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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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プロセカ│司まふ] 未完成的人類 [G](28/6更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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冱言 發表於 2022-4-1 17:5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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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不識感情的陛下

*含大量闇司元素,介意者請盡早離開
*含有cb向座長組,大哥護司現場
*稱呼全憑印象,可能會有錯誤
*含有一些背景捏造
*3月大月卡服裝衍生



  「司君、司君!」鳳笑夢的聲音由遠至近急速接近,在天馬司反應過來之前又再一次把他撲了個滿懷。另外兩人也在聽到聲響的時候走了過來。鳳笑夢的手中揚著一個像是信封的物體,然後不顧還揉著被摔到的地方的天馬司的抗議,便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司君,恭喜你被選為《Fantasy》的宣傳大使了!」
  「《Fantasy》?就是最近要上映的那套動畫電影嗎?」草薙寧寧從鳳笑夢的手中取下信細細閱讀著,「之前看了天馬先生的演出後感覺很適合魔王這個角色……希望能在這段時間飾演魔王一角擔任宣傳大使……有機會的話下次也希望能與鳳凰仙境樂園的Wonderlands×Showtime的各位合作……大概就是這樣了。」
  「我記得《Fantasy》的導演和製作團隊都是日本知名的,而原作更是獲得了許多的獎項,沒想到他們也有看我們的表演啊。這不是挺好嗎,司君?」神代類笑著在一旁說道。
  「是的,好像是因為負責人那邊沒司君的聯絡方法就直接聯絡鳳財團了。聽哥哥他們說,好像也是因為司君是鳳凰仙境樂園的宣傳大使,所以也是想要禮貌上取得一個許可呢……」鳳笑夢跪坐在天馬司的身上,雙眼彷彿亮著光一樣緊緊盯著對方。「啊,所以司君要幹嗎?要幹嗎?」
  「你先給我從我身上下來!」天馬司憑著一股勁把鳳笑夢「丟」到一旁,然後又在人偶服的凝視下好好把對方扶好,又檢查了一遍沒受傷才鬆了一口氣。他接過草薙寧寧手上的信件,又仔細看了一遍。「嗯?但我飾演過的角色好像都不是這種類型的……不過真不愧是我啊!未來的Star果然還是很有魅力的嘛,哈哈哈哈哈!」
  「是是。」草薙寧寧沒好氣地說著。

  WonderShow的大家現在正一起看著《Fantasy》的宣傳PV,裡面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天馬司將要飾演的魔王,還有站在他旁邊的魔后。這個故事由原作漫畫衍生的番外故事一樣的存在,跟以往那些奇幻故事不同之處是在於主角並不是那些被眾人所追捧的勇者,而是作為邪惡一方的魔王。故事講述他如何一步步地成為惡,最後又如何與聯姻過來的精靈公主逐漸由互相利用走到真心相愛。
  「不過不知道魔后會是誰?」
  「如果不是他們那邊已經選好了魔后的角色,我也想去當呢!一定會非常wonderhoy的!」
  「說起來,笑夢君好像總是在飾演壞蛋的角色呢。」
  「畢竟很有趣嘛!可以『喀沙喀沙』、『咕嚕咕嚕』地幹很多不同的事情!」
  「哼哼,那下次不如就讓司君和笑夢君來一場魔王對決吧。」
  「等一下,魔王對決到底是什麼……」
  「類君、類君,不如就『咻』的一聲,然後『啪嘰啪嘰』,好不好、好不好!」
  「喂,類,不要聽笑夢說的啊!也不要把你的視線放在火箭發射器上!」
  「欸……不行嗎,司君?」
  討論的聲音像是嘈雜的背景音樂圍繞在天馬司的四周,他偶爾也會像是本能一樣加插幾句意見,又或是反對著那些不合理卻又總是會應用在他身上的特技效果。他看上去一如既往,但心早就已經飄到遠處。
  不過,邪惡的魔王……嗎?

  與廣告公司約定好的日子很快就來到,本來WonderShow的其他人也想過來觀摩一下,但最後因為各自的事情而來不了。天馬司總覺得鬆了一口氣,要是他們都來了的話,說不定會搞得現場一發不可收拾。畢竟他的演出伙伴實在是太有個性了,完全無法像劇本一樣預先準備好下一步。
  他一走進去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於是在心裡笑了幾聲。不過,閃耀的金髮、陌生且算得上英俊的臉孔,再加上在前台大聲且有力的說話,也確實很難不引起注意。「啊啊,果然受到了大家的注目,我真不愧是未來的Star!」
  在與作品原作者、廣告拍攝導演、項目負責人等重要人物談論完往後的合作和簽好合同後,天馬司便被人帶到化妝間去。在那裡等待著他的有專業化妝師、造型師,就連桌上的化妝品也是他能認得出的大牌子。他看到以後確實有點震驚也掩蓋不住心裡的興奮。要知道雖然笑夢是鳳財團的大小姐,而他也不討厭跟大家一起在臉上亂畫一通的時光,但奇幻舞台的道具、服飾基本上都是自給自足,完全不能跟這裡相提並論。很快,他就被打扮得跟電影中的魔王幾乎一模一樣。
  天馬司這刻總算有點自己活像大明星的實感。他對著鏡子擺出了幾個帥氣的姿勢,滿意地點了點頭。哼哼,這將會是我成為Star的重要一步,然後就這樣一步步踏出鳳凰仙境樂園這個舞台,讓更多人快樂地笑起來吧!
  「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天馬司四處張望著,卻沒見到話語的主人。那些化妝師和造型師早就在完成他們的工作後離開了房間,這裡確實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是錯覺?總不會是什麼幽靈或是鬼怪吧!但總覺得,那把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天馬先生,你準備好了嗎?」
  「啊啊,我這就來!」

  擔任魔后這角色的那個女孩因為今天有事而來不了,於是今天的工作就是先拍攝一些「魔王」的單人照片。擺出各種姿勢對天馬司來說可以說是易如反掌,畢竟就連每天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也是在房間那塊連身鏡前練習帥氣的姿勢。
  然而,拍攝工作並沒有天馬司想像中那麼順利。這是第幾次拍攝這個動作,他已經數不清了。就動作而言,似乎是完美的,畢竟就連導演一開始也很高興地稱讚著。不過,在導演說這個動作是要笑著做後,就沒停下過重拍這個程序了。
  「停一下。天馬先生,真的能不能笑得再……悲傷一點?魔王這個角色可是經歷了許多的痛苦和背叛才站到這個位置的,為此他甚至放棄了自己的一切。現在要拍的就是那種……在絕望中也不得不笑出來的感覺。」負責廣告拍攝的導演又一次暫停了拍攝,現場的工作人員也只能再次嘆一口氣。現在只是拍攝宣傳海報罷了,這麼多次的重拍也是會叫人氣餒。他們紛紛往天馬司的方向看去,只見他在認真地思考著什麼。
  悲傷的笑容……我不是已經按照導演的要求,擺出那樣的表情了嗎?先擺出難過的表情,然後讓嘴巴笑起來不就是了嗎?而且導演好像在某一次的暫停裡還說過這句話,「你那個樣子是叫難過嗎?或者該這樣問,你懂得什麼叫難過嗎?」天馬司突然想不明白了。
  我怎麼可能不懂得什麼叫難過,咲希躺在病床上的那個樣子不就是難過了嗎?寧寧他們因為我的話而離開時,他們的表情不就是難過嗎?我就是為了不讓咲希他們再次露出那樣的表情,才要當一名明星的。所以我怎可能不懂……
  「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反派……唉,算了,下次等演魔后的孩子來了再拍吧。天馬,你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這個角色。」導演離開的時候,眼裡滿滿都是失望。不只是導演,就連其他工作人員也盡都是疲憊的樣子,在他們的臉上沒見到絲毫的笑容。天馬司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任何的話,畢竟他今天的失誤確實太多了,一直都沒達到導演的要求。
  他們現在這樣確實是難過,所以我這是又一次奪去大家的笑容嗎?我這樣……哪裡算是Star了!但我真的不懂啊,到底……到底是哪裡不對?

  在播放《世界還沒開始》後,天馬司又一次來到奇幻仙境的Sekai。每次看到那在天空中的旋轉木馬、不會消散的極光、會唱歌的花朵,以及諸如此類充滿著幻想意義的景色,他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雖然他會寫許多的劇本、演許多的戲,但自己的內心有這麼童真,又或是這麼浪漫的麼?他實在是有點想不透了。不過遊樂園一樣的歡快音樂現在他的耳中顯得莫名煩躁。真是的,自己的內心原來有這麼吵鬧的嗎……
  「司君?今天也是只有你一個嗎?」在聽到聲音後,天馬司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轉身看向來人。對方穿著以深藍色為主的表演服裝,是這裡的座長Kaito。今天他的身邊沒有跟著Miku,大概又有一場表演在帳篷裡的舞台進行著吧,身邊的玩偶少了不少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天馬司朝他微笑著,「嗯,嗯,拜託你了,Kaito!請你再指導一下我的演技吧!」

  「唔……魔王嗎?這種角色類君應該比較熟悉,為什麼司君你不向他請教?」
  「這……」每次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司君好像都總會表現得猶豫。Kaito張了張嘴,但又很快就把溜到嘴邊的話語吞了回去,安靜地聽著天馬司一如既往的發言。「我可是Wonderlands×Showtime的座長啊,這點小事怎能麻煩類呢!而且始終是跟平常不一樣的角色,我也想讓類他們嚇一跳!」
  見狀,Kaito也沒有追問下去,只是接過了對方給他的電影宣傳海報端詳著。魔王的造型確實跟司君本人意外地有著幾分的相似,但平時的司君根本不可能露出這樣的表情,難怪他會遇到難題。
  「到底怎樣才是難過的樣子……導演說我不懂得難過。」當Kaito轉身看向天馬司的時候,他正拿著手機來來回回地看著像是那部電影的宣傳PV,在《世界還沒開始》下隱隱約約能聽見魔王不甘和悲憤的聲音。
  「司君,不如你先試著做一下難過的表情吧。」
  聽見Kaito的話後,天馬司便從影片中抬起頭來,只見他緊握著拳頭,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然後在拚命地想要從眼中擠出淚水。如果可以的話,他大概還會用誇張的聲線唸叨著,可惜的是他現在一時間想不出該說什麼台詞,只好發出了嗚咽的聲音。
  「唔……確實很有司君的風格呢。不過在舞台劇以外的演出並不需要這麼誇張的表達手法,自然點就可以了。」
  「是這樣嗎……自然點、自然點……」
  Kaito看著又一次進入思考的天馬司,也跟著擺出一副難過的表情。難過,然後是生氣、後悔、不甘、嫉妒,這些不該出現在遊樂園裡的表情,他都一一示範了。

  在喝了幾口水後,天馬司揉了揉似乎因練習而變得有點僵硬的臉。這段時間裡,他一直被Kaito督促著做各種的表情練習,都快要覺得臉皮不屬於自己了。「說起上來,Kaito你們是一直都在Sekai裡表演著的嗎?」
  天馬司突如其來的提問讓Kaito有點意外,不過還能算是意料之中。畢竟兩人現在正坐在帳篷外的長椅休息著,裡面的音樂聲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止過,偶爾還能聽見Miku他們說著台詞的聲音。「唔……因為大家一想到好的題材就會停不下來了,而且玩偶們也會很期待。司君突然這樣問是想到了什麼嗎?」
  「沒有啦!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今天謝謝啦,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你要是還有煩惱的話,可以儘管跟我們商量的。」
  「知道啦!」
  Sekai裡的《世界還沒開始》已經完全停止播放,就連帳篷裡的聲音也變得安靜起來,空氣中只剩下廣播揚聲器中傳出的音樂。Luka看見天馬司離開後,才緩緩地從帳篷裡走了出來。「啊啦……司君這就走了嗎……」
  「Luka……難道司君這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無論司君決定了什麼,Miku也會站在司君這一邊的啊!」
  「嗯……要是司君他今次能想明白就好了。」

  第二次拍攝的日子很快就來到,導演在開始前帶來了另一名女孩子。紫藍色的雙眼點綴著他那紫羅蘭色的長髮,搭配著草綠色的長裙,真有幾分神秘的精靈的氣質。「天馬,這位是飾演魔后的朝比奈小姐。你們是同齡人,在這段時間裡就好好相處吧。」
  「在天空飛翔的飛馬──天馬;司掌世界的──司;其名為──天馬司!耀眼奪目的未來之星,就是我──天馬司!」哼哼,左手比起往常多抬高了兩公分,頭的角度往右偏移了三度,聲線也往上提高了一分貝。怎麼樣,動作是不是更加完美、更加帥氣了?被喊到名字的天馬司也很爽快地做著自我介紹,不過見沒有等到對方的反應後,又換成了另一個姿勢。因為我可是未來的Star,就算被我迷著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
  「你……真的很有趣呢。我是朝比奈真冬,請多多指教。」
  「哈、哈哈,多多指教啦!」在聽到朝比奈真冬的自我介紹後,天馬司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明明眼前人笑得很溫柔,但他的心裡卻浮現出莫名的恐懼。他甚至很清楚自己不是因為害怕這看上去很完美的笑容,又或是朝比奈的本身,而是背後一些說不清楚的事物。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不可以的……但到底不可以些什麼,完全沒有頭緒。
  「天馬同學你怎麼了?請問我的臉上有些什麼嗎?」
  「啊,沒什麼!只是……對,我好像有點肚子痛,可能是昨天的晚餐沒煮好吧。你們先開始吧!」對不起了,咲希!頭腦在發痛,四肢在發抖,在踏出房間的那刻卻意外地感到鬆了一口氣。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那刻幾乎用逃的離開了那裡。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的人,怎麼會……

  「……真是噁心。」回來後在遠處看著朝比奈真冬與其他工作人員打著交道,天馬司幾乎是下意識用著比平時還要低沉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在意識到的時候,他緊張地四處張望著,發現沒人注意到他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未來的Star收斂起光芒、躲藏在這個陰暗處本來就不太合常理,但剛才與朝比奈真冬相處了一段短時間後,他便覺得不太自在,內心的深處在叫囂著離開。
  一開始見面的時候,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就如同往常一樣做著自我介紹。只是在朝比奈笑著回應我很有趣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太一樣了,那像是發自內心、本能上的排斥。我只能在那瞬間的愕然後又一次用著誇張的聲音和動作表示著友好,然後又用著藉口離開了那裡。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明白。


***

標題取自群青讚歌裡司的分詞,感覺就很適合這樣的他們

本文最後由 冱言 於 2023-6-28 19: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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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4-3 16: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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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如同磁石的一端

  我偶爾會看到街上那些印著Wonderlands×Showtime的海報,但這是自初中以來,第一次與天馬同學正式見面。上次在街上遇到的時候,因為星乃同學和那個叫作草薙的人在,於是我也只能裝作不認識。但當他想要把我拉進表演時,我想也不想便打算逃跑了,畢竟那個笑容在我看來既熟悉又陌生。
  這次會來到這裡是媽媽的安排,他說負責人是他朋友的上司的兒子,還說跟什麼大財團有關係,但我不關心這個。媽媽和聽說以後的同學都擺出一副很期待的樣子,那麼作為「好孩子」的話就要去幹了。而且瑞希說這個角色很適合我,說不定能在過程中找到「真正的自己」。
  第一次的拍攝因為跟補習班撞了時間,自然就以補習班那邊為先,畢竟對媽媽來說,還是當上醫生比較重要。於是我到第二次拍攝的時候才看到那頭顯眼的金髮,才知道我的「拍檔」是天馬同學。許多不必要的大動作、可比噪音一樣的聲線,他的行為舉止仍然是記憶中那樣誇張。但那個笑容……我確實沒有印象。
  我跟天馬司並不在同一所初中就讀,他跟現在一樣是鄰校的風雲人物,但不像現在那樣有著「怪人」的稱號。那時的他跟現在一樣也是學級委員長,我們則是在一場校際交流會上認識的。雖然我並沒有告訴過包括奏在內的其他人,但他曾是我唯一的同伴。
 
  *
 
  「我是神山中學的天馬司,請你多多指教啦!」
  「你好,我是宮益坂女子學園初中部的朝比奈真冬,也請多多指教。」
  校際交流會並不是什麼有趣的活動,畢竟其他人都是這樣說的。活動內容主要是聆聽各校老師對於學校教育方針和政策的交流,並由各校的學生代表以在校生的身分發表意見,最後可能還會討論往後的聯校交流活動。這樣的工作沒什麼人願意擔任,於是很自然就落到學級委員身上。媽媽也說上補習班比來這裡有意義,但我最後還是罕有地用學級委員的理由說服了媽媽。
  本來我以為這場活動只是能讓我從補習班中休息一下,並且履行同學眼中「優等生」該幹的事而已,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人。起初會留意到他單純是因為他的聲音比任何人都要大,而且在這個充斥著陌生的鄰校代表的環境中也能跟許多人有說有笑。簡直是跟我完全相反的人,我本來是這樣想的。
  直到他終於來到我的面前,對我做著跟對別人一樣的自我介紹時,我才發現他那看似閃閃發光的氣質並沒有照到他的眼底裡。那看似澄澈的橙黃色雙眼裡混雜著如同深淵一樣的迷茫,又或是……虛無。他的眼中並沒有我,那裡也許什麼都沒有。
  「你……」交流會開始的鐘聲不合時宜地響起,這種把心臟揪著的感覺還是第一次,有點不適又有點痛苦。但看著跟我如此相似的他,我會知道更多的答案嗎?於是我還是伸出了手。「那個……天馬同學,待會交流會結束後,可否等我一下,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當然沒問題!那我先過去了,待會見,朝比奈!」
 
  交流會的內容我並沒有聽進去,只是做著「優等生」該有的反應罷了。不過他在這種場合裡也能像孔雀開屏一樣盡情地展現著「自我」,坐在我旁邊的同學都在悄悄地嘲笑著他,然而他還是一副沒所謂的樣子。他所飾演的角色大概跟我不一樣。如果說我是在飾演著媽媽心目中的「好孩子」、同學眼中的「優等生」的話,那他大概就是要成為比任何人還要亮眼的「小丑」。
  「天馬同學,你……你是在演戲嗎?」
  「嗯哼,畢竟我可是要成為未來的Star的男人啊!所以我每天都有在練習演技,難道朝比奈你是我粉絲嗎?真不愧是我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的這刻也是在演戲嗎?雖然似乎沒有其他人注意到,但你只有嘴巴在笑啊,跟我是一樣的。」
  「是這樣啊……原來我是在演戲嗎,難怪我越來越搞不懂了。朝比奈你還是第一個跟我說這種話的人啊……」他看似很認真地思考著我說的話,然後依然露出了那個笑容。不過他的笑容中似乎多了點痛苦,就像剛剛的我一樣,雖然我還是不明白這種痛苦代表著什麼。「唔……不過既然被朝比奈你發現了的話,那咲希也會有機會發現的吧……這可不行啊,畢竟我得是咲希可靠的哥哥才行。」
  「咲希?」
  「啊,咲希是我的妹妹,非常可愛的!不過他患了病,現在還在醫院裡……說實話,今天本來是要去探望咲希的日子,所以我完全不想來這種無聊至極的交流會啊!不過當咲希聽見我作為學級委員被選上,可以來到這種大場合見一些大人物的時候,就不停誇讚著我很厲害了。那閃閃發光的眼神可是比任何事物都要重要的啊!」
  當我看著他那認真的神情時,好像也能從他那死寂一樣的眼睛裡發現一點點的光,於是我對於他變成這樣子的原因也有了一點猜測。天馬同學是想要成妹妹心目中的「英雄」,或許還有讓父母安心的「懂事的孩子」。
  「那麼,朝比奈……」他突然從回憶中的世界中抬起頭來,揉了揉我的頭。「你說你也是一樣的,是指你也在演戲嗎?畢竟你的態度跟剛才完全不同……但很抱歉,我也不是很懂。說實話,我不能察覺到你的不安,但你至今為止也一定很努力了。」
  他的聲音比剛才還要溫柔,課本裡形容的如初春一樣的笑容大概就是形容他現在的表情吧。他瞇起了眼睛,於是我看不見他的真意了。但我意識到,他大概不在意我是哪個樣子,只是想要被依賴,甚或被仰望罷了。所以,現在的他才會由「學級委員」切換成「哥哥」。
  啊,這人真是可憐。我不禁這樣想到。
 
  在那之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跟天馬同學的偶遇增加了不少。明明宮女和神山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我們總是能因為各種的原因見上面。有時他會穿著校服跟同學笑著談論著什麼,有時他會穿著便服拿著一個大袋子急急忙忙地往哪裡去。在告別了同學,又或是袋子裡空空如也的時候,他又會坐在公園裡,自言自語地說著天馬行空的台詞。
  「真巧啊,朝比奈,我們又見面了!啊,你這是上完補習班回來麼?辛苦了!」偶爾他注意到我的時候,便會大聲地跟我打著招呼。有一次被他的同學看見時,還被他們挪揄了一番我們在交往。他看上去好像有點惱羞成怒,尷尬地大聲否定著。雖然我不明白交往所說的愛是怎樣的感覺,但媽媽眼中的「乖孩子」、同學眼中的「優等生」是不會在這個時候交往的,於是我也跟著說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抱歉啊,他們就是愛開玩笑。這瓶果汁就當是賠禮吧,朝比奈你不用跟我客氣的!」
  「你不用這樣對待我也可以的……那麼你現在又是什麼角色?」
  「嗯?什麼角色?你剛才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那我們就是朋友了啊!」
  「『朋友』……是這樣嗎?那為什麼明明我已經知道你是在演戲的,還要在我的面前擺出這副樣子?」
  他明顯愣住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復了原狀。他每一次在我面前都會降低一點點那高昂的聲線,減少一點點那些誇張的動作,但他的笑容依然像是黏在臉上一樣,就連我也未曾見過他不笑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眼睛騙不了我,或許我也會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
  我獨自一人的時候,會收起那一切叫人疲累的偽裝,安靜地待在房間裡觀看著魚缸裡的水草。那麼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也會卸下一切嗎?我不禁這樣想著。如果他的這副面具也算是演員的話,那麼他可能從未在舞台上下來。
  「因為要是這樣就放棄了的話,不就是承認這個『我』是假的麼?這可不行啊朝比奈,我必需讓『這個』變成真,我必需成為Star才行啊。」這樣啊,他果然跟我不一樣,他像是沒有感到痛苦一樣不顧一切地往崩壞的盡頭跑去。
  「作為Star的基本條件之一,永遠保持笑容!」他是這樣說的。
 
  因為臨近考試的關係,補習班的上課時間也延長了。下課的時候天空已經變得漆黑一片,路上的商店也已經亮滿了燈。我給媽媽發了短訊後,才緩緩地從補習班那裡離開。踏出了大樓後,我的腳步也不自覺地放慢了不少。已經跟媽媽說了會晚點回去,所以沒關係的……
  「這位小姐,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過去那邊玩啊?」當我經過家附近的一條小巷的時候,四周被幾個不認識的男生包圍起來。他們身上穿的是一些廉價的襯衫、耳上都釘了好幾個環,形象跟沒收回來的漫畫裡的「流氓」真有幾分相像。
  「不好意思,我現在得回家去呢。」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又一次扮演著「優等生」。不過在我擺出這副態度後,他們並沒有放我離開的打算,反而更興奮了。他們的笑容跟我或是天馬同學,以及學校裡的同學們都不太一樣,有種說不出來的不適感。
  這裡並不是熱鬧的商業區,除了再前一點有超市和便利商店外,就連路過的行人也不多。他們的口裡說著粗鄙下流之語,雖然我對這些言語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但腦海裡的知識還是有告訴我,不能待在這裡。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正在縮短,在略暗的光線下勉強能看見他們紅潤的臉色。因攝取過量酒精而引起的酒精中毒,但劑量應該不至於死,我當下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們伸手想要觸碰我,但這裡並沒有空間讓我去躲避。「喂,你們沒看到人家不願意嗎!」熟悉的聲音伴隨著伸過來的手在身邊響起,那頭金色的短髮在眼前晃過。他拉開了我與那些人之間的距離,於是我得以從旁邊脫身。
  不過天馬同學的行為似乎引起了他們的不悅,便對他拳打腳踢。天馬同學的身手也不錯,在以一對多的情況下還能勉強應付得來,但身體上還是不免添了些傷。他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我搖了搖頭,然後隨意地大喊道,「警察先生,就是這邊!」
  那些人聽到後果然急急忙忙地逃跑了,看來學校那些同學閒聊的內容偶爾還是派得上用場。現在那裡只剩下天馬同學有點狼狽地坐在地上,於是我拿出了包裡常備的小型急救包走上前。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是給他消毒傷口,以及貼上創可貼,幸好傷勢並不是很嚴重。
  「天馬同學是出來買東西的嗎?」
  「不,就是出來看看有沒有能給咲希表演的靈感罷了……痛……」消毒藥水在他的臉頰上的傷口擦過,於是他緊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又帶著歉意朝我笑了笑。「不好意思,麻煩朝比奈你了。」
  「現在這個時候出來找靈感?」
  「嘛,畢竟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還不如出來走走。」他的笑容比起平時僵硬了一點,我可以看得出並不是因為疼痛的原因。他的眼中泛著些許的光,但那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光。他重新低下頭,默默地解釋著。「我妹妹咲希現在還在醫院裡,於是媽媽為了照顧咲希便租了醫院附近的公寓。而爸爸自從咲希住院後,也總是在加班,下班後很多時也會去媽媽那幫忙。我因為醫院那邊離學校太遠,就沒跟著過去了……」
  「你現在其實可以不用笑的……很奇怪。」
   「啊,是嗎……抱歉。」
  我們之後誰都沒有繼續說話,他也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在我幫他處理完傷口後,他便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媽媽的電話也在這個時候打來,我也只能趕緊回家。
 
