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LIGHT│伯閃] 非日常事件簿-第一章The Beginning(試閱版本) [G]

　　弗雷特里西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看了眼牆上的日曆，今天的數字被紅筆大大的圈起，這開心的發現讓瞌睡蟲立刻拋得乾淨，連被子都還沒摺，人就繃繃跳跳地套上拖鞋衝去刷牙洗臉，剛走出臥室，就聞到一股好聞的香味。
　　鼻子嗅了嗅，弗雷特里西喜孜孜地跑進廚房，果不其然的發現正在煎蛋的兄長。
　　「好香，今天要做三明治嗎？」
　　伯恩哈德轉頭看見仍穿著一身睡衣的弗雷特里西，露出了拿他沒辦法的苦笑「你要是有空就幫忙烤個吐司吧。然後──去把那身衣服換掉。」
　　「嘿嘿，我太期待你做的早餐嘛。」弗雷特里西笑了笑，熟練地拿出袋子裡的吐司抹上奶油，放進烤箱裡，轉了個三分鐘站在旁邊等著「爸媽有打電話回來了嗎？幾點會到家呀？」
　　「我沒接到電話。但是……他們之前不是說會趕回來吃早餐嗎？」伯恩哈德用鍋鏟小心的將蛋翻面，這門技術活他可熟悉的不得了，打從上小學開始，常常早出晚歸的雙親，就把做早餐這重責大任交給兩個孩子。
　　現在兩人升上三年級，每天輪流做餐點，切菜、煎炒的技術都練到快可以開店了，只要冰箱有菜，絕對餓不死的。
　　「唔……不是說好會打電話嗎？爸媽沒食言過的……」弗雷特里西咕噥，手倒也沒閒著，把青菜從洗菜藍撈了起來，一片片摘好放在砧板上。
　　「也許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就再等一會兒吧。」伯恩哈德聳聳肩，心裡同樣覺得有點奇怪，雙親向來一工作就難以連絡上，但是說好的事情倒是說到做到，像這樣沒聲沒息的狀況倒是頭一遭「菜你放著就好，這裡我先顧著，你去把睡衣換掉，還有把床鋪也整理好。」
　　「唉？伯恩哈德你有透視眼啊？」弗雷特里西嘻嘻笑著。
　　「你的習慣我會不知道？快點去啦！」

　　等弗雷特里西換好衣服再一次走出臥室，伯恩哈德已經完成了早餐，一盤一盤整齊在餐桌上擺好，四人份一點也不少。
　　看到熱騰騰的三明治和熱巧克力，弗雷特里西肚子都餓了，迫不及待的坐在位子上，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大口，臉上漾著滿足的神情，腮幫子還鼓鼓的便發表起品嚐的感想「好滋！」
　　「吞下去再講話呀。」伯恩哈德嘴上這麼說，看弟弟吃成那樣感覺也餓了，跟著坐在旁邊的位置，率先喝起了熱呼呼的巧克力。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聽到聲音，兄弟倆都是一頓，直覺地認為是雙親回來了，弗雷特里西連忙把嘴裡那口吞下去站起，剛要往門口走，疑惑立刻讓他止住了腳步……
　　碰──！！
　　一瞬間，巨響震動著樓板，緊閉的大門被炸凹了一個洞，直直地倒了下來，兩個陌生的男人持著棍棒在門後現身。
　　「呦，果然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啊。叔叔有點事情想問問……」
　　還沒等話說完，兄弟倆已果斷的轉身衝進臥室裡，喀嚓一聲上鎖，順手翻倒椅子擋在門前，打開窗戶往外爬出去，沒時間細想那兩個不速之客究竟為何而來。
