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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蝴蝶扇扇翅膀, 會在大洋的另一端掀起風暴。 那鳳凰呢? 鳳凰以牠悲戚嗓音唱出的輓歌, 是否能帶來關於生命與時間的奇蹟?
當時間回溯,世界重來, 我要如何才能去到你身邊?
1997年,阿不思‧帕西瓦爾‧烏爾佛列克‧布萊恩‧鄧不利多逝世。 於其喪禮上,鳳凰佛客使為其主人唱出了輓歌,但這輓歌的意義只有牠自己才明白這不僅僅是對主人、朋友的哀輓,更多的是祝福。 牠看著阿不思那麼多年,為他唱過無數次歌謠,卻沒有哪一次真的為他治療過心中的哀慟,都說鳳凰療癒人心,可牠卻未曾讓自己的主人痊癒過,那道傷口直至阿不思死亡那一刻都還在隱隱作痛,於是牠決定為他做點什麼。 牠有點累了,可是阿不思交給牠的任務還沒結束,而且牠感覺到阿不思伴侶的哀傷,牠看了看天空又看了哈利,決定還是去紐蒙迦德一趟。
牠在紐蒙迦德外等待,偶爾歌唱,上一代的黑魔王在注意到牠時還感嘆了一下好久不見,而在那個時刻到來前,一人一聖獸大多數時間相對無語,只有鳳凰鳴唱的聲音。
直至阿不思曾經的學生,第二代的黑魔王追尋老魔杖的蹤跡來到紐蒙迦德。 「你該走了,我不會告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後生,他還不夠格。」第一代的黑魔王用已然滄桑沙啞的嗓音對鳳凰說。 牠只是帶著哀傷的眼神看著主人的伴侶,最後輕輕啄了啄對方的手,便展翅暫時離開這座囚牢。
等到牠再次回來,地上只躺著曾經叱咤風雲整個歐洲的老人,身死,臉上卻帶著傲然的笑,猶如他年少時帶著的那份狂妄。 牠在他身上滴下了淚水,唱起了相對於主人那首較簡短一點的輓歌。
然後,牠該去完成阿不思最後交給牠的任務了。
在戰後,牠將阿不思一直細心保存的兩支魔杖交到阿波佛手裡,那是主人和他的伴侶最初擁有的魔杖,記載了他們最快樂的年少和破滅的曾經。 牠很累了,感到無比疲憊,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牠一直想為阿不思和蓋勒特完成一個奇跡,在完成任務的現在,是時候了。 牠已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為阿不思和蓋勒特開啟時間的道路,牠希望他們能夠有再一次的機會,去開啟一個不再有那麼多遺憾的世界。
阿波佛驚訝的看著鳳凰在他眼前燃燒,他以為是牠浴火重生的時刻到了,卻沒想到在火花熄滅後只餘灰燼,完全沒有鳳凰的影子。 至此,世上再無鳳凰——佛客使。
阿波佛把桌上的餘灰埋在阿不思的墓旁,他想,牠會想待在牠主人身邊的。 現在讓他困擾的是那兩支魔杖,照理說在主人死去後,魔杖也會隨之死去,但他們的魔杖處在一個很微妙的狀態,既未死去,卻也不能算是活著。 他想了想,將兩支魔杖做了保養,雖然其中一支他覺得完全沒必要,這種長的跟樹枝一樣的東西怎麼就需要保養了?他一邊保養一邊碎碎念,亞蕊安娜的畫像在一旁笑著看二哥抱怨。 阿波佛後來將魔杖放在櫃子裡,後來除了定期拿出來保養和看看兩支魔杖的狀態就沒有去動過它們,於是他也沒有發現在某一天,兩支魔杖的尖端分別綻放出燦爛的火花,自此再無聲息,如同其他失去主人的魔杖。
1899年,接近6月中旬。 床上的紅髮少年睜動著還略顯迷濛的雙眼,被平常的生理時鐘喚醒,他看著有點陌生的天花板,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他記得自己最後的記憶是搭上那個純白車站的霍格華茲特快車。 他從床上起身,看見房裡的鏡子映照出的影像,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紅髮少年,那是十八歲的自己。 他一臉震驚的走到鏡子前,伸手撫著鏡中的倒影,喃喃自語:「怎麼可能......」 還沒等他從這個狀況反應過來,門口傳來幾下叩門的聲響,門外的人大喊:「阿不思,你起來了嗎?昨晚不是說要討論要到哪裡遊歷?」 有點熟悉又模糊的聲線,那是他的同窗好友——埃菲亞斯‧多吉。 阿不思‧鄧不利多伸手抹了把臉,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露出就是十八歲少年該有的神情,「我醒了。」他隨手用了一個無杖咒替多吉開了門。 「埃菲亞斯,早安。」他試著讓自己笑的不要看起來那麼像個慈藹的長輩,畢竟門外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少年。 「早啊!我替你拿了早餐上來,邊吃邊說吧!」
他在和多吉聊天的過程試著讓自己去搞清楚現在是哪個時間點,還有這世界是不是他所熟悉的魔法界。 最後他確定自己回到剛畢業的那個時間點,正要和多吉去四處遊歷,而他們在破釜酒吧準備他們接下來的行程。 梅林的粉紅吊帶襪啊!這真的是現實嗎? 如果這是現實,那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叩叩—— 梅林顯然對阿不思那句對他襪子的抱怨不是很開心,顯然並沒有給阿不思能夠用那顆聰明的腦袋將思緒整個理清楚的時間,此時窗外有隻貓頭鷹用嘴喙敲擊窗戶,要裡面的人類拿走牠腳上的信。 阿不思覺得自己的眼角跳了跳,他想,他知道那封信寫的是什麼,多吉在他身邊抱怨是誰寄信,走過去打開窗戶取下信件,看了信封上的署名,回頭開口:「阿不思,是你的信。」
他試圖不讓自己的手顫抖,伸手接過那封信打開:
阿不思,我想你要放棄四處遊歷的機會了,你們的母親於昨晚發生意外過世,不用擔心安娜,她平靜下來了,我會在你們兄弟回來之前先照顧她,阿波佛應該會在離開學校後先去破釜酒吧找你。 保持冷靜,速回 你們的鄰居 巴希達‧巴沙特
多吉看著阿不思的臉色一下刷白,臉色相當、相當地難看,他小心翼翼的開口:「發生了什麼?」 阿不思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我母親過世了,我想我必須放棄接下來的旅行。」 「喔......梅林啊!」多吉倒抽一口氣,「兄弟,我知道你肯定很難過,但你需要的是先冷靜下來。」 少年點點頭,抬手揉了揉自己皺緊的眉頭,「能夠給我一點時間稍微冷靜一下嗎?以及阿波佛晚一點會過來,請你將他帶來找我。」 「當然。」多吉沒有多做停留,將門帶上前他只留下擔憂的神情。
阿不思癱坐在床上,手裡還死死的捏著那封信,抽了抽嘴角,試著勾起一個笑,該來的還是躲不掉,他縮在床上哭泣,像個普通的、得知家人死訊的十八歲少年。
等到他再次醒來,日已中天,他起床洗漱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糟,過程裡他思考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後續會發生的事,已經經歷過一次,對他來說並不是太困難,然而他驚覺地抬頭,這些事如果都是再次重來,那麼他是不是有可能讓安娜活下來?在自己已經死去的世界裡,治療闇黑怨靈的魔藥已經出現,安娜活下來那就表示他不會失去最後僅有的家人,還有......那個有著一頭張揚金髮的男孩。
於是他笑了,大笑,剛剛閃過的念頭讓他死去的心又被注入了活力,於是他決定換個衣服出去採買魔藥藥材,他想,這是他回到這個年代最好的事情了。 和多吉打聲招呼說他要出去買點東西,雖然還是帶著疲憊的神情,但至少他笑得很輕鬆,看著多吉明顯迷惑的樣子,隨意地揮了揮手告訴他自己很好,只是發現了世界如此美妙。 多吉看著好友的背影,疑惑更深了,但他想阿不思一直都比他聰明,應該是沒問題。
他們在傍晚接到阿波佛後便一同返回高錐客洞。 先是到巴沙特女士家將亞蕊安娜接回家,再來就是一連串繁瑣的喪禮事宜,幸虧還有多吉幫忙,否則就算是重來一次,他也沒把握在這種混亂的狀態下同時穩住阿波佛和安撫亞蕊安娜。 唯一能夠慶幸的是,在父親進阿茲卡班後,他們已經沒怎麼和親戚往來,主要就是應付鄰居的閒言閒語,還有關於葬禮的各種開銷,幸好之前比賽的獎金給了不少金加隆,不去遊歷而是拿來用於葬禮綽綽有餘了。
只是亞蕊安娜還是處在一個相當混亂和哀傷的狀態,於是他只能用無夢魔藥來讓他的小妹好睡一點,以及用了新的疏導魔力的魔藥來抑制闇黑怨靈暴動。 葬禮結束的夜晚,阿不思在把亞蕊安娜哄睡後,打算回房間拿本書再陪安娜睡覺,一個簡單的變形咒可以弄出個舒服的貴妃榻,休息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卻在走出房門後看見還沒睡的阿波佛,明顯就是在等他。 他想,他們兄弟倆是該好好談一談。
那個還不懂收斂年少氣焰的獅院男孩先對他的兄長開口:「我可以休學回來照顧安娜,這樣你不用顧慮到她,反正你一直覺得她是累贅。」 「不,我從未覺得安娜是累贅,當然,你也不是。」阿不思眉眼裡帶著一份疲憊,他知道曾經的他確實不夠愛自己的家人,覺得這個家綁住了自己,重新來過的這一次,他希望他們的關係不會再這麼糟,即使這可能是夢。 「是嗎?也許吧?」阿波佛不置可否的聳肩,似乎覺得阿不思就是在呼攏他。
「我記得快期末考了,至少這個學期先結束,等你暑假回來我們再好好談談,好嗎?」阿不思用那雙總是看透人心的藍眼溫和地看著自己的兄弟,決定慢慢來,阿波佛的個性比較急,不能一下就打回票。但他還是對之後的事沒有什麼把握,儘管他已經打算以自身作為阻止或牽制蓋勒特的籌碼。 阿波佛看著他的兄長那雙和自己相似,神采卻截然不同的眼睛,他知道他希望自己能夠將學業完成,反正這學期都快結束了,至少把六年級唸完,去找工作的事之後再提一次。所以他沒反駁,只是點點頭,就轉身回房間。 阿不思看著弟弟的背影喃喃:「但阿布,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能在霍格華茲待到畢業。」 至於阿波佛有沒有聽見,只有梅林知道。
隔天,阿波佛通過高錐客洞的公共壁爐回學校面對期末考;多吉獨自一人踏上遊歷的道路。 阿不思開始專注於亞蕊安娜,而亞蕊安娜也敏銳的察覺大哥似乎有哪裡和之前不同,但她不討厭,他們之間的距離感終於慢慢泯滅。
直到蓋勒特‧葛林德沃——那個影響了阿不思‧鄧不利多漫長一生的少年到來。
一個陽光過於熱烈的午後,蓋勒特抬手遮住那對一個從死亡回神過來沒多久的人來說有點過於炫目刺眼的強光。 他在火車上醒來發現自己回到要去找巴希達姑婆的路上,蓋勒特在那瞬間是感到迷惘的,他不知道這是梅林的恩典還是玩笑?是現實還是夢境?