  這天我是特地在神山中學附近的公園等著他的。我們沒有交換彼此的聯絡方法,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得著他。天馬同學上次救了我,出於禮貌的原因,我還是得去表達感謝,或許還得去道歉。
  他今天放學的時候,身旁並沒有其他人,只見他一邊拿著劇本,一邊練習著裡面的劇情。他的臉上已經沒有貼著創可貼,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天馬同學,你上次的傷已經好了嗎?」
  「嗯?什麼傷?我最近沒有受過傷啊。」他疑惑的眼神並不像是說謊。如果說這是演技的話也沒什麼必要,畢竟那次的傷還是我給他處理的,所以他也沒有需要隱瞞的可能性。我不能理解。
  「上次我被一些流氓包圍的時候,你跟他們打了一架。你不記得了麼?」
  「還發生過這種事啊……朝比奈你沒事嗎?有沒有受傷?」
  「我問的是你啊!」聽著他這事不關己的說話,我莫名其妙地喊了出來。這彷彿從內心深處燃起的火焰灼燒著我的神經,我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這一種痛苦跟之前的都不一樣,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完全搞不清楚了。然而這種感覺在逼使我把所有想到的話都喊叫出來。
  「抱歉……但就算你這樣問我,我也已經沒印象了。沒關係啦,身為未來的Star可不會就這樣被擊沉的啊!不過朝比奈你沒受傷就好了。」
  那時我不得不承認,天馬司這個人比我更加扭曲。跟人打架而受傷不是重要的事,於是他忘了。別人說他只是個可笑的小丑,也絲毫沒所謂地忘掉了。就連手機、學生證,甚或是便當、書本,也因為不是什麼必需品,而總被忘記在某個角落。
  「天馬。」
  「嗯、嗯?怎麼了?」
  「如果你有兩個寶箱,裡面有一個裝著一件很普通但其他人都覺得很重要的東西,另一個裝著對你來說還算重要的東西。然而兩個寶箱都非常重,且擋在你畢生的目標前面,你一個人搬不動。那麼你會選擇怎樣做?」
  「唔……如果是負擔的話,那當然要捨棄掉吧。」他那認真且低沉的聲音與平常的那位「演員」明顯不一樣,也許這就是面具下的他也說不定。然後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站了起來,「面具」再一次被他戴到臉上,但眼中的迷茫已經消失殆盡。「謝謝你,朝比奈!下一次我一定會更完美的。」
  結果我還是沒能說出口。抱歉,還有謝謝……只有他一直在說著。
 
  然而,自此之後我就沒再見過他。就這樣,我升上了高中,升上了二年級。然後在學校裡聽說了「天馬咲希」的名字、見過那跟他有著幾分相似的孩子後,我就知道他之前一直掛心的事情已經消失了。

***
遲鈍的國王對於別人還是自己都一樣遲鈍,但他還是會溫柔地對待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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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4-5 21:4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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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缺失的不只一塊

  在Kaito這段時間的指導下,我現在的表現似乎已經能達到導演的要求。尤其是讓我跟朝比奈一起拍的時候,導演甚至還稱讚我非常完美。然而,我知道這份稱讚並不是屬於我的,因為那時我的心思全放在朝比奈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去思考演技的問題。這份感覺難道就是導演之前說的難過嗎?我還是不懂啊。
  「大家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隨著導演的聲音落下,因拍攝需要而關掉的燈跟著被亮了起來,本來安靜的攝影棚也變得熱鬧不少。天馬司和朝比奈真冬作為年齡相近的年輕人,也很自然地被湊到一起去。兩人站在光照不到的角落,沉默了良久。
  「很久不見了,天馬同學。在聽負責人說另一位男生是遊樂園的演員時,我也沒想到會是你。」
  打破這份寂靜的人是朝比奈真冬,他的聲線跟剛才自我介紹時一樣溫柔,然而這還是讓天馬司感覺到一點的不自在。於是他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一小步,手不安地緊握著。他張嘴發現發不出聲音後,便吞了口口水,強裝作鎮定。「嗯?很久不見?但我跟朝比奈你應該是……第一次見的吧。我們是在哪裡見過面嗎?」
  「果然……沒想到你會連我也忘記了,因為我也是你所說的『負擔』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
  朝比奈真冬轉身看向了天馬司,臉上的笑容逐漸被收起,聲線也變得平淡起來。「要不是我看到你那瞬間痛苦的表情,真的會以為你已經被拯救了。應該說恭喜嗎?你現在的笑容就連我也察覺不出什麼。所以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你捨棄掉原本的自己的最終作品了嗎?」
  「朝比奈你到底懂我些什麼!啊……抱歉……」突然間,天馬司發現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自己,便自覺自己的聲線有點大,閉上了嘴。他咬了咬唇後,便重新直視著朝比奈真冬。「你到底在瞎說什麼啊?而且原本的我有很重要嗎?現在的『天馬司』不就已經是我了麼?」
  「好吧……那麼恭喜你了。你確實變得很完美。」

  結束了與朝比奈真冬莫名其妙的爭吵後,天馬司實在受不了那樣尷尬的氛圍。然而他那些一向用來活躍氣氛的臨時演出卻沒有一個能說得出口,於是他只好離開了拍攝現場。不知為何,他好像無法在朝比奈真冬的面前好好地維持著一如既往的「Star」形象,對方說的那些話更是無法理解。「什麼原本的我……」
  他的腳步停在走廊外的落地玻璃窗前,上面反射著的是一個長著角的少年。他穿著一身幻想系的服裝,臉上的是有點難看的笑容。笑不像笑,難過不像難過,這可能就是悲傷的笑容了吧。那麼自己是因為朝比奈說的那些話而感到悲傷了嗎?為什麼……
  突如其來的頭痛讓天馬司撫著額,靠在牆邊休息著。他下意識地摸向了自己的眼睛,不出意外地摸到了厚厚的粉底。那下面的黑眼圈大概都已經能直接裝成熊貓了,沒日沒夜地練習果然還是有點吃力,但幸好還差一點就能完成工作了。
  他突然聽到從不遠處隱隱約約傳出了談話的聲音,便好奇地走了過去。那裡的門上寫著「休息室」這幾個字。他剛才好像有聽到工作人員說,裡面準備了茶水和一些粗點心可以享用。說不定他現在就是需要這些糖份去緩解一下這份莫名其妙的心情,以及減輕一下現在腦袋裡還殘留著的痛楚。他本來是這樣想的。
  天馬司發誓自己並沒有偷聽的打算,但當裡面的人提及自己的名字時也很難不去在意。他安靜地分辨著,裡面的人似乎是剛才的導演還有一些其他的工作人員。於是他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一下,就這樣站在了門外。
  「說起上來,老師你當初為什麼會選上天馬司那孩子的啊?如果是Wonderlands×Showtime裡的話,不是神代類更適合嗎?如果只是外型的問題的話,也是可以靠化妝解決的。」
  「對啊,論演技和氣質的話,不是神代類更合適嗎?天馬他一開始真的除了擺姿勢就真的完全不行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模特兒還好,但今次是角色扮演啊。總不可能每一次都再給他一段時間琢磨角色吧……他不也是演員來的嗎,怎會這樣的。」
  聽到這裡,天馬司鬆開了放在門把上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比起剛才更奇怪吧,現在到底有沒有好好笑著呢,畢竟可不能讓其他人擔心啊,而且回去後還有朝比奈在……不對,天馬司,你可是未來的Star,挺起胸膛吧!

  「嘛,直覺罷了,不然我也不會同意讓真冬小姐當魔后這個角色。不過我總覺得,就是這兩孩子沒錯的了。真希望他們兩個能得著些什麼呢。」

  「Miku,我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朝比奈真冬站在角落裡低聲說著。他的手機正發出微弱的光,以白色為主色調的初音未來正以立體投影的方式立於螢幕上。「雖然扭曲,但他現在感覺不到痛苦,看上去也很幸福,完完全全地成為了與我不一樣的人。然而,我好像在拒絕著這件事,不想要看到他這副樣子。」
  「真冬……」Miku看著朝比奈真冬,對方正低頭沉默著,但一點點的情感彷佛透過Sekai傳到Miku的心中。那種感覺是緊揪著的痛,以及……難過嗎?不,又好像有點不一樣。「那……如果真冬不這樣做的話,會後悔嗎?」
  「後悔……」朝比奈真冬撫向了自己的胸口,那裡正一點點地被奏的歌所填滿。而在那之前……他想起了那張曾笑著稱讚自己努力的臉孔和那頭在黑夜中閃耀的金髮,那些都是曾存在於他回憶裡的事物。「天馬同學會壞掉的……他現在跟那時一樣還是把自己當成必須被依賴的存在,大概還理所當然地自我奉獻著。但他……」
  「嗯,真冬你只要去幹你想做的事就行了。這樣的話,說不定你也能從中知道自己。」
  「我想做……的事?」

  帶著一堆說不清的情緒回到攝影棚後,朝比奈意外地沒再糾纏著我,於是心裡那股危機感一樣的慌亂也跟著平息了不少……想到這裡,天馬司頓時感到鬆了一口氣,就連腳步也輕快了不少。他再一次閃耀著無人可比的光,臉上的笑容也比以往的燦爛。如果是未來的Star的話,只要依然笑著的話,那總會有辦法的。
  畢竟作為Star的基本條件之一可是永遠保持笑容。

  *

  「真冬,宣傳照我已經看了!真不愧是你啊,連演戲也這麼厲害!」
  「呵呵,謝謝,我比起專業的演員還差得遠呢。」
  「不過那樣的真冬感覺有點可怕……還是平時這樣子最好了!」
  放在朝比奈真冬面前的是《Fantasy》的宣傳海報,這也是他自拍攝以來第一次看見最後的成品。上面兩人都在微笑,但眼睛卻沒有在笑。導演要的好像就是這種效果,聽說現在的天馬同學為了這個效果花費了許多的心思。然而,我能感覺到那裡不是只有努力……
  只是……很厲害嗎?我只不過是把面具卸下了一點點而已,明明現在在你面前的我才是在演戲。為什麼你會看不出來?為什麼你會在自以為是地說著這些話?……不過如果我當初不說出來的話,他大概也會如此吧。
  趁著上課的鐘聲還沒響起,朝比奈真冬便以要溫習為藉口跟朋友們告別。在四周回復一片安靜後,他便拿出了自己的作詞筆記,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字。

  「司──君!宣傳海報真的是特別、特別帥氣呢!」
  「確實有種很新鮮的感覺呢,司君。」
  「嗯……怎麼說好,就是跟平時的司不一樣,還挺帥氣的。」
  在聽到大家的讚賞後,天馬司神氣地叉起了腰,然後擺出了跟海報一樣的姿勢,不出意外地又一次得到鳳笑夢的稱讚。雖然鳳笑夢一開始還是有點害怕著海報裡的朝比奈真冬,但最後也跟著一起扮演著旁邊的魔后,然後再由草薙寧寧吐槽他們太過得意忘形。
  真不愧是我啊,這次的照片似乎大受好評。雖然一開始因為不熟悉角色而麻煩到大家,但跟Kaito練習了這麼久還是有成果的嘛。嗯哼,果然我就是未來的Star啊,哈哈哈哈哈!
  「那麼司君,我們現在來測試一下這部機器吧!今次可是安裝了俯衝後再急速往上升的程式啊!」神代類突然拿出了像是背包一樣的裝置,上面插滿了奇奇怪怪的管子。天馬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玩意,更別說對方剛才說的那堆奇怪的話了。於是他退後了半步,準備好了隨時能逃跑的姿勢。這搞得宛如過山車一樣的飛行裝置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很不妙吧!
  「欸?等一下,類!也太突然了,而且到底是怎樣的表演才用得上這種裝置啊!」
  「哈?這不是很有趣嗎?總有一天會用得著的。放心吧,我姑且還是有做好安全措施的。」
  「不對不對,完全不是這個問題吧!而且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吧!」天馬司剛才還興奮著的心早就因此而冷靜下來,甚至就連額頭上也凝著冷汗。神代類所說的場景他馬上就在腦海裡模擬了一遍,果然還是不……
  「欸?司君你一定能做到的吧?畢竟司君可是未來的Star嘛。」

  「痛痛痛,Kaito,麻煩輕力一點!」
  司君衣服下的傷又增加了不少,因撞擊造成的瘀青、因碎片造成的輕微割傷、因爆炸造成的輕微燙傷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今次似乎是因為落地不穩而扭傷了腳,但直到我開始幫他處理傷勢前都還是笑著的。而且看樣子司君應該還是沒有告訴其他人……「要不還是跟類君說一聲,讓他下次輕手一點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司君。」
  「不可以的,我答應過他。要是我放棄了的話,那跟以前拋棄類的伙伴有什麼分別!作為Star,一定要回應觀眾的所有要求才行的!」
  觀眾嗎……司君可能自己也沒注意到,他偶爾會把類他們當成是「觀眾」,而相對應的他自己就是「演出者」了。果然他正不知不覺地解開那個詛咒……我也不知道解開了是不是好事,但我們並無法真正違背Sekai主人的意願。所以,我們的主人司君,今次也請你作出不會後悔的選擇吧。
  「痛,輕力點,Kaito,輕力點!不,等等,你翻我衣服幹嘛!痛痛痛……就說過沒什麼啦,這點傷對Star來說根本不算得什麼。等,Kaito,痛啊!」

***
你已經長大了,該學會把那神奇眉毛當成刀而不是建模失敗了(
說起上來,我本來是先寫了這章一點點才加插的第二章,結果這章就一堆地方得改卡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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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4-7 17:4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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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舞台的鋼琴回憶

*這章開始WS的出場率會增加,本章真冬沒有出場

  「司前輩,你喜歡鋼琴嗎?」
  「嗯?冬彌你怎麼突然這樣問?」
  「因為……不,沒什麼。」
  這個是冬彌和……我?啊,這好像是上次媽媽給了我們門票的時候,我跟咲希和冬彌一起去看鋼琴演奏會了。為什麼我會在這個時候夢到這個的?不過咲希那天好像玩得很開心,冬彌也比起以往輕鬆了不少,真是太好了啊!不過……
  我為什麼會想到要邀請冬彌的?
  我明知道冬彌他討厭鋼琴,也終於擺脫了鋼琴……幸好冬彌並沒有在意,不然我就真的差勁透了。但我真的想不起來為什麼了,當時的我怎可能會沒想到這種事。難道是因為我的內心感到了不安嗎?我明明很喜歡咲希彈奏的鍵盤,也能笑著跟Miku說起鋼琴的事,怎麼會因為鋼琴而感到了不安?

  *

  「對了對了,司君!我們又有宣傳大使的工作了!哥哥他們待會就會過來接我們去跟負責人見面呢!」這次的鳳笑夢雖然手上沒了那像信一樣的物體,但還是撲到天馬司的身上,手舞足蹈地說著。
  「你先給我起來!」天馬司頂著那些玩偶服快要把人殺掉的目光,從鳳笑夢身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在看到玩偶們逐漸逼近的動作,他只好也幫鳳笑夢隨意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所以,今次我們要做怎樣的表演?」
  「聽說是室內的演出,而且還是慈善晚會的開幕演出。真是可惜呢,這就不能讓司君飛十米了。」
  「類你是有多執著要讓我飛到天上啊!」
  「因為啊,司君你不是天馬嗎?天馬就是要在天上飛的吧。」
  「這……太多可以吐槽的地方,反而不知道要怎吐槽了……」看著神代類絲毫不掩飾臉上的興奮,天馬司也放棄了跟他的爭辯。他隨意地在旁邊的觀眾席裡找了個位置坐下,雙手撐在一旁休息著。「不過慈善晚會是管弦樂的演奏會嗎?從風格上來說的話,不是鳳凰舞台他們更合適嗎?」
  「不是啊,司君!雖然是演奏會沒錯,不過哥哥他們說是鋼琴演奏會呢。」
  「嗯,聽說今次會有不少有名的鋼琴家參與,真不愧是鳳財團……」草薙寧寧的語氣雖然有點平淡,但從他的表情來看還是很期待的。看來在表演結束後可以到觀眾席繼續觀看演奏會這點還是挺吸引的。
  「鋼琴演奏會嗎……嘛,要不是上次媽媽給了票,我也很久沒去過了。」

  「今次想拜託你們做的主題是失意的少女和鋼琴的妖精。我們希望結尾那裡有少女聽完妖精的鋼琴曲後打起了精神的劇情,之後就會是正式的鋼琴演奏會。劇中鋼琴演奏的部分只要做做樣子就可以了,正式表演會播錄好的鋼琴曲。細節我們可以待會再談……」負責人大致講解了劇情的部分後,便帶著WonderShow的眾人上了舞台。
  音樂廳的舞台顯然比起奇幻舞台自然要大許多,甚至可能比起鳳凰舞台還要大上一點,能發揮、需發揮的空間自然跟著大了許多。而且為了配合之後的演奏會,舞台中心的鋼琴不能被移動、舞台裝置需要容易移除,要如何在劇中運用也是需要考慮的問題。至此,神代類已經開始躍躍欲試,畢竟能在這麼大的室內舞台上演出是很難得的機會。
  「鋼琴嗎……」然而天馬司已經有點不太聽得進去,這作為Star、作為一名專業的演員都是不要得的。然而當他得知這次的演出得用上鋼琴,手指觸碰到琴鍵的時候,一些久遠的回憶似乎也跟著湧現出來。最近跟「過去」的觸發點也太多了吧,他不禁這樣想著。
  「請問我可以彈一下嗎?」負責人的說話還在繼續,但天馬司還是向身旁的工作人員詢問著。對方顯然也對這位不專注的演員感到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默許了對方的請求。見對方並沒有阻止,天馬司揚起演出服那塊略長的裝飾布,坐到鋼琴前。
  手指按下了第一個音後,很快就知道下一音、下一個小節該怎樣演奏。哪裡是重拍、哪裡是連音、哪裡需要停頓,樂譜彷佛已經印在了腦海裡。突然的停頓,然後是突然變得急促的拍子,之後是變調、氛圍的轉變,還有跳躍的音符……
  談話聲不知是什麼時候中斷的,在一開始的時候寧寧還有想要斥責天馬司的意思,但很快就被負責人阻止了。本來負責人他也只是因為「看到鋼琴想碰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就縱容一下小孩子」之類的原因而放任天馬司,但他越聽就越覺得不對勁。
  「這首……這首難道是李斯特的《唐璜的回憶》?」
  「《唐璜的回憶》?」不熟悉鋼琴曲的鳳笑夢只是覺得天馬司演奏得很好聽,根本沒多想些什麼。不過在看到其他人驚訝的反應後,也隱隱約約意識到眼前的司君做了一件很厲害的事。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李斯特的《唐璜的回憶》是世界上最難的鋼琴獨奏曲之一。無論是節奏還是技巧都是數一數二的難,就連專業的鋼琴家也不一定能演奏成功。」而一旁的草薙寧寧因為曾經參與劇團演出的關係,多少對音樂有點認識。《唐璜的回憶》的原作歌劇《唐·喬凡尼》他也曾經觀看過好幾次,以致於這首歌他也是有所耳聞。
  「欸欸,這不是超厲害的嗎!」
  「嗯……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青柳之前說司他很厲害了。」

  「有點久沒彈了……果然變得有點生疏……」天馬司的手輕輕放在琴鍵上,用著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線嘟囔著。手指微微顫抖著,像是在抗議自己又一次坐到鋼琴前,又或許在抗議自己選了這首難度這麼高的鋼琴曲。但沒辦法,剛才一坐到鋼琴的前面,腦袋裡就只剩下這首早就已經彈到爛熟於心的樂曲。
  當天馬司從鋼琴中抬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甚至為他鼓起了掌。「怎、怎麼了?」然後在他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沒好好聽負責人講解還擅自碰人家的鋼琴後,便趕緊起來道歉了,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擅作主張而搞得同伴們沒了這份工作。不過他預想中的責罵並沒有來到,其他人眼中都是敬佩的眼神。
  「沒想到司君你的鋼琴這麼厲害啊……」
  「鋼琴的話我還是很擅長的啊,畢竟我可是未來的Star!」
  「這已經不是單單擅長的地步了吧……」
  「嘛……我媽媽可是鋼琴老師,小時候跟咲希一起學習了許久,冬彌也是那時候認識的。直到咲希進了醫院,才沒怎再彈鋼琴了。」

  演講廳開始有著零零星星的人進來,一時間也變得熱鬧起來,他們的話題因此而被中止。因為今次的慈善晚會算是比較大型的項目,主辦的鳳財團為了萬無一失,便安排了一場簡單的說明會給參演的團體,當中不乏一些著名的音樂家。
  一開始計劃的只是一般的帶慈善性質的鋼琴演奏會,但受助機構想要讓孩子們也有機會觀看演出,於是便想要給演出增加一點合家歡的元素。幸好的是,WonderShow雖然成員都是高中生,但有足夠應付緊急演出的經驗,而且好歹有著「宣傳大使」這個頭銜,所以才會被選中擔任這次的工作。
  在負責人去安頓參與本次說明會的鋼琴家和他們的伙伴時,WonderShow的眾人自然是對他們這個座長突然冒出來的特技非常感興趣,紛紛向他詢問著。鋼琴神童什麼的,他們從未想過這樣的詞能安在天馬司的身上。於是他們找工作人員找了間休息室後,就把天馬司給團團圍住。
  「嘛,《唐·喬凡尼》……以前曾經有一個很有名的劇團來到這裡表演這個劇目,當時的我一得知這個消息就用不多的零用錢去搶購了門票,根本沒管那個劇的內容是什麼,只知道那是大劇團。本來約好了的,那天也問準了醫生可以帶咲希出門。怎知道咲希的病情在前一天突然惡化,所以也去不成了。於是我就重新彈起了鋼琴,去練習了那首衍生的鋼琴曲《唐璜的回憶》,想要演奏給咲希聽。」
  「這首歌很難,跟以往的樂曲都不一樣。練習了好幾天,就連手指都快要斷掉似的,但依然不完美。於是我那段時間幾近廢寢忘食地練習著,媽媽說我簡直像是著了魔似的。沒辦法嘛,畢竟咲希本來也是很期待能看到演出的。結果最後經過了幾星期的練習,我終於成功演奏出這首被稱為超高難度鋼琴曲的《唐璜的回憶》!」
  「好了,鋼琴的故事已經說完。我們趕緊來討論劇本吧,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啊!」

  天馬司一口氣地說了很多,弄得以神代類為首的其他人連一個加把口的機會都沒有。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連負責人也恰好在他聲音落下的那刻敲門進來,結果他們也只能在暗地裡牙癢癢地罵著這個無辜的負責人。

  於是WonderShow一行人跟著再一次回到音樂廳,準備參與接下來的說明會,同時也想要確認一下舞台的細節。畢竟室內表演的限制比起室外表演要來得多,作為演出家的神代類還得要重新構思如果要使用自製裝置的話要怎樣安排。當他們走到舞台前的時後,附近以及台上聚集了好幾個打扮得體的人士,應該就是負責人所說的鋼琴家。
  那些人當中有年長的,也有年輕的,甚至有些能在報章雜誌上見到他們的身影。不過在剛才見識過天馬司的才能後,這些鋼琴家對於WonderShow的其他人來說顯然是有點乏味。他們的演出服在對方眼中也是顯眼的存在,但大部分人都沒把他們放在眼內。
  「類,我希望正式演出的時候還是用回錄音的內容。錄音內容讓我來演奏沒有問題,但即場演奏彈錯了就不太好吧。當然了,也不用特地說是我彈奏的!」
  「啊,你說這個啊,當然沒問題啦,司君。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即場演奏,畢竟演出才是我們的重點,不過我還是很意外司君你有這樣的一面啊。這叫人不可貌相?」
  「這句諺語不是這樣用的吧……不是!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什麼形象啊,就這麼不適合鋼琴麼!」雖然天馬司有意識地壓低了聲線,但他那響亮的聲音在這個偌大的音樂廳裡還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道歉,或是拉著神代類他們離開那裡,就被另一把聲音給喊著了。
  「天馬……為、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的!」那是在舞台上的鋼琴家之一,年齡看上去只比天馬司他們年長一點點。能在這個年紀作為鋼琴家登上這種大型舞台也算是很有才華和天賦的了,然而他在看見天馬司的時候,上一刻的傲氣轉瞬間就變成了恐懼。因為他知道,有一道牆是怎也無法跨越的。
  「你是……八咫?」
  「為什麼你要又一次回到鋼琴這裡!你不是已經放棄了嗎?」八咫天音的吼叫比起剛才天馬司的聲音還要大,話語便在音樂廳裡迴盪著。這刻彷彿有兩束聚光燈分別落在他們兩人身上,假如以司(つかさ)的話來形容的話,那就是一場無聊的戲劇。
  「冷靜一點……八咫先生?我是Wonderlands×Showtime的神代類,司……天馬同學今次是以我們的座長的身分參演慈善晚會的開幕演出的。」神代類看了眼天馬司後便率先站出來攔著他身後的眾人,四周開始因著這場騷動而有了一些擾嚷的聲音。
  「演出……哈哈,是這樣啊……你又回去搞你那些不明所以還幼稚的演出了嗎,難怪你會穿著這身奇怪的衣服……那挺好啊。說起上來,你之前好像還去拍了電影海報呢,你的Star遊戲還沒玩厭嗎?」他痛苦地抱著自己額頭笑著,甚至得讓身旁的同伴扶著他才不至於跌倒。
  「你!」
  「夠了,寧寧。謝謝你,我沒事的!」天馬司拉著了想要上前理論的草薙寧寧,他也不知道平時那麼怕生的女孩是哪裡來那麼大的力氣。不能因為我的事搞砸了這場重要的演出。他直視眼前的八咫天音,試著張開了口。
  到最後究竟說了什麼,天馬司自己也已經不記得了。說明會的內容有沒有好好聽進去,他也沒有印象了。
  欸,我到最後也有在好好笑著嗎?

