;因為,這是他的親身經歷。
「事情應該不會演變成你想的那樣。因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緒川先生戴上墨鏡,感應眼前的面板。
閘門開啟,白板寫著各種演出計畫、大桌上散落著設定稿與原畫,牆壁掛滿在劇中出現過的實體服飾與道具。《快傑歌頭巾》系列,當初本來是就是由二課所設定出來,用以掩飾Symphogear存在的障眼法。
「要我再變身一次,我做不到!」
克莉絲站在門外不動。
「不是已經證明過,沒有用的嗎?」
「不用擔心,控制輿論,是我們(情報)同行和(娛樂圈)同業的責任。」
「那你要我做什麼?」克莉絲這才走進房間,眼神四處飄移。
「讓你參觀工作室,除了表達我個人對你的感謝——」
閘門闔上,緒川先生回過頭來,標準九十度深鞠躬,沒有抬起頭。
「對不起,事情演變至此。如果他們有什麼萬一,跟之前拜託你的事一樣……不要讓他們認為自己孤立無援。」
「是要我像歌頭巾那樣,在最後時刻,把幸福與歡笑傳遞給他們嗎……」
緊急召集的警報聲響起,了解緒川先生話中涵義,克莉絲淚流滿面。

歌利亞上的裝者們,被帶到控制室。在那裡,切歌的身影持所羅門之杖,坐在踏階上,逆著階梯後的燈光,看不清楚神情。
「切歌!」眾人叫喚。
切歌舒了口氣,權杖指向眾人。
同時,僧侶Noise回過身來,比了個十字。
武士Noise冷不防的居合斬,立即被翼抽刀擋下,灰飛煙滅。但武士Noise犧牲自己所爭取到的時間,已足夠一排研究人員Noise浮上,將響與未來給隔離開來。
瑪麗亞使勁揮舞著長槍,翼則直接自空中突襲,意圖跟上僧侶Noise;但翼的滑翔屢遭阻礙,Noise浮現的速度也遠遠大於瑪麗亞割草的速度。僧侶通過時雙手揮舞的地方,都布滿用來阻滯敵人的白色黏液。
兩人眼睜睜看著響與未來,跟著僧侶Noise的腳步,走上階梯。士兵Noise舉起步槍,守著入口,而切歌早已離開那裡。

「為什麼你沒有跟調在一起?為什麼要把大家分隔開來?」瑪麗亞對空氣喊著。
切歌將所有多餘的Noise召回,光線時有時無,但還可以勉強瞧見他的身影。他朝兩人走來。
「菲涅他……完成了約定。」
「但是調他——」
「我相信,月讀希望你在他身邊。」
「菲涅不需要我,小調也一樣弒也。」
〈Zeios igalima raizen tron〉
切歌將所羅門之杖藏在身後,唱起聖詠。
「這樣說很自私,但我,需要小調。」
瑪麗亞想反駁些什麼,但是想到是自己毫不猶豫擊落了調,便未能出聲。
倒是翼將手伸向刀柄。
「如果你是擔心這個,我答應不會對月讀動手。請讓步。」
「我想相信他們兩個……能夠說服小調。就像當初他們說服我一樣。所以,我現在不能讓你們過去。」
「你在拿我後輩們的性命開玩笑,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這是他們跟我訂下的約定,不需要你來插嘴弒也。」
光線不足,無法使用影縫,翼決定使用刀背。
切歌一只輕鐮勉強擋住這擊。
「切歌!」
瑪麗亞也衝上前,切歌先發制人,用一把飛鐮扣住瑪麗亞的脖子,再用Noise的白色黏液將他釘在牆上。
「瑪麗亞,我已經殺了人。我已經、再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常識人……而是真正的死神弒也。」
切歌無法抵擋翼的劍擊,整個人被頂開、失去平衡,趕忙召喚一些Noise牽制。
「如果連他們都沒辦法說服小調的話……」
切歌重新握好鐮刀。
「我會親手了結菲涅,就用這把死神之鐮。」

大型單片觀景玻璃發出溫暖的黃光;原本閃爍血月的照射,透過玻璃,也轉換為溫暖的橘紅。菲涅就站在玻璃前,看著風景。
在Noise的護送下,響與未來扶著牆、一步一階往光源走去。直到兩人終於踏上最後一階,周遭發出低頻聲響、地板輕微搖晃。黃光向兩側消散,方才菲涅靠近玻璃所看見風景,如今稍遠處的兩人也看到了:從未見過的遺跡向四方擴展,巨大而神祕的機械紋路刻劃其上,微微的發出紅色燈火。
那是月球真正的樣子。它一直在這裡,等候眾人到來。

