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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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刀劍亂舞│刀審] 浮沙 壹 [G](01/05更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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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ghostsaid 發表於 2023-12-13 01: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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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楔子

【請注意】
*本丸個體差。
*內含刀劍男士與審神者互動、刀劍男士單箭頭男審神者、刀女審與ALL審元素(男女審皆同)。
*斷刀、刀解敘述有。
*黑暗本丸敘述有。
*各種雷到爆炸的元素大集合,狗血亂撒不用錢,請斟酌閱讀。



Summary:那些漂流在時間中的沙粒未曾沉澱。


楔子

  「都已經過這麼久了,應該早就變回本體啦!探查跟回收的任務而已,菜鳥都可以完成,別太擔心,哈哈哈。

  上司爽朗的笑猶在耳畔迴盪,祈(いのり)望著眼前外表稚齡,但實際年齡都已經不知道多少歲的付喪神,馬上就想啟動裝置回去,把公文夾甩在上司那張過分帥氣的臉上。
  「您好。」
  「你們應該是時之政府派來的人吧?」
  短刀的雙子付喪神彬彬有禮地對他們彎身,身上的氣息平和,沒有任何暗墮的跡象。
  「我是平野藤四郎。」
  「我是前田藤四郎。」
  「審神者大人,您來得突然,請容我前往通報。」
  平野朝前田點了點頭,轉身往主宅的方向走去,而前田則是朝他們伸手,微笑道:「貴客遠道而來,請隨我前往會客室。」
  太不對勁了。祈被覆面遮擋的臉依舊面無表情,心中則是思索著自己查詢到的資料。這座本丸在時之政府的紀錄上,是一座被標示著暱稱為「吃人」的紅黑標籤本丸,意即「曾經有審神者或者時之政府人員在此因非正常原因死亡或失蹤」的本丸。但如今乍看之下,一切正常,沒有任何暗墮的氣息,也沒有任何不詳的氛圍。
  總體而言,乾淨得過分。
  祈沒有打算用靈力掃描整個本丸來掌握資訊,畢竟狀況不明,這樣的做法很有可能激怒這些付喪神,雖說有得以逃脫的後手,但之後要再過來就可能會更加麻煩。
  「我們在這裡等吧。」
  太刀一文字則宗搭上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可以嗎?」
  「當然可以。」前田微笑說道:「只是怕貴客站久了會累。」
  「齁齁齁,那倒是不會。」則宗在祈的肩上拍了幾下:「我家主上吃苦耐勞,這點時間不算什麼……你們應該不會讓他等太久的,對吧?」
  「若讓貴客久等,那就是我們失禮了。」
  另一個聲音響起,從路的那端走過來一位紫色頭髮的刀劍男士,穿著標準的出陣服,身上的氣息同樣乾淨溫和。他朝前田點點頭,小短刀對著他們笑了一下,行禮之後就從另外一邊離去。
  「歌仙兼定,這座本丸的初始刀。」刀劍男士朝他們行了個禮,「我想您應該是時之政府派來回收這座本丸的人吧?」
  「……那你們讓我回收嗎?」祈感受到一文字則宗按在肩上的手捏了他一下:「都是時之政府底下工作的,讓我完成任務回去下班可以嗎?」
  像是沒料到會聽見這個回答,歌仙先是一楞,隨即彎起嘴角:「本丸回收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否能請您給我們一天的時間呢?您想先回去通報我們不會阻攔,需要詳細說明的話,我可以帶您參觀本丸,若您不放心,讓您的刀劍男士陪同亦可。」
  「……讓我想一下。」
  「好的,您請慢來。」
  歌仙兼定往後退去,但也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離他們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示意自己並沒有要偷聽的意思。
  祈轉身面對自己帶來的刀劍男士。
  「……有點怪。」他半天只能憋出這三個字。
  「的確。」則宗點了點頭。
  「要不……先回去?喵?」從剛剛就很緊張的南泉一文字眼睛轉了轉:「再跟那個山姥切調個資料?反正他也說了可以回去。」
  「我倒是覺得可以看看,反正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敵意……那個之定感覺個性滿好的啊?剛剛兩把短刀穿的還是內番服,本體根本沒帶在身上。」這是對自己直覺很有信心的和泉守兼定。
  「就算沒帶本體,你也跑不過吧?他們可是修行過後還滿練度的短刀。」負責吐槽的是同樣修行歸來但練度沒有滿的短刀不動行光。
  「我覺得這裡維持得很好欸,光是傳送陣這邊的景觀設計就很好看,其他地方應該也不差。」這是另一把短刀太鼓鐘貞宗。
  「讓人很驚喜啊這裡……」一身白衣的鶴丸國永打量著四周:「真的是嚇到我了,還以為會跟以前一樣,看到那種到處都是黑氣的破爛本丸呢。」
  「……希望我以後不要遇到那種本丸。」雖然不怕,但我討厭鬼片。
  「所以呢祈?你要相信他們嗎?」則宗的手從他的肩上離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把紅色的扇子,啪地打開:「我們聽你的。」
  「……那就相信他們看看吧。」

×

  後來每當祈回想起第一次的本丸回收任務,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硬下心腸,馬上進行回收就好了。
  這樣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不會有各種麻煩到不行的情況。
  也不會有每次的「如果跟那次一樣的話」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

  但他未曾後悔過。
  直到他退休,握著搭檔的手逝去時,他依舊是一樣的想法--即使這些任務大半是時之政府留下的狗屎爛蛋,即使這些刀劍付喪神都真他媽的難搞,祈也未曾對這個影響了他往後任務執行態度的首次出勤所做的一切感到後悔。

  「去他的戰爭。」
  「的確呢,去他的戰爭。」
  「……所以,好好回歸本靈吧。」
  「這是命令嗎?」
  「不是。」他環視四周,曾為他所帶領的刀劍男士都在身邊:「是祈願。」
  「齁齁齁,我知道了。」
  一隻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好好休息吧,我主。」
  「只是上司而已啊,顯現你們的又不是我。」
  「到現在您還在說這種話,我們可是會很傷心的。」
  「得了吧三日月。」當初叫不動的可也有你一份。
  「老人家比較遲鈍嘛,哈哈哈。」

  算了,隨便啦,反正我都退休了。他聽著四周有些吵鬧的對話,微微彎了嘴角。
  窗外的櫻花應該都開了吧?

  是個適合遠行的好季節哪。


-TBC.


本文最後由 jghostsaid 於 2024-1-5 20: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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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3-12-16 19: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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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01

  「喔?新人?」
  「嚴格來說不是。」青年舉起手中的工作識別證:「以前是行政那邊的,不需要來這。」
  「轉調審神者?」眼前的男人臉上充滿著興致,「這到是少見……戰爭結束之後,連隸屬政府本部的審神者都少很多了。」
  「所以才缺人吧。」青年敷衍地回應:「我要進去查資料。」
  「祈先生……是吧?」男人接過他的識別證,在機台上刷了一下:「我是南海太郎朝尊,我們以後應該還滿常見面的。」
  雖然他說的有理,但祈並不是個喜歡抬槓的人,所以即使心裡並沒有很想常常來此,他也沒有反駁,仍是秉持著上班好同事的想法,嗯了一聲,點頭道謝後就進了資料室。

  資料室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存放著時之政府專門轄下所有本丸的資料,時間從戰爭前期到現在,範圍涵蓋全球,除了紙本之外也有電子檔案。
  但祈今天要調的資料只有紙本--為了保密,畢竟電子資料相對容易被竊,而這些特殊的本丸在戰爭期間很容易成為歷史修正主義者下手的目標。
  他在擺滿高至天花板架子的空間深處找到了一扇門,又刷了一次識別證與輸入密碼,這次的門鎖還加上了生物辨識,虹膜跟指紋。
  這就是連刀劍男士都不准進入的意思了。
  祈想著以前看過的論文,在戰爭期間的確有人為了「刀劍男士是不是生物」或者「刀劍男士的人權問題」而爭論過,相關論文不計其數。
  看來時政的態度也滿明顯的。他散漫地想,即使戰爭已經結束,時之政府也沒有對刀劍男士的身分有任何改變的意思。也是,時之政府對刀劍男士的定義一直是兵器,最多在個體差異這個議題上有所鬆口,但地位是沒有變動過的。

  「那你呢?祈?你覺得我們是什麼?
  金綠色的單眼望著他,下半臉被艷紅的扇面遮擋,卻沒擋住傳過來的興味盎然。
  「時政社畜。」他連頭都沒有回,手指動的飛快,「則宗先生,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在繼續混下去,我們就要加班。
  「我不介意加班。」那隻眼睛眨了眨,說著讓他很想扔資料夾的內容:「我們可以加完去居酒屋吃燒烤。
  「不要拖我下水。」聽起來不甚愉快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你昨天害我加到十點,我今天不想到那麼晚。
  「我覺得長義君你把目標放在『不要加那麼晚』也很奇怪就是了。」剛走進來的不動行光把一疊公文放在大辦公桌上,抬頭就對上了祈木然的臉,有點尷尬地笑了:「這不急。
  「……就是時政社畜。

  他抹了抹臉,至少當時政社畜比當普通社畜的薪水優渥許多,現在轉調直屬軍隊的特殊審神者編制更是加了不少錢。
  雖然風險也增加不少就是了。
  祈望著螢幕上顯示出自己的臉--轉任審神者之後,他就很少看到自己的臉了,剛才為了虹膜辨識,他取下了覆面的布巾。
  黑色短髮黑色眼睛的男性,他自己覺得很普通,倒是有前同事說他滿好看的,雖然沒有他的上司帥。
  他對此無法反駁,倒是想起了上司對於覆面布巾的解釋。
  被法術加持過的覆面布可以讓刀劍男士不知道審神者的真容,算是一種保護。
  --但他們早就看過我的臉了。
  面對笑容滿面的上司,他閉上了嘴,沒有把話說出口。上司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般,拍了拍他的肩,「就是個約定俗成,戴著比較不惹人閒話。
  「但您也沒有戴。」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地問了。
  「哎,畢竟我戴了也沒用嘛!
  戴了也沒用?他還來不及思索這句話的意思,就被上司的話語拐了彎:「畢竟我那麼帥。
  好,你贏了。
  於是這個話題無疾而終。

  祈收回了散漫的思緒,把注意力從過去拉回現在。搜尋了一下,他在偏僻的側邊架子上找到了自己要的資料。
  封面上的標籤是看上去就不妙的黑底紅字,寫著極度危險。他看了看手中的資料夾,又從旁邊隨便抽了幾本,封面上的標籤也大多是這個配色。
  看來這區的本丸都是這種類型的了。
  祈望著手中這疊看起來就很不詳的報告書封面,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家上司到底是不是在誆人--說好的很容易呢?怎麼看起來就像是會有去無回的危險區域啊!這個單位長年人力不足的原因該不會就是兩光上司造成的吧?
  雖然很想把該份資料帶回辦公室砸在上司臉上,可惜這個資料庫的檔案都是不允許攜出的類型,連影印複製都不被許可,只能自己帶紙筆過來紀錄。祈把多拿的資料夾塞了回去,抓著本來的目標,往桌椅的方向走去。

×

  當祈拿著筆記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全暗了。在離開資料室的時候,門外空無一人--南海太郎朝尊顯然而是是嚴格遵守下班時間的刀劍男士,絲毫不顧裡面還有一個人類,就直接打卡下班了。他聽著身後大門上鎖的提示音,還是有點不太理解時政的邏輯,電子鎖如此完善,何必讓一位刀劍男士顧門?
  啊不過時政邏輯奇怪的地方也不止這一處,他一個底層社畜,把事情做好領錢就是了,天塌下來也輪不到自己去頂。
  祈拎著筆記回到宿舍,整理資料花了他一些時間。當筆記成功轉生成會議資料後,他在隔天下午把預計參與此次任務的刀劍男士找到了宿舍的會議室。
  --雖然身為時之政府的審神者,但祈並沒有屬於自己的本丸,而是住在政府分配的審神者專屬宿舍。宿舍外觀是一棟獨棟的公寓,頂層讓審神者單獨使用,下方樓層的房間則是分配給該審神者所屬的刀劍男士居住。一樓則是公共區域,包含會議室、小廚房跟餐廳。

  祈是在戰爭結束後才進入時之政府的,他是有聽說過以前連隸屬時之政府的審神者都會有自己的本丸。但是在戰爭結束之後,為了維持時空穩定,時之政府解散了絕大多數的本丸。不過為了善後與以防萬一,政府仍維持著部份本丸的戰力編制。
  這些本丸大多數是戰爭時表現極為優秀的本丸,經過審慎評估,最後審神者與時之政府簽署嚴格的契約,宣示效忠於政府。
  而另一種較為稀少的類型,則是由特殊審神者領導的本丸。這些本丸有可能是曾經的問題本丸,但因為審神者資質上乘、亦或是刀劍男士極為強大,這些力量使政府捨不得放棄。若是前者,時之政府會設法令審神者簽下契約,後者可能滿足刀劍男士的要求來維持本丸運轉。
  最後一種,則是在時之政府中遴選有資質成為審神者的公務員,讓他帶領由政府顯現的刀劍男士。這種審神者並不會、也不能親自顯現刀劍男士,而是由政府指派刀劍男士給審神者。這些由政府指派的刀劍男士,有些是出自被遣散的本丸,有些是由政府顯現的兵士,也有些本來就是政府的公務員。
  祈就是屬於最後一種。他沒有自己的本丸,麾下的刀劍男士除了原本共事的幾位之外,都是政府在他轉任審神者之後才派來給他的,有些待在政府的時間甚至長到親眼見證戰爭的終結。

  例如現在正在對他擠眉弄眼的太刀鶴丸國永。


--TBC.