儘管如此躊躇,卻還是依照身體的本能順著當年的路徑來到阿不思家門口,站在門前聽著山羊的叫聲,他在猶豫,他不確定再認識一次對他們是不是好事,雖然他心中的渴望是再一次見到阿不思在那年夏天的明媚模樣,而不是後來劍拔弩張的針鋒相對。 他嘆了一口氣,這說不定真的是夢,試著讓自己不在乎的想,從袖子裡拿出自己原來的、長得像樹枝的銀椴木魔杖,等等要像當年闖門被阿爾拿魔杖指著胸口還是在門口裝作找不到路呢?
反正是夢嘛!所以蓋勒特最後的決定還是和當初一樣衝進去,他想回味當年第一眼看到阿爾的驚艷。 那麼,敲門一次,沒有反應。 第二次,門內有東西被撞倒的聲音。 第三次......沒有第三次,他直接破門了,就像曾經。 穿著白襯衫搭配著駝色小馬甲的紅髮少年,那雙蔚藍的眼微微瞇起,散發著一定程度的敵意,拿著魔杖指在他胸口,卻還是帶著禮貌的淺笑,說:「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蓋勒特雙手舉起表示自己沒有什麼惡意,「我是來找巴希達‧巴沙特女士的,剛剛聽到屋子裡的聲音還以為她怎麼了。嗯......我想你可以先把魔杖放下,我沒有惡意。」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阿爾了,蓋勒特的眼神閃過悔恨、眷戀還有哀傷,卻很快的用鎖心術壓抑下來,至少他還意識到不能讓少年查覺微妙的地方,但他沒有想到那份哀傷被阿不思捕捉到了。
阿不思故作鎮定的將魔杖放下,卻還是緊緊攢著,彷彿那樣能將他看見男孩異色雙瞳裡那份眷戀和哀傷而失控的心跳壓抑下來,「你是巴沙特女士的......?」 「她是我姑婆。」 「那麼我想你走錯地方了,巴沙特女士住在隔壁,建議你用魔杖在那個窗台下敲三下,就能夠找到正門。」 「非常謝謝。」但願沒給阿爾留下太糟的印象。
阿不思關上門後,將背靠在門板上,低聲地笑了出來,他不會知道自己這一刻的表情有多開心和慶幸。 原來蓋爾也回來啦!也許這一切都不是夢,也許哈利告訴他的事是真的,也許、真的有改變一切的機會。 不過內裡有著一百多歲的靈魂卻要偽裝成輕狂的十六歲少年也是難為他了,明明是如此桀驁的人,卻要小心翼翼的和這年紀的自己對話,真不像那時候儘管禮貌的問自己卻還是帶著一絲挑釁的眼神,恨不得我和他打起來似的。 不過這時間點的他真的很好看,燦爛如陽,帶著一份輕狂恣意。 可是他好像沒發現我已經回來啊......
亞蕊安娜剛走下樓,站在臺階上一臉疑惑的看著笑得很開心的大哥,開口:「阿爾?」 阿不思被打斷思緒,反射性的露出微笑,「早安,安娜妳想吃什麼早餐?」 「都好,剛剛是不是有誰來?」亞蕊安娜走下臺階,看見廚房有把椅子倒在地上,表情有點微妙。 注意到亞蕊安娜的視線,阿不思乾笑了幾聲,「沒事,只是巴沙特女士的姪孫,他走錯以為這裡是他姑婆家。」 想到鄰居女士家的門確實不是很好找,亞蕊安娜點點頭,彎下腰將椅子扶起。
門外的山羊咩咩叫著。 這是鄧不利多家一如平常,但又有點不太一樣的早晨。
第一次見面之後的這段時間裡,巴希達像曾經那樣,在阿不思來還書時介紹他們認識,或許還是怕了,怕自己靠得太近反而會傷害到阿爾,保持距離之後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吧?
他不想再次讓他驕傲的玫瑰心碎。
本能想親近,理智上卻刻意比當年多保持了一點距離,畢竟在第二次見面就問對方關於龍血灼傷之類的問題也很奇怪。 但也許是重來一次的關係(是的,在這兩天裡他終於肯承認這一切不是夢境),蓋勒特總覺得阿不思對他的態度有某種程度上的違和感,他沒有特意去提問,裝作漫不經心的無視少年溫和又帶著好奇的眼神,阿不思卻還是一眼看到他手上研究龍血實驗時弄出的傷口,龍血造成的傷害從手上消失無痕。
蓋勒特做出幾乎可以稱之為逃避的行為,很難想像曾經叱吒風雲的黑魔王也會像鴕鳥一樣,除了幫忙巴希達去給隔壁鄧不利多家送點鹹派,就是窩在房間或閣樓裡做點實驗。 蹲在家裡太久,弄的巴希達對毫無年輕活力的姪孫很不高興,於是他被自家姑婆拿著魔杖對著:「不要被德姆斯特朗開除了就消沉到整天待在家裡!年輕人給我出去走走!!」
「行,我去森林那邊晃晃。」蓋勒特選擇從善如流,整天蹲在房間裡思考該怎麼和現在的阿爾相處也不是辦法。
熟悉的森林,熟悉的小山坡上的山毛櫸,他們當初在這棵樹下一起做了很多的實驗和關於那些更偉大的利益,直到如今他還是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有做錯,但有一點他非常確定,就是自己不該在亞蕊安娜倒下後的第一個反應是逃走,「我怎麼能夠、怎麼能就這樣丟下他?」
他當年就這麼放任他小心翼翼護著的玫瑰花就此凋零。 蓋勒特掛上自嘲的笑,卻又如同他本質的帶上一分猖狂,笑聲裡卻滿滿的都是蒼涼,此時的他一點都不像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少年。
他還記得在紐蒙迦德期間,曾聽見外頭的獄卒在唱歌,現在想起來,從決戰後離開阿爾到得知他死訊的這五十幾年裡,那首歌至少唱出了他們七、八成左右的人生。 這也算是另一種層面上的預知吧!蓋勒特伸手觸摸著那棵滿載回憶的山毛櫸,垂眼若有所思地開口: Mamma mia, here I go again. My my, how can I resist you? Mamma mia, does it show again? My my, just how much I've missed you? Yes, I've been brokenhearted. Blue since the day we parted. Why, why did I ever let you go?