在觀景窗的兩側邊緣可以看到,歌利亞的雙角緊緊鉗入月球表面。
菲涅轉頭看向他們,整個房間,只剩菲涅頭上的綠色電流,滋滋作響。
「調,你還在的吧?」
響剛說完,地板再度搖晃起來。歌利亞的身軀束住月球,雙手再度長出,雙槍緊緊刺入月面,發出轟然巨響。以此為施力點,歌利亞將角抽離,眼前的月球重新成為曲面,在光源集中,刺眼的紅光讓響與未來睜不開眼。
「是那傢伙派你們來的嗎? 」
「不,派我們來的是你,調。」
「……那絕對是你們弄錯了。真可惜,你們可是珍貴的實驗體。」
「不對,不然你是為了什麼,將切歌帶在身邊?所羅門之杖也是,不是因為你希望他幫你忙嗎?」
「我是要他學會,為自己的請求負責。」
菲涅頭上,鼎角的電流功率加大,綠色光芒甚至超過了近在咫尺的月球警告燈。
事情已經很明顯,在集體意識成功抵達月球之後,現在換成菲涅,透過毛公鼎意識傳輸的特性,反過來控制著歌利亞。
月表加速向兩人挺進。
第二次的角撞力道更加強力,機械碎片迸發,裂隙蔓延。
響用身體護住沒有裝甲保護的未來。
「調,拜託你停下!」未來喊著。
「不要再控制小蘋果了!」響也吼著,並順著AI指令將身體回正。
但在響能夠起身之前,菲涅自背後拉住剩下的那條絲帶,控制住響;他一腳向響的背大力踹下。
齒輪飆轉,菲涅向腳底瞬間施壓。
「自始無罪、純潔無瑕之身,不該只由你們兩人獨享!」
突如其來的衝擊,響的自身加上裝甲的重量,重重壓在未來的身軀上,內臟受壓的未來直接噴出一口血。
歌利亞的雙槍向外側使力,撕扯月面,準備將月球撕成兩半。

即使如此,未來咬牙撐著。
他點起胸前響的額頭,使其對視自己,再降下頭戴護目。
菲涅加大了轉速。
兩人呻吟著,勉力發聲。

《惡水上的大橋》(續)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G-YQA_bsOU&t=3m19s

〈啟程吧,女孩,繼續向前〉
Šulšagana的齒輪運轉開始慢了下來。
歌利亞也抽出雙角,抬起頭來,
〈你的時刻已到來〉
〈你的夢想在實現的路途上〉
歌利亞放鬆了纏繞月球的力道,只剩雙臂還卡在月球表面。
菲涅發覺不對,回頭加強毛公鼎的出力,電流在他頭上凝聚成球。
〈看它們多閃亮〉
〈噢,如果你的旅途需要朋友〉
一聲響亮的喀噠聲,菲涅腳跟下的齒輪卡住了。
未來控制著響,重新撐起響的身體。響操控的未來也趁機逃脫。
菲涅射了幾隻圓鋸試圖阻擋未來,皆被兩人閃躲開來。
〈我就在你身後〉
〈就像一座橫越惡水的大橋〉
〈我會安穩你的心〉
未來憑藉著裝甲AI的協助,而響則依賴戰鬥經驗加上了未來身體的跑速。他們與剩下的Noise配合著,繞著房間奔跑,一邊躲避一邊撫著牆壁。
房間開始發出淡淡的藍色生物螢光,歌利亞的鱗甲摺起,又向兩側擴張,尾巴向前縮短,身形也開始增胖。
〈就像一座橫越惡水的大橋〉
〈我會安穩你的心〉
最終,歌利亞回復成原先的樣子,雙腳也長了回來,站穩在月球上。憑藉著粗壯的後肢,他將雙臂猛力拔起。
現在,觀景窗外看到的是,水藍色的,被海洋淹沒的地球。
兩人站在觀景窗前,手牽著手,看著入口處的菲涅。
「這些年來,我們離日常最接近的時刻,就是和小蘋果在海上唱著歌的那天。」
「我們不會讓你奪走他。」




切歌雖然在打鬥中落居下風,仍死命苦撐。
這時,控制室的光源回來了。
「只有一個人,是打不贏我的。」
切歌一時分心,被壓制在地。他舉起雙手、放下武器,不再抵抗。
翼自倒地的切歌手中沒收所羅門之杖,解開瑪麗亞,便趕緊向樓上奔去。
瑪麗亞攙扶起切歌。
「……他們、他們做到了弒也。」切歌頻頻拭淚。
他的裝甲並沒有消失,切歌雖然打不贏翼,但仍保有餘力。
就在兩人放心的同時,燈光慢慢的暗了下來。
頭上天花搖動,接著崩落,黃色聚光燈灑在兩人頭上。