本文最後由 jghostsaid 於 2024-1-4 14: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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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4-1-2 23:3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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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02

  「哇,新人第一次執行任務就這麼刺激嗎?」
  鶴丸盯著他整理出來的資料,誇張地瞪大眼睛:「你知道紅黑標籤代表什麼嗎?有人死亡或失蹤的超危險本丸欸!我們就算了,居然派你這半路出家的傢伙去……其實你是因為得罪人所以才轉調審神者的吧?」
  「我知道我是菜鳥,也知道這個標籤的意思,不用再提醒我了。」祈抬起頭,看了看自己這次挑選的隊員們--一張長桌,左手邊三個,分別是鶴丸國永,太鼓鐘貞宗與和泉守兼定,與之相對的則是一文字則宗、南泉一文字跟不動行光。
  除了正在說話的鶴丸,祈看到太鼓鐘的視線正在他跟鶴丸之間移動,一旁的和泉守雖然看著資料,但眼睛要閉不閉,似乎快睡著了。在他對面的不動倒是看資料看得很認真,還拿著筆不知道在寫什麼。坐在不動旁邊的南泉雖然面對著資料,但眼神時不時地瞄著隔壁的則宗。被他偷瞄的一文字太刀與不動一樣,看資料看得專注,似乎鶴丸跟祈的對話之於他來說就是個白噪音。
  彷彿人類。
  「我沒有得罪人,至於為什麼要找我,我不知道。」他收回視線,語氣平淡,整了整手中的紙張,「所以你們看完資料,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好無趣。」鶴丸國永向後靠回椅子上,手中的紙張也落回了桌面:「跟你家老大比起來超無聊的。」
  「抱歉,讓你覺得無趣。」祈用沒什麼起伏的口吻道了歉,「如果你想跟著他的話,可以寫申請看看能不能過。」
  這位鶴丸國永調到他這不過數天,簡歷上除了寫了他曾經跟隨的審神者代號之外沒有其他介紹。
  或者說,沒什麼實質上有用的介紹。在政府的官方介紹上,鶴丸國永的個性就是那樣,雖說有個體差異的問題,但一般來說,只要沒有出什麼大事,政府並不會在簡歷上一一著名這些刀劍男士的曾經。
  所以祈只知道這把鶴丸國永顯現在戰爭中期,出自一個傳承數次後被政府解散的本丸。在成為政府刀之後,也跟隨過不少審神者,作戰經驗相當豐富,而且沒出過什麼包。再多他就不瞭解了,目前看起來,也符合一般人對鶴丸國永的認知,喜歡驚喜,討厭無聊。
  那他跟著自己可能會滿痛苦的。祈默默地想。自己就是一個無聊的人,無聊的活著,最後大概也會無聊的死去,然後這把鶴丸國永就會再度換到另一位審神者的麾下。
  這究竟算是好還是不好呢?
  或許抽審神者對他來說也算是驚喜……吧?只是這次運氣不太好,抽到了一張N卡。
  「我寫過啊。」
  聽到了一個令自己意外的回答,祈又抬起頭望向鶴丸。白色的鳥太刀盯著天花板,用腳頂著桌子,讓椅子只用兩隻腳撐著搖晃,「你家老大手下沒有刀劍男士,你不知道?」
  還真的不知道。祈跟著這位上司也不過幾個月,沒少看過上司跟刀劍男士打交道,但審神者跟屬於自己的刀劍男士該是個怎麼樣的相處模式?關於這點,入職手冊上也沒明確規範跟介紹,在沒有範本的狀況下,他也無從猜測那些刀劍男士到底是否為自己上司的部下。
  「哇,你真的超級無趣。」鶴丸國永把腳放下,站起身推開椅子,一手拿著資料,一手拿起靠在桌子旁邊的本體扛到肩上,「整理資料很強這點倒是值得嘉獎……我沒有問題,三天後傳送站見。」
  宿舍的門設計得還不錯,在關上的時候不會吵醒別人--這個念頭戰勝「啊他走掉了」出現在腦海,而「是不是被討厭」甚至沒有出現在選手席。
  祈望著關上的門,又看了一眼似乎已經睡著的和泉守,太鼓鐘注意到他的視線,用手戳了戳同伴,然而沒有收到回應。不動張了張嘴,轉頭看了一眼則宗,最後仍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而他身旁的南泉看起來緊張得要炸毛了,彷彿僵直的貓咪,下一秒就會因為任何的風吹草動驚到跳起來。
  「喔,這本丸挺有意思的。」則宗打破令人尷尬的沉默,語氣自然,像是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除了建立本丸的初代審神者,一共經歷了一位代理審神者,七位正式審神者,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不是很多本丸都這樣嗎喵?」南泉如獲大赦,非常配合的回應了自家刀派的祖宗。
  「但出事的是最後這三個。」不動立刻接上了則宗的話頭:「都是年輕的女性審神者,死因都是上戰場後死亡。」
  「可是她們在政府的紀錄上,都是文職類型的審神者……其中一個稍微會一些攻擊法術,可是仍是以文職為主。」太鼓鐘也主動開了口:「奇怪,依照這個本丸的戰力,怎麼會讓審神者上戰場,還戰死?」
  「對,除了這個,還有另外一個奇怪的地方。」祈也加入了討論:「全刀帳且滿練度的本丸……至少在初代審神者過世的時候是這樣沒錯,接任者除了一開始那位代理是政府派去觀察本丸狀況的人,可以先不討論,但接下來的審神者沒有鍛出任何一把新刀,一把都沒有,這點就很奇怪。」
  「政府不是有那什麼……俗稱防手黑的送刀政策?」不知道何時睜開眼睛的和泉守插了嘴:「這也沒有去換?」
  「還真沒有。」
  「第一位審神者回應徵召的理由很明確,他缺錢。」則宗說道:「靈力普通的男性青年,大概沒有在管事吧,畢竟一般來說,有長谷部就夠了。」
  「也是……第二個看起來理由很相似。」
  「嗯,中年女性,已婚,本來就是政府職員,有個生病的孩子,所以跟政府條件交換:她去本丸當審神者,政府負責治好她女兒。」
  「喔,也是,這本丸說穿了也就缺個發電機。」
  「第三個看起來是個大小姐欸。」太鼓鐘忽略了和泉守的評價,翻著會議資料,「當沒多久就跟政府說要自己開本丸……是『刀劍男士就要自己顯現才是最好的』理論擁護者嗎?」
  「我覺得不是。」不動提出意見:「這邊有寫:『後續調查報告中指出,第二位接任者於報告中提到,該本丸的刀劍男士相當冷淡,與一般刀劍男士有所差異』,啊不過我記得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剛好撞到個體差異的討論尖峰,可能就被略過了吧?」
  「哇你連這個都記得?」和泉守瞪大眼睛,「我認識的其他不動行光都對這種事情沒興趣。」
  「……我看過一點資料。」不動不是很想解釋當初與此有關的加班血淚史,於是僅用一句話就帶過,繼續解釋道:「總之,因為政府需要她背後的家族支持,所以她很快就離開去建立自己的本丸了。」
  「噢……」
  「第四個……咦?」南泉發出疑惑的聲音:「七十歲的老爺爺也可以當審神者嗎喵?」
  「可以,只要靈力還在,就可以當審神者。」不動給予回應:「這位做到離世……但狀況應該跟前面差不多吧。」
  用詞相當含蓄,沒說出「就是去養老」。
  「養老會給這種超高階戰力的本丸也不是不可以。」則宗毫不遮掩的道出了不動沒有說出口的事實,但語帶保留:「如果是其它的類型,要說運氣不錯……嘛,那就不好說了。」
  「這種本丸的接任審神者如果有想法的話本來就很難當……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祈疑惑的看向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紛紛瞪大眼睛的刀劍男士,「我說錯了?」
  「不是,」太鼓鐘的眼珠轉了轉,說道:「只是很意外你會這麼認為。」
  「為什麼?這不是很合理的推論嗎?一個評價極高的本丸,制度跟規矩應該都已經相當完善了。而且前面那幾個沒怎麼管不也沒出事嗎?說穿了,這種本丸就只是差一個靈力供應器而已。如果讓一個很有想法的審神者去接,反而才會有麻煩吧?」
  「……這麼說也沒錯,你很了解政府的邏輯。」不動別開眼,而則宗彎起了嘴角,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接續道:「嗯,那接下來就是首位死亡的審神者……喔?看起來就是你說的那種『相當有想法的審神者』了啊?」


-TBC.


本文最後由 jghostsaid 於 2024-1-4 14: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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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4-1-3 21:5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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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03

