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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灌籃高手│澤深] 雙星互繞 [G] - 1/27 更新完結 & 預購表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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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比奇 發表於 2024-1-9 13:0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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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地區: 日本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令和同級生設定




橘紅球體自深津指尖脫手,小小拋物線圓弧的終端是澤北眼前,澤北一個定點投籃,唰地空心進球,是顆漂亮的三分。
待澤北一轉身,深津早已高舉起手,澤北熱切地小跑過去。啪地擊掌發出過度清脆的響聲。
「一成剛剛的傳球也很完美!」
「唄。」
相對於澤北的高漲情緒,深津不鹹不淡地用慣用語尾回應。
「那對一年級組合還真是愈來愈有默契了。」
在球場邊圍觀的二年級生發出如此感嘆。
確實不管是澤北榮治還是深津一成,都是在中學時代就發光發熱的存在。
在山王工高——現今稱霸高中籃壇的強豪校向兩人遞出邀請入學,而使兩位超新星一同匯聚在此。
且出乎眾人預料,也或許這就是世界運轉的定理,強者總會互相吸引。
在山王現任教練堂本教練刻意為之的分組,入社的小小校內練習賽澤北和深津即盯上了對方。

論發動攻擊的速度,是澤北更勝一籌。但深津精準分配的傳球讓深津所在的隊伍很快就將分數拉開,發現對手進攻節奏是由深津發起,澤北很快將注意力放到深津身上。隨後在深津維持重心壓低的姿勢,趁澤北一個分神成功截走澤北的控球後,惹得澤北邊追邊哇哇叫。待練習賽結束,澤北湊近正補充水分的深津,問道你的名字?
將瓶中水飲盡,深津再拿毛巾擦了擦頸後的汗。
不耐的澤北忍不住喂喂兩聲,深津才用澤北覺得一片黑漆漆的墨色瞳孔回望。
「來問別人名字卻先不自我介紹,很沒禮貌唄。澤北榮治。」
驚喜於對方知道自己,澤北立即喜形於色問:「你知道我?」
「知道唄。」
對方如此回應,但依舊毫無要吐露名字的跡象。讓澤北起了不知道就太不甘心的執念,澤北努力動用沒什麼交友經驗的貧脊社交經驗:「拜託你!唄同學。」意外有了奇效,方才冷淡的臉多了一絲笑意:「你好怪唄,澤北。」
就算暗自吐槽對方唄唄唄地才怪,澤北這時很會閱讀空氣地沒出口吐槽,而他總算如澤北所願地吐出答案:深津一成。
深津一成,跟著默念一遍的澤北,下秒脫口而出:「那我可以叫你一成嗎?」
深津發出疑惑的唄聲,不是好或不好的問題,看澤北一臉認真地凝視自己,深津思考該如何才不傷人,琢磨了下問:「你會直接喊第一次見面的人名字?」
殊不知澤北閃著純粹明亮的眼神反問他們不是朋友嗎?
自以為跟深津一拍即合,澤北榮治把深津一成當成了十六年來第一個朋友,讓他在初識這天就開口喚對方一成,心想朋友不就是這樣嗎?深津心想這傢伙是小學女生嗎?然而深津對上澤北過度閃亮的目光,總覺這樣拒絕澤北好像會遭天譴。
最終深津用唄勉勉強強算是默許了澤北過度親暱的稱呼方式,但這不過是澤北友好大作戰的第一步。

自那天起明明分屬不同班級,午休時澤北老是找得到深津一起吃午餐,加上下課後的社團練習時間,深津感到大半時光都看得到澤北。某天中午提出這樣的感嘆,惹來淚眼汪汪的澤北聲淚俱下問:「一成不想跟我當好朋友嗎?」
這種情況說不倒也奇怪,深津只能歸咎於澤北太晚才開始向外建立友誼關係,身為澤北的第一個朋友,深津有了莫名的責任感要幫澤北搭起對外的橋樑。澤北逐漸與同儕有了平和的互動,對此深津聊表欣慰,也曾被學長們打趣說深津是澤北的媽媽嗎?無言以對的深津反思了會,仍是任由澤北隨意靠在自己肩上、賴在自己背上,免得很像隨意棄養路邊小狗。而澤北表達感動的方式就是用笑得很傻的臉說一成不愧是他的好朋友,深津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放縱澤北天天跟他膩在一起。



時序飛快,在進入夏季大賽前的地方大會前,籃球部有頒布正選背號這麼個重大日子。
挨著深津站著的澤北笑得一臉自信,跟深津咬著耳朵說我們一定會進入正選。深津頭也沒回,抬手捏了澤北耳垂示意他閉嘴,澤北才笑嘻嘻地轉了回去。而如同澤北預言,兩位一年級被選入正選行列,澤北拿到背號13號,深津則是9號。
當深津先一步領到背號,還在隊伍裡的澤北壓不下悄聲歡呼,聽見那聲雀躍的深津接下球衣禮貌謝謝教練後,走回隊伍時滿心想著如果澤北沒拿到就有趣了。
待當天練習結束,兩人走回宿舍路上,深津才壞心向澤北挑釁問:「本來想說你沒拿到背號,是不是就會哭得很大聲唄?」
「什麼嘛!一成好過分,我可是很開心你拿到九號耶。」
「恭喜你拿到十三號唄。」
「什麼啊!」
「不過還是比我號碼後面唄。」
惹得澤北大聲喊叫起來,教練跟學長們總愛誇深津如何穩重,都不知道他私底下這麼壞心眼。

澤北曾在某次分組練習後,對著一之倉學長跟松本學長抱怨大家都被一成騙了!
兩位學長露出不同程度的詫異神色,一之倉並未接話,倒是松本沉吟了會,說:「但深津確實在場上表現很沈穩,就算是比他高年級的也不見得能有這樣的心理素質。」澤北下意識地附和,後知後覺才發現好像間接又再稱讚一成?可惡!
而澤北對深津的讚美並未停歇,尤其在夏季大賽在深津與澤北默契十足,完美助攻讓澤北投入最後一球,山王再一冠的榮耀披散到兩人身上。眾人興奮圍圈時澤北從後環抱住深津,對他興奮嚷嚷一口接著一口一成,深津難得沒有嫌澤北吵,而是拉著澤北一同觸上閃耀光輝獎盃的一端。

除了合作,澤北尋覓起除了練習賽以外能與深津競爭的機會,直到運動大會這種可以堂而皇之一較高下的場合,就算不是個人競賽,澤北說什麼都要讓所在的紅組獲勝。看深津將白色頭巾繫成歪歪的蝴蝶結,引來綁著正紅頭巾澤北的訕笑。深津只涼涼說你晚點就知道了,便飄忽離去。
不以為意的澤北在借物競賽打開紙條後,看到斗大黑色字體寫著「好朋友」,下意識往觀眾席的方向看去。
當深津與澤北探詢的目光撞上,深津先是意味不明地前後來回擺盪身軀,再對澤北吐了吐舌頭,接著拔腿狂奔。
意識到什麼的澤北反射追了上去,喊著:「一成等等我!」
「不等唄。」
奔跑途中回應完這句的深津,更無情地加速往前衝刺。
最後等澤北真的追到深津,兩人已離賽場遠到不行,深津爆出得逞大笑,讓澤北突然忘卻被戲弄的怒意,跟著深津捧著肚子笑出聲。笑著笑著累了,深津說去吃午餐唄。一口應好的澤北跟深津捧著便當到頂樓,十月的秋風已有些涼意,穿著體育服的澤北下意識貼近深津,深津只是埋頭吃飯。待深津吃個幾口,轉頭看異常安靜的澤北,卻見澤北靜靜地在流淚。
饒是被盛讚冷靜自持的深津,畢竟也只是個十六歲青少年,他放下筷子用手肘撞了撞澤北左臂。
澤北先沒有動作,慢慢才哽咽擠出:「我⋯⋯」「一成⋯⋯」「謝謝你⋯⋯」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唄。」
這麼説的深津將塊炸雞塊夾到澤北的飯盒後默默地轉向另側,察覺深津似乎是在笨拙地安慰,澤北忍不住笑了起來,爽朗的笑還伴著淚滴。接著大煞風景地問出:「一成你在障礙賽吃麵包吃那麼多個,現在吃午餐怎麼還吃那麼快啊?」讓深津動手賞了他個拐子。至於隔天澤北因頭帶綁太正,導致在額頭留下一道長長曬痕,被眾人大爆笑又是另一種自業自得了。



體育祭後不久是快樂的校園活動:學園祭,在幾乎只有男子高生的和尚學校也是掀起一陣喧鬧。
履行完班級義務的澤北便往深津的班級前進,走近發現在外就聽得到室內喧鬧翻天,撥開長到奇怪的珠簾進入深津班級,看教室內桌椅都推到四角,中央有個疑似舞台區,舞台中間擺著一台機器。
不明所以的澤北先隨意抓人問深津的去向,遂被指引到舞台另一邊的更衣帳。高至天花板的黑色布幕輕飄飄地隔出一個空間,澤北先喊了幾聲一成,未獲回音。正打算用丹田發聲再喊,一隻手從簾子另端伸了過來:「太吵了唄,澤北。」澤北反射性地握住那手,將深津拉了出來,待澤北看清深津的裝扮,頓時噴出爆笑。
「地鼠澤北有什麼好笑的?」
插著腰的深津身著賭場內會出現的兔女郎裝,網襪將他結實的大小腿畫成網格。而笑到發瘋的澤北,則穿著土色的地鼠裝,看起來像隻詭異的大型動物。深津抬腿踢了澤北一記,澤北唉唷唉唷的同時摸了一把深津的毛絨兔尾巴,引來深津狠戾一喊:「澤北榮治!」
「哈哈哈好啦我不笑了,你們班這怎麼回事?」

