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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咒術迴戰│五夏] 鰥夫與童養媳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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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皮捲 發表於 2023-2-5 11:0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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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迴戰
連載進度: 短篇完結

  順手擼的一篇,標題很搞笑但內文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文題不符,因為想了很多文青的題名都沒有這個對味。
  正劇向,時間點是羂索被收拾之後。大五x轉生小夏,大虐小甜,沒有肉,結局HE,一發完。
  ----
  Summary: 「不如我們重新來過。」

  1
  /夏油傑視角/
  一個奇怪的男人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他的個子很高,一頭白髮向天空梳起,還戴著奇怪的眼罩。我本能想跑,但這是個死巷,我無處可逃,而他直勾勾地望著我,不說話也不追上來,不像警察。這讓我鬆了口氣,攢緊口袋里的鑽石耳釘,那是剛剛在店裡摸的,能抵上一個月的三餐。
  他邁開步子,我拔腿想跑,他輕輕鬆鬆幾個步伐就追到,黑壓壓的影子蓋上來,我被圈進一雙很用力的臂彎里,高級甜品的紙袋摔在地上,沾了泥水,我心疼裡頭被摔得稀巴爛的精緻糕點。
  「找到你了。」他呢喃一如囈語:「找到你了。」
  那個「你」是誰,他沒有多說,我也沒有機會多問。因為他很快恢復冷靜,放開我,抓著我的手臂,維持蹲姿:「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什麼名字,這種問題不該在抱人以前就問的嗎?
  我賭氣別過頭,手臂卻被他抓得疼,像無言的逼問,他手勁竟然這麼大!我不情不願地回答:「夏油傑。」
  「夏油傑。」
  他覆述一遍,站起來,改而拉著我的手腕,命令似地說:「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為什——」
  「站住!」
  我抖了一下,那腦滿腸肥的店主帶著警察堵在巷口,指著我喊:「就是那個小偷!」
  他「看」了我一眼,說也奇怪,隔著那個怪眼罩,我還能感到他的似笑非笑。他收緊抓著我的手,彷彿生怕我逃走,自言自語地說:「也還是個小偷呢。」
  我不懂他為什麼用了「也還」,也不懂他為何乾脆地為我付了帳,還讓對方以賠償之名,狠狠敲了竹槓。我為他不值,他卻滿不在乎,如同摔爛那袋高級甜品也不痛不癢。他拉著我搭上前往東京的新幹線,這是我第一次搭這麼高級的東西,從孤兒院逃出來後,我的生活就靠偷搶拐騙度過,坐在這種窗明几淨的地方都怕髒了座椅。
  列車駛入隧道,烏漆抹黑的窗上映著我們的倒影,我新奇地凝望。
  「戴上吧,那副耳環。」他沒有問我為何要偷,為我扭開一直沒敢碰的瓶裝水,放在活動餐桌上:「會很適合你。」
  我轉而面向他,隔著他的眼罩望著他的眼,而他彷彿隔著我望著不知名的誰。
  「那個時候你為什麼用了「也還」?」我說:「什麼叫做,也還是個小偷?」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望著我身後的倒影又似乎沒有,直到列車出了隧道,大把陽光肆無忌憚地灑進來,他微微側過臉,彷彿被刺痛了眼。
  「不告而取謂之偷。」他伸手過來,越過我拉上遮陽板,有一瞬間我們靠得很近,他輕描淡寫的語句於是字字清晰地傳進我的耳裡:「很久以前,有個跟你很像的人,從我這偷了很重要的東西。」

本文最後由 虎皮捲 於 2023-2-5 11: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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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2-5 11: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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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後/
  /五條悟視角/