　　身子才跨出窗外，房門立刻發出劇烈的碰撞聲，驅使著兄弟倆加快動作。
　　關上窗戶，腦袋裡不斷重複著加速的單詞，戰戰兢兢地踩著窗台的欄杆，沿著外牆邊緣突出的支撐點，身軀貼緊牆壁，倚賴牆上的燈飾當作支撐，跳到隔壁樓房的屋頂。
　　在最短的時間內逃離家裡，弗雷特里西踩在磚瓦上感覺腳仍微微顫抖，卻不敢停留的踩著步伐，遵守雙親曾教給他們的逃命路線，一步步往離家最近的商家跑。
　　營業二十四小時的商店就在一百公尺不到的距離。
　　伯恩哈德回頭確定後面沒人追來，催著弗雷特里西先爬上維修用的梯子。
　　不敢再耽擱，弗雷特里西轉過身，腳踩在鏽跡斑斑的搖晃鐵梯，看著下方至少三層樓高的景致，心裡突然湧上一絲畏懼，忍不住抬頭往屋頂望了一眼。
　　就這一眼，弗雷特里西猛然看見從上方降落的黑影……
　　「伯恩哈德！後面！」
　　扯開喉嚨的吶喊清楚地傳進伯恩哈德耳裡，卻是來不及反應，混合墜落速度的鐵棍重砸在後腦，劇烈的疼痛讓他連聲音都發出不出來，整個人便癱軟的倒了下去。
　　目擊這一幕，弗雷特里西一瞬間忘了恐懼，用著超乎以往的速度爬回屋頂，還沒能伸手觸碰到兄長，在他身後的男人便已粗魯的將人抓起，粗壯的手臂鉗住伯恩哈德的頸子。
　　「哼，你們這兩個小鬼可真能跑的啊。我本來可沒打算這麼粗暴的。」
　　整個身軀都在顫抖，弗雷特里西瞪著眼前的男人，心裡是又氣又急，被重擊的伯恩哈德，整個人幾乎是被提著，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血液緩緩從額上滑落，任誰都能一眼看出這情況絕對不妙。
　　「你……是誰？為什麼……要找我們？」
　　男人笑了笑把鐵棍收回腰上，用騰出的一隻手比了一個小小的C字「叔叔只是想找個這麼小的晶片，你把它給我，我立刻放你們走。」
　　弗雷特里西一臉疑惑，他壓根不記得家裡有什麼晶片，他只清楚就算真的給了所要的物品，這個男人也不可能遵守承諾。
　　小小的腦袋焦急的想著任何可能脫困的方法，卻什麼也想不到。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男人挑了挑眉，將手臂稍稍用力，意識矇矓的伯恩哈德發出細弱的呻吟「你再仔細想想，狡猾的賽佛特給了你什麼足以藏晶片的東西。」
　　「不……」害怕著男人會再次傷害已經負傷的伯恩哈德，弗雷特里西彷彿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龐大的壓力壓得他快喘不過氣，眼睛直盯著兄長快閉上的雙眼，心急如焚的翻出腦海裡所有能記起的事。
　　怎麼辦……晶片……像指甲般小的……真的有這樣的……？
　　一幕幕的回憶之中，弗雷特里西猛然想起了雙親出差的前一晚，將他們兄弟倆叫來，掛上一個錢幣般大的布製袋子，外頭有著銀線縫上的花紋。
　　──……硬硬的，裡面裝了什麼？
　　──不行，現在還不能夠打開。
　　──為什麼？
　　──唯有在你覺得無助的時候，才能夠拿出來。不能隨便打開，也不能隨便交給其他人，不然就會失去效用喔。
　　難道……護符裡裝的就是……？
　　當弗雷特里西不自覺的握住脖子上的護符，男人的表情一瞬間變了，嘴角彎起一個得逞的笑容，伸出手掌。
　　「看來你想到了啊。來，快把它給我，你想救你的兄弟吧？」
　　弗雷特里西仰著頭，緊閉嘴巴往後退，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正前方，與男人貪婪的嘴臉四目相接，腦袋一片空白的看著手掌向自己伸過來……