深津解釋班級是卡拉OK大賽,得分夠高的參賽者就可以獲得獎牌,而深津的裝扮就是頒獎者的規定服裝。笑到停不下來的澤北自告奮勇要參賽,深津懶得理他由澤北去,而澤北歌唱意外獲得的低分實在不知道是客觀條件如此,還是深津班上的沆瀣一氣?不服輸的澤北拱在人群看好戲的深津出來獻唱,深津挑挑眉從善如流地跳上舞台,白色絨毛跟著靈動一蹦一蹦。
而當深津開口,是一首就算不大關心流行音樂的澤北也聽過的可愛動感歌曲。不是吧?
籃球社的超新星,身高超過一百七十公分、有著粗壯強勁有力大腿(就這點來說或許很符合深津的班級主題)的體育系男子,唱起這種軟萌歌曲竟也有模有樣,姑且不論那帶著挑釁味道歌詞內容的話。
果不其然如此的反差使深津獲得群眾熱烈的掌聲,由現場歌唱委員投票的歌唱得分也是華麗的滿分。
一陣笑鬧後深津穿越人群和牆角的澤北會合,澤北提議要不要出去晃晃,自認對班級貢獻良多的深津跟在澤北後頭溜了出去。

兩人一路閒晃,在把澤北口袋零錢掏空,深津云怎麼吃個巧克力香蕉就沒了,只剩位在走廊盡頭的鬼屋沒去。
想著不過是學生程度鬧著玩的鬼屋,澤北心想這有何可懼,便一隻地鼠一隻兔女郎並肩而入。
走了幾步都沒有機關或嚇人鬼怪出現,澤北洋洋得意說是不是沒什麼好怕的?豈知其實是地鼠布偶裝太過巨大,卡住了原本精心設計的暗門。眼看這道走廊快到盡頭,正想著有點無趣的澤北猛然感到頸後一涼,忍不住嗚哇叫出聲。
還弄不清發生何事,只見在旁的深津笑到肩膀劇烈抖動,澤北再傻都知道是深津所為。
往後頸一撈摸到片濕紙巾,澤北跟著深津邊朝出口走邊碎念一成太壞心了。
深津一派輕鬆說:「你不是説沒什麼好怕的唄,幫你增加鬼屋體驗。」讓澤北反擊想把濕紙巾貼回深津頸後,兩人頓時一陣拉扯差點造成出口堵塞,見狀工作人員前來帶開,以及極其刻意高喊:「本鬼屋不歡迎打情罵俏喔。」
澤北跟深津互望一眼面面相覷,不知誰說了聲晚點見,便各自溜回原班級換下工作服去了。

協助拆除班級佈置彩球與紙花到一半的深津,被同窗邀請要不要去看營火,說想睡一下的深津安然婉拒。
見同班同學們魚貫離開,深津便大方趴在桌上休息,放置球呀花呀在天花板繼續張揚。
大概才閉上眼睛沒多久,有癢癢的煩躁感自深津頰邊生起,犯睏的深津張眼一看便是笑盈盈的澤北拿著紙花搔癢自己,深津換了一邊睡,打算跟那些裝飾物一樣晾著澤北,但澤北不會放棄。
「一成不打算去看營火嗎?」
「你有興趣的話自己去唄。」
「跟我一起去嘛。」
澤北的請求不像以往帶有目的性的可憐兮兮,是種單純的輕快感,讓深津想也許澤北就是想找個人一起去看看。
「可以找別人唄。」
回話回得慵懶,但深津發現自己已經一點一滴在喚回神智,顯然澤北也發現了,笑說一成我們一起走吧!被拉著手臂的深津還是跟著澤北去了。基於身高優勢,兩人雖站得離營火有段距離,還是被純粹的明亮火焰熱力籠罩著。由學生會高高架起的營火架,木頭被燒得劈啪作響,深津想他不討厭這種平靜,而澤北看看燃燒的焰火又瞧瞧深津,意外跟著安穩的氣氛什麼話也沒說。



本文最後由 希比奇 於 2024-1-27 11: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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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希比奇 發表於 2024-1-15 12: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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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嫌前幾天的鬼屋一遊不過癮,在深津熱心提議下,山王宿舍的觀影大會選了鬼片當每月一片,本就愛當深津連體嬰的澤北黏著深津席地而坐。隨著電影的高潮起伏或突發驚嚇片段,屢屢受創的澤北簡直要把深津的藍綠色睡衣下擺抓爛,每當被深津拍開手,澤北一定下個瞬間又找機會不屈不撓地抓回深津的外星人睡衣衣擺。
當電影放映結束,扶著膝蓋起身的深津正想對澤北調笑幾句,見到呆坐原地澤北繃緊的臉,深津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毫無意外澤北又抓牢深津,委屈巴巴地求著:「一成,讓我今天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可以去找其他人唄。」
「一成好無情,如果是河田學長只會十字固定我!再把我趕出房間!」
司空見慣的場景深津連想像都不需要,淺淺地笑出聲,說:「對呀,你馬上就哭了唄。」
嚷嚷著才沒有的澤北下秒又開始「一成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深津這方深信鬼片只是藉口,卻又耐不住澤北軟磨硬泡,加上始作俑者疑似是自己,如果澤北今晚睡不好覺,明早又不知怎麼鬧騰。想了想深津總算鬆口如果晚點名結束,澤北沒被任何人發現就來吧,預防萬一會先跟室友招呼一聲。
歡呼的澤北立即飛奔回房準備打包枕頭,與方才哭哭啼啼判若兩人。待晚點名結束後,幸運的澤北順利潛入深津的房間,在深津的白眼下得以賴著深津一同入眠。

半夜深津被一陣嗚咽聲吵醒,本以為澤北是不是被鬼片嚇到做惡夢,先反手隨意拍了拍澤北,打算再跌回夢鄉。
然而澤北的嗚嗚泣音沒有消退,揪緊眉頭幾秒後深津終於睜開厚重的眼皮,發現澤北整個臉皺著一團,比平常假哭臉更像顆酸梅地按著膝蓋。深津坐了起來,再次拍拍澤北的背,輕聲喊著澤北澤北,得到澤北微弱的回應後又悄聲說了等等,便踩著拖鞋踏出房間。
等回房的深津替澤北右膝敷上熱毛巾,稍微按揉了一會,聽到淚汪汪的澤北擠出斷斷續續:「可以了⋯⋯謝謝一成⋯⋯」深津這才停了按摩的動作,並再叮嚀明天再這樣需要告訴教練,是不是要去看醫生唄?
沒等深津說完,還沒全好的澤北一把將深津拉回床鋪上,面對面又哭了起來。深津無言看澤北大概因感動或者疼痛而亂哭一通,嘆口氣放任澤北像無尾熊地抱著自己狂哭。愛睏到不行的深津又講了幾句寬慰澤北,才哄得同齡友人願意乖乖睡覺。
隔天一早,睡到腰痠背痛的深津睏得半死,連連呵欠配上黑眼圈,不說還以為作惡夢的是他。
一對比,神清氣爽的澤北簡直欠教訓,走在澤北後頭的深津給他一腳,聽到澤北唉唷了聲才覺順心了點。



本就什麼事情都老愛拉著深津的澤北,這回八成又在網路上看到什麼中二女孩們的友情見證,或者為了上次鬼片的報復,向深津提出了新的麻煩問題:「可不可以跟一成一起看大人的影片?」
無需深思,深津一秒一口回絕,說籃球社不是也會傳閱黃色書刊或交流影片唄?
一臉嚴肅的澤北立即否定,試圖板著臉喊著那太無聊了!才不要!如此抗拒的澤北,當然也否決深津敷衍意味濃厚上網自行搜尋的提案。一來一往中,澤北用一個禮拜的午餐供應換得去深津家看片(深津本人稱之遊玩)的機會。
如同第一次郊遊的興高采烈,跟著深津搭上公車返家的澤北沿路嘰嘰喳喳,深津則挑著話題回。發現深津自顧自睡著的澤北,終於停了話頭,窗外與山王附近如出一轍的農田景致讓他看沒多久也收回了視線。
玩了會消消樂手機遊戲,便擅自靠著深津的肩閉目養神。結果澤北被深津拍醒,還恍惚著的澤北顧著擦擦嘴角口水痕,拉著球袋跟深津咚咚地踩下階梯下車,從公車站又走了段路才抵達深津家。
獨棟平房的深津家與鄰近住宅差異不大,澤北來回胡亂看看,沒看出什麼名堂。倒是見深津沒按門鈴便拿出鑰匙開門,澤北趕忙跟著深津腳步進屋。招呼澤北上樓的深津說:「家裡現在沒人,可能傍晚才會回來唄。」澤北喔了聲,踩著深津遞過來的粉紅色兔子拖鞋踩上樓梯。進到深津房間,澤北就肆無忌憚地掃視起來。
聊表地主之誼的深津端水來,喝了一口潤喉的澤北立即問出:「一成的東西藏在哪裡?」
才剛打開薑汁汽水的深津無奈問:「還在提這件事?」指尖猶沾著甜膩的泡沫。