  我在回到高專覆命時,收到家教的辭職簡訊,開宗明義就表明了主旨,底下洋洋灑灑用三封簡訊的篇幅細數罪狀,簡直罄竹難書。這是半年以來的第九個——如果沒算進那些撐不過三天的——這教師至少撐過一個月,算是難能可貴。我隨手回覆同意,將薪資結清,再額外多付了一點,聊表謝意。
  放下手機抬頭,硝子銜著煙迎面而來,涉谷事變後,她重拾煙癮,五年的戒菸努力毀於一旦。但自從夜蛾與七海死後,還會注意到這件事的就只剩歌姬和我。
  「稀客,大忙人。」她咬著菸,口齒不清地說:「你兒子怎麼樣?」
  她還是那樣毒辣,劈頭一句就堵得我苦笑無言。她總不區分「這個傑」和「那個傑」,而我總是有意識地區分兩者,是為了對那孩子公平,也是說服自己,那孩子不會重蹈覆徹。
  我以前看電影時總習慣暴雷,總要先知道結尾,再決定要不要花時間。我總認為這是比較效率的做法,因而對那些堅持看到最後才發現是大爛片的行為嗤之以鼻。然而那孩子出現後,我才知道預先知道結局竟會如此痛苦,特別是你千方百計想改變,而事情的走向仍越來越貼近舊劇本的時候。那孩子越來越近似我記憶中的傑,如出一轍的超齡與早熟,相似得使我恐怖。
  轉生後的傑還是那個傑嗎?大半年以來,我不下一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硝子的標準相對簡易卻不易執行:看他是否保有前世記憶。可我不是羂索,無法剖開他的腦殼探個究竟——事實上也不需要,是不是傑我望一眼便知,甚至不用六眼。這孩子還不能算是「傑」,他的術式尚未覺醒,咒力也少得近乎常人,只是近似,並不是零。但正是這詛咒般的稀薄的咒力,讓我無法對他撒手不管。
  「發生過那種事情,就算不是高層,也會對孩子有疑慮吧?何況還有咒力。」半年前,當我帶著被打昏的小鬼來找硝子時,她是這麼說的:「你就在高專之外的地方,找個地方保護他吧。」
  於是事情就變成這樣——我在涉谷找了間豪宅,隱私性高,也避人耳目,又另外請了家教與管家,按照貴族大家的規格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但那小子顯然不太領情。
  我回答硝子:「託妳的福,剛剛才收到家教的辭職簡訊。」
  「辭職?這是第幾個了?傑以前不是優等生嗎?該不會是你的問題吧?想想惠那樣的乖孩子,中學時也當過不良少年⋯⋯」硝子挑高眉,呼出一大口菸:「要是能向傑的父母尋求建議就好了,可惜都被殺掉了。」
  「喂喂喂⋯⋯」我煩躁地揉亂頭髮,一碰到傑的事情我就無法冷靜:「我以前對津美紀和惠也是這樣——誰知道這小鬼這麼難搞。」
  「五條,用對惠的方式對他可是不行的喔。」硝子同情地看著我,像憐憫我執迷不悟:「他可是夏油傑啊。你肯定又好一陣子沒回去了吧?趁著任務結束的空檔,回去看看他吧?」
  就算硝子不說,我今天也得回去一趟,因為家教臨時辭職,而管家已預先告假。
  我回到那間房子,剛走進門——如果那片凹折的鐵板還算是門的話——就看見裝修好不到一年的房子幾乎成了廢墟,一片斷壁頹垣。家教的轉述還是客氣了。
  混亂中,仍聽見叮叮咚咚的音效,我循聲走去,那孩子正聚精會神地打遊戲,一隻似狼的獸伏在他的身旁——竟是個四級詛咒!那詛咒警戒起來,呲牙咧嘴地對我低吼,他於是注意到我,抬起頭來啊了一聲:「好久不見。」
  「應該要說「你回來了」才對吧?」我在他身旁坐下,想摸那詛咒的頭,卻差點被咬一口:「所以就是這傢伙嗎?把家裡弄得一團亂,又讓家教憤而辭職?」
  「啊,你看得到他啊?家教老師看不見,所以變得神經兮兮,等到這傢伙開始在家裡橫衝直撞,她就精神崩潰了。說到底,擊潰她的只是未知的恐懼,跟這傢伙沒有必然關係吧?」
  我看著他振振有詞的側臉,想起那傢伙的正論,因而有點懷念,也同時感到不安。這孩子資質優異,咒力以驚人的速度成長。就算他沒受過任何訓練、對自己的能力一無所知,仍憑著自己摸索,懵懵懂懂地踏入咒術的世界。
  我最擔心的事發生了,他幾乎成了如假包換的「夏油傑」,擁有同樣的名字、同樣出色的天賦,我只能期盼他「不是」那個傑,而非「還不是」那個傑。
  「⋯⋯你不生氣嗎?」
  我才發現他藉著空檔打量我,似乎以為我的沉默是為了醞釀一場責罵。
  「生氣?不,不會。這不是什麼大事。」確實,房子裝修跟他會不會成為咒詛師,以及如何向咒術界解釋比起來,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撫摸那隻詛咒的頭,現在牠終於放下戒心,願意讓我碰觸:「只不過,弄成這樣也不能吃飯了呢。我們出去吃吧?」
  我跟小獸和平共處使他愉快,他似乎樂見我跟他的新朋友交好,表情也不再那麼防備。
  「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
  沒有回答的回答,這真是個難題,可惜我早有準備。
  「蕎麥麵?」
  他的眼睛不意外地亮起:「好!」
  那純粹的笑容使我忍不住微笑,我說:「去換衣服吧。」
  「好!」
  他暫停了遊戲,三步併作兩步跑上樓。我突然覺得沒有心機的孩子也挺可愛,以前的傑總是設下重重防備,你以為走進了他的心裡,才發現牆的裡面還有另一道牆。
  那隻小獸撒嬌似地嚎了一聲,我低頭與他四目相對。是隻四級詛咒,看來這孩子的術式還沒覺醒,還不會使用咒靈操術。我不動聲色地撫摸牠,突然手下發力,牠雙目圓睜,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祓除。幾乎是同時,小獸在我的手下消失,樓梯上也響起他奔下樓的腳步聲。
  「對了,我們可以帶牠去嗎——」語音未落,他在咫尺外硬生生停下腳步,看見電視前只有我一個:「牠呢?」
  「回去了。」我不動聲色,佩服自己年過三十,越來越能自然地一本正經扯謊:「去找朋友了吧。」
  「你騙我。」他說,眼神像控訴,你少瞧不起我。
  他露出一個我所陌生的,執拗的表情。過去傑在我們之間總是比較冷靜的那一個,喜怒不形於色,因而捉摸不定。即使在高三那個苦夏,他仍默不作聲地背負所有。或許是這樣,當我面對那張因被背叛而憤怒的臉孔,突然感到手足無措。不可置信、被欺騙、失望混雜一起,赤裸裸地展現在那張稚氣的臉孔,我因而生起一絲愧疚——別誤會,我並不是後悔祓除了那個詛咒,只是做正確的事是一回事,不感到難受又是另一回事。
  我突然想起傑離開的那個晚上,我走進他的房間,擺設一如往常,我看著那些有條不紊的房間莫名發起脾氣,忍不住就動手乒乒乓乓搗毀一切。只不過鬧完了,靜下來了,我躺在那混亂的地板上,跟亂七八糟的雜物堆一起,我沒來由一陣悲從中來,再眨眨眼,一滴水就被安靜地擠出眼角,落在地板上。
  他那含怨控訴的語氣讓我想起久違的,被背叛的憤怒。也讓我意識到我無形中將傑加諸於我的痛苦,加諸在這無辜的孩子身上,因而察覺自己的卑鄙與殘忍。
  對不起。我想對他說。但當我站起來,看著他低頭走到我身旁,看著那嬌小的身軀與黑色的髮漩,話到嘴邊仍是一句冷冰冰,不帶溫度的:「我們走吧。」

