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三天友賽都打完了,接下來只餘下一系列聯誼活動。比如今天舉辦的「特殊競技大會」。澤北睡醒時,其實有那麼一點不想去,反正球賽都打完了,友隊裡又有他不想見、或怕碰面的人。可是當他跑去跟河田請假時,河田以食指用力戳戳他胸口:
「你是男人的話就不要逃避,跟牧決一勝負吧!」 「你忘了?你昨天才說我在牧面前毫無勝算。」 「你總有一些地方比他優勝的,」河田肯定地道:「哪怕只是手指比他長一點點。」
就因為河田「侮辱式激勵」以及「你要麼退部要麼給我乖乖報到」的恫嚇,澤北在午餐後聯同其他隊友一同前往籃球場。由於是主辦方,他們比其他友校同學早到一小時,為競技會所用物資作最後點算和準備。澤北覺得這樣很好,他可以善用這段時間,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下做點心理建設。
「榮治,你要大方點。」 「專注競技比賽,別理他們。過完這兩天,下次見面已是夏天了,還不一定會在賽場上對抗。」
但這顯然不是自我安慰的良策,一想到快要跟諸星分別,澤北的心情更為忐忑。昨晚休息時,他滿腦子都是諸星,以致輾轉反側,過了好一陣子才睡着。
一小時過去了,隨着四隊隊員陸續來到場館,深津也開始講解今天競技大賽的流程和玩法。第一部分是四隊之間的競技,優勝者可得40分,第二名有30分,第三名得20分,如此類推。有時澤北真的不知道深津腦部是甚麼構造。長跑、短跑、彈跳力、臂力、耐力那些他都能理解,也在短跑和彈跳力兩項比賽中勝出 (說起來,諸星贏了柔韌度的比賽,令他有點百感交集⋯⋯),但學術類的比賽是甚麼鬼?友隊學霸那麼多,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麼?結果數學速算由大榮取得,文史問答由愛和奪得,英語則由海南奪得。人家隊長各擅勝場,就山王沒有隊長出賽,不然澤北覺得數學速算還是有機會贏的。
歷經一連串團隊代表賽,山王在體育方面的表現可謂傲視群雄,所以就算輸了學術環節的賽事,仍有分數優勢。 稍息後,眾人迎來第二部分的小組賽。
「由於是聯誼活動咧,所以跟友隊同學組隊的話咧,勝出者所屬隊伍可以得到雙倍分數咧。」
聽到隊長的解說,澤北抿着唇偷瞟諸星,心裡希望他會看向自己,結果看到他跟牧勾肩搭背。
他忿忿然地扭頭,結果對上深津了然的眼神(但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你倆分組會不會太快了?」河田笑道。 「我們國中時期組隊玩遊戲未嘗一敗,這次也沒打算要將勝利雙手送人呢。」牧自信地道。這時,愛和的副隊長也補充說:「你們也許不知道,當年他們可是名動名古屋各校的『帝星組合』呢。」 「哈,有意思!」河田高興地咧嘴笑:「但你別忘了,這兒是秋田。」
「澤北同學?」聽到有人呼喊自己,他連忙看過去,是大榮的土屋隊長。土屋臉上掛着暖暖的微笑:「海南跟愛和聯成一線,我們不可以坐視不理呢。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一組吧。」
人家隊長親自來問,澤北連忙恭敬地答應了。但由於參加者眾,深津安排了幾個小遊戲,陸續淘汰不能過關的隊伍,結果最後只餘下牧諸、土澤、神清和河田兄弟四隊。
Game 1:搶椅子