我究竟是為什麼放手? 為了那更偉大的利益? 不,我所摯愛的玫瑰,才是我一生獲得的最大利益。 在他意識到這點後,眉眼間滿是溫柔和自信的光采,這次的他,對阿不思誓在必得,不管要付出多少的耐心用於面對阿爾的家人。
蓋勒特並沒有注意到山坡下的樹林邊緣站著他心心念念的紅髮少年,阿不思用那雙溫柔如天空、包容如廣闊無邊海洋的眼看了他很久。
而蓋勒特依然唱著,卻多了另一個聲音和進來。
「......阿爾?」蓋勒特遲疑的轉身。
阿不思裝作沒有聽見蓋勒特那不應在兩人還不熟悉的情況下出現的稱呼。 「好輕快的一首歌。」蓋勒特看見阿不思站在山坡下,陽光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光暈,蓋勒特的呼吸一窒,他完全沒有想過還能再一次看見阿爾在陽光下對自己笑的如此快樂、毫無負擔和顧忌的樣子。 一陣風吹過,帶起兩人的髮,蓋勒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開口卻是:「你......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教你!」 阿不思差點憋不住笑,畢竟蓋爾這種傻傻的表情可不常見。 紅髮少年試著抿住嘴角卻還是笑得愈發燦爛的回答:「好啊!」
在接下來這幾天,蓋勒特一直都覺得自己像在作夢,開始重新與阿爾討論各種議題和魔法,甚至在避開過於激進的統治麻瓜言論後,相處比曾經還要融洽,而且也讓亞蕊安娜稍微適應了自己的存在,不像記憶裡的夏天如此容易失控。
直至霍格華茲放假,阿波佛回家的那天晚上—— 「所以你這陣子就放任除了我們兄弟之外的另一個男人在家進進出出?」果然和自己最不對付的是阿波佛這渾小子,蓋勒特想要是自己有留鬍子,那鬍子大概已經吹了三尺高。 「我想你可以不用擔心這問題,我來是要找阿爾,而不是安娜。」 「我們兄弟講話乾你屁事。」
忍住,忍住,生氣搞到亞蕊安娜失控就不好了,蓋勒特深呼吸,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握緊又放鬆了好幾回,卻被阿不思悄悄的利用桌子遮掩伸過來的手握住。 「阿波佛,蓋爾這陣子在我陪安娜的時候幫了很多忙,要不然你今天回來家裡可能還是亂的一蹋糊塗。」
阿波佛瞇了瞇眼,「你最好確定在我回來這段期間他不會被我抓到什麼把柄。」 「他不會的。」阿不思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不會讓他再來一次。 而阿不思的手還是緊緊抓著蓋勒特的手不放。 「所以阿波佛明天可以和我在花園喝茶嗎?」亞蕊安娜聲音細細軟軟的從一旁傳來。 「當然可以。」三個男孩異口同聲的回答,當然阿波佛甩了一記眼刀給蓋勒特,充滿了明晃晃的"乾你屁事"。 蓋勒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我想你們需要排一下接下來輪流照顧安娜的時間。」 「說的也是,一人一天輪流如何?但是晚餐一定都要回來。」阿不思笑得有點無奈地開口。 「只有我們兩個輪流?」 「是的,沒有蓋勒特。」但他會和我一起。 阿波佛滿意的笑著將南瓜汁一口喝完。
吃飽後,阿不思甩了個魔咒讓碗盤們自己跳到流理台清洗,正要回頭卻聽見亞蕊安娜問蓋勒特能不能教她唱歌。 他自然的忽略掉後方阿波佛大聲質疑蓋勒特怎麼可能會唱歌的聲音。 看著這對他來說幾乎像是夢一樣的畫面。
「那妳想學哪首歌?」蓋勒特帶著一份溫和與無比的耐心問亞蕊安娜,連他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曾經的他是完全無視甚至是瞧不起這束縛住阿爾的女孩。 「嗯......你之前和阿爾唱的那首很好聽。」亞蕊安娜微微偏頭想了想,在記憶裡,除了母親唱的歌和哥哥們對自己提過的霍格華茲校歌外,好像只有眼前的鄰居哥哥和大哥唱的比較有印象。 「這樣啊......安娜會介意我用魔法變形出一把吉他伴奏嗎?」 亞蕊安娜一秒搖頭,「蓋勒特你會彈吉他?」 「曾經學過一點,但我們可以直接用魔法讓它自己彈奏。」蓋勒特拿出自己的銀椴木魔杖將一根木勺子變成一把吉他,回頭對阿不思笑了笑,「我想我們可以先一起唱一段?」 阿不思眨眨眼睛,也笑了,「當然!」
梅林啊!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並非夢境的話,請讓它能夠有最美好的結局。 阿不思衷心的祈禱著。
阿不思先開口: I been cheated by you since you know when So I made up my mind, it must come to an end. Look at me now, will I ever learn?
他深深注視著蓋勒特,他曾經的愛人,的確,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欺騙和利用,而他也下定決心要將一切結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愛戀從未消失,那些餘燼不過是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地不再去觸及那已然成為化膿腐爛傷口的愛情。
I don't know how but I suddenly lose control.
There's a fire within my soul.
而現在的我們該怎麼辦呢?我感受到那份傷口似乎在逐漸痊癒,那份在過去曾瘋狂炙熱的愛意死灰復燃。
阿不思以炙熱的目光望著那讓他獻上一生全部愛情的少年,如同歌詞中"There's a fire within my soul. ",那把火不只灼燒己身,也將被注視者一同燃燒。
蓋勒特從那雙燃起火光的深海裡看見很多,他看見昔日的白衣少年穿過時光朝他走來,過去和此刻開始交錯重疊,他在那雙眼裡看見他們相戀的時光、破滅的歲月,於是他懂了,這一切不是夢,那一刻異色的眼眸明亮起來。 他帶著笑意開口往下唱,眼神卻沒離開過阿不思,那對異色瞳孔盛滿了溫柔。
終於到了最後兩句,阿不思的聲音和進來: Mamma mia, now I really know, My my, I could never let you go.
是的,我再也不會放你走了。 阿不思一把將蓋勒特拉過來,以自己的唇覆上。
音樂還在繼續,但蓋勒特卻驚愕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阿不思,等等......我這是被親了?!!!
當事人還處在混亂的狀態,一旁的阿波佛和亞蕊安娜倒是看得很清楚,只是唱個歌兩人的眼神卻活像要燒起來似的,更不要說在最後阿不思直接捧住對方的臉就給了一個吻。
「慢著,你們是同性戀?!你們瘋了嗎!」阿波佛一臉崩潰。
「所以我要多一個哥哥了?」亞蕊安娜好奇的問。
蓋勒特還處在一個有點飄飄然的狀態,但再一次經歷這些事讓他本能的意識到危機,迅速找回了理智,他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放開阿不思的手。 「是,我們的確是。」阿不思帶著淺笑,平靜的回答,可右手卻死死抓著蓋勒特的手。 「所以這又怎麼了嗎?巫師界並不是沒有同性巫師伴侶。」蓋勒特直視阿波佛的眼裡盈滿怒意,忍著不要掏出魔杖讓這死小孩出去陪山羊。 「安娜妳先上樓好嗎?」阿不思溫和地看著自己的幼妹,無論怎樣,安娜不能接受到由他們給予的傷害和惡意。
「可是......」亞蕊安娜話還沒說完就被阿波佛搶白:「安娜妳先休息,沒事的,我和阿不思需要聊聊。」 「......嗯,可是你們不可以打架喔!」
而在場的三個少年沒有回應。 亞蕊安娜上樓後,阿不思抿抿唇:「我想我們在不能刺激到安娜這點上頭有一定的共識。」 阿波佛冷哼:「關於這點我不反駁。」 「所以是什麼讓你認為我和阿爾不能在一起?」蓋勒特死死壓抑著想給阿波佛一個噤聲咒的衝動,至少要把理由聽完。 阿波佛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卻是皮笑肉不笑:「為什麼能?是,我不否認確實有同性伴侶的存在,但他們絕大部分都是因為其中一方有魔法生物的血統,遇上靈魂伴侶,即使是與自己同性別也會死心踏地,那麼你們呢?認識不過幾個星期,連靈魂伴侶都不是。」 「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不是。」蓋勒特冷笑,用那雙異色的眸子盯的阿波佛打從心底發寒,同時他也向前踏了一步,魔壓帶來的壓迫感更加明顯。
「蓋爾夠了,你有點過頭了。」阿不思拉住蓋勒特,回頭對阿波佛道:「我知道我們沒有先告訴你或亞蕊安娜是我們的問題。」
「是啊!好大的問題,天大的問題,你覺得這個家還能承受多少閒言閒語?!殺人犯父親已經足夠難聽,天知道這些愛八卦的鄰居會對同性戀哥哥如何指指點點!」
「我想你需要學學怎麼正確的和你的兄長說話。」蓋勒特抽出魔杖卻被阿不思攔下,「夠了,你先回去好嗎?我送你。阿波佛,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好好談談,事情並沒有這麼糟。」
阿不思將蓋勒特拉出門外,在巴希達家門前,蓋勒特一把抓住阿不思以著會將對方嘴唇咬出血的方式啃咬上去,阿不思沒有將蓋勒特推開,而是勾住蓋勒特的後頸將距離拉近,他們都沒注意到樓上的窗戶旁有人訝異地看著這一幕。