鬧不過澤北,深津認命拉開電腦椅坐下,打開家用電腦後在資料夾點來點去。起身示意椅子讓給澤北坐,深津便退到後方。澤北也當自己家隨意按了部影片,影片開播後澤北卻推開椅子,反跟著玩遊戲機的深津在地毯坐下。
片子不拖泥帶水地進入正題,螢幕上男女在重點部位摸來摸去,衣衫盡除開始正戲後,看活塞運動看沒兩分鐘的澤北發表感言說好無聊,轉頭一看專注在遊戲上的深津貌似毫無生理反應,臉上還是普通的面無表情,絲毫不受電腦可疑呻吟而起半點可疑紅暈。想也沒想,澤北身體動了起來,徑直伸長手過去。
在澤北的手還未碰到深津的褲檔,深津左手即牢牢抓住澤北作亂的右手,再猛地敲敲澤北頭頂,讓澤北叫著唉喲唉喲滾向房間另側。本以為這樣澤北就會安分,深津維持背對澤北的姿勢,正努力讓遊戲人物跳上蔥綠水管。但澤北撲了上來,被迫放下遊戲機的深津沒好氣地反擊,鬧到後來也沒管螢幕上的動作戲如何進展。
兩個青少年滾來滾去,滾到起了半勃。將澤北從自己身上推開,深津提議還是去打籃球唄。氣喘吁吁的澤北應好,隨深津到不遠處的球場打一對一。
打個半小時算是盡興,深津見天色已近黃昏,說該回學校了。澤北依舊跟著深津後頭往公車站走,行經小小的商店街,眼尖的澤北飛奔去買了炸可樂餅,獻寶似回來遞給深津。深津接過炸得熱燙的肉餅,呼著氣含含糊糊說:「吃完就回去唄。」
澤北看吃得臉頰鼓鼓的深津,心想:一成只要有食物吃就不氣了,好像小動物。想到剛趁一成去上廁所,看到相冊裡的曾經,小小一成不是表情變化挺多的嗎?怎麼現在老冷著一張臉,但很識時務的澤北明智地沒問出口,他可不想被深津放生丟在這。將手中那份可樂餅俐落解決,兩個油膩的紙袋一起被澤北拋入垃圾桶。



隨著秋天腳步來到,國民體育大會上籃球項目的秋田代表隊,無疑就直接是山王工高的正選隊伍。
深津和澤北兩位超新星自也在列,延續夏季大賽的榮光,山王毫無懸念地再下一城。更在後續的冬季盃,以絕對王者的氣勢碾壓了想要復仇的其他學校。除了早有名氣的河田雅史、野邊將廣、一之倉聰與松本稔等好手,最受矚目的自然是兩顆閃耀之星。延續中學的名氣,在名門山王更顯現奪目光彩的深津與澤北一起受訪的機會愈來愈多。
同樣身為入學後備受矚目,進而成為正選的澤北與深津被評價鋒芒更盛,各自獲得「日本第一高中生」與「日本第一控衛」的美名。對光明未來有無限嚮往的澤北意氣風發說:「果然我們是最特別的啊,一成。」
深津對這類關注總是無感,半澆涼水地回答:「別太自我意識過剩了,澤北。」
讓聽了這話的澤北,不服地從後抱住深津的腰晃來晃去胡鬧以示抗議,而深津控制力道向後將澤北踹開,引得不明所以只感好笑的隊員們捧腹大笑。前輩中唯有河田過來叮囑別再鬧了,才讓澤北與深津消停下來暫時休戰。

結束訪談在最後走流程的冬季盃頒獎典禮,位置在隊伍前後的澤北盯著深津的後腦勺,想著這一年來的點滴,他曾問過深津不會不服氣嗎?學長們又不一定比自己厲害,為什麼要聽他們的?
深津沒什麼表情變化,也沒搬出什麼大道理,淡淡說:「不用反應這麼大唄?其他人沒有對你做什麼唄?如果真的被盯上,澤北你也不是會乖乖挨打的類型唄?」
這話讓澤北對深津有了新的認識,本以為對方是個唄唄唄怪人,大概是個被排擠的怪傢伙。居然想法這麼成熟,還講得一嘴頭頭是道,顯得滿是尖刺、防衛心很重的自己反倒膽小。見澤北沒回話,不知道深津基於什麼心態又多講了一句:「我會傳球給你。」
思考了一會,琢磨出深津應該是在釋出善意,莫名感到害臊的澤北小小聲道了謝。
彼時深津還尚未對澤北日常戲弄,選擇對才要起步學習坦率的社交幼兒提出午餐邀約,接著卻迎來來自澤北連綿不絕的友情綁架。

像是耶誕節前降雪,沒看過厚重積雪的東京俗澤北拉著深津堆雪人。
將戴著針織手套的手插在口袋裡,深津在旁冷眼看著興致勃勃的澤北滾雪球、再費心裝飾的努力作業。沒出任何力氣的深津負責動動嘴皮子說:「澤北很努力了唄。」讓澤北大翻白眼。溫馨的堆雪人時光在其他學長經過後,自動變成雪球大戰。
一年級搭檔砲口一致對外,在分工明確的效率打法下,跟學長河田與野邊隊也是打了個五五波。
當深津看見一之倉與松本朝此走來,深津對澤北使使眼色,接收到的澤北立即高喊邀請一之倉學長組隊。
本只想路過的一之倉看兩個一年級笑得賊,動動眉頭便加入澤北深津隊。
如鬼靈精一年級所想,松本加入另個隊伍只負責製造雪球,沒加入攻擊行列。
這廂深津和一之倉換手,跟著澤北瘋狂輸出雪球連發,讓河田大喊兩個臭小子!玩得是不亦樂乎。

隨耶誕節到來,濃厚的節慶氣息讓深津許願好想吃草莓蛋糕,在晚餐得償所願的深津已很滿足。
鄰座的澤北則在碎念耶誕禮物,看咬著叉子的深津一臉懷疑目光,澤北大聲反駁:「我知道沒有耶誕老人,禮物都是阿哲偷偷放的啦!」被隔桌河田笑罵句「吵死啦!」洗禮後,澤北才聽聞深津微弱的笑聲。
好奇心起的澤北問深津在笑什麼?
深津笑得無比真誠說:「謝謝你的草莓蛋糕唄。」
澤北這才驚覺深津把自己的份也掃光了,便大力搖晃深津要他把蛋糕吐出來。
冒著嘔吐的風險,深津逕行宣布:「澤北榮治的耶誕禮物就是把草莓蛋糕給深津一成。」
喃喃說著「什麼東西呀。」笑出來的澤北放棄搖晃深津,接著語出驚人問:「一成要來我們家過年嗎?」
看原先忙著比耶的得意深津皺起眉頭,澤北突然體會到一把惡作劇成功的欣喜。
深津放下叉子,滿是看澤北又要說出什麼荒唐言論的神色,澤北好心說明:「過幾天阿哲會來接我,一成也可以跟我一起回家呀?」
澤北發表的言論看似沒有謬誤,但直指問題核心:深津為什麼要跟澤北回家過年?
深津沒有問澤北到底在想什麼,畢竟這傢伙的友情互動模式本來就很異於常人。
在腦袋轉了轉,深津給出了很合邏輯的回答:要問問家裡。
結果深津家還真的同意這事,只要他返家後也一同出門參拜即可。
對著通訊軟體上母親的答覆,深津努努嘴角,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看深津臉色微妙,湊過來看深津手機畫面的澤北被深津推開了臉,正想發難便聽到深津問了澤北家的年糕湯是什麼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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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希比奇 發表於 2024-1-22 13: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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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澤北窩在暖桌裡緩慢蒸發,大概是深津預料不到的新年景象。
剛到澤北家,深津多少還是有些拘謹,對澤北夫婦的問句有問必答。乖巧的模樣讓澤北嘖嘖稱奇,直說一成在學校不是這樣的!不要被騙了!此等不看臉色行為讓深津藏在桌下的手往澤北大腿靠近,接著猛力捏了一把,澤北突發的唉喲聲引得雙親哈哈大笑。
隨著輕鬆閒聊,深津在澤北家也漸漸放鬆下來,聊著聊著一年也接近尾聲。澤北家女主人美佐是第一個離開暖桌的勇者,起身往廚房張羅,出發前叮囑乖兒子稍晚過來加入。
等待年越蕎麥麵上桌前,澤北的父親哲治再次表達對深津照顧自家小犬的謝意,坐直的深津一臉誠懇表示:「相信澤北還會遇到其他很好的人。」在澤北榮治感動地即將一把鼻涕一把淚黏上他的超級好朋友時,深津巧妙地一個後退,笑著說:「但也有可能不會唄。」
被深津這一奚落,澤北哇哇大叫把我的眼淚還來!一成好過分!直到被母親美佐叫進廚房才止了喊叫。
留下深津在客廳與澤北哲治進行籃球以外的話題:「一成同學真的跟榮治很要好呢,他在中學過得不是很好,所以聽到他在高中交到你這樣的好朋友、跟山王大家相處愉快。美佐跟我都覺果然去山王去對了!之前榮治還打電話回來哭過哈哈哈。」
本是帶點感傷溫馨的回憶,在澤北哲治過度爽朗的笑聲下,深津也跟著彎彎嘴角,不由得憶起曾在頂樓莫名哭出來的澤北,唉看來他還真的沒朋友,自己還真任重而道遠。
當澤北榮治與母親抱著麵盒來到客廳,看深津一臉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腦袋轉得快的他立即大喊出聲:「阿哲你是不是跟一成亂講話了!」
「沒有啊。」
「沒有唄。」
見老爸跟好友沆瀣一氣,澤北哼哼兩聲,決定跟著母親坐下,家裡只剩下馬麻是他的盟軍了。