***
終於寫到鋼琴相關的了,希望在被打臉前能完成這部分
之後這幾章真冬的出場率都有點低,畢竟司還沒真正崩潰啊,先崩潰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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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4-9 20: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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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在無人之處哭泣

  在天馬司回到家的時候,天馬咲希因為有樂隊活動還沒回來,而父母也不在家。於是他張望了一下四周,便逕自回到了房間,然後又一次播放著《世界還沒開始》。這次他並沒有往帳篷的方向走,也沒打算去尋找任何一位虛擬歌手,而是走到一處草地上,安靜地躺下了。附近的玩偶看到他後,紛紛走過去跟他打招呼。
  Kaito說他們每一個都有名字,但天馬司自己總是記不清楚。於是他只好把他們抱在一起,逐個揉了揉他們的頭。那些玩偶在得到天馬司的愛護後,便很乖巧地把位置讓給下一個。「哈哈,不用擔心!所有人都有份啊!」於是他重新坐了起來,挨個揉著這些排著隊的玩偶。
  「你這就是難過了。」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Kaito坐在了天馬司的旁邊,於是又有些玩偶轉為圍繞在他的身旁。Kaito伸手揉了揉天馬司,惹得對方訝異地望向了他。「你之前不是問什麼是難過麼?你現在這樣就是了,但感到難過也不一定是壞事。」
  「是嗎?我是在難過嗎?我只是在回到家後,腦袋裡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Sekai而已……」天馬司伸手按著Kaito還放在自己頭上的手,然後低頭看著身旁的玩偶們。「對了,Kaito,既然這個Sekai反映了我的心願的話,是不是也反映著我的內心?」
  「……要這樣說也沒錯。畢竟心願是誕生自內心,所以內心的變化也會一定程度上影響Sekai的本身。」
  「是這樣啊……」他抬手擋著來自天空亮眼的光,瞇著眼睛望向了空中的極光。就算現實世界已經接近黃昏,但Sekai這裡依然如同白天。這樣是不是就已經代表我的內心已經像Star一樣充滿著光芒了?那現在這份痛楚難道是虛假的嗎?
  「我遇到了朝比奈,又遇到了八咫,他們都在說著我的『過去』……雖然我不明白朝比奈指的是什麼,但他跟八咫一樣在提起我的『過去』時感到了痛苦。」天馬司用手遮蓋著雙眼,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我是不是曾經讓許多人難過了?」
  「司君!沒關係的,沒人會怪責你的!而且我們虛擬歌手一直都是你的同伴,所以你可以盡管跟我們商量的!」見天馬司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Kaito便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睜大的眼睛裡帶著驚慌的神色,往日從容、可靠的大哥哥的形象彷彿被扔到了一旁。不過對方只是微笑著,把他握住的手鬆開。
  「Kaito……我們今天也來練習吧!」

  天馬司跟Kaito最近的練習總是會避開Miku和其他人,因為天馬司是如此希望的。Kaito也不是不明白天馬司的想法,於是便答應了他。於是Miku也只好遠遠地看著他們,直到司君離開了才敢上前。「Kai、Kaito,司君他今天又就這樣離開了嗎……他不想跟Miku們一起玩了嗎?」
  「抱歉呢,不過我想不是的,司君他……司君他大概只是還沒準備好而已……」說罷,Kaito便轉身看著Miku,然後跟他一起往舞台後方走去。「對了,Miku,倉庫的情況是不是還是那樣?」
  「嗯……而且最近好像還越來越多啊!」Miku比起平時還要安靜,但一激動起來還用著誇張的動作跟Kaito解釋著。他的臉上並沒有平時跟大家一起玩樂的高興神色,就連眼中的星星也彷佛黯淡了不少。「Meiko和Luka已經在想辦法整理的了,而Len和Rin在照顧那些沉睡了的玩偶。不過……Meiko說已經開始有滲漏的跡象,說不定近期就會湧出來了……」
  「畢竟倉庫的容量還是有限的,但那些東西也總不能真的丟掉……因為就算是悲劇也好,那些始終是司君的一部分。」

  *

  「人類的……孩子?我好久都沒見過人類了!要不然我們一起……欸欸?你怎麼會在哭的啊?」天馬司的手裡握著筆,在自己的房間裡比劃著各種的動作。他的床上放著一隻天馬外型的玩偶,是他從客廳那裡抱回來的。他的手在快要觸碰到玩偶時停在了半空中,然後往書桌那裡寫寫畫畫。「感覺還是不太對……鋼琴的話,應該會安靜一點的吧……」
  「哥哥,已經很晚了,你還不睡覺嗎?」天馬咲希的聲音突然從客廳傳來,天馬司這才看了眼時間,原來已經快要25時。因為過度集中的關係,他忘了要關掉房間的燈,換成書桌的工作燈。於是他也只能乖乖地關燈、下樓洗漱。
  「抱歉啊,咲希,忙著寫劇本都忘了時間呢。你快點睡吧,我洗漱完就會去睡覺的了。」
  「哥哥你一定要去睡覺才行啊,不可以偷偷關掉燈就裝作睡著了啊!」
  「知道啦,畢竟健康管理也是作為Star的職責!所以咲希你快點睡吧,不然又生病就不好了。」天馬司看到天馬咲希回到房間裡後,才轉身前去洗手間。「待會還是再寫一會再睡吧,要是不早點寫完的話,就不能多練習一點了。」

  於是在洗漱完後,天馬司又去了趟天馬咲希的房間,看到對方睡著了才感到安心。當他離開那裡、正要回房間的時候,入眼的是一道掛著鋼琴標誌的門。那裡是天馬家的鋼琴房,天馬家的女主人曾經就是在這裡開辦著鋼琴班的。不過自從他在外面租了地方辦鋼琴教室後,這裡就變成了天馬家的私人鋼琴房。
  鋼琴……天馬司把手放在門把上,抱著一點嘗試的心態輕輕一試。「沒鎖……」他推門進了去,月光從落地的窗戶照射進室內,映出一點點飄浮在空氣中的塵粒。或許是因為天馬咲希偶爾會在這裡練習的關係,裡面比起他自己想像中還要整潔。
  鋼琴房裡除了一座顯眼的三角琴外,還有擺滿了幾個書櫃的樂譜和樂理書。他走近了其中一個書櫃,取出了一本,借著月光隨意翻閱著,裡面依然有著他小時候給咲希他們畫的塗鴉。他看著上面的小兔子,不禁勾起了微笑。
  然後他又抽出了一本看著包裝得很精美的文件夾,裡面裝的全都是樂譜。他拿了過去鋼琴那裡,坐著翻閱著,其中幾張樂譜從裡面掉了出來。於是他彎腰撿了起來,習慣性拍了拍,然後拿到眼前。「《唐璜的回憶》……」
  他把其他的樂譜放到椅子的一旁,唯獨把這份《唐璜的回憶》放到鋼琴的譜架上。他緩緩地跟著鋼琴上的標記一個一個音符地按著,那些旋律頓時在房間裡迴響著。
  「那時沒有跟類他們說的是……雖然我能很完美地把樂曲演奏出來了,但誰都沒有笑。」咲希和冬彌因為我廢寢忘食而病倒而生氣,媽媽因為我過高的天賦而自卑,八咫他們因為我的這個舉動所引起的關注而嫉妒或是明白到自己沒有才能而放棄,真是完全搞砸了。於是我就放棄了鋼琴,把所有的身心都放在表演上,然而……
  「神代類那孩子不是更適合嗎?」「天馬不也是演員來的嗎,怎會這樣的。」
  雖然已經不記得是誰在哪裡說過這些話,但這樣的評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了。我自己也是知道的,畢竟腦海中偶爾還是會浮現出不同的人說著類似的話。最初我也懷疑過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最近這種感覺變得越來越真實。而且之前在萊利樂園看到真正的Star後就明白了,我還遠遠達不到那個水準。
  以往輕易就能上手的鋼琴,換成了得花費許多努力也不一定成功的表演後,我總算知道八咫他們一直以來是怎樣看我的。那裡有一堵牆,一堵無論再怎努力也翻越不了的高牆。類他們很厲害,是我非常值得驕傲的團員,但……類能想出我想不到的演出,就連演技也備受稱讚;笑夢他有著發達的運動神經,能輕易做出我也不能做到的高難動作;寧寧是我們引以為傲的歌姬,就連專業歌手也會稱讚他的歌聲。那我呢?
  「真是糟透了啊……明明這些事像平時一樣不用在意就好了嘛!完美的Star、完美的Star怎能因為這些事而影響到同伴、影響到自己的發揮……而且這樣的事是要怎樣跟Kaito說啊,如果能直接忘掉就好了。」
  嫉妒類他們什麼的、討厭自己鋼琴這項才能什麼的、因為痛苦就想把一切都放棄掉什麼的,這樣醜陋的我是不該存在的吧。因為我必須是、我必須是Star啊……Star是像我憧憬的那人一樣閃閃發光的存在,是讓所有人都露出笑容的存在,是能被人依靠的存在。對啊,我可是未來的Star、是咲希自豪的哥哥、是冬彌可靠的前輩、是Wonderlands×Showtime包容的座長。
  天馬司大力地按在鋼琴的琴鍵上,混亂的音符在房間裡響起刺耳的聲音。然而,他像是不在意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彈奏著不同的旋律。天馬家的鋼琴房當初為了不打擾到附近的鄰居,所以有著良好的隔音設計。於是縱使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半夜三更,鋼琴的聲音也不會吵醒屋裡還睡著的其他人。
  不過,假如天馬咲希又或是其他人在這個時候打開這扇能隔絕一切聲音的門,就一定能聽見那彷似幼崽在撕心裂肺地哀號的聲音。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世界還沒開始》的下方多了一首《寫著後悔的未來》。那一定也是一首能通往某個Sekai的《Untitled》,但我一直都沒點開過。這首《Untitled》應該不是屬於我的Sekai,畢竟歌曲的名字從一開始就已經存在。
  我知道我喜歡Miku和Kaito他們,玩偶們當然也喜歡,但我不喜歡Sekai的本身。畢竟這樣的存在就像是要把我的心挖出來給所有人看似的,像類他們這樣敏銳的人很輕易就能從中察覺到我的苦惱吧。這種感覺……是痛苦還是別的我不明白,但這種事一定是不可以的。
  我猜,這個Sekai的主人說不定也差不多。我不清楚答案,也意外地沒想要知道。

  與此同時,朝比奈真冬把一份文件發到Nightcord的聊天室裡。他旁邊的筆記本早就已經被寫得密密麻麻,上面的字也被刪刪劃劃了許多遍。「K,可以拜託你用這份詞作一首曲嗎?」
  「沒問題的。」通話的另一端突然變得安靜起來,幾下的滑鼠按鍵聲後又是一陣沉默。「嗯,感覺挺不錯。不過雪你最近的歌詞好像跟平時有點不同,就是……多了點童話的元素,是感覺到什麼了嗎?」
  「可能是因為……我最近都是想著某個人寫的。」
  「欸欸?難道是雪在意的人嗎?說出來讓我們認識一下嘛!」一直靜音著的Amia突然開口說著,那驚訝的聲音突然讓朝比奈真冬莫名覺得跟某人有點相像。。
  「雪在意的人嗎……那確實挺讓人好奇啊。」然後,就連Enana也解除了靜音。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小,就像是從遠一點的方向傳來,也許他還沒放下他的畫筆。
  朝比奈真冬不明白為什麼大家變得興致高昂,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只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可憐人罷了。」
  「你這樣說不是讓人更好奇了嗎!要不說說看名字吧,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對吧,而且說不定我們還能幫雪你一把呢!」
  「嗯……雪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的,不過我的確也有點好奇是誰讓雪產生了改變。說不定我也能從他身上找到拯救雪的靈感……」
  聽到了K的話後,朝比奈真冬拿起了那本筆記本盯看著良久,直到其他人都以為他打算沉默下去時候,他才緩緩說道。「天馬……天馬司,要拯救的人不是我。」

  *

  你有聽說過魔王的故事嗎?聽說在他還不是魔王的時候,只是一個比任何人都還要善良的惡魔。他想要幫助許多許多的人,他想要為許多的人帶來笑容。人們一邊感激著他的幫忙,一邊拜託著各樣的事情。欣然接受的魔王有天終於變得疲憊不堪,結果不小心露出了身為惡魔的角。於是人們無一不懼怕他,紛紛把他趕出了村落。
  魔王突然意識到,原來惡魔是不能跟人類生活在一起的啊。於是他用魔法把自己變成了人類,光是外表改變的話,總有一天會被識穿的。啊,那麼就連心也變成人類吧,這樣大家就會接納我了。
  「我是……啊,我是人類沒錯啊。」

***
魔王終於再次上線了,說實話,在3月大月卡和騎士活出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寫召喚惡魔但召喚出聖騎士那梗的了,當然司是聖騎士。然後沒想到在寫了點後就接連出騎士卡和魔王裝,真好啊……有機會再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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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4-11 13:5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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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小而脆弱的果實

  有一天,小鎮上來了個商人,他一眼就認出了魔王的樣子,便在眾人面前大喊著「你這個惡魔!」魔王知道這人是來自隔壁村的村民,但為什麼他會喊自己是惡魔呢。我明明是人類啊!欸,不對,我真的是……人類嗎?
  不過魔王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驚慌人類給趕出去了,於是魔法也跟著被破開。原來……原來我不是人類,而是邪惡的惡魔嗎?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但這個角、這尾巴……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

  「司君你沒事嗎?上次在音樂廳裡發生了那樣的事……」
  「嗯?發生了什麼事?嘛,先別說那個了,先看看這份劇本吧,類!」天馬司的頭微微歪著,一臉不解地看著神代類。不過他很快就回復平時的樣子,把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塞到對方的手中。「真不愧是我啊,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寫出一份這麼優秀的劇本!大部分的情節我都跟Kaito嘗試過一遍的了,不過有些涉及到舞台裝置或者是特別效果的地方想跟類你商量一下,走位那方面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司君你不記得了?八咫君他們……」神代類聽著對方絲毫不在意的語氣,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當他看到對方的神情後,也很難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嗯?真的沒事啦,就算有事都早就已經過去了!身為未來的Star可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氣餒,不是嗎?」
  「真像司君的回答啊……」神代類翻閱著手上的劇本,上面有些地方被圈了起來,應該就是對方說要商量的部分。被標記的地方有點多,但完成度高得不像是這麼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量。「這不是才剛過去兩天麼?」
  「啊啊,這不是因為靈感源源不絕地湧出來嘛,於是特別有幹勁。而且早點完成的話,大家也可以早點開始練習了!」他的笑容非常燦爛,讓神代類也不禁跟著微笑。
  「那麼,司君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正如天馬司所願,劇本在他跟神代類的努力下,很快就進入了排練的階段。在恆常的表演後,他們便會聚集在一起,練習這份新的劇本。內容講述被父母嚴厲對待的少女受不著壓力,走到了附近的森林裡想要休息一下。長久以來的壓力讓他開始感到了迷茫,甚至想要放棄。就在這時,他在森林裡的廢棄教堂裡發現了一部鋼琴,邂逅了寄宿在裡面的妖精。
  現在他們正在排練的那一幕是,少女有天發現了家裡的父母都不見了,只剩下兩隻長角的惡魔在徘徊。他害怕地逃離了家,往森林的方向跑去後,卻發現自己正被怪物追趕著。
  「你為什麼會在哭呢?怪物?我在這座森林待了這麼多年都還沒見過怪物……」鋼琴妖精看著少女指著的方向,卻什麼都沒看見。然而,對方的眼中卻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而害怕著。
  「真、真的,那裡有一隻怪物,他現在就站在那裡看著我們!他、他一定是那隻惡魔的手下!」少女的前方真的走出了一隻長滿了眼睛的怪物,但鋼琴妖精卻無動於衷,而是一臉疑惑看著那裡。怪物張牙舞爪地接近著,少女隨即躲到妖精的身後顫抖著。
  「好,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寧寧你的演技真的越來越好了,笑夢君的怪物也可怕得來有著笑夢君的特色呢,至於司君嘛……可能今次的角色跟司君以前的角色不太一樣,所以感覺好像還差一點點,不過比起之前有進步了。」
  「嗯,我知道了!我回去後會繼續練習一下的。」
  「真有幹勁呢,司君,那麼我很期待啊。」

  這段時間裡曉出瑞希偶爾還是會回到學校,拯救一下他那危危可岌的出席日數。他總是聽見一些傳聞,說是學校裡的人都在說怪人one-two-finish最近似乎安分了不少。說起上來,這幾天他也確實沒怎看到老師們追著類他們跑的景象,又或是只追著類一個。平時的話,只剩下司前輩一個的可能性比較大的。
  說起司前輩的話,曉山瑞希不由得想起之前朝比奈真冬說的話。下課的鈴聲才剛響起,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今天能在教室待這麼久,他都要開始誇讚自己厲害了。於是他去飯堂外帶了一份咖哩飯,然後就往著天台走去。
  「雖然我的外表已經變得破舊、聲音也已經變得沙啞,但我還是想送一首歌給你。以前陪伴著我的人類總是說音樂能夠拯救心靈,那麼我也想請你聽聽看我的歌……」在太陽的照耀下,他的金髮比起以前還要熠熠生輝,曉山瑞希來到天台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的場景。
  於是他一邊走到遠處的一角吃著自己的午餐,一邊忍不住開始打量著眼前的天馬司。「雪口中的天馬司應該是司前輩沒錯吧,不過雪竟然會在意這樣的司前輩嗎……嘛,的確,雪之前好像跟司前輩一起做電影宣傳大使了……」但真冬那句話的意思應該是想要拯救司前輩吧?竟然連真冬也說出了那樣的話,司前輩他到底……
  「喂,曉山,你已經盯著我看了很久了。怎麼樣?我是不是演得很完美!」
  「嗯嗯,當然了,而且司前輩今天真是特別、特別帥氣啊!真是羨慕呢……我也好想要這麼帥氣的哥哥啊。」天馬司特別大的聲線讓曉山瑞希難以忽視,真冬的話題也不是能隨便提起的,於是他只好順著對方的話,一如既往地敷衍著他。
  「嗯哼,對吧,不過就算你這樣稱呼我也沒好處的。不過下次有機會的話,還是能請你喝飲料的!現在我還得要練習,實在有點走不開……」
  「沒關係的啊,我會非常期待呢!只是司前輩你連吃飯時間也在練習啊,不會太辛苦了嗎?」
  「嗯?因為公演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可不能倦怠啊。不努力的話可就成不了作為未來的Star!」天馬司的左手按在胸口上,另外一隻手朝曉山瑞希伸出去,就像他平時的招牌動作那樣。上課的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於是他也只能把吃了幾口的便當和其他個人物品隨意收拾好。「啊,得去上課了。曉山你記得待會也得去上課啊!」
  「知道啦,司前輩!」這樣的司前輩的煩惱嗎……真是不太看得出來啊。曉山瑞希看著天馬司離開的背影,抱臂思考著。「不過既然是真冬說到要拯救的份上的話,那應該……是真的吧?」

  「哥哥,可以吃飯了啊!今天的晚餐是哥哥喜歡的生姜燒啊!」
  「我知道了!我再練習一會就會下來吃飯了,咲希你先吃吧!」天馬咲希的聲音打斷了樓上的聲音,天馬司握著劇本的手就這樣停頓在半空。在回過話後,他又一次伸手擺動著姿勢。他跪坐在地上,握緊了自己胸前的衣服,像是聽不見別的聲音一樣。
  「他們都走了嗎……是啊,都這麼多年了,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了……」說罷,他又眨了眨眼睛,然後低頭看了眼劇本。「語氣還是再悲傷一點比較好吧……但女孩還在這裡的話,還是笑著說比較好吧?」悲傷的笑……天馬司總覺得這樣的話題近期好像在哪裡聽過的樣子,但突如其來的頭痛阻止了他繼續回憶下去。於是他只好放下了那本被翻得有點殘破的劇本,下樓倒杯水喝。
  冰涼的水下去後,腦袋似乎也跟著清醒了不少。不過正當他打算回去繼續時,卻被天馬咲希拉到飯桌前坐下。「哥哥你給我先吃飯啊!你一回來就關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停練習,現在先給我休息會!」
  沒辦法了,這樣的話練習只能留待晚飯後。天馬司這樣想著,就連吃飯也出神得食不知味。

  公演的日子很快就到來,表演在大家的努力下基本上都很順利。鳳笑夢所飾演的怪物在森林間穿梭的動作讓人眼前一亮,神代類所飾演的惡魔在追捕少女時讓觀眾們都感到了那股壓迫感,而草薙寧寧所飾演的少女在逃離追捕後哼唱的歌曲更是讓氣氛達到了最高潮。天馬司所飾演的鋼琴妖精有著解開少女心結的作用,更是在關鍵時刻拯救了被追趕的少女。雖然中途從樹上跳下來的那個動作稍有不穩,但最後還是完成了接下來預定的劇情。
  在演出結束以後,WonderShow的眾人按原定計劃應該是整頓好後就前往預備好的觀眾席欣賞接下來的演奏會的。不過天馬司突然被負責人喊著,於是其他人便先行到休息室。負責人也沒說很久,主要是感謝他們的話和一些後續的安排。
  一但放鬆下來後,頭的劇痛和胃裡翻滾著的胃酸都在叫囂著身體已經快到臨界點,就連暈眩感也跟著襲來。天馬司狼狽地走了幾步後,只好靠在牆邊休息著。果然練習得太過火了嗎……不過今次算是比較完美的一次了。真好啊,今次觀眾的反應真是不錯呢。本來想著來聽演奏會的人應該都會比較喜歡靜態的表演,但最後他們還是都露出笑容了。
  於是他喝了大半瓶工作人員提供的運動飲料後,總算覺得那股不適感好像減退了一點。待會在觀眾席觀看演出時,還是試著借昏暗的燈光補一下眠比較好,於是他盤算好一切後便重新打算回休息室找其他人。
  不過,他突然聽到遠處在談論自己的聲音,為了避免尷尬,他便躲在一旁,靜待他們離開。或許是因為他剛演完最後一幕的關係,四周的人似乎都在談論自己的表現。
  「天馬君應該就是之前扮演魔王的那孩子吧?總覺得跟想像中的不一樣啊。海報上的他很酷很帥的……啊,現在這樣倒是很平易近人啦,但總覺得差了點什麼。不過這樣說來,神代君不是更像魔王嗎?」
  「天音你說過的天馬司就是剛才飾演妖精的那人吧,看上去也沒什麼大不了嘛。有一幕他是不是還差點摔了,哈哈哈……這可是重要的大型演出欸,他是認真的嗎?做不到那樣的動作就別做嘛。」
  疲憊讓那些聲音在腦海中無限地放大,也在耳邊迴響著。天馬司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著,蜂擁而至的痛苦感覺卻絲毫沒有減少。他試圖說服自己把這些評價拋諸腦後,然而連日的練習卻不容他把這些漠視。
  好像有什麼跟著一併湧了出來……

  「司君!」
  「笑夢!噓……外面還在表演著,小聲一點……」
  已經換下了演出服的鳳笑夢在後台的走廊裡小跑著,然後在看到那頭目標的金髮後又高興地揮著手。緊隨其後的草薙寧寧隨即拉著了他,而神代類則在稍後的地方小聲笑著。不過他們想要找的人並沒有回應他們,像是聽不見鳳笑夢的聲音一樣呆立在原地。
  「司、司君!司君你沒事嗎?」鳳笑夢上前抓住還在發抖的天馬司的肩膀,然後發現對方的眼中並沒有半點光芒。硬要形容的話,那就像是待機中的寧寧機械人一樣,見不到任何生命氣息。若不是鳳笑夢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聽得見他微弱的呼吸聲,可能就會不顧一切地叫來救護車也說不定。然而現在這刻,他感受到的更多是可怕。明明活著,但又不像是活著。

  「你成為不了大明星。」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想起這句話?每一場表演都是只有一次機會的決戰,所以我不是已經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了嗎?身為Star,我、我……是我的錯沒錯,身為Star是不該因為這點事向「同伴」生氣的,身為Star必須是毫無陰霾的太陽,這才是他們所希望的大明星。應該是……這樣吧?一定是這樣的。不然類也不會總是用Star的名義來讓我做各樣的試驗……
  所以是沒察覺到他們心情的我的錯,所以是暴露了心情的我的錯,所以……我才會按照他們的願望飾演著「座長」這個角色,不然我會連Kaito他們也失去的。但我真的是想讓大家露出笑容才表演的嗎?真的是想要跟他們一起表演的嗎?已經想不起來了。
  是這樣啊……我終於想起來了,這才是「我」啊。
  「砰!」我好像聽到有什麼碎裂的聲音。啊,是自我催眠解開了。那一瞬間,對於未知的「我(俺)」的恐懼滿溢而出,就像是要顛覆「我(オレ)」這個存在的本身。但現在怎麼辦好,「觀眾」他們還在這裡,演員可不能就這樣走下舞台的。一名優秀的演員得在舞台出現意外的時候,靠著即興演出讓觀眾察覺不到問題所在。快!快回想起「天馬司」的關鍵字是……
  開朗、陽光、可靠、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笑容。作為Star的基本條件之一,永遠保持笑容。

  「放心吧,笑夢,我沒事!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你們先去觀眾席吧!寧寧不是很期待的麼?我趕緊收拾一下就會過來的了。」天馬司突然笑著揉了揉鳳笑夢的頭,又跟不遠處的另外兩人打招呼後,便小跑著往休息室去。草薙寧寧見狀便小聲地回應著,然後拉著神代類往工作人員指示的方向走去。走廊上偶爾會有工作人員們在附近忙碌著,身旁也有些等待著上場的鋼琴家來回走動。
  最後只剩下鳳笑夢頓在原地,眼角是還沒抹去的淚水。他撫向剛才被天馬司碰過的地方,渾身都在顫抖著。害怕的情緒一湧而上,頓時連一步都走不動。「司、司君?剛才的真、真的是司君嗎……」

***
勉強趕在活動開之前寫完了,只要我發得夠快,官方就刺不上我(
不過新卡真的很好看,我又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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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4-17 23:3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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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那一天只剩下了