本文最後由 虎皮捲 於 2023-2-5 11: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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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謝謝投餵! 2023-2-5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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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dbylazy + 2 哈哈哈哈哈居然有幸看到幾秒前的文www看之前先丟個海草紀念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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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2-5 11: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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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干年後/
  /夏油傑視角/

  我即將啟程前往東京咒術高專的前一天,乙骨來向我道別。我慎重地跟他握了手,感謝他兩年來的照顧,他似乎受寵若驚。
  「保重。」他說:「雖然只要有五條老師在,你就能保證安全。不過明箭易躲,暗箭難防,想殺你的人不在少數,你千萬小心。」
  他看起來憂心忡忡,像此後一別永不再見。
  「好。」我猶豫了一會,下定決心:「乙骨,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你能保證不對別人說?」
  「你說。」
  「原本的我對於那傢伙——是什麼樣的人?」
  他愣了一下,彷彿後悔答應我保守秘密,卻為時已晚。他顯然從我的表情意會到,我的記憶在這些年起了幽微的變化,前世的記憶慢慢甦醒,一開始只是強烈的感覺,而後具象化成一個個具體片段。這或可解釋我一日千里的進步速度。
  「⋯⋯用老師的原話說,」他頓了一下,表情很溫柔,彷彿回到那個人說話的時空:「你是他唯一的摯友。」
  他再跟我談了幾句,才推著行李箱離去。他一身白色制服,黑髮中分,和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沒什麼明顯不同。他受五條悟之託,這兩年來都住在這大宅子裡,指導我的咒術與體術。五條悟並不是一開始就決定讓我接受咒術指導。他似乎很早就察覺我的天賦,卻刻意不培育我,甚至將我送進一般學校,企圖讓我過上一般人的生活。
  我對於咒術的啟蒙並沒有明確的時間點。太久以前的事情已記不太清,只記得還住在東京的時候,我曾經因為一隻詛咒跟他鬧了好一陣子的彆扭。我當時對咒術一無所知,既不會使用術式,也不知道那東西就是詛咒。對於一個長時間孤獨一人的孩子而言,是不是詛咒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有東西——是什麼都無所謂——能提供陪伴就好。
  那件事情之後,他帶著我回到位於京都的五條家,房子很大,家僕不少,主人卻很少在家。他總是缺席我的生活,又寡廉鮮恥地掛名為監護人,主掌所有重大決定權。他老是透過別人來照顧我,最早是一些私人家教,到了京都上學時是五條家僕,最後是乙骨憂太。至於為什麼請出特級術師乙骨憂太,用乙骨的話來說,是因為五條悟已經被逼得別無選擇。
  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沒有及時教育我。被無視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就如同刻意忽略的咒力量,被漠視了仍會無窮無盡地增生。當時我已會使用咒靈操術——當然,和後來受過訓練的術式比起來,當時的程度不過畫虎類犬——但是以一個被刻意隱瞞咒術知識的青少年而言,我算是做得不錯。
  我對著幾個霸凌我的中學生叫出一個二級詛咒,我沒有任何殺害他們的意圖,只是以寡敵眾,出於自保而已。對方當然看不見我的「幫手」,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囂,正當他們靠攏過來,我的「幫手」壓低身子備戰,說時遲那時快,那個一直消失在我生活裡的男人突然現身,他橫在我們之間,單手就祓除了詛咒。
  「到此為止。」他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迸出來。
  我見過他冷漠,見過他殘酷,見過他沒心沒肺的笑,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發怒。那壓倒性的、不容置疑的氣勢,一瞬間便扳倒了我。即使我當時身子已大幅抽高,仍必須微微仰望他,那雙藍眼睛裡的陰影使我不寒而慄。那些中學生也為這突如其來的發展傻住了,誰看到一個男人憑空出現不會愣住?他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我亦愕然看他向我走來,他手起掌落,我頸後劇痛,瞬間沒了知覺。