　　砰！
　　猶如爆竹的炸裂聲急促閃過，男人的表情凝固在那一瞬間，額頭上多了洞，鮮血從傷口噴濺，仍睜圓的眼睛映著弗雷特里西的身影，身體便像斷線木偶般倒地，伸出的手掌擦過衣襬，停在自己的面前。
　　如此近距離的見識到死亡，弗雷特里西腳軟地癱坐在地，背後被冷汗浸濕，濃厚的血腥味噁心地讓他一陣反胃，掩著嘴巴，卻不敢移開視線。
　　即使害怕地手腳都不聽使喚，弗雷特里西仍惦記著此刻尚未脫離險境的伯恩哈德，無暇去想到底是誰開的槍，槍口會不會轉向自己？他只記得即使要逃走也要算上兄長的一份。
　　拚著不知哪來的力氣，弗雷特里西用顫抖的手把逐漸失溫的男人推開，將伯恩哈德拉了出來抱緊，呼喊名字的聲音夾雜著鼻音。
　　頭疼得厲害，伯恩哈德微張的眼睛僅能模糊的看見弟弟的臉龐，喉嚨卻發不出聲音，僅能動著手指回握弗雷特里西的手掌，明明身為兄長，在這時候卻什麼也做不了，無力與氣惱的思緒幾乎要把自己淹沒。
　　「伯恩哈德，你等著，我……去叫救護車，很快就回來。」
　　確定兄長還保有意識，弗雷特里西稍稍鬆了口氣，卻無法真的放心，他記得離開屋子前，除了眼前已經失去生命的男人外，還有一個……

　　以至於當陌生的人聲與腳步再次響起，弗雷特里西像隻驚弓之鳥瞪大眼睛，護著無法行動的伯恩哈德。
　　像鬼魅般現身的西裝男性，肩上掛著一把狙擊槍，露出淺淺的微笑，在兩人面前蹲了下來，展示胸前錦旗圖樣的銀製徽章。
　　「很抱歉沒能及時趕上，讓你們受到驚嚇了。我是你們父母親的同事，名叫赫爾列德，是來幫助你們的。」
　　心裡只惦記著兄長的安危，弗雷特里西壓根不在乎這個男人到底說什麼，也不認得徽章代表的意義，僅是警覺的看著對方。赫爾列德手裡的那把槍，讓他想起了幾分鐘前的那發子彈，就是這個人開的槍嗎？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看你的眼神，似乎不相信我啊。」赫爾列德露出苦笑，話一說完，便突然拿下肩上的狙擊槍遞給了弗雷特里西，連同腰上的短刀也一併繳了出去，直到身上沒有武器，才接著說道「你要是判斷我有害，你可以開槍，我不會有一句怨言。再說一次，我來這裡是為了保護你們，你那位受傷的哥哥，我們也會治好他。至於屋子裡的另一個歹徒，我的同伴已經制伏他了，你們不用擔心。」
　　手裡的那把槍沉甸甸的，完全是真槍的重量，弗雷特里西拿著都傻了，怎麼會有人把狙擊槍遞給一個初次見到的小孩啊？
　　可正因為這令人傻眼的舉動，反倒讓弗雷特里西鬆了對赫爾列德防衛，一雙眼睛直直看著他，再一次的確認道「真的……會救伯恩哈德？」
　　「那是當然。車已經備好了，就只差你一句話。」赫爾列德指了在不遠處停下的轎車，車燈閃爍著。
　　弗雷特里西仍抱持著一絲猶豫，但一想到現實的困境，他既無法獨自帶伯恩哈德離開屋頂，憑他八歲的存款也付不起醫療費用，除了接受幫助外，似乎已別無選擇。
　　嚥了口口水，弗雷特里西深吸一口氣，才下定決心的點頭「……好，我跟你走。」
　　「那就跟上來吧。我會等你。」赫爾列德露出了專業的微笑，走向前將伯恩哈德抱起，像保護嬰兒般小心翼翼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避免多餘的晃動「需要扶你一把嗎？」
　　弗雷特里西看著足以單手抱起兄長的赫爾列德，背光的身影看起來無比巨大，一瞬間被那樣的光景給震懾，倔強地拒絕了好意，緩慢的憑藉自己的力量站起，用還有些發軟的腳支撐著身體，把沉重的槍枝和短刀都遞了出去。
