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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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排球少年│影日] 如果回到那天 [G]番外 HE的IF線 如果沒有了你,一切都沒有意義. 偷偷放上本本印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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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3-2-7 20:56:11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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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大綱介紹

#避雷針
1. 前期原創角色戲份多
2.不是夢男夢女夢孫😂
3.影山沒有和其他人結婚交往不要擔心


++++
原本一直以為身體健康的爺爺突然倒下,影山耀平一家決定從東京搬回爺爺的老家仙台好就近照顧爺爺。也讓耀平在仙台考高中。爺爺曾經是日本奧運國手,是耀平非常崇拜的對象,他因為身高的關係在兒童排球俱樂部裡頭也被排擠。大家都說他的身高當不了副攻手。
但爺爺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耀平絕對可以成為優秀的副攻手。在得到了爺爺的運動日記後,耀平從中認識了一位叫做:那傢伙 的人。
耀平開始在斷斷續續的日記當中找尋爺爺記憶中的那個人。
本文最後由 黑白兔超人 於 2024-5-17 16: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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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3-2-7 20:57:2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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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天的東京特別的熱,光是從學校回到家這短短二十分鐘的路程就已經讓影山耀平流了滿頭大汗。他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染濕,一條一條的沾在他的額頭上。他想要買冰,掏了掏口袋卻只找到十元日幣。

他沮喪地將硬幣塞回口袋,走進自家公寓的大門。

影山耀平住在這棟公寓的五樓,和父母以及哥哥一起住。平時他一下課就會換上運動服前往課後的排球俱樂部練習。但今天他卻一進門就被媽媽給叫住了,媽媽跟他比了一個手勢讓他安靜等等。

爸爸在講電話,語氣似乎有些嚴肅。耀平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等著,對話間他似乎聽到了,「情況還好嗎?」「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等字眼。他放下手機,吐了好大一口氣,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爸病了。」

媽媽環抱著胸,一隻手拖著下巴,眉間滿是憂慮,「老毛病嗎?」但男人搖搖頭,「逐漸檢查出了其他的一些問題,我應該要親自到那裡和醫生問清楚才對。」耀平聽出來他們在討論的是住在仙台的爺爺。立刻激動地跳了起來:「爺爺生病了嗎?」

他在父母的眼神間尋找答案,結果似乎不言而喻。「我想要回去看爺爺!」他表示道,他的爺爺曾經是排球國手,他幼稚園以前還住在仙台,當時他最喜歡和爺爺一起玩球。爺爺是他一直崇拜的對象,現在爺爺生病了,耀平也同樣心急。

那天晚上哥哥回家,他們召開了一個家庭會議。為了照顧生病的爺爺,爸爸想要全家搬回老家仙台。但哥哥還在東京讀大學,意味著哥哥會獨自留在他們東京的房子。然後爸爸媽媽以及還是國中生的耀平會到仙台去。

一番討論過後,他們都覺得為了不影響到耀平即將到來的大考,能早一點搬就早一點搬。爸爸先利用周末回仙台去了解了一次爺爺的情況,替耀平打理好了轉學的事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來到了仙台。

仙台在日本東北的地方,但夏天卻沒有比東京的好受一些,陽光一樣的曬人。耀平來到醫院看爺爺,他從小就不喜歡這種冷冰冰又充滿奇怪藥味的地方。那讓他從骨子裡感到不舒服。醫院和住宅門口一樣,病房門外也貼著患者的姓名。

耀平走到標示著影山飛雄的病房門口,因為深怕吵到爺爺休息而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不料爺爺比自己想像中的精神多了,正坐在椅子上和對面病床的爺爺一起下象棋。

「爸……」剛走進病房地爸爸剛要出聲,卻被爺爺揮著手阻止了,「別吵,翔斗。我就快贏了。」

對面病床的田代爺爺大笑兩聲,「你可吹牛吧,他是在考慮怎麼挽救局勢呢。」爺爺向來不擅長象棋這樣的遊戲,其實耀平也不是很懂規則,只能乖乖地在旁邊看著。

不出所料,爺爺掙扎不到五分鐘就被田代爺爺給殺的片甲不留。爺爺一臉沮喪地回到自己床上,差點忘記要招待剛進來的兒子一家人。

「爺爺,你有沒有好一點?」耀平坐到爺爺旁邊,爺爺就像他之前看到的一樣健康,很難想像他之前因為突然在商店街昏倒而被送到醫院。影山飛雄舉起手臂,拍拍自己的臂彎處,像是在展現自己肌肉一樣,「你看,我可健壯的很。」

耀平心情放鬆了一些,就往爺爺身上靠過去,「沒事就好。」爺爺溫柔的摸著他的頭髮,「你爺爺我還能再活個二十年呢。跳發球可以再打一千個!」

他們是要接爺爺出院的,搬家的行李應該已經先送往爺爺家了。回家的路上,爺爺問耀平排球練的如何。但耀平只是不悅地搖頭,「我長得太慢了,其他人都比我高。他們都說我不適合當副攻手。」

「誰說的?」爺爺哼了一聲,「那是他們不知道空中戰的威力。」

「空中戰?」

「自己操控的助跑的時間、起跳時間以及滯空時間,將一切融合。然後成為空中的霸者,不管什麼樣子的攔網都可以打破。」

「那個不可能吧?」耀平反駁道,爺爺正想說些什麼,但一見到家了。他便先收拾東西下車。

爺爺家是一棟兩層樓的老式木製建築,鋪著榻榻米。門也是和式紙拉門。一層樓大概就有個五十坪了,對於爺爺一個人住確實是大了許多。爺爺把二樓一間閒置的倉庫改成了耀平的房間。

以前不久住時都住樓下客房,這次要住久一點就給耀平整理了一間比較大的房間。

爸爸說爺爺剛出院要多休息,但爺爺卻是一個靜不下來的個性,不論如何就是要動手幫忙他們整理行李。他搬起耀平那箱看起來很重的放教科書的紙箱,一邊喊著嘿咻嘿咻一邊往二樓走去。

期間耀平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深怕爺爺一不小心摔下樓。到房間的時候,耀平才鬆了一口氣。這裡原本是小倉庫,裡頭的東西整理過後堆到了小閣樓。怕耀平睡不習慣被褥,爺爺還給他買了個床墊。

爺爺在一旁看著耀平將書擺到書架上,「耀平,打排球開心嗎?」他問。少年一瞬間停下動作,然後伸手搔了搔後腦,「我不確定。以前確實是很開心的。」但隨著身高不夠的人離開俱樂部,身旁的人都只剩下比自己還要高的高個子之後,他就不是這麼確定了。

「跳的時候,腳步很沉重吧?」爺爺一句話就講到了耀平的心裡,「跳起來的時候對面都是攔網不好受吧?」

耀平丟開手中的書,「爺爺,你今天說的有關空中戰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靠向坐在一旁的老人家問。影山飛雄看著一臉急切的孫子的臉,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坐下聽,別著急。
自己也慢條斯理的找了個坐墊墊著,以前的他碰到有關排球的事情是不是也像這樣一般,看他熱忱的雙眼,他也想要拉孩子一把。成為在空中展翅的烏鴉,就像……那傢伙一樣。

想到那個人,影山的眼眸暗了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眼底打轉。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爺爺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他的身高只有162公分。成年過後也不過一百七十出頭而已。但他卻是空中的霸主。」

爺爺的嗓音彷彿陷入了很深的回憶當中。耀平同時也想像著那個畫面,一個身高不滿170的選手,在球網前高高躍起的畫面。像是鳥兒展翅飛翔一般。但那對於現在的耀平而言還是一個虛幻的畫面,他無法真實的想像出來。

「要怎麼才能......」耀平還想多說些什麼,但媽媽的叫嚷聲在此時從樓下傳來。他們要去戶政辦理一些手續。「爺爺我先出門囉,我回來之後你要繼續說喔。」不放心似的交代了一下,影山飛雄看著孫子急急忙忙的跑出房間。房間突然陷入了寂靜。

影山飛雄替孫子撿起掉在地上的教科書,拍拍書本。撫過書本上印著的數學總複習的字樣,那傢伙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可一切都好?

留言

@一介凡夫俗子 哈哈 真的嗎? XDD 2024-4-8 02:19
有點被感動到(也不知道為什麼) 2023-9-24 10:34
@嗑學家 持續追蹤 之後會公布 (? 2023-2-8 20:34
@黑白兔超人 哈哈是嘛www但我猜不出來( ˊ̱˂˃ˋ̱ ) 2023-2-8 20:08
@勝雲 謝謝哇 ❤️❤️❤️ 2023-2-8 02:30
@嗑學家 哈哈哈哈我覺得這個想法很可以! 耀平和哥哥章生的名字也有端倪ㄛ (偷偷 2023-2-8 00:03
Sorry不小心多按一次回覆_(:3 」∠ )_ 2023-2-7 22:54
爸爸的名字是發想於要跟日向鬥一輩子嘛XD(亂猜# 2023-2-7 22:50
爸爸的名字是發想於要跟日向鬥一輩子嘛XD(亂猜# 2023-2-7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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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3-2-9 21:47:5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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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影山耀平正式將戶籍給搬來了仙台,這樣他才能將學籍也給轉移到這裡。這種在國三只剩下半年左右才轉學過來的學生也是少之又少了。耀平被轉到了爺爺家附近的一間中學。

騎車來往學校需要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這間學校沒有排球社,和他在東京的學校一樣,他只能選擇去課後的排球教室。但媽媽為了讓他考上一個好一點的高中堅持給他報了補習班。他練習排球的時間又壓縮到了只剩下周末。

他們在回家之晚飯的時候提起這個話題,媽媽希望他可以去的學校叫白鳥澤,據說是個名門,這所學校還有初中部,很多學生是直升的。耀平不是很感興趣的用叉子戳著碗裡的碗豆。

他注意到爺爺在聽到白鳥澤幾個字的時候,表情產生了微妙的變化。「而且白鳥澤出過很厲害的排球國手喔。」媽媽為了鼓勵他補充道,「叫什麼……羊……羊島?」

她求助似的轉向爸爸的方向,耀平又趁機瞄了一眼正專心盯著自己盤子的爺爺。發現爺爺正摀著嘴表情像是在憋笑一樣。爸爸以一種無奈的語氣回道:「是牛島,牛島若利。」

媽媽點頭,用筷子的前端揮動著,「你只要考上白鳥澤,一定也能變成很厲害的選手。」

不料媽媽話音剛落,爸爸和爺爺就忍不住一口同聲的吐槽,「我覺得還是烏野更好。」「烏野?」耀平終於將碗豆塞進嘴裡,看著一口同聲的兩人好奇的問,「那不是爺爺的高中嗎?」

「我也是讀那裡的。」爸爸驕傲的道,「那裡也是老名門了。我上學的時候勢頭很旺啊,我們有兩年都闖入全國大賽喔。」聽到全國大賽,飯桌上的幾個男生眼睛都閃閃發亮了起來,「全國大賽的球場是什麼樣子的。」

「很寬敞。」爸爸道。

「不是木頭地板。」爺爺說。

「是橘色的球場!」

「哇!」耀平驚呼出聲,興奮的轉頭和媽媽報備,「媽!我想去烏野高中!」看著兒子倒戈向了丈夫和公公。媽媽生氣地瞪了兩個男人一眼,夾了一塊烤魚塞進嘴裡之後不說話了。

耀平在睡前想起了和爺爺說到一半的話題,他聽著窗外因為風聲響起樹葉的沙沙聲,「空中的霸主……」他呢喃著這幾個字,「真的有人能做到嗎?」他看過很多比賽的影片,個子嬌小的選手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也是自由人。

在同齡的男孩子當中,其實耀平不算矮。但在打排球的同學當中,他的身高簡直不值一提。一次也好,他好想見識一下爺爺口中的那個如同展開翅膀飛翔的跳躍。

耀平在新的學校過的不算順利。太晚才加入這個班級,他完全融入不了這個已經形成多年的小圈子。補習班的人幾乎都是各自讀各自的,上三個小時的課外加一小時自習之後,晚上八點他就會從補習班走回家。

每天過得這樣無聊的日子,他才終於盼來了他第一天去排球教室的日子。那天是星期六,排球教室離他們家不遠,爺爺也在那裡做過名譽教練。由爺爺領著,耀平來到排球教室。

「爺爺,上次的話題還沒說完。」他在踏進體育館之前轉向爺爺的方向,「你還沒告訴我要怎麼樣才可以真的成為空中的霸主。」要是可以,他多希望爺爺有什麼飛速進步的法寶。好歹讓他在新的排球教室不會被其他人給瞧不起。

爺爺看著門後那些練著球的少年們,眼裡是一群熱愛排球的年輕生命,好像又給自己帶來了一些活力。他的臉上帶著笑意,「首先,先讓自己從球場上動起來吧。」「動……」耀平一臉茫然,他在球場上一直都是在動的。動起來是什麼意思?但爺爺似乎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好好的觀察吧。」他拍拍孫子的肩。說完,他就離開了。

耀平垂頭喪氣地走進教室,教練吹哨讓所有人集合。當其他人在自己面前集合站好的時候,耀平更洩氣了。這裡幾乎所有人都比自己高。基本功的發球,傳接球練了一輪下來,耀平的基礎是好的。但攔網時他卻永遠跳不過那些比他高的人,那張2.34公尺的球網,好像一堵巨大的牆將耀平給堵的結實。

幾個月就這樣匆匆而過,秋天、冬天。耀平不去排球教室的日子也會花時間跑步鍛鍊,或是在院子和爸爸一起練習傳接球。但他始終沒能找到爺爺所謂的動起來的意思。

「在你找到解答之前,不會再告訴你更多訊息了。」爺爺這樣表示,「爸,以前爺爺教你打球也是這樣的嗎?」耀平的嗓音聽起來很沮喪,他讓球彈上牆壁,在低手接住。球在牆壁以及手臂上打出了咚的聲音,像是敲打在他心上的聲響。

「你爺爺喜歡自己追尋答案吧。」爸爸坐在走廊上看著耀平,兒子是有天賦的。他能看出來。他只差一個小小的轉變的契機,但他不知道這個契機何時會來。要是孩子可以開心的打球就好了。「如果直接知道解答那不是挺無趣的嗎?」

晚上,爸爸用平板給他找了一場很久之前的比賽的影片。讓他好好觀察裡頭球員的移動方式,耀平驚訝地在當中發現了一個橘髮男子的身影。站在其他球員當中簡直是個小不點。

但……

穩健的一傳,助跑。跳躍的姿勢像是被按了慢速播放。有那麼一瞬間,耀平確定自己看到了他向後展開的雙手像是一雙翅膀。他在飛,像鳥兒一樣的翱翔在空中。

「連續得分,身高190的個子都攔不住他!」比賽解說員激動地喊道,「黑色21號,日向翔陽!」

留言

@勝雲 日向寶寶好好 2024-4-7 23:18
@一介凡夫俗子 對我來說我覺得還好 不算有刀! 2024-4-7 23:18
有沒有刀呢(眼神飄移 2024-4-7 23:11
我已經準備開始哭了(應該沒有刀吧?) 2023-9-24 10:38
日向…… 2023-5-15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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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7 23:12:1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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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烏野高中

