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時,千夏一直覺得她忘了一件事,到學校時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不過她安慰自己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然而不久後的千夏恨不得回來賞自己一個大巴掌就是後話了。
「千夏,要去禮堂集合了喔!」
「啊,好的。」千夏放下書包,跟隨著人潮走向禮堂。
「全國讀書感想文大賽,最優秀作品獎,伊藤翔太!」校長的聲音從麥克風傳出。
過程非常無聊,頒獎什麼的又不關她的事,千夏看著前面的人的制服發呆。
看著看著,她越來越覺得眼前的制服有些熟悉。
那天電影院的三人好像也是穿著制服,而且好像就是眼前這套?
「!?」千夏忽然意識到不對勁。那不就代表...吉野順平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不太妙,她記得電影院事件後吉野順平會遇上真人,然後來學校搞事。
那天在電影院她自顧不暇,根本沒心力去阻止他,後來又病了兩天,她就忘了還有吉野順平的事。況且事件實際發生的時間她也不是很確定。
她該怎麼辦?她是不是應該要先回家躲個幾天?
思考了一下後,她不顧其他人的眼光,抬腳準備離開。然而才剛踏出一步,就看到窗外一片黑色漸漸將學校壟罩。
「不是吧…」是誰說想不起來就不重要的,她現在恨不得回去賞自己一個大巴掌。
身旁的人忽然開始一個個倒下,千夏想不如乾脆一起躺在地上裝死,不過她得先找到紗織老師,確認她的安全。
雖然知道禮堂這邊的人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千夏還是怕有個萬一,最終在靠近禮堂門口的地方找到了山本紗織。她展開術式,包覆在紗織的身上。
這是暑假時她領悟的術式,"結界咒法",能夠展開一個有彈性平面或是空間,依照她對結界的設定,展開的術式可以作為保護檔下一定程度的攻擊,或是作為牢籠關住對手,也可以小面積的固定住手腳。
她的術式完全是輔助用的,沒有什麼攻擊性,如果要袱除詛咒的話最後還是得借助拳頭或是武器。
確認紗織沒有什麼問題後,千夏開始用話劇社的演技,假裝暈倒。
「啊!好暈啊!」就在她摸著頭轉了兩圈,準備往地上躺時,禮堂的大門被打開了。
穿著黑色夾克的吉野順平走進禮堂,看見千夏詭異的姿勢愣了一下。
「……」
她在幹嘛?
「……」
早知道就不演了,直接躺下不就完了。現在尷尬了,倒下去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
「你是那天電影院的…你果然有看到吧?」
千夏點了點頭,現在否認也沒什麼意義了。
「你也是咒術師嗎?」
「呃...不算吧?我有咒力也有術式。但通常情況下不會主動接近詛咒。」
「是不是咒術師都無妨,不要妨礙我就行。」
千夏趕緊擺擺手,表示不會妨礙他。
「同學!你們怎麼了,振作點啊!」一個肥胖的老師蹲在地上搖晃倒地的學生。
「不會讓他們死喔。」吉野順平冷冷地說。
「吉野...為什麼?」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老師。看仔細了喔。」
吉野順平掀起檔住半邊臉的劉海,露出了被菸蒂燙傷的額頭。
「你的傷!那是...」
在不遠處的千夏也將順平的傷口看得一清二楚,傷口有新有舊,絕對不是一次造成的。如果那個老師能用心一點,早點發現順平與同學之間相處得不對勁,順平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或許他早就已經發現了,只是不願意去管罷了。
那老師震驚的說不出話,順平不再管他,轉身走向伊藤所在的講台上。
順平怒視著伊藤,眼中因憤怒布滿血絲。
「是你,把那東西放到我家的嗎?」
「什、什麼?」
千夏垂眸,她知道接下來伊藤會廢掉一隻手,但她不想救。跟山崎一樣,做惡,就該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台上的動靜越來越大,伊藤被打得鼻青臉腫,意識也因水母的毒素而模糊。
「同學!你能夠阻止吉野對吧?幫幫伊藤吧,他快被打死了!」看著講台上的順平越打越激烈,原本蹲在地上的老師,不知何時走到千夏身旁。
「老師。」
「嗯?」
「能救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然而你早就放棄了那個救他的機會。」
說完,千夏便不再理會他。
「對...不..起..」講台上伊藤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千夏開始有些緊張,伊藤看上去真的快死了。雖然說不想救他,但那僅止於被廢掉一隻手的情況,如果伊藤真會死,她有辦法忍住不出手嗎?
她並不是能包容一切的大善人,但也不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在面前死去的人。
這跟在電影院不一樣,在電影院時她根本沒有時間跟心力考慮救還是不救的問題,人就已經死了。現在呢?如果不救,她會不會後悔?伊藤做的事真的有到必須死嗎?
還有順平呢?他就要這樣背負殺人的罪過?憤怒過後的他,會不會感到後悔呢?
千夏咬著牙,猶豫不決。
「住手!」
千夏愣了愣,她沒有開口,出聲的是剛才求她幫忙的老師。
等等啊老師,雖然她剛剛那樣說,但不是叫他現在救啊,會死的啊!
老師顫抖著肥胖的身軀,緩緩走向講台。
「吉野同學...停、停手吧。」
「停手...?」順平頓了頓,鬆手放開了奄奄一息的伊藤,伊藤直接摔在了地上。
「那當時你怎麼沒有叫他們停手!你明明都看到了,卻視而不見。為什麼事到如今才要擺起老師的樣子!」
順平手一揮,水母式神飛快地向老師衝去,然而他看不見水母,完全沒有閃躲,固執地往前走。
30公分。
10公分。
5公分。
千夏在最後一刻舉起手展開術式,檔下水母的毒刺。
順平猛地轉頭看向千夏。
千夏呆呆地看著自己舉著的手,她剛剛跟本沒有思考,手就自己動起來了。
「我...」這該怎麼解釋,難道要說她的手有自己的意識嗎?這個理由她自己都不信。
「咒術師!!!」順平憤怒的聲音讓千夏顫了顫,很想解釋她不是咒術師,但順平沒給她機會。
他再次揮手,指揮水母轉向,朝千夏飛去。
千夏趕緊閃避,然而才剛躲開,順平就從旁邊襲來,千夏不得不展開術式護住自己。
順平的攻勢越來越急,千夏有些吃不消,畢竟她平常根本沒有練習,雖不是說完全沒有用過術式,但使用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呼...呼...」再次躲開攻擊,千夏已氣喘吁吁。
為什麼虎杖怎麼還不來,他不是要來阻止順平嗎?
就在千夏再一次吃力地躲開順平的攻擊時,碰的一聲,禮堂的大門再次被打開,這次開門的人動作有些粗暴。
千夏看向門口鬆了一口氣,虎杖來了!
「你在幹什麼啊!順平!!!」
「滾開,咒術師。」
千夏有點不確定這是在對虎杖還是對她說的,亦或是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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