  再醒來我已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房裡漆黑,點著幾根燭火,火光一閃一閃的,影子晃得我頭痛。我肩膀痠疼,想要活動,一發力才發現雙手被緊緊反綁在後頭,那麻繩少說有我的手臂粗,而雙腳也被綁住,只能有限地活動。
  「早安。」
  我勉力瞇眼看去,那男人椅子反坐,半個身子趴在椅背上。
  「這是幹嘛?」我質問。
  「是懲罰。」他慢悠悠地說,語速很慢卻咬字清晰:「身為咒術師,絕對不可以用咒靈來攻擊人類,這是鐵律,是咒術師跟咒詛師的差別。」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辯解:「我只是想要自保。」
  「不管意圖為何,錯了就是錯了,從結果來說都一樣。希望你反省一下。」
  「你根本沒有資格要求我!」他冷淡的語氣徹底激怒了我,我恨恨踢腿,腳踝被勒傷了也不在乎:「我又不是咒術師,什麼事都是我自己摸索,你憑什麼拿咒術師的規定來壓我——放開我!」
  「沒有教導你正確的咒術知識,是我不對。」他沉默良久,出乎意料地道了歉,讓我以為事情有了轉機,他卻不意外地使我失望:「但你既然犯了錯,就得受到教訓,這是兩回事。」他臨走前丟下一句:「希望你好好反省。」
  我沒想到他竟然那樣狠,丟我一人在那間暗室裡,一關就是三天,期間只給了水跟必要的食物,解決生理需求時還得由家僕送尿桶進來,尊嚴盡失。第四天他來,也不靠近,只是站在門邊,看起來只是個逆光的剪影。
  「你認錯了嗎?」
  「絕不。」我笑:「你作夢。」
  他一聲不吭,關門便走。
  隔天他又來,一樣的站位,一樣的問句。「你認錯了嗎?」
  我看都懶得看他,垂著頭含糊地回嗆一句:「你去死。」
  他似乎笑了一聲,仍是一聲不吭,關門便走。
  第三次他來,不知道隔了多久,我在同樣的黑暗裡待太久,徹底失去時間感,連意識也開始模糊。這次他終於走進來,我迷迷糊糊,看見眼前出現一雙尖頭鞋,才意識到他來到我面前。
  「你認錯了嗎?」
  他蹲下來,我對上那雙眼睛,那是一雙很清澈的藍眼,像萬里無雲的藍天,又像浩瀚無邊的大海。然而在那雙瑰麗的靈魂之窗裡,我只看見一個很破落的靈魂,像教堂裡的彩色馬賽克窗,遠看是大氣華美,近看才發現是一個個零落的碎片,於是我看他便像抱殘守缺。
  「嗯。」
  我別開眼,他笑了一聲,竟像鬆了口氣:「很好。」
  我被拎出地下室,好好洗了個澡,吃上點像樣的食物,再狠狠地睡了一覺。隔天在床榻上醒來,還有點恍惚,過去幾天混亂得不像真實,只剩腕上發紫的傷還隱隱作痛。我查看時間,我竟然在那鬼地方待了十天!家僕聽我起床,在門口喚我更衣,說那傢伙要我準備好就到大堂。
  我梳理好,換上和式禮服,難得一見的正裝,難道今天有什麼大事?大堂裡已有人坐在裡頭,那傢伙也是一身正裝,對面一個白衣黑髮的男子危襟正坐,正是乙骨憂太。
  「打擾了。」
  我行禮進去,在乙骨身旁坐下,他正面看我的第一眼沒能忍住震驚,微微倒抽了一口氣,嘴巴微張,像是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初次見面。」我低頭行禮。
  「很驚人對吧!」那傢伙笑得沒心沒肺,好像樂見乙骨的反應一如預期:「乙骨,這是傑。傑,這是乙骨老師。」
  「乙骨老師。」
  我木然複誦,乙骨憂太的臉扭曲了一瞬間,支支吾吾一陣子,轉頭歉然道:「抱歉,老師⋯⋯還是叫乙骨就好了吧。」
  五條悟愣了一下,會意過來:「哈,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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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kari93 第3章開頭跟乙骨對話時,傑即將進入咒術高專(接4章時間點) 中間是倒敘,在小黑屋裡家法伺候(?)的時候,傑是中學生~ 2023-2-9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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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kari93 + 2 若干年到底過幾年?對傑的年紀好難掌握 但好好看,最後五條和夏油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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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2-5 11: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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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傑入學日/
  /五條悟視角/