第三章

三月到了,耀平順利的考上了烏野高中。他還是順著媽媽的意思去考了白鳥澤,但卻落榜了。他完全沒有感覺失望,這幾個月他已經把考上爸爸和爺爺上過的高中當作目標。

學校不遠,搭七站的公車就可以到了。為了慶祝耀平考上高中,爸爸神秘兮兮地交給他一個箱子,上面沾滿了灰。看來爸爸才剛把箱子從閣樓搬下來,來不及擦乾淨,「這個說不定對你會有幫助。」他將箱子交到耀平手上時還揚起了灰塵,瞬間讓父子兩人咳嗽了好一會兒。

「爸,這是什麼東西。」可能是看出了耀平那略帶嫌棄的眼神,爸爸刻意用一種神祕的語調說話,「這個可是爺爺的運動日記。」運動日記就是記錄自己訓練狀況的筆記,裡頭可能還會參雜著一些日常記事。

聽到這裡,耀平眼睛都亮了。一改剛才的態度,「這個禮物太棒了。謝謝爸!」耀平小心的將紙箱搬進房間,表面用濕紙巾擦拭乾淨之後才把箱子打開。破舊的紙箱裡裝著影山飛雄從中學時期開始的運動日記,最後的年份大約五年前。將近幾十年。

但耀平一翻開就知道為什麼一個紙箱裝的下幾十年的日記,因為爺爺的日記是有一天沒一天的寫。今天有明天沒有的狀態,有時甚至隔了好幾個禮拜或是幾個月才會寫一篇。

第一本日記是學校會發的那種練習本,封面上寫著影山飛雄幾個字。「北……」他努力辨識著日記本上那個已經有點模糊的學校名稱,「北川……北川第一。」北川第一中學二年級,影山飛雄。

翻開的第一頁,爺爺詳細記下了用繃帶如何纏繞手指可以在排球運動中保護手指。並且每天修剪指甲,以確保指腹接觸排球的面積都是相同的。

『我想要成為二傳。』日記上這樣寫到,『二傳手是球場上的司令塔,是整場比賽當中觸球最多次的球員。整場比賽的風格都會因為二傳的選擇而有所改變。所以我想成為全世界最厲害的二傳手。』

日記本裡,耀平可以想像出中學二年級的爺爺青澀的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夢想。寫下自己的目標。「你達成了喔。」耀平輕聲對著紙張呢喃,想告訴當時的爺爺,「你已經成為厲害的二傳手了。」

爺爺年輕時期的字跡不算工整,在這青澀的字跡當中裡頭他認識了爺爺的學長及川,同學金田一以及國見。他寫著與他們練習的趣事,他向及川請教跳發球的打法或是國見又不追球等等瑣事。

接著幾個字吸引了耀平的注意力,「那傢伙……」,往常爺爺提到別人的時候,都是寫對方的姓氏。這是第一次出現了那傢伙當作稱呼的人。

「反應力、彈跳力和對勝負的慾望。但是接球卻接得很爛,亂七八糟拼湊出的隊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人。那傢伙說有天要戰勝我,我倒是滿期待那天的到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耀平覺得這裡提到的那傢伙應該是一個關鍵。但往後翻了翻卻沒有提到更多這個人的訊息了。反而耀平被接著一頁近乎是胡亂又癲狂的畫痕給嚇到了。他從雜亂的畫面中認出幾個字:輸了。

輸了?輸了什麼?比賽嗎?儘管如此猜測,但耀平卻沒有在後面找到其他資訊。接下來,已經國三的爺爺引退了。開始讀書,和現在的他一樣落榜了白鳥澤之後,選擇了烏野。

「聽說烏養教練要回來,我想要去見見那個帶領烏野進軍全國的教練。」

*

開學那天,耀平穿上了嶄新的制服,黑色的立領制服將耀平襯托得相當挺拔。媽媽特地在昨天晚上睡前替他再次燙平了襯衫。他裝了一個袋子的體育服和排球鞋,希望第一天就可以到排球部參觀。

烏野坐落於山坡上,在公車爬上那陡峭的坡道時耀平突然慶幸自己不是選擇騎自行車上學。但也就是這個時候,他透過公車後的玻璃看到外頭一個身影。一頭橘色頭髮的少年,踩著自行車,搖搖晃晃,表情猙獰的往坡道上騎。

「天啊,很累吧?」耀平喃喃自語,往對方看過去時他也正好抬頭。對上那雙琥珀色眼睛的時候,少年對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公車很快地丟下少年駛離了。耀平在學校前的站牌下車,學校的大門遠遠看過去就已經可以看到社團攤位在招新。在正式上課之前還有一段時間,耀平想要先去排球部交申請。

排球部的位置靠近體育館那,耀平在樹蔭下找到了他們。攤位擺的很講究,招新海報雖然是手繪但看起來很用心。但正在顧攤的人卻沒有好好的招呼路過的新生們,一個學長正趴在攤子上看著漫畫。他抬頭的時候,耀平立刻被他凶惡的眼神給嚇得縮了縮肩膀。

相較之下旁邊正在熱烈發著傳單的女排學姊們看起來實在是天差地別。

正想說話的時候,旁邊就傳來一聲輕快的喊聲:「找到了!排球部。你好,我要申請入部!」

「啊!」身旁的人正好是那個騎車拼命衝上山坡的少年,那頭橘紅色的頭髮特別的顯眼。少年也看過來,「嗨!你是不是剛才公車上那個?」他也認出耀平了,伸手和耀平握了握手。

「入部嗎?」學長打了一個大哈欠,然後伸手翻了翻桌上的資料夾,抽出兩張入部申請給他們。「渡部!」就在耀平寫著申請單的時候,一聲響亮的吼聲差點炸破了耀平的耳膜。
接著原本眼前屌兒啷噹的渡部學長嚇得瞬間竄了起來

抬頭,只見一個高大的學長朝這邊氣勢洶洶的過來,「說了幾次認真招攬新生,我一個沒看好你就又來了……」

「高學長,我錯了。」渡部學長動作迅速地躲到椅子後面去了。皮膚黝黑的高大學長是排球部的隊長,看起來有點兇惡,但其實對話起來很和善溫柔,「我是三年級的高川,請多指教。」

正當耀平想要回應什麼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聲噗哧,橘髮少年笑了起來。

「喂,有什麼好笑的啊?混帳!」混混學長一副要打架的樣子。「渡部。」但隨即被隊長警告的一聲給嚇得縮了回去。

「我只是覺得高學長真的長得很高!」橘髮少年開懷地說道,大概是從那一刻開始,耀平認真地懷疑這個人的腦子可能有點秀逗。

本文最後由 黑白兔超人 於 2024-4-10 23: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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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8 20:46:5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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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朝日奈鳶(とび)

第四章

站在身旁了耀平才感覺出來,身旁的少年身高和他沒差多少,甚至再矮一點。但他的頭頂有根呆毛翹在那兒,硬是給對方增添了一點高度。

他好奇的瞥了瞥少年的申請表,位置上赫然寫著二傳手。原來不是自由人啊,耀平想到,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其實相當失禮。

少年似乎注意到了耀平的視線。大方的把申請表給湊到了耀平眼前,「喏,你看吧。也讓我看看你的。」他倆交換了申請表,「喔,你是副攻手啊,我爸以前打球也當副攻手,我奶奶以前也打球,她是主攻手。只有我最特別,我想當二傳。」少年的嘴真的是靜不下來的那種,逮住一個話題就能說得老久。

高學長正式收下了兩人的申請表,「我看看,影山耀平和朝日奈......えん?」

「不是えん,唸成鳶(とび)」

「那麼請多指教啦,兩位。雖然是開學日,但今天下午三點半還是有訓練。在第二體育館。」高學長親切地說道,「不要遲到啊,菜鳥們。」渡部從椅子後頭露出半個腦袋,盯著他們倆。
「渡部!」
於是他們在渡部學長的求饒聲中走向校舍。一邊走,朝日奈還一邊笑到停不下來,「學長們看起來真有趣,是吧?」

有嗎?耀平在心底琢磨著剛剛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我是二組的,你呢?」踏入了校舍,朝日奈轉頭問耀平,「啊.......我也是二組。」

「真的嗎?太好了,我們一起去教室吧。對了,我跟你說喔......」從校舍門口到教室不過走三分鐘的路程,耀平就知道了朝日奈家從奶奶到上個月剛養的小狗身上各種大大小小的故事。

耀平甚至還知道他姐姐上個月剛分手的男友名字叫做內田。
「但是姐姐一點也不難過,因為她有新的追求者了,名字叫做天城,據說是個大帥哥。不過我說啊,帥哥其實都不是那麼可靠的,對吧。她上次還老說要和內田結婚呢。」

*

第一天的社團,耀平初步的認識了學長們,顧問老師以及教練。
高川一個一個給他們介紹,「教練姓烏養。教練的爸爸和曾爺爺都曾經當過烏野的教練但他今天的話......」他環顧四周,「還沒來。他都是下班過後來的,通常會比較晚到。」
烏養……養烏鴉的人,這個名字一下子就在耀平腦海中閃現,畢竟姓這個姓氏的並不多,他才能一下子回想起來。這是出現在爺爺日記裡的人。是那個帶領著烏也走向全國大賽的教練的姓氏。
但過了這麼多年,肯定是當初那位教練的子孫了吧。想到這裡耀平更期待見到教練了。
「我們的經理學姊今年春天畢業了,遺憾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接班人。所以一些經理的工作我們會共同分擔。」高川補充道,「一年級的,如果遇到班上同學還沒社團的,不妨幫忙招攬看看。」

高川接著介紹學長們,由於耀平並不是仙台人,對於這裡一些能力比較強也比較有名的學長並不熟悉。但據說三年級的森學長和二年級的山本學長都是初中就很有名的選手了。
最後高川走到那個眼神兇惡的學長那,「這是渡部,你們知道的,雖然看起來很凶但其實是個笨蛋。」原本看起來兇惡的渡部學長被這麼一說,立刻奄了。倒在地上嗷嗷著抗議道:「高學長不要這麼說嘛。」

學長們哈哈大笑,在這樣愉快的氛圍中他們展開了第一天的訓練。烏野學長學弟制並不嚴重,大家相處的都很好。

後來耀平發現渡部學長只是嗓門大,其實人不錯。逐漸的,耀平也沒有那麼怕他了。「好,大家聚集起來。」訓練前高學長集合起了所有人,圍成一個圈,「開學的慣例來一次吧。」

在耀平還不明所以的時候,學長們就伸出了手,渡部看他還呆愣著於是開口催促他,「影山,快。」

耀平看著全隊將手交疊在一起,看著同學和學長們將手交疊,手心的溫度讓耀平內心滿足的像要爆炸。他終於不是俱樂部而是一個完整的隊伍。

隊長發號施令:「目標,全國大賽!烏野!Fight!」

「喔!」

本文最後由 黑白兔超人 於 2024-4-10 23:5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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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9 23:09:2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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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運動日記裡的『那傢伙』

第五章

『今天是開學日。那個傢伙也是這個學校的?都是他害我一不小心把球給砸到了頭上。我記得雪之丘的校區並不在這附近啊。想到要和那個呆子一起賭上二傳的位置比賽,我就......』

晚上耀平再次讀起讀到一半的運動日記。日記上也記錄了他高中入學第一天的內容。『那傢伙』又出現在了其中,上面並沒有提到對方的名字。

是誰在開學日如此重要的時間,居然掩蓋過了開學當天所有回憶。只獨獨留下這個『那傢伙。』

從日記當中,耀平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不同以往的爺爺。高中的影山飛雄不只能力出眾也有相當的野心。

訓練的紀錄也是相當刻苦,除了學校的訓練以外,當時的爺爺睡前躺在床上,都會練習托球。手指間觸碰到球的位置不大,但他的手敏感的驚人。能夠依照細微的變化控制球的走向。

以前耀平就聽過大家說影山飛雄天賦異稟,但從來沒有人看到爺爺在背後付出的所有。他的努力不亞於任何人。他也想要變成這樣的人,「我也要趕快找出動起來的方法。」耀平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
下午的訓練,耀平偶爾會忍不住盯著朝日奈看,可能是因為和自己同年又是和爺爺一樣位置的二傳手的關係。

還有就是他總覺得朝日奈活動的方式和他人不太一樣。會發現這點,是在每次的練習上他注意到的。一年級的選手不只他們倆,但只有朝日奈能夠做到先對手一步追上球。在球場上只要比對手快了這麼零點五秒也好,都能夠搶得先機。

他怎麼有辦法像三年級的學長一樣靈敏,這個疑問在耀平腦中打轉,因此他忍不住去盯著朝日奈,盯著久了,朝日奈不但發現了他的視線,還衝著他眨眼。

「嗶,影山下場先休息一會兒,讓B組練組合攻擊。」

「好。」聽從高學長的指令,耀平坐到了一旁的長椅上,朝日奈正好就站在他前面,他一邊在學長吹哨之前笑嘻嘻的對耀平偷偷比勝利手勢。

練習開始。一顆球從對面高高拋起,打出,快速飛越球場,這是耀平看見了朝日奈的身體在輕微的晃動。

他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選手,這是他第一次發現這件事情,這種晃動是因為朝日奈在接球前就讓自己的腳步呈現著躍動的狀態。

他的腳步從來沒有停止,不管是待機狀態還是傳球的期間。

這樣他就可以更靈敏的朝著他要去的地方過去,主導整個賽場的節奏。一但他邁出步伐就再也沒有人能夠追上朝日奈了。

好像腦海中的燈泡突然亮了一樣,耀平發現自己找到了答案,這個就是爺爺所謂的『動起來』。

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訓練結束要離開時,他還感激的握住了朝日奈的手搖晃起來,「太感謝你了!」

「喔,不客......氣」雖然不明所以,但朝日奈還是回應道。不過他還來不及說完,耀平就匆匆忙忙抓著包離開了。

「影山呢?」三年級的森學長一邊走進社團活動室一邊問,「跑了。」渡部把乾淨的運動服一把穿上後答。

「喔,那冰淇淋就沒有他的份了。」

耀平氣喘噓噓的一路跑到公車站,才發現下一班公車還要十五分鐘。

*

急匆匆的跑回到家,耀平沒有從正門進去,反而跑到了側門那邊,爺爺常常會坐在那邊的茶室,一副在鑽研象棋,其實是在打盹。
「爺爺!」耀平一把踢掉腳上的球鞋,一把跳上長廊,拉門沒有關,他順利找到了坐在放著陳年舊漫畫雜誌架旁的爺爺。