遊戲區內擺放了六張椅子,圍成圈。坐着牧、澤北、神、美紀男,以及扮演土坑的松本和野邊。而要找座位的諸星、土屋、清田和河田,則全都用眼罩蒙着眼,在一之倉的帶領下來到遊戲範圍。 「待會播放音樂咧,音樂響起,戴着眼罩的人都得走動咧。待音樂停下就可以找椅子咧。遊戲共有三輪咧,找着隊友的有10分咧,坐到別人腿上減5分咧,如果坐到土坑兄弟腿上或是掉到地上就得倒扣10分咧,大家好自為之咧。」言罷,正在熱播的兒童卡通片主題曲響起,全場聽到了,即時發出一陣哄笑。音樂停下時,諸星的手才摸到牧的頭髮,便立刻坐到對方腿上,澤北盯着牧環抱諸星腰部的雙臂,眼裡幾乎射出激光。但他的視線瞬間受阻,河田忽然如泰山壓頂般坐到他的大腿上,壓得澤北雙腿一陣發麻。 而他的隊友土屋已坐到神的大腿,至於清田則坐到松本腿上去了。深津宣佈賽果,勝出的二人揮了揮臂。而眾「椅子」也在主持人指示下,隨機交換位置。
到了第二輪比賽,這次河田一搶搶到牧的大腿上 (澤北心裡大力表揚了自家學長),諸星坐在小河田腿上,土屋則順利找到澤北。至於可憐的清田同學,本來也要搶牧的大腿,可惜屁股沒河田大,爭搶時一下子被擠到地板上。 到了遊戲最後一輪,出於妒忌(也為了勝利),就想設法讓諸星坐在自己大腿上,於是音樂響起後,每次諸星走過,澤北都輕拍一下大腿。果然,音樂一停下來,諸星立刻搶到澤北前面,坐在他的大腿上,澤北雙手連忙圈住諸星的腰,將他抱在懷裡。各校隊員見狀,即時起哄。恰在這時,牧也舉手示意,向深津投訴澤北違規。
聽到牧的聲音,諸星拉起眼罩,扭頭看着身後的澤北。
那是一種澤北無法解讀的眼神,但諸星發現身後人是他時,肌肉非但沒有因緊張而繃緊,反而變得放鬆了。澤北覺得自己應說些甚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只好收緊雙手,讓諸星的背部緊貼自己的胸腹,下巴更直接擱在對方肩上。 深津為裁斷違規問題翻看重播時,澤北就一直這樣抱着他,諸星也沒反抗,就乖乖地讓澤北抱着。直到深津作出裁斷,他才不捨地放開友校學長。 Game 2:佔領陣地
遊戲玩法很簡單,四隊輪流站在報紙上一分鐘,每完成一輪,報紙就會被撕掉一半。到最後能在僅餘的報紙上站滿一分鐘而腳沒移出報紙外的,就是最終勝利者。隨着報紙越撕越小,隊伍也相繼遭淘汰。由於臂力不夠,神無法在一分鐘內穩穩抱住清田,最終清田掉到地上,礙於體形問題,河田雖然盡了最大努力,但還是緊接神的隊伍,慘遭淘汰。現在就只餘下澤北和牧兩隊了。澤北選擇背着土屋,站到小小的報紙裡。但可能上背後的動作沒做好,土屋一直往下滑,結果在最後五秒滑落,坐到地上,澤北汗衫的領口還被土屋扯壞了,變成單邊露肩裝。到牧和諸星的時候,二人脫掉鞋襪,諸星雙腳站在牧兩腳的腳背上,雙手緊抱牧的肩脖,牧則收緊環抱諸星的雙臂,就這樣走到小報紙上。看着二人由胸到腳完全緊貼對方,澤北索性扭頭不看,結果二人輕鬆挨過一分鐘,成為該場遊戲的勝出者。
Game 3:男主俯臥撐
聽到遊戲名字時,澤北不明白男主跟俯臥撐有何關係。難道是贏了俯臥撐的人可以當男主?沒料到聽完深津講解後,河田指着深津的鼻子大喊:「深津一成!你還是不是山王的?」在場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
好吧,遊戲玩法是這樣的。隊內一個人負責做仰卧撐,另一人坐在他的背上朗讀一個短篇故事。每次唸出男主角的名字時,身下的人就要立刻做一下俯臥撐,直至讀完整個故事為止。過程中如有唸錯、做錯、朗讀者從背上掉落,都會即時被淘汰。聽完深津的講解,牧脫掉上衣,露出壯碩的軀幹,澤北見他這樣也不甘示弱,也把汗衫脫下。 在抽籤的時候,大家才知朗讀的故事還有不同。牧他們抽到推理小說,澤北抽到一本惡搞笑話集,河田抽到極受女高中生歡迎的言情小說,而神和清田則抽到一部主人與寵物之間的催淚故事。