良久,其實對經過漫長歲月的兩人來說,這個吻或許還不夠久,蓋勒特抵著阿不思的額頭,「為什麼不告訴我?」 阿不思有點調皮地笑:「我想......大概是因為看到如此驕傲的你,在認真談起戀愛時慌亂的樣子很有趣?」 「梅林的褲子啊!你就不能稍微收收你這惡趣味嗎?」 「只對你。」 「好好好,只對我。」蓋勒特一臉無奈卻笑得開懷將阿不思摟進懷裡蹭了蹭。
「對了!」阿不思像是想到什麼,「你這幾天先離開高錐客洞好不好,我怕阿波佛一鬧起來會找你麻煩。」
「你覺得我會怕他找麻煩?」蓋勒特挑眉。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給我點時間說服他,而且安娜不能再失控。」 「不就是怕我們又打起來嘛!我知道,我這兩天和巴希達說一聲就走。」蓋勒特輕輕的親了阿不思的額頭。 「那我先回去了,早點睡。」 「嗯,再給我一個擁抱。」
阿不思回到家並沒有見到阿波佛,反而是穿著睡裙抱著抱枕的亞蕊安娜窩在椅子上,明顯的就是在等他。 阿不思溫柔地看著亞蕊安娜:「怎麼不多穿件外套?晚上有點涼。」 「客廳很溫暖啊!」亞蕊安娜睜著晶亮亮的眼看著阿不思:「阿爾......」
「嗯?」阿不思落坐在亞蕊安娜對面的扶手椅上。 「所以蓋勒特以後會住下來嗎?」亞蕊安娜的眼裡寫滿了好奇。 「喔......親愛的,我想蓋勒特能夠住下來的前提是我要先說服妳和阿波佛。」相同的藍眼對視著,阿不思的眼裡卻是無奈。
「我很喜歡蓋勒特,他在你忙著整理家裡的時候給我講了很多書上的魔咒和草藥。」亞蕊安娜蹭了蹭抱枕,眼裡滿是對蓋勒特的信賴。 「那麼我的小公主,願意和我一起說服妳的另一個哥哥嗎?」阿不思伸出手。 「當然。」亞蕊安娜笑得燦爛,毫不猶豫地回握,她不希望哥哥因為自己的關係就放棄掉幸福,媽媽已經因為自己而過世,但她要哥哥們都好好的,多一個哥哥也沒關係,這樣家裡還是有四個人,而且阿爾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和蓋勒特站在一起笑得有多燦爛,讓旁邊的人看著就覺得心口都暖了起來。
蓋勒特轉身進屋,原本想直接回那個可以看到後院小花園的房間休息,卻在經過書房時被巴希達姑婆叫住:「蓋爾,不和我談談嗎?」 「姑婆?」蓋勒特一臉疑惑地回頭。 巴希達笑了笑並用手裡的羽毛筆指了窗戶。 「......想要談什麼?」蓋勒特走進書房,剛剛才在鄧不利多家革命,現在換自己家了嗎? 「你和阿不思那孩子,喔!不要那麼緊張,我沒有反對你們的意思,只是我覺得你們似乎遇到了一點問題。」巴希達揮了揮手裡的魔杖為蓋勒特倒了一杯茶,並讓他坐下。
蓋勒特猶豫了很久,稍微思考了一下,反正姑婆並不知道自己是重活過一次的,就當個正常的十六歲少年和自己的長輩傾訴似乎也沒什麼不對,便開口:「剛剛阿爾和我對阿波佛和安娜坦白我們在一起,但阿波佛不同意,而他和我們算是吵了一架。」 「那小安娜有反對嗎?」巴希達捧著紅茶靠坐在扶手椅裡。 蓋勒特搖頭,「安娜在我們真正吵起來前就上樓了,我不確定。」 「那你要知道,他們兄弟倆在你出現之前,生活基本上是圍著安娜轉的,安娜如果沒有表達出反對,那就有機會說服阿波佛,那孩子其實並不是刻意要和他的哥哥針鋒相對,只是他太想保護他的家。」
「我明白的。」兩人沉默了很久,蓋勒特開口提出了要暫時離開的要求:「巴希達姑婆,我想我需要暫時離開高錐客洞一陣子。」 「為了不要刺激到阿波佛對吧!那就去吧!注意安全,記得給我和阿不思寄信。」巴希達站起身,在周圍的書櫃找起了書,「你再稍微等我這老人家一會兒,關於同性伴侶締結的書我記得......啊!在這。」 巴希達將書交到蓋勒特手上,「我並不能肯定這本書能帶給你們多少幫助,畢竟它多少有缺損,但以你們聰明的腦袋來看,我相信沒有問題的。」 蓋勒特看著手上無比熟悉的破舊黑色封皮書,心中卻是滿滿的驚愕,因為那是當年他和阿不思找到血盟那本。 但他沒想到這輩子,這本書會是由姑婆交到自己手上,而不是自己來書房將它帶出去,更沒想到這本其實是在談關於同性伴侶的締結,他還以為......以為這是在談論比不破誓更加牢不可破的誓約。 「對了,我記得書裡好像有生子魔藥的配方,只是不知道完不完整。」巴希達笑了笑,並不知道自己又補了一刀。 蓋勒特道完謝,有點恍惚地走出書房,「梅林啊!祢到底是給了我多大的驚喜啊?」
第二天一早,蓋勒特便準備離開高錐客洞到破釜酒吧,他需要好好的再看一次這本書和去斜角巷找找有沒有內容更完整的版本。
而鄧不利多家—— 因為前一晚亞蕊安娜說了想和好久沒見的二哥喝下午茶,於是照顧亞蕊安娜的順序就由阿波佛開始。
只是阿波佛暫時還不肯和阿不思說話,阿不思只好乾脆的出門,反正安娜喝的那劑魔藥材料也快沒了,乾脆去斜角巷走一趟,去鎮上的公共壁爐路上想著會不會見到蓋勒特,還真的在壁爐前遇上正要離開的他。
「怎麼臉色那麼差?昨晚沒睡好?」阿不思皺起眉。 「沒什麼,只是覺得昨晚的事有點不可思議,之後再告訴你,你是來送我?」蓋勒特伸手撫平阿不思蹙起的眉,帶著安撫的意味告訴阿不思自己確實沒事。 「阿波佛不肯和我說話,乾脆今天就讓他先陪安娜,正好魔藥材料也快沒了。」 「我想我們的目的地一樣。」蓋勒特挑眉。 兩人前後抓起呼嚕粉進入壁爐前往破釜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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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勒特先在破釜酒吧要了間房,就拉著阿不思進房間,一進門就先抬手下了幾個無杖無聲咒,以防有人打擾,隨即從行李翻出那本書,「阿爾你還記得這本書嗎?」 「這不是......?」阿不思看著那熟悉的封皮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是昨晚巴希達拿給我的,然後她告訴我,這是一本有關同性伴侶締結的書。」蓋勒特那一黑一藍的眼裡閃著笑意。 「可是血盟......梅林在上,我們當初都誤會了什麼?!」阿不思驚嘆。 「所以我想去找找看有沒有完整的這本書,看看我們當初到底錯過了什麼。」蓋勒特笑著,卻私心沒有將關於生子魔藥的事說出。 「那我們可有得找了。」 「沒問題的,先陪你去買魔藥材料,我之後再去二手書店找找看,再不行就去夜行巷。」
兩人在魔藥材料店盡可能挑了些成色較好的藥材,還討論了一下原有的配方改良有沒有可能讓亞蕊安娜能夠正常的使用魔力。
他們從魔藥材料店出來打算去買點冰淇淋,路過了服裝店,蓋勒特想起關於生子魔藥的事,又稍微瞥了一眼身邊的阿不思,覺得自己有點想念那被衣服包裹下的細膩肌膚,尤其是那翹臀的觸感,於是決定在送阿不思進壁爐後回頭訂衣服,算是作為自己辛苦找書的一點小福利。
在他們還在斜角巷約會的期間,亞蕊安娜開始進行對阿波佛的洗腦勸說。 「你不在家的時候,阿爾和蓋勒特有帶我去東邊的森林,還變出了整片的鬱金香,真的很漂亮。」 「我也可以給妳變出花啊!」阿波佛有點不服氣的回答。 「可是你還沒成年,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 阿波佛撇了撇嘴,沒有回答。
「阿波佛。」亞蕊安娜認真的看著阿波佛,「聽著,你們都是我的哥哥,不管是哪一個我都不想失去,更不想你們吵架,我不想再失去誰了。而且阿爾他也該要有自己的生活,他不可能一輩子都跟我們綁在一起。而且你有認真看過他們相處嗎?」
阿波佛搖頭,那陣子他還在霍格華茲昏天黑地的趕著期末考。
亞蕊安娜抱著書,揚起了一個溫和柔軟的微笑,「阿爾他啊!在和蓋勒特相處的時候,不管是在做什麼,他們看起來就像在發光,我是第一次看到阿爾這麼開心,而且給了除家人以外的人如此大的信任。」 阿波佛反駁:「那是妳沒看過他在學校的樣子,也是非常有自信,看起來像陽光一樣閃閃發亮。」
亞蕊安娜露出一個有點促狹的笑,「你看!你明明就很擔心阿爾。」 阿波佛試圖想表達沒有這回事,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巴開闔了幾次,只能煩躁的抓了抓那頭紅髮,「......夠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別忘了下午要陪我喝下午茶!」亞蕊安娜聳聳肩又學他們大哥調皮的眨眨眼,便拿起三年級的藥草學課本走進屋裡,留下阿波佛一個人在院子。 「梅林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阿波佛癱在草皮上看著天空。
之後的時間裡,亞蕊安娜逮到機會就對阿波佛進行各種思想灌輸,像是:「蓋勒特的知識很豐富,教了我很多,而且他也和阿爾一樣有在寫論文投稿。」、「你們都該要有自己的人生,阿爾好不容易可以去追求他的幸福。」或是「蓋勒特和阿爾一起我就像又多了一個哥哥。」以及「阿布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山羊!」
時間流逝的很快,蓋勒特離開高錐客洞將滿一個星期,這幾天深夜裡蓋勒特和阿不思魚雁往返,一個晚上少則五封多則十封,連貓頭鷹都受不了,期間蓋勒特在夜行巷找到了和巴希達的書稍微有點不同的殘本,應該說是遺落的部分不同,但確實能把血盟部分補全,原來他們當初的血盟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靈魂伴侶!