翼奔跑的途中,整座建築頻繁的變動方位,階梯也開始崩塌。翼邊適應著改變,邊朝著光源前進;順著風向滑翔,盡頭的光芒從淺藍轉為桃紅。幾經波折,穿過一道綠色的閃光,翼抵達了頂層。
在最上層,方才的綠色光芒在玻璃上方閃耀,與紅色月光交織,使房間的燈光在詭異的綠色與黃色間不斷交錯;同時,翼在空中立刻轉身。他順利躲過了響的突擊,但未來就等在翼的落腳處,奪走了所羅門之杖。
「我沒辦法勝過護女心切的母親們……但是我可以控制他們所仰賴的工具。說到底,會選擇這種劣質仿造品的人,眼光差勁到不行。」菲涅的聲音從綠色光芒裡頭傳出。
「翼小姐,對不起,再等我們一下。」響在翼的面前說著。
他操控著未來的身體,揮舞權杖,俐落的召喚Noise,朝翼不停轟炸。
從天空降下無數刀刃,翼瞬間清空周遭威脅;但沒了Noise干擾,Echogear立刻就把響的身體帶到翼的背後。
「我們會趕快找到關閉AI的辦法。」未來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在未來即將抱住翼之前,一只長槍橫在兩人中間。鎖鏈鐮刀鉤上最上層的地板,切歌將瑪麗亞帶了上來;瑪麗亞立刻耍槍抵住Echogear的喉部,將響釘在牆上;翼也乘機擒住未來。
終於有餘力注意其他事情的兩人,一抬頭,卻無法不去注意眼前的光景。
歌利亞的如槍的雙臂再度扎入月球;這次特別瞄準先前卡丁吉爾轟出的坑洞兩側。在翼打鬥時,歌利亞如橇核桃一般,不斷增加出力,月球表面開始出現巨大的裂隙。
裂隙愈來愈深入。紅光不再閃爍,自中心迸發,整個房間為無法視物的黃色混合光芒淹沒。
月球即將毀滅。

一條鎖鎌自太陽般光芒中竄出,準確釘在毛公鼎的正中間。
「現在,換我會遵守約定。我會負起責任弒也。」
夾帶意識的電流自鎖鏈傳導到全身,切歌就像釣到的大魚自海中躍起;他的左手甩著另一把鎖鎌。鐮刀穿梭於圓鋸與力場的縫隙,菲涅的所有防禦手段,皆被因電流而加強反應速度的切歌給輕易避開。
「我知道小調的每一個想法與動作。」
切歌雙手抱住菲涅,讓鎖鎌的鏈條逆時針纏住兩人,自己重新握住飛舞的鐮刀柄。
刀刃在在兩人頸側,瞬間磨利、伸長,閃著光芒。
「因為,我最喜歡小調,最最最喜歡了弒也。」
菲涅知道,這次就算讓調出聲也沒有用了。想發動絕唱,沒有Linker只是多此一舉;但他也還不想在計畫如此接近成功的此刻,放棄此次輪迴。於是菲涅將力場開到最大,期望能多抵擋一陣子。
切歌盯著菲涅,深情的望著他,開口發聲。
〈Gatrandis babel ziggurat edenal〉
聽到絕唱旋律,菲涅嘖了一聲,閉上了眼,等待命運。
〈Emustolronzen——〉
調將頭仰起,頭盔微微向後,輕輕將唇觸上切歌。

〈Gatrandis babel ziggurat edenal〉
〈Emustolronzen fine el baral zizzl〉
〈Gatrandis babel ziggurat edenal〉
〈Emustolronzen fine el zizzl〉
黑色龍捲自下方的血光之海奔騰而上,覆蓋切歌與菲涅,然後向外膨脹。
斗篷分別纏繞住所有人,巨槍高速旋轉,大型龍捲由內而外撞擊、逐步破壞歌利亞。
歌利亞的動作停止。
詠唱絕唱的瑪麗亞,像個鑽頭不斷向下,衝擊波一波接著一波。
但是,體量匹敵月球的歌利亞,如此巨大,已經不是任何巨蛋或體育場所能匹敵的大小。
巨槍旋轉週期愈來愈長,龍捲開始潰散。
地板、牆壁重新自外側慢慢長了回來;歌利亞重新開始自我修復。
菲涅找到機會先行掙脫斗篷的束縛,用圓鋸斬斷了鎖鏈。
「為什麼……」
翼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瑪麗亞,跪倒在地,將滿臉是血的她抱在懷裡,傷心的哭著。
一切,宛如往事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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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7 13:5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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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翼抱著七孔流血的瑪麗亞,止不住地哭泣。
Linker的時限式老早就過了。在沒有足夠的同步率情況下詠唱絕唱,聖遺物的侵蝕無法抑止,瑪麗亞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不停滴落在臉上的眼淚,讓瑪麗亞吐出大量的血、睜開眼睛。
「到頭來,我還是沒有辦法,像塞蓮娜那樣保護大家。」
「……」
「把我留在這裡吧,翼。你在舞台上的歌聲如此迷人,這樣一把可愛的劍,為了這樣沒用的我而傷心,這樣……一點也不值得。」
「事到如今,說這些有何用!我唱的歌,你都沒有在聽!​」
瑪麗亞本來想伸出手想擦乾翼的眼淚,但是因為這句話,手指停在半空中,語氣也強硬起來。
「你還有要守護的東西,不管是後輩們、還是這個世界,翼小姐。請不要浪費時間了。」
「不、我要留下。我不會、再也不會犯一樣的錯。雖然我是防人,但我就是要連你一起守護。」
「拜託,你走吧……」
瑪麗亞氣若游絲,已經脆弱到風吹草動就會隨風飛散的地步。
「這個時候,就是英雄該登場的時候了!」