  我放下手機轉頭向外,看著窗外起風,底下樹梢被捲起一波波綠浪。亮著的螢幕上顯示伊地知一小時前的訊息,發來訊息時他剛接到傑,從略嫌混亂的語句看來,他也被嚇得不輕。這是所有認識傑的人的共同反應,畢竟不管是被羂索借屍還魂,還是轉世重生,在外人看來都是死者復活,差異細微得難以區分。
  「重點還是記憶。」當年我為了不知道該不該將那小鬼培育成咒術師,而向硝子討論時,她露出少有的正經說:「如果沒有前世記憶,姑且當成另一個人無妨。」
  「如果恢復記憶呢?」我追問。
  「那是你要回答的問題了。」她看了我一眼:「那時候我就告訴你,矇混得了一時,矇混不了一世。別忘了,他可是夏油傑。」
  她的「那時候」,指的是那小子憑一隻四級詛咒毀掉半間房子的時候。當時我確實鴕鳥心態,自以爲讓他遠離骯髒的咒術界,就能保他安全。然而他終究不是玩物,是個活生生、有自我意識、還特別固執特別有主見的人。他不會因為我刻意隱瞞而遠離咒術,只會用他有限的、笨拙的、無知的方式摸索咒術。我將他的成長看在眼裡,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阻卻也不鼓勵,妄想他憑一己之力也無法構成什麼傷害,直到他對著幾個平凡的中學生喚出咒靈,我才恍然驚覺我的卸責與縱容,可能無意中使他犯下大錯。
  那是他最接近咒詛師的一刻。不,更精確的說,那是我使他最接近咒詛師的一刻。犯錯在他,責任在我。
  我將他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裡,焦慮與挫折折磨得我快發瘋。我知道我越控制他,他越不會屈從。但比起說理我更習慣以力量服人,沒人能不為六眼懾服。然而他可是夏油傑,是給了我三年青春卻轉身便走、是寧可領著咒詛師站在我對面,也不願作為夥伴站在我身邊、是散盡咒靈與咒力,跌坐在小巷與我素面相對,仍說著「在這世上我未曾真正笑過」的夏油傑。
  夏油傑決定的事情,就從來沒人能改變。
  我感覺在地下室那場拉扯仍是我輸了,如同我在小巷殺了他的時候,明明死的是他,活的是我,我卻覺得比死了還難受。有一度我瀕臨失控,差點揪起他衣領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現在?在這裡?」但當我站在門邊看著那桀驁不馴的身影,我知道敗下陣來的仍會是我,只要他打定主意,就沒什麼能使他退卻,只有他有本事使我退讓。此後我每一次裝得輕描淡寫問他,「你認錯嗎?」其實心裡都在祈禱他趕快妥協,好結束我漫長得堪稱凌遲的折磨。
  請託乙骨去教導他的時候,我剛拿下咒術界高層部分的控制權。我優秀的學生們沒有辜負我,個個出類拔萃,讓我在爭取領導權上沒遇到太多阻礙。傑的狀態讓我確信,要保護他就必須完全掌控咒術界,我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再將他從我身邊奪走。誰都無法保證傑會不會恢復記憶,但如果有一天傑真的恢復記憶,而現有的世界容不下他,那我就趕在那之前創造一個。
  門上有誰敲了兩聲,硝子站在門邊,探頭進來:「我看到你燈還亮著⋯⋯你怎麼還坐在這裡?伊地知不是去接他了嗎?」
  「嗯,差不多了。」我站起來:「沒人迎接的新生也太可憐了⋯⋯硝子要去嗎?」
  「才不要,你們父子敘舊,我夾在中間幹嘛。」她嘴上這麼說,仍是跟我一同往樓下走:「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他也到高專入學的年紀。」
  「嗯,我剛剛也想起了一些往事。」
  「你想好了嗎?要是他恢復記憶怎麼辦?」
  「還沒呢。這種問題,不碰到的話不會知道答案吧?」
  「你還是一樣混帳啊,五條校長。」硝子在校舍門口停下來,她無意跟我走到正門的鳥居:「不過確實,計畫再多都趕不上變化,他可是誰也拴不住的夏油傑啊。」
  我揮了揮手,將她落在後頭,順手摘了眼罩,我知道她其實是要問我後不後悔讓傑入學。
  我曾經以為只要傑出現在咒術師家庭,有人在一旁為他保駕護航,他就不會走上極端。但眼看他即將中學畢業,越來越接近他離經叛道的十八歲,我內心的不安只是有增無減。我害怕即使我傾盡一切,傑最後仍會走上叛逃之路,一切又回到原點。
  我的不安並沒有因為傑的到來而消退。只要我願意,只要我不走到門口,不把他迎進來,甚至蠻橫霸道地反對,我就能阻止他入學。但當我穿過操場,穿過校園,穿過那個傑教給我的青春,我反覆躊躇,仍是狠不下心去剝奪這一個傑的青春。青春是一個人的生命裡最珍貴的時候,如同乙骨與里香的解咒與和解,如同我先是六眼之子,然後才是個有七情六慾的人類。那個傑教給我的東西,我想要一項不漏地教給這個傑。
  我走到鳥居往下望,階梯下的他正好抬頭往上,我們的目光便在空中交錯,那一瞬間使我內心震動。他對我狡黠一笑,像看透我所有,像以前那樣。一樣的怪瀏海,一樣的寬褲,一樣的鑽石耳環,我怔忡原地,有些激動卻不敢確定,看著他像看著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它近在眼前,卻美好得不像真實。
  他安靜地拾階而上,像穿越時空,像穿過腥風血雨,像出走半生歸來仍是那個少年。他一頭黑髮梳成丸子頭,兩手插在口袋,好像揣著什麼。
  「我是夏油傑。」
  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台詞。不須透過六眼,我的靈魂已在無聲叫囂,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他冷不防扔了一個東西過來,我反射接住,是瓶冰得透涼的罐裝可樂。
  「你好,怪瀏海。」我握緊易開罐,讓冰得透徹而近乎刺痛的冰涼深深嵌入掌心。還會痛,所以不是夢:「老子是五條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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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樹 謝謝留言💕 2023-7-15 12:57
好喜歡! 2023-7-15 01:36
@虎皮捲 強強就是香啦(暴言 等等我把《我不祝你幸福快樂》補完再分享讀後感! 2023-3-9 22:56
@01515 謝謝留言!(大聲) 原本很擔心起這個標題被砲,結果反應都不錯真是太好了 啊好開心有人喜歡這段!我覺得五是重要關頭能明快下決定的人(比如涉谷事變0.2秒的領域展開),前一秒支開夏,後一秒祓除詛咒真的很像他做的事!但夏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強強相互拉扯就很五夏>< 2023-3-9 07:49
之前已經看過這篇,但既然告白了另一篇,這篇也要冒泡出來告白! 覺得標題下得很好,完全就是那回事 XDD 最喜歡的片段是五收拾了陪伴(?)夏的那隻四級詛咒時夏的表情以及心境描寫,寫得好好啊(語無倫次 2023-3-3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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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4-2-16 22: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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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本宣】
時隔一年半後續寫了這一篇
以下為不連續章節