心甘情願的性愛、互相信任且相愛的心意,還有本就是對方缺少的靈魂,只有這些條件都達成,血盟才會成功,而他們算是誤打誤撞的結了一次婚。
發現這件事讓他們感到哭笑不得,所以上輩子那算什麼?離婚沒離成嗎? 更讓阿不思感到哭笑不得的是,這次的信除了通知血盟的消息,貓頭鷹還帶上了一個包裹,裡頭是一件黑底綴有白蕾絲的圍裙和一雙吊帶襪,還附上一張紙條: "P.S.其實書裡還有關於生子魔藥的配方,之後我們在詳談,然後看在我辛苦找書的份上,能否給我一點獎勵?"
而阿波佛終於肯坐下來和阿不思好好談談。 「你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喜歡你,不是只有那個金髮的德國佬。」 「但她們都不是蓋勒特‧葛林德沃。」阿不思淡笑,搖了搖頭。 「是什麼讓你那麼堅持只要他?」阿波佛神色複雜,他想起安娜告訴他的那些事。 「也許是因為他的確就是我的靈魂伴侶,而我無法想像也無法接受其他人成為我的伴侶。」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都是,那顆心始終都放在蓋爾身上。
「......隨便你們吧!但別在外面太張揚,還有在我畢業以前你們還是要照顧安娜,我畢業之後你們想去哪就去哪。」 「阿波佛?」阿不思眼裡寫滿訝異,顯然沒想到阿波佛這麼好說話。 「你支撐這個家夠久了,像安娜說的:『阿爾有自己的人生。』總之......我想是個人就該要有休息的時候。」阿波佛聳聳肩。 「謝謝你。」阿不思沒想到世界重來一回,會有弟弟能夠諒解自己的一天。 「但我還是要說我不喜歡他。」阿波佛嘟囔著。
回到高錐客洞的蓋勒特,基本上是每天往鄧不利多家跑,至於為什麼不直接住在一起? 他的回答是:「還沒結婚怎麼能住在一起!」當然有一部分的原因是阿波佛要他們別太張揚。 至少阿波佛對於這點還是滿意的,雖說蓋勒特每天往家裡跑,讓他的眼睛不知為何的有點痛,應該是錯覺吧!他想。
這陣子往鄧不利多家跑的蓋勒特究竟是和阿不思在研究什麼呢? 阿不思在回到這時間點就已經先將亞蕊安娜一直在服用的魔藥配方進行過更動,也將失去母親的混亂和恐懼撫平許多,因此亞蕊安娜的狀況要比上輩子來的穩定。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他們並沒有爆發衝突,亞蕊安娜也沒有因為衝突感到驚懼,自然就不會造成闇黑怨靈暴動。 兩人討論到有沒有可能將闇黑怨靈去除掉的可能性,自然想到紐特箱子裡從那個九歲小女孩身上所分離出的那個闇黑怨靈,有沒有可能把那個方法用在亞蕊安娜身上,畢竟當初紐特使用是在女孩的怨靈爆發時才將其強制分離出來,卻也因此造成女孩死亡,那在宿主心態平和的狀態下分離呢? 闇黑怨靈其實可以算是小巫師魔力暴動的一種,只是因為他們的恐懼而具象化,變成無法控制,但涉及魔力又會連接到魔核,小女孩之所以會死亡的原因有可能是在剝離時連同巫師儲存魔力的核心部分也扯了出來,魔核在某種意義上也相當於一個巫師的心臟,被強行扯出來,是個人都得爆炸。
「既然不是在暴動的狀態下分離,以我們兩個人對魔力的掌控度是可以不影響到魔核的。」蓋勒特摸著下巴深思,卻沒把自己還是拿著銀椴木而不是接骨木魔杖的狀況考慮進去,畢竟他和接骨木的相性其實更好。 「最糟糕的狀況就是安娜身上的魔力幾乎都成為闇黑怨靈,整個分離出來有可能真的會成為爆竹。」阿不思皺眉。 「至少還活著,更何況你們不是對外宣稱安娜是個爆竹?我覺得還是想一下之後怎麼解釋明明是個爆竹卻能用魔法吧!」蓋勒特笑著,話語裡信心滿滿。 「你倒是不擔心。」阿不思沒好氣地抬手捏了捏蓋勒特的臉。 「我是對我們有信心,而且安娜是個堅強的孩子,也會是個聰明的女巫,上輩子怎麼就沒好好的和她相處呢?」蓋勒特感嘆,順手將阿不思捏自己的手牽到自己唇前親了親。 「誰讓你那時候眼裡除了更偉大的利益外其他什麼都不是。」阿不思直接的給了一記白眼。 「不,是除了你其他人什麼都不是。」異色雙瞳盈滿笑意,一向對人冷淡薄情的他只願意將僅存的溫柔都給他的阿爾,頂多再分一點給阿爾的家人,反正安娜確實是個相當聰明的女孩,那個山羊少年就算了。 阿不思的臉上泛起一層薄紅,不敢直視蓋勒特,輕咳一聲:「我們先把有可能分離出來的事告訴阿波佛和安娜吧!」 「悉聽尊便。」便牽著阿不思離開起居室下樓。
「所以我有可能可以使用魔法?」亞蕊安娜坐在扶手椅裡,對這個消息難以置信,她當然知道闇黑怨靈的宿主基本上活不過十歲,對於自己能夠活到這時候已經是相當不可思議還是有一點認知的,但她真的從未想過自己有能夠拿起魔杖的一天。 「你們沒在開玩笑吧?」阿波佛當然有發現他們兩個在進行研究,卻沒想到他們是在研究怎麼處裡闇黑怨靈。 「沒有開玩笑,以及是的,我想我們家可以再多個巫師。」阿不思調皮地眨眨眼。
亞蕊安娜歡呼一聲,站起來牽著自家大哥和蓋勒特轉起了圈,當然也沒忘記給和她最親近的二哥一個擁抱,小姑娘快樂的像隻百靈鳥一樣嘰嘰喳喳的蹦跳,「我有機會可以當個會熬魔藥的女巫了!」 「嘿!小公主,我怎麼不知道妳成為巫師最大的夢想居然是熬魔藥?」蓋勒特挑眉,好奇的問。 亞蕊安娜回頭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因為那些魔藥的口味實在是太可怕了,就不能熬的好喝點嗎?」 「好吧!原來我們的小女巫夢想是改良魔藥的口味。」蓋勒特一臉認真的說。 阿不思忍著笑意說:「但我想在這之前小女巫還是需要在喝上一陣子的魔藥,我們會盡可能讓它味道好一點。」 「得了,你總是那麼說,但味道什麼時候真的好一點了。」身為也被哥哥熬的魔藥荼毒過的人,阿波佛沒好氣地給了阿不思一記白眼。
客廳裡歡聲笑語,鄧不利多家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多笑聲了。 「也許我們可以先開個慶祝會?」阿不思拿出他的花楸木魔杖準備將客廳做點裝飾。 「我可以做一點德國香腸。」蓋勒特想了一下,自己廚藝唯一還算拿的出手的就只有德國香腸了。 「我想吃仰望星空派。」阿波佛開口。 「......德國香腸版的仰望星空派?」阿不思微微偏頭看著蓋勒特。 「你認真?」 「可以試試嘛!」
他們先做了一點簡單的午餐墊墊胃和出門買了食材,整個下午都窩在廚房裡的少年少女們在學習怎麼做德國香腸,和試著烤出好吃的派。 「先把羊腸整個清洗過、泡水放軟,接著把豬絞肉和較大一點的肉塊混合,當然還有洋蔥、鹽和胡椒。」蓋勒特簡單的講了步驟。 「安娜來幫我混合絞肉吧!阿波佛你去幫忙洗羊腸。」阿不思用魔杖指揮著砧板和鍋子飛到定位,接下來就不能用魔法了,這樣才能讓阿波佛和亞蕊安娜也一起製作。 阿波佛拿起一條羊腸,看著蓋勒特的動作學著將羊腸內層翻過來清洗乾淨,洗完之後稍微泡著讓羊腸軟化,據說是這樣會比較有彈性,比較容易把餡料灌進去。 羊腸軟化後,阿不思和亞蕊安娜混合的餡料也好了,蓋勒特先示範了怎麼將餡灌進去以及把香腸弄成一截一截的樣子。
第一次做通常不是料灌不夠多,就是灌太多爆掉,期間也發生了不少笑話,像是阿不思一不小心讓香腸爆掉結果阿波佛被噴的臉上都是絞肉,氣得想拿桿麵棍追著阿不思。