  「嗯……是位相當年輕的審神者,二十歲,有靈力的普通人,入職管道是狐之助上街隨機擄、招募人才。」不動一個剎車,把不知道是加班怨念還是不小心嘴快的真心話圓了過去:「啊,是開始缺人的時候……嗯……因應時間溯行軍攻擊加劇,所以那段時間政府大量找尋有靈力的普通人,資格審核寬鬆,不會武術或法術也沒關係。因為主要是為了頂替戰死審神者的空缺,培訓也就比較匆促,分配到的本丸也大多是這種已經穩定運行的本丸。」
  「所以就是發電機了嘛……」南泉小聲的唸了一句。
  「但發電機上了戰場。」和泉守挑眉:「雖然說我們不會違抗審神者的命令,可是一群練度滿等的刀劍男士保不住一個審神者?他們是跑到多危險的戰場?」
  「倒是沒講,報告書上只說是審神者執意前往戰場,死因則是受到溯行軍攻擊。」
  「『執意前往戰場』所以『被溯行軍攻擊死亡』?聽起來滿合理的,但是……」太鼓鐘的語氣有些遲疑:「這報告未免寫得太……避重就輕?政府給過?」
  「沒有背景的文書型審神者跟修行歸來還練度滿的刀劍男士,依照當時戰事吃緊的狀況,後者顯然比較有價值。」
  「……聽到你一個人類這樣說,還真是滿微妙的。」
  「同意喵。」
  「……」還好鶴先生已經走了,太鼓鐘默默地想著,手上拿著筆在紙上畫出毫無規律的線條。
  「總之這位任職也沒到一年,下一位……更短?八個月?」不動稍微睜大了眼睛:「這位出身陰陽師家族旁支的小家族,會一些法術,不過登記的身份還是文書型審神者。」
  「文書型到底為什麼要上戰場啊?」和泉守抓了抓頭:「就不是個去玩的地方,還要派人手保護,如果是對上高階溯行軍,很容易全部折在戰場上。」
  「就是對上高階溯行軍才會死亡。」祈將報告翻到下一頁,「其中一位刀劍男士為了保護審神者差點碎刀,如果不是隊長歌仙兼定身上帶有一枚御守,那把南泉一文字應該是救不回來。」
  「……」一旁的金髮打刀默默的抖了一下,但隨即像是想起什麼,皺著眉開口:「所以、所以他們對審神者應該是很重視的啊?都差點碎刀了喵。」
  「即使如此,審神者依舊傷重不治。」不動讀著報告:「那次的出陣報告顯示,是完成任務擊退敵軍沒錯,但除了被御守救回來的南泉一文字傷勢較輕之外,其餘刀劍男士返回本丸的時候皆為重傷狀態。」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帶回了審神者的遺體……只是報告上說馬上火化了,所以政府來的人看到的是骨灰。」(註一)
  「骨灰啊……」則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第五位也是只有骨灰。」
  「嗯,第五位出身孤兒院,所以是送入審神者公墓祭祀,第六位、也就是陰陽師家族的那位已經返還骨灰,也給了撫卹。」
  「雖說很快就火化也不是個少見的做法……」則宗思索了一下,問道:「第四位審神者也是這樣嗎?」
  「沒有。」這回是祈給出了回答:「關於這件事,我也有些疑惑,所以拜託了長義查了點資料,結果顯示,初代審神者的靈堂設在本丸內,老先生則是送回家了。」
  「這樣嗎……」
  則宗沒有繼續詢問,倒是一旁的和泉守看著報告感嘆道:「不過這個本丸居然有高階的御守啊。」
  「應該是初代的手筆,畢竟不管是親手做還是用買的,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後面的繼任者感覺都不是會關心這件事的人,該本丸後期的財政報告書上也沒有購買御守的紀錄。」
  「歌仙兼定是本丸初始刀,有也不奇怪吧。」
  「難說,也有不重視初始刀的審神者啊。」和泉守說:「審神者百百款嘛!我最初那個審神者就是不留低稀有度刀的傢伙,我顯現的時候他差點要刀解我,要不是旁邊的三日月阻止說本丸初建戰力不足,我大概也不在這。」
  「……欸,三花也不要嗎喵!」身為二花打刀的南泉震驚的瞪大了眼。
  「對啊,三花他不想要,最低四花,源氏家那兩兄弟不是一開始都二花嗎?要不是三日月,大概也都沒了。」
  「……你也是辛苦了。」
  「還好,辛苦的是三日月。」和泉守聳聳肩,「不過後來那傢伙興沖沖的跑去池田屋說要看看名場面,明明就是個武藝很爛的文書型。」
  「……你是說他去……觀光?這不合規矩吧?」這回換太鼓鐘瞪大眼睛,和泉守咧了咧嘴,回道:「你剛聽我這樣講,你覺得他是會理會這個的人嗎?他只帶了三日月就出去了,還不讓我們跟,說是看看就回來,不會引起注意。」
  「那……那把三日月呢喵?」
  「折斷了。」和泉守簡短的道出了答案,臉上依舊是那副漫不在乎的表情。他看了看不動跟太鼓鐘,伸手勾住正在猶豫要不要安慰自己的南泉,輕鬆地說:「不需要用那種表情看我,那是他的選擇,我尊重。」
  「……總之,政府接受他們的報告,不久之後就派了新的審神者過去。」不動看了看主位上毫無反應的祈,又看了一眼對著他眨眼的和泉守,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繼續說了下去:「這位跟第一位死亡的審神者一樣,也是不會武藝的年輕女性,二十二歲。」
  「連死因都一樣,『執意上戰場』嗎?喔,不是死亡,是失蹤,試圖尋找但沒有找到。」太鼓鐘皺眉道:「但……」
  「嗯。」不動點頭:「因為兩年內連續折損了三位審神者,加上這位女性審神者的家人表示死者在死亡前一天還有跟他們通話,語氣聽起來有些焦慮,但沒說什麼就掛斷通訊。他們說,自己的女兒膽子並不大,當初也是因為知道可以不用去前線,只要在本丸內當純粹的文書型審神者才答應任職,所以是不可能主動要求上戰場的,一定是刀劍男士做了什麼。政府接受了申訴,派遣了調查員過去。」
  「然後調查員也失蹤了,跟著他去的刀劍男士同樣沒有回來。」和泉守讀出了調查員的結局,疑惑道:「神隱?上頭沒寫……啊,他們沒繼續派人了。」
  「調查員不知道是不是神隱,不過刀劍男士不可能被神隱。」不動行光看著報告的最後一頁:「不過最後到底怎麼了,政府沒有結論,因為他們來不及處理……剛好撞到一波歷史修正主義者的大型攻擊,那時政府直接提升戰備等級,人手全部抽調去戰場,所以直接把這個本丸封印了。」
  「那個調查員也是很倒楣……」
  「倒楣的調查員也不止他一個,調查員是高風險職缺,所以即使錢真的很多,還是年年開缺還招不滿。」
  「……你還真的有考慮過啊?」不動抬起頭:「我以為你比較喜歡錢多事少離家近還不用加班的工作。」
  「我查完死亡率之後就放棄了。」祈整了整手中的紙:「的確錢多事少,我住宿舍也滿近的,沒什麼事就不用加班,但流動率太高,原因還是死亡或失蹤,我覺得CP值太低。」
  「可是你現在的職位更危險吧?」和泉守不是很懂現在主人的思考模式,「還是責任制,CP值更低。」
  「……沒什麼,還人情而已。」
  面對一眾刀劍男士求八卦的眼神,祈抿了抿唇,並沒有想多加解釋的意思:「關於這座本丸的狀況大概就是這樣子,這次的任務主要是先行調查,如果狀況許可,就直接進行本丸回收作業。」
  「還有其他問題嗎?」
  一陣沉默過後,則宗率先開口:「沒有呢……這份資料很仔細,比之前我看過的都還要詳盡吶。」金髮太刀轉頭望著祈,歪了歪頭問道:「我聽長義小子說,你傳訊息給他的時候是清晨五點還六點,對嗎?」
  「我忘了,沒注意。」
  「那你記得這幾天你睡了幾個小時嗎?」
  「我……」祈思索了一下:「應該是有到八小時吧?」
  面對人類坦蕩蕩的眼神,這最近才陸續才加入的三位刀劍男士小聲地討論了起來。
  「總和八小時?還是單日八小時?」
  「我覺得是總和八小時喵。」
  「人類這樣的睡眠時數沒有問題嗎?」
  「我以前的主人沒睡滿十二小時都說自己要死了。」
  「尤其是冬天啊喵!」
  「對對對!冬天還會亂穿衣服,根本把棉被穿在身上!小光怎麼說都沒有用!」
  眼看身邊的討論熱烈的從睡眠時數歪到了穿衣打扮,不動默默地起身,拉了一下身邊的南泉,並且對著面前的太鼓鐘跟和泉守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對話還在進行:
  「那你有吃東西?」
  「有。」
  「營養液不算食物。」
  「它定義上是可以吃的,所以是食物,而且很方便省時間。」
  「省時間你還不是拿去工作?」
  「早做完早下班。」
  「小子,你現在這個工作是責任制……」

  對話被隔絕在門內,不動回過頭,對上三雙閃閃發亮的眼睛,他頓了頓,無奈地開口解釋:「則宗先生不喜歡祈君因為工作不吃飯。」
  「我剛就注意到了,你跟則宗直接叫他的名字?」
  「……認識久了,一時要我改口,還有點轉不過來。」不動解釋道:「不過那也不是他的真名,會接觸到刀劍男士的政府職員跟審神者一樣,都是使用代號。」
  「喔……可是他好像也不介意我們叫他什麼?」
  「按理說我們應該是他的下屬,但他好像也不介意我們越過他說話?」
  「連鶴先生直接走掉他都沒反應耶……」
  「也沒有生氣的感覺。」
  太鼓鐘跟和泉守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旁邊的南泉歪著頭想了一下,問道:「不動,主人有什麼喜好嗎喵?」
  「……下班吧?下班跟薪水。」不動在回答之後收穫了三道譴責的目光,他尷尬地笑著為自己辯解:「再多我也不知道了,以前也不是沒試過了解他什麼的,但上班時間他就要我們專心上班,如果不是上班時間,他在員工餐廳碰到我根本連招呼都不會打啊!」
  「哇……」
  「太無情了。」
  「則宗先生可能比較清楚……大概啦!祈君比較難拒絕他。」
  「與其說是難以拒絕,不如說是拒絕不了吧?」和泉守仗著身高優勢,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瞄了瞄會議室裡面,「喔喔,他們要出來了。」
  語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一手搭在人類肩上的金髮太刀看了看他們,笑咪咪地開口。
  「今天天冷,晚上去吃火鍋吧,之前我們常去的那家,主上說他要請客。」
  「……嗯,我請客。」
  審神者的表情因為覆面而無法判讀,但語氣平靜,感覺也沒有不高興。幾位刀劍男士看了看笑咪咪的則宗,又看了看一旁臉上寫著「我就知道」的不動。
  「那,只有我們?還是要通知其他人?」太鼓鐘有些遲疑的開口。
  祈還來不及回答,就被則宗搶先。金髮太刀笑容不變,回答得也很乾脆:「當然是讓本丸的大家都來啊,熱鬧一點,也互相認識認識。」
  「嗯。」

  不動還來不及問祈一句你是不是又被則宗先生威脅拿存摺,則宗就攬著審神者揚長而去,留下幾刀在原地面面相覷。
  「呃,他如果真的不高興的話不會是這樣啦,哈哈哈。」
  面對著求解釋的眼神,不動覺得該讓現在已經成為自己的審神者的前同僚多給一點翻譯費來彌補今天的超額工作:「總之還是先去叫人吧,啊哈哈哈。」


--TBC.


註一: 在日本的喪葬習俗中,撿骨只撿骨頭,不含骨灰,但為求敘述順暢,故以骨灰稱之。
本文最後由 jghostsaid 於 2024-1-4 14: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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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4-1-4 14: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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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04

  「我相信絕對有比我更好的人選。
  「嗯……對,的確有。

  祈盯著眼前的調職書,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男人擁有一張連自己這種看了不少刀劍男士的直男都覺得很帥氣的臉,但若要更加仔細的去形容此人,他卻無法說出「很帥」以外的敘述--他絲毫不懷疑眼前的人使用了一些術法來達到這個效果。政府裡面人才濟濟,合作的專業人士或者非人類也很多,而眼前這個顯然也是其中一員。
  「那為什麼找我?
  「因為你可以靠薪水收買?」男人想了一下,又補了一刀:「而且欠我人情,救命之恩當湧泉以報,答應的機率比較高。
  「這是我可以拒絕的意思嗎?
  「不可以啊。
  那你還說答應的機率比較高!
  男人回得理所當然,同時彈了一下手指,把調職申請書彈到他面前:「來,簽下去,簽下去之後薪水三級跳還包吃包住,逢年過節還有獎金喔!
  但風險高了不知道幾倍啊!大哥你當我沒查過每個部門的投資報酬率嗎!
  「……我不信欠你人情的人只有我一個。」祈望著浮在半空中的螢幕,試圖掙扎,同時為自己辯解:「而且我也不是只看薪水……
  「對啊,還有加班時數……但我就想找你嘛!
  「……為什麼非我不可?
  「欸……」男人狀似苦惱了一下,隨後一拍手,高興地回答:「我看你順眼?下屬合眼緣的話,工作心情會比較好。
  好,高人都很高,高人都有理由,我一屆平民社畜不要試圖理解高人想法。
  祈深呼吸了幾下,最終還是伸出了手,在虛擬螢幕上簽下了自己的名。
  「啊對了,我已經幫你把跟你很好的那幾位刀劍男士的調職令一起弄好囉!免首抽,簽下去就送貨到府,省下磨合時間!」男人滿意的收回虛擬螢幕,愉快地哼著歌,「超貼心的對吧!這麼好的上司哪裡找啊哼哼哼!
  「……什麼?

  「您想好了嗎?」
  見他們討論完畢,歌仙走了回來,微笑問道。
  「嗯,我想了解一下狀況。」
  「沒有問題,那您的刀劍男士怎麼安排?」
  「我都可以……」鶴丸聳了聳肩:「啊,不然你們本丸的鶴丸國永呢?我想找他聊聊天。」
  「很不巧。」歌仙看了看他們,隨即歉意的笑了笑補充道:「除了南泉一文字跟太鼓鐘貞宗之外,各位的同位體目前剛好都不在本丸內。」
  「喔?這麼剛好嗎?」鶴丸眨了眨眼,「那我猜伊達的其他人應該也都不在吧?」
  「你想找熟人的話,一期一振目前是有空的。」歌仙輕巧的回應,「你想跟他聊聊嗎?」
  「不用了,我隨便逛逛。」鶴丸問得直白:「哪裡不能去你先說?」
  「沒什麼不能去的地方。」針對如此明顯的質問,歌仙沒有生氣,口氣依舊平穩,甚至還可以開開玩笑:「都是鶴丸國永的話,我想他的惡作劇你應該是躲得過。」
  「哪種?挖洞還是掉東西下來?」
  「兩種我都看過。」
  「咳……」和泉守清了下喉嚨,打斷了鶴丸跟歌仙的對話:「那……之定,你們本丸的國廣在嗎?」
  歌仙轉向和泉守,稍微停頓了一下,才回答他的問題:「在,新選組的刀劍男士都在,你想跟他們見面嗎?」
  「國廣就好了。」
  「好的,我等等通知他。」
  「那我去找長谷部。」不動站了出來,「他在吧?」
  「在。」歌仙回應的很乾脆:「若你沒有提出,他也會過來,畢竟這些年的行政事務有大半是他負責的。」
  「那我就去找你們家的小貞啦!」太鼓鐘眼珠轉了轉,把南泉往前一推:「跟南泉一起,二對二,四人約會!」
  「什麼四人約會啊喵!」
  歌仙看著差點跳起來的南泉,笑了起來,「沒問題,我會請廚房準備一些茶水點心。」
  不知道為什麼,祈覺得那份笑容裡有幾分懷念的意思。
  「那我就跟著主上吧。」一文字則宗收起扇子,對著歌仙眨了眨眼:「我想長義小子應該也不會在……或者說,曾經的政府刀都不在?」
  「只有長義跟則宗不在。」彷彿則宗的問題相當尋常,歌仙同樣眨了眨眼,微笑道:「我想他們應該都不介意跟你見個面,古今他一直在說我們的心得他聽膩了,沒有人欣賞他新的作品,朝尊也滿想跟人介紹他的新發明。」
  「喔?難道不是試用新的發明嗎?」
  「我想如果真的變成那樣,肥前會阻止他的。」
  祈聽著他們一來一往,視線落在了遠處,他心中總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明明要被回收了,而且依照慣例,這種危險等級本丸的刀劍男士,在如今這種沒有迫切需求的狀況下,通常會被刀解,但這把歌仙兼定的心情卻很好。
  難道是不想活?可是不想活的話,跳刀解爐不就好了?而且他帶的六把刀沒有規律,只有兩把在也太巧了,歌仙兼定也沒有不讓他們跟紀錄上有出事的南泉一文字接觸。祈不相信歌仙兼定會去賭他們不會問的機率……是早已套好回應?還是這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南泉一文字在介紹上並不是一位有心機的刀,相比之下反而還滿天真的,可是旁邊有太鼓鐘貞宗……這也不好說。
  祈一邊想著,也沒有忽略剛才歌仙兼定面對和泉守時的突然停頓,他亦對此反應感到不解--若是說這個本丸的和泉守兼定怎麼了,那麼應該是不會讓和泉守跟堀川國廣見面才是……