　　「不……我可以自己來，這些還給你。」
　　「不怕我突然開槍嗎？」赫爾列德比了一個手槍的手勢，指著弗雷特里西。
　　「真要殺我們，你根本不會讓我們有講話的機會，這樣說對嗎？」
　　「呵，果然是賽佛特教出來的孩子呢。」赫爾列德眼裡閃過讚賞，在心裡暗自想著──這趟真的來對了。

　　診療所內──
　　純白的建築物裡，赫爾列德與穿著白袍的同僚站在診療室的外面，從特製的玻璃窺探著裏頭的一舉一動。
　　赫爾列德遵守了與弗雷特里西的約定，用最快的速度將伯恩哈德送到組織旗下的診療單位接受治療。
　　嚴格說起來伯恩哈德的傷勢說來不算太嚴重，重擊造成了不大平整的裂傷，裂口並不算太大，只是由於重擊造成了腦震盪，除縫合傷口之外，短時間仍需要觀察。
　　從麻醉到手術的過程，弗雷特里西就坐在旁邊看著，表情緊張，卻硬逼著自己看完全程，直到確定伯恩哈德真的沒事了，才放鬆心神的靠在床邊，握著他的手閉上眼睛，完全沒有察覺外頭的視線。
　　「是你動的手腳吧？在賽佛特的手機裡置入了不存在的假消息。」
　　「洛琳絲，妳也清楚留個殘黨要善後可是麻煩之事，在那樣的緊急狀況下，我可是逼不得已才用了下下策。」
　　「差一步孩子們可能就會沒命，這種事你也敢做，良心不會不安嗎？」被稱作洛琳絲的女人兩手交叉在胸前，滿臉不悅，賽佛特可是她的下屬，為組織貢獻良多，於情於理，她都不認為可以這樣對待他們的孩子。
　　「賽佛特家裡的狀況始終都在掌握中，加上TWS對物品的重視，我很肯定他們不會對孩子們下殺手。若真有萬一，潛伏在附近的成員也會出手，我不認為有什麼危險。」
　　知道觀念上的差異強辯也無用，洛琳絲放棄勸說微瞇起眼睛「我可先警告你，要是做得太超過，我可不會坐視不管。」
　　「呵，我自有分寸，妳就別瞎操心了。」赫爾列德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喀嚓一聲，病房的門打了開來，弗雷特里西抬起頭，就看見赫爾列德提著兩盒餐點進來，奶油的氣味跟著飄散在空氣中。
　　聞到食物的香氣，弗雷特里西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東西。
　　「拿去吧。」赫爾列德把食物的袋子遞了出去，自己拉了張椅子坐在離病床不遠的位置上。
　　袋子裡的食物帶著熱度，很顯然是不久前買的，這份小小的貼心讓弗雷特里西坦率地說了聲謝謝，分了一份給剛醒來不久的伯恩哈德。
　　雖然平時被叮囑著禮節，這個時候也顧不了太多，兄弟倆打開了餐盒吃起來，飢餓之下，平常無奇的烤麵包也變得美味起來。
　　「感覺好多了嗎？」
　　伯恩哈德背後靠著枕頭，頭上纏著繃帶，看來仍有些虛弱，僅是簡單的咀嚼，後腦的傷口便會隨著晃動隱隱作痛「托你的福，已經好了不少。」
　　「要是有想吐、頭暈，還是有哪裡不舒服，你儘管和洛琳絲說，她會安排這裡最好的醫生。」赫爾列德微笑地說出客套話「你們就把這裡當自己家，別太拘束。」
　　從話裡察覺出不對勁，弗雷特里西有些猶豫地問道「不能夠……回去了嗎？爸媽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早預料到孩子們遲早會問這個，赫爾列德露出為難的神情說道「我明白你擔心家人的心情，但是這事關組織的機密，我實在不便透漏。我只能告訴你們，他們已經不會回來了。」