四人好不容易把香腸灌完,趁著還有太陽趕快拿出去稍微風乾,接著開始製作仰望星空派的派皮和餡料。 說是在做派皮,但根本就是麵粉大戰,伺機將麵粉糊到身邊的人身上,其中阿波佛和蓋勒特身上的麵粉幾乎糊滿全身,搞不懂他們到底是來做派還是在麵粉堆裡滾了一圈。 「好了!再這樣下去麵粉都要沒了!」阿不思好不容易阻止兩人,把派皮做完之後開始試做內餡。 當然除了德國香腸版的仰望星空派,他們還是做了一個正常的仰望星空派,以免試作的那一個不好吃。 最後德國香腸的那份派裡決定放入馬鈴薯泥、洋蔥、碎蛋和一點醃黃瓜片與黃芥末,雖然造型有點不可描述,但吃起來味道還是不錯的。
至於被他們摧殘一下午呈現一片狼藉的廚房,你必須承認魔法確實是個方便的東西,一個清理一新把散落的麵粉和肉餡清乾淨,再讓鍋碗瓢盆排隊清洗,節省了很多的時間。 在和樂融融的餐桌上,阿波佛咬著鹹派,覺得蓋勒特人還是不錯的,至少他找到方法來幫亞蕊安娜。
又過了一星期,期間內亞蕊安娜每天喝疏導魔力循環的魔藥,既能方便進行剝離闇黑怨靈還能確保在分離後能夠擁有魔力。
終於是到了要剝離的這一天—— 「安娜,等等我會把闇黑怨靈引導出來接著把它分割掉,這個過程可能不是太舒服,忍耐一下好嗎?」阿不思有點擔憂的看著妹妹,和蓋勒特商量的結果,分離的動作還是由阿不思來,畢竟這種細緻操作讓蓋勒特用原有的魔杖和現有的魔力量來進行還是有風險。 「我可以的。」亞蕊安娜認真勇敢地看著阿不思。
阿不思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蓋勒特,便低垂著眉眼將魔杖舉在胸前,一串艱澀難懂的如尼文從他嘴裡道出,杖尖的橘紅色光芒愈來愈亮,接著將杖尖指著安娜,開始慢慢的將闇黑怨靈給引導出來。 闇黑怨靈彷彿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似的不斷掙扎成各種形狀,蓋勒特抽出魔杖指著闇黑怨靈,純粹的以魔力形成一個透明的牢籠將闇黑怨靈包裹住,同時阿不思繼續慢慢的將闇黑怨靈給拉出來到牢籠中。 過了將近十分鐘,阿不思看見引導出來的闇黑怨靈後面接續著的是銀色絲線時,就毫不猶豫地用了以分割靈魂改良的咒語去切斷它,蓋勒特一口氣把牢籠擴大將闇黑怨靈整個包裹進去又壓縮成適合的大小,阿不思則是將如尼文繼續唸完,把銀色絲線引導回已經有點臉色蒼白的亞蕊安娜身體裡。
一確認分離的魔法結束,阿波佛衝上前握住已經癱軟在扶手椅裡的亞蕊安娜的手,「妳還好嗎?感覺怎麼樣?」 雖然儀式從頭到尾都是坐著的,但這時候的亞蕊安娜有點喘,畢竟分割那瞬間的痛可不是開玩笑的,「還......還可以,就是有點痛,阿爾還好嗎?」她可沒忽略掉在魔咒一念完就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的大哥。
阿不思身上的白襯衫幾乎被他冒出來的冷汗浸濕,果然魔力並非在全盛時期要做到這樣不是很容易,他現在幾乎是脫力的坐在地板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上安撫的微笑告訴弟妹們自己還好,只是有點魔力透支。 蓋勒特在阿不思跌坐在地那瞬間是想衝過去接住他的,但是不行,他還沒有把引導出來的闇黑怨靈毀掉,他現在一鬆手那就等於剛剛的動作全都白費掉,小心翼翼的將透明監牢加固,便用了一個厲火將闇黑怨靈整個燒掉。 確認銷毀後便一把將坐在地上的阿不思抱起,蓋勒特回頭對著阿波佛說:「帶安娜去找巴希達,讓她替安娜檢查一下魔力循環,我有留一瓶魔藥在她那裡,記得讓安娜喝掉。」 「阿爾就拜託你了。」阿波佛點點頭,一臉鄭重,一邊把亞蕊安娜從椅子上扶起來。
蓋勒特沒有回答,直接轉身抱著阿不思上樓,魔力透支弄個不好變成魔力循環受損或是變成爆竹可不是能夠開玩笑的事,該慶幸他們有預料到,事先熬了幾瓶魔力藥劑和活力滋補劑備用。
蓋勒特把人放到單人床上,拿了枕頭墊在阿不思腰後讓他能夠靠坐著,再從一旁的書桌拿起魔藥餵阿不思,兩瓶魔藥下去,阿不思的臉色總算是沒有那麼蒼白,可以稍微靠著自己的力氣坐著。 「蓋爾,我沒事,只是有點累。」阿不思伸手把身邊面無表情但他知道就是在自責的蓋勒特抱著,雖然他目前只能把自己整個人掛在蓋勒特身上。
「魔力都透支了怎麼可能沒事。」蓋勒特一臉氣悶。 「我們有先預備好魔藥,會沒事的。」阿不思將下巴靠在蓋勒特肩膀上。 「要不是我原先的魔杖沒辦法做這種精細的活,我怎麼可能會讓你來。」蓋勒特苦惱的將自己的臉埋進阿不思的紅髮裡,看著自己的愛人臉色蒼白又虛脫,心疼的還是自己。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去找老魔杖,想辦法好好適應用你的魔杖做些細緻的工作吧!」 「才不會,就算去找也是找到就毀掉,不能自己拿也不要留給那些後生晚輩。」 阿不思無奈地笑:「不要這麼任性啊!」 蓋勒特哼了一聲,讓阿不思重新靠坐著,拿起魔杖對著阿不思甩了幾個檢測咒語確定魔力循環和體力恢復的狀況,又拿了一瓶魔力藥劑打開塞進阿不思手裡,「喝掉,然後我去裝點水回來幫你擦擦身體換個衣服。」
裝水回來幫阿不思擦身體,當然順便揩了點油,不管是手上還是嘴上,「親愛的阿爾,所以我什麼時候能領我的獎勵呢?」嗯!這屁股手感真好,可是今天不行,要讓阿爾好好休息。 阿不思拍掉蓋勒特的鹹豬手,伸手用了無杖召喚咒:「禮盒飛來!」 阿不思笑的很得意地晃了晃手上巴掌大的禮盒「我想你會喜歡這個獎勵。」 「喔不!親愛的,我想這件事不能讓你來做。」蓋勒特也從自己的口袋拿出一個小盒子。 「那麼一起?」阿不思笑意更深了。 蓋勒特只能點頭。
兩人同時把盒子打開,對對方說: 『你願意把未來的日子都交給我嗎?』 盒子裡的分別是兩人從家裡繼承來的誓約之戒,葛林德沃家的是白金戒指,戒托上鑲的是墨晶,溫潤低調,卻又不容忽視。鄧不利多家則是銀戒,戒托上鑲的是紅尖晶石,如同鄧不利多一家的紅髮,驕傲高貴,卻無比優雅。 「其實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誓約之戒。」蓋勒特盯著那枚銀戒說。 「誰叫你上輩子跑了,你那枚我也只有在當初和你決鬥的時候看見你戴在手上。」 「好吧!我的錯,還有......我願意。」 「我也願意。」
在經過巴希達大略和聖蒙果的詳細檢查後,亞蕊安娜體內的魔力循環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魔力的量比一般同齡小巫師要在少一點,但沒有關係,喝一段時間的魔藥調整或多做練習是可以養回來的,魔力不夠,準度夠也是可以彌補的。 確認亞蕊安娜的狀況完全穩定下來,阿不思的魔力也完全恢復之後,阿波佛也到了要回霍格華茲迎接他最後一年校園生活和超勞巫測的時候。
一家四口決定去斜角巷買阿波佛需要的開學用品。 是的,阿波佛終於承認蓋勒特是鄧不利多家的一份子了,雖然是帶著一點彆扭和哥哥被搶走的不甘心。 更重要的是帶亞蕊安娜去奧立凡德魔杖店,那是她夢寐以求的魔杖,他們的小女巫當然需要一根魔杖,總不能學自家大哥和哥夫玩無杖魔法吧?! 到了七年級,阿波佛需要採買的用品並不多,因此四人大多的時間都是耗在魔杖店。亞蕊安娜最後挑選到的魔杖,喔!或說是魔杖挑選了亞蕊安娜,魔杖長度為十一又二分之一吋,材質是落葉松木,柔順易彎曲,杖芯則是來自遙遠大洋那端的幼年貓豹毛髮,敏捷、忠誠且靈活,幼年則代表還有相當的成長空間,以及落葉松木象徵了持有者擁有相當的潛能。