  「這就是你捨棄一切都想要得到的世界嗎,魔王大人?」
  魔王看了眼精靈公主那像人偶一樣的臉後,又看向了眼前這座因戰爭而變得頹垣敗瓦的城市。他撫向了自己的胸前,那裡跟這座城一樣幾乎什麼都沒有。沒有其他惡魔所說的因勝利而興奮,也沒有人類所說的嗜殺成性,什麼都……沒有。
  「我不知道。」

  *

  慈善晚會過後,奇幻舞台剛好因為定期檢修而休息了好幾天,於是WonderShow的各位也得到了一段休假。雖然這段休假對於他們這些還是學生的兼職員工來說並沒有什麼大分別,不過他們還是打算借這名義去哪裡玩玩看,只是天馬司因為還有《Fantasy》宣傳大使的工作,便在群組裡拒絕了邀請。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雖然事實也沒有偏離太遠。
  手機的光映在天馬司的臉上,除此之外這裡便沒有光芒。工作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比較稱心的藉口,就連剛才回覆訊息的時候也翻了許多遍過往的記錄來模仿屬於「天馬司」的語氣,更別說得一直跟他們接觸了。「一定會被發現的吧……我已經不是那個『天馬司』這事。」
  他借著手機微弱的燈光走到房間裡的全身鏡前,眼前人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於是他試圖微微勾起了嘴角。

  距離《Fantasy》上映的日子還沒剩多久,天馬司和朝比奈真冬又一次被喊到廣告公司這裡,準備接下來的首映會活動。在首映會中,他們需要扮演成電影裡的角色與前來的觀眾見面,簡單來說就是得當一天的活看板。
  這次首映會的簡介會除了他們這些演員外,還有其他與電影有關人員或是場地相關的人員。這裡熱鬧的氣氛讓朝比奈真冬感到了些許的難受,無奈的是媽媽這次也跟了過來。於是在多次的微笑後,媽媽總算因為公事而先行離席,他便趁機站到角落去。
  他觀望了一下四周,才發現並沒有找著那個人。他明明無論何時都像是正在求偶的孔雀,又或是注意力的磁鐵一樣,今天卻聽不見那標誌性的聲音。然而據負責人所說,他早就已經來到會場報到的。以他這樣的「性格」,沒在人群中展現著「自己」確實不像他。
  繼續逗留在這裡也沒多大的意義,於是趁著簡介會還沒開始,朝比奈真冬離開了這叫人窒息的場所,放下了「好孩子」的模樣。

  朝比奈真冬最後是在洗手間門外找到天馬司的。他的旁邊並沒有其他的人,只是一個人安靜地站在那裡。他的臉上並沒有朝比奈真冬熟悉的任何一個笑容,就連存在的本身也虛弱得彷佛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他像是察覺到朝比奈真冬的存在,便抬頭向他打著招呼。「是朝比奈你啊,真的很久不見了。」
  他這個樣子明顯是陌生的,畢竟在朝比奈真冬的認知中,他永遠帶著笑容。看著眼前的這個景象,他突然回想起一件事,就是那個「最後一次見面」。只是現在沒了那種不顧一切的扭曲,有的只是淡薄的身影。「你……怎麼比以前更破碎?不演了?」
  「……」
  「現在不反駁我了嗎?」
  「魔法已經解開了……當你知道一直確信的東西全都是假的時候,就很難再次相信那是真的了。或許我當初只是把自己當成了英雄,就像是所有男孩子一樣,幻想自己就是故事裡的勇者。」他的瞼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睛裡也沒有光,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當我以為自己會成為太陽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只是蠟燭上的微弱火光,靠著燃燒自己生命的光很快就會熄滅。然後現在或許就是不自量力地燃燒過度的結果吧……我一直覺得理所當然的事物突然就消失了,於是我突然就想不起來『天馬司』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角色……抱歉。」
  這樣啊,天馬同學已經壞掉了……奏的歌明明已經快要完成了,我還是晚了一步嗎?不過仔細地回想一下的話,或許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壞掉了,畢竟那時的他是如此扭曲。也許本來也只是在拚命修補、裝飾,讓他看起來是「正常」的。那麼壞得這麼徹底的現在還能被拯救的嗎?Miku之前想跟我說的難道是這個……我低頭看了眼自己,又抬頭回看了他。「我才該說抱歉……明明你看著那麼幸福,是我讓你回想起來的。」
  「不是的,不是朝比奈你的錯。蠟燭總會有燃盡的一天,只是你跟八咫他們讓我提早發現真相罷了。謝謝……」他望向了朝比奈真冬,臉上多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朝比奈真冬愣住一下,畢竟這個笑容包含了他初中時太多的回憶。但不一樣的……裡面包含的意義並不一樣。於是他避開了對方的視線,試圖平伏現在不應跳得過快的心跳聲。雖然Miku說過這不是因為生病了,但現在不合適。
  「你不用向我道歉或是道謝的……因為你並沒有對我做過什麼需要道歉的事,而我也沒做過值得你感謝的事。」
  「朝比奈,不知為何第一次跟你見面的時候,我好像感覺到了莫名的恐懼,想要從你的身邊逃離。但現在面對你的時候,我反而比起任何時間還要平靜和舒適。是因為我已經什麼都感覺不到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聽到這樣的話後,朝比奈真冬重新抬頭望向了對方。本來握著手袋的手下意識地緊握了一下後,又放鬆了。這種癢癢的感覺像是螞蟻一樣在心裡爬行著,不認識的感情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這種感覺雖然是溫暖的,但又夾雜了一點點的刺痛。
  這時遠處傳來負責人呼喚的聲音,天馬司朝朝比奈真冬微微點頭後便走在他的前方。不過,朝比奈真冬突然伸手拉著了他,於是他停下了腳步,轉頭望向對方。從朝比奈真冬的臉上,天馬司看不出也猜測不出對方這樣做的原因。
  突然,溫暖的觸感包圍著他,在這個距離下,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洗髮精香氣,甚或聽見對方的呼吸。「你……」
  朝比奈真冬暫時不想去思考剛才的那種感情是什麼,只是看著對方那樣子的時候,想起了一點點初中的往事和一點點那時的溫暖。然後因為瑞希說過這是能給予別人溫暖的最簡單方法,所以他選擇在這刻給了天馬司一個擁抱。「現在你可以依賴我也沒關係的,司,因為我從以前開始就是你的同伴。」
  天馬司並沒有馬上回應他,就只是呆立在原地。「朝比奈……」他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想要說話的嘴巴張開了後又閉上。良久,他便微微低著頭說著。「我跟你……最大的不同之處是什麼你知道嗎?我是有意識地自願把一切奉獻,但你不是。所以你現在才會那麼痛苦地渴求自我,而我只是害怕不能再次成為『天馬司』。所以我……」
  「但你不也是在尋求自己麼?不論是你口中的『天馬司』,還是『真正的』你,不然為什麼現在的你跟我露出了一樣痛苦的表情?」
  「痛苦?我嗎?」天馬司撫向了自己的胸口,心臟的位置什麼感覺都沒有。那裡只有微弱的跳動,就彷彿只是為了告知「仍然活著」這件事而存在。自從那天後,他就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快樂也好,悲傷也好,全部都無法感受到。他只能拙劣地模仿著應有的反應去展示自己依然「正常」,這樣的他也會感到痛苦嗎?他不知道。
  「以前的你或許真與你所說的一樣也說不定,但現在的你看起來很痛苦,就跟我一樣。不過沒關係的……你至今為止也一定很努力了,所以現在休息一會也是可以的。」
  於是天馬司沉默著,但也沒有要掙脫這個擁抱的意思。直到負責人再一次呼喚著,他們才放開了彼此,回到那吵鬧的會場當中。

  我們之間的不尋常關係就這樣開始了。我們或許比起朋友還要親密,但也不能稱為戀人。因為在不理解什麼是「愛」的時候,我們之間不可能擁有愛。

  *

  「真冬……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你看來有點高興。」
  「Rin……」聞言後,朝比奈真冬下意識地撫向了自己的臉。「是這樣嗎……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說到最近發生的事……嗯,我跟司交換了聯絡方式,也約好了下次見面。」
  「司就是真冬之前說過在意的那孩子麼?」Rin微微歪著頭看向了朝比奈真冬,上次他們在談論著這件事的時候,他似乎有在旁邊偷聽著。
  「嗯……Rin,如果是這樣的話,因為他生病了而感到高興的我是壞孩子嗎?」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但真冬你不是單純感到高興吧?」

  「真冬,你有想逛的地方嗎?」天馬司的問題讓朝比奈真冬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四周也不是空蕩蕩的空無一人的Sekai,而是人來人往的澀谷街頭。
  他們本來是想要像以前一樣在公園裡安靜地度過一天的,然而在沒有天馬司的即興表演下,也只有看書或是睡覺這兩個選項。雖然現在這樣確實感到了舒適,但在其他人的眼中未免感到了奇怪。朝比奈真冬也不是沒想過把天馬司帶進Sekai裡,但要是被繪名或是瑞希看到的話,也是一種麻煩。最後他們也只能在午餐過後隨意地在附近走走。
  澀谷的商業區雖然人多熱鬧但商店也多,總不會這麼巧碰見熟悉的人,只要避開熟人在打工的店大概就可以的了。於是他們就這樣抱著一點僥倖的心理,「約會」著。

  「你這套便服應該就是櫥窗裡的這套吧。」
  「嗯,是之前跟咲希出來逛街時買的。咲希說上面的這條魚很可愛就買了,然後為了省掉搭配這種搞不清楚的事,就索性整套買下來。」
  「是這樣啊……」
  他們一路上都很安靜,除了偶爾看到一些比較特別的東西想要分享外,幾乎就沒有再對話過,結果他們就像是一對偶然同路的陌生人一樣,單純往同一個目的地前進著。只是,過多的對話對現在的他們來說也只會令他們皺起眉頭,所以說不定這樣更自在。
  不過,意外就是這樣發生了。天馬司突然戳了戳朝比奈真冬的肩膀,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間店前。「真冬……笑夢他們似乎也來了這附近。」他的語氣很平淡,臉上卻已經習慣性地戴上了那個名為「Star」的笑容。
  「鳳同學?」朝比奈真冬朝著對方示意的方向看,很不巧地鳳笑夢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視線。他跟他的同伴像是想要過來這邊的樣子,但又不知為何退了回去。於是朝比奈真冬只好笑著跟他們揮了揮手,才發現他們正注視著自己身旁的天馬司。

  今天本來是WonderShow約好要一起出來玩的日子,不過因為被天馬司拒絕了後,其他人便私下約好了一起去採購下次表演用的物品。原本草薙寧寧是反對的,畢竟沒有天馬司的話,就代表著他得獨自一人看管著不安分的另外兩人。
  「我們平時總是在麻煩司君,今次一定要讓司君『嗚哇』地嚇一跳!」不過最後因為鳳笑夢高興地這樣說,草薙寧寧也只好妥協並跟他約法三章。
  「欸?類君,那個跟朝比奈前輩在一起的人是司君嗎?」乖巧地在店前等待的鳳笑夢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想要拉著旁邊的神代類往那邊走。不過在他想起跟草薙寧寧的約定後,又把剛想要挪動的腳退了回來。
  看著鳳笑夢的舉動不禁微笑著的神代類朝對方所指的方向一看,不過因為人流的關係,他沒辦法像對方那樣看得那麼清楚。於是他習慣性地瞇起了眼睛,熟悉的金髮旁邊確實有印象中的紫髮。「嗯?朝比奈君我記得就是現在跟司君一起工作的那個笑夢君的前輩吧?」
  「嗯嗯,我一直都想讓他來看我們的演出呢!」嗚噫,怎、怎麼回事?朝比奈前輩變成了兩個?不不,旁邊那個人是司君吧,但這種感覺……好可怕,就像那天看到的司君一樣。那個果然不是錯覺嗎?那天鳳笑夢始終沒把自己的疑惑和恐懼說出口,畢竟回到座位上的天馬司跟平時所認識的他別無二致。之後他也沒什麼機會見著對方,於是他本來想把這當成普通的一場夢,然而……
  「不過司君不是說他今天有工作嗎……」這樣的話,司君怎麼會跟朝比奈君在這裡?是《Fantasy》的工作嗎?但首映會也已經結束了,是還有什麼宣傳活動嗎……神代類的腦海中閃過許多的疑問,不過這些念頭很快就被別的事取代。「笑夢君?你的表情突然變得好可怕,怎麼了嗎?」
  「司君一、一定只是眼裡進了冰雪女王的鏡子!」
  「鳳同學?真巧呢。」神代類還在思考鳳笑夢這句話的含義時,朝比奈真冬便已走到了他們的跟前,當然還有他身旁的天馬司。
  「嗚噫!朝、朝比奈前輩……是的,真巧呢!」
  「是笑夢和類,真巧啊!你們也是來買東西的嗎?嗯?寧寧沒跟你們一起?」
  「沒、沒有呢,司君……寧、寧寧說他今天沒有空!」
  「喔,是這樣啊。如果是要買表演要用的東西的話,我也可以幫忙的!」
  神代類見鳳笑夢的表現這麼奇怪,便悄悄地打量著眼前的兩人。朝比奈君的情況因為曾經聽笑夢君提起過,也多少能猜出一點對方表現異常的原因。但司君的……笑夢君現在的表現並不像是單單因為要給司君驚喜,畢竟那種詭異的違和感也在警告著我不要靠近。「不過司君你不是還有工作嗎?所以放心交給我們就行了。」

  草薙寧寧拿著鯛魚燒回來的時候,天馬司和朝比奈真冬都已經離開了那裡,所以他對於突然變得低落的鳳笑夢感到一頭霧水。於是他把鯛魚燒放到對方的手裡。「怎麼了嗎,笑夢?鯛魚燒我已經買來了,剛才人有點多,所以多花了點時間。」
  「小、小寧寧……那、那個……」鳳笑夢緊張地拉著神代類的衣服,一口氣把鯛魚燒吃個清光後,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情報。於是草薙寧寧把目光轉移到鳳笑夢身旁的神代類的身上,但對方的神情卻意外地嚴肅。
  「寧寧,司君他似乎從上次的慈善晚會演出後就變得有點奇怪了。他有跟你提起什麼嗎?」

  *

  「小熊形狀的玩偶……這也是那孩子的心願嗎?」在一片灰色的景色中,有一點海藍色正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身上的衣服跟周遭一樣以灰、黑、白為主色調,唯獨那兩條分別繫在脖子和手上的絲帶被點綴上紅色。那沉穩的聲音卻讓人聽出了一點的虛弱,就彷彿他那高大的身軀也能在下一秒消失一樣。
  這裡很安靜,除了這玩偶外就沒別的東西,而且也只有玩偶上的標籤那裡閃爍著一顆黯淡的星星。他抱起了玩偶,往Sekai的深處走去。

***
果然一但卡文再加上沒了死線就很容易變得怠惰啊……真不知道這樣下去在WS下次箱活前能不能寫完,而且在今次活動開始前想寫的情節大概還有三四章就寫完了,這下子真正地連存貨都快沒有了!允悲(

今次活動把石頭拼盡抽卡後還算是成果不錯,於是在試圖拚一個羽牌看看,但果然沒那麼容易啊,已經快要不想打歌了,拿個10000名以內也好啊!

說回正題,本來今天可以早點發文的,但家裡網絡突然就沒了,結果等到現在才能發,於是又多了個怠惰的理由(不是)然後這章25時Kaito終於登場了,應該不難看得出最後出場那人是Kaito吧……應該吧?我想了很久什麼時候才讓司君去一趟無人Sekai,或是真冬去一趟仙境Sekai,最後就變成Kaito先登場了。真不知道最後到底其他人先發現Kaito,還是司君先去Sekai了,畢竟這方面我還沒想好×

不過真不知道官方的25時Kaito和Len會長怎樣,但還是有點小期待的,所以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啊。不過在這篇裡的25時Kaito是受到了司君影響的,所以應該會被官方背刺得很嚴重吧(。

然後因為好奇心去搜了下別人的25時Kaito,感覺是我喜歡的造型,愛了。脖子上的絲帶這樣繫真的好色好好看啊……(有興趣可以去Twitter搜一下@parang__99,就是4月大月卡男性服裝的設計者)所以在我腦海中的25時Kaito也參考了一點點那樣的造型吧。不過我也喜歡在手上纏紅絲帶的設定,感覺那樣更有意思,所以就是這樣了(?

好了,今次的Freetalk莫名其妙就說了好多,可能是因為列裡PJSK濃度太低搞得我憋屈了許久吧……至於下一章的話就得看我怠惰的程度了,畢竟恢復正常上班後,就更加想睡了(

19/4追記:感謝大家一直以來送我的水草,很高興看到你們喜歡我的作品!不過我衝羽牌失敗了,天馬司你這該死的燙男人……嗚,讓我靜靜
本文最後由 冱言 於 2022-4-19 20: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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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5-17 0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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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ra 1 最好的生日禮物

*本篇是天馬司的生日番外,可當獨立篇章看
*時間線在初中

  「朝比奈你5月17日那天有空嗎?」
  「5月17日……媽媽他們那天剛好要出差。」
  「那就好了!我想邀請你來我的生日派對!」
  「為什麼要邀請我?」
  「因為朝比奈是我的朋友,不是嗎?」

  我按著天馬同學給的地址,來到天馬宅的門前。突然間,彷彿有股力量讓我的手頓在門鈴的前方,我的腳步也跟著停在了那裡,腦海裡隨即浮現出看見其他有可能出現的人的景象。我不太清楚現在這種感覺是什麼,但我想這當中大概有一部分是「猶豫」。
  生日派對……這個聽起來很熱鬧的詞語真是與我不合。而且生日派對本身對我來說也算是新鮮的存在,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以往的生日基本上我都是跟爸爸媽媽他們一起度過的,就算曾經有過想辦派對或是參與的念頭,其他人也會因為我是「優等生」的緣故而自作主張地給我作好了決定。所以,會主動邀請我去參加什麼活動的人,天馬同學大概還是第一個。不過,我認識的人也就只有天馬同學他。這樣真的好嗎……
  天馬同學的朋友看著似乎有許多,身邊也總是圍繞著許多的人。雖然自從那天開始,他便總用「朋友」這個詞語來稱呼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是討厭這個稱呼,不過我偶爾也會在想,他口中的「朋友」代表著什麼。我也算是那些人當中的一份子嗎,就像是我在學校的那些「朋友」一樣。只是我在他們當中也只能繼續扮演著「優等生」,然後在一旁觀看著他們的興高采烈。朋友……
  在幾分的等待後,我還是按下了門鈴。從屋裡傳來的是響亮的門鈴聲,也許還有急速接近的腳步聲。因為他看起來匆匆忙忙的,臉上的笑容卻比起平時更為真摯。而且我還可以看到,這刻他的眼睛也在微笑著。「朝比奈你真是來得剛剛好,食物已經預備好了,就等著你來呢!」
  生日,是這麼快樂的事嗎?
  我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從手中的紙袋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他。「打擾了,這份是給你的禮物。」因為我不清楚他的喜好又或是他可能跟我一樣搞不清自己的喜好,所以這份所謂的「禮物」其實只是我在網上搜尋「生日禮物」時的第一個搜尋結果。然而,他看起來似乎比起剛才還要高興。
  「我真的很高興你能來,朝比奈。」因為在天馬同學轉身、帶我進屋裡前,我好像聽見了他這樣說。輕聲的、帶著笑容的、參雜著說不明白的感情的……

  天馬同學的家很大,也很……安靜。與想像中不同的是,偌大的空間裡並沒有像是「天馬司」會做出的佈置,甚至也沒有其他人的蹤影,最為顯眼的地方就只有擺滿了玩偶的椅子和已經放滿了菜餚的餐桌。他走在前方,領我到一張空椅子前後,自己便坐到對面的那張空椅子。我們的四周被各種玩偶包圍著,有兔子的、有小熊的、有星星的、有飛馬的,也有其他樣子的。
  「朝比奈你儘管吃吧!這些全都是我親手做的,我可是花了許多心思的啊!」他高興地向我展示著眼前的菜式,一副要就這樣開始「派對」的打算。這跟我聽說回來的「派對」並不一樣,而且「天馬司」也不像是會這樣做的人。
  「只有我們嗎?你的那些朋友呢?」
  聽罷,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我,然後又看了眼四周的玩偶,才恍然大悟地回看著眼前人。「喔,你是說神宮他們嗎……」他像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然後便開口回答道。「我能邀請的只有朝比奈你啊。」他的語氣平淡且沒有任何不適,一切就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為什麼……」他一開始高興的樣子跟平時的他並不一樣,我看不出一點的虛偽,就連現在這個鎮定的樣子也是真實的。於是,詢問的語句在我意識到前便已經說了出口。
  他放下了手上正要開動的筷子,雙手交疊在一起。「今天是咲希的定期檢查日,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咲希哭著要給我慶祝生日,爸爸和媽媽也答應了改日慶祝。我很清楚咲希他們都很痛苦,於是也沒什麼意見,畢竟我可是哥哥嘛。」天馬同學微笑著。「不過當我一想到這天也得獨自一人在家的時候……很神奇的,我就想起朝比奈你了。」
  「是這樣啊……」
  我偶爾也會忘記,他跟我是一樣的。
  每當我看著他笑著的樣子,第一眼總會被那個笑容給欺騙,想著可能我之前看到的只是他那瞬間的軟弱,想著我所認為的一切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嗯……也許我的心裡也在自私地祈求著他單單是能依靠的光也說不定。畢竟這樣的話,他起碼不會感覺到我這樣的痛苦,而我也……
  我……這是想在天馬同學身上得到什麼?

  「欸?今天是真冬你的生日?生日快樂!不好意思啊,沒來得及準備什麼禮物……要不我們放學後一起去咖啡廳慶祝吧!」「你忘了嗎?真冬今天可是有補習班的,怎可能跟我們胡鬧啊。人家可不像你無所事事……」「你什麼意思啊……不過真不愧是真冬呢,就連生日也在用功讀書,真令人佩服!」
  學校裡的「朋友們」總是這樣自顧自地說著話,然後給我定義好一切。雖然每一次的背後都好像有股力量想要逼我站起來說些什麼,但我到最後也只是說了句「沒關係的,謝謝你們。」畢竟作為「優等生」,好像理所當然地該這樣做。
  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向了咖啡廳,只有我往著位於相反方向的補習學校走去。他們明明已經不在這裡了,但他們的笑聲直到我踏進校門後仍然沒有消散……為什麼?那之後,就算我翻看了許多參考書,還是想不通。

  慶祝生日的晚餐總會在媽媽挑選的餐廳裡進行。不過,高級餐廳的牛排跟一般的牛肉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餐桌上的蛋糕是媽媽喜歡的口味。對已經吃不出味道也分不清喜惡的我來說,這頓晚餐也只有告訴我距離「未來」又近了一點的意義。
  「真冬,生日快樂!媽媽給你買了新的參考書,這本書的作者可是東京大學醫學部首席畢業的,一定會對你的考試有幫助。」「真冬,接下來的考試你應該有把握的吧?」
  我拿著手中那本厚厚的參考書,聽著爸爸和媽媽在暢談著我的「未來」。完全看不明白的字句堆砌在我的書架上,密密麻麻地取代了原來的圖畫。自從爸爸媽媽決定好要考醫科後,那樣的事情便是有增無減。是不是當初不要跟爸爸媽媽說想要當護士就可以避免了一切?不過既然我作為「優等生」的話,大概總有一天也得要在那些有名的科系中作出選擇。
  明明我現在就在他們的旁邊,卻有種在很遠的地方凝視著他們的感覺。我在那裡微笑著,就僅僅如此。生日……生日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真冬……真……」

  「朝比奈?」媽媽的聲音突然轉變成天馬同學的,就連眼前的景象也重新回到了天馬宅。天馬同學的手在我的眼前揮舞著,我的回憶也跟著在此被打斷了。「你還好嗎?抱歉,是我勉強了你。」
  「不……沒關係的。」在天馬同學一臉失落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後,在我面前的便是桌上的飯菜。單從外觀來看,就算說是外面餐廳的菜餚也不為過。於是我拿起了眼前的一小塊炸雞放進了口裡,雞肉軟嫩但我依然嘗不出味道。在意識到的那瞬間,好像能感覺到心裡有一種缺失感……這份缺失感是不是代表我也在渴望著什麼?我還不明白,但我知道我現在還沒有離開這個地方的想法。「雖然我並不能為你的派對帶來歡笑,但我還是可以陪著你的,畢竟……我們是朋友。」
  在聽到我的回答後,他的表情好像鬆了一口氣。「哼哼,這樣就已經足夠了,畢竟我才是那個要為大家帶來歡笑的Star啊!」天馬同學一如既往地用著誇張的聱線,做著誇張的動作,臉上是那個熟悉的表情。
  他那若無其事的樣子彷彿剛才所流露出來的寂寞也只是他表演的一部分……一想到這裡,一個念頭佔據了我的思考。「不過,天馬同學,你知道我們這樣也叫作約會嗎?」
  「欸?」天馬同學沉默了一會後,突然轉過身去。他用手掩住自己的臉,比剛才小許多的聲音微微顫抖著。「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不,不是,朝比奈你突然在說什麼啦……」
  我撫向那仍跳動著的心臟處,那裡好像有股無法形容的暖意。「生日快樂,司。」

  那天,那像是雪地中的陽光一樣的笑容,深深地銘刻在天馬司的心裡。如果作為Star的話,一定能讓朝比奈更多地像這樣露出笑容吧……畢竟說到能讓人歡笑的存在,就是Star嘛!
  於是在那之後,魔王就這樣懷抱著不完全的夢,沉睡著。

  「你……真的很有趣呢。我是朝比奈真冬,請多多指教。」

END

***

最近現實裡突然發生了許多事,還有卡文的關係,所以有點久沒更了還有點短,真是不好意思(
為了劇情需要的關係,這篇的真冬症狀比主線還要輕一點點,司也比較接近主線的感覺。不寫成未來線是因為想要他們倆在那還在摸索自己和彼此的時候,曾經也有過在不知不覺間跟對方貼近了的時光。不過正文裡的初中真冬也有因著司的緣故而感到舒適的,只是本人沒有理解到自己這是怎樣的感情。然後後來司突然消失了,便連那點休息的地方也沒了,直到遇到了25時……啊,這樣說來,司真渣啊,還要直接把人家忘了(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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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6-28 19: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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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破碎且遙遠的夢

  「媽媽,我今天會去圖書館溫習,所以會晚一點回來。」
  「這樣啊……真冬你是不是再報一個補習班比較好?現在那間雖然師資和口碑都不錯,但真冬的年級不是每天都有課。所以,如果真冬有找到想去的補習學校可以跟媽媽說啊,這樣也可以複習得更好。畢竟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媽媽這樣也只是為你著想。」
  「謝謝你,媽媽,我會考慮看看的。」
  「還有真冬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可不要再瞞著媽媽啊,媽媽會很擔心的。」
  媽媽這是察覺到什麼了嗎?在那次以後,媽媽還是沒有對我的話完全信任。就連班主任也是站在媽媽的那一邊,於是我也不能再拿學校當藉口。宣傳大使的工作也早就已經告一段落,,所以我也不能繼續以此為由去見司。說起上來,媽媽為什麼會提議參與那樣的活動?已經不記得了……
  如果要跟奏他們見面的話,可以選擇在Sekai。至於跟司見面的話,去哪裡都是一樣的。而且假如有圖書館的記錄在手,媽媽大概也不會多加懷疑,於是我們最近也總在圖書館見面。不過媽媽模糊的樣子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能感覺到我的手也跟著一起顫抖……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嗎?