隔日深津跟著澤北一家前往神社參拜,因人群稍多,澤北順勢拉著深津的下臂邊往前行進,深津看了下被捉住的手臂但沒有抽回。
好不容易穿越重重人海,兩個青少年並肩進行祈願。深津簡單許了身體健康的願望,合掌輕拍即結束。
身旁的澤北卻緊縮眉頭念念有詞,想澤北還真認真許願,深津先行移步去外邊喘口氣。
待澤北找到深津,對方正捧著甜酒喝,澤北隨口一問好喝嗎?
沒料到深津將紙杯直接塞入澤北手中,雙手插回口袋,顯然不想再動作。眨眨眼,澤北啜了口酒試試味道,杯中熱甜酒還冒著煙,水氣衝了上來讓澤北瞇著眼飲下。嗯甜甜的但沒有特別喜歡,想想又問:「一成還要喝嗎?」
「給你喝唄。」應好的澤北見深津臉頰紅撲撲的,不確定是天冷還是酒精帶來的氣血循環,澤北下意識地盯著瞧,直到深津滿滿愛睏地打著呵欠問:「幹嘛一直看著我唄?」
昨晚深津不好讓房間主人澤北打地舖,澤北也突然搶盡地主之誼不讓深津睡地板,鬧到後來自是兩個人擠在澤北單人加大的床上。澤北睡得美滋滋絲毫未受影響,深津卻覺夢不間斷醒來彷彿沒睡。
「咦?」這是渾然不覺的澤北。
「唄?」感到哪裡不對的深津。
兩人陷入奇怪的大眼瞪小眼,最終是哲治高聲的呼喊將兩個呆愣青少年召回。



新年過後不久即是櫻花飄散、畢業與升級的季節。
澤北聽聞河田學長的弟弟即將入學、對著深津說要給他一個下馬威!
雖然知道澤北也只是說說,深津仍叮囑句別亂來咧。升上二年級,澤北黏著深津選了建設科,這期間爆發澤北一次、兩次跟深津確認分科調查究竟選了什麼?在深津耐心已臨臨界點,重複到第四遍他選了建設科。(但深津初始亂回答也是事實)澤北反覆多次確認跟深津選了相同的分科,才放棄騷擾深津,轉為日夜祈禱要跟一成同班。
兩人順利編入同個班級後,澤北更光明正大地霸佔深津身側的位置。連宿舍抽房間也不知道澤北用了什麼方法,異常順著澤北所願地與深津同個寢室,除了隊友、同學外,連室友這頭銜都不放過。
深津不是沒想過勸勸澤北找其他人玩,要說澤北跟他人互動看起來也正常,只是一天到頭澤北幾乎都黏著深津,基於正常人際發展考量的深津提出忠告,卻換得澤北一句現在這樣很好啊。無言以對的深津想這傢伙是個怪人咧。
換上新語尾的深津實事求是地說:「一般人會被你沈重的友情嚇死咧。」
而澤北滿不在乎,回答:「反正一成你又不是一般人。」
放棄跟澤北說明拓展交友圈的重要,跟著澤北進到體育館的深津仍有點懶洋洋。
路過的一之倉問深津怎麼了?深津隨口就說深津還在冬眠,一之倉學長見到的是替身咧,讓一之倉搖搖頭笑著走了。
直到見到傳說中河田學長的弟弟,深津噗地笑出聲,而澤北對比自己體型還壯碩的學弟只說得出好好撐下去,山王訓練很嚴格的!原先的高張氣焰蕩然無存。讓前來關心的河田雅史嗯哼了聲,暗示澤北皮繃緊點。
被關照的當事人:河田美紀男則笑得憨厚說謝謝學長,讓澤北更顯尷尬地喔了好長一聲。

雖澤北獲得能擺出前輩架子的機會,但努力不要期中考不及格影響出賽的澤北被學長們在談話室圍著,壓著王牌好好讀書,顯然也沒什麼前輩風範可言,無需擔憂學業的深津在旁冷眼旁觀。等澤北與練習題搏鬥好段時間,學長們一一散去,眼前所見盡是滿天金星的澤北轉頭問打混的一成在吃什麼?
被抓包在談話室偷吃東西的深津神色不變地伸出舌頭,舌面上躺著一隻紅色橢圓狀的棒棒糖。用功過度、腦袋昏脹脹的澤北沒多想就說他也要吃,已經犯睏的深津說給你咧,口中的棒棒糖才經過深津之手,便被說好的澤北接過含進嘴裡。
平常澤北也常被迫接手深津不吃的食物,誰叫深津是將不想吃的食物偷偷移到澤北餐盤內的慣犯。使得深津一時也沒多想,只是在走回寢室的途中想是不是哪裡怪怪的?然而深津實在太愛睏,且這也稱不上什麼大事,這點小事很快地被拋諸腦後。

期中考試結束的空閒下午,深津說要去校外的關東煮攤覓食,跟屁蟲澤北自然隨深津往大門走。
剛出校門,一個清脆的女聲叫住了澤北。停下腳步的澤北發現深津逕自往前,連忙朝前奔去喊著:「一成等等我!」
「是找你咧。」
「等我一下。」
澤北莫名的堅決成功讓深津留在原地,深津甚至好心地替女孩與澤北留了點社交空間,沒等多久澤北匆忙地拉著深津走了。兩人在關東煮攤時有默契地沒提及突如其來的外校女同學,只在最後一個白色方形的半片被夾走時,深津才睨了澤北一眼。察覺目光的澤北笑嘻嘻地說一成好愛生氣,將半片又分了半片到深津碗裡,深津咕噥了很像道謝的發音,並且試圖反駁他才沒在生氣,讓澤北笑得更開懷。
回到宿舍房間正要換下制服的澤北,才從口袋摸出皺巴巴的信件,看也沒看直接丟入垃圾桶。
對他人給的情書漠不關心,但澤北就愛關心他的好朋友,滑溜地鑽到深津與書桌的空隙,問:「一成有收過情書嗎?」
沒被突然竄出的澤北嚇到,比起發怒深津更想無視對方,然而澤北不是個會放棄的傢伙,他從深津右邊晃到左側,左右來回打轉,深津才沒好氣回道:「有咧。」
「然後呢?」
「沒有然後咧。」
見澤北還要抓著這話題不放,深津微微掀動嘴角,反問那你咧?
澤北倒是答得挺快:「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啊,我不會理他們。」
「因為籃球咧?」
「因為籃球。」
澤北這話講得肯定不過,深津想那他也沒什麼好說,澤北卻還要追問:「一成會拒絕那些人吧?」
「哪有時間談戀愛咧。」
看深津的回答讓澤北似乎還算滿意,沒再吵鬧下去。深津想澤北到底哪來那麼多問題?
就當深津認為對話已劃下句點,澤北卻天外飛來句:「打完夏季大賽,我就要去美國了,去打籃球。」
饒是號稱冷靜自持的不動深津,也花了幾秒鐘消化澤北所言,確實淺灘豈能困住蛟龍?
澤北榮治在高中一年級就成為強豪山王的王牌,助山王連連告捷,「日本第一高中生」不只是超新星,已然具備閃耀巨星的態勢。這樣的澤北會去找尋下一個目標挑戰,也是合情合理,深津想了想,以「咧。」做為回應。
然而更爆炸的是,澤北順理成章地接續:「一成也會跟我去美國打球的吧?」



聽聞兒子生氣好朋友不跟他一起去美國打球,跟好朋友大吵一架後跑回家。澤北哲治先為兒子同是籃球癡這點笑了起來,再聽澤北榮治天南地北地講,講來說去的都是深津一成。
澤北哲治明白深津一成的特殊性,不只是榮治交的第一個朋友,給予他珍貴的同儕支持,讓兒子體會到了與友伴相處的快樂打鬧等等,是這麼讓榮治在意的獨特存在,但也許還有其他因素?
於是澤北哲治諄諄善誘,問榮治是因為籃球注意到一成,還有別的嗎?
氣鼓鼓的澤北榮治停下看似抱怨的輸出,阿哲提的問題他沒有思考過,他直覺性地想到什麼就一一吐出:「一成很聰明、平常很認真但會找我一起逃訓……雖然被抓到的加罰有夠殘忍,不過很好玩。還有什麼?其實很愛吃,好像神神祕秘的樣子但其實也沒想什麼,總之跟他在一起很開心。」
澤北哲治點點頭示意有聽進去,鼓勵兒子再往下說,但澤北榮治反問阿哲你問這個幹嘛?是要我不能那麼幼稚,去煩一成跟我去美國嗎?
沒預料到親子的未來討論會演變成情感教育,澤北哲治嗯了聲才問:「那我跟媽媽沒辦法跟你去美國,榮治你會生氣嗎?」
正值青少年,十七歲的澤北榮治多少還是想表現出長大獨立、不再是小孩子的一面,撇嘴說:「那也沒辦法。」
兒子的反應完全在意料之內,哲治又問:「既然如此,一成沒辦法跟你去美國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澤北榮治愣了愣,他明白自己是稍微強人所難,但要他承認多少還是有點不樂意。見兒子臉色暗了下來,哲治笑說:「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榮治是不是把一成看得太重要了?一般的朋友通常不會這樣吧?當然與朋友分開會很難過,但你會接受這件事。」
隱隱約約似乎理解老爸在暗示什麼,澤北榮治皺起眉頭,他試著去捕捉若有似無但他還不知道是什麼的什麼。
要澤北榮治說,只說得出一成是不一樣的,他是特別的。而深津一成為什麼特別?當然一成的籃球技術與心理素質沒話說,但是、但是?不自覺握緊雙手成拳,澤北榮治最後給出的答案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想要一成一直陪在我身邊,我要他看著我。」
收到如此答覆的哲治並不感意外,他與孩子的媽早察覺兒子對深津一成的執著,只怕僅亞於兒子人生核心的籃球。
也可以說,深津一成是澤北榮治至今為止唯一感興趣的人類。哲治想青少年的世界很小,重心通常就是圍繞在身邊的所有。而自家兒子的世界構成只怕更為狹窄,過往籃球即是全部,現在再多一個──深津一成。
與此同時哲治回想榮治與一成兩個孩子的相處方式,確實很友好很親密,但這也有可能是現有人際圈不大的關係,也許以後認識更多人,對方就沒有那麼特別了。自家老爸的客觀分析,澤北榮治是聽進去了,但他還是繃著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聽了反而不大爽。哲治哈哈大笑,做出一個合理結論:「讓你感到這段感情被否定了吧?」
「講這段感情聽起來太怪了吧,阿哲。」
「不管那份感情是什麼,對現在的榮治來說,一成很重要吧。」
訝於哲治所言,澤北榮治從來沒有想過深津一成對他來說除了超級好朋友是什麼。
見兒子一臉傻樣,好心的成年人幫忙補充:「友情也是有獨佔慾這塊的,小朋友。」
被氣得牙癢癢的澤北榮治決定暫時不跟阿哲講話。