大嗓門把影山飛雄給嚇醒了,還伴隨媽媽在另一間房的喊聲傳了過來,「耀平,說幾次了要從大門進來!」

耀平的眼睛閃著光芒,亮晶晶的,他喘著氣對爺爺笑道:「陪我練球吧。」

在和爺爺的練習中,這是耀平第一次嘗試剛剛看到的顛步,顛的不好。甚至好幾次接球前差點就要把臉飛撲送給地板。爺爺也哈哈大笑起來,不過他不是在嘲笑耀平。終於,這小子踏上了轉變的第一步。能夠自己找出解答,真了不起。

「下盤不夠穩,才會跌倒。重心位置錯了,來,像這樣蹲。」爺爺教耀平姿勢,耀平也學的快,接著耀平就發現自己的反應變好了,好像身體也跟著輕了不少。

從被動的移動,到主動。這個過程中能夠掌握許多先機。

爺爺告訴他,一個好的跳躍必須具備的條件。一個有力的跳躍會發出咚一樣的聲音。那是一個很抽象的概念,耀平也聽的滿臉困惑。

他感覺無法理解,但又好像在理解的邊緣。「爸爸,耀平吃飯囉。」直到媽媽在餐廳喊他們,於是祖孫倆決定先放下排球去吃飯。
今天的飯後水果是西瓜。媽媽已經把西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裝了一盤去給在拼截稿日的爸爸。餐桌上剩下爺爺和耀平兩人。爺爺用叉子輕輕叉起一塊西瓜,手撐著下巴狀似不經意的問耀平,「你爸是不是拿了我學生時期的運動日記給你呀?」前兩天他發現倉庫的那個箱子不見,只剩帶著灰的痕跡在那。

耀平臉頰一邊各塞了一塊西瓜,含糊地點頭,「他說是慶祝我考上高中的禮物。」

影山飛雄默默在心中呸了一聲,這是他的運動日記,怎麼被兒子拿去當禮物了?這個升學禮物真是一點誠意也沒有。
「看完有什麼收穫?」

「嗯......」耀平轉著眼睛思考了一下,突然想起其中的一些內容,「爺爺日記裡的一個事情讓我很在意。」

「喔,說來聽聽。」

「那個『那傢伙』是誰呀?」耀平問,覺得自己說的過於簡單又補充,「就是日記裡面常常提到的那個,因為爺爺超常提到他的。」

原本以為會是和排球相關的問題,影山飛雄愣了愣,不過就是單純的那傢伙三個字,卻讓他瞬間被回憶給佔據了腦袋。

那傢伙,那個他不曾在日記中提起名字的人,那個佔據了他全部人生的人,那個在一生即將走向盡頭的道路上,他最遺憾的一個人。

『日向翔陽』

本文最後由 黑白兔超人 於 2024-4-10 23: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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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0 23:50:1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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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喜歡,他喜歡這個人 (影日故事正式開始啦!)

第六章
影山飛雄是容易出汗的類型,只要一出汗,瀏海就會濕掉。為此他曾經想過很多辦法,比如在瀏海上抹上髮膠,讓瀏海固定成鐵打不動的M字形狀。但被學美髮的姐姐嘲笑了一番就放棄了。

據說仙台的夏天已經比東京要客氣多了,但因為訓練已經在熱到風景都變形的山路上跑第三趟的時候,影山覺得東京更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仙台比東京更加潮濕,仙台因為臨海,確實因為濕氣而讓炎熱的夏天顯得更為厚重。
他站在樹蔭下擰開了礦泉水的瓶子,一股腦往頭上倒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啊,在這裡!在這裡!喂,影山!」
來自那個小不點隊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咚咚咚的腳步聲踩的驚天動地,啪的影山就覺得自己被環抱住了肩膀。
日向整個人跳起來,往影山肩頭上壓上去。影山才剛從熱辣的太陽底下緩過來,就被勒住了肩和脖子。

他唉唷唉唷的喊了幾聲,往日向的方向打過去。被對方給敏捷的躲開了。他們一打一躲的,鬧了好一陣子。直到影山被熱的癱在地上,更要命的是日向就整個人橫向躺在他肚子上,似乎不是天氣的緣故,他的肚子感覺更加燥熱了。

「不是說好一起跑的嗎?我去你家的時候你姐姐說你出門好久了。」日向改趴在他身上,下巴毫不客氣頂在他胸口的地方。

影山抿著嘴,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吐出,「我忘記時間了。」他才不會說他是因為做了個夢才提早起床的。日向死死盯著影山,像是想要看出什麼。影山被他看得冷汗都要流出來了,才見日向皺著眉頭,緩緩說出,「影山,你是笨蛋吧?」

本來想講什麼回嘴的,但影山熱的放棄了回嘴。只是躺到了地上,試圖倒出瓶子裡面最後一滴水。日向圓滾滾的眼睛盯著熱到瀏海都結成一條一條的影山,提議到,「喂,影山,我們去那裡吧!」

叮咚,冷空氣隨著玻璃門滑開傾瀉而出。一瞬間,影山覺得有點冷,但下一秒又覺得很爽快。他打了個顫,才踏進了便利商店。

日向搶先他一步來到冰櫃前,看著琳瑯滿目的冰品,影山後一步到來:「這個時候果然還是吃嘎哩嘎哩君吧?」
「對,影山你很懂行嘛。那我們三二一說口味。」

「蘇打。」
「草莓。」

話音一落,兩人都瞪大雙眼,震驚得看著對方,「這個時候當然要吃蘇打吧。」日向舉手抗議,「不對,草莓才是經典。」影山反駁。

他們在冰櫃前一人一句,吵的不可開交。直到店員來勸告他們,他倆才拿著冰去結帳。

接著在店門口拉開包裝,邊吃邊繼續吵。

高中時他和日向就是這麼渡過每一天的,總是吵吵鬧鬧。他們曾經抓著彼此的領子大吼過;他們曾經在一場汗暢淋漓的比賽後一起大吃美味的丼飯;他們曾經在比賽輸掉後發洩似的咆嘯;他們曾經在比賽獲勝後堅定地望著彼此確定他們未來都不會放棄排球,直到站在世界的頂端。

他們倆都很好強,即使吵架打架也從未對彼此的行為道歉。但他們只要一碰到排球,就可以立刻進入互相協調的狀態

影山原本從未懷疑過自己對於日向的感情,是隊友、是對手,能互相競爭能一起成長。直到他發現自己竟盯著日向的側臉恍了神,他有一瞬間想要伸手觸摸日向的嘴唇。他拼命告訴自己:「沒事的,只是錯覺。」他曾壓抑自己的想法,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但最終那場夢打破了這一切。

夢裡的日向來到他家裡玩,原本只是很正常的學習會、打電動和看漫畫,晚餐是咖哩飯,姐姐多放了辣椒,辣的他們倆直灌水。然後晚上,日向打地鋪。他則是睡在床上。

但下一秒,畫面一轉。那橘髮的少年便坐在了床上,裸身背對著他。他忍不住用食指輕戳日向的背脊,少年被那搔癢的感覺弄得滿臉通紅,但來不及抗議,少年就被親了個滿懷。
影山無法控制的吻在了日向唇上,像是用行動去證實自己對於日向嘴唇的想像。接著他不甘只停留在親吻,他將日向壓在床上,他觸摸他沒有衣物包裹的身體,他們互相撫摸,互相親吻。他們望進對方眼底,發現兩人的眼裡都是彼此。
那一覺醒來,好像有什麼想法徹底在影山腦海中覺醒了。他又震驚又是糾結,所以那天明明和日向約好了,他才會提早出門去逃避可能面臨的尷尬。每當看著犯蠢的日向他都在想:我到底為什麼會喜歡這個人。
但卻每次在看到日向對著自己笑的時候都再一次確定了自己的心情。

喜歡。他喜歡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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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0 23:53:1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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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影山,我好像喜歡你

第七章

日向決定要去巴西這件事情,影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一直到他在教職員室聽到武田老師打電話的時候才曉得的。畢業後準備一年,然後去巴西待兩年。因為日向想要接觸沙灘排球,他想要再進一步的成長,因此下定的決心。

影山聽到的當下,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日向要向前走,而似乎越走越快;離他也越來越遠。他單方面的生起了氣,日向再怎麼找他說話都被他給無視,就連學長們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同以往。

緣下沒有菅原擅長和隊員談心,但他還是把影山給叫了出來,「你最近都在煩惱什麼?」影山一時語塞,接著他低著頭吶吶說道,「那麼明顯嗎?」

緣下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非常呢。」
影山猶豫了一會兒後開口,「緣下學長知道……日向要去巴西的事情嗎?」緣下似乎也沒想到會是這個話題,愣了愣,「聽老師說過……」他看著將頭轉向一邊的影山,恍然大悟,「你是不開心日向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的關係嗎?」

影山的沉默似乎等於了默認。

「或許日向只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呢?」緣下問,「離別總是難以開口,尤其對重要的人更是如此吧。」

「好好和日向談一談吧,畢竟一直這樣下去,日向也不懂你在想什麼啊。」

影山不記得他們怎麼和好的了,或許是為了冰棒的口味或是荷包蛋的蛋黃要不要熟這樣無聊內容,他還是沒有和日向攤牌,他也沒有勇氣告訴他內心的感情。儘管什麼也沒說,但彼此的互動間卻像是多了幾分意思,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戳破誰。

開始發現日向在回應自己是他下課後睡著,而難得在訓練時遲到的那天。他睡到連教室都空無一人了也沒能發現,是訓練都要開始了,日向還沒見到影山才發現的。

日向像是被仁花附體一樣的,就連外星人綁架都想出來了。緣下知道影山還沒來是因為日向慌慌張張跑來告訴他:「影山被外星人綁架了。」日向一臉肯定:「是影山欸,是那個笨蛋欸。會社團遲到肯定是遭到什麼不測。」

「日向……你還是去影山那班看看吧?」
*
影山在他的座位上,趴在桌上,手臂墊在臉下頭,睡得正熟的樣子。日向一把拉開門,甚至發出了碰的一聲都沒能吵醒他。「影山?」日向緩緩走向熟睡的少年,拉開椅子,坐到了影山前面的位置。

他看著三組黑板上的被板擦擦拭過的痕跡,轉頭就能看到影山的頭髮,「嘿……這就是和影山同班的感覺啊……」
他轉過身,「影山。」他先試著輕輕喚著影山的名字,「影山同學,下課囉。放學囉……喂,國王大人……喂,排球笨蛋!」

影山還是沒醒,日向乾脆直接上手了,用手撫過影山的頭髮,感覺到柔軟的髮絲在指尖溜過。

「影山。 」風從沒關上的窗戶吹進教室,日向的唇動了動,蟬鳴蓋過了喧鬧的環境音,卻蓋不住心臟的跳動聲。椅子被挪開的聲音,腳步聲以及門被關上的聲音。

影山在此時睜開了眼睛,耳邊還迴盪著日向那句輕如風吹拂一般的嗓音:

「影山,我好像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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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0 23:54:4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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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排球是永遠向上看的運動

第八章

影山終究沒有追問日向去巴西為什麼沒有告訴他,他沒有矯情的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或是會不會想念他。這一萬七千多公里的距離,影山暗自下定決心不能讓這個成為他們之間的隔閡。

日向會往前邁進,他當然也會。

他沒有告訴日向那天他聽到了什麼,在站在世界頂端之前他都沒有打算告訴日向。就這樣放任日向前往了巴西。他沒有買禮物送別也沒有傳簡訊再見,兩個人甚至就這樣斷了連繫好一陣子。

他進了施懷登阿德勒,繼續過著每天訓練每天打球的日子。年少的天才二傳手的名號響遍日本,他甚至接起了廣告代言。日向會不會在電視上看到自己,抱著這樣的想法拍攝了廣告,他看著熱鬧的討論自己拍的廣告的烏野OB的群組,失望發現日向的名字始終沒有已讀。

日向遇到了更喜歡的人,日向甩開了自己,日向已經不再視自己為對手了。偶爾他會出現這樣負面的想法,他畢竟並不是真正的國王啊,不自信一直圍繞著他。他只能逼迫自己用強勢的那一面去遮掩。

此時的日向確實在巴西,他不是不想關注烏野群組的訊息,而是他的錢包不見了。更慘的是就在幾天後他連手機也被偷了。那裡頭有他在離開學校的最後一天,偷偷拍下的影山拿著畢業證書桶子無聊的拋接著證書的照片。

他沒多少錢了,只能買支傻瓜手機先用著。他很迷惘又徬徨,為了贊助不知所措為了丟失的錢和證件而灰心喪志,為了跟室內排球完全不同的沙灘排球而遭受打擊。

他騎著買來的破舊二手腳踏車,經過小商店的電視前時,一瞬間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看到高大的黑髮少年穿著球衣,正在廣告一款可以瞬間充能的能量飲料。「噗……什麼嘛。」橘髮少年抹了抹臉頰,抬頭看了一眼商店名,「明明賣的是中國進口的商品……」他嘴角裂著笑,「怎麼在播日本的廣告啊?」笑著笑著,眼淚似乎就差點要溜出眼眶,他拼命憋回眼淚,「笨蛋影山。」這時候罵影山好像很有效果,他一連又罵了好幾聲,「笨蛋影山笨蛋影山笨蛋影山!」

越罵越大聲,罵著罵著他就笑了出來。路人看到恐怕會被他嚇到吧,但是無所謂了。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頰,打到臉頰通紅。他抬起頭,這樣眼淚就不會流出來了,「不要停下來啊,日向翔陽。不要認輸,因為排球是永遠向上看的運動啊。」

*
後來因為研磨的贊助還有努力摸索沙灘排球,日向的成績終於大幅進步,在這個領域也闖出了一定的名號。存夠了一定的錢,他終於買了一支新的手機。即使型號比較舊,但也足夠了。

將近一年沒有在烏野OB的群組裡露面,他一出現立刻引發了大批學長的關心。他努力解釋自己的近況,為什麼沒有和眾人聯絡,同時他也在人群中尋找影山。

影山很顯眼,幾乎所有人都可以一眼注意到他。但日向覺得自己不一樣,不管影山在哪裡,是什麼狀態,他都能夠一眼看穿。他一開始並不以為意,畢竟他視影山為一生的對手,如此知道對方的狀態似乎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後來他逐漸發現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的單純,因為誰看到對手會心跳加速?會因為他接近別人而吃醋?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觸碰對方?