威爾博士突然從兩人背後浮現,左手機械變形為針筒,往瑪麗亞注入的側脖注入特大號的Linker。
「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為了小情小愛而耽擱,還能算是保家衛國的戰士嗎?」
「威爾博士?不、這……」
「您說的沒錯,博士。我是不夠資格……」
還未恢復過來的瑪麗亞側坐地面,用盡所剩的精力抗議,但是翼正襟危坐,低著頭,道了歉。伴隨著開心的哭泣聲。
「實在是,非常感謝您。」
「還好有我威爾博士在場!你說,我是不是拯救你們的英雄啊?」
虛弱的瑪麗亞想要硬把翼拉起身,但是他連自己站起來都做不到,只能搓搓衣角、發出細語。
「雖然博士是救了我沒錯,但他分明是故意的,拖到這個時候才出現……你完全不需要這麼做,翼。」
「您的確是偉大的英雄,威爾博士。」
「呀哈哈哈!沒錯!我、英雄、威爾博士!那麼,現在就給我聽英雄的命令,準備奪回歌利亞。歌利亞是奇蹟的造物,英雄的寶具,絕不容許邪惡魔王恣意利用。」
「什麼東西?怎麼做?」夾雜著沮喪與挫敗,瑪麗亞問道。
「愛,是一切的答案。」
威爾博士再度消失無影。

休息了一會,瑪麗亞吐出剩下的瘀血,終於能夠坐起身來。
「博士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現在的歌利亞,又連絕唱都無法遏制住……雖然我僥倖的撿回一命,但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瑪麗亞勉強用槍撐起自己的身體。全身的重量透過雙手壓在槍柄上,槍頭弄裂地板。
翼伸出手,空出肩膀,讓瑪麗亞能夠攀住。
「我知道現在的狀況完全不同,但當初是你打敗了歌利亞……你可以告訴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嗎,翼?」
「雪音……如果雪音在的話……」
「你是說……克莉絲?」
「我們先到頂層。希望剛才的攻擊有削弱到通訊障壁,能夠接收到總部指示。」
「等、等一下——」
翼把瑪麗亞固定好,直接加足馬力往頂層奔去。

在頂層,響與未來擺脫控制,換下盔甲,守著切歌。
兩人面前的風景開始轉動。歌利亞發出「嘰——」的低鳴聲響,那是歌利亞的肩關節緩慢旋轉的摩擦聲。由於歌利亞還在回復中,無法主動出力,菲涅命令歌利亞將肩膀旋轉180度,雙足對準月球,準備一到定位就脫臼,利用歌利亞自身重量,對月球執行重力撞擊。
在月球如被橇開的核桃般脆弱的此刻,是絕對無法承受這樣的撞擊。
聲響開始愈來愈尖銳、不時斷斷續續,周圍壁面開始抖動。
「小蘋果在哀號……」
「我們得去幫小蘋果,未來!」
響伸出手,未來點了點頭。
〈小蘋果~美麗的小蘋果~如今你已經長大~成熟又強壯~〉
〈你還願不願意,一起出去玩~跟我們一起,你的朋友,響與未來~〉
在兩人歌唱的同時,翼跟瑪麗亞抵達頂層。瑪麗亞先去檢查切歌的狀況。
「這裡還是收不到訊號。」
「翼。」
正當翼調整通訊器時,瑪麗亞叫住了他。
「歌利亞第一次襲擊東京的時候,克莉絲應該還在美國吧。」
瑪麗亞質問時,背景的低鳴聲完全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門閂啟動的蒸氣聲響。一只接著一只。
「不,克莉絲就在這裡。」翼看著窗外,欣慰的笑著,「跟我們在一起。」
歌利亞的身軀已經完成旋轉,面向地球;一支光箭,朝歌利亞直奔而來。
響與未來手牽著手邊唱著,邊看著彗星般的光箭劃過天際。
〈不需要扮成火山;也不需要裝成郵輪〉
〈介紹更多朋友給你,用你原本的樣子〉
〈小蘋果,堅強又帥氣的小蘋果,大家都會喜歡你〉
光箭在歌利亞的所在地前,無聲的炸開,光芒覆蓋了整隻歌利亞。

在光箭的光芒中,瑪麗亞看到,克莉絲牽著塞蓮娜的手朝他走來。
克莉絲隨即揮手離去,而塞蓮娜還維持他離去時年幼的樣貌,對他微笑著。
「瑪麗亞姊姊?」
「塞蓮娜……」
瑪利亞有好多話想說,卻被自己的無力感給壓垮。
「瑪麗亞姊姊,你怎麼了?」
「我、我也想要像你一樣保護同伴;我還想要打敗歌利亞,為你復仇。」瑪麗亞緊握雙拳,「可是……我卻什麼都沒做到……」
塞蓮娜思考著。
「嗯……但是,你想做的事情,本來就沒辦法做到啊,瑪麗亞姊姊。」
「因為,歌利亞也是同伴,不是嗎?他只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當初塞蓮娜的絕唱,不只保護了FIS的大家;也保護了歌利亞,不被倒塌的建築擊碎。
「那,我應該怎麼做,塞蓮娜?」
瑪麗亞向塞蓮娜伸出了手,但是塞蓮娜聽到了什麼,反而看著翼的方向。翼正在幫忙響與未來作和聲。
「就像那些大姐姐一樣,用你的真心歌唱吧……我想,大家會感受到的。」