  「那您比較想要從哪邊開始呢?」
  突如其來的問句打斷了祈的思緒,他回過神,四周只剩他跟則宗,與這個本丸所屬的歌仙兼定。
  「啊……」
  「您很相信您的刀劍男士呢。」歌仙看了看遠去的背影:「他們也很相信您。」
  ……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您不相信嗎?雖然被封在這裡很久了,但我對自己的判斷還是有幾分自信的。」許是感受到他的質疑,歌仙一邊說著,一邊收回視線,看了看則宗,焦點又回到了祈的身上:「我也相信您是一位很好的審神者。」
  「你們的審神者也是啊。」則宗刷的一聲打開了摺扇:「我是說,顯現您的那一位。」
  「嗯,她是最好的。」歌仙笑了笑,卻沒有打算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反而轉了個方向,又回到了老問題:「您想先去哪邊看看呢?」

  祈在該本丸歌仙兼定的帶領下,幾乎將整座本丸看了一次。
  這座本丸規模不算小,身為一座獨自運轉百年以上的本丸,祈發現該本丸除了硬體設施因為無法更新而顯得有些過時之外,整體狀況甚至比在戰爭結束前,那些績效靠後的本丸還要好。
  他們一路上見到了不少刀劍男士,有些在當番狀態,有些則是悠閒的做著自己的事。這些刀劍男士的態度相當和善,比較活潑外向的還會跟他們揮手打招呼,天性較為冷淡的也多少都有點頭致意,就連他們經過道場,祈不過是駐足看了一下,正在訓練的刀劍男士也在告一段落之後停下動作,與他們打了招呼,溫和的樣子跟方才對練時的凌厲相差甚遠。
  收放自如。祈的腦海裡出現了這四個字,他們的經驗跟顯現時間成正比,並且在通道被封鎖的時間裡仍訓練不輟。
  政府是否可能把他們收為己用?這個念頭只在腦海裡繞了半圈,就被他扔到了旁邊--這不是他要操心的,自己只負責調查跟回收,後續判決不是他的工作。
  差不多繞完主要的建築群,他們停在面對著水池的走廊。祈剛才沒有看到鶴丸跟和泉守,倒是看到太鼓鐘跟南泉跟這座本丸的同位體坐在廊下聊天,看起來氣氛不錯;路過某間房間的時候也看到長谷部跟不動拿著文件正在說話,長谷部看起來很嚴肅,不動表情認真,祈目前沒有被分配到長谷部這把刀,不過依照不動的反應,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那時歌仙注意到他的視線,稍微看了一下也瞭解了狀況,向祈解釋道:「我不知道您的長谷部如何,但我們長谷部一直都是這樣。」
  「包括面對審神者的時候也是嗎?」則宗問。
  「我只知道我看到的時候,他的確都是這樣。」歌仙點頭。
  則宗安靜了下來,歌仙也沒有要繼續話題的意思,他們就繼續前進了。

  祈望著平靜的塘面,池水中隱隱可以看到五彩斑斕的錦鯉,擺動的漂亮魚尾時不時將水面點出些漣漪。秋葉已經落下,許是近日沒有下雪,只剩下空空的樹枝向天伸展。冬日陽光正好,將有些蕭瑟的冬景染上些暖意,照在身上相當舒適。
  若非他早已知道這座本丸的狀況,他會覺得這座本丸根本和普通的本丸無異。
  啊,或許有些許不同。
  他想到了自己剛才看到,歌仙卻沒有主動介紹的事情。
  「歌仙先生,你們的鍛刀房不可以進嗎?」
  「可以的,只是很久沒有使用,刀匠都不在了,也沒有整理。」歌仙問道:「您想去看看嗎?」
  「沒有,但我有點想去看一下那個有封印的樓梯……你剛說沒有不能去的地方,所以這個地方應該也可以去的吧?」
  話語一出,祈確信他從歌仙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驚訝,但隨即恢復正常:「很抱歉,不是我不讓您上去,只是那裡設下了結界,身為刀劍男士的我們無法解除,即使您相當厲害,我也不建議您去碰觸結界。」
  「初代審神者設下的?」
  「是的。」
  「看位置,那應該是通往天守閣的樓梯吧?」
  「是的。」
  「那你們可以上去嗎?」
  面對這個問題,歌仙反而沉默了,一旁的則宗卻像是瞭然了什麼,開口說道:「你們能留存到現在,沒有因為靈力枯竭而變回刀劍本體,她的結界也沒有因為施術者離世而消亡,她做了什麼?」
  「她留下了儲存靈力的法陣,類似緊急電池的概念,本來只是以防萬一用的。」歌仙很快的回答了則宗的問題:「我們也是依靠這個,所以可以留存到現在。」
  「那可真是留下了龐大的靈力儲備啊……」則宗望著歌仙,「還可以出門閒晃?」
  「但也快要用完了。」歌仙沒有正面回答則宗的問題,而是轉向祈說道:「所以您來的正是時候。我想,政府有餘裕處理我們,戰爭已經結束了吧?」
  雖然是問句,但歌仙的語氣相當肯定,祈想了一下,點頭回道:「對,結束一段時間了。」
  「我們守護歷史了嗎?」
  「按照政府的說法,是這樣沒錯。」
  「這樣啊,太好了。」歌仙開心的笑了,比起一開始還有些緊繃的感覺,祈可以感受到他在聽見答案的瞬間就完全放鬆了下來。
  對於這個反應,祈無法理解。從他以前看過的資料顯示,在戰爭結束之後,不止一座本丸因不願解散,而出現各式各樣的問題與事件。
  但這把歌仙兼定的反應卻是完全放鬆下來?
  難道是因為他們的審神者對他們做了什麼?但若是如此,他們為什麼還要靠著儲存的靈力活到現在呢?直接斷電不就好了嗎?比起維持陣法,要破壞陣法容易多了吧?
  「您也看過我們的本丸了。」歌仙很快的整理好情緒,恢復成原本從容的微笑,但祈依舊可以從他的語氣感受到刀劍男士愉快的心情。
  「我希望您可以給我們一日,讓在外的成員回歸,後天再過來,拜託您了。」
  「……讓我跟其他人討論一下。」
  「沒問題,我這就去通知。」歌仙很快的答應下來,「走了這麼久,想必您也累了,我們有座觀景亭,環境清幽,風景也很好。我讓您的刀劍男士到那裡跟您會合,這樣的安排您覺得可以嗎?」
  「……那就麻煩你了。」
  「不會,您帶來了好消息。」歌仙對他揚起笑容:「我非常感謝您。」



-TBC.

本文最後由 jghostsaid 於 2024-1-4 14: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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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4-1-4 18: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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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05