實體本首發於CWT66, 通販請走Booky, 詳見資訊頁
續寫內容不公開,實體本售完後會上電子書(同資訊頁連結)



  虎杖悠仁在外地執行任務途中聽說班上來了一位新生,身份特殊。他畢業後留在高專當老師,成為咒術界新秩序的支柱。他原本擔任一年級的班導師,卻因為招生不足被派去支援任務,直到本年度第一名學生入學才又被叫回來。
  「是五條老師的……」電話裡伏黑惠欲言又止:「你回來再說。」
  夏油傑。虎杖早就聽說過這個人,記得他在涉谷將五條悟關入獄門疆,只是當時佔據他身體的男人叫羂索。虎杖對那兩人的過去知道得不多,很多訊息都是輾轉聽說。但他知道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天使解開獄門疆,結果五條悟一出關就引發地震山搖,直奔羂索面前誓言回收摯友屍體。那麼久以前的事情,回想起來卻清晰如昨。
  虎杖悠仁走進辦公室時,五條悟正在跟伏黑惠談事。五條悟翹著腳,端著不知道加了幾顆糖的咖啡,茶几對面是坐姿端正的伏黑惠。兩人表情嚴肅卻不避諱虎杖,五條見虎杖進來便招手把他叫過去。
  「悠仁的班上明天會多一個學生!終於啊,本年度第一個新生。我已經處理完入學手續那些雜事,剩下就拜託悠仁了!」五條悟還是一樣前言不著後語,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站起來拍拍虎杖的肩膀就往門外走:「好好照顧人家!有事找硝子。」
  「啊?家入小姐嗎?」虎杖悠仁不知道新生跟校醫有什麼關係,難道校醫還兼教務主任了?
  「五條老師你去哪?又要出門了嗎?你怎麼還要出任務?以前夜蛾校長也沒出這麼多任務吧?」
  時光推移,五條成了校長,虎杖成了教師,但習慣沒改過來,還是稱呼「五條老師」。至於伏黑惠,則在五條逼退那些老橘子後接管了決策圈,成為他們以前所謂的「高層」。
  「沒辦法,人手不足,逼退老橘子的時候沒想到這個,不然應該留下幾個打工。」五條悟起身要走,丟下一句話:「那傢伙就託你們照顧了。」
  「……」伏黑惠俊美的臉蛋扭曲半秒:「你好歹跟虎杖說一下情況吧?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你那團爛帳!」
  五條悟背著他們揮了揮手:「再晚就趕不上新幹線啦!說明的工作就交給惠了!我會帶伴手禮回來的。」
  「喂——」
  「五條老師慢走!」
  門關上,休息室裡就剩兩人。伏黑惠長長嘆了口氣,猛灌了一口濃茶。
  「那個,五條老師是不是說了兩次『好好照顧他』?」虎杖悠仁看向暴躁不已的伏黑惠,他雖然看起來粗線條其實相當細膩:「所以……就是『他』對吧?伏黑在電話裡說的那個人?」
  「……唉。」伏黑惠實在頭痛,畢竟虎杖是少數只接觸羂索而沒接觸夏油傑的人,他不知道到底要怎麼恰當地向他形容夏油傑?
  先因叛逃被咒術界通緝,再引發百鬼夜行後死於最強,又因某人私心而遭人竊取屍身,才引發後面的涉谷事變、死滅洄游與新宿決戰。然而經過一片混亂,兩面宿儺被重新封印,咒術界的秩序被重整,引發這一連串事件的夏油傑,卻又奇蹟似地轉生。
  是詛咒?術式?還是某種神秘的法術?大家莫衷一是,就連家入硝子也沒個定論。但在原因釐清之前,最惡咒詛師重新降生的傳言已經不脛而走,大家對災難般的新宿決戰還記憶猶新,因而惶惶不安,畢竟「夏油傑」這個名字和「羂索」、「兩面宿儺」等災難緊緊綁在一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但咒術界的最強力排眾議,緊密地將術式尚未覺醒的夏油傑保護在豐厚的羽翼之下。獨斷獨行的行為引發不少耳語,甚至有人認為此舉證實了五條悟是涉谷事變的共同正犯。事實上,就連伏黑惠對夏油傑也不是沒有疑慮,他雖然沒有親身參與,卻也親眼見證了百鬼夜行。但他的立場不是普通的微妙:既是五條悟的養子,也是咒術圈實際上的最高負責人。他在五條身邊就近看著這一切,了解他的三年青春與往後十年的分離與拉扯,更了解夏油傑重生以來他面對的壓力與掙扎。
  五條悟是一意孤行的人,但不代表他不願做對的事。如果有什麼「重大錯誤」的行為,那必然是感性與理性拉扯後的刻意為之。伏黑惠明白這一切,但他作為咒術圈的實際決策人,需要在大義與最強男人的私心間取得平衡。他原本不贊成五條悟在夏油傑的事情上任性,卻因為家入硝子的一句話改變心意。
  「他這輩子作為最強為他人活了那麼久,也只有在他身邊真正滿足過。」家入硝子呼出一口菸,煙霧和燈光把她的眼神暈染得傷感又溫柔。那個「他」是誰,家入硝子沒有明講,伏黑惠卻聽得很明白。他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可以點到為止。