  天空早就已經變得昏暗,但朝比奈真冬的房間還亮著微弱的燈。鉛筆在紙張上磨擦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房間裡尤其明顯,耳機裡傳出「沙沙」的背景音,誰都沒有說話。
  寫完了最後一隻字後,朝比奈真冬抬頭看了眼時鐘──26時,時間並不早了。學校的作業、補習班的作業,還有媽媽準備的應試練習,比起預計中還要花時間……他把目光重新放在Nightcord的畫面上──整整齊齊的一排「靜音」,看來大家都還在專心工作著。於是,他在鍵盤上敲了一句話後,又等待了一會,便直接掉線。「我先下了,明早還有學級委員的工作。」
  時間在一點點地過去,朝比奈真冬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雖然閉上了眼睛,但意識遲遲也未能沉下去。就算蓋著被子仍感覺到的冰冷讓身體不禁微微顫抖著,在他意識到的那瞬間,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於是,他緊抓著床單爬起來,喘息著。
  他望向了門前的魚缸,又望向了那個變得空落的位置。「媽媽也只是擔心真冬你的未來,真冬應該可以明白的吧?」「真冬可不要後悔啊,媽媽也是為你好。」聲音在腦裡徘徊著,雖然聽不清楚說話的聲音,我卻能理解話語的內容。繪名說過這是一種詛咒,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媽媽的話是詛咒?還是……媽媽本身就是詛咒?突如其來的劇烈頭痛強行中斷了朝比奈真冬的思考,只好在角落的櫃子裡翻找著沒剩多少的止痛藥。從書包裡翻出水伴著吞下後,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媽媽房間的方向。
  之前那個合成器還在媽媽那裡,可能已經被扔掉了也說不定,結果現在只能用著線上的虛擬合成器來創作,但果然比不上真正的。雖然合成器的聲音也是由電腦產生,但那種感覺有點不太一樣……電腦的聲音有點失真,也有點遙遠,跟奏他們不一樣,他沒有能打破這一切的溫度。
  於是,朝比奈真冬轉身拿過電話,眼看距離起床時間還有一段頗長的距離,便打開了Nightcord。然而,不出意外地其他人已經下線了,聊天室裡只留下了「我們明天一起去Sekai聽新曲吧」這樣的一句話。新曲……最近我給過奏的歌詞好像只有寫給司的那一份,所以是那首歌終於完成了嗎?
  朝比奈真冬抱著手機躺回床上,又再看了幾眼Nightcord的訊息,便安靜地閉上眼睛,睡著了。

  「世界……還沒開始?」我才注意到,不知從何時開始,《寫著後悔的未來》的下方多了這樣的一首歌。完全沒有記憶的歌突然出現在手機裡的話,也就只有《Untitled》這個可能性。但既然這首歌已經擁有名字,就代表他背後的Sekai已經形成且心願之主也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那……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手機裡?要點開來看看嗎……
  朝比奈真冬的手在那上面停頓了一會,還是選擇點開了熟悉的那首歌。
  「真冬,你總算來了!」在一陣白光過去,25時的其他人早就已經在Sekai裡等待著。曉山瑞希雀躍地朝朝比奈真冬揮了揮手,他便逕直地朝其他人那走了過去。他們的四周圍繞著一些零食,還有玩到一半的卡牌,輕鬆的氛圍讓朝比奈真冬的腳步也自然地輕快了一點。
  「那……我現在播放了。」宵崎奏把播放用的裝置放到所有人的中間,一點一點地調高了音量。Miku的歌聲便隨著風飄蕩在這個空間裡,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安靜地聆聽著。
  「這首歌……」朝比奈真冬下意識地把手按在胸口上,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因為臨近考試的關係,圖書館的自修室裡早就擠滿了人。天馬司和朝比奈真冬只好打了卡後便另覓一處新地方,畢竟他們本來也沒打算在這難得的時間裡還拚命學習,那就讓給更有需要的人好了。於是,他們在街上走著,試圖遠離宮益坂,也遠離神山。
  「要不就咖啡廳吧?剛好有點渴了。」或許是天馬司提出的邀請,又或許是朝比奈真冬的提議,他們在途中隨意地走進了一間街邊的咖啡廳。不在意喝什麼的天馬司和喝不出味道的朝比奈真冬隨意地各點了一杯看上去不錯、價錢又不算貴的咖啡。
  「味道怎麼樣?」
  「……像焦糖的味道。」
  「咖啡裡有焦糖的味道?」
  「嗯。」
  就算更改了地方,他們能做的事還是沒太多的改變。喝了幾口咖啡後,一個拿出了劇本,一個拿出了……不,今天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朝比奈真冬拿出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播放裝置。
  「對了,司,你聽完這首歌後,有什麼想法都請告訴我,可以說實話也沒關係的……」朝比奈真冬把一邊的耳機遞給了天馬司,對方低頭看了眼後便起來走到朝比奈真冬旁邊半蹲著,並把耳機接了過來。於是,他們各戴上一邊的耳機,勉勉強強地擠在咖啡廳的椅子上,等待著朝比奈真冬按下播放鍵。
  「這首歌……」天馬司握著耳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下。音符很輕易便從內心的空隙滲透進來,叮叮噹噹地在心裡迴響著,就好像魔法一樣。由Miku所唱的歌詞也一點點地在腦海裡蔓延開來,彷彿要一點點地佔據那空蕩蕩的地方。「真是不可思議……雖然聽上去好像很悲傷,但可以看到暗藏著的一縷光。心裡有點溫暖,又隱隱約約覺得有點痛苦……這是真冬你的作品?」
  「不完全是,是我們的作品。我現在在一個音樂社團裡負責作詞,這首歌是社團的作品。」
  「那挺好的,你看來……很喜歡他們。」天馬司摘下了耳機。

  *

  今天在奇幻舞台上演的劇目又一次得到了全場的掌聲,然而所有人明明在歡笑著,我卻什麼感覺都沒有。我只是機械性地在舞台上掛著微笑,然後用著拙劣的演技讓眉毛也染上笑容。為什麼要微笑,又為什麼要讓人們歡笑,我已經想不起來,但這是維繫著現在的我和「天馬司」的唯一方法,所以我仍然站在這裡。
  「你不是未來的Star嗎?怎麼會是這樣子的?」「原來你一直都在演的嗎?我看錯你了。」我的腦海裡曾經浮現過許多這樣被他們發現的場景,但就算是現在的我,也是不想看到的。畢竟當沉醉在演出裡的觀眾知道演員無趣的一面後,一定會失望透頂。我可以失去他們嗎?我意外地答不出來,明明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心裡確實有一股刺痛感。
  我們從舞台上下來後,觀眾的討論聲仍然從不遠處傳來。與之相比,後台這裡卻顯得異常的安靜。平日總會興高采烈地談論剛才的表演的類他們現在一言不發,只是默默跟在我的身後。從那天被他們發現我跟真冬走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視線便總是彷彿要把我的偽裝看穿,扒下眼前這奪走了他們的「Star」的惡魔的皮一樣。
  於是我微笑著,我也只能微笑著。「嗯?大家都看著我幹嘛?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點收拾好就回去休息吧!」
  「司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剛才的你看上去一點也不快樂,之前的時候也是!」首先站出來的人是笑夢,他的臉上滿是擔憂,而不是平常的笑容。
  看著他的樣子,我突然回想起之前跟真冬的對話。「鳳同學似乎察覺到我不是『好孩子』,那麼他也一定看穿了你的偽裝了。」「畢竟小動物總是對於危險特別敏銳……」果然……他又或是他們已經發現了嗎?所以這樣的我又一次奪走笑容了?你成為不了大明星……這簡直像是詛咒一樣。
  彼此的舞台服飾在此刻份外地顯眼,就像是啟動了什麼開關一樣,混亂的語句源源不斷地湧出,疼痛在逐漸侵蝕著腦袋,就連呼吸也要變得不暢。他們在自顧自地吞噬著我,哪怕我並不明白現在這種感覺該稱為什麼。啊啊,再這樣下去可不行,我是演員吧,作為演員的話……
  「哈,我……我不是跟平時一樣嗎?或許只是因為最近研究劇本太晚睡,搞得有點累而已。我沒事啊,真的什麼事都沒有!」天馬司一如既往地說著。
  「如、如果司君你真的沒事就好了,我們很擔心你呢!」
  「真是不好意思啊……不過放心吧,我沒關係的!」
  在確認所有人都離開後,天馬司便失去所有力氣般倚在牆上,然後沿著牆身緩緩滑下至蹲坐在地上。「現在這個樣子是不能被咲希看見的吧……」於是他拿出手機,手指在朝比奈真冬的名字上停留了良久,最後還是選擇點開了《世界還沒開始》。
  Sekai的天空變成了黑夜,這裡似乎真的會隨著我的心境而有所變化。類他們或許會以為這單單只是時間上的變化,但實際上這裡就算外面的世界已經是夜晚,仍然會亮如白晝。畢竟我以前每晚來這裡練習的時候,也是如此。
  廣播裡播放著的是柔和的樂曲,花朵們也都閉上了眼睛。沒有任何的吵鬧聲,所有的痛苦好像也跟著回歸平靜。是因為這裡是屬於我的Sekai嗎?哪怕空氣裡滿是嘈吵的音樂,待在這裡的時候總會覺得安心不少……天馬司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往著走失兒童中心的方向走去。在他走遠了後,廣播裡的歌在靜悄悄地換成朝比奈真冬他們的作品,花朵們便都隨之睡著了。

  幾下的敲門聲後,身穿藍黑色表演服的青年便走了進來。走失兒童中心這裡可以說是Sekai的核心區域之一,除了虛擬歌手們和身為心願之主的天馬司外,基本上沒有別的人能進來。這裡是Kaito他們用來聯絡現實世界、監視Sekai的控制室,同時也是天馬司的專用休息室,雖然以前的司君幾乎沒來過這裡。「司君?」
  「Kaito你總是能精準地發現我啊……」
  「雖然是因為Sekai上的事我都知道的,但今次真的只是巧合而已。剛才類君他們也來過Sekai這裡找我……或者正確來說是想要找你,你要去見他們嗎?他們大概還在,Miku剛才還在跟他們一起玩。」
  天馬司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道。「Kaito,我知道笑夢他們確實是在擔心我、關心我,但為什麼我還是會忍不住拒絕他們?是因為我嫉妒他們的才能嗎?還是我比想像中還要厭惡被當成他們的玩具?還是我只是單單惦記著『座長』這個身份……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因為什麼而痛苦,為什麼要那麼輕易就把『天馬司』給弄丟了……」
  「這樣的話,需要我趕他們出去麼?」
  「你還能做到這樣的事嗎?不、不,還是不用了,這樣的話他們只會更察覺出問題的。」
  「我明白了……司君,雖然這個Sekai是由你的想法構成的,我們一開始也希望你能找回真正的心願,但如果表演會對你做成負擔的話,我們不會逼你一定得去表演才行,想讓眾人露出笑容的方法也不是只有表演。就算現在你想放棄表演了,只要你的心願還在,Sekai或許會因此而有所改變,但這裡依然會為你而存在。所以,哪怕會經歷許多的痛苦,我們虛擬歌手也希望你能儘管選擇你認為對的路。」
  「是這樣嗎……我想要再一次扮演『天馬司』,我也必須要再一次扮演『天馬司』,但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我不明白啊,甚至就連痛苦也快感覺不到,怎樣才是對的也不清楚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在舞台上,也記不起為什麼要讓人露出笑容……」
  「你自己便是天馬司。」Kaito任由天馬司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撫上了他的眼睛。「既然Sekai還在,那證明你的內心還是想要給大家帶來笑容的。也許你現在只是感到迷茫,一點點地重新找回來吧,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唔……Kaito……你們是自我的心願而生的,對嗎?那我請你們不要跟類他們提起這件事,不然就跟這個Sekai的心願不一樣了……畢竟沒有人會因這樣的我而感到快樂的,只會再一次奪走大家的笑容。」天馬司握著了Kaito撫著自己的手,雖然無法看清楚他的臉,但Kaito能感覺到從手傳來的痛楚,以及眉頭緊皺著的掙扎。
  「如果司君真的想要我們這樣做的話,我可以答應你,但司君你……總是太溫柔了。所以與此相對,現在請你再任性一點吧。你要多倚賴我們一點,又或是別的你可以倚賴的人……」
  「我……」天馬司沉默了片刻,便放開了Kaito。「我不能總是去打擾真冬的。他那麼渴望被拯救,似乎也有可以依賴的夥伴,跟現在的我在一起只會不斷地墮落,我是無法帶給他笑容的。」
  真冬……Kaito細細地在嘴裡咀嚼著這個名字。

  *

  那一天的Sekai本來跟平常的沒什麼大的差別,直到本就不穩定的倉庫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一開始是那天負責檢查的Luka發現的,後來又喊來了其他人。就像是要讓他們都見證到這一刻一樣,在除了還得照顧玩偶們和在神代類他們來時能有人接待而留守的Rin和Len外的所有人都到齊了後,意外便發生了。
  「咳咳……大家都沒事嗎!」Kaito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幾乎沒一處地方是乾淨的。像星星一樣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從裡面飄浮出一絲又一絲的黑煙,與剛才尚未散盡的灰黑色煙霧一同瀰漫在四周。
  從碎片堆裡鑽出來另一個腦袋,紅色的貓耳頭飾甚至破損了一角。Miku灰頭土臉地站了起來,燦爛的笑容顯然跟周遭的氣氛不太搭。「呼哇……Miku沒事!」
  「我也沒事,Rin和Len沒有來真是太好了……Luka呢?」Meiko也抬頭看了看四周,伸手撥開了擋在眼前的煙霧。藍色的、紅色的,唯獨不見粉色的。於是他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走了幾步後,才看見在碎片堆裡的那點粉色。「啊啊啊,Luka被埋著了!Luka!」
  在眾人把Luka拉出來後,發現他的眼睛緊閉著且沒有任何反應,就連手也無力地垂在身體的旁邊。Kaito的表情在那瞬間便變得嚴肅起來。「Meiko、Miku,快把Luka送去醫療室那裡,司君他出事了。」
  本來在倉庫裡的「心願碎片」散落了一地,或許還有些因著剛才的爆炸而跑到Sekai的其他地方甚或是其他的Sekai。這些心願碎片跟以往的顏色有一點不同,像玻璃一樣的外殼裡滲透著一團混濁的黑。嚴格來說他們也不能說是心願碎片,那些是「記憶」,是「不會發光的感情」。
  「司君……」安置好Luka後,Kaito急急忙忙往走失兒童中心奔去。現實世界中天馬司的手提電話也跟著亮了起來,Kaito的身影以立體投影的方式站在上方。然而,他所能看見的只有一片漆黑,以及只能聽見從遠處傳來的鋼琴聲。
  鋼琴……說起上來,司君他們好像有說過今天是鋼琴演奏會的開幕公演。能讓司君本就不安定的心崩潰到這個地步,是途中發生了什麼事嗎?Kaito著急地踏出了一步,但他沒有辦法離開這裡,也沒辦法呼喊天馬司。他只能就這樣站立在原地,聆聽著衣服外的演奏。

  在那之後,第一個來到Sekai的人是鳳笑夢。Kaito本來想在演奏會結束後就把天馬司拉進來追問清楚的,但剛才發生的爆炸和現在隱隱約約感覺到的痛苦讓他變得遲疑。「Kai、Kaito哥哥……在過來的路上完全沒有見到玩偶呢,難道……司君他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嗎?司君他今天演出結束後的樣子看上去很奇怪,但是呢,之後回來的時候又、又變得跟平時一樣了……所以,我一定只是看錯了,對嗎!」
  「笑夢君……」Kaito看著眼前一臉擔憂的鳳笑夢,想要說出口的話在張開口後又被逼吞了下去。他悄悄地握緊了拳,然後掛上了一貫的笑容。「大家……只是看完演出太累,所以都去睡覺了,不用擔心的。司君也是的,他大概也只是累了。」
  「嗯!既然Kaito哥哥也是這樣說的話,那一定沒問題的!」
  在鳳笑夢離開後,一直躲在一旁的Miku便跑了出來,衝到Kaito的跟前。Kaito低著頭,沉默著。「Kaito,這樣真的好嗎?我們真的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拜託笑夢君他們嗎!」
  「當然不好,但不行啊,Miku……因為我們是從司君的心願中誕生的,不能違抗心願之主的願望。雖然在笑夢君他們來了後,Sekai也多少受到他們的影響,但他們終究只是租客,司君才是真正的主人。而我能夠感覺到司君現在最為強烈的想法就是,不能被笑夢君他們發現。所以我根本無法跟笑夢君他們提起……」

  在Luka陷入沉睡後,奇幻仙境的Sekai安靜了不少,就連帳篷裡的舞台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上演新的劇目。沒有事情可做的Miku只好抱住說不定能找到線索的想法,展開了探索Sekai的行動。這天,他興致勃勃地久違撲向了Kaito。「Kaito!我們把那個人偶的主人找回來吧!說不定這個新孩子能讓司君歡笑的!」
  「人偶?」
  廣場的中間零零散散地擺放著一些小物件,他們在這個地方顯然是有點突兀,但這個Sekai裡奇怪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也沒有人在意。鳳笑夢他們或許驚訝過這裡也有寧寧機械人的存在,也許也嘲笑過立在這裡的天馬司像,也許也聽過從廣播裡傳出的音樂。但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東西跟那些小物件一樣是「心願物品」,代表著每個擁有「同樣的心願」並被心願之主允許前往Sekai的人。
  最初發現人偶的是Rin。自從倉庫變得奇怪起來後,Sekai的玩偶們也陸陸續續一睡不起。每當看到這樣的玩偶時,Rin他們都會把玩偶們帶到醫療室裡。不過這個人偶倚靠著天馬司像,精緻得跟其他的玩偶風格不一致,如此獨特的樣子Rin和Miku卻都毫無印象。Kaito在仔細看了一遍後,也不知道這人偶的名字,亦無法感覺到跟其他玩偶一樣的「生命」。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他是屬於某個他們還不認識的人的「心願物品」。
  「Miku、Rin,你們做得很好呢。在這個時候出現在Sekai的心願物品,一定是代表現在的司君也找到了新的同伴吧。而且他們也都渴望著能為大家帶來笑容……」
  聽罷,Rin便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偶。「你一定會幫我們拯救司君的,對吧?」

***
好了,接下來就是慣例的碎碎念。因為太久沒更的關係,也堆積了許多的話,只想看文的可以直接跳過也沒關係的,畢竟有點……可能不只有點長

首先謝謝你們的評論和水草啦!評論其實我都有看的,不過不知怎回應比較好就是了

然後就是近況的匯報,好消息的是,我推的生日總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之前因為搞各種坑的生賀,都沒什麼時間和精力去搞這邊。所以說,為什麼我推總愛堆在這幾個月生日!不過有些是圖來著,所以只發了在推特和P站,有緣就能看見,司誕我也有畫的。
最近也終於有空上P站嗑糧補充一下我家cp的能量,要知道幾千幾千地用翻譯軟件嗑不花點時間是不太可能的……什麼時候中文的司真冬糧才能多一點啊嗚嗚……
不過就算是這樣,就算還有疫情在家的加持,我還是覺得當初兩日一更的自己是神,完全想不透到底是怎做到的……這難道就是死線的力量嗎?

接著就是關於之後的劇情發展的。司在這一章的劇情我其實很早就寫完了,畢竟我主推是司,而且司因為是IF線的關係,自由度比較大,也有很多跟背景有關的東西要補充。我本來是打算司這邊暴露得差不多後,也開始談談真冬那邊的故事,甚至可以說司崩潰了才是故事真正的開始。畢竟這是兩個人的故事,我也想讓司開始多了解一點真冬,也想他們互相拯救。
真冬這邊我本來是打算比較貼近官設的,所以有關背景的著墨的比較少。而且真冬身邊已經有一同經歷過主線的25時成員,所以故事裡的主要是跟司有關的事比較多,結果真冬的箭頭也會比較明顯。
誰知道被真冬新箱活殺個措手不及,Len是很可愛沒錯啦,但劇情微妙地跟我在寫和本來打算寫的劇情有點相似又不太相似!果然拖延症害人……主要是媽媽那邊的態度和主線的進展對劇情發展有點影響。於是現在不得不修改往後的劇情,至少貼近一點點也好,結果暫時這裡的劇情就成了這樣了。
不過嘛,其實現在在寫的好像已經偏離了不只一點點我本來寫的大綱。我果然還是不是太適合寫連載啊……當初寫的一些設定完全沒用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補充進來,現在回看之前的內容也有些地方不太滿意。所以或許這連載版寫完後,我可能會忍不住全文大修一遍吧……或許。等我有機會寫完再說吧。
說起上來,我還沒想好要Happy End好還是「Happy End」好,畢竟雙死也是HE,不是嗎#

最後,我也不知道下一篇什麼時候才寫完,畢竟最近又摸了一個又一個新坑……不過會盡量月更的啦,盡量

最後的最後,我快餓瘋了,什麼時候來點糧(


本文最後由 冱言 於 2022-6-28 21: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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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歡大大你寫的文 期待下集早點到來( ;∀;) 2022-6-30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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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jki + 1 作者大大加油!真的超好看的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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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9-15 22:2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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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你所窺探的一角

  天馬司是一個怎樣的人?
  「是一個開朗樂觀又非常可靠,但過份有自信還說話大聲的怪人。」

  朝比奈真冬是一個怎樣的人?
  「是一個溫柔、文靜又值得人去信賴,彷彿做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的優等生。」

  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不知道。」

  *

  我似乎睡著了。在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好像才過了三十分鐘左右,剛才積聚在身體的沉重感好像已經減輕了一點。從監視器的影像來看,笑夢他們已經回去,那麼我也該回去了。現在回去的話,大概還能趕在咲希回來之前準備好晚餐。Kaito好像也睡著了,那就別打擾他吧,他大概也已經累了。
  然而,在我坐起來後,有東西往我的方向飄來。我並沒有觸碰到他,卻在那瞬間被白光所包圍,就跟每次進入Sekai時一樣。在白光散去後,四周已經不是原來的Sekai。
  「Kaito?」本來該在我身旁的Kaito並沒有跟著進到這個空間裡,看來被邀請進來的只有我一人。這裡是一間睡房,以床和書桌的高度來看,大概是一間小孩子的房間。橙黃色的光從窗簾間照進室內,但窗外什麼都沒有。這裡大概是……思念碎片?據Kaito他們所說,思念碎片所形成的空間很快就會消失不見,所以大概很快就能回去。
  書架上密密麻麻地堆滿了書,但上面都沒有書名。我隨意拿起了其中比較厚的一本,從外觀來看似乎是一本相冊,裡面也確實貼滿了照片,看來上面這孩子就是房間的主人。不過,這頭紫羅蘭一樣的長髮看起上來就像是……「真冬?」
  在天馬司喊出名字後,隨著他手上的相冊所發出的微弱的光,四周的景象開始有了變化。除了天馬司自己和那本相冊外,本來還有著繽紛色彩的房間逐漸變得黯淡起來,不久後便傳來了門把扭動的聲音。
  「媽媽,我先回房間寫作業了。」還年幼的朝比奈真冬身上並沒有現在的那股壓抑感,這對天馬司來說似乎有點新鮮,但與此同時從胸口處蔓延開來的鬱悶感也讓他無法忽視。他把手按在微微發痛的胸口上,安靜地看著眼前的小真冬。
  這房間對於小孩子來說稍微顯得有點大,女孩子喜愛的玩偶並沒有多少,但書本卻到處都是。角落的書櫃上擺放著地球儀,牆上掛著世界地圖,旁邊的……是密密麻麻的課表。天馬司打量房間的目光便停在這裡。他沒有細看裡面的內容,畢竟本來擅自闖進別人的房間便已經有夠失禮。只是,他還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沒有看到牆上的這些,或許還會認為這孩子只是單純比較喜歡閱讀,更別說自己還認識未來的他。

