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SR│鄭弓] 隔岸觀火 [G]（短篇完）

在伊織於長屋遇襲一夜，鄭成功和他的 Archer 正在一旁隔岸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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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原著正經向，劇情發生在序章，情報劇透至遊戲第二章。

※警告：例行的OOC預警，喜歡劍組和弓組可愛友誼的人慎讀。

※感謝噗浪偷偷說的Sushi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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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雌雄莫辨的美人佇立於屋瓦上，身形樣貌看來不過十五、十六，卻掛著不符青澀面孔的肅然神情。他身披一襲更勝皎潔月色的鮮衣，本該奪目非凡，但是在咒術的作用下，除了施術者外，無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正如眼前盈月之儀三方勢力對峙之局，古今難見，可惜除卻儀式的參與者外，凡人無從目睹。

　　Archer──真名為周瑜，為三國時期孫家的臣子──循著魔力的擾動，追著Lancer和Rider的氣息來到淺草周圍。這兩騎缺乏Assassin職階技能的「氣息遮斷」，Rider的御主甚至招來大批密探圍攻淺草，如此盛事，他們豈能不共襄盛舉？

　　況且，在盈月之儀中，能令兩騎英靈離開自己的領地，互相合作，無非是攻打另一騎勢力了。

　　然而，周瑜並不打算攪和其中。

　　他今日前來，不過當名隔岸觀火的看客，探探風聲罷了。

　　不論Rider和Lancer是打算逕行毀去一騎，或者是刺探敵方虛實，於他的御主而言，都是百利無一害的美事，前者可以將一方敵人淘汰出局，後者則可不費吹灰之力忖度三方的實力。

　　位居高處的周瑜將巷弄間的激戰盡收眼底。Rider方殺招盡出，直接令Rider率領一幫密探攻向淺草南方的長屋街，只見一名男子奪門而出，手持雙刀殺出一道血路。毋庸置疑，那名男子正是參與儀式的御主。

　　男子以凡人之身力抗從者和多名訓練有素的探子，身法矯健，直劈橫砍，轉眼便俐落放倒數名敵人，甚至和Rider打得有來有往。周瑜心中暗暗佩服此人的武勇，但也清楚若他的英靈再拒不現身，那儀式必然馬上就要少一名許願者了。

　　眼見Rider的攻勢將男子逼入險境，陡然釋出的法術亦無多大效果，四面楚歌，戰局似已無轉圜之地，男子的從者仍舊不見蹤影。

　　此時，卻是Rider的御主現身，攔下了Rider的致命一擊。

　　周瑜自然聽聞過Rider御主由井正雪的清廉之名。然世間沽名釣譽者眾，陽春白雪者鮮，卻沒想到其人竟是表裡如一，天真若斯，放過如此大好機會，任憑勝利從指縫溜走。

　　周瑜不由慨嘆，微微搖頭，心知戰場的風勢即將轉向──果不其然，一時之間，戰場紅光大盛，一名身著大和古裝的白衣少年翩翩登場，以仿若滔滔流水般的劍術橫掃千軍，挾江河改道之力扭轉頹勢。

　　「……Saber、嗎。」周瑜的視線緊盯著Saber。

　　「那名武士便是Saber的御主吧。能和Rider對招這麼久，可真是名不可多得的勇士。」鄭成功的聲音先傳進周瑜耳裡，周瑜便見對方以長棍借力，輕鬆地翻至屋瓦上，坐到周瑜旁邊，一手勾住了對方的肩膀。

　　「──御主，你怎麼來了？」周瑜好生詫異，瞪大雙眼，不敢置信自己竟沒察覺到御主的到來：「不是說好今日只消由我前來偵查，你留在工房裡，萬一──」

　　「哈哈哈，抱歉，Archer，我實在對其他許願者太好奇了。人生在世，哪裡還有機會見到那些神話史書的英雄豪傑比拚？而且，我相信不論發生什麼危機，你都能護得我倆周全。」

　　鄭成功的聲音清朗，字字句句如同玉器鏗鏘敲擊著周瑜的心。得明主所賴，周瑜頓失言語，啞然片刻，才憶起自己本該勸說的話語。「小心駛得萬年船。三方混戰，倘若我們的行蹤為他方所察，難保不會落得群雄圍攻之境。」

　　「我把老家最高級的禮裝帶上了，連我那麼靠近你，你都沒發現，我們離戰場那麼遠，他們更不會發現我們。」

　　「唉，你可真是……」周瑜無奈嘆道，但鄭成功的確有備而來，在禮裝的掩護下，鄭成功的存在感甚至不及淺草街頭的犬貓。心思流轉，周瑜那一絲擔憂旋即煙消雲散，笑著怪罪：「誰讓你是我的主公呢？由我轉述情報多少會有偏差，御主你能親眼目睹也是好事。」

　　周瑜識趣地不過問禮裝的功用，畢竟這種能掩過英靈的耳目的術法，勢必有強烈的限制。他湊近鄭成功身邊，用自己的魔力守護著對方。自從上次鄭成功差點遭到Assassin刺殺後，他時時刻刻記掛著可能的威脅。