回到山王宿舍的澤北,風風火火地衝向寢室,才打開門就與深津的目光撞上。
「一成!」
相對於澤北的激昂,深津的問句平平:「不生氣咧?」
回想先前舉動簡直是亂發脾氣,難為情遲至此刻才來造訪的澤北撓撓頭說不氣了,又小聲問那一成有生氣嗎?
皮笑肉不笑的深津呵呵一笑,說:「跟笨蛋生氣也沒用,又不是笨蛋咧。」
惹得澤北哇哇大喊,放完行李後又一個箭步纏著深津問:「那一成不打球,還能跟我去美國嗎?」
發現澤北改變了問法,不再是前天吵著要一起去美國打球的深津愣了下,澤北問得認真,深津也思考了會。才答:「不是為了打籃球,去看看外面世界之類的原因也許可以考慮看看咧?」
「真的?」
看澤北一臉喜形於色,深津不免微微地笑了起來,問:「有這麼值得高興嗎?」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與哲治的促膝長談影響,澤北忍不住咀嚼起深津的字字句句,連深津此刻的笑臉都被澤北放大檢視。
當澤北開始有了意識,猛然驚覺一切都不一樣。他不只要一成一直陪在身邊,要一成看著自己,還要一成只能對自己這樣笑。
發現澤北又不說話,深津隨口問怎麼咧?嘴角還牽著一絲笑意。
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這樣的深津,澤北突然感到內心一陣酸楚,他以為他弄懂對一成的感情,但那好像又太過複雜,他不明白有點刺痛的感覺是什麼,是難過嗎?一成也會對別人這麼好嗎?
與此刻場景毫無關聯,澤北想起某天跟深津一起做工科作業,由於手拙被深津取笑句好笨咧。
賭氣的他下一秒不小心用力過猛,把還在製作的建築模型一角弄碎,心虛問一成生氣了嗎?
當時對方沒有什麼情緒反應遑論大罵,只要他去買葡萄汽水回來,這等小事他自然很快去辦。
回憶到此結束,澤北被自我情感浪潮淹沒,半晌說不出話來。
知道澤北有時意外情感纖細,深津放下筆,從書桌走到澤北面前,細聲問:「不舒服咧?」
仗著身高優勢,澤北長手長腳一把抱住深津,並沒有流淚哭泣,但澤北身軀不停地顫動散發出的可憐可愛氣息讓深津並沒有推開他,而是任由澤北靜靜地抱著。
澤北想他理解了為什麼阿哲要問他那麼多,以及也許就是要跟一成分開,才更體認到一成對自己的重要性。
就算在美國有比一成更會打籃球的人,那也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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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希比奇 發表於 2024-1-24 13: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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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澤北同寢常有些意外插曲,這天吃過晚餐的深津沒多久就快快樂樂洗了熱水澡,再悠閒泡了一會才心滿意足回到寢室。
打開房門,尚未明瞭發生什麼,澤北聲先到哇啊哇啊喊聲飄了過來,不詳預感總是靈驗的深津往房裡看,澤北正坐在自己的床沿,運動長褲脱到膝蓋以下,手裡忙碌著。同樣身為血氣方剛青少年,深津自然懂得澤北正在進行什麼好事,撞見室友自瀆現場,深津冷著臉喊出澤北榮治全名。
感到羞赧又對深津露骨的嫌棄刺傷,澤北放聲哇哇大叫,深津衝過去摀住澤北委屈哭喊的嘴,壓低聲音警告:「是想叫全宿舍的人來看咧!」
「一成好過分!」
澤北的回話過度有中氣讓深津大翻白眼,體育社團的朝氣不需要在這時發揮。
果不其然澤北方才的吵鬧確實驚動到河田,學長的吼聲隨之而至,深津無比慶幸剛有順手帶上房門。
「你們兩個又再搞什麼東西!」
「沒事。」
「沒事咧。」
說實話這兩人如此異口同聲才是有詐,但聽房內安靜下來沒再傳出聲響,河田又唸了句就提步離開。
確認河田走遠,深津黑著臉靠近鬧劇元兇,控制音量但沒有控制殺氣地低吼質問:「幹嘛在我床上亂來!」
澤北見深津氣得連語尾都消失無蹤,且確實自己理虧,小小聲說:「就心血來潮啊……」
將澤北從自身床鋪範圍驅離,深津背對澤北往書桌坐下。澤北討好地湊去深津桌邊,只換來深津冷冷回應「去洗手。」大有你這髒鬼沒有跟我說話資格的氣勢。
嗚咽了聲,澤北乖乖地去洗了手跟沖澡,確保整個人乾淨無比才敢回房。

安分不過一會的澤北,神秘兮兮地問深津要不要吃宵夜?
總算讓深津願意轉身正眼以對,只見澤北不知從何管道,還是特地留下來地拿出當天食堂準備的紅豆糰子。深津接過竹籤,咬下第一顆糰子,雖然多放了一陣子,但吃起來還算有彈性,嚼著嚼著問澤北怎麼不吃?
在旁看著深津吃的澤北答只有一串呀,那回答太過爽朗,使深津差點噎到與親身體驗為何這是高風險食物。
哈哈大笑的澤北拿出小罐瓶裝茶給深津,意外澤北居然如此周到,慷慨的深津大人留了一顆糰子給澤北做為獎勵。
看澤北吃糰子時晶亮的眼睛,深津想自己真是做出明智的選擇。但深津沒有想到的是,他以為澤北看著他吃是因為想吃糰子,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夏季大會前,山王籃球部例行有頒布正選背號的日子。
與去年相同仍是挨著深津站著的澤北這回沒竊竊私語,顧著玩深津套在右手新買的黑色護腕。
深津沒費心要澤北別鬧,美其名是安靜又耐心等待教練的呼喊,實質就在放空。深津與澤北的背號直接延續:同樣的九號與十三號。
在球場上深津與澤北似乎沒有多大改變,有的只是更為精進的球技、出色的配合。
想著夏天過後澤北就要去美國,也是與三年級學長們最後一次的夏季大賽。深津並沒有特別感傷,平靜地接受現實。

讓深津覺得不現實的是:母親不知道為什麼認定澤北是他的好朋友, 在深津提到球隊日常,順帶提及澤北要去美國,第一反應甚至問一成也要去嗎?
若不是知道澤北與自家毫無交集,深津都想反問這既視感怎麼回事?但讓深津更加意外,母親甚至說出要邀請澤北來家裡玩,想知道一成的好朋友是怎麼樣的人。
收到這訊息的深津,對著通訊軟體上的訊息又讀了遍,才麻木地問靠在他旁邊聽音樂的澤北意願如何。
蒙受深津母親青睞的澤北異常興奮,飛快說好問什麼時候能出發,彷彿沒去過深津家似的。深津掏掏耳朵,當毫無感情的回覆訊息機器傳訊給母親。