響與未來的歌聲,在光箭所創造的魔法空間內快速傳播,燈光重新亮起,機械快速自我修復,迅速填補破洞與間隙,還加上拋光與打蠟,歌利亞整個煥然一新。最後一道卡榫此時也斷開來,歌利亞離開了月球,懸在空中。已經重新取得力量的歌利亞,得以抵抗重力。
但是,菲涅還控制著歌利亞。綠色電流傳遍歌利亞全身,不用依靠重力撞擊,他直接命令歌利亞,以全力,朝月球雙腳踢擊。

〈蘋果浮起了,浮在空中;蘋果落下了,落在地上〉
就在踢擊下去的那刻,瑪麗亞唱起了這首家鄉民謠。
〈星星誕生了,歌聲也誕生了;露露亞梅爾笑著,一直到永恆〉
歌利亞抬起頭看著星辰,發出哀傷的低鳴;機械開始轉化為溫暖黃色的能量。
〈星星相吻,歌聲沉睡〉
Phonic Gain昇華,從即將接觸月球的後腳開始,一路往上延伸。
〈該回去的地方在哪裡呢?該回去的地方在哪裡呢?〉
地球上,汪洋中的點點漁火,人們觀星,看著怪獸與星體的搏鬥;克莉絲也站在艦橋仰望著。
威爾博士打著拍子,身形與歌利亞一同,逐漸消失。
〈蘋果落下了,落在地上;蘋果浮起了,浮在空中〉
《Apple》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800581/?p=1

過了一陣子,月球不再發出警告的紅光。
菲涅似乎再也控制不住歌利亞,歌利亞緩緩地降落在月表上,慢慢的消散。透過觀景窗,歌利亞上的大家,看到月球恢復了原樣,鬆了口氣。
「我從來沒有想過月球會是這樣子的。」
「跟電視或書上寫的都不一樣呢。」
月球本身,發出奇異的,極光般的灰綠光輝。
最後還是只能待在這裡嗎?瑪麗亞心裡想著,抱著切歌看向大家。
所有人都卸下武裝,有說有笑地,等待終局。明明一樣沒有太空裝備,等到歌利亞消失之後,活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二課的人,卻看起來都不怎麼在意。
「也許……這樣也不壞呢。」
「瑪麗亞,小調在哪裡?」切歌呻吟道。
大家只是看著切歌,搖搖頭。
「在這裡喔,小切。」

調步上頂層,身後跟著弦十郎龐大的身軀。
五天前的記者會完,弦十郎就立刻出發,執行登月任務,負責監控與導引Phonic Gain。原本計畫採用遠端遙控的方式,但是這次任務不容有失,高層決議,此次任務需要人類組員臨時應變;另一方面,高層也有一旦任務失敗,以流放弦十郎作為報復的企圖。二課順勢利用這種想法,也希望對月球上的聖遺物做更多情報收集。不過也因此,當得知裝者們也要登月的同時,弦十郎能夠預先在太空軌道補充太空衣與個人救援球,並調派增援,預計分批載回裝者。
雖然調卸下了Symphogear,頭上仍然頂著毛公鼎,延緩裝者所在部位的崩壞程度,爭取救援時間;毛公鼎重量頗重,口徑大過調的頭型,即使用手扶著還是歪向一邊。調走上前,騰出手來,摸摸切歌的頭。
切歌安心地解除裝甲,昏了過去。他的時限式,也老早就用完了。
「好了,大家快撤離吧。歌利亞的昇華,很快就會影響到這裡了。」
弦十郎扛起切歌,要帶領大家離開。
「等一下,你說的昇華……」
「歌利亞怎麼辦?」
未來跟響有些著急。
「很遺憾。你們得留他在這裡。」
「哈哈哈,民眾們,不用煩惱。」
威爾博士又冒了出來。這次,不知道他是如何發出聲音的,因為他整個人只剩下原本肉身的右臂、左臉和眼鏡,其餘也部分跟歌利亞一同崩解昇華。
「歌利亞可是奇蹟般的頂點生物,不會有事的。說到底,我們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是不死之身!記住這點。」
「博士……」
「博士!」響擦了擦眼淚,握住威爾博士的手,「那歌利亞就拜託你了。」
威爾博士揮揮手,目送他們離開頂層。