  *

  翌日夏油傑坐在教室百無聊賴地環顧四周。咒術高專十幾年如一日,一樣的擺設,一樣的視角,一樣的老舊。甚至連教室都還擺著三張桌椅,但是只坐了他一人。他感覺像遊戲破關卻回到舊的重生點,明明已經知道後續卻要將劇情走過一遍,既毫無意義又偏離重點。
  「啊。」虎杖悠仁唰的一聲拉開門,中氣十足道:「早!」
  夏油傑抬起頭:「早。」
  「今年的一年級只有一個人啊?感覺有點寂寞呢。」虎杖悠仁幾個大步走上台,在黑板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我是一年級導師虎杖。我們姑且算是初次見面吧?夏油先——夏油同學。」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我聽伏黑說過你的事了,姑且問一下,你的記憶恢復到哪個程度?是涉谷還是新宿?」
  虎杖單刀直入的作風跟五條很像,夏油傑放下筆伸展長腿:「很遺憾,我的記憶似乎只到死前,也就是百鬼夜行為止,完全沒有後來被盜取身體的記憶。所以我們確實是初次見面呢,虎杖老師。」
  「哦?原來是這樣。那麼術式的運用呢?也跟以前一樣嗎?」
  「不,雖然銘刻在身體上的術式還存在,但因為肉體有其限制,所以無法發揮得像以前一樣。我還在摸索如何突破,體術不用說了,得要重新調整才行,用以前習慣的打法完全行不通。」
  「也就是硬體的配置跟不上軟體的要求吧?可以理解,畢竟是轉生換了個身體嘛。用少年的身體打出成年人的實力根本是外掛吧!話說那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古老的術式?詛咒?」
  這傢伙是不是不知道他以前也是個特級?夏油傑的內心不是滋味:「我也不知道。」
  他比誰都想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轉生,什麼都不記得也就算了,要帶著原本的記憶若無其事地過活簡直酷刑。要上不下的尷尬狀態也使他覺得抽離,好像所有人的時間都在流動只有他的時間被冰封。
  虎杖悠仁認真思考,沒發現他的異樣:「啊,既然這樣的話,實戰訓練應該有幫助吧?我們學校體術最強的老師剛好今天回來,我安排你們一對一上課吧……怎麼了?還坐著不動?」
  「啊,那個……」
  夏油傑沒想到虎杖即知即行的風格也和五條非常像,他來不及拒絕就被拖到操場。日頭炎炎,虎杖悠仁帶著他站在樹蔭下東拉西扯,彷彿怕他尷尬而自顧自說著話。其實他根本無所謂。不管上不上課訓不訓練,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回復到以前的水準只是遲早。
  他看著虎杖悠仁,覺得這傢伙是真心為自己著想,忍不住說:「你對我還真是信任啊。不是聽說我做的那些事了嗎?很多無辜的人因我而死哦,不怕我以後又做出一樣的事情嗎?」
  「是啊,但還有五條老師在嘛。真的有什麼事他會解決的吧?」虎杖看著他,眼神穩定認真,已經不是衝動行事的少年:「雖然聽起來很不負責任——但如果不是你,他不會主動承擔那些麻煩得要死的責任,著手去改變咒術界吧。」
  「為什麼?」
  「嗯?為什麼?」虎杖悠仁沒做多想:「因為你是五條老師的私心啊。」
  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能輕易消散在風中,卻猛地擊中夏油傑,如撞鐘發出悠長低沉的迴響。令他感到衝擊的不是話語的內容本身,而是說話者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好像說著不證自明的事實。但正是那理所當然讓他無法思考,他以為離反的那天後他們就此背道而馳。
  「哈哈……是那樣嗎。」
  「真的啊。他做了這麼多都不是為了自己,都是在成全私心而已——忘記是誰跟我說的啦!是硝子姐還是伏黑?」虎杖悠仁自說自話,突然朝遠方揮舞雙臂:「喂——這邊!」
  夏油傑轉頭與來人對到眼,兩人俱是一怔。英姿颯爽的禪院真希沈默地望著青少年的夏油傑,虎杖悠仁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雖然我早就聽憂太說過了但是……」禪院真希的臉扭曲了一瞬間:「這真是難以置信……」
  「唷,我還想說是誰呢。」夏油傑讀出她眼裡的敵意,嘴角一翹挑釁十足:「這不是禪院家的吊車尾?」
  「你——!」禪院真希瞬間拔刀出竅:「你看到了吧!虎杖!這傢伙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教!這根本是個天大的玩笑!還是趁現在殺掉算了!」
  「嗚啊啊啊啊真希學姐冷靜一點啊啊啊啊啊天與暴君出現啦!!」
  碰——!
  校園另一頭的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聽到騷動同時抬頭,伏黑惠有股不好的預感,釘崎野薔薇則還在狀況外。她畢業後就到外面自由接案,今天只是剛好回校,對夏油傑的事一無所知:「怎麼回事?怎麼會那麼大聲?」
  「去看看吧。」伏黑惠召出玉犬:「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兩人趕到現場時,禪院真希和夏油傑正打得不可開交,場邊除了家入硝子還站著狗卷棘和熊貓。夏油傑持游雲,禪院真希持釋魂刀,到處滿目瘡痍,早認不出這裡原來是個操場。
  伏黑惠冷不防被砂塵嗆了好幾口,氣還沒緩過來就急著說話:「慢著,那個遊雲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在涉谷被毀了嗎?」他刻意避開伏黑甚爾的名字,彷彿不知道如何稱呼他血緣上的父親。缺乏情感基礎的家人充其量是有血緣的陌生人。
  「新仇舊恨,一言不合打起來了,也不知道是誰讓他們兩個碰在一起。」戴著口罩的家入硝子轉過來:「至於遊雲……反正又是五條用了什麼方法讓殘骸起死回生吧?畢竟那是夏油慣用的咒具,你還意外嗎?」
  「不,等等……那時候夏油還沒轉生吧?那傢伙從那時候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了嗎?」
  「哪可能,那傢伙只是無差別保存夏油傑存在過的證明而已。」包括屍體。家入硝子想吐槽卻忍住了,聳聳肩換了話題:「倒是惠你今天怎麼還在學校?不是要去市區開會?」
  「改時間了,下午才走。」伏黑惠頭痛地揉著眉心:「比起那個,誰去勸個架?他們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把學校拆了!」
  家入硝子笑得輕巧:「一個是夏油一個是真希,連虎杖都拉不住,你看誰有辦法?」
  伏黑惠看向熊貓,熊貓看向狗卷棘:「饒了我吧,惠,我只有三個核心。」
  「啊!」釘崎野薔薇驚呼一聲,手上的鐵釘發射出去:「危險!」
  眼看虎杖被前後夾殺,小小的兩根鐵釘根本阻止不了遊雲或釋魂刀。伏黑惠上前一個箭步,還來不及結印完成就看見五條悟空手接遊雲,一瞬間全場沈寂。
  「五條老師!」虎杖悠仁先回過神來。
  夏油傑冷笑一聲,與五條悟僵持不下:「悟要憑空冒出來多少次?不會真覺得我會殺了這個小毛頭吧?」當年他差點殺害挑釁他的國中生,五條悟也是這樣憑空出現,把他抓回五條大宅。他被鎖在地下室好幾天,明面上認錯的是夏油傑,實際上敗下陣來的卻是五條悟。那次事件是個轉捩點,五條悟終於認清他必定會成為咒術師的事實,請來乙骨指導他咒術。
  「呵呵……當然不會,百鬼夜行當年我可是到最後一刻都信任著傑啊!否則也不會把熊貓跟棘送過去。」
  「你還敢說!」「鮭魚鮭魚!」這麼多年過去,熊貓跟狗卷對五條悟的行為仍是忿忿不平,但他們的抗議被五條悟輕巧地無視:「雖然我相信傑不會真的殺了真希,但是平白給硝子增加工作,她會很困擾的吧?」