　　聽見雙親的噩耗，雙子兩人都是一震，雖然多少隱約察覺到最後的結果，但從他人口中得知的那刻，仍是免不了精神上的衝擊，久久無法言語。
　　他們知道父母親工作繁忙，早出晚歸和出差是常有的事，大多時候都是相互扶持，從沒見過其餘親戚拜訪，兄弟倆都習慣了這樣獨立的生活，珍惜著得來不易的相處時光。
　　原以為這樣的生活將會一直持續下去，怎麼知道最後卻是只剩下一句輕描淡寫的『不會回來』，連究竟為何而死都無法得知，叫他們如何接受？
　　「也就是說，除非成為你們的一員，才告訴我們真相嗎？」即使頭疼得厲害，伯恩哈德思緒倒是很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看似為他們著想，實質上仍盤算著別的目的。
　　「是這麼說沒錯。」赫爾列德嘴角微彎，生命的逝去在他眼裡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一聽到伯恩哈德說到了關鍵點，他也就直言的揭了底牌。
　　「你們可以選擇，要不現在就拿著賽佛特留給你們的財產找個孤兒院安置，一輩子過得不清不楚，當個普通人；要不留在這裡，學會足以保護自己與別人的力量，知道你們的父母親究竟在和什麼對抗。」
　　赫爾列德無謂的態度，雙子都看在眼裡，心裡湧現著煩躁與不快，然而卻不得不考慮他說的條件。
　　他們僅是個孩子，沒有監護人便什麼也做不了，既無法工作或繼續學業，那些留下的金錢和財富看似屬於他們擁有，卻連提領出來都有困難。
　　赫爾列德看似拋了選擇題，事實上根本沒有第二條路。
　　「我不求馬上得到答案，你們可以慢慢想沒關係，決定好了再告訴我。」看兩人遲遲不吭聲，認定他們得思考一段時間，赫爾列德站了起來，正準備要走，兄弟倆的聲音嘹亮地從背後傳進了耳裡。
　　「已經決定好了。我們願意留在這裡。」
　　赫爾列德轉頭，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一切都在他的計畫之中。

　　                                ※                            ※                                  ※                                 ※

　　伯恩哈德站在留著兒時記憶的大樓前，抬頭望著窗戶與高低錯落的屋頂。
　　那天的選擇，猶如潘朵拉的寶盒，打開來便再也收不回去。
　　伯恩哈德有時不禁會想，如果拒絕了赫爾列德的邀請，是不是就會有不同的結果？直到很多年後，他才明白，有些事情也許就讓他不知道還比較幸福。唯有這身得以守護親人的力量，讓他毫不後悔。
　　「伯恩哈德，想什麼想得這麼入迷啊？已經要出發了喔。」弗雷特里西笑盈盈地揹著黑色的長提袋，拍拍兄長的肩。
　　伯恩哈德轉身，果然看到一輛已經停好的改裝武裝車，對街上也停著相同款式的車輛，他認得那是赫爾列德的座車。
　　想不到這次行動赫爾列德居然會親自上陣，伯恩哈德更加確信組織對這次任務的重視，只要這次任務順利結束，他們和組織簽訂的合約也將畫下句點。
　　到那時，是不是就能夠再次選擇自己的道路？
　　「嗯，走吧。」
　　閃著車尾的燈光，黑色的武裝車駛進了夜色之中。

※ 故事尚未結束，本篇故事已有實體書版本，可在實體書看到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