「是根非常好的魔杖呢!」走出店外,阿不思揉了揉幼妹那頭和自己相似的紅色長髮。 「嗯!」亞蕊安娜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家大哥,右手摩娑著貓豹魔杖的握柄,拇指和食指抓握的地方鑲嵌了一圈瑪瑙,她很喜歡那光滑的觸感。
「對了!這樣安娜要去霍格華茲上學嗎?」阿波佛打從確定亞蕊安娜的狀況後就一直有這個疑問。 「嗯……安娜現在去念等於是要直接上五年級,理論的部分我想不是大問題,但實作的部分安娜應該跟不上,五年級可是普等巫測年。」阿不思略為思考過後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反正現在可以開始學實際操作,花時間慢慢練習就是了,巫測可以之後再考不是?」蓋勒特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聳肩。 「說到巫測,蓋勒特你輟學,那超勞巫測沒有考過的狀態下不算有同等學歷吧?」阿不思轉頭看著身邊的未婚夫。 乾咳了一聲,偉大的第一代黑魔王大概沒想過重活一次要認真拿學歷這件事,「反正阿波佛要考,跟著一起報名在霍格華茲考不就好了。」 阿波佛幸災樂禍的笑了,「家裡終於有人要陪我一起共體時艱迎接累死人的考試。」 「不,累死的只有你,我可不用一邊趕學校作業一邊複習,而且超勞巫測並不難。」蓋勒特瞥了阿波佛一眼,發出疑似學霸的囂張言論。 阿波佛露出一臉活像吃到臭襪子味比比多味豆的表情。
買完魔杖回家到要送阿波佛去霍格華茲的這幾天,三個少年沒事就教自家小公主一些簡單的、日常用的魔法。 沒辦法,誰讓亞蕊安娜對於藥草和魔藥學比較有興趣,雖然嘗試著使用魔法,學的也不差,但這都架不住小女巫對於魔藥研究的執念,於是他們只能堅持讓亞蕊安娜一定要學會幾個防護魔法,尤其是鐵甲咒,至少在不小心炸坩鍋的時候還可以架個盾牌以免受傷。
§
亞蕊安娜第一次跟著自家哥哥們進到九又四分之三月台,四處東張西望覺得很好奇,阿不思則牽著安娜以防她看的太入迷走丟了。 「其實我還挺好奇安娜會分進哪個學院。」阿波佛趴在包廂的窗戶邊,和站在月台上的家人聊天。 蓋勒特想也不想的回答:「這還用說,肯定是葛萊分多。」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說不定安娜會進雷文克勞。」阿不思用小指勾著蓋勒特的小指晃啊晃,答應過阿波佛不能在外面太張揚,但偶爾還是會調皮的有一點小動作。 阿波佛當然有注意到自家大哥的動作,還有他身邊的金髮少年溫柔的稍微看了一眼他們勾著的手指,他不由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行了,我相信安娜一定是葛萊分多。」 火車鳴笛,要出發了,阿波佛用力地揮手和家人告別,隨著火車駛離車站他只能對他們大喊:「你們最好是在我畢業後辦婚禮喔!」
直到駛出月台,他們都看不見火車之後。 「我怎麼記得當初是他說要我們在外面別太張揚。」蓋勒特反手握緊阿不思的手,挑眉調侃。 「誰讓我們一家都是葛萊芬多呢!」那紅髮的少年笑的燦爛,驕傲地看著他金髮的未婚夫。 嬌小的紅髮女孩在哥哥們身邊吃吃的笑著。
19/01/01 婚禮來啦!! 後日談會於1/3開始釋出
之後,蓋勒特和阿波佛順利的結束了超勞巫測的考試,一結束考試,蓋勒特也將研究闇黑怨靈的論文投稿到黑魔法國際期刊上,要結婚總是需要資金的,總不能吃老本吧?
而亞蕊安娜在製作魔藥上意外的不像個葛萊分多,因為她從未炸過坩鍋,要知道她品學兼優的大哥在剛上霍格華茲的時候也是炸過那麼一兩次的,也許鄧不利多家會出現一個魔藥大師?
確認亞蕊安娜一個人待在家沒問題,巴希達也會在阿波佛回家以前幫忙照看後,他們踏上尋找死亡三聖物的旅程。
一樣是蓋勒特上樓去偷老魔杖,阿不思在樓下背對並遮住眼睛,當作沒看到。 蓋勒特趁機順便偷了個吻,在阿不思用魔杖敲自己前迅速閃進戈維奇家。
一拿到老魔杖,蓋勒特確實如他所說的將老魔杖給毀掉,「我才不要把它留給那個沒鼻子的晚輩!留給你另外那個學生我還勉強覺得可以。」 「那你還把它拗斷?!」 「搞不好他不要啊!像你後來其實也拿得心不甘情不願。」蓋勒特一臉理直氣壯。 阿不思沒好氣地看著自家未婚夫。
下一站是剛特家手上拿的復活石,拿到這顆石頭要比拿魔杖簡單的多,畢竟剛特家已經家道中落,將人灌醉,一點適度的利誘和金錢,順著對方理念宣導和讚揚純血,大概就是蓋勒特當年組織聖徒時那番言詞的簡化版,石頭到手。 「你想不想看看你的父母,和他們說我們要結婚的事?」蓋勒特看著手中其貌不揚的石頭。 「總是要通知一下長輩吧!」阿不思看著眼前被逐出葛林德沃家譜的少年,有點無奈。 蓋勒特嘴角抽了抽,「行,我寄信回去告訴他們我要結婚了,至於會不會來我不知道。」 知道這是自己未來丈夫願意給出的退讓,阿不思很乾脆的點頭。
最後他們回到高錐客洞,決定波特家那件灰色如絲綢的隱形斗篷還是繼續讓它在波特家傳承下去,在霍格華茲夜遊搗亂是個好習慣。阿不思愉快的想。
隨即緊接而來的是一連串繁瑣的婚禮事宜,光是婚禮當天要穿西裝還是傳統巫師禮袍就讓這對未婚夫夫頭痛,更不用說會場佈置、賓客名單和婚禮結束後的派對。 對他們來說,當魔王和當校長可能都還比結婚簡單。
不過就某種層面上來說,他們挺慶幸婚禮流程可以簡化不少,畢竟兩人中有一位被逐出家門,另一位雙親已逝,在雙方主婚人上可以說是從缺(但他們還是準備了備案);證婚人的部分,巴希達非常開心的說可以讓她來當,於是他們終於有一個婚禮重要角色不用煩惱,伴郎則是某人當初炸掉學校之後,那些損友肯來參加婚禮就不錯了,於是伴郎就算了,他們決定略過。
兩人在客廳討論要寫邀請函給那些賓客,亞蕊安娜抱著兩件禮袍從樓上走下來,「禮袍送來了喔!你們要不要先試穿?我是覺得還蠻好看的。」
蓋勒特一臉試到不想再試的糾結表情。 阿不思終於放下手上的名單抬頭,嘆氣,「我希望這是最後一套了。」
亞蕊安娜一臉忍俊不住,畢竟她這幾天把兩位哥哥幾乎當成娃娃在換裝,看兩人一臉無奈其實她還是覺得挺有趣的。 「我想這次沒有問題,這兩件是你們之前看了巴沙特女士的設計圖之後說了不錯的,試完大概只要修一點細部的尺寸。」
蓋勒特和阿不思對看了一眼,好吧!這次的應該可以了。 他們個別拿過屬於自己的那一件在一樓的客房試穿。
阿不思站在鏡子前,回頭看向和自己穿著成對禮袍的蓋勒特,「我想……這真的是最後一套了。」他嘴角揚起愉快的微笑。 蓋勒特屏息,他覺得他的玫瑰閃耀著光輝,而他開口:「我現在只想給你一個吻。」
亞蕊安娜在客廳等了很久才看見兩人出來,嘴唇還紅得不像話,「我想你們很滿意。」至於是滿意什麼,我想我們心知肚明就好。
三人又笑鬧了一陣子,亞蕊安娜很堅持要順便連婚禮當天的髮型也一起決定,於是換下禮袍後,寫邀情函的工作換到蓋勒特手上,阿不思則是坐在椅子上任由亞蕊安娜在他的頭髮上做花樣。 只是最後連蓋勒特也被兄妹倆鬧著說要換髮型,直到阿波佛回家邀請函都還沒寫完,連阿波佛都被拉著綁了蘋果頭。