  歌仙將他們帶到了觀景亭,與其說是亭,不如說是座有窗的獨棟建築。
  祈與則宗脫了鞋踩上榻榻米,這裡跟其他地方一樣,維護得相當好,榻榻米沒有破損也沒有受潮,架上的書與飄盪在窗邊的簾子都維持得相當整齊乾淨。
  歌仙帶他們過來之後就匆匆離去,而他們坐下後不久,一開始迎接他們的兩位粟田口短刀端來了茶。或許是從歌仙處得知了戰爭獲勝的情報,他們看起來也相當開心。
  「你們這麼看重守護歷史這項職責嗎?」祈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將視線轉回冒著煙的茶水,沒有去動,而是困惑的開口問道:「那為什麼那麼多本丸反而在戰爭獲勝過後出事?」
  則宗跟著祈一起看著他們離去,直到完全看不見那兩道小小的身影,才開口回應。
  「畢竟是我們被顯現出來的理由嘛。」則宗看了看書架,上面的書很雜,找不到共通點,「至於在戰爭過後才出事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看到最多的案件是退役審神者自殺,第二是刀劍男士將審神者神隱,整座本丸消失。」祈不解道:「不是死於戰爭,而是自殺跟神隱……失業症候群?可是政府退休金給的相當優渥,應該是可以安穩過完剩下的人生才對。」
  「……要不是認識你很久,我也會跟鶴丸國永一樣。」則宗嘆了口氣,提示道:「如果不再繼續服務於政府,就連我也是要回歸本靈的。」
  「……你不想嗎?」
  「您會怕死嗎?」
  祈望著則宗金綠色的眼睛,他看得出則宗相當認真,跟過往玩笑式的提問完全不同。他想了想,張開口正要回答,卻被外頭傳來的聲音打斷。
  「這本丸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祈看到則宗移開了視線,自己也跟著轉過頭。先進來的人是和泉守,他踏上榻榻米,好奇的張望:「我以前待過的本丸沒有這種地方欸。」
  「應該是審神者的喜好。」則宗回道。
  至於哪位審神者,答案不言而喻。
  「有什麼發現?」
  「沒有,超~級正常的喔。」太鼓鐘與南泉跟在和泉守後面,坐到了另一邊,「正常到簡直太不正常。」
  「他們有問戰爭是不是結束了,我們說是,他們超高興的喵。」南泉困惑的抓抓頭,「戰爭結束是很高興啦,但需要高興到哭出來嗎?而且明明有可能會被刀解欸喵?」
  「誰啊?」
  「就是那把被救回來的南泉一文字。」
  「他有任何問題嗎?除了哭出來這點?」
  「就是沒有,超級正常。」太鼓鐘想了一下,「如果硬要說的話,更迷糊一點吧?跟初代審神者沒有關係的事情就記不太清楚,需要旁邊的太鼓鐘提醒他,但想起來之後敘述就很清晰。」
  「你們有問他關於御守的事情嗎?」
  「當然有啊喵。」南泉回道:「說到御守他話超多,不過講的都是初代的審神者很好很厲害什麼的。」超級喜歡審神者這個他沒講,南泉看了看自己的主人,眼神有些許哀怨。
  當自己聽到那把南泉說出跟審神者相處的狀況時,南泉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可能、大概有點羨慕。
  不對,被審神者摸頭跟窩在暖桌裡面一起睡午覺什麼的,他、他才不羨慕呢喵!
  「而且他其實也有一個御守。」太鼓鐘補充道:「只是那是普通的,而且靈力已經耗盡了,只剩沒有用的殼。」
  「所以,他可能差點斷過不止一次?」和泉守臉上顯出吃驚的神色:「不過這本丸也太厲害了吧,每把刀配個御守,高級的可能還不止一個。」
  「我想大概是因為他們後期還有出陣。」不動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短刀跟太刀一前一後走進了觀景亭,在桌子的空位坐下,「這個本丸的長谷部給我看了紀錄,我有帶其中一本過來。」
  坐在和泉守旁邊的不動拿出了一本冊子推到祈的面前,「相當詳盡,他們的辦公室超壯觀的。」
  「嗯。」祈拿起冊子,翻了翻後說道:「差在筆跡……這是初代留下的格式,交接之後,交給政府的資料上都是這個筆跡了,大概就是長谷部的吧,偶爾會有其他人的,但不多……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只差在筆跡?」不動代替其他震驚的刀劍男士提出了疑惑:「你看過?」
  「我有去調資料。」祈看著依舊震驚的下屬,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這是任務相關,不會調不到。」
  「我覺得不是這個問題喵。」
  「我也覺得,但他顯然不覺得。」
  看著竊竊私語的南泉跟太鼓鐘,和另外一邊表情震驚的和泉守跟不動,祈決定繼續說下去:「總之,不動你說他們還有持續出陣……有說是怎麼出去的嗎?照理說通道封印,他們應該是出不去的。」
  「沒特別講,只說南海太郎朝尊研究出方法,讓他們繞過官方通道。」
  「這樣啊……」祈又翻了一下那本冊子:「咦……這場戰役的狀況……」怎麼有點眼熟?
  一旁的則宗湊了過來,跟他一起看著書冊上的文字,隨後也咦了一聲:「我記得這件事……原來是他們嗎?」
  「你們在說什麼?」和泉守困惑的問:「有問題?」
  「祈君你也發現了對吧?」不動點了點頭,轉頭對和泉守解釋道:「我們辦公室以前處理過一些案子的報告,有些戰役結束的很奇怪,明明本丸上交的資料應該是失敗的戰役,時間線準備放棄並封印,可是當我們去核對時間線的現狀,顯示的狀況卻是獲勝的,歷史繼續前進,沒有被改變。」
  「你的意思是,他們去處理了本該失敗的時間線。」
  「依照他們的實力,的確有可能。」祈讀著報告上的敘述:「但他們怎麼知道哪條時間線被放棄?」
  「說是碰運氣。」不動回答,「沒有問題他們就會撤退。」
  「但這更說不通了。」則宗拿扇子指著書冊:「時空轉移裝置非常消耗靈力,如果這樣碰運氣,即使初代審神者留下了靈力儲存法陣,也不可能撐這麼久。」
  「對,我也問了這個本丸的國廣,說你們這樣還可以常常出陣嗎?他給的答案是『所以每次出去的人不多』,可是現在不在本丸的大概就兩隊了耶?這樣也不多嗎?」
  聽著他們的討論,祈終於忍不住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口。
  「……刀劍男士真的都這麼熱愛自己的工作職責嗎?還是這也是本丸個體差的一部份?」
  這話一出,連南泉都用譴責的眼神望著自己的審神者,而不動則是直接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你只差沒有說『你們都消極怠工』了,祈君。」
  「我只是想說他們熱愛工作到很奇怪而已。」
  「我們也沒有不喜歡工作吧?」而且被你這樣講超奇怪的。
  「熱愛到會自主加班?」明明都被放棄進而封印了。
  「我會啊!」身邊傳來了則宗愉快的聲音,祈則是頭也不抬的回道:「你根本就是加班的原因。」
  「哎,你怎麼這樣說呢?」
  「嗯……那個,鶴先生你怎麼看呢?」太鼓鐘思索了一下,轉頭問著從剛才進門到現在都沒說話的鶴丸。
  被點名的鳥太刀愣了一下,似乎才回過神,他頓了頓,揚起笑容說道:「我沒什麼看法。」
  「你有看到什麼嗎?」
  「很正常的本丸。」
  「你剛去了哪?」
  「隨便繞了繞,我想想。」鶴丸搓了搓下巴:「後院、馬廄、書庫……喔他們的書庫超大,我去的時候剛好碰到那個……對,孫六兼元,他看到我的時候還愣了下。」
  「愣了一下?」祈重複了他的話。
  「對啊,不過馬上就發現我不是他們本丸的鶴丸國永了,他跟我了打招呼之後就抱著書走掉了……看來我跟這個本丸的鶴丸國永差很多啊。」
  「啊,如果是這個,他們的小貞有提到鶴先生。」太鼓鐘插嘴說道:「『很久沒看到這麼活潑的鶴先生了』,他是這樣說的。」
  「欸他們的國廣也有說過類似的,不過說的是『很久沒有看到這樣表情的兼先生了呢,有點懷念』,但我問他你們的和泉守怎麼了,他就不肯多說了。」
  「對,他們的小貞也是。」
  「因為他們的主人吧。」
  則宗話一出口,大家都轉頭看向他。
  「主人?」和泉守愣了一下,隨即會意過來:「你是說初代審神者。」
  「我想或許這座本丸初代的審神者跟他們有相當深厚的羈絆。」則宗打開了扇子:「我們剛才有問了幾個跟初代審神者有關的問題,歌仙兼定的態度相當正面,但明顯不想多談。」
  祈看著刀劍男士都露出了然的表情,忍著沒把為什麼問出口。這時候他有點慶幸審神者這張覆面,讓他們看不見他的表情。
  「好吧,既然他們不想談這個就算了。」祈開口詢問:「你們還有發現什麼嗎?」
  「啊,我有問調查員的事情,國廣說他們保存了他的骨灰,等等會拿過來讓我們帶走。」和泉守想了一下,續道:「還有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刀劍男士,但因為主人死亡,靈力耗盡,已經變回本體了。」
  「他們沒有殺他?」
  「沒有,吃好喝好的供著,過得還不錯的樣子。」和泉守抓了抓頭,「國廣有拿照片給我看,夏天還去海邊,感覺超爽。」
  「……」我這麼辛苦上班,還不如一個被黑暗本丸抓走的調查員。
  「這麼說來,那他們為什麼要殺繼任的審神者啊喵?」
  「搞不好根本沒殺。」鶴丸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他見大家都望著自己,聳了聳肩:「猜的,不然不能解釋為什麼前面的審神者都沒事,也沒殺掉這個調查員。」
  「調查員的性質跟審神者不一樣吧?」
  「那前面沒有出事的審神者?」
  「這……」
  「鶴丸國永。」祈突然喚了鶴丸的全名,「你看到了什麼?」
  「……我、」
  「等等。」不動伸手阻止鶴丸繼續,隨即太鼓鐘也轉頭望著外面,「有人來了。」
  他們等了一下,一高一低的身影出現在遠方,隨著他們靠近,坐在觀景亭裡的一行人也都認出了來者:高的是一期一振,另一位則是堀川國廣。他們手上各自拿了東西,走到近處,他們才發現那是一個骨灰罐跟一把打刀。
  一期小心的將骨灰罐放到桌上,堀川輕輕將打刀放在旁邊--是一振加州清光。
  「你們沒有殺他,為什麼?」祈望著那兩樣東西,問道。
  「因為沒有必要。」一期回答得簡單,「我們本來就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
  「但你們……」
  「……我們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一位審神者。」一期頓了一下,「但她們的確因我們而死,這點我們不會否認。」
  「那……」
  「很抱歉,可否等我們的同伴都回來呢?」一期蜜金色的眼睛裡是祈看不懂的情緒:「等他們回來,您可以知道所有您想要知道的。」
  「真的很不好意思。」堀川開口說道:「我們無意阻擋您辦事,但因為同伴回來最快也要一天,回收本丸若有缺刀的狀況您也不好辦吧?不管您想先帶著東西回去,或者是在這邊等,我們都可以配合。」
  「……」
  就是太配合了所以很奇怪。
  但如果拒絕了之後他們態度直接轉變為抗拒,後面也會很難辦。
  祈想著,住在這邊是不可能的,即使這些刀劍男士看起來很友善,但就職注意事項上就有寫為了防止意外,人類不得碰觸任何問題本丸給予的飲食。
  可是離開……
  「我覺得,後天再來吧?」則宗打破沉默,「通道已經重新監控,你們弄出的另外一個跳躍座標也給我們,這樣行嗎?」
  「沒有問題。」一期頷首,對著堀川點點頭,「堀川君,麻煩你去通知南海先生。」
  「好的。」
  堀川國廣點點頭,向他們行了一禮後離開了觀景亭。
  「我投後天再來一票。」鶴丸在堀川離開後舉起了手:「反正他們也跑不掉。」
  「我沒意見。」和泉守聳聳肩。
  「沒意見喵。」南泉看了看自家祖宗,又看了看自己目前的主上,學著和泉守把決定權交給別人。
  「嗯……我覺得等一等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太鼓鐘有點猶豫,「如果要留著人看,我也可以啦。」
  「欸,要留應該也是我留吧?」不動出言反駁,隨後又轉回來看著祈:「不過決定權還是你啦,畢竟你是我們的審神者嘛!」
  「……」
  祈看了看自己帶來的刀劍男士,最後焦點又定回了眼前的一期一振。
  「拜託您了。」
  雖然是請求,但水色太刀說得不卑不亢。
  他記得這把吉光唯一的太刀是這座本丸的初太刀。鬼使神差地,他把剛才忍住的疑惑問出了口。
  「……是因為你們的主人嗎?為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這麼問,也不知道一期一振到底聽懂了沒。
  像是沒有預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吉光的太刀愣了愣,臉上的神情肉眼可見的軟化,變得相當……相當……
  祈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表情。
  有些溫柔,有些難過,有些懷念,還有更多他看不懂的表情。
  「對。」
  他說,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因為我們約好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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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4-1-4 22: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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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06

  到底約好了什麼?這個問題沒有人問。
  但或許是刀劍男士的表情觸動了自己,亦或是則宗在旁邊說著反正他們也跑不掉,又或者是鶴丸涼涼的說如果他們要跑也不用這樣,更多的可能則是南泉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讓祈想到了被雨淋濕的貓,覺得自己不答應似乎就是在虐待小動物。
  總之諸多因素加乘,最後祈還是給了這個本丸一天的時間,自己帶著刀劍男士先行返回政府本部。
  則宗自願接下了去報告的麻煩事,其他人則各自解散。祈回到宿舍,看見長義坐在桌邊用著筆電。基於情報分享,他跟這次擔任後勤人員的長義敘述了這次的任務狀況,換來長義毫無起伏的一聲喔。
  銀髮打刀盯著螢幕,連頭都沒有回,「那就這樣吧。」
  「你不覺得奇怪?」
  「怪啊。」長義的口氣理所當然:「但你是我們的審神者,你都下決定了,我們尊重你的判斷。」反正真的出事再處理就好,又不是抓不回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是你們的審神者』?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蛤?」長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瞪著他:「簡單?」
  「我的意思是,你們都不怕我做錯決定?」
  「錯了就錯了,又不是不能救。」他又轉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祈覺得他打字的聲音大了很多。
  「救不回來怎麼辦?」
  「你這職位還會有什麼救不回來的事情?當自己國家元首?加班一晚上救不回來那就加兩天啊?再不濟你上面那位還在,你當他人形擺飾?」
  「……我是說,像是我不小心讓你們……呃,斷了?之類的。」
  「那就是我們實力不足。」
  「如果是我死了……」
  「……我說,」長義停下正在打字的手,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臉上皮笑肉不笑,「你就是這樣把鶴丸國永氣出會議室的?」
  「什麼?」
  祈還來不及問為什麼長義知道這件事,就被銀髮打刀漂亮的臉逼到了牆邊,他困惑的望著氣勢洶洶的長義,不明白他生氣的原因。
  他望著他許久,久到祈都覺得他眼睛怎麼不會痠。
  「……沒什麼。」長義退了開來,回過身要去收電腦,「還想說你第一次找我講工作之外的事情,讓我高興了一下。」
  「……我以為這是工作?」
  「……好,那就當我沒說。」字句像是被從牙縫中擠出,長義把筆電的電源一拔,抓了私人物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小餐廳。
  「哎,你傷了長義小子的心。」
  他回過頭,則宗站在不遠處,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聽到多少。
  「他不是那種刀。」他下意識反駁。
  「哪種刀?」則宗反問:「沒有刀劍男士會因為被主人否定而感到高興。」
  「主人?否定?」祈呆呆地重複:「你在說什麼?」
  「你是我們的主人,我們的審神者,我們最重要的人類。」則宗嘆了口氣,「然後,你剛剛給了他一個假設,說在他的保護下,你會死亡。」

  「他那麼驕傲的一把刀,你覺得,對他來說,這樣還不夠殘酷嗎?」


  接下來的一整天,祈都沒有再看見長義,倒是鶴丸在他吃飯的時候過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念了句好吧看起來還有救,他還沒搞懂鶴丸在說什麼,鳥太刀又晃出了餐廳。
  不動顯然也知道了什麼,但短刀只是盯著他瞧了瞧,嘆了口氣,倒是沒說什麼,拍了拍他之後也跟著晃了出去。
  到底是為什麼!他又不是不信山姥切長義!啊這份工作就有可能死掉啊不然呢?他切結書簽假的嗎?
  祈難得感到憋屈,但則宗說完昨晚說完那番話之後,也不再解釋,只說即使他一直不開竅,他也依舊是他們的審神者。
  所以他該懂什麼?
  祈在吃完飯之後來到交誼廳,看見南泉窩在暖桌,只露出一顆頭,聽見他的腳步,也只是略略睜開眼皮,看清來者何人後,咕噥了一句是主人啊,便又閉上了眼睛。
  毫無防備。
  祈走進交誼廳,坐到了南泉身邊,貓一般的打刀只是扭了扭,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到底睡著了沒。
  「南泉一文字。」
  「喵?」
  「你說那個本丸的南泉講到御守的時候,一直提起他的審神者。」
  「對啊喵,但只有說顯現他的那個。」
  「他說了什麼?」
  「就、就他的主人對他們很好啊喵,很溫柔,又很厲害,雖然不能上戰場但指揮很精準什麼的喵。」南泉閉著眼睛念了一串:「就都是在誇他的主人啦!」
  「沒有講到後面的?例如他為了保護所以差點斷刀的那個?」
  「沒有喵,就說他感覺記憶力不太好的樣子,幾乎只有繞著第一個審神者講。」
  御守守護的後遺症有記憶力缺失嗎?他不記得政府給的資料有這一條。
  「我記得……你是由政府顯現之後分派給我的刀劍男士。」
  「對啊。」
  「你對我一無所知。」
  「喵?」
  「但你完全相信我。」祈望著南泉的臉,「就因為『我是你的審神者』嗎?」
  「才不是。」南泉講的理所當然,「因為你很好啊喵。」
  「你怎麼知道我很好?」
  打刀皺起了臉,像是努力在思索答案。
  「按照你說的,那一把南泉一文字說他們主人的優點,我一個都沒有。」
  「我覺得你很溫柔啊?」南泉爬了起來,蹲到他面前,掰著手指開始一個一個數,「鶴丸先生開會直接走掉你都沒有生氣,御前大人拿你的錢請客你也沒有生氣,長義脾氣超差的你也沒有生氣……」
  「等等,這……」
  「記憶力超好的,又很負責任,可以讓我們自由發揮,還不會推刀劍男士去背鍋。」
  「不這個……」
  「所以你很好喵!」
  南泉高興的下了結論,並且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因為你很認真的對待我們,所以,你很好。」