他一開始沒搞懂那是什麼感覺,直到他硬是參與進了還是小學的妹妹的戀愛話題當中。啊,原來這就是喜歡啊。如此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的直接他的衝動在這一剎那似乎毫無作用,他不敢告訴影山他的心情。

他唯一說出口的那次,就在那天下午,他趁著微風拂過,蟬聲作響悄然吐露他的心思。他在剩下的高中生活中再也沒有談論過這個話題了。這是做事如風似火的他第一次感到如此不知所措。

日向終於出現在群組裡證明了他還活著這件事情,除了回應過的學長以外,已讀又加一了,看來是影山已讀了。影山既沒有回應他們的聊天也沒有詢問他的現況,反而是將一個影片連接給甩了出來。是他拍過的廣告。

是他在那個商店門口看到過的那個那支,他不明所以,躊躇了一會兒回了一個比讚的貼圖。

這張貼圖讓遠在日本的影山皺起了臉,看起來一臉不悅與糾結的表情。影山此時內心如同他皺成沙皮狗一般的臉,糾結到不得了。日向這是看了嗎?看了是什麼反應?為什麼回他比讚的貼圖?好歹回點什麼吧……
他這糾結的表情,讓正好走過影山前面的星海腳步頓了頓,轉頭問正在吃早餐麥片的牛島,「影山怎麼了?便祕?」牛島聽了也轉頭朝影山看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影山在之後收到了星海送的一罐幫助便祕的藥,那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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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1 20:59:1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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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表露心意

第九章
那是二零一八年的初春,那天影山在球隊宿舍的沙發上醒來,他頭痛欲裂,還差點滾下沙發。他的身體一半掛在沙發上一半在下頭,因為腿長所以超過了沙發很多,垂在扶手外頭。

他的手機沒電了,連上充電線之後他赫然發現已經中午了,幸好今天球隊放假。正當他準備拿個能量果凍的時候手機響了。是球隊經紀人打來的電話,「影山,終於打通了!」經紀人日高小姐興高采烈地喊著,轉頭對電話那頭的人說,「BOSS影山還活著。」

被日高小姐叫BOSS的是施懷登阿德勒的教練,他接過電話,「你去群組看看。」影山昨天在聚會上被人灌酒,根本不懂得如何社交和拒絕人的影山被另外一個球隊的攻手灌了不少。

甚至在離開聚會時和一個女性拍到上了計程車。因此傳出了緋聞。
「不是聚會前我已經交代過了別多喝嗎?」教練在那頭無奈的道:「你看,鬧出這種事情,你知道現在奧運選拔委員有多難搞嗎?除了選手能力他們現在格外看重品行部分,一個小污點你就可能再也與奧運無緣了。」

影山頭很痛,還沒回過神。他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但也不確定該表示什麼,只好喃喃地道歉。

還能怎麼辦呢?畢竟是自己隊上的明星球員,重要的二傳手。球隊能保當然是盡量保。他們聯絡上跟影山一起被拍到的女性,是某個女排隊的球員。準備晚一點就發文澄清自己只是幫忙叫車,並沒有一起上車。接著發了一些聲明,就可以把這個事件給壓下來了。

「你以後注意一點。剛好這兩天放假,好好在宿舍裡反省反省吧。」教練說,掛斷了電話。影山躺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沒多久又睡著了。等他醒來一看,除了球隊群組裡討論熱烈以外,就連烏野OB的群裡也是。
學長們各個都要出來虧他一嘴。
但唯獨日向沒有在其中。
接著影山赫然發現未接的通話中,有日向的名字。這還是第一次日向到了巴西之後主動聯絡了自己。

沒有多想,影山回撥回去。電話響的時候他可以感覺到心臟跳得飛快,似乎這次和酒醉的後遺症沒有什麼關聯。終於,電話通了。

「喂?」
*
看到影山緋聞的當下,日向腦筋一片空白。看著影山和其他女性親密的靠在一起,他心裡竟然如此的不是滋味。他知道這個排球笨蛋真的和其他女生交往的可能性小,不小心被灌醉然後不經意間被拍到的可能性還是更大一點。

他知道的,他明明知道。但腦中還是忍不住浮現了各種關於影山未來的想像,他喜歡影山,但影山不知道。他未來只會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女性,他會戀愛他會結婚,有一天他會擁有自己的孩子。

他會是他曾經的隊友,或許是他的對手。他們只能當朋友,他會穿著西裝,去參加影山的婚禮,他會給予他們祝福。但……不行,光是想到這裡,日向就已經無法繼續想下去了。

他做不到,他無法真心的祝福影山幸福。

他喜歡影山啊。他喜歡他,又怎麼能夠眼睜睜看他和其他人在一起。過上再也與他無關的幸福日子。

他顫抖的手,鼓起勇氣給影山撥了電話。但沒接。

通話被切斷的時候他就失去了勇氣,把手機丟到了一旁,不去看了。影山的電話後來是在半夜的時候來的。那時日本大概是下午的時間了吧。日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因為他想知道影山會和他說什麼。他心裡的某個聲音告訴他,錯過了這通電話你會後悔一輩子。

電話接通後,沉默壟罩兩人,他倆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沉默像是如墨的夜,壓在頭頂讓人窒息。好長一陣沉默後,是兮兮穌穌的摩擦聲,影山的聲音帶了點鼻音,有點模糊。像是他把手給遮在了臉上,「那個報導……不是真的。那個人……我不認識。她只是好心幫我叫車。」

日向張了張嘴,猶豫了一會兒打斷了他,「影山,你為什麼……」他的手在顫抖,日向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沒有辦法看清楚自己的手,但他知道它在抖,他強迫自己問下去,直覺告訴日向他必須說出口:「為什麼要和我解釋這麼多?」

一開始又是沉默,然後是影山的呼吸聲,比打來的當下還要更加沉重。「你……不知道為什麼嗎?」

日向感覺自己近乎無法呼吸,他沒有開口,他等著影山繼續往下說。

「我聽到了。」黑髮的男子也握緊了手機,「那天……你來喊我去社團的那天。」

熱麻感瞬間湧上他的臉頰、耳根以及指尖,「聽到了?」日向問。

「聽到了。」影山篤定地答。

他們倆像傻子一樣的重複這句話,重複了好幾次。「我想回答你,可以嗎?」在這個時候影山的表達難得的流利了起來,沒有結巴,沒有沉默。只有一句簡單的問句。

「影山,我想聽回答。但是……不是現在。」日向也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儘管聲音還是略微的顫抖,「我……再一個半月,就會回日本了。等……我回去,再告訴我。」

「好。」影山妥協道,「好,我知道了。」

那通電話掛斷了。但在黑暗中抱著因通話而有些溫熱的手機,日向的心跳卻依舊跳得不停。這是他和影山第一次互相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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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2 20:07:19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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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吻

第十章
回國那天影山因為比賽沒能去給日向接機,倒是研磨派了禮車來接他,派頭大到把他嚇了一大跳。他們在研磨東京的別墅,給日向辦了一個簡單的洗塵宴。
「接下來打算做什麼?」研磨懶散的靠在豆袋沙發上頭,一邊打開手機示意日向湊過來。
日向儘管不明所以,依舊聽話的湊了過去,照著研磨的姿勢對著鏡頭比勝利手勢,然後拍了張照片,「我想去參加球隊的徵選,目標應該會是黑狼Black Jackals。」日向趴到研磨身旁另一個豆袋上,看著研磨把剛才的照片編輯了一下之後發到了推特上。

「你在幹嘛?」

「每天例行發一張照片。」研磨語氣慵懶的回應,「現在這個世代好像不刷存在感就很容易被遺忘。」發完他抬頭看日向,「球隊徵選是好,但似乎不是你沒回仙台的原因吧?」

日向確實拒絕研磨送他回去的提議,還問可不可以在研磨這裡住上兩天。研磨的別墅很大,別說是一個日向了,烏野和音駒在這裡辦合宿都塞的下。研磨歡迎他隨便愛住多久住多久,但他知道日向留在東京是有目的的。

「我猜猜,是因為……某個人?」

日向的耳根已經紅透了,低垂著眼眸,睫毛不斷在顫抖。研磨沒繼續追問,點到為止。他瞇著眼帶著笑,拋開手機。躺在了豆袋上頭,「真好,愛情啊,青春啊。」他像個老人似的感嘆道。

等見到影山已經是日向回國第三天的事情了,知道日向在東京,影山在結束球賽後就自己收拾了行李,一個人跨越搭新幹線回東京去了。「就約在東京車站前見可以吧?我再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可以。」
「不會迷路吧?」影山忍不住調侃。
「你當我是小孩嗎,影山?」日向語氣略帶不滿,眼睛都瞇起來了,但隨之耳邊傳來影山的悶笑,畢業三年了,影山的聲音比起高中又更成熟了一點。弄得日向耳朵一陣發麻,「等會兒見。」他道。

或許站在東京車站站口的這十分鐘,是日向人生當中最漫長的一段時間。手錶每走一步的滴答聲都像是在考驗他這個人的耐性。直到又一批的人群中,日向看到了影山的身影。

影山肯定也看到了他。一瞬間,他們都停下了腳步,望著彼此眼睛,就這樣安靜地對視。像是要確定對方就在自己眼前。然後影山繼續邁開步伐,他走到日向面前,憋了好久的話的表情,才憋出了一句喔。

「回答。」日向突兀的插話,「我等太久了,我要我的回答,影山。」經過了四年之久,他終於能夠聽到對方的答覆。他一秒鐘也無法再等一下去了。影山的耳根紅透了,連耳垂都像是紅的要滴血一般。

「我……我也……喜歡……」喜歡那兩個字聲音小的像是會被螞蟻給搬走一樣,但無所謂,日向聽清楚了。這就夠了。影山最後一個字都還來不及說出口,日向就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像那天在樹蔭下,他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臉埋在他的頸脖,像是親吻一般的埋在他的肩頭。

他們的行為引起了周遭行人的關注,但影山沒有推開日向,他擁著他。日向身上熟悉的香味、那頭柔軟蓬鬆的橘色頭髮,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柔軟的棉花填滿進了他的內心。

過了這麼多年,他終於可以將他擁入懷中,兩人之間一萬七千多公里的距離終於在此刻成為了零。

影山平常跟著球隊住在宿舍,但他其實也存到了一小筆錢,在東京這樣的繁華地區買下了一間小公寓。住球隊宿舍平時省下的住宿費用和額外接代言的錢,正好讓他付清了頭期款。

他帶著日向去他的公寓,這個公寓因為沒有住過的關係東西都還是相當新的。儘管房子已經有多年歷史,但上一任的房子主人維持的不錯,所以整體看起來都很乾淨整潔。

他們一起把房子稍微打掃了一番,影山在打掃後嚴正抗議自己餓了,因為冰箱空空如也的緣故他們叫了外送。打掃完了也吃飽了之後,他們終於能夠坐在沙發上好好談談彼此的話題。

他們互相分享著這些年他們錯過的時光,影山在球隊的生活,日向在巴西的努力,他們曾經歷的失敗等。期間他們雙手交握著,十指緊扣。無意識的他們就這樣握著彼此的手。
享受著彼此的體溫,所帶來的溫度。

在日向講述自己在巴西遇到的困難時,他感覺到影山的手緊了緊。影山聽得出日向語氣中的輕描淡寫,但放在當時卻是多大的一件打擊啊。人生地不熟的,接觸與國中高中學習的完全不同的排球,沒有朋友、語言不通。他很難想像日向是怎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再加上學習巴西的語言,還一邊精進著自己的排球技巧,一面走來的。

不能太小看他啊,這是影山一直都知道的事情。只是這層了解似乎又更深了。日向似乎感受到了手上的力道,笑著晃了晃手,「別擔心,影山,我很好啊。我現在都很好了。」

他湊上前去,看著影山緊鎖的眉,忍不住笑出聲,「影山這樣皺眉,會容易老喔。會變成老摳摳喔。」他伸手去撫平因為皺眉而出現在額頭上的皺紋。一邊撫著,腦海中他一邊浮現的是影山老了以後的模樣。

到時候他又會是如何呢?他有沒有辦法陪在影山身邊呢?要是他們兩個能夠一直相伴走到老年該有多好。此時影山正設法抓住他放在他額頭上的那隻手,他抓他躲,鬧了好一陣子。

直到影山終於控制住了日向的兩隻手,他把兩隻手都舉過了頭頂,這個姿勢日向也無法再掙扎了。影山看著他的愛人,臉頰紅撲撲的,膚色因為在巴西的烈日下活動而曬成了麥色,那雙褐色的眼睛還是那麼圓潤。

他看見日向的眼底有他,不知道日向有沒有看到自己的眼睛裡,一定也照映著自己。日向微微喘息的唇微張。他沒有說話,什麼話語在此刻似乎都顯得多餘。他們互相靠近,在接觸彼此前猶豫了幾秒,接著便是四片柔軟的緊密貼合。

第一次親吻一個人原來是這樣的。他們都沒有經驗,但他們看過一些漫畫或是電影上的親吻橋段。嘴唇貼嘴唇這樣單純的事情他們一定也能夠學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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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3 23:25:03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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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影山,我想你了

第十一章
黑狼的訓練地點在大阪,而施懷登阿德勒的訓練地點則在東京。剛開始一段新關係的兩人因為如此只能夠被迫開始了遠距離。其實在這次的再會之前他們就已經彼此分開了好長一段時間了。當時想著對方都在各自努力著,所以繼續支撐下去。
可能是因為終於確認了彼此的心意,那情況和之前就完全不同了。剛分開的那段時間,倆人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思念成疾。週末放假時,一定要見上一面。

如此煎熬的日子,隨著日本東京奧運的開辦,兩人雙雙被選進了國家隊暫時的告一段落。當影山知道自己在國家隊的名單當中的時候,他還來不及打給日向分享,日向的電話就已經先到了。

一接通,影山就可以聽到日向在電話那一頭的歡呼。「我們要去奧運了!」他太興奮了,除了吐出這句話以外已經忘記自己還要再多說些什麼。因此在影山一如往常不解風情的回了一個單音:「喔。」之後便陷入了沉默。

日向絞盡腦汁要說些別的什麼,但因為滿腦子都是奧運國家隊,根本沒有餘力再裝下其他東西。距離他們開始交往已經過去三年,這三年除了長假以外的時間,他們都是靠著視訊通話來維持感情,他們也懷念那些一起練球的日子。那段青春與生命之火熊熊燃放的時光,每次失敗後的再來一球、訓練結束後熱騰騰的包子、教練和隊長的訓話、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心裡想法的那些日子。

好想回到那段時光,恐怕兩人的心中都曾經浮現過這樣的想法。

現在因為入選了國家隊,這個夢想終於是要成真了。他們都太激動了,才會一下子忘記應該說些什麼。但此時好像又不需要多說什麼,畢竟望進眼底,他們眼中的彼此已經將一切話語都道盡。

一起訓練的那段時光真的是很快樂,儘管因為全球爆發疫情的緣故,導致奧運時間往後延,所以他們又暫時分開了一段日子。但隨著奧運確定在2021年舉辦開始,國家隊的訓練同時也再次展開。

隊上的人員有一部分是兩人的老熟人了,看著他們默契的合作也都不意外了。有些球員即使聽過兩人的名聲,但無奈生不逢時,從未與當時的烏野對戰過。如今親眼看見當時的鬼與鬼相乘的強強聯手也是忍不住驚嘆。