再訪深津家讓澤北躁動非常,與前回拜訪不同,這次深津按了門鈴通知母親他們已抵達。
來迎門的女性與深津眉眼有幾分相似,但比深津一成表情柔和許多,迎向澤北的面容也是溫婉笑著。澤北連忙打了招呼,深津則只有簡單一聲媽。
深津媽媽將兩人帶往餐桌,端來了栗子蒙布朗與熱紅茶,連聲道謝的澤北讓深津媽媽笑得很是開心。吃蛋糕機器深津一成默不作聲地把自己那份蒙布朗解決完畢後,視線便胡亂游移,雙耳自動過濾媽媽與澤北講起一成小時種種。察覺深津吃完無聊,澤北正想把吃到一半的蛋糕推向隔壁,眼尖又敏銳的深津媽媽唉呀了聲,讓澤北縮手停下動作。深津媽媽進了廚房一趟,帶回盒馬卡龍,開吃前先行告誡:「一成,吃慢一點。」彷彿一成是個會偷吃客人茶點的調皮孩子,看起來還真有可能。
咬著蔓越莓馬卡龍的深津沒有立刻回話,乖乖地細嚼慢嚥、喝完紅茶後說那我先上樓咧,你們慢慢聊。以及轉向跟澤北表示媽媽講的是他雙胞胎弟弟的事,澤北不用太認真咧。
驚訝的澤北才想到不知道深津的家族構成,立即問道:「一成你有弟弟?」
「有咧,你看不到而已咧。」
習慣深津一本正經亂講話的澤北頓時明瞭深津只是在害羞,笑得更讓深津心煩,深津家的么子一成同學踩著粉紅色兔子拖鞋上樓去。
先一步回到房間午覺的深津還未入睡,澤北便敲敲門進來。沒有特別搭理澤北,深津懶懶地繼續裝睡。知道深津只是發懶的澤北在床邊坐下,說:「想到以前特地來一成家……」
「不用說咧。」深津眼皮未動,也沒有要與床鋪分離的意願,但他偏要打斷澤北再提起以前的荒謬。察覺深津準備執行吃飽睡的步驟,澤北喜滋滋地提起深津本人選擇裝死的話題。
「剛跟阿姨聊到一成小時候明明有很多表情變化啊。」
「怎麼會聊這個咧。」
「因為看了相簿,一成笑起來好可愛。」
「澤北。」
「阿姨還有跟我分享你幼稚園到中學的照片耶。」
「澤北榮治,我殺了你。」
這下深津總算有了動作,抬腳踢了澤北的後腰。澤北叫著唉喲唉喲滾向房間另側,剛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下刻果然澤北又黏了上來,問今晚是不是可以留宿深津家。
想起母親說要做漢堡排的深津答應下來,又補了句「但你睡地板,我的床不適合你。睡樓下沙發也可以咧。」
「一成你真的很過分耶!」
當深津媽媽敲門進來,看到青少年們在床上扭打成一團的場面,留下的問句是一成你房間要不要換雙人床呀?
讓兩個高中男孩面面相覷地停了打鬧,深津回答不用快速送走母親,且完全跳過澤北接續問的十萬個為什麼。
當晚深津在自家快樂享用母親的愛心漢堡排,配菜的醃製番茄也很好吃,心情甚好的深津忽略鄰座澤北跟母親相談甚歡,當然也心安理得地不加入談天戰場。
直到隔天回宿舍,深津收到一排母親對於澤北的讚揚訊息,深津忍痛當了不肖子用可愛的貼圖敷衍回應,但下一個跳出來的訊息是母親開心說已和榮治交換帳號。深津選擇視而不見,同時對著室友嘲諷說:「澤北怎麼好意思說我裝乖咧。」引得對方欸嘿的乾笑。



今年的夏季大賽山王不敗神話仍延續下去,澤北榮治與深津一成的個人與雙人訪談再次洗版高中籃球相關雜誌版面。尤其澤北與深津貌似一動一靜的性格反差,使訪談既有娛樂性又話題性十足,加上澤北的赴美宣言自然是給了記者們大書特書的發揮空間。而這兩人再加上河田雅史的適時吐槽與得宜應對,讓三人訪談也獲得了很高的評價。中村記者不禁感嘆山王的強悍除了集結全國菁英外,球隊隊員相處融洽更是難得。
看到雜誌上這麼寫,澤北指著這段跟深津喊著:「一成,中村記者說我們感情很好耶!」「對啊,我跟學長們感情很好咧。」更衣室內聽到深津回話的隊員無不放聲大笑。山王為澤北舉辦的歡送會上,也延續同等歡樂氣氛。
學長們紛紛給了澤北愛的鼓勵,河田奉上澤北最熟悉的十字固定後,換上兄長風範叮嚀對方幾句,讓澤北剛被松本學長一席肺腑發言感動完的淚水直接痛痛痛與感謝並行。一之倉冷面笑匠跟野邊兩位學長接龍的發言也讓澤北哈哈大笑,輪到學弟美紀男時,澤北難得做出學長模樣拍拍學弟的肩,煞有一回事。

然而深津沒有在發表感言的行列裡,擔心的美紀男怕澤北學長暗自難過,偷偷問自家哥哥那兩位是不是吵架了?不然怎麼深津學長一點表示都沒有。
滿臉不以為然的河田雅史低聲解答:「那兩個蜜裡調油的,深津今晚會跟著澤北回家,明天去送機,哪裡有什麼了!」
美紀男了解地點點頭,想著不愧是山王的雙星,感情也是特別好。河田雅史的情報來自無心問起的松本跟一之倉,一向關懷後輩的松本問深津有沒有準備什麼餞別禮,深津說送了耳機。一之倉了然地點點頭,他與深津常聊的話題其一就是樂團,手機都存放不少樂曲。
而澤北顯然毫無研究,那也無妨,他直接複製深津的播放清單,也時常湊近深津要他分一耳耳機。以一之倉個人觀點,願意分享私密音樂喜好,兩個學弟的感情確實挺要好的。
但深津沒說的是澤北拿走的是平常深津使用的那副耳機,為了送禮深津自然買了新的一對,結果澤北說新的一成留著吧,之前不是想換耳機嗎?他用一成現在用的就好。
深津問了兩次「你確定咧?」在澤北熱切的目光下,將現在服役的無線耳機盒遞給澤北,澤北連帶握牢深津的右手,深津準備要用左手給他一拳時才笑著放開。

送澤北榮治上機後,深津從善如流地跟著澤北哲治與美佐夫婦倆去吃拉麵,平靜地聽哲治大講籃球經。
深津心想就是家裡環境才讓澤北是那個樣子,理所當然地以籃球為中心地活著,確實澤北有才能而他也付出了努力,敢孤身一人去美國挑戰大概因為澤北就是這樣的籃球笨蛋吧。想到這裡,深津默默地笑了出來。澤北夫婦對視一眼,體貼地沒問深津發生什麼,只將這孩子送回山王,並說有空再來玩,深津禮貌地點了點頭揮別二人。
回程路上,哲治問妻子怎麼看這兩個孩子。副駕駛座的美佐笑回:「榮治沒什麼好說的,瞧他今天抱著一成哭成那樣,很難再有讓他放這麼多感情的人出現了。」
「就算在美國他會遇到很多人?」
「就算在美國。」
美佐肯定的回覆讓哲治多問了句原因,殊不知美佐搖搖食指,說這是女人的直覺。
維繫良好婚姻的守則其一是不要追根究底,哲治很快地又問那一成呢?
「一成就比較複雜了,很明顯他是個聰明、考慮事情周到的類型。但情感方面並不一定也是這樣,搞不好意外笨拙也說不定。但之前深津太太邀請榮治去深津家,也許深津太太知道什麼吧。不過像昨天一成願意陪榮治收行李,今天也跟著一起到機場,他對榮治也是十足用心了。」
這番話可比女人的直覺更讓哲治信服,雖然有可能是另位女性的第六感。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自由自在的澤北家選擇在旁守護獨生子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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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希比奇 發表於 2024-1-26 13: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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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現代科技所賜,澤北赴美後也不曾遠離深津的生活,時不時的文字或語音訊息或相片轟炸讓聯繫並未中斷。讓深津有種這傢伙只是去了有時差的姐妹校交流,而不是遠在大洋彼端。
不過澤北離開後,不免還是有事情發生改變。當深津對著視訊鏡頭展示拿到了四號球衣,澤北興奮地將臉湊近鏡頭高呼著:「哇!四號!一成是隊長了。」
「咧。」深津點點頭,從旁邊又撈起另件球衣,繡著大大的數字九。
本來澤北以為只是深津的舊球衣,毫無所覺地問怎麼了?哼哼笑著的深津才揭曉:「是你的新背號咧。」
這下澤北瞪大原先就不小的杏眼,支支吾吾地過了半天也沒找回聲音,鏡頭這端的深津打趣道:「知道還留背號給你,太感動咧?」
澤北眼眶含著淚點點頭,用水汪汪大眼睛發表感言:「跟一成你一樣……」
這下輪到深津沒了聲音,澤北這發言莫名讓他害臊了起來,用了兩年的背號九號當然感情特別深,但澤北特意點出來後,深津覺得哪裡不對勁起來。

隨後的日子平靜地順時推移,深津隊長帶領山王榮光不滅,抱回冠冕的他在幾次慶功宴上都想著同一件事:少了澤北在旁邊,變得安靜好多。深津信守約定傳了大合照給澤北,讓離開島國的另顆山王星星得以共享勝利的喜悅。
幾小時後不顧時差,澤北的視訊電話果然來了。隊長福利之一可入住單人房的深津按下接通,蒙著被子問澤北榮治你以為現在幾點咧?笑著的澤北只顧喊著一成一成,表示聽到的深津說我要睡咧你可以繼續說咧,讓螢幕另端的澤北笑得更開,彷彿深津講的不是什麼沒心沒肺發言。
講著講著深津是真的愛睏,腎上腺素消停後他只想跟床接觸,看畫面中深津垂下眼皮,澤北刻意壓低音量,含混地說出好想見你。睏意濃厚的深津問澤北講了什麼咧?澤北打哈哈地說了晚安,深津心想那才不是晚安,但他也懶得在這時跟澤北爭論,順水推舟就道了晚安。
深津不知道的是,在遙遠彼端等深津結束通話的澤北親了親手機螢幕,就算他知道螢幕上有多少細菌。