  「因為被認真對待……嗎?」
  祈躺在黑暗的房間裡,從外頭照進來的微弱光線在牆上切割出幾塊亮面。他盯著那幾塊被窗劃開的光,思緒飛馳。
  審神者,他把這個詞彙視作一個職缺,畢竟若是按照古意解釋,這個職位是傾聽並傳達神意的人類,而按照政府的解釋,審神者是可以喚醒刀劍的心靈,並且賦予人身之人。
  無論哪一個,他都不是。
  他不過一介普通政府公務員,因為被坑了所以調到這個職位上,然後帶領政府派來給他的刀劍男士,像是一個工作小組。
  他就是他們的上司而已。
  祈摸了摸自己的頭,下午的時候,南泉很高興的摸了他的頭,說他很好。
  這樣就是很好了嗎?
  他想到推門而出的鶴丸,他說他很無聊--祈明白自己不是個有趣的人,鶴丸的意思很明顯不會是字面上的解釋,他聽不懂,也不知道如何改變。但即使如此,鶴丸還是按照時間出現在傳送站,並且在陌生刀劍男士現身的時候把自己護在身後。
  和泉守兼定說過他的前審神者,就同為人類的自己也覺得誇張,但那把三日月宗近還是為了那樣的人類折損在戰場。和泉守說,那是他的意志。
  還有那個本丸的歌仙兼定跟一期一振……
  藍色的眼睛說著喜悅,金色的眼睛說著懷念,他們都說因為是她,他們的審神者,他們的主上。
  明明早就不在了。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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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4-1-5 02: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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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08

  在約定好的那一天早上,他們準時出發,但到達定位時祈就覺得不對。
  才剛站定,他們就感覺到涼冷的空氣,空中飄著飛絮般的白雪,本就蕭瑟的冬景被蓋上一層白,草上、樹上和屋簷上都覆著積雪。不知道是不是白雪為這份景色添上了些寂寥,似乎連前天才看過的建築與庭院似乎都衰敗了許多。
  祈心中響起了似乎要加班的警鈴,他顧不得其它,直接用靈力掃過了整個本丸--
  空空如也,所有刀劍男士不知所蹤,但在邊上的角落有人類的生命跡象,祈什麼話都沒有說,便朝著那個地方奔去。
  則宗跟在祈的後面,其他的刀劍男士互相看了看,往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
  祈來到了那個有人類生命跡象的角落。那是一個獨棟的屋子,外觀看起來像是倉庫。祈在這裡感覺到有法陣運轉的痕跡,但如今已經停止,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靈力儲存法陣了。
  他走到門前,推了推,沒有上鎖,穿過門後,裡頭是舖著榻榻米的房間,側邊還有另一道門,代表可能還有其他的空間。屋子布置簡單,但不簡陋,書架上放著不少的書,矮櫃上則是一架電子螢幕。房間裡的布團上躺了一個人類男性,穿著甚平,看起來有些年紀,他雙眼緊閉,胸口仍有起伏,不知道是昏迷還是睡著了。
  祈神色一凜,快步上前觀察人類的狀況。呼吸正常,身上沒有傷口。他試圖喚醒這名男性,沒有成功。
  則宗在布團旁邊看到一封信,他將信拾起遞給自己的主人。祈沉默的接過信封,上面用漂亮的書法寫著審神者大人親啓。
  他打開信封,將信紙抽出,落款毫不意外的是歌仙兼定。
  他先是跟祈道歉,接著告訴了他們一開始沒有說明的、關於這座本丸的事情。


  他們的審神者是一位美麗而強大的女性,她將他們喚醒,與他們一起生活,率領他們打贏一場又一場的戰役,攻下一個又一個的戰場。雖然她無法親自跟著他們出陣,但無論事前的準備,亦或是事後的修復,都親力親為,絲毫不落。
  他們與她結下了親密的羈絆,誓言守護歷史與他們最重要的主。
  但人類是脆弱的,審神者再怎麼努力鍛鍊自己,比起鋼鐵鑄就的刀劍男士,仍是如同博古架上的精緻人偶,若一不小心落下,就會碎裂。
  審神者在一次時間溯行軍入侵本丸的時候受了傷,他們很自責,而她早有準備,畢竟戰爭怎可能不受傷。
  只是在那之後,審神者的身體狀況一直沒有好過。
  即使是付喪神,也無法阻止生命的消逝。審神者在深冬的雪夜裡嚥下最後一口氣,離世前與他們約定好,即使自己不在了,他們也要努力守護歷史。
  審神者離世,政府會派下一位審神者來接手,不然就要封存本丸,刀劍男士則是刀解回歸本靈。
  審神者很早就做出了決定,也早早寫了申請書讓政府派遣人員在自己身故後來接替。
  本來一切都會在軌道上,如定下的歷史般往前行進。
  只是他們沒有料到,審神者受傷的時候,有一絲邪氣入侵到身體裡,因為只有微小的殘留,所以沒有人發現。而這點邪氣在她嚥氣的同時,放大了她對於死亡的恐懼跟不甘。審神者強大的靈力因為濃烈的負面情緒,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狀況下,變成詛咒,於她死亡的瞬間染遍了整個本丸。
  他們變得無法被其他人類碰觸,碰到他們的人類會被詛咒灼傷,如果長期近距離接觸,會導致虛弱死亡。

  「但政府人員沒有發覺……按照程序,應該是會有一個代理審神者先來審核該本丸會不會有問題,才會讓其他審神者正式接班。」祈冷靜的分析,「我們前天接觸的時候,他們身上沒有任何闇墮的跡象。」
  「因為詛咒不是對著刀劍男士。」則宗嘆了口氣:「她沒有想要傷害自己的刀劍男士。」
  「那政府派來的代理審神者?」
  「你當他尸位素餐好了。」
  「也是,看起來運轉如常的強大本丸,還是希望可以用吧?」所以,就別查的太細了。

  祈繼續看了下去,歌仙寫道,為了維持與審神者的約定,所以他們努力在不接觸人類的狀況下,繼續維持本丸運作,守護歷史。
  前面都很順利,他們的三日月對於時之政府的思維模式相當熟稔,算對了派來的審神者沒有想理他們的意思,而有做些嘗試的第二位沒有堅持多久便放棄了。
  但因為第四位老年的審神者將他們當成了孫子,即使他們冷淡以對,態度依舊。所以後來他們也稍稍軟化了態度,沒想到正是這一點,造成了接下來的悲劇。
  歌仙說,第五位審神者愛上了南泉一文字,最後因詛咒纏身過世。他們將報告寫成在戰場上殞落,為了防止屍體被政府發現不對,所以早早的火化了。
  第六位審神者愛上了歌仙兼定,儘管歌仙告訴她無用,出身陰陽師旁支的審神者為了表示自己並不輸初代,但她逞強上了戰場,最終導致南泉為了救她差點碎刀,被歌仙的極御守救了回來。然而審神者依舊重傷不治,南泉也因此接近闇墮邊緣,只能用他自己普通御守的靈力勉強壓著。
  「……所以那把南泉記憶模糊。」祈喃喃說道。
  「嗯,我想他們可能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南泉不要去想那時候的事情。」
  「跟我們沒有看到的那些刀劍男士有關係嗎?畢竟太鼓鐘說那個御守已經沒有靈力了。」
  「也是有可能。」
  他們繼續看了下去。
  第七位審神者在被詛咒灼傷的同時,刀劍男士為了以防萬一,將審神者禁錮起來。
  「所以報告上說失蹤,因為根本不是戰場上死亡。」
  「……後面就是紀錄上的吧,政府派了調查員,他們同樣只是將調查員扣著,但也沒想好要怎麼辦,沒想到戰爭情況改變,本丸就被封印了。」
  「你那天問的問題他也解釋了,初代審神者留下的陣法的確是靈力儲存。」祈想到他剛才在外面感受到已經不再運轉的法陣,推測出這棟屋子大概就是建立在那個法陣之上,「但也不可能久撐,所以他們去戰場上尋找失去刀劍男士保護的審神者回來……當發電機。」
  祈想起了在戰場上失蹤的審神者,還有那些莫名得到處理的時間節點,與報告上贏的莫名其妙的戰役。
  「看起來是這樣。」則宗看著下文:「照顧到老死,也都火化了……這大概是最後一個。」
  拜託您能將他們帶回安葬。
  信紙上漂亮的字跡寫著,既然戰爭已經結束,他們的審神者也不會再回來了,那也就完成了跟審神者的約定,所以他們已經自行刀解。
  「……『如果您有餘裕,希望您能將我們刀解後的殘片帶去她的墓』?」祈重複著信件上的字句:「帶去她的墓?」
  「要找也是找的到啦……」
  「不是這個問題。」祈看了一眼昏睡的男性,拔腿就往外走,「他們,全部跳刀解爐?」
  「……看起來是這樣。」則宗的語氣中帶了些嘆息:「去看看就知道。」

  他們來到了鍛刀房,和泉守已經在裡面,看到他們來,捏了捏眉心,吐了口氣,「還有點溫度。」
  「……」祈看著仍留有微溫的刀解爐,「一把不剩?」
  「看殘片的量,應該超過一百把。」和泉守指著爐子,頓了頓才說:「……雖然說被政府回收應該也是刀解的機率比較高,但我還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做。」
  祈一言不發把信件遞給和泉守,隨即走出鍛刀房。
  則宗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不意外的看見祈來到那個據說被封印的樓梯。沒有任何阻礙,他們踏上了階梯的第一階。一人一刀順著樓梯往上。木頭階梯雖然陳舊,但一絲灰塵也無,顯然這些年仍有好好地打掃。樓梯的盡頭是一間不算小的房間,房間明顯被整理過,幾乎已經空了。即使如此,貼著牆的整排書櫃依舊很引人注目。櫃子裡已經沒有東西,也不知道是否同樣成為刀解爐裡的一捧灰。
  祈的視線落到了書桌上,上面放著一本攤開的冊子,他走近一看,是一本相冊,但裡面的相片大半都已經被抽走。祈翻了一下,被留下的大多都是一些本丸的風景照,沒有刀劍男士,也沒有這座本丸的主人。
  他闔上相冊,走到了則宗身邊,金髮太刀正在看著一整排空的相框。
  唯一沒有被抽走的,是三日月宗近跟一位女性的合照,這張照片顯然是抓拍的,抓取的是女性撲進太刀懷裡的瞬間,所以除了一頭長長的黑髮,他依舊無法把資料上很呆版的高中畢業大頭照跟這座本丸刀劍男士口中溫柔又強大的美麗女性連結在一起。
  但祈沒有看過笑得這麼開心的三日月宗近。
  不是端莊如同招募看板的笑法,而是放鬆的、瞇著眼睛、讓照片之外的他都可以感受到喜悅的笑容。
  「他沒有帶走照片。」祈看著唯一有東西的相框,平鋪直敘地說。
  「嗯。」
  「你覺得為什麼?」
  「我的審神者這麼好你看過嗎?沒有的話我現在讓你看看。」
  「……你認真?」
  「沒有,開玩笑的。」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開玩笑。」
  「反正都要加班了,不如笑一下?」則宗打開了扇子,「嘛,但就我對三日月那傢伙的瞭解,除了那個原因,大概就是他有比相片更值得帶在身邊的東西吧。」
  「……如果真的是要讓我看,他甚至沒讓審神者露臉。」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因為沒有要讓你看。」
  「你到底在說什麼?」
  「這座本丸,不管是哪種愛,都很扭曲啊……雖然我不討厭就是了。」則宗沒有正面回應他的問題,反而感嘆道:「不過他們也真是狡猾。」
  「的確。」祈打開終端,「這份報告麻煩了。」
  「我不是指這個。」則宗指了指那堆相框:「而是這個。」
  「這個?」
  「歌仙兼定不必留下這封信,你也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則宗收回扇子,用扇尖點了點祈仍握在手中的信封,「任務是本丸調查,進階是回收,刀劍男士存不存在,在戰爭結束的現在,政府沒有那麼在意,所以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你的意思是其實我前天就可以開始寫結案報告。」
  「……」
  「開玩笑的。」
  望著瞪大眼睛的則宗,祈勾起了嘴角。
  「雖然還是不太能理解你們到底在想什麼,但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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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4-1-5 13:5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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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09

  「歌仙兼定說你不在。
  「到剛才都不在。」鶴丸國永頭也不回地看著眼前的墓碑,「你們終於來了。
  「沒辦法,政府效率,你知道的。」鶴丸聳聳肩,語調輕鬆。
  「百年如一日啊。
  「這種事到解散都不可能改變吧?
  「她也是這麼說的。
  「看來是和我們家那個笨蛋完全不同的類型啊。」鶴丸嘆了口氣。
  「是嗎?看來也是個不錯的傢伙。
  「只是個無聊的公務員罷了。
  「呵。」鶴丸國永笑了一聲,「好好珍惜哪。
  「要走了?」鶴丸沒有對這句話做出反應,而是道出另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句。
  「嗯。
  「你們這麼做的話,他會很困擾。
  「但我們等太久了。」鶴丸國永回過頭,勾起嘴角問道:「要去跟他說嗎?
  「不要。」鶴丸回以燦爛的笑容:「這樣就沒有驚喜了。
  「那就好好記住吧。」鶴丸國永又轉了回去,看著那個乾淨且無字的碑,「別錯過了。