隊伍當中年紀最小的鈴木就曾和人提起,「我之前都只有看過影片,親眼看見真的是不一樣。」好像日向往前踏一步,影山手指輕微的轉動,他們都能夠明白對方的下一步。

這份默契真得是無於倫比,在這次奧運會上有了這兩個人,已經是相當難以超越的存在了。

這次的奧運讓兩人的名聲更上一層樓,原本作為天才型二傳,影山在這之前就已經滿紅的了,代言過能量飲料、健身器材、咖哩調味包,甚至連綜藝和時尚雜誌都找上門來。

這次不只是影山,連同日向也一併帶紅了。那個明明身高不高,但背後就像是長了雙翼一般,在賽場上自由翱翔的烏鴉。日本的驕傲,小巨人這樣的讚美不斷而來。

最後雖然日本惜敗,但球員們都體驗到了暴紅的滋味。不過相對而言,隨著暴紅所帶來的甜頭跟著一起來的是媒體們二十四小時的恐怖盯哨。簡單的來說就是失去了自由以及隱私。

在媒體第三次爆出他們倆在電影院約會時樣子相當親密的報導時,他們都緊張極了。儘管媒體說他們就是因為感情如此深厚才能在球場上默契十足,儘管沒有做賊,但兩人還是心虛了起來。

這次的週末他們難得沒有選擇見面,而是只能像往常一樣透過視訊通話來排解寂寞。「他們實在是盯太緊了。」日向無奈地道,一頭埋在了枕頭裡,「到底是想從我們身上找到什麼樣子的新聞?」
「當紅球員的緋聞。」影山淡淡道,他把手機放在一邊,自己則躺在床上做著高手舉球的練習,「現在我們要小心一點。」教練之前才跟他們都叮囑過了,如果這時候爆出醜聞都有可能會影響到下一屆奧運的國家隊選拔。

因為只要參賽就代表國家,選拔委員會這點可是相當的嚴格。任何一點黑料都不能夠有。現在他們還能把兩人的關係解釋成是過往的隊友情誼,但難保未來媒體不會對他們的關係進行加一步的揣測。

他們就曾經看著一個當紅棒球選手因為出櫃而被踢出比賽名單,現在這個世代對同性戀還是相當的嚴苛啊。日向垂頭喪氣地趴在床上,瞇眼看著手機螢幕那頭的影山專注地做舉球練習。

「影山。」
「嗯?」
「我想你了。」

日向此話一出,下一秒影山的手突然滑了一下,球就這樣碰地砸到了影山臉上。只見黑髮大男孩紅著臉結結巴巴的叫日向安靜一點,伴隨日向毫不留情的嘲笑,他們渡過無數這樣彼此打鬧的時光。

當時的他們堅信,一定能夠攜手度過這樣的黑暗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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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蕎麥:) 來了 ! 2024-4-14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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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4 21:30:1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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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合宿

第十二章

高學長手上拿著一疊打印好的藍色方形紙張進到體育館,吆喝著讓隊員們集合。跟在後頭的是教練烏養。烏養教練家裡是祖傳的雜貨鋪,開在學校山腳下頭,家裡一邊務農一邊開著小雜貨鋪,他上班都是在家裡,一直到下午三點半才交班給他父親。

他身上穿著紫色的運動服。有點懶散的坐在旁邊的長凳,沒有加入球隊的討論。但耀平知道教練是個進入訓練時就會變得嚴肅氣勢又強的人。他把目光轉回到即將要宣布什麼事項的高學長身上。

傳單發到了他們每人的手上,是一份合宿通知單。「三天兩夜的合宿,
我們會辦在黃金週的前三天。這段時間我們會住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公民會館,其他時間則在學校訓練。這裡有合宿期間要帶的必需品,大家可以看一下。我默認大家都會來參加訓練,要是不來的話再來告訴我。」

耀平聽到合宿兩個字眼睛已經亮起來了,他太渴望這樣團體的活動了,之前聽說別人中學的排球社都有辦過合宿,他羨慕的不得了。這次終於是輪到自己了,「合宿耶,朝日奈。合宿你之前參加過嗎?」他在訓練結束走去搭車的時候,還在對著身旁的橘髮少年滔滔不絕的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

朝日奈用手枕著頭一邊走著一邊輕鬆地答:「有啊,國二的時候辦了一次,後來因為換監督就沒有了。之後的監督會貪我們社團的經費。」

「?」耀平滿臉疑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知道得有點太多了。

朝日奈嘻嘻一笑道:「怎麼了?期待嗎?」

耀平點點頭,「嗯,這種活動我中學的時候都沒有參加過。」「欸,那這次……」話才說到一半呢,公車就來了。朝日奈用手肘頂了他一把,「下次再說,去吧,你的車。」

耀平才趕緊回過神,一邊向已經跨上腳踏車的朝日奈道別一邊跑向公車。抱著喜悅的心情一路回到家,但就在他接近家門不遠,他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平時亮著燈的一樓這次卻是昏暗一片的。在門口探了探頭,果然應該是沒有人在家的。

他趕緊掏出電量所剩不多的手機打給媽媽。

「媽,你們去哪了?」
「耀平啊,抱歉爸媽在醫院。出門太匆忙來不及告訴你,門墊底下有備用鑰匙,用那個進去吧。」
「醫院?」
「嗯,爺爺的病情突然加重了,但你先不要太擔心,這裡已經有爸爸媽媽在了。桌上也有飯菜,只是可能需要自己微波一下。」
「爺爺是怎麼了?」他此時根本不關心飯菜怎麼樣,只想知道爺爺的狀況如何了,但媽媽一陣沉默後就叫他趕快回家吃飯睡覺。

直到電話那裡傳來嘟嘟聲,耀平才用顫抖的手放下手機。他感覺自己渾渾噩噩的走向家門,從地墊底下撈出了鑰匙。原本得知合宿時的興奮感已經完全消失了,現在他寧可不去合宿也想要確定爺爺會好好的。

打開走廊電燈時,一瞬間亮起的燈刺的耀平的眼睛有點疼。好像刺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一樣,他一直以為爺爺的身體很不錯的,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讓他變成這個樣子呢?

是什麼病拉垮了一直硬朗的他。

儘管耀平已經十五歲了,但他從來沒有真的這麼近的直面疾病以及死亡。他害怕這個晚上他要是無法去醫院探望爺爺,恐怕就晚了。他一面說服自己情況並沒有這麼嚴重,一面又無法止住胡思亂想。

他胡亂地吃了點東西,洗澡刷牙後就將自己給埋進了床裡,但那個晚上他幾乎沒有睡著。一早他就又清醒了,他爬起床晨練,因為放不下生病的爺爺,他查好去醫院的路之後就一路跑了過去。

他來得太早,又不知道怎麼找到爺爺和爸爸媽媽,只好打電話找媽媽來接他。媽媽並沒有責備他自己跑來,而是耐心地和他解釋情況:「爺爺做了一個小手術,還在監護室裡觀察情況,不意外下午就能轉進普通病房了,不用擔心。」

但沒有親眼見到爺爺,耀平的心還是懸的高高的。爸爸捲縮在監護室外頭的椅子上睡著了,爺爺在透明的玻璃窗後,身上插滿了針,臉色蒼白沒有一絲活力。耀平站在那兒看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一旁坐下,腦子一片混亂。

「什麼,影山不參加合宿?」渡部在路過高學長收回的通知單堆裡,就看到耀平那張單子上醒目的勾選著不參加。「怎麼會呢,知道要辦合宿的時候這小子可興奮壞了。」

高學長嗯了一聲,把通知單夾進書包的隔層,「他說他爺爺生病了。」影山這個姓氏在烏野不可謂不響亮,當時耀平入部的時候學長們立刻就從他的姓氏中連想到了那個出身烏野的奧運國手影山飛雄。後來也確定了耀平就是他的孫子。

影山飛雄的名字不論是對於排球選手或是二傳手,影響都相當巨大的。所以聽說了這位老先生生病後,高川一直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很想去醫院探望探望,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給對方造成困擾。

下午他們就把這個提議和耀平提起,他詢問過媽媽那邊之後得到肯定的答覆,高學長、渡部學長還有森學長幾位當代表買了花,跟著耀平來到醫院。朝日奈也跟來了,因為他也聽說了很多有關影山飛雄這位傳球國手的事情,更多的呢,他從他的奶奶和舅公那邊聽到一些關於影山的事情,愈發想要見見他了。

他們來到病房的時候爺爺醒著,精神看起來還不錯。他這次還是在玩象棋,沒有田代爺爺當對象,只好把爸爸抓來。父子倆都不怎麼會下象棋,只當是在把棋子們亂放一通。

「田代爺爺沒來啊。」耀平進屋時隨口道,沒注意到大人們的沉默就把學長們給領了進來,「爺爺,這是我的學長們,還有這個是朝日奈。」

影山飛雄正笑著放下手中的棋子,剛往進門的少年們看去,目光卻在朝日奈身上移不動了眼。他看著朝日奈實在是太久了,久到耀平呼喚了爺爺好幾次他才聽到。「抱歉,朝日奈同學長得太像我以前認識的人……所以才……」

「學長們買了花要送你。」耀平道,影山飛雄笑著接過孩子們帶來的花。「久仰大名,影山前輩。」高學長將花遞給爸爸去整理了,爸爸似乎很感激他們轉移了爺爺對於象棋的注意力,抱著花趕緊溜了。「我們聽耀平說您病了,擅作主張來探望,希望您不介意。」
影山飛雄淡笑著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又和學長們閒聊了兩句。「好了,那我們也打擾到這裡了。」大概過了半小時,學長們看也到了飯點了,不好意思再叨擾下去,高學長表示要回去了,渡部還留下了一句:「耀平,合宿後見了。」

朝日奈似乎有些依依不捨,走之前那顆毛茸茸的橘色腦袋還露了一半在房門外,又和床上的爺爺揮了揮手,才離開。

影山飛雄送走了孩子們,才轉頭變成了有些嚴肅的表情:「耀平,什麼合宿啊?」

耀平被爺爺那悠悠地語氣給鎮住了,只好結結巴巴地和爺爺坦白他推掉了合宿的事情,被爺爺狠狠一頓唸。「我身體好得很,給我滾去合宿,沒事不要來病房瞎遛搭。」

本文最後由 黑白兔超人 於 2024-4-24 21: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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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兔超人 期待!! 2024-4-19 22:28
@蕎麥:) 終於看到回應我真的超級感動,謝謝謝謝。會維持日更到完結的 2024-4-15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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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5 23:34:4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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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上

第十三章

爸爸送耀平下樓搭公車回家,他攬著兒子的肩膀,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一直走到站牌為止都只是叮嚀一些小事,「媽媽今天晚上會回去,你回家自己先把功課寫一寫,不要再讓媽媽操心知道嗎?」
「知道了。」
「合宿……是明天嗎?」爸爸問,耀平沉默地點點頭。「好好去合宿吧,這也是爺爺希望的。」他揉亂了兒子的頭髮,知道耀平因為擔心爺爺而選擇不去期待的合宿,他有種兒子好像瞬間長大了不少的感覺。

排球社的大家都很高興耀平能來參加合宿,尤其是朝日奈。他最近在和耀平一起練習聯合攻擊,「要是你不來,我們的特別聯攻就要擱置好久了。」他勾上耀平的脖子,拉著他往社團活動室走去,「你爺爺還好嗎?」

「他目前狀況好像好多了。」耀平答道,同時想起昨天爺爺說朝日奈像他的老朋友。因此多看了朝日奈好幾眼。亂翹的橘髮,圓圓亮亮的棕色杏眼,那總帶著傻笑的臉,是平常看習慣的朝日奈。但反正他看再久了也不會有結果。

「對了,我們家奶奶和舅公以前好像和你家爺爺認識的樣子喔。」朝日奈彷彿會讀心一般的講到這方面的話題,正好是耀平在意的,「昨天他說我像老朋友,可能是因為認識奶奶他們也說不定喔。」

「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舅公不怎麼提到這件事的,我也是從奶奶那邊知道的。奶奶告訴我,以前舅公是你爺爺的隊友,感情還很好。」朝日奈一邊把包包塞進社團教室的置物櫃一邊說,他沒說的是他提起在學校認識了一個姓影山的朋友時,舅公那帶著懷念和遺憾的眼神,不知為何刺痛了他。

「喔,對了。我舅公以前也是奧運國手喔。」

這句話引起了耀平的興趣,「那你舅公的名字……」他的問題還沒問完,就被突然從背後撲來的渡部學長打亂了,「呦,影山你還是來了嘛!」學長們陸陸續續到達,森學長把朝日奈拉去做戰術探討了,這讓耀平一下子也忘記自己本來要問朝日奈什麼了。這件事也因此拋到了腦後。

『雖然豆芽菜是免費的,不過那傢伙也夾太多了吧。我怎麼可以就這樣輸給他?』晚上熄燈之前,耀平打開那本記錄著爺爺寫的基礎練習注意事項的運動筆記,無意間看到了這句話,『合宿結束那天最棒的還是去那間拉麵店了吧。我一週會去一次,那裡有很棒的免費豆芽菜可以吃。只是沒想到那傢伙居然夾得那麼多。我第一次看到豆芽菜可以堆得那麼高。我怎麼可以輸呢?我一定可以堆得更高。』

看到這裡的耀平一時間滿臉的問號,高一的爺爺好幼稚。他在心底默默吐槽道,不過這樣似乎讓爺爺給人感覺更加親近了,原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愛玩的少年啊。還會和人比賽誰的豆芽菜夾得更高。

不過……又是他。又是『那傢伙』。這個人已經出現在爺爺的運動筆記當中好多次了,幾乎每篇都可以看到他的蹤跡。他從來沒有看過爺爺直接寫上他的名字,這種好奇的讓他撓不到位的癢感實在太難受了。

上次他也問了爺爺那傢伙是誰。爺爺只是神秘的笑笑,加上媽媽打斷他們害他沒有問到結果。啊啊啊!之前也是一樣,被媽媽打斷重要的時刻好多次。為什麼媽媽這麼會挑時間啊。

直到燈光熄滅,耀平才不得已地放下手中的本子。躺在枕頭上,他思索:下次我一定得把那傢伙是誰給追問出來。

合宿結束那天,在換衣服時渡部學長衣服還卡在脖子上,突然就大喊起高學長的名字:「高學長,今天也要去對吧!」
高學長在把換下的衣服塞進行李袋,聞言抬頭笑道:「那是當然的啦!」
「喔,合宿結束最期待的就是這個了。」其他學長們紛紛附和,只留下剛入部的一年級們不知所以的面面相覷。

「去哪呀,學長。」朝日奈問出了那個大家都想問的問題,「拉麵啦,拉麵!」二年級的久保學長笑著回答,「這是我們部的老傳統了。每年黃金週的合宿結束都會一起去吃拉麵喔。是烏養教練請的唷。」

「喔喔!」前兩天才剛從爺爺運動筆記上看到拉麵的事情,今天他們就要去吃了,看來這項傳統由來已久喔。

「是那家可以免費夾豆芽菜的嗎?」耀平問,「就是那間,影山你很懂嘛。」渡部學長笑著拍了拍耀平的肩。一行人收拾完後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拉麵館,其實大家平常也常常來這裡吃拉麵,但或許是因為教練請客;又或許是因為合宿完和大夥一起享受美食,這時的拉麵感覺特別的美味。

老闆娘熱情的歡迎著他們,因為平時早就在前面的公車站搭車回家,耀平是第一次來到這間店,雖然房子的外表有些老舊,但內部還是整理得很好。牆面上掛著一些照片。

「欸,影山!」學長的叫喊從那邊傳來,他指著牆上一幅照片:「這個是你爺爺吧,你來看。」

掛在座位旁的畫像上確實是爺爺。那時的爺爺很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幾的年紀。一頭俐落的黑色短髮和高大寬闊的肩膀,他臉上露出淡笑。那是一張合照,照片上的人除了爺爺以外,耀平都不認識,但爺爺身旁的那個人卻看起來異常的熟悉。

那頭亂翹的橘髮,咖啡色的圓眼,帶著燦笑的臉。

耀平不由自主地往朝日奈的方向看去,老闆娘這時走了過來,「這是我母親那輩留下來的照片喔,上頭的這兩位。」她指著合照上的兩人,「都是出征過奧運的排球國手喔。」
「我知道。」朝日奈終於在這時插話了,引得眾人齊齊看向了他,橘髮的少年野望向了那張照片,他指著影山飛雄身旁的那個身影,「那個人就是我的舅公啊。」
*
五月的天氣已經越來越熱了,就快接近夏天了。黃金週啊,影山飛雄望著窗外出神地想著,平時這個時候都是他們迎接新生後的第一個合宿。好懷念啊,那些和隊友一起在強勁的訓練結束後一起大吃一頓的快樂。

影山的手上握著一張白色的小卡片,他用已經佈滿皺紋的手去撫摸著那張卡片,上頭是刺眼的奠字和與之相比顯得諷刺的田代爺爺帶著燦笑的照片。到年紀了啊,田代那老傢伙也是,都不打一聲招呼,上次才說好要再一起下棋……如今也成了無法實現的事情了。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老化,少年時因打球留下的傷不時還會隱隱作痛。或許真的到時候了,他知道的……自己大概也要走到盡頭了。他以前常常想,人在將死內心都會浮現一些什麼想法呢?