眾人依序前進,在快要離開歌利亞的時刻,調找到一個死角,加快步伐,跟在弦十郎旁邊,想要單獨談話。
「我想確定一下……你明白的吧?」
「明白什麼?」
「我只是菲涅的容器,並不包含其他前世。」
「那又如何?」
「上一個容器,櫻井小姐,也就是你的了子……並不在這裡。」
弦十郎保持沉默。
「他確實還在等著你,但他所指的未來,在活人無法抵達的無窮遠處。菲涅之所以讓我出來,是認為你不會棄小孩子於不顧;但是現在,你可以留我在這裡,沒有關係。畢竟,我並不是你所關心的那個人。」
調把扶著鼎的手往上伸,讓電流稍微刺痛自己,再看著自己的手掌。
「我害死了那麼多人,這是我應得的。」
「不用擔心。讓小孩子背負那麼多,是大人的過錯。」
弦十郎對調笑了笑,然後回頭繼續向前。調看著弦十郎落寞的背影。
「而且我想,我現在終於能夠,稍微體會翼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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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地圖邊界 發表於 2019-2-17 13:5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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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姬絕唱 Symphogear XDU] 愛與奇蹟的質能互換 [PG](後日談)

後日談

瑪麗亞傷心的步出二課總部的醫護室。調跟切歌在外邊等著。三個人在螢幕前面看著,由瑪麗亞打著字。
納茲塔夏的身體即將要停止運轉;月球已經重新啟動,他留在月球上的意識也很快就會被系統刪除。
「為什麼你不願意回來,Mom?」
>不要叫我Mom
>要求孩子殺死自己,沒有比這更差勁的母親了
「我還是想叫你Mom。」
>……
>你確實成長了,瑪麗亞
>但我必須留在這裡
>直到將上船的一萬人,資料全數找到,並下載完畢為止
「可是……」
>沒關係的,就算威爾博士還在,我的身體也撐不了太久。
>在這裡我可以繼續進行異端科技的研究
>所以,不用為我擔心
>自由的過屬於你自己的人生吧,瑪麗亞
調與切歌開始哭泣。
>還有,謝謝二課諸位的幫忙。我會想辦法,在月球上留下我的研究紀錄的。
>瑪麗亞、調、切歌,一路順風,就此告別
「再見了,Mom……」
納茲塔夏關掉通訊,以年輕時的樣貌站著,看著虛擬月世界的奇景。
在二課總部,納茲塔夏的肉身確認停止運作。

在新的銘文重新拓印後,限制解除的毛公鼎重新歸還給台北故宮。弦十郎在大批隨扈保護下,前往忠烈祠向犧牲的故宮人員致意。
一顆臭雞蛋集中弦十郎,記者們不聽勸告簇擁著他。一些人在外頭喊著排外口號,情緒失控的家屬被警方壓倒在地。
調與切歌在一旁遠遠的看著。
「要在那裡的,應該是我們。」
「說的沒錯弒也。」
「明明沒有必要這麼做……」
「弒也……」
一陣沉默。
「吶,小調?」
「怎麼了,小切?」
「他已經好幾天沒出現了,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弒也?」
「我想是的。菲涅有請我轉達一些話。」
『我已經親眼見證了你們用歌聲,讓人們心意相通;你們不用依靠平行世界的幫助,就擊敗了限制解除的歌利亞。也許真的有一天,你們能夠解除詛咒、與神相會吧。』
「他說,期待我們的表現之類的。」
「完全聽不懂弒也。」
突然間,切歌緊緊抱住調。
「我真的好想念你,小調。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又走了,我該怎麼辦?」
「別怕,小切。不管菲涅有沒有回來,只要你想,我都會在你身邊。」
調扶起切歌,看著他的眼睛。
「因為,你是我最喜歡的小切。只有這件事是不會改變的。」



當天夜裡,不速之客夜間造訪二課總部。
「怎麼這門還是這麼小啊!」
一名目測至少3公尺高的女巨人,臀部卡在潛艦洞口,只有兩隻粗壯的大腿成功爬進艦內。
特務們現場圍著,保持警戒。先前的防衛射擊不是被無視就是被閃避。
一陣粉塵揚起,女巨人用長槍般的手刺穿了艦體,腰部360度旋轉一圈,像開罐器一樣物理性的加大了艦門。 他直直落地,衝力讓潛艦劇烈搖晃,差點海水就要湧入艦內。
「這下慘了。損失大了。」藤堯先生抱著頭哀號著,「備料還沒有送來……」
「歌利亞小姐,不是請你等一下嗎?」友里小姐急急忙忙趕到現場。
「我可是特地來跟你們道別的,你以為英雄的時間很多嗎?」
響跟未來匆匆忙忙趕到。兩人各別抱住一隻腿。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小蘋果!」
「噢,是你們兩個啊。」歌利亞轉頭看向周邊工作人員,「欸,你們要跟他們多學學啊!他們的效率比你們要好上太多了。」