蓋勒特和阿波佛兩人頭上都頂著一搓被直立綁起來的頭髮,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感慨,『算了,誰讓這是阿爾/安娜綁的呢?』
在婚禮前一夜,蓋勒特偷偷翻進阿不思的房間,兩人翻轉復活石見到帕西瓦爾和坎德拉。
帕西瓦爾看到牽著自家長子的金髮少年,第一個反應是想把手裡的魔杖懟到他臉上,養了好幾年,出生時抱在懷裡無比疼愛的孩子就這麼被拐了,還是打從上輩子就被拐,鄧不利多爸爸無比不爽,可惜他只是虛影,揍不到。
坎德拉無比感慨,她心疼自己的孩子,她明白這個家終究是限制住了阿不思的翅膀,經過無數的苦痛和磨難,眼前的兩個少年最終還是緊緊抓住對方不放手,她伸出手,掌心朝上。 阿不思和蓋勒特對望一眼,配合的將帶著誓約之戒的手放到那雙無法觸碰到的手上。
坎德拉虛虛的握著兩人的手,開口:「阿爾辛苦了那麼久,終於找到了你的幸福,雖然這對象我們不能說是很滿意,但身為逝者的我們除了給予祝福外其實也無法干涉。」 轉頭看向長子的伴侶,「你是叫蓋勒特吧?」金髮少年點頭,「雖然不能原諒你曾經對阿爾做過的事,可是阿爾自己選擇原諒和接納,還有看在你讓安娜能夠平平安安活下來,甚至使用魔法上,就一筆勾銷吧!」她還是對次子有點信心的,少年要是對她的長子不好,阿波佛還是會盡力把人給揍一頓的,就算他自己也鼻青臉腫。 最後兩人留戀地看著阿不思,不能見到另兩個孩子是有點可惜,但知道他們都平安就好,「記得告訴安娜,我們從沒責怪過她。」因為那是他們所寶愛的孩子啊!
虛影消失,阿不思轉身將自己埋進蓋勒特胸口,其實他真的完全沒想過父母會給予祝福,甚至他都做好被痛罵一頓的心理準備了。 蓋勒特撫著阿不思的長髮,是的,在這一年裡,阿不思的頭髮留到了及肩的長度,蓋勒特對此相當滿意,「明天要結婚了,別哭,眼睛哭腫了不好看。」 「哭腫了就不結婚嗎?」阿不思的聲音帶著一點鼻音,悶悶的從蓋勒特胸前傳來。 「怎麼可能,了不起用一點迷惑咒掩蓋就是了。」蓋勒特將阿不思從胸前拉開,輕輕的吻了他的眼角,「主角可不能缺席。」
他終於是把人安撫下來,還用了點冰塊讓阿不思冰敷眼睛周圍,以免明天真的腫得像核桃,便小心翼翼的回巴希達家中自己的房間裡,畢竟傳統上結婚前一天新人是不能夠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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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辦的不是很盛大,小小的,來的賓客也不多,除了雙方的親人就只有幾個就學期間熟識的好友,葛林德沃夫婦還是有到場,雖然葛林德沃先生的臉色不是太好,但在妻子對兒子的關懷下還是沒有發作,更何況他的姑姑是支持這場婚禮的,他可不能說不,否則巴希達和自家太座大概會抽出魔杖給自己一個混淆咒或奪魂咒來幫兒子完成這場婚禮吧!
蓋勒特和阿不思分別穿著一黑一白的巫師長袍,上頭繡著的暗紋分別是鳥龍和鳳凰。 阿不思站在紅毯的起始點,那裏有個以香檳玫瑰和白玫瑰交織成的拱門,蓋勒特則站在司儀台前面,巴希達站在司儀的位子上開口:「請女性眷屬帶新郎入場。」 由於鄧不利多家父母早逝,帶著新郎入場的位置就交給了亞蕊安娜。
婚禮進行曲響起—— 兄妹倆先是擁抱了一下,亞蕊安娜悄悄的在阿不思耳邊說:「你要幸福喔!不開心的話我和阿布就揍他。」 阿不思彎起一個有點無奈的笑,放開他的小公主,曲起左臂讓亞蕊安娜挽上他的胳膊,兩人踏上紅毯,短短的一段紅毯,走起來卻感覺如此漫長,如同他們愛恨糾葛的前世今生,阿不思帶著一絲忐忑的藍眼對上蓋勒特的異色雙瞳,蓋勒特為安撫他還調皮地拋了個媚眼,阿不思想,這個人怎麼那麼沒緊張感呢?
終於走到司儀台前,葛林德沃先生和阿波佛站在那裏等著,亞蕊安娜將自己的大哥交到二哥手中便退到紅毯邊,巴希達再一次開口:「男性眷屬為新郎帶上誓約之戒,他是你家族的榮耀。」 阿波佛拿著的是屬於他大哥的那枚誓約之戒,而葛林德沃先生拿的自然是蓋勒特那枚,分別帶到新人的右手上。 「請新人摘下戒指,交給伴侶的男性眷屬,從此你們的家族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巴希達微笑,而阿波佛和葛林德沃先生交換了位置,將對方家族的戒指放進小禮盒中。 「請男性眷屬交給新郎。」巴希達的目光慈藹,這兩個孩子終於走到這一天,蓋勒特和阿不思從禮盒中取出戒指。
婚禮進行曲還在持續著,巴希達注視著兩個少年,「今天的我們聚集與此,於梅林之下見證兩個忠貞的靈魂彼此結合。蓋勒特‧葛林德沃,你是否願意與阿不思‧鄧不利多結為伴侶,從此不離不棄,相偎相依,讓彼此的姓氏成為彼此的名字?」 「我願意。」蓋勒特伸手緊緊的握住阿不思的手,毫不遲疑的回答。 「阿不思‧鄧不利多,你是否願意與蓋勒特‧葛林德沃結為伴侶,從此不離不棄,相偎相依,讓彼此的姓氏成為彼此的名字?」 阿不思深吸了一口氣,「我願意。」其實他的手被握的有點痛,但他喜歡這份疼痛,這讓他感覺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他的一場幻夢。
他們終於可以將攢在手心裡的戒指戴到對方的無名指上。他們交換魔杖,銀椴木和花楸木的杖尖綻放出喜悅的火花。用彼此的魔杖施展魔法,天空飄滿了祝福的花瓣。而接吻根本無需司儀宣布,那在此刻多麼理所當然! 底下掌聲雷動,還有人用魔杖放出了煙火。
蓋勒特抵著阿不思的額頭,輕聲的問:「你猜猜我在剛剛宣示的時候看見了什麼?」 阿不思輕輕地搖頭。 「我們在百年後依舊相愛。」如同當年立下血盟之後的話語,但他相信這次的結局完全不同。
婚禮之後的幾天,兩人離開高錐客洞,說是要去完成更古早傳統巫師的習俗——在成年後至少一年的遊歷,權當作是兩人的蜜月。 至於生子魔藥……搞不好他們蜜月完回來之後,他們善良又天才的小妹會研究出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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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文出現歌曲為"Mamma mia"
同性伴侶私設參考LMHP同人-職業倦怠
最後婚禮部分流程及誓詞來自DMHP同人-Again
"讓彼此的姓氏成為彼此的名字"是我最一開始預想後日談原結局時想保留下來的浪漫,所以兩人誓詞幾乎沒做更動,謝謝寫出again的太太
"百年後依舊相愛"則是看到這句話後就浮現了婚禮最後該要有的一幕,它是小蓋所做出最美的預言
本文最後由 唐颯歌 於 2019-1-5 18: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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