　　鄭成功坦然接受周瑜的護衛，信手拉扯周瑜潔白的披風，示意對方坐下。不敵鄭成功的執拗，周瑜並腿而坐。兩人相偎相倚，比起偵查敵情，倒更像一對夜半躲避世人目光幽會的情侶，與淺草今夜的暗潮洶湧格格不入。

　　兩人目光重回戰場。Saber和Rider交戰的餘波震盪著周圍的魔力，刀光劍影，招式齊發，鄭成功不禁看得心旌搖動，目不轉睛。

　　周瑜亦凝神睇視兩騎從者的招式和特徵，卻非如武將的鄭成功那樣觀其對招拆招之巧。身為異國的從者，周瑜在地利占不上便宜，是故他花了不少時間搜羅異聞，此刻便想從他們的過招中瞧出些蛛絲馬跡。

　　此外，掐算時機……

　　周瑜瞥向戰場旁的樹林，果然，在一旁伺機而動的Lancer，終於在Rider和Saber戰得膠著之際趁隙偷襲。

　　西洋面孔的少女高舉著火焰纏繞的雙槍，步履踏經之處盡化火海，將周圍的林地燒作灰燼。

　　見新現身的從者和周瑜同樣使火，鄭成功忍不住望向自家從者，好奇對方的評論。

　　「Archer，你認為Lancer的火焰何如？」

　　火於周瑜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力量，Lancer甫一出招，他即知曉其能力的本源。那股意欲焚盡活物的怨氣，無庸置疑是來自地獄的業火，而非他當年於長江赤壁將人間化為煉獄的陽火。然而，陰陽有界，陰曹地府的力量在地面下再盛，也不可能勝得陽間之火。

　　周瑜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倘若那火焰便是Lancer的全力，那自然是不及我的。」

　　「哈哈，Archer，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鄭成功回以心照不宣的笑容。

　　在兩人談笑風生間，Saber和Lancer已來回過了好幾十招。幾番攻防之下，兩人逐漸從無人的林地，移往尋常人家的屋簷。

　　眼見再擴散下去，遲早會傷到無辜百姓。鄭成功也收起笑鬧，皺起眉頭，直欲起身。

　　周瑜了然自己主公的個性，要是波及普通人，定然不肯作壁上觀，連忙伸手攔阻：「這附近並沒有住民，我們貿然現身，只怕是自投羅網。如果戰況繼續蔓延，你先回去工房，由我來疏散人群。」

　　鄭成功也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當即點頭，全權信賴周瑜的判斷。忽地戰局中心傳來一股龐大的魔力波動，只見Saber的寶劍褪去偽裝，華彩方現，登時水霧繚繞，連在數里之外的周瑜和鄭成功都能感受到那無邊的威壓。

　　「御主，危險！」周瑜不假思索地抓起鄭成功的手，朝著北方連奔數百尺，直至遠及他不再感受到Saber的魔力後才止步。

　　「那正是所謂的寶具嗎？那股令人寒毛直豎的力量，簡直像是颱風侵襲一般……！」

　　周瑜遠眺魔力波動的中心，判斷道：「……不，方才那僅是寶具施放前的魔力波動罷了。Saber如果真的放出寶具，恐怕半個淺草都會被夷為平地。魔力既釋，要令其停止，必然會對英靈造成極大的損傷，因此不可能是Saber自己罷手，想來是他的御主以令咒強制Saber停手吧。」

　　聽見周瑜的言語，鄭成功衷心地說：「Saber的御主也是仁義之人，手握天災般的力量，分明勝利在即，卻寧可損失令咒也要阻止Saber施放寶具，我愈發對他刮目相看了。要不是盈月之儀的許願者非得互相廝殺，我可真想和他結識。」說完，鄭成功喟嘆：「只可惜沒能見得Saber用上寶具，錯失了解Saber真名的機會。不過今夜幸能見得三騎廝殺，倒也不虛此行。」


　　「……不。」

　　儘管隔得有些遙遠，周瑜依然看清了Saber施放寶具前那把現出原型的劍──那把劍身上特異的蛇紋與獨特的形狀，饒是他並非東洋人，亦曾在鄭成功所予的書籍之中，讀過那把東洋神話中的神劍。

　　「哦，Archer，你有計策了嗎？」鄭成功見到Archer眼中勝券在握，欣喜萬分，猜測對方的心思：「難道你認為我們該趁Saber陣營與Lancer和Rider連番交戰，方處衰弱時，先將他們扼殺在襁褓之中？」

　　「不，時機還沒成熟，尚不到正面交鋒之時。如今敵已明，友未定──」

　　鄭成功接下《孫子兵法》中的後句：「──引友殺敵，不出自力？Archer，你的意思是，我們該先和Saber陣營結盟？」

　　「沒錯，我想我們有方法能對付Assassin了。」周瑜看向鳥越神社的方向，勾起嘴角。

　　周瑜仰頭，望向他的御主，一雙眼睛彎得猶如明亮的上弦月，金色的眸光如貓兒般閃閃發光，信誓旦旦地說：「八岐大蛇體內所鑄的神劍──豈不是最適合用來除蛇的神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