大家商討分工後,深津為每隊安排一位裁判,比賽也開始了。澤北見土屋高高瘦瘦的,以為他身輕,讓他當朗讀員,沒想到土屋一坐到他背上,他幾乎被壓得五體投地。
「前輩,沒想到你挺沉的⋯⋯」 「啊,我骨頭較重,澤北你還好嗎?」
然後,土屋開始用純正關西腔,生動地朗讀笑話,連平日正經八百的松本也邊監督邊笑。澤北又要專注,聽到故事又很想笑,心裡不住埋怨土屋:「你讀得那麼生動是幹嗎?我憋笑快憋到內傷了,又不能不專心⋯⋯」
至於其他組別,情況也不見得多好。河田一邊做俯臥撐一邊瘋狂吐槽,從角色到情節全都要吐槽一遍,美紀男在他背上,又是唸書又是道歉。至於海南那組,在神的深情演繹下,清田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最後因為太專注聽故事而失誤出局。 過了五分鐘,又只餘下兩個混合組了。
諸星盤腿坐在牧背上,手握書本朗讀文章,讀到男主角的名字時,還會貼心地刻意大聲一點,而牧的專注也不是蓋的,彷彿再玩三十分鐘也完全沒問題。相反,土屋越讀越起勁,澤北越忍越辛苦,最後破功忍不住笑,一笑,手下一滑就悲劇了。
但他沒想到,他的故事也同樣悲劇了。
當深津宣佈牧和諸星那組勝出時,諸星俐落地從牧的背上翻身落到地上。牧爬起來,一手攬了諸星肩膀,重重在他臉頰親了一下,然後揮臂慶祝勝利。被親的少年先是笑着皺了皺鼻子,然後扭頭親了回去。
仍趴在地上,看到這幕的澤北先是愣住,然後慢慢爬起來,一言不發地往場館外走去。他真的受夠了,那兩人摟抱也算了,有可能是戰略需要,但互親臉頰是甚麼意思?牧已經贏了,還要當眾宣示主權麼?有必要這樣羞辱人麼?
澤北腳下步伐越來越快,也似乎聽到有人喊他,但那刻,他只意識到一件事—— 是時候離埸了。
這遊戲,他實在玩不下去。
※
從小到大,澤北雖然討厭失敗,但從不害怕失敗。 輸了,就爬起來再嘗試,只要不放棄,最終也會成功。 但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嘗試了。
回到房間,他就問自己一個問題: 「澤北榮治,你真的要放棄嗎?」
他試着將牧擱在一邊不想,只反覆思考是不是要放棄諸星?如果放手了,就得接受現實,不要再喜歡他,不要再想他,不要再心存幻想。從此就接受他和牧是一對,並將他放進對手、學長這些分類。澤北越想越難受,尤其今天抱過諸星以後,他就像口渴難耐的人意外嚐到一口桃子,為了多嚐一口香甜而不惜任何代價。
最後澤北發現問題所在,原來他一直搞錯了,他要想的並非要不要放棄,因為他根本無法放棄。 他早已沒有退路。
這真相使他感到非常憤怒。
不同於深津越憤怒越冷靜理性的特質,亦有別於善於自我排解的河田。澤北之所以是澤北,在於他能將滿腔的憤怒轉化成無盡的動力,驅使他不顧一切向前衝。當然,有沒有跑錯方向就是另一回事了。比如現在,他急步衝入浴室,取過浴巾鋪到床上,然後跳上去做起仰臥起坐來。
「就你有腹肌麼,牧紳一?我也有!只是沒你大!塊!而!已!」澤北恨恨地想。