  祈跟則宗沒有在天守閣的房間待太久,他們四處查看了一下,沒有再發現什麼有用的資訊之後就離開了空蕩的房間。
  祈在走之前回到了那一排相框的前面,想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把那張照片抽出了相框。他將照片收進自己的口袋,一旁的則宗安靜地看著他的動作,沒有阻止。
  「……證據收集。」
  「嗯哼。」
  祈轉過身出了房間,不是很想理解則宗臉上的揶揄的表情。
  下來的時候碰到了正在找他們的太鼓鐘。他表示整個本丸已經空得跟全新本丸有得拚,私人物品一樣不剩,如果政府要回收再利用,完全可以省去整理的時間直接入住。
  「審神者的房間也差不多。」祈揉了揉額角:「鶴丸呢?」
  「從剛剛就沒有看到鶴先生了。」太鼓鐘貞宗回答,同時遞過一個精緻的盒子,純黑的盒子大概是一手可以握著的大小,上頭鑲嵌著精緻的螺鈿裝飾,看起來就價值不斐,「不過我從外面掛著伊達牌子的房間裡面看到這個。」
  「什麼?」祈接過盒子,認出了上頭的紋樣,「燭臺切光忠?你看過內容了嗎?」
  「嗯。旁邊放著紙條。」太鼓鐘舉起手上的紙條,鋼筆字跡十分有力,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帥氣。
  「裡面是什麼?」
  「御守。」短刀回應道,「普通的跟極御守都有,也算是個不輕的禮物了。」
  「……他也知道他們這樣做會讓我很麻煩啊!賠禮道歉?」祈打開盒子,並非全新的極御守靜靜地躺在盒子中間,下方還壓著幾個普通的御守,他盯著盒中的御守思索了一下,把金色的極御守拿起來翻看,果然在背面的角落看見了用繡線書寫的名字。他將極御守放回去,拿起了其他的御守,同樣翻到了背面查看。
  「這些大概是他們還有效果的御守了……看起來真的剩不多。」
  「不過為什麼會放在伊達的房間呢……」
  「因為知道你在?」祈回應道:「就算前天他不在,這個本丸的太鼓鐘貞宗應該也會跟他提。」
  「欸,你知道『我』跟小光很好啊?」
  「你們調過來的時候,政府給的資料我都有看。」
  「欸~」太鼓鐘拖了個帶了些質疑長音,但看起來相當開心:「我記得我跟他的官方介紹寫什麼哦!」
  「你們都曾經是伊達政宗的刀劍不是嗎?」
  「這麼推論也是可以啦!」太鼓鐘舉起雙手,撐在後腦:「不過話說回來,主上你還沒叫過我小貞耶?」
  「我覺得這樣比較正式。」
  「那我說可以嘛,你試試看?」
  面對太鼓鐘晶亮的眼神,祈不得不說,即使知道內容物的年紀大概都大了不知道自己幾輪,但短刀的外貌實在是太有欺騙性,讓人類很難招架:「……可是我、」不是審神者。
  他本來想這樣說,但他看著太鼓鐘有些期待的表情,一旁的則宗用扇子遮著臉望著他。
  祈的眼角瞄到了正往他們這邊走來的南泉跟不動,他們的腳步並不重,但因為沒有特意放輕,仍是在木頭地板上踩出了些聲響。
  腳步聲迴盪在空寂的本丸,似乎讓他手上的盒子突然多了點重量。審神者嗎?許多念頭轉過腦海,最後定格在一個決定。
  「如果你們覺得,那就是吧。」
  「啊?」太鼓鐘有些不明所以,但隨即而來的稱呼仍讓他揚起笑容。
  「小貞。」祈按著他的希望喚了這個名字:「你覺得鶴丸會在哪裡?」
  「唔,鶴先生的話……」太鼓鐘思考了一下:「我覺得他那天就怪怪的了。」
  「我覺得他有看到什麼。」
  「什麼看到什麼啊喵?」南泉一邊朝他們走來,一邊問道:「鶴丸要你們過去欸。」
  「你找到鶴丸了嗎?」
  「我是沒有看到他的人啦,但看到這個喵。」南泉張開手,掌心躺了一隻紙鶴,「上面有他的靈力。」
  「那你怎麼說他要我們過去?」祈看著那隻紙鶴不明所以,「它會帶路?」
  像是聽到了關鍵字,南泉掌心的紙鶴彈了起來,掉到地上之後,突然長出雙腳朝著遠方跑去,跑了一段,發覺他們沒有跟上,還停下來在原地彈跳。
  「……紙鶴?」紙鶴不該是用飛的嗎?
  「嗯……不知道是哪一個鶴丸國永先發明出來,後來就變成鶴丸國永的其中一種代表物了。」不動看著他,似乎在忍笑。(註二)
  「……」祈壓下了心中無數的吐槽,提議了下一個行動:「那就走吧。」
  「你去吧。」則宗突然開口說道:「我們再把這邊巡一次,然後去通知和泉守,就可以回去了。」
  「嗯?」祈有點意外,「你不來嗎?」
  「效率嘛!」則宗搖了兩下扇子:「你不是不想加班?」
  「這可能不加嗎?」祈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盒子:「賠禮都收了。」
  「喔?」則宗笑了起來,一旁的南泉有些不明所以,但自家御前都開口了,主人也沒有反對,也就安靜地站在一旁。
  「強買強賣的最高境界啊。」跟混蛋上司有得拚.「你們也跑不掉,一起加班吧。」
  「加班完就可以去居酒屋囉!」
  「你怎麼老想去居酒屋啊?」
  「不然火鍋也可以啦。」則宗笑咪咪地朝祈眨了眨眼:「我不挑。」
  「還是我請客?」
  「您是主上嘛!」
  這時候才用敬語嗎!
  「……先處理完再說吧。」祈選擇性地忽略了那個眨眼,逕自轉身要去追紙鶴。
  「主上!」
  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太鼓鐘的聲音,祈回過頭,看到太鼓鐘彎著眼睛,對他說道:「邀鶴先生一起去吧?」
  「……好。」
  只是他會不會答應我也不知道。這句話他壓著沒說,不過一句邀請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點點頭,便轉身繼續追紙鶴去了。

  祈跟著長了腳的紙鶴來到了本丸的角落,遠遠的,他就看到鶴丸背對他看著什麼東西,走近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座沒有字的墓碑,墓碑下放著微見凋色的花束,顏色繽紛,但他認不出是什麼品種。
  鶴丸顯然知道是誰來了,連轉身都沒有,就準確的喊出了他的代號。
  「……」祈想了一下,還是直接地開口問了:「你那天看到什麼了?」
  「這個本丸的鶴丸國永。」
  在哪看到?答案很明顯,至於這座本丸的鶴丸國永為什麼會在這裡,那更是連問都不用問的問題。
  「……按照政府紀錄,這座本丸的初代審神者,依照她家人的意願,葬在現世。」
  「嗯,大概只是紀念用的衣冠塚。」鶴丸看著那束花,前天的時候,這座本丸的鶴丸國永在他面前把花束放在這裡,「這麼多年,是該有個想念的方式。」
  「你也這麼做過嗎?」
  聽到他的話,鶴丸轉過身,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現在的主上:「依照你的記憶力,不可能忘記我的簡歷。」
  「所以?」
  「你覺得我該悼念誰?」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
  「……」見祈的態度如此坦蕩,鶴丸突然笑了起來:「或許你可以成為讓我這麼做的第一人。」
  「……我總覺得這個說法很像是在咒我死。」
  「怎麼會呢?」相信我,你家老大會想辦法讓你長命百歲。
  祈沒有接話,他們並肩站在墓前,默默地望著無字墓碑與那束花,過了一陣子,祈才開口問道:「雖然加班是不可避免了,但加完之後我們打算去吃個飯……你要來嗎?」
  「……在這種地方宣告要加班跟邀請人,你真的很會選地點啊。」
  「是嗎?我覺得她不會介意。」
  「是你自己要找我去?還是誰跟你講要找我的?」
  「小貞說的。」祈見到鶴丸揚起了眉,在他開口前補了一句:「但我也覺得該找你來。」
  「……」鶴丸金色的眼睛盯著他半晌,突然笑了:「下次不要在這種地點邀人約會了,挑個好一點的地方吧。」
  祈決定忽略鶴丸的用語,「那你來嗎?」
  「來啊!」鶴丸乾脆地說,扛起了自己的本體轉身就要走:「有人請客為什麼不去?」
  祈望著墓碑,微微欠身後轉身追上了鶴丸。
  「……就直接認定我會請客了?」
  「身為主上居然要刀劍男士自己付錢嗎?」
  「……你們應該也有領政府薪水吧?」
  「喔,轉成你的刀劍男士之後就沒有了啊?自己的刀劍男士要自己養,這件事你不知道?」
  一陣寂靜之後,一聲巨大的咆嘯穿透了整個本丸。
  「你說什麼!」




-TBC.


註二:不是很確定從什麼時候長腳紙鶴跟鶴丸連在一起,有誤的話請當私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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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4-1-5 14: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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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10

  「我覺得你在坑我啊。」
  鶴丸風風火火地衝進了被眾多刀劍男士暱稱為「老大」的人的辦公室,他要找的目標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翹著腳,從仿古外型的電子報紙中抬起頭,順勢扶了一下往下滑的眼鏡,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別裝傻。」鶴丸來到他面前,雙手撐著桌子,「要不是你強力推薦,我才不會去申請轉調!
  「喔,你說那個。」男人放下手上的東西,端正坐姿,雙手手指交叉撐住下巴,歪頭問道:「他怎麼了?
  「他根本超無聊的啊!」鶴丸憤憤不平的說:「你保證他很有趣,但他連你沒有刀劍男士這種大眾常識都不知道。
  「啊……這個啊……雖然好像大家都知道……」男人收回手,改抱著胸,「但我也不知道他不知道啊。
  「我不管。」鶴丸一改表情,臉上說多委屈就多委屈,活像面前是拋棄了自己的負心漢:「你要負責。」
  「他有潛力啦!」男人顯然身經百戰,絲毫不為所動,反而伸手拍了拍鶴丸的肩:「而且你也看出問題了嘛,他就拜託你囉!
  「我是刀劍男士!刀劍付喪神!對抗時間溯行軍的人形兵器!不是保母!
  「資料顯示刀劍男士擔任保母其實也滿有潛力的耶?
  「就算有那也不會是鶴丸國永!
  「但我覺得你可以啊。
  男人望著他,鶴丸知道眼前不過一個幻象,但被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他仍舊覺得無法拒絕。他垂下肩膀,有些賭氣的問:「他是你兒子嗎?這麼努力當說客?
  「怎麼可能?」男人馬上否決的這個推論,接著愉快的解釋了原因:「好用的下屬就該好好培養,早點養起來我才可以早點退休啊!這麼多破事真的是麻煩死了。
  
  鶴丸國永,在此刻對祈的怒氣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


  祈從上司專屬的辦公室出來,覺得該給自己一個愛的鼓勵--他居然成功的忍住了,沒有把資料夾砸在上司的臉上,真的是非常棒。
  「……就算你想砸,應該也砸不到。」陪著他來匯報的鶴丸同情的望著他:「放棄吧。」
  「……想想不犯法。」
  「但你砸資料夾砸得很熟練欸。」鶴丸摸摸鼻子,想到那天惡作劇被發現之後的結果:「還滿痛的。」
  「……抱歉。」祈道了歉,但隨即補了一句:「但我覺得你活該。」
  「不過我是第一次被砸資料夾。」
  「啊?」
  「進道場切磋啊、被罰內番啊、被吊在樹上啊……」鶴丸一邊走一邊說著,甚至伸出手指數著數:「想說各種處罰我應該都嘗試過了,沒想到還有新的。」
  「……這種事情不該拿出來炫耀吧?」
  「我是鶴丸國永欸。」聲音理直氣壯,彷彿這句話就是真理。
  「是鶴丸國永又怎樣?」
  「勇於認錯,但下次還敢。」鶴丸勾起嘴角:「人生沒有驚奇可是會無聊而死的啊!」
  「我現在簽你的轉調單還來得及嗎?」祈語調平平,似乎真的有那麼回事。
  「來不及了。」鶴丸勾著他的肩,「不過要我站在你的墓前悼念,你還要多努力一點唷!」
  「不需要,真的。」祈誠懇的說,但倒是沒有把鶴丸的手從自己的肩上撥掉,「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也不是你說的算。」鶴丸一邊說,一邊看著祈手上的盒子:「話說回來,這東西你要怎麼處理?」
  「先放著吧……」祈望著手中漂亮的螺鈿盒子,上司用了「反正政府不會在意這點小東西你就拿去用吧」當藉口,把東西又塞回給自己,「御守而已,也沒什麼危險。」
  「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那傢伙不會想搞掛自己看中的接班人。
  「你們會想用嗎?」祈有些猶豫地問:「這些御守上面都有繡名字。」
  「……其他人怎麼說?」
  「除了你之外只有小貞的,小貞說他不用。」
  「……那我也不用吧。」
  祈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任憑鶴丸勾著自己,一路走回公寓。鶴丸在門口鬆開了手,正要和祈道別回房,就聽見他開口。
  「你身上有御守嗎?」
  「拿過,但就是出陣的時候拿著,回來就交出去。」鶴丸挑眉:「怎麼?」
  「……沒什麼。」
  因為覆面,鶴丸看不到自家審神者的表情,但祈的聲音透露出的訊息已經足夠。他揚起笑容說道:「繡名字就不必了,感覺字會很醜。」
  「鶴丸國永,你還想被砸資料夾嗎?」