第一次澤北家與深津家會面是在深津的山王工高畢業典禮上,深津母親出席自是毫無疑問,而澤北夫婦帶花來祝賀,並替深津母子倆合照數張。基於禮貌,深津母親也邀請兩位一起紀念合影,當事人深津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深津一成只是不管常規,但不代表他不通曉人情世故,他感受到澤北家對自己的友好似乎太過,但轉念一想也許澤北夫婦是間接參加沒在場澤北的畢業典禮。
這份友善在深津就讀東京的大學後,因為地利之便離澤北家更近,更演變成常態性聚會。
在與澤北生日同個月份的耶誕節,深津跟著澤北夫婦外出用餐,澤北哲治撥了視訊電話給彼方的另位澤北。
滿眼淚花剛滿十九歲不久的澤北說他在成年式時一定會回日本,深津對著視訊笑問:「不是下個月嗎?別哭了咧。」
吸著鼻子的澤北對著鏡頭哭喊一成來接我!深津沒有正面回答,揮手說「咧」躲去鏡頭外了。而事實證明澤北的哭喊效果拔群,當他踏入國門,甫入境就看到活生生的深津一成。毫不掩蓋高昂情緒,澤北以滿溢欣喜姿態圈抱住深津,不同於視訊可以摸到真人的感動,讓澤北聲聲呼喊早染上泣音,且在深津肩窩鑽來鑽去更嗅聞起來。
「去美國一趟變大隻,還順便變成狗咧。」
拍拍澤北維持小平頭的腦門,深津帶領澤北往停車場方向走,前往與澤北夫婦會合。
一路上澤北嘴就沒停過,直到他想起什麼,刻意一個停頓才問出:「聽說一成房間的床換成雙人床了?」
深津動動眉頭,沒接這話。在與澤北過度明亮到簡直有點刺眼的視線對視九秒後,發出哼哼兩聲,反問:「既然我媽都這樣跟你說,他沒邀你來我們家咧?」
「我想聽一成說嘛!」
拍開澤北伸過來的左臂,現在的澤北跟深津的體型差,大概是澤北一隻手就能將深津攬進懷裡。
深津迴避了澤北的手與麻煩問題,只說明天傍晚邀了山王大家聚一聚。

當澤北與深津到達山王聚會的居酒屋,場內已是酒酣耳熱,有些醉意的野邊鼓掌說主角們到了,但遲到要罰喝三杯!
不好意思的澤北撓撓腮說還沒成年,只能之後三倍奉還,更炒熱酒席的氣氛,連尚未成年的美紀男也端著可爾必思鼓掌。
入座後的澤北忙回答針對他的各種問題,邊幫正大啖炸雞塊的深津倒烏龍茶,更讓對座的一之倉看傻眼的是澤北將串燒的竹籤抽起,讓串著的牛肉捲直接落進深津碗中,而深津從頭到尾只負責神色自若地吃吃喝喝。
對著連袂出席與離去的澤北與深津,一之倉發出了席間眾人都有的疑問:「那兩個傢伙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在一起,光在旁邊看就肉麻兮兮。」
已能合法飲酒的河田與一之倉碰碰啤酒杯,說:「放心好了,我跟澤北那小子說好,等他追到深津,下次聚會一定要他請客。」
一之倉還在補刀什麼追不追,兩個人早已你儂我儂到底還缺什麼?聽完兩位友人所言,震驚的松本舉著酒杯站起身問:「他們還沒有在一起嗎?」
野邊拍拍松本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喝吧喝吧,邊幫他把酒斟滿。說別管傻學弟們了,他們自有出路。

從山王聚會離開,當天稍晚來到深津家留宿的澤北,給了深津媽媽一個大擁抱外,還與返回娘家的深津姊姊打上照面,深津家的老么將澤北留在客廳與家中女眷陪聊,逕自洗漱去了。
等深津在換新的雙人床躺到快沉入夢鄉,洗好澡的澤北披著毛巾挾帶熱氣地進到深津房內,一屁股就在深津床緣坐下。
懶得招呼澤北,深津只隨意比了方向說吹風機在那。澤北嗯了聲,上床坐在深津旁邊,問一成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他說?
已然閉上雙眼的深津有些不耐,發出幾個鼻音後,才勉強組織成句:「暑期交換去美國的事咧?」
澤北嗯嗯兩聲,示意深津繼續說,但愛睏的深津不買這帳,反而出手推推澤北說:「榮治好吵咧。」
本來想抗議深津對剛返國的自己怎如此無情,但意外被喚出名字,感到心臟砰砰狂跳的澤北拉著深津的手,貼著深津的臉頰問一成你剛叫我什麼?然而深津一動也不動,凝視著深津平穩的睡臉,澤北只覺幸福到不可思議,雖身處冬季但他滿心春花飄飄。
火速整理好自己,乖乖地跟深津躺下後,也許因為時差或者過度的驚喜,讓澤北躺了半天都沒有睡意,就著小夜燈看著深津被暈黃燈光包圍的臉:平平的眉毛無辜地朝兩邊垂下,具有死亡凝視效果的超殺眼神此刻安穩地闔上,肉多的豐唇因熟睡而些微分開,澤北心想這畫面太值得留存,從一旁矮櫃上撈到手機偷偷拍下手抖的幾張留念。
隔天一早抓著手機睡著的澤北被深津捏臉捏醒,嚷嚷好痛好痛的澤北瞬間淚眼汪汪,讓本該有早晨低氣壓的深津得意地笑了起來。想到自己跟一成還待在床上,一成還笑得離自己好近,澤北想他心臟實在跳得太過大力。

想到這份快樂在夏天得以延續,澤北這次離國終於沒再落下男兒淚。此趟澤北夫婦並未前來,只有深津跟著澤北搭乘特急列車到了機場。察覺澤北拖延著出境時間,喝著星冰樂的深津懶洋洋地催促起來,澤北又再問了一次一成七月真的會來西岸找他嗎?有深津的保證仍不滿足,澤北又偷偷摸摸打算趁深津不注意拍個照,引得深津問成年禮還拍不夠嗎?
此話一出澤北的臉微微燒了起來,因在澤北家哲治與美佐圍著兩人拍了又拍,後在深津媽媽與姊姊協助治裝下,澤北與深津在深津家更是和風與西裝拍照拍不停,拍照期間深津將落下的瀏海隨意往上撥,碎念著拍婚紗照都沒這麼麻煩咧,讓正被調整領結的澤北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

而當深津降落在加州的土地上,伴著過於耀眼的陽光出現,接機時記得戴上墨鏡免於被閃瞎的澤北在心中默念加利福尼亞永遠的太陽之城。有限的時間拉著深津各處跑,而深津看見不同於日本的白色浪花,脫了鞋襪就去踩浪。澤北慌忙跟上深津的腳步,轉頭見澤北一臉匆忙,深津笑問怎麼這麼緊張咧?心跳劇烈的澤北想他不是緊張,他是心臟要爆炸,拼不出好好一句話的澤北被深津打趣問:「在美國待久了,就說不好日文咧?」
好不容易擠出句「需要一成幫我複習母語。」,澤北才體悟隨著年齡增長,臉皮厚度似乎也有所長進,深津一貫地以「咧。」應萬變。
澤北問深津不打算改語尾嗎?對方才略微苦惱說原先想了個新的,但還是咧好。
愈來愈有深津全肯定跡象的澤北負責應好,喝著草莓奶昔的深津伸手摸摸澤北的平頭以玆鼓勵,待深津收回手澤北跟著一抬頭,直直撞進深津瞇著眼笑,那雙眼裡的漫天星辰讓澤北癡癡看傻,大概是看澤北一臉傻樣深津沒有別過頭去。
不知道是不是仗著在異國,本就自由奔放的深津更是做自己,全被澤北濾鏡解讀成可愛訊號。
好比奮力吃比臉大的超級漢堡好可愛、比完一場一對一捏著水瓶喝水也好可愛。
諸如此類幾次下來,讓澤北差點脫口問一成要不要跟他結婚。
幸好他理智尚存,在深津返回日本前都維持著合理範圍內的良好互動。但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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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原作者| 希比奇 發表於 2024-1-27 11:3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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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後的深津赴美深造繼續研究所課程,以深津觀點來看澤北是變本加厲地黏著自己,或者說是過度保護。除了澤北表定的訓練時間外,都是深津走到哪澤北就在哪。想著大概是一段時間沒見面,以及澤北擔心自己在新環境適應不良等等,深津平靜認為大概等過段時間情況就會好轉咧。

沒有另外找租屋處,深津先在澤北現行居所分了個房間。
這天早上深津醒來發現被澤北環抱著,澤北就像高中住宿期間找各種理由來深津房間賴著,深津想這也是自然而然的結果,也是見怪不怪。床鋪夠大就沒那般強烈趕澤北回自己的床去睡,但這不代表深津想接觸到友人的晨勃,要掙脫就更發現對方半硬的東東抵著自己的臀部,無法從澤北懷抱輕易脫身的深津一陣火起,扭動到後來直接把澤北撞下床去。
澤北這才睡眼惺忪地唉喲唉喲叫,看這狼狽模樣,一時間深津的氣消了大半。
跟深津問早後,澤北認命地離開房間準備早餐。身為現役職籃選手,澤北自然有一份飲食菜單需要遵守。
雖然閑暇時分還會打籃球,但深津自我定位已是一般人,飲食沒什麼特別忌口,除了還是會避開不愛吃的特定蔬菜。
深津曾跟澤北說三餐自己隨意處理就好,但如澤北在家就會順便替深津做簡單早餐,於是深津心安理得地吃著澤北做的太陽蛋吐司當早餐,深津想大概是美國住習慣了,澤北廚藝也隨之進步,吃人嘴軟的同時不忘對餐桌對座的澤北美言幾句。澤北一臉多稱讚點的樣子,讓深津哼哼兩聲結束這話題。