在動力軀使下,澤北做了近400下仰臥起坐,床上墊的浴巾早已變得潮濕。他運動時,床架被弄得吱吱響,粗重的呼吸急促有序。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打開,他的室友愣在門口,過了一會才緩緩進來,關上房門。澤北加快動作,同時偷偷觀察他。只見諸星有條不紊地放好背包,脫去鞋襪,除下外套掛好後,便靜靜地坐在床沿上。澤北知道諸星在看他,他感覺到對方停駐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於是也沒理會痠軟的腰腹,仍舊起勁地做着仰臥起坐。做完600下,他實在不行了,抱着肚子,背對着諸星,側躺在床上劇烈喘息。
一停下來,每個毛孔都因熱力擴張,滲出了汗,全身濕漉漉的令他特別難受。澤北勉強爬起來,扯掉汗濕的浴巾甩到污衣籃內,草草拿了幾件衣物,便到浴室洗熱水澡。
出來時,諸星仍舊坐在床邊,聽到聲響,才扭頭看澤北。 澤北從櫃裡取去一支寶礦力,赤着上身,坐到諸星對面,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過了一會,他才注意到諸星的指尖正在把玩那兩枚早前還他的抹茶牛奶糖。
「你還好嗎,澤北?剛才——」 「沒事,謝謝學長關心。」
諸星眉頭皺了一下,他垂着頭,似乎在沉思。
房間也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要把糖果還我呢?」諸星小聲問他。 「你拿去送牧吧,我不要。」 「你妒忌了?」 「我犯得着?」澤北意識到自己語氣太冷,回應也太快,但話已出口,也不好再說什麼。
諸星搖搖頭,將糖果放在床頭櫃上。然後站起來,從背包翻出一罐牛奶布丁,放到澤北身旁的床頭櫃上。
「我剛到小賣部走了一趟,還冰的,給你。」
看到牛奶布丁,澤北更火大了。
「你這是甚麼意思?」澤北的聲音微微發抖:「你既然跟牧好了,為何還要招惹我?」 「甚麼?」 「戲弄我很好玩是不是?好啊,你喜歡玩,我陪你玩到底!」
言罷,澤北從床頭撿起一枚抹茶牛奶糖,用力撕去包裝紙,將糖塞進嘴裏,然後雙手棒起諸星的臉,嘴唇狠狠地輾在對方温暖而柔軟的唇上。趁對方因驚訝未及反應過來,他側着頭,以唇舌粗暴地撐開對方唇瓣,用舌尖將抹茶牛奶糖推到對方嘴裡。當他的舌尖觸踫到對方嘴裡的濕潤和柔軟時,澤北才意識到自己在做甚麼。
太衝動了,他這樣冒犯諸星,對方要恨死他吧?始終是有男朋友的人。真的,他不怕被牧揍,他只怕諸星以後都不再跟他說話。 諸星的喉頭發出一陣無力的低吟。
澤北以為這是反抗的聲音,於是傷感地輕吻諸星的下唇,算是與自己早夭的初戀道別。捧着對方臉頰的雙手也悄然鬆開,指尖劃過他的耳朵、臉龐和脖子。恰在這時,諸星的右手輕輕滑過他的鎖骨,耳沿、落在他的後頸,將澤北拉近,並順勢加深這個吻。炙熱的呼吸,交纏的唇舌,挑逗似的磨蹭、吸吮和啃咬,抹茶牛奶糖濃郁的香甜味在彼此口腔內迸發。
這是澤北從未經歷過的親密。
澤北雙手環抱諸星的腰,貪戀地將對方完全抱在懷內。 他希望對方能隔着薄衣,感受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理解他心裡某種難以言宣的強烈情感。二人不知吻了多久,在喘息越發急促的情況下才稍稍移開,餘下的半塊牛奶糖又回到澤北嘴裡。
原來,看似温文的學長,也有他的倔強。
垂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精緻漂亮的唇瓣早已被吻得又紅又腫,彼此唇上還連着銀絲。諸星雙頰緋紅,半睜着的眼睛看來像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有點朦朧,又有點迷離。目光對上的時候,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垂眼。