  祈在晚餐後回到了房間。

  最後他們沒有在外面吃,而是買了鍋底跟食材,用公寓的小廚房煮了火鍋。記錄在他名下的刀劍男士都有出席,連幾位鮮少出現的也都現身在交誼廳。
  祈不知道確切的原因,但比起之前連刀都找不太到的狀態,他覺得至少這應該算是個好的發展。
  他也去跟長義道了歉,長義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他的賠禮,順帶告訴他那個被他們帶回來的審神者與加州清光的供詞。
  那位審神者表示自己不清楚是怎麼到達那個本丸的,只記得自己作戰失敗,當他以為自己會死在戰場上的時候,有一隊陌生的刀劍男士出現,把自己打暈了,再醒來就已經出現在那個房間。
  他表示那些刀劍男士沒有限制他的行動,對他還算相當客氣有禮,只是當他要求要與政府通訊時,他們都說這裡已經被政府切斷連結,也操作了通訊器給他看,甚至不禁止他使用時空轉移裝置,但結果如他們所述,那個本丸被政府封印,一切對外的聯繫都毫無用處。
  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戰場上,但有猜到為什麼需要自己,但他也想不到怎麼辦,於是也只能在那座本丸待著。
  而那把加州清光提供的說詞基本上和祈調查到的狀況差不多。加州清光說,他們本來只是想先把人扣著,只是沒想到過沒兩天就直接封通道了。
  「當時那個審神者還活著。」加州清光說得直接,「他們本來有想過放走她的。」
  「……現在說這些都沒什麼意義了。」他回道。
  「也是。」加州清光看著自己主人的墓,嘆了口氣:「至少這傢伙在那裡也算過得滿開心的吧……謝謝你們帶他回來。」
  我努力工作賺錢,還不如被抓走的政府調查員。祈的腦中再度跑過這句話。
  「話說回來,」加州清光轉過身,歪了歪頭看著他:「你有缺一把加州清光嗎?操控雖難,但性能一流哦!」

  祈沒有加州清光,他也不知道怎麼拒絕如此直白的自薦。
  所以他多了把加州清光。
  那把加州清光還對他撒嬌說想要大和守安定來陪自己。
  祈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嘆了一口氣。他沒有與加州清光共事過,他對加州清光的認識也僅止於政府手冊。
  但光是政府介紹也夠讓人頭痛了,什麼裝飾的他不會啊!
  祈一邊頭痛於新轉調到自己手下的部屬,積了一整天的疲憊也慢慢地把他拖入夢鄉。
  當祈完全睡著的同時,放在他桌上的脫逃保險裝置微微地發出了亮光,一絲絲看不見的靈力自螺鈿飾盒中逸出,纏繞上這個由上司交給祈的小小球體,接著小球發出了一陣閃光,隨即沉寂了下來,再無反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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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原作者| jghostsaid 發表於 2024-1-5 19: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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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本丸 〈約定好了喔〉.完

  「怎麼又在這裡睡著了?」
  「畢竟她很喜歡這個景趣。」

  祈迷迷糊糊地聽見了兩個男性交談的聲音,雖然壓低又放輕,但他認出其中一個是歌仙兼定,另一個聲音稍微低沉了些,他覺得有些印象,但想不起來是誰。
  他勉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一個男性抱在懷裡,看衣服應該是歌仙兼定。
  他瞬間清醒了許多,但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連轉動眼珠都做不到。
  「真的把狐之助當寵物在養啊。」
  「無妨,她高興,這也沒什麼。」
  祈感受到有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好了,他現在知道自己是什麼了。
  他記得那個本丸的狐之助是休眠狀態,被收在那位男性審神者的房間,讓他們方便一起帶走。帶回來之後,他們也順利地喚醒,但管狐的記憶有大量的空白,無法修復。
  但他怎麼會變成這隻管狐?
  歌仙與另外一位刀劍男士沒有再繼續交談,依照自己的視角,祈只能看見審神者粉色的裙擺一晃一晃。
  兩位刀劍男士走到了祈沒多久前才看過的樓梯,不同的是,這回房間的前面還有另一位刀劍男士守著。
  他聽到那位新出現的刀劍男士稱抱著審神者的刀劍男士為光小子,而歌仙則是叫他鶴丸。
  「我還想說她怎麼不在房間裡。」
  「我記得今天的近侍應該不是鶴先生。」
  「你又跟和泉守打了什麼賭?」
  祈聽著他們交談,對話持續不長,因為審神者似乎有些動靜,燭臺切抱著審神者進了房間,鶴丸站著沒動,祈看了看他面對的方向,是望著門裡面的。
  「她最近又開始咳嗽了。」鶴丸突然開口。
  「……只是景趣間。」歌仙開口:「她以前可是會直接出本丸的。」
  「……我現在寧願她可以直接出本丸溜上山。」
  祈聽著他們的對話,大致上猜到了目前的時間點,應該是審神者受到攻擊之後,身體狀況逐漸變差的時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這座本丸的狐之助,也不知道醒來的條件,而且即使是狐之助的視角,審神者的面容依舊模糊。但在目前都沒有危害的狀況下,他也就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審神者的身體狀況的確在變差,但她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一切如常。祈從狐之助的視角看著身為本丸之主的審神者,公務的部分和祈自己了解得差不多,但他還看到更多的日常生活。
  與短刀脇差們玩遊戲,跟打刀們一同去萬屋,與太刀在廊下看書喝茶;春季在櫻吹雪中舉行宴會,夏天去海邊撿夜光貝,秋天他們從山上帶回了紅葉、栗子與番薯給她,冬天窩在暖桌裡,透過賞雪拉門欣賞雪景。
  祈似乎有點懂了為什麼即使取消了本丸制度,政府仍是要求審神者與其轄下的刀劍男士住在同一棟公寓。
  即使很努力維持,但審神者的身體狀況就與歌仙信上所述一般,慢慢的虛弱下去。祈用狐之助的眼睛,看著她一點一滴的準備著移交本丸的事項。
  祈的載體窩在她的房間角落,看著審神者挑燈寫日記。他在這段時間常常看到審神者晚上寫日記,不過他去的時候沒看到半本,不知道是當成遺物交給家人,還是被刀劍男士拿走了。
  正當他隨意地任由思緒發散的同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他抬起頭,看見審神者摀著嘴,指縫間滴下了紅色的液體。
  祈愣了一下,轉頭望著牆上的日曆,日期入眼,他才猛然發覺,這個日子距離政府登記的死亡時間也沒有幾天。
  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動了起來,飛快地往外跑。接著就是一陣兵荒馬亂,審神者被送到政府的醫院,但沒多久就因為審神者自己的要求而回來。
  政府的醫生沒有阻止,這位審神者的症狀雖然嚴重了些,但也不少見,受傷導致的身體虛弱,加上是被時間溯行軍直接攻擊造成的傷害,他們見多了,救不回來的比救回來的多了不知道多少。
  那本沾了血的日記被放在桌上,沒有人去動。
  直到審神者逝世,詛咒在那瞬間纏繞上這個本丸的所有刀劍男士與狐之助。
  不知道是不是想看的慾望突破了什麼界線,祈突然發現自己可以用想法驅使狐之助,於是他讓管狐跳上桌,想要看日記上寫了什麼。
  他來到日記旁邊,大量的血跡暈染在紙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審神者用的紙跟墨太好,暗褐色的血跡裡面,深色的字跡依舊清晰。
  祈看見了審神者沒有對任何人說出口的事情,但跟歌仙兼定所述說的沒有差太多。
  或許寫下來只是一種發洩,也可能當時審神者的狀況就已經很差了,那些字句有些顛三倒四,說著自己該放手,應該要讓他們繼續存在而不是回歸本靈,不交接就是封存本丸,但陪葬沒有意義,可接下來她又寫出自己的不甘心,她不想把他們讓給別人,她知道這樣想是不對的,但她就是不甘心。
  祈想起了則宗所說的,這座本丸不管是哪種愛都很扭曲。審神者對刀劍男士的愛,亦或是刀劍男士對審神者的的愛,他們都不想對彼此放手,但終究不得不放。
  約定即束縛,那跟詛咒的距離又有多遠?
  外頭傳來了腳步聲,祈跳下了桌子,躲到暗處。他看見了歌仙走了進來,環視四周,看到了桌上的日記後一楞,躊躇許久,最終還是走到了桌前。
  祈看到水珠自打刀湛藍色的眼裡落下,啪搭啪搭地砸上了紙頁。
  所以歌仙兼定才會知道得那麼清楚。
  後面的日子像是快轉,他看著政府的審查人員過來,刀劍們拘謹有禮的接待了半年,審查人員沒有察覺絲毫的異狀,第一位繼任者毫無作為,第二任試圖想跟刀劍男士打好關係,但最後失敗放棄,第三任在他們冷淡的對待下很快地離去,第四任還算是不錯的一任,他把他們當孫子,於是他們也稍稍軟了態度。
  但就是這樣,第五任才出了事情。
  祈的管狐視角在第五任出事時中斷了,管狐最後看到的人是南海,他對狐之助說了聲抱歉,接著管狐再沒有睜開眼。
  他的眼前回歸黑暗。
  祈感覺到自己正在漂浮,抬起頭,他看見一位容貌清秀的女子站在面前,她穿著一件左衽的白色和服,長長的黑髮散在身後,對著他欠身鞠躬。
  「謝謝你。」
  女子張口,沒有聲音,但祈確信自己聽見了她的道謝。
  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女子指了指他的身後,他一恍神,才聽見有個聲音著急的喚著自己。
  「你很好。」女子微笑著說,同樣只有口型,沒有聲音,但他就是聽見了她所說的:「你們也都會很好。」
  接著女子伸手輕輕地推了他一下,他覺得自己似乎正在失速墜落,他伸出手試圖抓住什麼,但全都揮了空。

  「啊!」
  祈睜開眼睛,看見的卻不是自己臥室,而是政府醫院白色的天花板,還有則宗金綠色的單眼。
  非人般的眼睛讓他瞬間呼吸停了三秒。
  「你昏了三天。」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祈覺得則宗似乎壓抑著怒氣:「鶴丸第一天晚上就去找那傢伙拍桌,他過來看過,說讓你睡,睡醒了就好。」
  「……那他呢?」我的下屬還在嗎?沒有直接蒸發吧?
  「鶴丸?沒事,好好的。」則宗稍微退開了些,從床邊的矮桌上拿起水壺跟玻璃杯,倒了杯水遞到他面前,「到剛才都還在,被貞小子勸回去了。」
  望著面前的玻璃杯,祈嘗試著伸出手握住杯子,然而則宗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看著則宗,則宗也回望著他,雖然臉上是標準的則宗式微笑,但祈並沒有他真的在笑的感覺。於是他乾脆的把手縮回被子裡面,就著則宗的手喝了口水。
  太刀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感覺放鬆了些許。
  祈也沒有隱瞞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老實的招供讓他睡了三天的可能原因:「我看到那個本丸的審神者了。」
  「……所以你差點去了彼岸?」則宗的聲音提高了些,水差點灑到他身上。
  「前面應該不是,我看到了那個本丸以前的事情。」望著則宗差點的失態,他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覆上了則宗放在他被子上另一隻手的手背,續道:「我們之前不是覺得狐之助沒有記憶很奇怪嗎?八成是那本丸的南海做了什麼。」
  至於他變成狐之助這個可以不用說了。
  「管他的。」則宗頓了一下,如果祈沒有看錯,他的身上似乎飄出了一點櫻花花瓣的虛影。則宗沒有把手收走,而是讓他握著,用稍微有點卡的姿勢把水杯放回去,但祈聽那聲音還是有些重,顯然氣還沒消,「結案報告已經送出去,你不用管這件事了。」
  祈稍微睜大了眼睛,他沒有聽過則宗用這種語氣說話。
  「但我們還沒幫他們把碎片送去。」
  「……你當初不是說不想理?」
  「你還想說服我這不會很麻煩。」
  祈有點好笑的望著語塞的則宗,想起了他之前沒有回答到的問題。
  「你之前在那個本丸問我,會不會怕死。」
  「……所以呢?」
  「那你會不想回歸本靈嗎?」
  「……」
  望著沉默不語的則宗,祈勾起嘴角。
  「等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再告訴你答案吧。」
  他伸出手,勾了勾小指。
  「約定好了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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