過了幾個月,澤北夫婦飛來看看兒子與彷彿第二個孩子的深津。
餐桌上氣氛仍舊熱絡,喝了酒的深津放鬆下來,隨意聽澤北父子談論最近的比賽,偶爾加入討論幾句。
與此同時深津發現澤北美佐盯著自己的時間多到反常,察覺澤北母親的欲言又止,也因如此餐後美佐提議跟深津單獨出去散散步,深津自是應允。想著不知道美佐小姐想說什麼,是想從室友這邊問出兒子在美國真實情況如何嗎?
在澤北先前回到日本時,深津曾促狹問他不是很多要抱怨或哭訴的嗎?羞紅臉的澤北怎麼回答?酒精讓深津的腦子轉速慢了下來,他記得澤北答:「能與一成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不能這樣隨意浪費。要忙著留下開心的回憶!」
看來來美國後,這傢伙張嘴亂回話的功力跟籃球實力都增進了。不過留下開心的回憶嗎?從高中到現在,與澤北有關的幾乎都是開心的回憶沒錯,當然還是有澤北做蠢事、或另外找架吵的時刻,有趣的是現在想來深津的臉上卻帶著笑意。
與澤北美佐並肩又繞過一個街角,深津主動問:「美佐小姐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咧?」
沒辦法隨著澤北稱呼澤北父母「阿哲」與「馬麻」,但過於生疏的稱呼也不大適合作風洋派的澤北家,這便是折衷後的結果。
只見澤北美佐似乎需要點心理準備地清了清嗓子,深津懷著耐心等待,如果此刻是澤北榮治,他八成已整個人撞過去要馬麻快說快說咧。顯得有些侷促的美佐拉鬆圍著的純白喀什米爾羊毛圍巾,才問出:「一成有沒有想過結婚?」

深津是有些訝異,但自家母親偶爾也會跟著姊姊詢問自己的戀愛進度,美佐這般關心以長輩角度來看也不大奇怪。
沒有特別反感或其他情緒,深津回答目前還沒有想到那方面的事咧。
聽完深津的答覆,美佐又吸了口氣才說:「是問你跟榮治。」
這下深津停下腳步,看著溫溫對他笑的澤北美佐,思考這句話該是什麼意思?
確實在美國同性是可以結婚沒錯。想了一圈深津想美佐大概是希望他們相互照應,也許這也是與澤北家太過熟稔的結果,美佐小姐才會有此提議,深津並未放在心上。於是深津也淺淺一笑:「我們會互相照顧對方,所以不用結婚也沒關係咧。」
澤北美佐發出啊的短促一聲,便笑笑把話題帶到別處,深津原以為這事就這麼揭過一頁。



進入冬天後,仗著天冷澤北一天到晚說暖氣不夠暖,在家裡找各種藉口抱著深津撒嬌。
深津一把推開彷若大型犬類的澤北,說我快被你熱死咧。面對挑戰更燃起鬥志的澤北又從後抱著深津,笑著說讓一成你見識我的熱情,只換得深津一成真心的滾咧。哭訴著一成好無情,但深津也不是認真在趕澤北,不消多時澤北便又黏了回來。
深津一度懷疑是不是澤北的社交距離感知有異,與澤北出門時還特別留意了下,發現澤北與他人的距離感很正常,甚至面對多話的陌生人,還會技巧性地避開。得出結論只是澤北愛賴著自己,深津安心下來,想著哪天受不了再訓澤北一頓就是。

賴在床上看書的深津,習慣澤北自顧自地貼了上來,絲毫未搭理澤北在旁動來動去作亂。
只在偶爾澤北打手遊產生多餘的碰撞,便也反射地撞回去,澤北又會幼稚撞回來,對此樂此不疲。
不過今晚事情稍微往深津無法預料到的方向前進,當澤北問:「一成你會讓好朋友這樣嗎?」
初始沒認真聽澤北說了什麼,深津翻動書頁的動作未停,就算電子書盛行,能摸到實體書的話深津自認還是傳統書籍派。感受到澤北的手撫過自己的背,仍未多想的深津繼續沈浸在自我的閱讀體驗中。
兩人本就肢體接觸算多,普通的摸來摸去深津都當成背景音效般地過去,就算澤北把臉湊了過來,呼出鼻息打在深津右耳,深津也沒移動視線,僅反射性地用右手朝澤北的臉亂捏一通,摸到像鼻子的就捏捏鼻樑兩下後放開。
像是在測試深津的界線,澤北在深津的手過來之際,伸出舌頭舔了舔深津乾燥的掌心,感知到濕意的深津,反手就把澤北的口水抹回口水主人的毛衣上,但深津還是沒有更大的動靜。
澤北想他該怎麼做?就算澤北趴在深津背上,通常也是過了幾分鐘深津抱怨好重才會把澤北推開。
往好處想是深津也許不抗拒澤北的觸碰,但往壞處想是不是也間接證明深津只當這些是一般友好的交流。想了想的澤北決定繼續進攻,既然言語表達的喜歡,都被深津劃入真摯友情的範疇,那他還需要再接再厲。
澤北的手從背逐漸下滑,緩慢滑過差不多是腰窩的位置時,總算反應不對的深津要澤北停下,澤北確實停了動作。
深津看起來注意力還留在書上,但他發問澤北想要做什麼咧?澤北不夠明確的回答讓深津放下書本,如澤北所願地與澤北四目相對,深津更進一步問:「你說的在一起是哪種在一起?」
敏銳察覺深津沒有帶上口癖,嚥下過多唾液,澤北有些慌張但堅定地說出在心底準備已久的告白:「是那種想親你、抱你,希望一成只看著我,我也會只看著一成的在一起。」
專心觀察澤北面部表情變化幾分鐘後,深津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想對我做的事,有包括性嗎?」
不是沒想過深津會這般單刀直入,澤北不免還是有些害臊地小聲回答有。
看著整個臉通紅一片,耳朵也是玫紅色的煮熟澤北,深津沈默了會才道讓他想想,並把澤北趕出了房間。
這次澤北聽話地沒深津催便乖巧回房,留給深津思考的空間。



一直以來以為澤北只是把自己當成最要好的朋友,深津從記憶挖掘過去澤北所為,他擅自把一切歸因於澤北沒有與同齡人來往的經驗,而對澤北大部分要求照單全收。在此過程中,不否認深津也對澤北特別任性,禮尚往來才合理咧。
趴在床上的深津隨意傳了訊息問山王的前輩們怎麼看待澤北與自己的關係?
他沒預期會得到什麼有用答案,權充資料蒐集。來自松本學長的回覆讓深津看了兩遍,被認定老實人的松本回訊是這樣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但你們兩個對對方來說都是特別的吧?澤北榮治與深津一成,不只是山王兩顆閃耀的星星,你們互相改變了對方吧。」
簡直講的他跟澤北形塑了彼此的人生,太過肉麻了吧?
但深津靜下心想,他過往沒有與人發展過親密關係,高中與大學收受的告白無一倖免地統統拒絕,不論同性異性間的友誼都走君子之交淡如水路線。與山王前後輩已算關係融洽,也沒有任何一個是像與澤北這樣密切往來。
平心而論除了家人他最常聯繫的對象就是澤北榮治與澤北家,真要說與澤北夫婦來往的頻率高到不可思議,說他是澤北家第二個小孩都不為過。
聰慧如深津憶起美佐小姐早前的結婚提案,想澤北家該不會早就這樣看他吧?該死的澤北榮治。

思考是不是要假裝沒事過個幾天觀察看看,深津仰躺著對天花板邊緣微微皺起的壁紙皺眉,他並不喜歡這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但他也沒有打算貿貿然打壞與澤北的關係,太過躁進只會毀滅這段情誼。
捫心自問澤北榮治對深津一成來說很重要嗎?
深津想可能他已經太習慣有澤北的陪伴,就算先前分隔兩地,澤北也總是傳來訊息的那個。主動慣的澤北曾經要求如果一個禮拜沒收到他傳的訊息,就換一成傳。深津故意壞心問那如果我偏偏就是不傳咧?澤北立即換上委屈巴巴的臉說那我會很寂寞的,一成希望我很寂寞嗎?壞心眼的深津晃晃不存在的尾巴,說不知道咧。讓澤北又一把抓著深津猛哭,拿出為了送機預先準備好的手帕,深津替澤北拭去楚楚可憐的淚滴,笑著說:「好咧好咧,馬上就哭了咧。」

澤北老是笑得很傻,又把自己抱得死緊。想到澤北高二準備離開日本的往事,與各種過度親暱的互動,深津想視而不見的原來是他嗎?澤北也不是沒有用言語表達過,只是每每深津不當一回事,這樣想好像是自己在玩弄澤北感情嗎?也許是神明要印證深津所想,他收到來自河田雅史的回訊,上頭簡單一句話:「你們要玩到什麼時候?」短短幾個字,卻讓深津想了良久。

翻身下床的深津走去敲澤北房門,澤北來應門的速度快到像住在門把上。
本來開口第一句話是要說很想揍他咧,但深津看到澤北泛紅的眼角,動動嘴唇就把話吞了回去。
深津看過澤北在美國打的比賽,澤北從進攻中心的小前鋒換成控場的控衛,球風被迫穩健下來,這是跟身形抽高、體格變壯一樣顯而易見的變化。但也有一些東西是不會變的,像是此刻澤北拉著深津的手,用明顯哭過的微啞嗓音說一直都喜歡一成,明明深津都沒說出來意。
看深津別開視線,澤北便也輕輕地將深津的右手放下,肉眼可見的喪氣讓深津看了就來氣,帶點力道捶了澤北厚實的左臂,與之相反的輕柔聲線卻說:「又沒說要拒絕你咧,笨蛋。」
如同縮時攝影,具現化的喜悅在澤北好看的臉一點一滴綻放開來,也是這時澤北才發現深津紅通通的雙頰跟含著水霧的眼睛,就算深津面上依然冷淡,但澤北也讀懂了。
「一成你在害羞嗎?」
「閉嘴咧。」
「那我可以親你嗎?」
「張嘴咧。」


澤北榮治與深津一成,兩顆共有質心的星星,脫離各自的既有軌道後撞在一起,蹦發出更巨大的閃耀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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