看到這樣的諸星,澤北忍不住湊近,再次吻上那雙微張的軟唇。吻到最後,糖果早溶掉了,澤北也漸漸回復理智。也許諸星愛的仍然是牧,也許他只是對方旅途上一個小小的中轉站。但這一刻,他們抱的吻的,只有彼此。想到這裡,澤北低下頭,嘴唇從對方唇角滑落到脖子與鎖骨之間的位置,重重啃吻吸吮,諸星喉間隨即洩出一聲低吟。澤北笑着親吻他的喉頭、脖子、臉側,再到唇角,諸星湊近來,像責備似地輕輕啃咬他的下唇。
事後二人並肩坐在床沿上。
熱情過後,青澀的少年都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一陣令人不安的沉默以後,諸星先說話了。
「我想你知道,我跟牧⋯⋯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得了吧,剛才你們才互相親吻對方臉頰,而且你們交換了球衣,你還穿上他的球衣了。」澤北垂下眼晴:「我再笨,也不會信你的⋯⋯」 「交換球衣是早前的約定,因為不知海南和愛和還會不會在IH踫頭,就說好先在友賽裡交換,」諸星看着澤北的側臉:「至於那個吻,我沒料到牧——不,那是我們一時得意忘形,我向你道歉。」 「一時得意忘形?」澤北扭頭看着諸星的眼睛,努力地噙着不爭氣的眼淚:「我當時真的氣瘋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誰,但是、但是——」
他垂下頭,不讓諸星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卻看到對方的手伸過來、畫過他的掌心,輕輕握着他的手。一顆眼淚滴落在白晳的手背上。
「你怎會不是我的誰呢?」諸星的聲音雖然温柔,卻也無力:「牧的球衣,我會裱在玻璃架內當作紀念,但你的球衣,我會當成睡衣,穿着睡覺,」諸星偷偷看他:「澤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澤北拭去眼角的淚,抿着嘴,過了一會才輕輕點頭。
「除了你以外,我也從沒那樣吻過別人⋯⋯」 「欸,我也沒有,你、你是第一個。」 「嗯⋯⋯」
二人又是一陣尷尬。
「剛才我以為你要推開我的,但你沒有⋯⋯」 「也許是我太喜歡抹茶牛奶糖的緣故?」
澤北倏地抬頭,像被惹毛的小狗般,不爽地瞇了瞇眼。諸星笑了,勾着他肩將他拉近自己,不無寵溺地親吻他的額角。 「傻小子,你怎麼就這樣容易生氣呢?」 「因為你的對白錯了~」澤北抬頭看他的眼睛:「你該深情地說:『因為我喜歡你。』然後我會回答:『那真是太好了,學長,我也喜歡你呢,』」言罷,年紀較小的男孩還肯定地點點頭:「真的非常喜歡⋯⋯」
「哦?我只聽到有人說非常喜歡我~」諸星笑着揚了揚眉:「這麼傻氣的劇本,是誰的呢?」 「這是我們的劇本,而且比起美紀男讀的靠譜多了。」澤北笑着湊過去,親吻諸星的酒窩,惹得對方笑了起來。
就這樣,澤北終於開開心心地收下牛奶布丁,並且以自己剛洗淨的球衣作為回禮。至於餘下的那顆抹茶牛奶糖,基於「分享使人快樂」的原則,他以喜歡的方式,好好地與心愛的友校學長分甘同味。
至於那晚諸星穿着山王9號球衣睡覺的事,除了他以外,沒人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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