  從進入房間後,小真冬便自覺地走到書桌跟前,把書包裡的書一本一本地都拿了出來。天馬司試探性地喊了一下對方的名字,但絲毫沒得到他的回應。於是他走到了小真冬的身側,順著他的目光往桌上看。各式各樣的作業本被羅列在小小的書桌上,就算是現在正就讀高中的天馬司也未曾見過如此多的量。最後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小真冬剛才還背著的書包上。
  天馬司伸手想要觸碰,結果手卻如同虛影一樣直直穿過了。於是他又嘗試觸碰其他地方,但除了牆壁和地板外,所有東西都無法與他產生聯繫,包括小真冬。結果他只好坐在書桌的旁邊,倚在牆壁上,默默看著對方。小真冬緊握著筆,寫了一頁又一頁,緊皺著的眉頭從未放鬆過。天馬司伸出的手穿過了對方,然後他看著什麼都沒有抓到的手盯看了良久。
  突然,門把轉動的聲音讓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然而小真冬很快便再次低頭埋首進作業裡。待天馬司看清楚來人後,小真冬便抬起頭、揚起了一抹微笑。「媽媽。」
  「嗯,題目全都做對了,真不愧是真冬。這下子一定能考進宮女的初中部了,可不要讓媽媽失望啊。」
  隨即,一陣強風在天馬司身周刮過,他本能性地閉上眼睛,舉起手臂擋在跟前。

  在一切平息過後,他發現自己正坐在課室裡。身邊的人全都穿著宮女的校服,不過似乎是初中部的。跟上一個場景一樣,天馬司除了剛剛坐著桌椅和地板外,就基本上什麼也碰不著。果不其然,他的手又一次從朝比奈真冬的頭上穿過。
  朝比奈真冬很快就被同學們包圍著,就連天馬司本來坐著的位置也快要被佔據。於是他只好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那些女生們。他們不斷地誇讚著朝比奈真冬今次期中考試的成績,同時也毫不掩飾自己對此的羨慕。他們又可能會自顧自地猜測著朝比奈真冬的想法,給他做著各樣的決定。
  「真不愧是真冬。」這句話就像是咒語一樣不斷重複著。
  「你們到底懂真冬他什麼。」雖然用上了「天馬司」那種誇張的音量,但天馬司的聲音很快就被另一批人所淹沒。他們從他的身體中間穿過,然後又用著另一個問題覆蓋著他的存在。於是天馬司握皺了胸口的衣服,然後逕自走到朝比奈真冬的跟前。這刻入目的便是對方那制式一樣的笑容,是跟現在的自己差不多的劣質品,然而這裡卻沒有人發現這當中的不對勁。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話讓以為會再一次得不到回應的天馬司不自覺地握起了拳,眼睛也盯看著朝比奈真冬那雙已經失去了光芒的眼睛。朝比奈真冬卻像是聽到這句話一樣,從同學間的談話中抬起頭來望向他。
  「因為這樣做的話,大家不就會感到快樂了嗎?」隨著朝比奈真冬的話,四周的一切突然像風一樣回到天馬司手中的相冊裡,然後又在合上的那一刻破裂。於是,他環看了一下四周,是那熟悉的走失兒童中心,而Kaito已經不在這裡。「消失了……」

  *

  「大家快過來Sekai一趟,看看我發現了誰!」

  東雲繪名本來只是為了找個安靜的地方畫畫而在Sekai裡閒逛,不過在走了一段時間後,安靜、虛無且無盡頭似的Sekai讓他不由自主地打消了繼續前行的理由。然而,正當他打算回去的時候,遠處一個陌生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線。藍色的頭髮和略為高大的身影都是未曾在這個Sekai裡見過的景象,於是東雲繪名抱著一點點的好奇心悄悄地走了過去。「真冬的Sekai總不會有可疑人物吧……」
  「等一下,你、你是……Kaito?」
  「啊,被發現了……你好?」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像是飄浮在空氣中,又會很快隨風消散。他明明站在跟前,卻又像身在遙遠的地方。東雲繪名上前抓住了Kaito的衣袖,然後又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下鬆開了就連自己不知為何會行動的雙手。在那之後,Kaito只是安撫性地摸了摸東雲繪名的頭,然後留下對方緊握著斜肩包的肩帶,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的空間。
  與平時跟大家待在一起的區域不一樣的是,這裡到處都是泛著黑色的玻璃碎片。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觸碰,卻在快要碰上的時候莫名地感到了一絲的不安。不過比起自己在意識到後縮開,更快的是在快要碰到之際直接被Kaito抓住了手腕。
  「最好還是不要隨便碰比較好啊。那些是從別的Sekai飄到這裡來的思念碎片,但要知道不是每一段回憶都是那麼美好的。」在得到對方的回應後,東雲繪名急忙地點了點頭,縮回自己的手。「嗯?你沒事嗎?難不成始終還是接觸到一點……」
  「不,沒什麼……」
  「繪名?你在這裡幹什麼?」這時,曉山瑞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東雲繪名一直高高懸掛的心才終於平靜了一點,他從未像現在這刻那麼渴望對方的到來。

  「大家好,我是Kaito,請你們多多指教啦。」
  在離開了那片區域後,東雲繪名覺得身體好像真的輕鬆了不少。那些黑色的碎片到底是什麼?雖然他確實有著好奇心,但也不至於這麼自虐再去獨自踏足那裡。於是他抬頭望向似乎很熟悉也似乎與之相處了許久的Kaito,或許剛才讓他感到不自在的不只是那些碎片。「嘛……Kaito你在這裡不用這樣笑也可以的……」
  Kaito的笑容不約而同地讓東雲繪名和曉山瑞希聯想起作為「優等生」的真冬,然而又好像有哪裡不同。
  「嗯?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Kaito眨了眨眼睛,眼裡並沒有一絲想要開玩笑的意思。
  「欸……」在曉山瑞希發出疑問的那一刻,其他人也都把目光移到朝比奈真冬的身上。
  「你是什麼時候來到的?畢竟之前在Sekai裡也沒看見你,是跟Len一樣迷路了嗎?」不過,Luka直接打斷了他們接下來的猜測。
  「唔……我也不太記得了,我只是一直在這裡守護著真冬和那孩子的思念罷了。」
  「那孩子?」
  「嗯,那孩子,真冬你應該也認識他的……畢竟他的思念也在你的允許下存在在這個Sekai裡。」隨著話語,Kaito低頭看向了身側,大家這才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裡掛著的一隻小熊玩偶。他看上去有點殘舊,四肢沾染著無法洗去的髒污。
  「嗯?小熊玩偶……那會是誰?真冬你有頭緒嗎?」
  朝比奈真冬只是沉默著,然後走上前、雙手捧著玩偶盯看了良久。他的目光落在那幾乎要與小熊融為一體的暗紅色上,這種顏色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真冬?時間已經不早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我睡不著。」
  「那真冬要在這裡睡一會嗎?我會陪著你的……」Miku任由朝比奈真冬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撫上了他的眼睛。清澈的聲音在哼唱著,就如同往日一樣。朝比奈真冬的手也跟著輕放在Miku的手上,然後又不自覺地握緊了一點點。Miku的手果然也很冰冷……但我感覺到被窩裡沒有的溫暖……
  「對了,Miku,你之前知道Kaito的存在嗎?」
  「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跟他見面。」
  「是這樣啊……」
  「嗯?是發生了什麼嗎?」
  「我只是在想……Kaito說的人會不會是他。」對了,既然是這樣的話,要不也把司喊來Sekai這裡吧……嗯,這樣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了。在現實世界的話,媽媽總有一天會發現的。「Miku,我能邀請他嗎?要是他也能在這裡找到休息的地方就好了……」
  「隨你的心意做就可以了,真冬。這裡是屬於你的。」

  *

  「司君!」
  「等一下,笑夢!痛,好、好癢,哈……哈哈哈哈哈……住、住手……」
  今天的是比起平時還要精神的笑夢突擊!司君他像往常一樣接著了我,到處檢查了一遍也沒有壞掉的地方。司君的懷抱還是那麼的溫暖,不過今天的笑容是……85分,雖然比起那時好很多了,但還是不夠呢。什麼時候才會變回那個閃閃發亮的司君啊……司君他最近的光芒好像黯淡了一點點,果然是有什麼心事嗎?但司君什麼都不願意說,而且就跟小寧寧說的一樣,「看上去沒什麼分別」。不行!今天也要給司君滿滿的能量!一定會沒關係的!再來一遍吧。
  「Wonderhoy!今天也要精神滿滿地演出啊,司君!」於是,我看著眼前散發著淡淡光芒的他,再任性了一遍。

  「吵死了……既然司你什麼事都沒有就趕緊開始練習吧。」
  「啊、啊……我知道啦,笑夢你快給我起來啊!」
  真是白擔心一場……當時類和笑夢的表情都很嚴肅、可怕,害我也不由得跟著一起變得緊張了。然而之後的司依然用著難以理解的聲線去做著誇張的事情,看上去沒什麼分別。我也不是不相信類他們所說的話,但實在無法想像那個表演白痴一樣的司會有什麼……呃,煩惱?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他可是連我的那些話也不曾在意。反正他一定會像以前一樣說著沒關係吧……
  「真是的,就只會給人添麻煩。」於是,我看著眼前包容著我的一切的他,再任性了一遍。

  「司君,下次的演出我想要做出這種效果,你看看怎麼樣。」
  「喔……喔喔,這不是很厲害嗎!啊,放心交給我吧!」
  司君他最近好像有點奇怪,但我說不出來是哪裡奇怪,好像自從上次看見他跟朝比奈君待在一起後,這種感覺就一直揮之不去。不過當他一如既往地答應我那些亂來的要求時,我卻感到了安心。他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司君,還是那個答應會12000%回應我的司君。他的笑容沒有破綻,就跟平時沒什麼分別。也許就像笑夢君說的一樣,那都只是夢。
  「對了,司君你不是未來的Star嗎?我還有個裝置想測試一下,可以麻煩司君你嗎?」於是,我看著眼前笑得不見陰霾的他,再任性了一遍。

  「果然是司君/司的話,一定會沒問題的吧。」

  因為要測試類昨天說的裝置的關係,我獨自來到了奇幻舞台。今天本來是奇幻舞台的休演日,也是WonderShow預定的休息日,所以這裡目前只有我跟類。我到達的時間並不算晚,但類已經在舞台上搗弄著什麼。從外面來看,我無法看見他所說的裝置到底是什麼。
  類朝我揮了揮手,臉上似乎是胸有成竹的笑容。於是,我一邊回憶著「天馬司」的樣子,一邊走了過去。他往地上指著,在接近舞台的後半部分有個白色的「X」形標記。
  「這裡?」在我踏上去標記的那一刻,早就預設好的裝置便緊抓著我的腳腕不放,然後整個人就這樣直直地被抽到半空中。被抓住的腳腕在瞬間變成了整個身體的支撐點,血液正緩緩攀上腦袋的感覺過於清晰。沒有被抓住的那隻腳在空中不自覺地曲膝搖擺著,我拚命抬頭望向了仍站在地上的神代類。
  他的臉上是熟悉的笑容,那並不是值得意外的事。他好像在記錄什麼,或許我該如以往一樣大吵大鬧地掙扎一番。「類!」只是在喊出了這一聲後,我彷彿已經花光了全身的力氣。
  昨天被鳳笑夢撞到的地方正隱隱作痛,剛才的那一下拉扯似乎還傷到了別的地方。血液聚集在指尖的感覺越發明顯,胃裡的東西也正在翻滾著。想吐、想吐、想吐……早上咲希所製作的早餐變成了正架在我咽喉上的利刃,要把我內裡的一切順著地心引力給剖開。
  然而,雖然身體依然感到了痛楚,但很不可思議地,內心比起以往還要平靜。也許忘記了感情也不全是壞事,至少現在我可以毫不在意這些,在往後繼續陪他們演下去。而且神代類一定一如既往地做好了那些所謂的安全措施,所以只要忍耐一下就好……忍耐?但為什麼我一定要忍耐?我看了眼興致勃勃的神代類後,閉上了眼睛。
  窒息感很快就要沒過我的意識。在黑暗中,咲希、冬彌、笑夢、類、寧寧……還有其他的人也逐一閃現,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走馬燈。裡面的場景有我熟悉的,也有我毫無印象的,我就像是第三者一樣觀看著。最後出現的是朝比奈真冬的臉,那個與我既相像又不相似的女生。然而,手上殘留的那種什麼都沒有的觸感讓我在那瞬間驚醒過來。

  這樣的失重感並不是第一次,但在那刻,我第一次擁有了想要活著的實感。

  天馬司伸出了手,拚命地擺動著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把偽裝的表情拋棄了的臉孔正緊皺成一團。他咬緊了牙關,抓住自己的腿,一點一點地往上彎曲起自己的身體。在他能抓著繩子後,便趕緊用僅餘的力氣往上攀。最終,他靠著那條唯一支撐著他的繩子,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神代類見狀也早就收斂起臉上的表情,一邊手忙腳亂地操縱著手中的遙控器,一邊跑了過去。天馬司正下方的地板凹了下去,變成了一張巨大的氣墊,繩子也隨之緩緩地落下。「司君!對不起,司君!你……你還好嗎?」
  「啊?啊,我沒事的,類!就是有點不太習慣罷了,不用擔心。畢竟我可是未來的Star啊!」天馬司坐在墊子上,低著的頭讓神代類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那輕快的語氣倒是讓人覺得剛才所發生的事都只是錯覺。
  「真的嗎,司君?你真的沒事?」神代類蹲下來緊抓著天馬司的肩膀,最後只換來對方的一個微笑。這個笑容跟他昨天所看到的幾乎無異,也是他這次甚或是之前任性的依據,然而……
  當神代類再次看向天馬司那「毫無陰霾」的笑容後,他頓時放開了手。

  「真的不用去跟類君他們說一下嗎?既然類君特地來到這裡,那他一定發現了什麼……Miku?」
  正在給玩偶們唱搖籃曲的Miku突然眨了眨眼睛,歌聲也跟著戛然而止。他無視了Rin的疑惑,三步併作兩步地離開了醫療室。在沒有劇目公演的帳篷前,他看見了呆呆地站在那前方的天馬司。
  「Miku,跟我跳一支舞吧。」
  「嗯,Miku非常樂意啊,司君!」
  一曲終後,Miku緊緊抱著了天馬司。

  *

  「啊,這不是司前輩嗎?」
  「彰、彰人?真巧啊,冬彌沒跟你一起嗎?」
  「冬彌他有圖書委員的工作。啊,司前輩,你的肩膀上有條蟲子啊。」
  他的反應比起平時還要慢了幾拍,然後才像是既定的程序一樣尖叫、緊張地朝著我所指的位置轉著圈、扯動著自己的毛衣。今天是這個模式啊……雖然我是不知道司前輩他是否真的害怕蟲子,但每次都能做出這麼浮誇的反應還上當了這麼多次,很明顯就是故意的吧。該說真不愧是「怪人One-Two-Finish」嗎……真是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用意。不過如果說這也是他「表演」的一部分的話,那確實挺有趣的,不然我也不會幹了一遍又一遍。
  「嘛,今次就50分吧,太做作了。」
  「你在說什麼啊……比起那個,彰人!拿走了沒!」

  目送完東雲彰人離開,天馬司便收起臉上所有的表情。他看了眼剛才成為鬧劇中心的肩膀後,隨意地拍了拍那上面不知道存在與否的灰塵。手機的螢幕在另一隻手的操控下被點亮,上面的搜尋欄目上的是「Wonderlands×Showtime」的名字。天馬司背靠著牆壁,安靜地翻動著。
  「昨天WonderShow的演出你們看了沒!雖然劇本還是有點莫名其妙,但那個綠髮的女孩唱的歌還是那麼好聽,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啊。」嗯,寧寧的歌聲是連職業歌手也會稱讚的聲音,有這樣的結果也是理所當然的。筆記裡的「我」也是這樣說的,無論是觀眾的評價還是「我」的觀點好像總是如此。
  「看了看了,不過那個粉髮女孩跳下來的瞬間我被嚇倒了,沒想到他還能接連翻幾個筋斗,這也太強了吧。」笑夢有著令人稱羨的運動能力,這樣的動作似乎對他來說也是輕易而舉。過往的高難度動作笑夢都能一一完成,甚至他自己會把難度再提高一個層次。
  「還有紫髮的那個男生一出場就瞬間氣氛拉滿,他也太帥了吧!」類有著精湛的演技,而且他作為演出家對於演出的編排有著獨特的見解。「我」似乎也曾經如此誇獎過,觀眾很喜歡類的演出。
  「至於那個金髮的主角……還是那樣吧,登場時好像還差點摔倒了。果然只有顏值能看吧,笑死。不過他背後的那個爆炸真的做得很真實,差點以為是真的呢。」

  我關上了這個網站。

  那就是真的,拜這所賜,演出結束後,我的髮尾好像還燒焦了一點點。不過今次幸好沒燙傷了背,上次要瞞過所有人還真是有點吃不消。雖說類本來好像是想用上次測試的那個倒吊裝置,後來才改了劇情,變成現在的這個爆炸……
  「果然不行……」天馬司的手撫上了眼睛,握著手機的手按下了開關鍵,把所有的訊息隔絕在黑屏之外。不但動作跟不上大家的節奏,要兼顧效果同時避開爆炸的餘波對我來說還是有點吃力。更何況,完全不了解感情的人真的能做一個完美的演員嗎?畢竟不同角色、不同身份、不同場合所需的感情都不一樣,那種感覺到底……想不起來了。
  真冬上次給我聽的歌在不久後以「25時,在Nightcord。」的名義被發佈出來,所以真冬說的那個社團應該就是指這個25時。他們的歌基本上都跟那首的風格很相似,總是會讓人緊揪著心的同時又感覺到一絲的溫暖。他們或許是想拯救真冬還有別的人,我毫無緣由地這樣猜想著。
  那首歌一定也是想以真冬他們的方法來幫助我,就像是真冬當初接納了這樣的我一樣。那我能為真冬做些什麼?在看過真冬的過去後,我無法停止這樣去想。真冬他也是那麼渴望被拯救……然而,我明明自稱是「Star」,卻只有糟糕的演技還有無法給人帶來快樂的鋼琴罷了。
  「我也能拯救真冬嗎,還有Kaito說的笑容什麼的……明明連自己都救不了。」

  「司前輩……你在這裡幹什麼?」當曉山瑞希發現天馬司的時候,對方正用雙手掩蓋著自己的臉孔,就連電話也被摔在腳邊。要不是他知道「司前輩雖然被稱為怪人,但人緣意外地還算不錯」的話,或許會以為那人在學校遭遇了比自己還要糟糕的事……雖然被類追著跑也挺糟糕的。
  「什……這不是曉山嗎!」剛才從指縫間隱約透露出的詭異氣息在轉眼間便消失不見,「喔喔,你今天有回學校真了不起呢,但待會記得也要好好上課才行啊。」
  「是是,我知道的啦……所以司前輩也要早點躲過老師和類回去啊。」
  「欸?你知道?」
  「嘛嘛,只是隨便猜一下而已啦。」反正幾乎每次都是這樣吧,不是類的話就是弟弟君。雖然我也不知道確實的情況,但連那個司前輩都露出這樣的神情的話……欸?說起上來,真冬之前好像是有說過要拯救司前輩什麼的。
  「對了,曉山,我可以問你一個奇怪的問題嗎?」
  「嗯?真是稀奇呢,司前輩也有要請教我的時候。果然司前輩也不是完美的人啊。」
  「我當然……」司前輩把手按在胸前,聲音大得不可思議。我以為他接下來一定會像以往一樣自滿地誇讚著自己,但這次卻逐漸收斂起來,就連我也幾乎要聽不見他的話。「不是完美的……曉山。」
  「是!是?」
  「如果自己也沒能得救的話,是否也能拯救另一個人?」
  「司前輩也真是溫柔啊……畢竟如果自己也在深淵的話,一般人的話可沒那個空閒的心思去想著別人啊。所以我覺得說要互相拯救或是自我犧牲的人還是挺偉大的……」
  「溫柔?我嗎?」他近乎茫然地看著我,似乎是不太認同我的說法,但突如其來的笑聲突兀地打破了剛剛那刻變得沉默的氣氛。「哈哈哈哈哈,那是當然的嘛,因為我可是大家的Star嘛!哼哼,不過曉山你再誇獎我也沒好處的啊,記得要好好去上課。」司前輩說罷便重新站好,跑了幾步後又朝我這邊揮了揮手。「還有,謝謝你。」
  「什麼啊……」

  上午的事仍然歷歷在目,司前輩他為什麼會問那樣的問題,又是為什麼會露出那樣的神情……如果是平時的我們的話,我一定會拿這當作調侃司前輩的素材,然而……這豈不是完全不能把這事當作沒有發生過嗎?真冬之前說的話、Kaito突然的出現、司前輩剛才莫名其妙的舉動,全部都讓人很在意啊!
  「欸?那是真冬?真……」真冬怎麼會來神山這邊的?哼哼,難不成是來找我的?嘛,不可能的。然而,正當我想要上前跟真冬打招呼的時候,看到了朝真冬走去的司前輩。那刻,我彷彿看見一個不是司前輩的什麼人正站在真冬的旁邊,彷佛要直接給予我剛才的問題的答案。
  「那真的是……那個司前輩?」

***

我又來感慨一下我很久沒更了……8月份的時候我被護士學校取錄了,結果都在忙辭職和交接的事,開學後又是各種的密密麻麻的課表(。)好吧,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一時咕一時爽,一直咕一直爽#

我本來還想趁著今天來篇給自己的生日番外的,但我實在寫不動了,那份大綱就只好看我哪天心血來潮再算了……我現在手上已經有好幾個番外或是其他獨立篇章的想法了,但就是開坑一時爽,填坑火葬場,所以之後再說吧#

然後這篇本來是過渡章來的,但因為拖太久就被我塞著塞著變成現在這長度了,不過可能這幾天會再修一下也說不定就是了
本文最後由 冱言 於 2022-9-16 11: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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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2-11-19 21:3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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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冰雪女王的鏡子

  茶几上的蠟燭搖曳著微弱的火光,輕輕照亮了筆記本上的「天馬司」這三個字。坐在沙發上的那人猶豫了片刻,便用筆把旁邊密密麻麻的小字都劃掉,紙筆磨擦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份外明顯。從不遠處傳來的微弱聲音讓他望向身側那個與客廳相通的開放空間,沉默了良久。
  緊隨著那點的聲音消失,桌上的蠟燭也跟著熄滅,僅剩的那點身軀不足以他再次點亮。於是那人放下了手上的筆,藉著房間裡僅剩的月光前去衣櫃那裡翻找著備用的。「最近……似乎有點太依賴這個了。」說罷,他抬頭的目光剛好落在旁邊的巨型連身鏡,便起來走到跟前。
  「他們果然是已經察覺到什麼……這可不行。」天馬司……我像平時一樣站在鏡子前,練習著各樣的姿勢、糾正各種的肢體語言,然後繼續用手指勾起成千上萬的微笑。然而我好像只要把自我暗示解開後,就什麼都做不了,就連今天的表演也是糟透了。「一定會沒問題嗎……」
  真是,完全笑不出來。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我那時會這樣做,那時那種感覺又是什麼……我低著頭看著那擅自作出了行動的手好一段時間,還是得不出答案。「真冬……」

  *

  「真冬?你怎麼來了?今天並不是約定的日子吧。」
  「因為我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唔……還是下次吧,因為我接下來還有表演……對了,你要來看嗎?」
  朝比奈真冬輕輕握緊了手中的手機。前往Sekai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我也完全可以現在就拉著司前往Sekai,但……「還是不了,司你們的這場演出是在晚上吧?這樣會超過跟媽媽約定好的時間。」
  「這樣……辛苦你了。」司突然瞇起了眼睛,揉了揉我的頭。雖然他的表情跟剛才相比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但這刻的感覺……莫名地有點溫暖。然而,他很快便像是回過神一樣縮回自己的手。「抱、抱歉,我只是突然想這樣做罷了。」
  「沒關係,我並不在意。」在他盯著自己的手發呆時,我也悄悄摸上剛才被觸碰的地方。那種熟悉的觸感總有點……懷念,記憶裡好像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是什麼時候的事……是媽媽嗎?不,並不是。
  「那麼……我先走了,下次我們再一起去那個你想去的地方吧。」
  「嗯……」
  還沒來得及回憶起,手機上便傳來了一條新的訊息,那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兩句話。果不其然,我抬頭便看到瑞希在不遠處那悄悄向我揮著手。瑞希果然全都看見了……
  「真冬,司前輩那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如你所見,也如我之前所說。他跟我是一樣的,我想要拯救他……瑞希,如果自己還沒能得救的話,是否也能拯救另一個人?」

  *

  隨著布幕落下,夜晚的黑暗便再次完全覆蓋著整個舞台,剛才還揮動著的雙手也跟著放下。四周充斥著觀眾離場時的熱烈討論聲,於是我在燈光還沒來得及再次亮起時,便匆忙地離開了那裡。
  又一次失敗了……我又一次毀掉了觀眾的期待,就像是當初跟寧寧他們說的一樣。失而復得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勝利後的雀躍又是一種怎樣的感情,而這裡又該用什麼感情去演繹,我完全不知道。當「我(俺)」看著「我(オレ)」所寫的劇本時,只剩下了一堆無法解答的問題,結果在最後那幕猶豫了。我只能用比起平時還要誇張的動作去掩飾失誤,所以大多數的觀眾似乎沒有察覺到那刻的異常。
  本來我以為表演是與「天馬司」最大的聯繫,如果繼續表演的話,也許就能找到答案。而且我也想讓真冬露出笑容,那只能表演了。雖然Kaito說過有表演以外的辦法,但我不知道除此之外的方法。
  要是能讓真冬笑出來的話,我說不定也能跟著明白。然而……就連「天馬司」都無法真正地給人帶來笑容,更何況是這種劣質品?要跳得更高,要笑得更燦爛,要……我到底該怎樣做才對?「看來還需要更多的練習才行……哈哈,怎麼辦,好像又回到原點了啊。」