他想過很多的,像是自己在排球的國際賽場上大戰四方的回憶之類的。但……呵呵,令人意外他現在格外懷念的並非那些自己多了不起的片段。

『影山,你看我堆的豆芽菜是不是比你的高?』
『笨蛋,我一定可以堆更高。』
『影山你居然先喝湯,這樣不是作弊了嗎?』

那傢伙的身影不斷出現在腦中,是近年來最多的時候了,每每閉眼他都能憶起少年時的片段。火辣的太陽、陰雨的午後、刺骨的寒風,以及盛開的春花。他們一起揮灑汗水的那段時光,以及那家他們合宿結束總會去的那家拉麵店。

好壞念啊。要是能再去一次該有多好。

影山飛雄輕輕閉上眼,無盡的思緒將他帶回到了2026年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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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6 21:22:3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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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下

店門的鈴聲因為開門而叮叮鈴鈴的響了起來,吵雜的人群聲中屬西谷和田中的嗓門最大了。他們聽到門口的聲響,就探頭往門那看去,一看到熟悉的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來,他們歡騰的喊了起來:「影山!日向!」

這大嗓門呀!把所有的客人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大家似乎也認出了這兩個代表日本參加了奧運的排球國手。「田中學長,你太大聲了啦。」日向趕忙揮著手,為了避開人群視線一般的一頭扎進了座位中。

影山也跟了上去,擠開原本坐在那的學弟。硬是在日向身邊安頓了下來。今年是2026年,兩個當初的小年輕也來到了三十多的年紀了。參加過兩次的奧運,都為日本取得很好的成績,為了不要再讓彼此陷入太遠的距離,他們至今仍待在原本的球隊當中,沒有接受國外球隊的邀請。

目前日本職業V1聯賽也是打的風生水起的。

「田中你也真是的。」澤村也忍不住開口念叨,「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了,還這麼不穩重。」田中這才摸摸頭,乖巧的坐回正懷著二胎的老婆身旁。潔子正在和仁花聊著呢,回頭看到丈夫被訓話後坐下,忍不住掩嘴輕笑。

「好了,警官大人別生氣,喝酒。」菅原遞出啤酒,催促澤村飲下。這家麵館晚上就變成居酒屋的菜單,他們點了烤雞串烤魚的,山口幫一旁的月島烤魚是擠上了檸檬汁。

月島即使到了這個年紀也沒有忘記他點過的嘲諷技能,開口就調侃日向和影山讓學長們都一頓好等。「你們看起來也沒等我們啊。」日向拿著筷子指著月島瞇眼說道。

「好了,你們倆,怎麼一見面就要吵架。」緣下出來打圓場,但他其實知道學弟們說話都有分寸,其實不會真的吵起來的。

「奧委會最近似乎開始動作了。」此時菅原提到,奧委會又開始為日本安排參加2028年奧運的人選了。「你倆,可得謹言慎行喔。」他對著影山日向道,此時日向正拿著一個剛烤好熱呼呼的年糕,沾醬後先送進影山口中。影山頭斜靠在日向肩頭,正在索要日向碗裡的美味。

「我們,沒問題啦。」日向笑道,轉頭看向靠著自己的影山,用肩膀頂頂他,尋求他的同意,「對吧,影山。」影山滿嘴都是食物,只能點頭回應。「不能隨便亂搞男女關係喔。」暗示一樣的成田道。「也不能亂搞男男關係喔。」木下跟著成田的話道。隨著這句話的結束,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語的沉默,此時每個人看向兩人心裡的想法大概是:「這點對這倆傢伙來說也太困難了吧?」

日向和影山交往的時間已經來到了十個年頭,但他們從未將彼此的關係與他人提起。在過去的隊友這裡,他們的關係似乎不用明說也不言而喻。隨著他們感情加深,一些他人看起來親密的舉動,在他們這裡也只是日常,習慣性就會做出來的行為。

他們的感情好這件事情是連雙方球迷都知道的事情,甚至在小圈子裡也有人將他倆視成一對。但大多數人都並沒有把這件事情當成真的,只當作是彼此的玩鬧。其實關注著他們的粉絲也誠心希望他們的關係其實不是真的。

畢竟玩笑歸玩笑,若是做實,那便是關乎球員職業生崖的重大問題。

當時的日本還相當保守,即使世界上已經出現很多同志運動員,但奧委會這些老古板卻還是會把性別取向作為選拔奧運選手的標準。那個因為出櫃被踢出國家隊的棒球選手的事情,至今依然讓他們心驚。

因此那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日向就突然意識到了,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那天是個早晨,日向前一天才剛得到休假,到東京去找影山。他們去街上閒逛,去吃飯去買衣服,過得相當愜意。走在暮色深沉的小道上,四周都沒有什麼人。
他們一邊走一邊討論比賽的細節,攻防和戰略。其實日向也不知道當時發生什麼,或許是空氣清新;或許是氣氛正好。只見影山傾身,他們嘴唇交疊,只是輕輕一觸,便分開了。

他的耳根紅透了,想必連臉也是如此的通紅。影山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眼神沉靜。每次他用這樣的方式看著自己,他都不明所以的慌張起來。「影山!」他用氣音輕聲道,「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影山微笑的聳聳肩,「我就是想你了。」

日向沒辦法,他向來無法抵擋這個排球笨蛋難得的撒嬌。只好勾起他的手,不發一語的往前走。「日向……」影山的聲音在他後頭傳來,連叫了好幾聲。日向認為自己的臉肯定紅的厲害,就連夜晚的昏暗都沒辦法遮住他臉上的紅。死也不願意回頭回應影山。


之後回想起來,日向總想著或許他不該說會被看到了,因為某種操控著世界定律的神靈就是這麼神奇。

一週後,他們接吻的照片突然被放到了網路上。瞬間,兩個明星球員出櫃的消息不逕而走。日向看了那張照片,因為夜色濃厚,其實他只看到他們站在一起,靠得很近。到底有沒有接吻?從這張照片上看起來也說不準。

但是日向卻因此緊張了起來,他接了球隊經紀人的電話,對方告訴他要趕快做澄清,「你就說……只是你眼睛進了沙子,影山選手替你看看而已。」經紀人說,他似乎不需要聽日向的解釋,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沒有問照片是不是真的,他照顧這麼多年的選手,他不會不清楚他自己的狀況,只是這些年兩人看著相當低調,他便也沒管。但如今緋聞都爆出來了,該澄清還是要澄清。

只是一向省心,一心只撲在排球身上的日向卻罕見的沉默了。

與此同時,東京那邊。

影山也被叫到了公司,日高小姐在一旁看起來惴惴不安,教練正在和公司經理談話,最後他們終於問影山,「你自己老實說,你和日向翔陽是什麼關係?」

影山選手生涯的這些年,也就十年前爆出過一次緋聞。他熱愛排球,對女色似乎私毫不在乎。他最親近的就是高中時期的隊友日向,即使不在同個球隊,但球員之間的交流他們也是樂見其成的。

他們也從未把兩人之間的關係,往那種方面去想。直到這次的緋聞被爆出來,把公司打的可謂是措手不及。影山看得出教練和經理想要的回答,只是朋友,這樣的答案他說不出口。
「我和日向……我們在交……」他說,他的最後一個字都還沒出口,咚,沉重的聲響在影山身旁的響起,經理手一揮,辦公桌上的相框就這樣飛了出去,琉璃材質沉重的砸在厚地毯上發出了咚的聲音。

「荒唐至極!」經理大怒,吼的人震耳欲聾,「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自己知道嗎?奧運國手的訓練很快就要開始了,還有一年!一年就要洛杉磯奧運,你知道現在是關鍵時期嗎?你想要被奧委會踢出名單嗎?」他把辦公桌拍的咚咚作響,影山直直盯著那張深木色的辦公桌看,心裡想的卻是:「聽敲擊的聲響,這確實是一張品質很好的木桌。」

「去發佈澄清,去找……日向選手一起,說你們只是朋友。快去……」

「我做不到。」影山出聲打斷了經理。面對怒目而視的經理,影山面色平靜,眼神卻相當堅定。「我做不到。」似是怕經理沒有聽見,他又重複一次。就這麼和怒氣沖沖的經理互相對視著。

「好了,影山你先……先回宿舍去休息一下。」教練出聲打斷這個局面,他害怕怒氣正盛的經理會口不擇言或是做出更可怕的處分。他知道影山的倔、他的堅持。但經理不懂,畢竟是他的選手,即使生氣還是要保。

他推著影山出了辦公室。外頭其他人在辦公室門打開的瞬間撇頭,假裝沒事發生一樣匆忙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影山也轉身離開公司,回宿舍等消息。

宿舍沒有人,其他人都去訓練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和牛島一間房,他睡上鋪。他爬上床,攤在床上,還有一隻腿掛在外面。他也在想怎麼辦,他該怎麼做。他是貪心的,既不願意失去日向也想繼續打球。

公司說他只要澄清他們沒有這樣的關係,就可以回到從前……但心底卻有另外一個聲音跟他說:「不行的,不可能。」即使澄清了也沒辦法真的像以前那樣,人們會放大他們的行為,會時刻關注他們的互動,他們會被所有人拿著放大鏡望遠鏡死死盯著。

他們剛交往的時候,也有有一段時間特別受人注目,也被這樣時刻關注了好一陣子。還是之後沒拍到什麼特別的新聞,媒體才逐漸善罷甘休。但這次似乎無法像之前那樣平息,這次若是不出面做些什麼……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幾乎差點從床上滾下去。這是日向的專屬鈴聲,他快速接起手機,「喂。」

「影山,你看到報導了嗎?」

「看到了。」他想想又補充,「公司也知道了。」這句話似乎是廢話,鬧的這麼大,公司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這邊想要我發聲明……」

「我這裡也是,但我拒絕了。」影山幾乎是帶著急切的語氣打斷了日向,他有種隱隱的不祥的預感,導致他下意識不想讓日向開口說下去。電話那頭是一片沉默,要不是傳入耳底的呼吸聲,影山幾乎以為電話不小心切斷了。

「影山,我答應了。」

影山或許沒有察覺,但他的手在顫抖,越是這樣他似乎越顯得冷靜起來,「為什麼?」他開口,聽不出情緒,只覺他或許在對著空氣細語呢喃。

「只是……澄清一下,裝作沒有而已。我們並沒有要分開啊。只是之後這段時間可能要小心一點,我們可以每天打視訊電話……」日向第一次聲音聽起來是如此慌張,他匆忙解釋,其實此時的他也不知道怎麼做是最好的,他也想大方的承認彼此的關係啊。他也想告訴所有人他和影山是戀人,想驕傲的這樣說。

但理智又告訴他不行,他們是運動員,是半個公眾人物。臨近奧運的時刻,他們將是萬眾矚目的焦點。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陽光底下。這種會被奧委會列作黑名單的事情他不能做,這種會讓影山無法再前往世界舞台的行為,他做不出來。

「我們是犯罪了嗎?」影山打斷了日向,「我們做錯什麼了?品行有問題、逃漏稅、鬥毆、殺人傷人、販毒還是濫用藥物?」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幸好此刻宿舍裡只有他一人。最後他幾乎是怒吼出聲,在一起十年,他們便躲躲藏藏了十年。

日向如其名,向來陽光、樂觀、開朗。他一向有辦法把最差的局面扭轉,在比賽的哨聲結束前,他都有辦法邁出那步。是這樣的個性一直推動的他,是這樣的個性拯救了他。

但為什麼?為什麼如今日向確退縮了?