響與未來先在一邊坐了下來;歌利亞雙角刮著天花板,隔著長几,踢開椅凳直接席地盤腿而坐;張著爬蟲類的異色瞳,一眼黃色、另一眼藍色,看著響與未來,歌利亞開懷的笑著,露出虎牙。威爾博士右手攬著歌利亞的肩膀。勉強倚著歌利亞的大腿,左眼一樣骨碌碌地轉著。
「我想先問一下。」歌利亞把頭靠在自己左手的平坦處。
「塞蓮娜在哪裡?我聽到他的歌聲。」
響與未來面面相覷。
見兩人沒有回應,歌利亞眨眨眼。
「我想念他,這理由應該……夠充分了吧。」
「那個,塞蓮娜已經不在了。」
「是嗎……人類還真是短壽呢。」
歌利亞突然湊近,攬住兩人。
「等一下,那,之前的歌聲是誰的?」
「是瑪麗亞小姐。」
「哪一個?」
「塞蓮娜的姊姊。」
「喔,是他啊。那就算了。人難免一死,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
歌利亞閉上眼瞼,仍然看著響。
「小蘋果,你還好嗎?」未來問道。
「是、是,再好不過了。」
歌利亞揮揮右手,把隔間牆打個稀巴爛。
「告訴我,是誰害死他的?」
響與未來看著歌利亞,又別開眼神。
「因為我,對嗎?」
兩人的頭僅僅停頓了一下,歌利亞突然用右手,直接貫穿自己的胸膛。噴出的零件發出黑煙、氣化。
「也許,我早就知道了。那些記憶片段,果然都是真的……FIS的人,我會把他們,一個一個處理掉。」
響飛奔出去,試圖攀著仍然尖銳的右手;歌利亞趕緊使手臂圓滑化。
「FIS也已經不存在了。不要做傻事,小蘋果。」響再次緊抱著歌利亞不放。
歌利亞不語,只是將雙手伸出,輕輕將響放回原位,留下內心的空洞。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呆滯地看著響與未來後方牆面。就連威爾博士從耳朵伸出電線,接上他的側脖進行檢測,也不為所動。
然後,歌利亞才突然行動,把威爾博士的耳朵給削下。
「……我、會考慮的。」
終於在最後,歌利亞很勉強的說出這句話;胸腔的空洞,也一直沒有復合。他甩甩頭,吐了口煙,把威爾博士剛才用來接合電線吸收進體內,整理心情。
「另外,我來這裡,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

「什麼,你要跟威爾博士,結、結婚?」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稱呼的。我打算跟他一起結伴,雲遊四海、行俠仗義。」
「為、為什麼?」
威爾博士摀著原本右耳所在之處,站了出來。
「這還用問?如此美麗、強大的生物,生物化學與機械工程共譜出的完美結晶,世界上絕無僅有!首先,歌利亞的每個機械零件意識獨立、互相響應,組織起來成為單一集體意識,還可以自由轉換型態、這種以往只在火體蟲群落觀察的現象,歌利亞簡直發展到了極致!其次,歌利亞體內的超級葉綠體,無數座光化學能量轉換爐,只要有陽光,維持如此龐大身軀的能量竟然都不是問題。最後、最重要的是,依據歌利亞內部的情感波動,不只可以將能量轉換物質組成自身,而且還是可逆反應!你們要知道,這在生物化學上,根本就是奇蹟,是可以跟質能互換比擬,甚至更上位的存在!不管菲涅也好,還是你們的司令,在場無數的音訊工程師、情報分析師,沒有人能夠理解,真的有夠浪費……」
「他只是在吹捧你而已啊,小蘋果。」響聽到發愣,而未來直白的說。
「他是相信我的能力。」
「……歌利亞唯一的缺點就是只有有限的智能,訊號傳遞容易被阻斷甚至控制。但這不再是個問題,因為有我,威爾博士!我已經將我自己的腦迴路拓印一份給歌利亞,我會幫助他,只要我們兩個聯手,世上邪惡再無機會……」
「那個、他剛剛好像在罵你耶。」換響提出批評。
「他是唯一理解我的人。」
「有了歌利亞這麼強大的力量,我什麼都做的到!」
「不是有人這樣說過嗎?崇拜是離理解最遙遠的感情什麼的。難道只要崇拜你,任何人都可以嗎?」未來接著說。
「是他強烈的感情,讓我能存活下來,回到地球。如果其他人的感情也能做到這點。」
歌利亞再度眨眨眼瞼。
「那麼,就如你所說,是這樣沒有錯。」
響站了起來。
「我不記得有把小蘋果教成這樣子啊!」
「你當時,不是將我拜託給他了嗎?算了,反正你們也只是把我,當成家家酒的玩具而已吧。」
「才、才不是這樣……」響半閉著眼、低著頭。
「我們是希望你的對象為你著想,小蘋果。」未來拉住響,強迫響靠在自己身上。
「我們不想要你跟一個利用你,只把你當成是道具的人在一起。」
歌利亞轉頭,正對著威爾博士的雙眼。
威爾博士終於停下演講。
「那我欽佩他,如果他真的有辦法做到你說的那樣子。」
然後,歌利亞起身帶走了威爾博士。
「該說的都說了,我該走了。謝謝兩位的照顧。」
「等一下!」
「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嗎?一起出去玩?」
歌利亞暫時停下腳步。然後,他定下決心。
「我們只會在惡棍橫行的地方出現。」歌利亞揮了揮槍,「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吧。」