  *

  夏油傑的宿舍門在接近午夜時被粗魯地打開,他放下書本瞪著不請自來的五條悟:「五條老師有何貴幹?」
  「真冷淡呢,夏油同學,你忘記以前我們在宿舍度過多少美好時光了嗎?」五條悟關上門,熟門熟路得如入無人之境,夏油傑把書本按在桌面:「忘了。而且那也不代表你進房可以不敲門。」
  恢復記憶前五條悟不曾這樣跟他說話,總是疏離又自制,像對著很熟悉的陌生人。他恢復記憶後五條對他又像高專一樣,任性妄為還毫無邊界感。
  「我好不容易做完任務回來,昨天一個晚上沒睡,傑不給我一點獎勵?」
  「幾歲的人了要什麼獎勵?」夏油傑上前拉下五條悟的眼罩:「悟去收尾的任務跟硝子處理的遺體有關吧?」他總是敏銳得令人心驚,在那洞察一切的雙眼下所有謊言都無所遁形。
  「問這個做什麼?」五條悟這才明白對方為什麼摘下他的眼罩,只要四目相對,自己的情緒都一覽無遺:「現在還有些閒言閒語,傑要謹言慎行。」
  說的是夏油傑的處境。很多人眼裡他還是最惡咒詛師,比如曾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二年級,之所以接納他不過是看在五條悟的份上而已。高專人士尚且如此,更不要提其他人,有的激進派甚至認為高專窩藏罪犯,應該把夏油傑除之而後快。
  「謹言慎行?為什麼?為了在這世界苟活下去?」夏油傑笑起來,他是寧缺勿濫的類型,沒有意義的人生不如不活:「就算悟統治了咒術界,世界還是沒有改變。即使悟培育了強大的夥伴,咒術師還是不斷為了非術師犧牲,只要詛咒不斷產生,咒術師的終點就是夥伴的屍體,像那些被處理掉的咒術師屍體⋯⋯」他知道這些話有多危險,像遊走在合法邊緣。
  碰的一聲,五條悟將夏油傑鎖在牆壁中間,俊美的臉蛋因憤怒微微扭曲。
  「傑說完了嗎?」他的聲音從齒間逬出來,彷彿用盡理智才按住怒火:「別跟我談什麼大義或大道理,我只是想留住傑,用什麼方法都可以,違反傑的意願也無所謂。你明白嗎?」五條悟頓了一下:「傑不准走。」
  他不知道再強大的男人在愛面前也是如此脆弱。那破碎殘缺的眼神深深觸動他心底的柔軟。然而他或許會被對方挽留一次、兩次,但最後一次他一定不會回頭。
  「現在的我打不過你,悟。但我會成長而你會老。我要死要活、要走要留都輪不到你作主。只要我願意……我要殺了自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夏油傑不卑不亢地昂起頭:「其實你早就把我鎖在地下室過,結果呢?」他是五條悟永遠的軟肋。他們心知肚明。
  五條悟的唇抿成一條線,表情冷得像冰又像山雨欲來,他是山頭黑壓壓的雲海。有一瞬間他們靠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彼此呼吸,近得能聽見五條悟恨恨咬牙,近得連夏油傑都誤會他們的唇就要碰在一起。
  五條悟在最後一刻退開了,門開門關,像優優雅雅揭過一頁,船過水無痕。


  *

覺得太久沒更新了來除除草😂
沒想到上一次更新是12月……(還是拿舊文出來更)
其實這段時間一直在寫,只是都不能公開😂
參與了合本醫師本人妻本,嘗試了不同形式的創作非常有意思!兩本本子資訊在同人誌中心都可以找到~平常出沒在噗浪,歡迎來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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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接下來會搞個五夏五黑道paro🤩

本文最後由 虎皮捲 於 2024-2-16 22: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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