抽泣的聲音,讓影山知道日向哭了。只有比賽輸掉的時候,他見過日向哭。除此之外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日向脆弱的樣子。他的心一頓一頓的痛,他知道自己不該吼日向,他想道歉卻沒能說出口。

「對不起。」在忍住泣音的一句話後,日向掛斷了電話。嘟嘟聲響了好一會兒,影山才緩緩地放下手機。他出神地望著天花板,他的內心亂成一團,腦袋像是糨糊一樣。

對不起?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道歉?是他吼了他,是他該道歉。所以他現在究竟應該做些什麼,他到底該怎麼辦。他沒有經驗,沒人教過他。這時候影山才意識到,除了排球,他真的什麼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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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19 22:22:1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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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影山,我累了

第十四章

日向的公司和影山的公司目標達成了一致,他們可以不追究兩位選手鬧出來的風波,盡快以只是眼睛進沙之類的話術來澄清並帶過這起事件,順便利用這波熱度替球員們進行宣傳。

但影山的狀態很不對,練習連續失誤後,他還是被教練勒令休息。回宿舍的路上他買了一打的啤酒,配著便利超商買的軟趴趴的炸雞,在宿舍喝了個大醉。他掏出手機,找出了不知多久都沒有新訊息的他和日向的聊天視窗,又生氣又委屈,不知道怎麼發洩,他只好把自己扔到床上,睡到天昏地暗。

隔天早上他睜眼時,還沒來得及坐起身子,就感覺頭痛欲裂。腦袋暈呼呼的,從便利商店回到宿舍之後的記憶他都沒有印象了。牛島推門進來,正好聽到他難受的呻吟,從小冰箱拿出一個冰枕給他敷著腦袋。

「對了,你待會兒記得聯絡一下日向翔陽。」牛島從袋子拿出香蕉和牛奶,一邊吃一邊道:「他很急的樣子。」

「欸?」聽到這句話,影山差點從床上給蹦了下來,「什麼?為什麼?日向找我嗎?」

牛島一臉莫名,好像在說你自己怎麼會不知道,「他半夜打來我們宿舍,說影山出事了,很著急。但我們都只看到你在床上睡得……」以星海的話來說,像頭死豬。但牛島話風一轉,「睡得很沉。」說完,他提著垃圾出去丟。

影山急急忙忙掏出手機,只見他和日向的line對話裡頭,明明到昨天為止還是停留在將近一個月前的通話。但今天卻多出了很多胡言亂語,包含他自己看不懂的一些符號。但最多的就是日向的名字,以及滿屏的:「我好想你。」

正看著臉熱,日向就在同時打了過來。把影山嚇的差點把手機給拋出去,好不容易接著了,按了接聽。那個他朝思暮想的聲音傳了過來,「影山,你沒事吧?」另外一頭在大阪的日向,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你不要嚇我。」

「沒事……」影山艱難的開口,感覺到鼻頭有點酸。但他沒有哭,他很久沒哭過了。「我昨天喝醉了。」他解釋道,「抱歉。」

「笨蛋。」日向罵他,「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影山。」他聽得出來日向又哭了,他最近好像總是惹哭日向。他能想像那個橘髮的身影,蜷縮在床上,握著手機對著話筒默默哭泣,就連在巴西這麼困難的日子都沒有讓他哭的,都是他,都是自己惹他難過。

要是可以,他好想穿過手機到那頭,緊緊把日向抱進懷中。親吻他,不斷吻他。

他罵了很久的笨蛋,終於似乎是罵累了。聲音變的很低很輕,像那天在他們教室那句輕聲的告白,「影山,我想你了。」

「喔。」不知道怎麼回應的影山只能發出一個單音,搞的日向忍不住笑了出來,「笨蛋影山,這個時候你要說你也想我啊。」

影山臉熱的厲害,「我也……我也想你。」他聲音如細蚊,但沒關係。日向聽到了就好。他們那天就這樣和好了,事件平息過後,他們如願被招進了這一屆的國家隊。

分岐再次到來,是在奧運過後。奧運的熱度讓他們被迫再次經歷每天被謀體盯哨的日子。他們見面的機會寥寥無幾,外頭見面時不能靠得太近,不能牽手,甚至說點什麼話都要被媒體加以曲解。

只要是採訪都會被問到彼此,媒體對他們的問題越加刁難,似乎把他們是同性戀這件事情當作了擬定採訪問題的前提似的。明明當年澄清過後,事件並沒有發酵的這麼厲害。

隨著日本和中國一次合作的活動過後,中國那邊禁同性戀的聲浪更大。那些出櫃被消失的運動員們被媒體抓出來反覆鞭策。越加煩躁的影山和日向兩人,開始爭吵起來。

那是一個醞釀在心底很久的想法,在某次日本排球青年合訓完的晚上。他們下榻在東京郊區的一個飯店當中。影山已經想好了,以他這個排球腦袋盡他所能地試圖去解決他們眼前得阻礙。
「我想過了,日向。」他在日向打開行李箱打算掏毛巾出來這樣的奇怪時機,開口說道,「我不比下一屆的奧運了。」

花了好長的時間,日向才終於理解了這一句話。他的表情慢慢從呆滯,變成震驚。接著他又冷靜了下來,「為什麼?」

「我只是不想被媒體緊迫盯人,因為性向被大眾鞭策。我只要不被選進國家隊的話,我們……」
       
碰,這個聲音來自日向手下,被闔上的行李箱。橘髮的青年低著頭,髮絲隨著他搖晃腦袋而晃動。「我不……我不懂,影山。」

「我們當初說好要一起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你記得嗎?」
「我當然記得,只是……」
「那為什麼你能夠這麼輕易的就放棄!」日向終於抬頭,臉上滿是憤怒。他跌跌撞撞的扯住影山的衣領,拉扯之間,影山的背撞到了牆上,「我沒有放棄排球,我只是不願意自己被國家隊綁住。」
「我呢?那我呢?影山。」日向緊攢的拳頭在發抖。
「你……你還是可以……繼續去國家隊。是我一個人打算退,牽扯不到你。」

日向無法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黑髮青年吐出這些話語,眼前的人彷彿他都不認識了一樣,就連他說的話他也聽不懂。他要丟他一個人在那,那這樣……當初說好的踏在世界的舞台上呢?說好要在頂端然後再次彼此對決呢?說好未來的路要一起攜手共進呢?

「當初……當初緋聞被媒體爆出來的時候,你知道我為什麼寧可扯什麼角度錯覺的謊。你要去打奧運啊,影山。你是要站在世界頂端的人,怎麼能夠因為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就……」

「那你知道……」影山吸了好大一口氣才逼迫自己開口,「你口中的這件事情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我是同性戀,但我只是喜歡了一個人,我不是犯罪,我沒有做錯事情。多少年了,日向,我們躲躲藏藏了多少年?你還要繼續多久?……除了奧運,我還有很多比賽可以打。退一步,就算是V聯也不能打了,只要我心裡還熱愛排球,在哪裡打球又有什麼關係?」影山話語鏗鏘,但卻無法動搖眼前的人的想法。

日向不想在明知道會被奧委會剃除的前提下公開兩人的關係。即使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也不想成為阻礙影山的絆腳石。在世界的舞台上,影山才有機會遇到更強勁的對手。

如果就此引退,讓影山從此無法在追求站在更高的舞台上。他會不會後悔?等未來的某天回想起這次的決定,他會不會覺得不該這樣做?日向掙扎過的,他雖然不聰明但也很努力的思考了。

語畢,兩人相視無言,緊閉的嘴裡沒有吐出任何話語。或許他們都知道對話說的話有道理。但誰也不讓誰,那天他們晚上甚至沒有擁抱,渡過一個沉默而又窒息的一晚。

他們似乎都想要找一種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每次提起,日向和影山總是要大吵。冷戰和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弄到他們精疲力盡。直到那天兩人又一次為了同樣的話題爭執不下。

這次橘髮青年難得的先停止了戰火,等影山發現的時候,日向已經淚流滿面。又來了,他又惹哭他了。這次不安爬上影山的脊背,他感覺頭皮發麻,手腳冰冷。他忍不住握緊拳頭,忍耐著不要讓自己發抖。

接著他聽見日向的聲音。

「我累了。」

「影山,我累了。」

「我們分手吧。」

影山沒能挽留日向,他也生氣,他也曾是高傲的王者。他感覺自己下定了事關一輩子的決定,但卻沒有得到日向的認可。不斷的爭吵讓他也累了,不只日向累,他也很累,累的他就連呼吸都困難,開口了但聲音像被掐住了一樣的發不出來。

他沒有挽留他。

他沒能挽留他。

他沒能……

這件事情成了影山多年後的夢魘,每每夜深了,他都會想起那天的事情。如果……如果那天他開口了,他求他不要走,他在日向離開時追上去了。會不會結果都不一樣了。

夢境當中的他,都會拚盡自己的全力追上日向,將他緊緊抱進懷中。但每每夢醒,影山感覺到懷中空落落,沒有了渴望的溫度,唯獨滾燙的淚浸濕了無數個後悔的夜晚。
他才發現,他似乎……真的把日向給搞丟了。

留言

@蕎麥:) 謝謝回覆!看到留言真的好開心。 我也好喜歡那種每夜夢迴的感覺。今天晚一點也會更新,謝謝你的持續關注 2024-4-21 12:26
啊啊啊作者文筆太好了尤其是看到影山後面說把日向弄丟了自己也不知不覺的哭出來了啊! 2024-4-19 22:40
啊啊啊作者文筆太好了尤其是看到影山後面說把日向弄丟了自己也不知不覺的哭出來了啊! 2024-4-19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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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21 16:03:02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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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那一別,就是幾十載春秋

第十五章
橘髮少年從冰櫃裡拿出兩支冰棒,一個淺藍色的另一個則是粉紅色的,「你要哪個?」他把冰棒遞出去,耀平接過了藍色的那個,瞬間卻看到朝日奈的笑臉垮了下來,「我想吃蘇打味的說……」

「……那你倒是別讓我選啊。」耀平無語地看著自己的隊友,又把蘇打的嘎哩嘎哩君塞進了朝日奈手裡,自己拿了粉色的草莓味。兩人把冰棒拿去結帳完,就在便利商店門口吃了起來。

「你說你想去我家玩,明天怎麼樣?」朝日奈提起上次合宿結束後,耀平看著橘髮的隊友指著兩位爺爺的合照,說出是他舅公時脫口而出的話,「我可不可以去拜訪你舅公?」

「這麼突然,方便嗎?」
「沒問題啦,我媽媽超熱情超喜歡招待客人的。我舅公和我們家人一起住。他沒結婚也沒有小孩,我們不放心他一個人,所以就邀請他和我們一起。小時候就是他教我排球的,不過他說還是當一個二傳……」朝日奈又開始了他的話嘮本領,逮著了一個話題便開始滔滔不絕。沒過多久,耀平就把朝日奈從幾歲開始學球,接球失敗了幾次,高手托球學了多久等沒什麼用處的資訊了解的七七八八。

朝日奈誠不欺人,他們家確實是熱情。從耀平踏進朝日奈家,就被朝日奈媽媽塞了水果、飲料和布丁。他的爸爸說要去釣一條魚晚上拿來招待耀平。奶奶雖然年紀大了,卻沒有老人的樣子,精神抖擻的。聽說耀平是朝日奈學校社團的隊友,硬是把排球給拿出來,說要來一記扣殺給耀平看。被媽媽給阻止了。

「奶奶以前也是打球的,別看她嬌嬌小小,她以前學生時是超強力的主攻手。」朝日奈在旁邊補充了各種跟他的家人有關的小知識。「翔爺爺呢?」朝日奈朝屋裡媽媽忙碌的廚房喊了一聲,平常他不喊舅公那麼繞口的稱呼,而是親切的喊他翔爺爺。「他去散步了,可能傍晚才會回來喔。」朝日奈姊姊躺在沙發上邊滑手機邊回了一句。

「這樣啊,那我們先上樓好了。」橘髮少年招呼著自己把歪頭湊向客廳門的隊友一把往樓梯的方向拉走了。剛剛耀平正試圖看一眼那個情史被爆料的一乾二淨的姐姐。

「你想要看我舅公的話可能只能先看相簿了。」朝日奈拉開自己的房門,裡面東西不多,架子上很多排球相關的書,一顆黃色MIKASA的球掛在牆上。少年在書架上找到了相冊,「噹噹,你看。」

他打開相冊,最前面是年輕時的朝日奈奶奶,她穿著婚紗和一個年輕俊秀的男子挽著手。身旁是長相和她相當相似的橘髮男子,穿著黑西裝對鏡頭笑著。日向翔陽,從青年,到中年最後步入老年的照片都在當中。

有些什麼模糊的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同樣是出征奧運的國家隊選手,同樣是當年烏野高中的隊友。爺爺運動日記當中提到的那傢伙、他看過的比賽紀錄片,那個如同背後長了翅膀一般被稱做小巨人的少年。

不夠成熟的想法一閃而逝,耀平並沒有捕捉到。只是覺得好像多了解一點日向這這人,他好像就能更靠近爺爺或者說他的排球技巧是不是也能得到什麼提升。「為什麼翔爺爺沒有結婚?」學著朝日奈的喊法,耀平一邊看著橘髮青年臉上的笑容,一邊問。

「奶奶說翔爺爺談過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對方是當年的翔爺爺怎麼如何也不願去公開的人。最後他們吵架分手了,對方和別人成了家而翔爺爺決定終生不婚。」朝日奈在說到刻骨銘心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誇張,抱著自己扭來扭去。「欸,沒想到翔爺爺這麼癡情。」耀平受不了的把朝日奈推得遠了一些,再次看了看舊照片後才依依不捨闔上相簿。

「好啦,等翔爺爺回來的時候,來打電動吧。」朝日奈打開了遊戲機,扔了一個遊戲手柄給耀平,「這遊戲不是挺老了嗎?」耀平知道這個經典戰略遊戲,已經出好多年了。「去年重製升級了。我關注的一個骨灰級直播主孤研有一整個系列的遊戲影片。然後那個播主的公司買下了遊戲版權進行的翻新。」他們看著遊戲中的像素小人穿著裝備,用雙人聯合對戰模式一起去打魔王。

不得不說經典有經典的道理,遊戲一關比一關精彩。他們一直打到朝日奈姊姊上來喊他們下去吃飯。

在樓下飯廳,耀平終於是見到了心心念念的翔爺爺。老人頭髮已經花白,原本就不高的身材更是矮小了幾分。臉上雖然堆積了皺紋,但如同相簿中的照片一般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鳶,今天你爸爸完全沒釣到魚,所以去市場買了……嗯,有客人?」

注意到朝日奈身後的陌生少年,身上還穿著熟悉的黑色隊服外套。
「翔爺爺,他是影山耀平,是我社團的朋友。」朝日奈替耀平介紹起自己。耀平小心翼翼打量著老人的同時走出來鞠了個躬,「您好。」

日向翔陽在聽到耀平名字時愣了愣,眼神溫柔了幾分,「影……山嗎?你是打哪個位置。」

「我是副攻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人點著頭,似乎還想再和耀平多聊點什麼,卻被端菜上來的朝日奈媽媽打斷了話,「舅舅吃飯啦,有什麼等吃完飯再聊吧。」

晚餐後,他們坐在院子的樹下。聽翔爺爺說以前打球時的故事,其實他自己已經很少提起以前的故事,因為他的故事當中總會提到了那個人。那個存在了他半生的人已經不在自己身邊,每每想到這件事情他便無法再多提自己以前的故事。

當年小夏也問過,甚至說學長們當時也都關心過,但他什麼也說不出口。當時他和影山分開的緣由,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他不願意說,漸漸就沒有人去勉強他。
但看著年輕的黑髮少年,他回想起了很多事情。時光匆匆,好多好多年就這麼過去了,如今提起以往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這麼困難的事情了。

「影山飛雄……是你的爺爺嗎?」老人吹著春日微涼的風,問陪他一起坐在沿廊的少年。得到耀平肯定的答案後他瞇著演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臉上盡是溫柔的神色,「那傢伙居然連孫子都有了。真是……真難想像他成為爺爺的樣子。」好像試圖從耀平的臉上看出什麼,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移向夜空的目光,黑夜似乎將他的思緒帶回到了過去。

他們當年分開了沒多久,影山就在採訪中透露出自己有了兒子的事情。那只是某次採訪時他一不小心說溜嘴的事情,那件事情報導程度堪比影山飛雄在2032的布里斯班奧運後突然宣布退役一樣。

在前一年,原本同樣活躍的世界舞台上的日向翔陽選手也宣布了退役。兩人的年紀都沒有很大,因此這件事情也算是引發了熱議。當時大家還在婉惜日本失去了這麼一個強力選手,沒想到奧運過後沒多久連影山飛雄也接著宣布退役。

兩個人以前是隊友,感情很好,又被傳過緋聞。所有人都在猜影山退役是不是因為日向。就連日向自己聽到消息的時候也很想到影山面前質問他,為什麼退役。但轉念一想,身為前男友的他似乎已經沒有了這個資格。

雖然說分手,但其實兩人並沒有完全斷了聯絡。有天日向收到了影山寄來的信,退役的日向回到了仙台。而影山則留在東京擔任國家隊教練。他們偶爾會通信,告知彼此的現況。
一直到日向聽說了影山有了兒子這件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應過影山寄來的信。逐漸的,影山也就沒有再寄信了。
影山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和別的女性成了家……挺好的。本來影山就是個直男吧。能這樣像他當初希望的那樣,不用躲避媒體,正大光明的戀愛。這樣一想,日向覺得自己的身份就太尷尬了。以前任的身份還在跟影山通信,對影山的妻子太不公平了。
於是停止了寫信,停止了一切聯絡。

再次見到影山,是在好多年後的一次烏野高中的校慶,請了日向作為榮譽校友去學校看看。他是在準備離開時,見到的他。年紀的開頭來到了四,他們都褪去了青澀的模樣。是個成熟的男人了呢,日向一陣鼻酸,想開口說話卻又無言以對。

是影山先開的口,「去喝一杯?」他臉上帶著淡笑,比了比山坡下的方向。那間他們以前常去的拉麵店,晚上會賣串燒,可以去喝一杯。那是他喝過最壓抑的酒,他們都沒說話,埋頭喝酒,炸雞才點了一串,酒倒是喝得不少。那是他喝得最醉的一次,也是他第一次知道為什麼有個詞叫做酒後亂性。
隔天,日向是在附近的旅館和影山在同一張床上醒來。他嚇得臉色都白了,想起了他們前一天晚上的親吻,擁抱,以及身體交纏的畫面。

他原本一直想開口問影山,橫在他們之間的阻礙到底是什麼?