「最後,還是被趕出來了……」
「這也沒辦法啊,誰叫我們違反命令,差點回不來。」
放學時分,響與未來兩人在學校新校區操場做著暖身運動。兩人因為違反軍令,擅自跳入歌利亞而被從裝者名單中除名,並由翼親自通知此事。
『認真訓練。你們畢業後,我會從倫敦回來親自驗收。』
翼丟下一連串作業,連同建議訓練日程與考核行程一起。
訓練菜單是兩人一組的,大部分是高強度體能訓練,但也包括音樂相關的學科、術科,以及音訊工程相關的學科。沒有留多少休閒時間,分量相當重。
「抱歉,又把未來你給拖下水。」
「不要這樣說,那時候,是我擅自主張抱住你的喔。而且,我也重溫一下田徑時代的記憶。」
未來頓了一下,「我想,跟你在一起,比較不會有壓力……」
「未來你最好了。」
剛做完最後的暖身動作,響立刻撲到未來身上,弄的未來滿臉通紅。
「我試著像以前那樣說話,應該……不會太奇怪吧?」
響抓抓臉,看向一邊,臉也是一樣紅。
「怎麼會奇怪呢?」
未來邊說邊起身揮手,因為他看到克莉絲在遠處向他們招手。

克莉絲正要小跑步過來,被他的三個同班同學攔阻。
「我們在那場演唱會上都看到了喔。」
「對啊,我們都看到了!」
「看、看到什麼?」
克莉絲身上背負太多秘密了,腦袋轉不過來。
「小克莉絲好大膽耶,跑去搶大學姐的場子。」
「初體驗就在大舞台,還很有架式,蠻厲害的嘛。」
「你就那麼討厭風鳴翼嗎?我們的大學姐明明那麼帥氣!」
「我、我聽不懂——」
「啊,還裝蒜。」
「不是說好要先給我們看的嗎?歌頭巾Cosplay。」
「並沒有好嗎?」
同學無視吐槽,拿出一張模糊照片。當時祈福演唱會安可時被人偷拍照片,流傳到網路上。
「二課這些人怎麼這麼沒有用,連情報管制都做不好……」克莉絲試圖奪下照片,但卻被同學們耍著玩,只能碎碎念。
「我說,你自己就有一件,我們不是白做了嗎?」
「對、對呀,我自己就有,所以說——」
「不行!」
「不算、不算!」
「我們做的衣服你沒穿過,不算數啦!」
「那麼愛縫衣服,你們幹嘛不去讀設計學院!」
克莉絲邊喊,邊朝未來他們使眼色求救。
同學們順著視線看過去。
「啊、小日向同學你們也在,我們現在就一起去唱卡拉OK——」
「不要啦!他們有很多事情要忙——」
「好啊,我們回去換下衣服,順便過去你們那拿服裝。」
「……那我問問看創世他們。啊,還要通知一下翼小姐。他下周才要出發,應該還來得及。」響不停滑動著手機,他還無法熟練的掌握新手機的用法。
「等一下,你們兩個不用訓練了嗎?」
「真的嗎?風鳴翼真的會出現嗎?」
同學們歡呼著,圍著克莉絲,嘰嘰喳喳架走了他。
「欸、聽我說話啊!欸、欸?」
克莉絲的哭喊聲無人問聞,操場只留下響與未來兩個人。
「吶,未來?」
響停下滑動,手機停留在兩人合照的畫面。
「怎麼了,響?」
「這周末,可以去你家拜訪嗎?」
「我們不是住一起嗎?」
「……去你原本的那個家。」

周末,在一處公寓前。門牌寫著小日向。
響一手拿著伴手禮,一邊在門鈴前抖著手。
「不用害怕,響。」
未來挽著他的手臂。
「我的父母,你也都認識的。」
「我、我知道……」
在響的堅持下,未來回了老家一趟。由響主動帶未來回去,也是響提議的。他覺得,自己要為未來擅自離家這件事情,負起一些責任。
雖然當初是這樣說。如今響在現場,垂頭喪氣,垂下手。
「響?」
「我完蛋了,未來。」
「怎麼了?」
「你看,歌利亞帶威爾博士回來的時候,我氣成那個樣子。伯父伯母一定也一樣。沒消沒息地把人家女兒拐走,他們一定認為女兒跟壞人跑了。」
未來噗哧笑了一聲,但是忍住了。
「我平常還是有定時聯繫他們的,雖然氣氛確實沒有很好。」
未來握住響的雙手。
「而且,響是什麼樣的人,實際看過以後,他們會知道的。」
響苦笑著,兩人一同按了下去。門鈴的音樂響起。
門打了開來。
「啊,是響嗎?好久不見,你已經長那麼大啦。」
未來的媽媽說著,響雖然鞠躬行禮,卻連隻字片語都說不來。
「我回來了。」未來說。
「歡迎回來,未來。都快進來吧,大家在等著呢。」

本文最後由 地圖邊界 於 2019-2-28 17: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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