  「司君你走得還真是快呢,不過今天的客人也露出了笑容!欸?司君?」鳳笑夢一如既往地撲向了天馬司,讓思緒早就不在身體裡的天馬司踉蹌地往前走了幾步。
  「司君,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最近的你真的很不對勁,就連Sekai也異常地安靜。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們說的,我們可是同伴。」那次,沒能從天馬司身上找到答案的神代類獨自前往了Sekai。但像是大家都熟睡了一樣,除了那在夜晚變得過份安靜的樂園外,他什麼也找不到。
  「啊?沒什麼,我只是在思考下次的演出該怎樣做得更完美!不過Sekai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Kaito他們也是需要休息的吧。」
  「司君……」
  「時間都不早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收拾完就會回去的了。」

  「司君最近好像一直都不在狀態,果然是有煩惱的事吧……」
  類?他們還沒有走嗎……
  「最近司君的笑容也沒那麼閃閃發光……不、不過司君一定會沒問題的,對嗎?」
  「對啊,擔心也沒用,司一定很快就會繼續吵吵鬧鬧的。他可能真是在煩惱下一場演出該怎樣演吧,畢竟是那個表演白痴。」
  「希望真的是這樣吧……要不我們再去找Kaito先生他們問問看?」
  一定沒問題嗎……「對啊,一定會沒問題的,畢竟我可是未來的Star啊。Star怎可能會黯淡啦?」天馬司低頭看著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自己,笑聲無法抑制地從嘴邊蜂湧而出。他抱膝蹲在牆後,低頭安靜地等待著眾人離去。「司君……」手機上的立體投影輕輕撫向了他的臉龐,於是他順從地閉上眼睛。雖然他完全無法感覺到那隻手存在著人類該有的溫度,但卻感到一點點的安心。
  「你說……我到底該怎樣做……」

  *

  這一天是奇幻舞台的例行公休日,在收到神代類他們提出的額外練習請求後,天馬司也只好再次拒絕了朝比奈真冬的邀約。這一次他來到的時候,其他人早就已經在舞台上做著準備。於是他低頭看了看時間,比約定時間還要早。
  「發現司君!太好了,司君你終於來了!」
  「怎、怎麼了?等一下,笑夢!」在他換好衣服後,鳳笑夢便在更衣室門前發現了他,並急急忙忙地拉著他往外跑。在那裡等著他們的是神代類和草薙寧寧,天馬司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他們的用意。不過能想到的可能性實在太多,甚至排在第一位的是繼續測試上次的裝置。
  「接下來我們想請你看一下我們的演出。」
  「我們本來也想要拜託Miku他們幫忙的,但不知為何被拒絕了……」
  「嗯?什麼演出?哼哼,原來是這樣,真不愧是我啊!來吧,我會好好指導你們的!」
  「司、司君……我們一定會讓你再次露出真正的笑容的!」鳳笑夢說畢,天馬司才注意到對方的臉上也不是一開始的笑容,就連一旁的神代類和草薙寧寧也是略為嚴肅的樣子。
  「什……」麼意思。天馬司還沒說完,神代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司君,你現在不用勉強自己笑也可以的。」

  我被他們按在觀眾席上,那裡也理所當然地只有我一個觀眾。這是被發現了的意思吧……果然類也是早就察覺到了,畢竟「我(俺)」的演技這麼糟糕。我不清楚現在的這種心情是什麼,不過一定得在最後展現出最誇張的笑容才行。笑容……
  演出很快便開始。負責飾演國王的是不認識的人,不過從聲音來看,似乎是一直待在笑夢旁邊的那個人偶服。啊……原來他面具下是這個樣子的嗎,還真是跟想像中不一樣。他的演技一塌糊塗,比起扮演角色,更像是勉強自己朗讀台詞。以演技來說,這真的是一場最差勁的演出了。
  然後是國王邀請煉金術師加入自己國家……這裡應該是我說服類回來WonderShow那時的事吧。煉金術師覺得國王只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而不是為了人民的笑容而選擇退出……而之後的每段劇情我也能在記憶的一角找回相對應的事件,果然……他們正試圖用表演來「拯救」我,就像我們過往所做的一樣。也是,畢竟我們也只懂得「表演」。
  於是,或許是因為在期待著什麼,我把所有精神都放在這場拙劣的演出上。
  不過,為什麼……
  我明明知道笑夢他們的目的跟真冬的歌是一樣的,但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分別,為什麼……我的胸口處絲毫沒有被填滿的感覺,我甚至什麼都感覺不到。演出還在繼續著,但台詞不斷在縫隙中流走,畫面轉瞬就在腦海中消失,我完全無法留著他們。
  「你不是Star嗎?如果是Star的話,一定能做到的吧。」明明我能從類他們的口型勉強分辨得出他們正在說與這不一樣的台詞,但我的耳朵卻被這些話充斥著。「我可是未來之星啊!」
  「哈……哈……」隨著那些話不停在耳邊響起,呼吸突然開始變得急促,就連胸口也跟著變得疼痛。我用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口鼻,然後微微抬頭看向還在舞台上的他們。幸好的是,他們似乎還沒有察覺到。
  之後的劇情我並沒有看進去多少,只記得鳳笑夢動作僵硬、草薙寧寧走位錯誤、神代類表現緊張。對於只能過濾出這些的自己,就連天馬司也不得不唾罵一下。
  天馬司緊緊捏著仍在微微發痛的胸口,沒來得及調整好表情便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表演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完結的,所有的音樂都已經停下,劇本上也沒有下一句台詞。於是,他這唯一的觀眾自然成為了焦點,而他也只能隨之鼓起單薄的掌聲。
  他試圖恢復一如既往的笑容,然後像自己一開始說的那樣,抱臂點評著剛才的演出。「唔……故事很有趣呢!不過笑夢的表情有點太僵硬了,迎接國王那裡應該是開心的場景,你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寧寧明顯心不在焉,剛才好幾次都走錯了位,差點就跟寧寧機械人撞一起了。至於類嘛……你看來很焦急,也很緊張。其實不只是類你,你們今次的表演相比起平時也差太多了。是怎麼了嗎?」
  「失、失敗了呢……司君不但沒有笑,還很失望的樣子……」
  「你就沒有感覺到什麼嗎?笑夢大小姐他們可都是為了你這傢伙拚了命地去準備的啊!」
  「別說了,人偶服先生!這、這不是司君的錯。」
  「那又……如何了?」在呼吸恢復正常後,我的心倒是比起剛才還要平靜,甚至連一絲漣漪也沒有。於是,我只能盯看著這場鬧劇一樣的質問,說出這個理所當然的答案。他們的表演是在把我的人生化作童話這點我清楚得很,畢竟我以前也對類做過差不多的事情。然而,當觀眾變成自己的時候,我卻什麼都沒有感受到。是因為我往日也是如此觀看著「天馬司」的人生嗎?我不明白。「什麼都沒有又怎麼了?」
  「我們只是想讓你打起精神……你這樣算什麼意思……」
  「寧寧!」草薙寧寧看上去似乎是生氣的樣子,不過神代類把他給攔了下來。「我還以為你多少能回想起的,司君……現在這樣真不像你。雖然你不願意說,但我們只是希望你能夠重拾笑容。」
  「小寧寧、類君……一、一定是我們剛才失誤太多啦。」
  我知道了……那是因為他們眼裡所看到的是「天馬司」,而不是我。我依然在遠遠地看著「天馬司」的背影,看著所有人站在他的身側。他們期待著的是那個「天馬司」的回來……我只是情緒低落嗎?是這樣嗎……為什麼?那個明明才是假的,為什麼他能得到一切?我果然是不被需要的嗎?說到底,現在的我真的是……「真」的嗎?伴隨著一陣頭痛,我的腦海一片混亂。「你們為什麼要說現在這樣的我並不是我?你們的『拯救』是要否定和打碎我到什麼程度……」
  「司君,你在說什……」那瞬間,空間裡彷彿又有什麼碎裂的聲音。
  天馬司把所有的偽裝都卸了下來,嘴角的笑容被替換掉,就連眼睛裡也絲毫沒有半點的光芒,空洞地看著WonderShow的另外三人。他們從沒覺得這雙夕陽一樣的眼睛會如此可怕,就連訝異也被強行堵在嘴邊,只能看著對方緩緩開口。「我是說,不是你們所想的『天馬司』就是偽物嗎?」他的話語低沉且平靜。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鳳笑夢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顫抖著,然後像無機物一樣的壓抑感便把他重重地壓在原地。「嗚噫……司、司君?你……真的……真的是司君嗎?」不是幻覺,也不是夢,那個可怕的人就是司君。他撫向當時被觸碰過的頭,這種熟悉的恐懼彷佛又回到了那場演出過後。
  「司……司你這是怎麼了……」草薙寧寧也被天馬司的回應所嚇倒,不知所措地四處張望著。
  「如何?說出來然後得到你們這樣的反應?」
  「你先冷靜一點,司君。我們並沒有這樣想……」神代類拍了拍草薙寧寧的肩膀,然後走了上前。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現在這個樣子,就連初次演出時吵的那場架也沒有如此的……冰冷?對,冰冷,他絲毫無法從眼前這人身上感受到往日那種理所當然的溫暖。
  「我現在比起以往還要冷靜,不是嗎?那你們說說,這樣的我就不像我?開什麼玩笑,你們到底了解了我的什麼!是啊……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沉默了半刻後,天馬司便笑著把手按在胸前。「好,天馬司……是嗎?那天馬司到底是什麼?好哥哥?可靠的前輩?任勞任怨的座長?你們說啊,『天馬司』這個角色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啊!」
  「司君你……不就是天馬司嗎?」
  「是因為那場鋼琴演奏會嗎,司君?雖然你當時表現得不在乎的樣子,但果然還是……」
  他好像又聽到什麼碎裂的聲音。
  「哈……哈哈……那些人說得對啊,我實際上也只有彈鋼琴這個才能。我不像笑夢那樣有運動的天賦,也沒有寧寧那天籟的歌喉,亦不像類那麼聰明,就連演技、劇本也是一塌糊塗。我明明努力過了,最後還是只能成為笑柄。哈哈哈,我果然還是比較適合當小丑,反正一樣能惹人發笑。而且類你不也說過,我是不可能成為明星的。」我明明沒想要說這種話的,只要好好跟他們說清楚,甚或是像以往一樣裝著沒關係就可以的了。我也不想否定笑夢他們的努力,但為什麼?這些沒有人能得益的話語在源源不絕地湧出,痛楚彷彿爬滿了全身,蠶食著「我」的所有。演員被觀眾趕到台下,我能感覺到「天馬司」的一切正在從「我」的身上剝落。
  「我已經厭倦了這個被『明星』束縛著的自己,厭倦了這個用『夢想』來束縛我的舞台。」
  最後,這裡只剩下了「我」,而線的源頭卻不再在我的手裡。

  「怎可能呢!要是沒司君的話,我們根本不可能在奇幻舞台一起表演啊!我們不能沒有司君的。」鳳笑夢上前緊抓著天馬司的肩膀,然後艱難地頂著對方的目光,與他對視著。只是現在那雙與黃昏無異的眼睛,讓鳳笑夢又不自覺地退後了一點點。
  「那現在奇幻舞台可以一直表演下去了,所以我不在也沒關係的,不是麼!」天馬司在所有人錯愕的眼神下,甩開了鳳笑夢緊抓著自己的手。與此同時,正想要上前的草薙寧寧和人偶服都被神代類給攔下來。
  「司君!我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我們一直都需要司君。」
  「是需要『天馬司』,還是需要『我(俺)』?而且就算退一步來說,只是需要一個有領導力的座長的話,我不上台也是一樣的。觀眾想看到的是完美的演出,而不是恃著自己是座長就用著一塌糊塗的演出來糊混過去的『演員』。這是商業演出,而不是小孩子的過家家。你們知道嗎?他們唯一不期待的人是我,更可笑的是,這還是我把自己也捨棄了後所到達的終點。還說什麼Star……一定很可笑吧。」天馬司眨了眨眼睛後,便重新勾起了微笑。然而,沒有人能再次從那標準的15度感受到任何的溫度。「這樣你們滿意了嗎?而且說實話,我對你們來說也只是一件方便、好用的道具而已,能包容一切、能成為你們取樂的對象。啊,對,『司君一定沒問題的』,是嗎?」
  「怎麼會……司君是我們的同伴啊!」
  「是嗎?笑夢你們真的是這樣想的?那我真是還不夠體貼。」
  「你這就要放棄了?就連這點也是假的?」
  「說不定是這樣也沒錯吧,類,畢竟就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不過『天馬司』這個角色好像還真有這個特點……夠了,就這樣吧……我回去了,謝謝你們今天為我準備的演出。」最後,天馬司只是朝他們微微點頭,連衣服也沒來得換,就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那裡。

  搞砸了,完全搞砸了。我到底在幹什麼啊……為什麼要又一次自私地奪去大家的笑容?為什麼要把面具在他們面前狠狠地摔碎?難道我也想要被發現、被拯救?被他們?「……」最後,我像是逃避一樣點開了《Untitled》。不過直到白光包圍我的時候,我仍然沒意識到我點開的並不是《世界還沒開始》。

***
我終於寫到我寫這篇文的初衷了,可喜可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章的主要內容其實我早就寫好了,就是差點連接用的劇情和修飾,然後就……又咕了(
事緣之前在p站看闇司文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很愛一次的演出就能由深淵中被拉回以往一如既往的完全光明裡,而且還是真的看開了那種。我只想說,認真的嗎???我知道主線是這麼演,但人家闇司可是黑暗到真冬的那種地步甚至更糟欸,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演出豈不是比起治療還管用???真冬來看一遍保痊癒(確實也有看到這種的
然後就是中文圈沒什麼司真冬糧,也沒什麼闇司糧,又有點嗑上頭,就急急忙忙地開始寫了。不過一開始寫這篇時其實還想了許多,但現在已經走歪了不少就先不管了#
然後下面是可以不看的近況匯報。最近都在忙各種的考試和報告,開學才兩、三個月,每天都在想我真的需要這個專業資格嗎?我真的要當護士嗎?一想到考試和將來在病房裡都得寫英文就頭痛,那些專業名詞背得很痛苦,只能祝我順利畢業了……不過日本的醫院應該還是用日文的吧,真好啊司
話說雖然有點晚,但我cp終於正式見面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本文最後由 冱言 於 2023-1-1 00: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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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3-1-1 00: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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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ra 2 曾經許下的願望

*本篇是新年番外,可當獨立篇章看
*時間線在小學
*本篇闇司元素不明顯

  救護車的聲音取代了除夕的鐘聲在我耳邊迴盪了一整個晚上,眼前的不是神社的鳥居而是醫院的病床。空氣中瀰漫著藥水的味道,我卻無法把這些都變成仙境裡的糖果。
  「對不起,哥哥……對不起……」咲希難受的臉正被疾病燒得紅通通,他那小小的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指。明明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他卻一遍又一遍地跟我道歉著。這明明不是咲希的錯……不是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輕撫著他的手背,試著埋藏起那些叫人窒息的感情。我解開了媽媽幫咲希盤了許久的頭髮,又把整齊地裝進袋子裡的漂亮和服裡放到床邊。「沒關係的,咲希,我們之後可以再一起去的!現在先好好睡一覺吧,哥哥會在旁邊守護你的。」
  「為什麼呢……」咲希的眼睛緊閉著,卻有淚水劃過臉孔,最後滴落在床上。「為什麼是我……」我安靜地聽著咲希的惡夢,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任由他握緊我的手。幾天的熱情和期待也不過是一瞬就能澆滅的夢,這樣的結果誰也不會笑出來的吧。爸爸媽媽為什麼還沒回來?醫生有這麼多話要說的嗎?到底還要持續這樣多久……
  隨著遠方的天空漸漸變得明亮,新一年的第一個早晨也跟著到來。我似乎也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身為哥哥還真是失敗。於是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把那些嗑睡蟲全都給趕跑。不過混雜在其中的,似乎還有一把微弱的聲音。「早上好,哥哥……」
  「咲希!」那刻,大衣從我的身上滑下,坐在不遠處的爸爸和媽媽也跟著驚醒過來。
  醫生和護士在咲希旁邊擺弄了一下各種東西後,給出了需要再作檢查和還得留院觀察幾天的答案。這樣的結果就像是理所當然的一樣,所有人都沒有感到意外。在醫生和護士離開後,爸爸和媽媽已經在討論誰回家給咲希收拾一點日常用品,誰在這裡陪著咲希。
  「哥哥……」在聽到呼喚我的聲音後,我便低頭看著那小小的、脆弱的、可憐的、我的妹妹。他那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然後彷佛把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那能輕易被捏斷的聲線。「那初詣……就拜託哥哥你了!」
  「但……」我那不太安分的手被我牢牢地握在身後,然後抬頭看了眼還在討論的爸爸和媽媽,便朝著咲希展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嗯!放心吧,咲希,神明大人一定會治好你的病,所以……我一定會求一個『大吉』回來,然後給你表演最精彩的新年演出的!」

  最後,爸爸也跟了過來。明明我一個人也沒問題的,因為我可是咲希可靠的哥哥……
  「小司……要先來點甘酒嗎?你一向都很喜歡這個。」
  說罷,爸爸又看了眼手機……在坐車過來的時候,他也幾乎每過幾分鐘就看一次手機了。果然,爸爸他一定也很擔心咲希吧,畢竟咲希最近的情況好像很不穩定。那為什麼還要……於是我搖了搖頭,拉著爸爸跑去手水舍那裡去。「不用了啦,爸爸。那邊人太多了,我們還是趕緊參拜完,拿了東西就回去看咲希吧。不然他會感到寂寞的!」
  雖然已經是快到中午的時間,但元旦的早上還是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手水舍那邊也是擠得密密麻麻的,還有些大人在那周圍聊著天。我只好鬆開了爸爸的手,憑著孩子小小的身軀鑽到裡面去。幸運的是,在我突破了那層層人牆後,眼前的便是一個空勺子。
  然而,當我把目標放到那個空勺子後,才發現旁邊還站了個女孩子。他幾乎跟我同時拿起那個勺子,又不約而同地放下了。「啊,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先吧。」作為一名紳士,我很自然地把位置讓了給他。眼前的女孩子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有一頭漂亮的紫羅蘭色長髮,還有一個算不上好看的笑容。咲希感到痛苦的時候,也曾跟我露出過這樣的笑容……我總是能分辨出來的。胸口突如其來的痛苦讓我不自覺地抓緊了胸前的衣服,然後又多看了幾眼這個紫髮的女孩子。
  「真冬,我們趕緊去參拜了,你待會還要溫習。」一位女士的聲音讓眼前這孩子一下子變得緊張了不少,就連動作也變得急急忙忙的。水很自然地被灑到四周,就連裙子的下擺也被弄濕。隨著那把聲音再次的接近,我看見了人群中那同樣漂亮的紫色長髮。
  不屬於我的那份壓抑的焦躁感好像隨著他的靠近,一步又一步地被解放開來。真冬……我跟著那把聲音在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於是當我看著他慌張地打量著衣服的神情的時候,手很自然地便拿起了他剛放下的那空勺子。「對不起,我剛剛不小心弄濕了你的裙子,你沒事嗎?」然後在那位女士走到跟前時,我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一勺水洗淨左手、一勺水洗淨右手。用左手掌盛著的水漱口,最後把勺子立起……這樣應該就好了?多虧了剛才的那場鬧劇,我很輕易地在不遠處找到了爸爸,然後重新握起了他的手。嘶……剛才那個大嬸下手還真狠……
  「你那邊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好像吵得很厲害的樣子?」
  「沒什麼啦,只是有個壞孩子罷了。」我笑著說道。

  跟真冬的再次見面比想像中還要早來到,真冬跟那個相信是他的媽媽的大嬸正從階級上走下來,往著販賣御守的地方走去。不過仔細想想的話,其實也很正常的吧,畢竟洗完手後就是去參拜了,參拜完就是求籤……
  「司……小司?」
  「嗯?對了……爸爸,可以先等我一下嗎!」
  於是趁著剛才那個大嬸還在跟神社的巫女姐姐們詢問著什麼的時候,我悄悄地走到真冬的身側。他好像嚇了一跳,然後看了眼大嬸的方向,又看了眼我的手。他這次的笑容比起剛才,似乎還帶著一點的擔憂。「唔……放心吧,神明大人一定會實現虔誠的孩子的願望的。」
  「嗯,我也希望是這樣呢。」他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腕,那脆弱的地方總是很輕易便能捏得泛紅……然後我看見他打量了一下我,又猶豫了一會,便開口說道。「謝謝你。」
  不過我的「不用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大嬸便已經結好帳,往這個方向走來。於是我只好一邊跟真冬揮著手,一邊趕緊逃離那裡,畢竟這個地方可再沒有能包裹著我的人群。什麼「溫習」、什麼「鋼琴」,我到最後也沒有聽清楚大嬸在念叨著什麼,只知道真冬還是有悄悄地笑著跟我揮手。「太好了!」
  「太好了?剛才的那個女孩子是……」
  「啊!我……」爸爸的臉上雖然是滿滿的疑惑,但還是把一顆硬幣塞到我的手裡。對了,咲希!我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感覺各種各樣的幹勁都已經重新歸位。「我們快點走吧,還得去幫咲希許願才行!」

  神明大人,請您快點治好咲希的病,還有……
  在睜開眼睛後,我便趕緊在身上翻找著下一個硬幣。幸運的是,一個閃閃發亮的5圓硬幣正好躺在我的口袋裡。或許是之前買布料時剩下的,又或許是上次給八咫買零食時剩下的,不過這些都不太重要就是了。我輕輕握緊了這份小小的重量,抬頭看著神明大人所在的地方。
  於是,我又一次把硬幣投到賽錢箱裡,然後又一次掂起腳尖搖響了搖鈴。之後是兩次的鞠躬,還有兩下的拍手。最後我緊閉著眼睛,再次祈求著。「神明大人……」
  請您也讓剛才的那個女孩子……讓真冬能夠得到快樂吧。

END

***

因為沒什麼時間,所以寫得有點短
總之,新年快樂!祝大家都能抽到龍神司!
本文最後由 冱言 於 2023-1-1 00:0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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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3-1-27 00: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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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ra 3 與你分享的祝福

*本篇是朝比奈真冬的生日番外
*時間線在高三,已交往但還在摸索什麼是愛的兩人
*含真冬中心的全員友情向,所有主要角色都已經知道司真冬兩人的情況

  「朝比奈同學,今天放學後請你記得一定要來弓道部!一定啊!」
  「嗯?」我還沒來得及問些什麼,日野森同學便已經跟我揮著手,回到自己的課室裡去。然而,我的記憶中今天並沒有社團活動,那麼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可以現在跟我說的……嗯,不明白。

  「我們今天放學後要不一起去咖啡廳吧,聽說推出了新款的限量蛋糕啊。」
  當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時,坐在我前方的「朋友們」似乎正在討論一些繪名大概會感興趣的話題。「蛋糕?」我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啊,就是……抱歉,我們吵到真冬你了嗎?考試都快到了,真冬應該很忙碌吧。」「也是啊,畢竟真冬可是跟我們不一樣的優等生,一定忙著去補習班,真可惜。」
  「沒關係,今天放學後我已經跟人有約了。不過如果你們之後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改天再約的。」在說出了這句話後,他們看向我的眼神似乎有了一點的改變。疑惑、難以置信,還有別的,大概是因為優等生「朝比奈真冬」竟然對這種事感興趣或是有了自己的意見。我不太清楚他們之後會有怎樣的回覆,但我的內心似乎輕鬆了一點。

  「我等你很久了呢,那麼我們快點開始吧!」放學後,我如約來到了道場,而日野森同學早就換好了弓道服等待著我。不過,開始?開始什麼?他並沒有讓我提出我的疑問,而是直接把我推進了更衣室。「朝比奈同學,換好衣服就喊我啊。」
  「那個……今天並沒有練習吧,日野森同學?」
  「你待會就知道啦。」
  日野森同學把弓箭遞給了我,然後順著他的指示,我能勉強看見箭靶上掛著一個氣球。擺好姿勢後,便是瞄準,然後拉弓。
  在氣球被刺破後,日野森同學便雀躍地拉著我往箭靶的方向走。我的箭上插著一個信封,大概一開始是被放在氣球裡的。把箭從靶上拔下來後,可以看見信封的角落上有著用三個心組成三葉草的形狀。印象中……這是日野森同學所屬的「MORE MORE JUMP!」的標誌之一。
  在日野森同學期待的眼神下,我把信封拆開,裡面只有一張字條,上面畫著一隻看著有點熟悉的玩偶。好像是叫……菲尼君?總之是鳳凰仙境樂園的吉祥物,不過這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你果然很厲害呢,幸好我沒有把禮物也放進去信封裡。」他從身後不知道哪裡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上面還有著一張印著「MORE MORE JUMP!」四人、像是心意卡一樣的東西。「生日快樂,朝比奈同學!」
  「謝謝你,日野森同學。」他看上去並沒有離開的打算,於是我看著手上的禮物盒,又問了一句。「我可以拆開嗎?」
  在得到對方的同意後,我小心翼翼地拆開了綁在上面的綠色絲帶。在禮物盒裡的是一條繡有三葉草圖案的手帕和一張用四葉草製成的書籤。「這是『MORE MORE JUMP!』給你的禮物!不過,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驚喜啊。」