是排球?是大眾的目光?是無量媒體的盯哨?是父母期盼目光下的壓力?還是……他想起他當年看到的那部採訪影片。黑髮的青年在被問到家庭時說起的話,「我兒子的話……」

「影山先生有孩子了?」

「是,是個活潑的男孩。」

不行,影山結婚了,還有了孩子。……他們變得更加不可能了。當初就是自己把影山給推開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挽回,又有什麼資格去破壞影山現在的幸福。

日向跳下床,不管身後隱隱的疼痛。胡亂地套上衣服,抓起地上散亂的物品,朝急忙慌的逃離了飯店。

那一別,就是幾十載春秋。

留言

@是阿卡林呀 謝謝回覆!!好開心啊。等等會更一章喔 2024-4-23 20:12
嗚嗚好期待✨老師文筆太好了 2024-4-23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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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23 20:13:05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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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他們誰都不願先邁向終點

第十六章

在朝日奈家過了一夜,那天晚上的耀平做了一個夢。在熟悉的烏野高中的操場上,黑髮的少年以及橘髮的少年在進行跑步訓練。兩人拚了命的在較勁,為了爭一個輸贏咬牙奔跑。汗水從額頭滑落,流進他們眼底。

肯定是這樣吧。是因為刺眼的陽光,所以睜不開眼睛。是因為流進眼睛的汗水,所以雙眼刺痛,而流出了眼淚。肯定是這樣,並不是真的想哭。終點線在橘紅色跑道中的那條線。

兩人卻都在終點線前默契地停下腳步。互相凝視對方,他們誰都不願意先踏進終點。橘髮少年臉頰沾滿淚水,不知不覺黑髮少年的臉上也滿是淚痕。太陽太大了啊,都怪那刺痛他們雙眼的炫目陽光。

兩人竟有些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世界寂靜無聲,除了心跳以外,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耀平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哭,不明緣由的流淚。把剛下床的朝日奈給嚇了一跳。

「替我向你爺爺問好。」翔爺爺站在門口,送別耀平時道。臉上是和煦的笑容。「我送你去車站。」朝日奈換好鞋子,跟著耀平一道出門。耳邊的少年還在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麼,耀平似乎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有一句積在心底的話沒有說,明明幾乎要脫口而出,卻又徘徊嘴邊。

他的腦中淺淺的想法閃過,突地出現的是那幾本泛黃的運動日記上寫著的『那傢伙』。耀平轉身就跑,一路跑回了朝日奈家,按響了門鈴。朝日奈媽媽訝異的開了門,「影山同學,有東西忘記拿了嗎?」

「我找翔爺爺。」耀平顧不得禮儀,一邊脫掉鞋子一邊往屋子裡跑。直到找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日向翔陽。迎著老人詫異的目光,他開口,「翔爺爺去看看我爺爺吧。」

爺爺住院了,身體很不好。我們家就是因為要照顧他,才從東京搬回仙台。

少年那天氣喘吁吁地向他說了這番話,並且留下了他爺爺住的醫院和病房號碼。日向翔陽已經數不清多少個日夜,想像他和影山再次碰面的場景。在他下定決心出門並來到醫院之後,卻沒有勇氣踏入那扇門。

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遠遠看著護理師進出病房,看著少年和他的家人在裡頭。或是偶爾聽到他的聲音從當中傳出。影山,他驕傲的國王,也已經是風中殘燭。

他連續來了幾天,每每要打開病房的門,卻又沒有勇氣。但他卻意外的每天都來到醫院,似乎只是為了遙遙的看一眼那個人。確認他是否安好。可能是某個周末的早晨,他自己也忘記了時間,他如同前幾日一般來到住院病房前,卻聽到一陣騷亂。
醫生和護理師們匆忙的進出著病房,他隱約可以從對話當中聽見影山的名字。少年和他的家人站在一旁,高大一些的男子掩面哭泣,日向翔陽的心像是被握緊了,疼的他做不出反應。
他試圖深呼吸,卻感覺不到新鮮空氣的流動,張口卻說不出話。他好想上前問問影山的狀況,他好想用盡他的全力奔向那個男人,那個他這些年忘不掉的人,他想……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做這件事……

日向翔陽在病房外坐了一整天,都沒能等到影山被轉回正常病房。只好回家。妹妹看到他回來,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沒開口。鳶站在客廳的門口,名字有著飛翔含意的少年,那個就連樣貌都十分像年輕時的自己的少年,他那雙棕眼和自己對視的那一刻,他像是一瞬間像是在面對年輕時的日向翔陽。

「為什麼不勇敢一點?」

橘髮的少年彷彿在對他開口,「為什麼要低頭?」

「抬起頭啊!日向翔陽,排球……」

「是向上看的運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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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24 22:03:1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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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 影山,傳球給我!

最終章

那泛黃的信紙壓在一個老舊的鐵盒當中,那是和影山分手後,影山寄來的那些信。自從知道影山有了兒子之後,他至少寄了十多封的信,他都沒有勇氣拆開。他害怕在裡面看到任何和他如今幸福美滿的家庭有關的訊息。

他不想知道影山沒了自己之後,似乎也是能過得快樂。他並非希望他不快樂,明明擺脫束縛站在世界頂端是他當初放手的理由,明明是他自己提出的分手。但如今痛苦糾結的人卻依然是他。

這天晚餐後,日向翔陽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他找出塵封已久的信件,終於鼓起勇氣把它們打開了。一封封都是講述自己發生的小事,對於他還是從競技排球當中退役而道歉,對一直惹他哭泣道歉,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把自己的姿態在信件中放到了最低。

他一點一點的,仔細的看著這些雋刻在紙上的字。要是高中時有人告訴他,影山會寫信。那他肯定會笑掉大牙。他能想像年輕的那個男人,在書桌上攤開了信紙,苦思著要在紙上寫些什麼。甚至在寫錯字的時候揉掉了信紙,那副苦惱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想像影山曾經握著筆,讓黑色墨水在信紙上停留,寫出了這些他想告訴自己的話。他珍惜的撫摸著信紙上的文字,想像自己與當時的影山交握著手。他的眼淚浸濕眼眶,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哭泣了,但是這次眼淚卻是控制不住的落下。

深怕淚滴影響到信紙上的字,他只好把紙張推遠了一些。突然在閱讀到某封信的時候他頓住了。
愣愣的,看著信紙上的文字,一遍又一遍。

『去孤兒院做公益的時候我認識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身高不高但打球非常有天賦。看著他我總想起你,我收養了他。給他改名叫翔斗。當我喊他的名字,都能夠想起你。』

影山確實從沒有說過自己有結婚……是他,是他自己。在聽到他有兒子的事情之後擅自想像,甚至連他的信都沒有拆開。明明影山已經告訴自己了,他卻……

好蠢啊。
是他最蠢的一次。

他怎麼能這樣就離開那個男人,他明明有無數的機會回到他的身邊。他們距離那麼近,他卻從未想過再出現在對方面前。阻礙他們的根本不是媒體、不是大眾的眼光、不是父母不是家庭,是他自己。

日向翔陽再次來到影山飛雄的病房門口,遠遠的耀平就看見了他。「翔爺爺。」少年的眼睛紅腫像是哭過,「爺爺的情況穩定了一點,但醫生說了……可能……」後續的話,他不需要再多說。日向翔陽也能懂他的意思,「讓我……進去看看他吧。讓我單獨和他說說話。」

耀平點點頭,退了幾步。看著日向翔陽拉開了病房的門。

白色的色調是醫院的常有的色調,病床旁的簾子卻是如櫻花一般的粉色。影山飛雄躺在病床上,手上打著點滴,鼻子插著吸氧的管子。他閉著眼卻沒有睡著,所以睜眼就看見了朝他走來的人。

他緩緩眨眼,像是深怕自己看錯了,顫抖地伸出已經布滿皺紋的手。「日……日向?」
「是我。」日向翔陽伸手握住影山的手,坐在了他病床旁的椅子上,「影山,我來了。」

老人蒼老的面容上似乎因這句話而染上了笑,「是我的……想像嗎?」「我都不知道你想像力有那麼豐富。」日向翔陽下意識地回嘴,才發現他們之間像是沒有那數十載的隔閡,像是回到學生時期一樣,見到彼此總要嗆對方幾句。

「你真彆扭,像以前一樣。」
「你不……也是嗎?」

日向翔陽將握著的手貼在頰上,他沒有哭。或許現在的情況,似乎哭泣是更加合理的情況。但他不要,他不要讓眼淚成為他們之間最後的記憶。他記得影山在信紙上和他道歉,『我已經不想再惹你哭泣了。』

他笑著,他盡他所能地笑著。似乎千言萬語都能用這抹笑來代替,真好。影山看著眼前人的笑,他心中發燙的炙熱的那顆太陽,就是要笑。果然笑容還是最適合日向了。

「這次是我贏了吧。」影山的嘴角也有淡笑,他提出比賽的勝負的時候,日向像是不敢置信的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又笑出來,「你怎麼到現在還在拚勝負。」

「這是很重要的。」他唸出了一個常常的數字,他是第幾次勝利,第幾次輸,幾次平手。這次在人生的終點線之前,似乎是他的勝利。
明明年紀大了之後經常忘東忘西的,但唯獨這個他沒有忘。唯獨這個勝負,他記得清楚。
日向問他為什麼,「可能是因為……那是跟你有關的事。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記得。」

「日向。」
「怎麼了?」
「我想聽。」
「聽什麼?」
「我想聽你……呼喚我的傳球。」

「影山……傳球給我。」
感覺到手中的重量在滑落,日向握緊影山的手,貼在額前,「影山,傳球給我。」

不管你要聽幾次,我都會不斷的說。不斷的呼喊,因為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那顆球一定……

「機會球!」
隊友的吼聲,伴隨著球鞋在地板上磨擦的聲音,日向翔陽邁開腳步,確認助跑距離,已無法置信的速度奔向球網。強而有力的,會發出咚的聲音的跳躍。嬌小的橘髮少年像是背上長了翅膀一樣。

烏鴉巨大的翅膀展開,少年的手高舉,嘴裡大吼著那句話,「影山!傳球給我!」

那顆球一定,會來到自己的手中。

躍過的攔網的高度,他往旁邊一暼,能夠看到黑髮的少年也在看向這裡,他嘴角一勾,用力扣下那顆傳到自己手中的球。

球重重砸向另一方,碰的一聲,沒人接住。一記完美的扣殺。全場靜默,落地的日向翔陽看向站在身旁的影山,愣神之間,他看到影山臉上得意的笑。他也笑了開來,對對方伸出了手。

拳頭碰拳頭,接著哨聲響起,比賽結束了。

刺耳的機器逼逼聲在象徵比賽結束的哨聲響起時,同時刺激著日向翔陽的耳膜,他用盡全力的握緊手中的手,在最後一刻親吻病床上的老人那微勾的嘴角。

比賽結束了,這次是你贏了,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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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黑白兔超人 發表於 2024-4-24 22:05:2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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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彩蛋

小番外

哥哥放下在東京的學業回到仙台,幫著父母處理爺爺的後事。耀平看著在人群間接待賓客和家人忙碌的哥哥那高大的身影,突然在好奇自己的身高到底還會不會再長。明明是兄弟怎麼會差那麼多?

翔爺爺也來了,弔唁一番後,哥哥也前來問候。媽媽喊了哥哥的名字後,哥哥又忙忙碌碌的離開了。耀平見翔爺爺不斷看著哥哥的方向,臉上似乎有著淡淡的笑,「剛剛聽你母親喊你哥哥,章生是他的名字是嗎?」

「對,我和哥哥的名字都是爺爺取的。哥哥是章生しょうせい,我是耀平ようへい。」

「是嗎。」看著翔爺爺臉上帶著笑容,耀平不知道老人在笑些什麼。跟著來弔唁的朝日奈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喂,影山。你知道我的名字怎麼念嗎?」

耀平不明所以,「不是とび嗎?」見自己隊友還是沒有聽懂,朝日奈大聲嘆了一口氣,「笨死你得了。」留下這句話後就跟著家人離開。

留下那天被罵得一臉茫然的耀平。

留言

@蕎麥:) 謝謝嗚嗚嗚 看到有人喜歡我的眼淚也是噴出來! 我自己寫的時候也有偷哭 2024-4-29 22:55
偷偷自頂 2024-4-27 16:23
@wanted_bookworm 好感動有人看出彩蛋了好快樂 2024-4-25 03:16
@Jyu 下面那位正解 2024-4-25 03:16
日文五十音發音 しょうせい = shousei,ようへい = youhei,合起來就是 しょうよう = shouyou = 翔陽 とび = tobi,飛雄 = tobio 2024-4-25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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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3海草 +36 收起 理由
蕎麥:) + 1 嗚嗚嗚真的很喜歡大大的文我的眼淚是用噴的啊啊啊
wanted_bookworm + 10
Jyu + 25 寫的真好...但是不懂日文,想問問彩蛋的部分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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