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做事非得有個理由不可呢?難道一切都必須有理由嗎? * 今天班上來了一個轉學生。 她有著及腰的咖啡色長直髮和外國人的深邃五官,低垂的眼簾下隱約能看見因反射著陽光而璀燦得如同珠寶的深藍色眼珠。她長得真的很漂亮,像個做工精緻的瓷娃娃,導致隔壁班的同學下課時間都會擠在門口偷看。 可是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她從來都不笑。 她做任何事都幾乎不帶任何感情,理性至極,一切都一板一眼的。她幾乎不說話,在班上說過最長的句子是自我介紹:「我是石妍靚,請多指教。」 這個謎一樣的轉學生坐在教室的角落,苗條的身影隨著因窗簾的起伏浮動不止的光影而動,幾乎要溶了進去。 很快的,放學了。 淡金色的夕陽餘暉一洼洼的積在回家的路上。這本該是一幅令人陶醉的畫面,我卻感到異常尷尬,因為石同學正走在我身邊。她連穿著皮鞋走路的聲音都很好聽,有一種奇妙的節奏感。 但是我總覺得不太對勁,總覺得她⋯⋯ 「妳還好嗎?」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真想找個洞鑽進去。我到底在說什麼呀!慘了,好像說錯話了。 石同學呆了一瞬,才不輕不重的開口:「我沒事,謝謝。」聲音很好聽。 接下來是長長的沈默,而且持續了整整一個月。我和她再也沒說過任何一句話。 我無法從她的表情都出任何訊息。她在生氣嗎?她為什麼不太理人? 她為甚麼不笑? 這天一早,我在桌上看到一張紙條,請我下課到天台一會。字跡娟秀俐落卻很陌生。我半信半疑的赴了約,卻發現是石同學在等我。 「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她打破尷尬的沈默。 「妳為什麼不笑?」我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 「因為我已經沒有笑的理由了。」笑的理由?我不理解。 「那麼那時候為什麼說自己沒事?」她顯然隱瞞了什麼。 「因為⋯⋯我不知道。」她漂亮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我一頭霧水,不明白她的意思。然後她就慌慌張張的跑開了,背影顯得有些狼狽,只留下疑惑的我。 後來,我在晚餐時像阿姨提起了石同學,阿姨卻顯得有些驚訝,還自言自語著什麼「太久以前的事情你應該不記得了」之類的話,並從沙發底下抖出一張老舊褪色的報紙,最上方寫著大字粗體的標題: 家暴反撲!五歲女童持刀攻擊父母,皆送醫不治 下面的照片明顯在我家附近。 「那時候報警的就是我啊,裡面動靜那麼大。」阿姨不鹹不淡的丟下一句重磅炸彈,然後又叨叨絮絮的走去廚房洗碗。 我好像知道她為什麼不笑了。 隔天一早,我將一張紙條放在石同學桌上,紙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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