  「真冬,當時有提出來,真是太好了。」在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路上,Miku突然跟我這樣說。於是我撫向了自己的胸口,「嗯。」
  自那天後,我第一次向媽媽提出了請求。也許是抱有什麼期待,又或許只是單純想開始作出一些改變。那時心臟所在的地方猛烈地跳動著,拳頭也被握出了汗。「媽媽……生日那天我想跟司他們一起過,所以跟爸爸媽媽一起吃的那生日晚餐可不可以提早一天?」我後來才知道,那種感覺是「緊張」,我在害怕媽媽給出來的答案是「否」。
  不過,媽媽最後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在鳳凰仙境樂園的員工入口處那裡站著一個熟悉的臉孔。他的臉上戴著一個只能遮蓋著眼睛的面具,身上穿的衣服有點像是《Fantasy》裡的那種奇幻風格,背後也有一雙仙子一樣的翅膀。不過從那頭午夜藍的長髮和與其他工作人員不一樣的躲避,我還是能認出他的身分。「你是……星乃同學吧?」
  「不、不是的,我……我是菲、菲尼妖精!所以,朝比奈前輩準備好了嗎?」
  「嗯,可以啊。」也許這是像定向運動一樣的活動吧,只要完成這個任務點的挑戰就能得到下一個任務點的提示。不過既然都已經來到鳳凰仙境樂園,也不是很難想像下一個地點是哪裡。但是……還是配合一下他們吧,這種感覺似乎……並不壞。
  「那麼……我可以請前輩你唱一首歌嗎?就唱一首,唔……你現在最想唱的歌吧。」星乃同學這樣說著。
  歌……我想唱的歌……會是什麼?我所認識的歌基本上離不開虛擬歌手們的歌和25時以及自己的作品。然而當我看著這個樂園的景色時,我卻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一首歌。於是我試著憑記憶唱起了第一個音,然後是下一句歌詞。在悲傷中暗藏著的那一縷光雖然會隱隱約約浮現出痛苦,但會讓人感到藏在背後的溫暖。像陽光一樣的童話,又像是海底裡的寂靜,就像那個人一樣的那首歌。
  在歌曲完結後,我們四周已經站了好些觀眾,他們都在為著剛才的歌而鼓掌,於是我也只好回以他們一個微笑。人群中有一個綠色的「菲尼君」正朝我們這邊走來,他的行動看起來有點笨重,應該不是真正的工作人員。「菲……菲尼、菲尼……」而這把明顯有著猶豫的聲音也不會是屬於樂園裡的工作人員。雖然隔著人偶服會讓聲音變得略為厚重,但還是能勉強認得出聲音的主人。
  「朝比奈前輩,這是『Leo/need』給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或許是兩人都想盡快結束現在這身裝扮的關係,星乃同學急急忙忙地從歌曲的餘韻中回過神來。「祝、祝你生日快樂!」
  他的話語剛落,我便從「菲尼君」手中接過了一個白色的信封。這次的圖案應該是一顆流星,沒猜錯的話,這大概是「Leo/need」的標誌。同樣交到我手上的還有一個禮物袋。要是從沒有封好的袋口看進去的話,似乎能看見裡面躺著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上面的圖案我看不清楚,但我猜是跟禮物袋一樣的菲尼君。
  看著星乃同學和他旁邊的那個不太自在的「菲尼君」,我只是笑了笑,便打開了那個信封。這次的信封裡面依然只有一張紙條,不過上面寫著的東西是一個大大的笑臉和……「Wonderhoi?」
  穿越林間小徑後,就會到達奇幻舞台。我曾經好像在網絡上看到有人這樣評論過,奇幻舞台就像是與世隔絕的夢幻島一樣,能把熱鬧的現實暫時扔到腦後,然後在這裡找到更為美妙的夢。這像是宣傳詞一樣的評價也許也有他的價值。
  在我走出小徑的那一瞬間,我聽見了與外面不一樣的柔和音樂。不過現在這裡並沒有任何的觀眾,佈置好的舞台上也沒有演員。只是我沒走幾步,便有人急忙從後方的樹林跑了過來。他走到我的跟前,牽起我的手,輕吻了一下。「公主殿下,終於找到您了!」
  他有力的聲線像是戲劇開演的訊號一樣,又有人從舞台側走上了舞台。「太好了,要是再找不到公主殿下的話,女王陛下可就要遷怒我們了呢。」站在舞台上的紫髮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手上握著一塊懷錶,似乎是執事一樣的角色。
  「執事長……我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懂嗎?我們找回公主殿下不是為了……」一直在我身旁的人有著一頭耀眼得像是夕陽一樣的金黃色頭髮,半邊的瀏海被梳到耳後,看起來有點新鮮。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是奇幻的風格,腰側別了一把佩劍,大概是騎士吧。
  「是是,我都快聽到能背啦,是為了帶公主殿下離開這裡嘛。再不快點的話,就真的會輪到被女王陛下發現了。」穿著巫師服的綠髮女孩子身旁站著跟他長得很相似的機械人,隨著他手上的魔法棒被揮動,我也被「騎士」帶到觀眾席那裡坐下。
  「公主到底在哪裡!你們還沒找到嗎!禮儀課、地理課、歷史課、劍術課的老師全都已經來了,可沒有時間讓他玩耍啊!」從舞台的中間升起了一個像是王座一樣的裝置,坐在那上面的是粉髮的「女王」。他試圖擺出反派一樣的笑容,但我倒覺得有點滑稽。
  「果然有鳳同學的特色……」
  戲劇的內容是公主一直以來都因為女王給予太大壓力而想要逃避,但沒那個勇氣去反抗。於是負責守護公主的騎士決定實現他的願望,聯同執事長和魔法師一起帶公主逃出城堡。結果最後在執事長的通風報信下,還是被女王發現了,憤怒的女王便想要處死其他兩人。現在的場景便是與女王和執事長的戰鬥,在魔法師倒下後,只剩下騎士站在公主的面前。
  「公主,你可是將來的女王!怎麼可以不努力學習呢!我這樣做可全都是為了你啊。」女王的台詞讓我確信他們所演的內容是我……以前我便已經從司的口中得知,他們很喜歡用表演去展示這些。熟悉的語句很難不讓我聯想起媽媽……不過現在已經不太一樣。
  「那麼,公主殿下,我想您在這個旅途中應該也明白了什麼的。我想再一次問您,您希望的結局是什麼?只要是您想要的結局,我都會陪著您去見證的。」騎士朝我伸出了手,像是在等待在我的答覆。
  「真冬你喜歡怎樣的故事?」在這個演出前的某一天,司好像曾經這樣問過我。現在回想起來,或許他是想要在我這裡獲得這場演出的故事。當時我的回答……「或許我也想學像你一樣,去追求看看happy end吧。」應該是這個吧。只是,happy end……快樂的結局。到底怎樣才算是快樂的結局,我還不知道。
  我抬頭看著現在站在舞台上的他,想要輕輕地勾起一個笑容。你會告訴我答案……不,你會跟我一起去尋找的,對嗎,司?於是我從觀眾席上起來,走上前握著他的手。「我想要一個大家都能夠快樂的結局,包括公主、包括騎士、包括魔法師、執事長、國家裡的人民,也包括女王。可以嗎?」

  在表演結束後,司便放開了我的手,取而代之的是又一個信封。這個信封像是曾經被卷起過一樣微微皺起,角落裡的是一個王冠一樣的標誌。不過我還沒來得及拆開,鳳同學他們便跑到我的跟前,把我團團圍著。「朝、朝比奈前輩,這……這是『WonderlandsxShowtime』給你的禮物!」說罷,他們便讓我打開信封,裡面的是一張紙條,以及鳳凰仙境樂園的VIP通行證。
  「鳳凰仙境樂園和奇幻舞台永遠都會歡迎前輩你的到來的,因為我很希望你能得到『笑容』這份禮物呢,朝比奈前輩。」「是我們,笑夢君。你說對嗎,寧寧?」「當、當然了……之前麻煩到你了,真是抱歉。」他們三人這樣說著。三人?於是我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實沒看到本應也在這裡的另一個人。
  「嘻嘻,司君的話……他今天還挺忙碌呢。」

  之後我按著提示來到了平時總是跟25時的大家一起去的那間家庭餐廳,然後從奏手上獲得了一個新的信封和一份作為禮物的雪花吊飾。這次的答案是經常跟司一起去的那間咖啡店,在那裡等待著我的是繪名的弟弟和他的同伴。於是又從他們的手上接過一個信封和一隻Miku的CD後,我按著上面的提示,來到天馬宅的門前。
  這裡並不像之前那幾個地方一樣,有誰站在這裡等待著,說不定這裡就是終點。不過我並沒有在這裡找到像是謎底的物品,難道是哪裡猜錯了嗎……「砰!」
  「生日快樂,朝比奈前輩/朝比奈同學!」伴隨著一下的爆炸聲和兩把高昂的聲音,我的身上轉眼間便沾滿了彩帶。於是我伸手拿下了擋著視線的那一條後,在我眼前的是兩個沒有虛假的笑容。他們是……天馬同學和一個大概是他的媽媽的女人。「快點進來吧!哥哥他已經等了很久呢。」
  他們拉著我進了屋裡,又把我帶到餐桌前。慶祝用的彩旗掛滿了四周,餐桌上也已經放滿了菜餚。餐桌旁只有一張椅子被玩偶所包圍,有兔子的、有小熊的、有星星的、有飛馬的,也有其他樣子的。不知為何,我知道那是我的位置。
  司在那座位跟前的空位放上了一盤炸雞,然後拉開了椅子,讓我坐下。他的身上還穿著圍裙,不過上面的圖案並不是天馬,而是魚,就跟他外套上的一模一樣。「那個,生日快樂,真冬。」
  「嗯……剛才的遊戲是司你的主意?」
  「這是『我』給你的禮物……雖然很想這樣說,但現在的我還是策劃不回那樣有趣的事情,那些全都是笑夢他們做的,我只是提出了『想讓真冬也體驗一下當初他們給我的生日驚喜』罷了。因為我認為那時的我應該是高興的,所以想分享給真冬。」
  「這樣……不過你不是才剛表演完嗎?這麼快就可以回來預備這麼多東西?」
  「瞬間移動,這聽上去不錯吧?」說罷,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好吧,其實是表演一結束,笑夢就讓人偶服把我扔進車裡,於是轉眼間就回來了。我想,我以後都不會想再坐他們的車。」說到這裡,司很自然地勾起了一個微笑。那裡有著一點的無奈,但我能分辨得出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真冬。」「司君。」Miku和仙境的Kaito不約而同地發出了聲音,於是我們也跟著打量了一下四周後,才拿出了我們的手機。兩人的身影以立體投影的方式站在手機上,他們臉上的表情也都是笑容。「你們今天高興嗎?」
  司看了我一眼,而我也看了他們一眼後,便開口說道。「雖然今次的遊戲是有點意外,但你一直都在忙碌……本來要是只有我們倆的話,是不是就可以算成約會了?」
  「欸?」司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後,便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捂著臉,微微別過頭去。「啊,也、也是,我有點欠缺考慮了。」
  「不過現在這樣的感覺也不賴……謝謝你。所以,我可以把這當成是司的禮物嗎?」
  「當然可以……」他的視線重新落在那盤剛才放在我眼前的炸雞上,似乎這一桌的菜餚仍舊是出自他的手中。「對了,我已經把調味都加重了一點,要……嚐嚐嗎?」於是,我順著他的意思拿起了眼前的一小塊炸雞放進了口裡。
  一點點的味道逐漸在口腔中散發開來,裡面還夾帶著一點其他的味道。我不清楚這些味道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這能不能叫作好吃,但這些依然軟嫩的雞肉……卻已經跟以往的不太一樣了。心裡好像被什麼填滿了的感覺,眼睛好像也有什麼要湧出來……
  「欸欸?朝比奈前輩你沒事嗎?還是哥哥做的炸雞好吃得會讓人掉眼淚嗎?哥哥!我、我也想吃一塊!」天馬同學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話語裡的關鍵字讓我伸手撫向自己的臉頰。確實帶著些許濕潤……眼淚。我哭了?是因為這味道就是好吃嗎?我聽著天馬同學的聲音,胸口裡好像有著滿滿的暖意。
  「真是溫暖呢……司你還真是奢侈。」
  「真冬……」司從口袋裡翻出一條摺疊好的手帕遞給我,這個屬於「天馬司」的設定似乎還保留著,不過他覺得這個習慣並不是壞事。於是我接過他的手帕後,等待著他欲言又止的下一句話。「你難道喜歡吃炸雞?我弄了不少,你可以多吃點。」
  「哥哥!這個氣氛不應該說這個吧!」我朝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天馬同學還捧著一盤炸雞站在那裡,他的嘴角或許還會有幾顆的碎屑。像是爸爸的男人躲在一旁,只露出了半個頭顱,一直觀察著這邊的樣子。
  「小咲希說得沒錯啊小司,你這樣還是男人嗎?」
  「咲希和爸爸?你們在說什麼?還有……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躲在那裡看的?」
  天馬同學和他們的父母雖然一副責備司的樣子,但我並沒有從中感到厭惡的感覺。司雖然也一副不明白的樣子,但他沒有感到痛苦。聽著這些歡笑的聲音,我似乎也不自覺地掛起了笑容。或許這種感覺也是愛。

END

***

真冬生日快樂!
不知有沒有人發現,這篇可以跟司生日那篇對應的,主要是想讓真冬彌補當時的失落或是遺憾
話說寫著寫著我覺得有點似曾相識,感覺像是名柯某個廣播劇……(指猜謎

本文最後由 冱言 於 2023-1-27 14: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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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3-2-23 19:2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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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彼此交錯的心願


  只有灰白色的Sekai,這裡幾乎什麼都沒有。
  從手機正播放著那首陌生的《寫著後悔的未來》來看,這裡是另一個不屬於我的Sekai。與奇幻仙境的Sekai相反的單調顏色意外地沒有一種壓抑感,反而跟奇幻仙境一樣讓我感到了安心。為什麼?這裡彷佛有一種吸引力讓我繼續往前走,縱使這刻的腳步既沉重又輕飄飄。不過我最後還是站在原地,拿起了手機。「還是回去吧……打擾到這裡的主人就不好了。」
  「你是誰?是真冬他們的朋友?」正當我的手指快要按下手機上的那個暫停鍵時,無機質的電子合成音從我的背後傳來。熟悉的名字讓我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身望向了聲音的主人。他梳著兩邊高度不一的灰白色雙馬尾,雙眼的顏色分別是綠和紫,身上幾乎沒有一處打扮是對稱的。奇怪的人……不,難不成是虛擬歌手?
  「這裡的主人是真冬?啊,我是天馬司,是……真冬的朋友。」雙馬尾……能從這個特徵聯想到的虛擬歌手基本上都離不開那人。在得出這個可能性後,我又再一次打量了一下他,確實有點相像。「難道你是……Miku?」
  「是的。唔……歡迎來到空無一人的Sekai,司。」Miku突然走近了一步,微微歪頭盯看著我。他的眼睛裡有著與這裡不一樣的清澈,有點像笑夢,但又不太一樣。我能感覺到他的裡面滿溢著讓人平靜的安心感,又純粹得彷佛什麼都沒有。「司你是有煩惱的事嗎?」
  「不……」雖然我想這樣說,但當我與Miku的視線對上的時候,就好像不能好好把自己隱藏起來,弄得我現在試圖擠出來的笑容大概比起以往的任何一個都更奇怪。我只能輕笑了幾聲。「好奇怪……為什麼只要在Miku你身邊,就會感到安心,就跟Kaito一樣。」
  「Kaito?」
  「嗯……我也有自己的Sekai啊,Kaito和那裡的Miku從一開始就陪伴著我……啊,我的Miku非常活潑開朗,跟你完全是不一樣的類型。」我的手遲遲無法按下那個暫停播放的按鈕,我的口控制不住地想跟Miku說更多的話。為什麼?這裡應該也是真冬的內心才對,我真的可以繼續像這樣窺探下去嗎?但不知為何我完全不想離開這裡……這裡很安靜。
  「沒關係的,司。從你進來的那一刻起,這個Sekai就在歡迎你,畢竟這也是真冬的想法。」Miku像是看透了我一樣,一邊踮起腳、撫摸我的頭,一邊這樣說著。
  「Miku,我也不是想當個任性的人,只是……」於是,我聽到自己這樣說著。我大概是想要知道,如果是真冬的話……從真冬的想法中誕生的這個Sekai會給我怎樣的答案。「如果這不叫任性的話,又能叫什麼?明明一直以來感到痛苦的人是咲希才對……就連剛才在類他們面前,又或是現在都只是在耍任性罷了。而且我從未打算否定跟笑夢他們一起的時光,畢竟那不全是痛苦。」
  「嗯……不過任性一點又有什麼問題嗎?」
  「真的可以嗎?但這樣所有人都會失望的。啊……對,他們已經失望了。」

  「啊,Kaito……你來了。」Miku的視線越過了天馬司,藍髮的青年正站在不遠處安靜地看著他們。除了那頭顯眼的藍髮外,他的身影幾乎要跟這個Sekai融為一體。直到Miku喊了他的名字,他才緩緩向Miku他們走來。
  「因為我能感覺到,那些碎片的主人來了……」Kaito從腰間解下了那隻髒兮兮的小熊玩偶,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他捧在手心上。「而且他大概也是這隻小熊的主人吧。我想看看我所看著的另一位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麼會賦予我現在的這個模樣。」
  「嗯……原來你還在把他帶在身邊嗎……」心願物品一般來說都會被堆放在Sekai一處比較顯眼的地方,那裡通常會是大家聚集的地方,也通常是剛來到Sekai時會抵達的地方。所以像Kaito這樣一直隨身攜帶著的情況,Miku還是有點意外。不過比這更意外的是,那些黑漆漆的碎片彷彿跟著Kaito的話一樣來到了這裡。「嗯?Kaito……那些碎片好像也跟著往這裡飄來,而且還發著光……」
  「小……熊?」
  「司/司君!」Miku和Kaito看著碎片在三人身周變得粉碎後,被封印在裡面的那團深淵一樣的煙霧便纏繞到天馬司的身上,然後消失。天馬司在那瞬間便睜大了眼睛,痛苦地大口大口喘著氣,然後踉蹌地跪在Kaito的跟前,最後只能緊抓著他的衣服。
  「Miku……Kaito……難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嗎?」
  「我猜是那些碎片所封印的東西全都回到司君身上去了。抱歉,Miku……我本來只是想要幫上忙的。」看著這樣的情況,Kaito只能蹲下來,抱著眼前快要倒下的天馬司。「但看來快連我也控制不了……」
  Miku搖了搖頭,然後也跟著蹲了下來,伸手揉了揉天馬司。「沒事的,司……這裡沒有人會責怪你。」這樣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果真如Kaito說的那樣的話,那對於現在的司來說就是非常大的負擔了。就算往空空如也的杯子裡瘋狂倒進墨水也只會讓黑色滿溢而出,更何況那不完全是個空杯子……這樣下去,原本的東西也會消失的。
  「是我不夠努力了嗎……還是我確實沒有這方面的才能……這樣的表演、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去說要給人帶來笑容?說到底,我為什麼要做這麼自大的夢……結果反而奪去了更多的笑容……」司靠在Kaito的懷裡,好像被那股黑色的煙霧緊緊地包圍著一樣自顧自地說著。說到一半,他突然停頓了一會,然後露出了一個痛苦的笑容。「啊,好像不可以這樣想的吧?不然Miku和Kaito他們就……」
  「司君他……可能還有點混亂,但我們能做的只有這樣陪伴著他……對了,只要一直露出笑容就一定沒問題的。」
  「笑容……每次看到奏他們的笑容,我也會覺得很溫暖。」
  聞言,Kaito撫向了自己微微上揚著的嘴角,沉默了一會。「笑容原來是溫暖的啊……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嗯,溫暖……這樣就有意義了。」Kaito……有時候給我的感覺像是戴上了面具的真冬,不過在看到司後,我猜更像是戴上了面具的司,又或者兩人都是。於是,我也在Kaito愕然的目光下也揉了揉他的頭。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Kaito讓司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就跟我以前給真冬做過的一樣。司彷彿要把之前沒發泄過的情緒全部都一次過說出來一樣,說了很多很多……於是,我跟Kaito就這樣在他的身邊聆聽著。他的故事有很多,從很小的事到很大的事都有,我甚至能聽到瑞希的名字。「……」最後,Miku輕輕哼著搖籃曲,祈求著能給這些孩子帶來平靜。
  「不要拋下我一個人……」也許是歌起了作用,又或是別的原因,原本痛苦得捲縮成一團的天馬司也開始放鬆起來,然後緩緩抬頭望向身周的兩人。
  「司君……我們不會拋棄你的,我們虛擬歌手是你們的同伴。」
  「Kaito……」眼前人微笑的樣子漸漸與天馬司所熟悉的那人重疊起來,被淚水和陌生的情感模糊的視線裡好像還能看見對方肩膀上的玩偶。「真是的,Kaito你總是能精準地發現我啊……」
  Miku看著天馬司安穩地睡著的樣子,也安心了一點。「幸好數量不是很多,不然司的心可能真的會直接死掉的……就算單單在這個Sekai裡的碎片數量,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能一次過承受的。司他到底……強行捨棄了多少自己的感情和記憶。」
  「不需要的東西扔掉就好。」Kaito用手指抹去了天馬司眼角的淚,語氣還是那樣的平淡。然而,過於強烈的視線讓他反射性地望向了Miku,對方臉上一如既往地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但感受到的這股壓迫感還是讓他下意識地改口。「我猜……是這樣的。」
  「感情和記憶並不是什麼能隨便扔掉的東西……還是讓司再睡一會吧,剛才那些太沉重了。」

  「司前輩?」
  聽到曉山瑞希的聲音的天馬司在那瞬間便驚醒過來,他趕緊擦了擦眼睛,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又一遍「笑容」,才抬起頭回看他。「喔喔,這不是曉山嗎?真巧呢!嗯?旁邊的人也是你的朋友嗎?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明明不久前還想著想要被拯救的,結果我又一次下意識地重蹈覆轍了,啊……我仍然自私地希望曉山他們不會對毫無價值的我感到失望,畢竟那樣的我已經讓類他們失望了。天馬司緊握著藏在背後的拳頭,指甲也跟著陷入了掌心。
  「真是吵呢,這人……」
  「司,你怎麼會在這裡的?你不是……」
  「這個嘛……說來有點話長啊,不過就結論來說的話……不小心就進來了!」
  「不小心?」東雲繪名眼裡滿是疑惑,不過既然他是朝比奈真冬口中的天馬司的話,也好像沒什麼奇怪的,畢竟就連他們自己一開始也是莫名地被「邀請」進這個地方。於是他也只是用眼睛打量著,沒再去深究。
  於是就在這裡的主人向天馬司介紹了每個人的名字後,宵崎奏逕自走了出來。

  「你好,我是負責作曲的宵崎奏。」他的眼睛跟他的髮色一樣明亮,在這個灰白色的Sekai裡尤其顯眼。他那身以藍白色調為主的表演服也與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就像是誤入了黑暗的王子殿下一樣。「你就是天馬司嗎?」
  「啊,是的!在天空飛翔的飛馬──天馬;司掌世界的──司;其名為──天馬司!耀眼奪目的未來之星,就是我──天馬司!哈哈哈,沒想到這裡也能遇到我的粉絲啊。真不愧是未來的Star,我!很高興認識你,宵崎。」他的聲音很大,動作也很誇張,這讓我下意識地皺起了眉。如果我不曾從真冬那裡聽說過他的事,可能也不明白他被這個Sekai邀請的原因。我可能也會覺得,他不適合這個安靜的地方,而是該在某個舞台上發光發熱。
  「嗚哇……果然好吵,說起上來,上次體育祭彰人背著的人好像也是他。」繪名似乎認識他的樣子,不過既然他們都是神高的學生的話,就算有見面的機會好像也不意外。而且接照瑞希的話,他跟瑞希也是認識的。只有我是第一次見面,他好像……
  「司你為什麼突然這樣說話?」
  「嗯?因為曉……你在說什麼啦,Miku?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剛才還在一旁默默看著的Miku突然說的話,正好解答了我剛才感覺到的違和感。他那像是演戲一樣的動作和說話方式,在舞台以外的地方實在過於刻意了。而且我的位置並沒有離Miku多遠,所以我能聽到一點Miku像是碎碎念一樣的話。「為什麼……果然那些碎片還不可以……」碎片……我記得第一次遇見Kaito的那天,聽說繪名好像也發現了一些奇怪的黑色碎片。
  「好了,司前輩……你不用因為我而勉強自己的。我都知道的,上次你跟真冬在一起的時候,我也看到了……」
  「那是……」天馬的聲音比剛才還要低沉一點,語調也比起剛才還要平穩。不過幾乎在一瞬間後,他又一次回復成那個高昂的狀態──雖然一眼就能看穿,但仍然掛著笑容。「這樣啊……但曉山可是我的後輩嘛,在你面前泄氣也太不像話了。更何況,曉山你不是更喜歡……」
  「所以,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的?」真冬罕有地打斷了天馬的話。
  「啊、啊,這個嘛,只是跟笑夢他們吵了一架而已,之後就來到這裡了。放心吧,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啦!要是打擾到你們的話,我這就離開吧。」
  我或許明白真冬之前說的扭曲是什麼了……真冬他想要拯救的,就是這個人嗎?我真的有辦法拯救他嗎?

  「司。」
  「怎、怎麼了,真冬?」
  「我討厭你這樣的笑容。」

  *

  我偶爾會在想,我如此粗暴地揭開司的偽裝真的好嗎?畢竟他跟我並不是完全一樣,他曾有著虛假的幸福,是一份足以灼傷我的虛假,而我卻否定了他拋棄「自己」的決心。我把星星摘了下來,妄想他只能照耀我一個人。然而這顆星星也只是反射著太陽的光芒,不是會發光發亮的恆星,於是他再也不會發光了。現在,沒有人能得到他的光,只有我得到了他的本身。而那也只是隨處可見的醜陋石頭,誰也不會在意。蠟燭……或許是這樣吧。
  繪名曾經提起過的那些混濁的思念碎片,據說都是些不美好的……回憶。到底要怎樣的執念才能讓這些經歷變成那樣的碎片,Miku並沒有回答我。不過我能從他有著些微變化的語氣中感覺到,這不是一件好事。
  實際上,我或許已經見過一次。在發現Kaito之前的某一天,我像平常一樣來到Sekai這裡。我看著那塊實在說不上鮮豔的碎片就像是要故意讓我注意到一樣,直直地飄到我的跟前。於是,我便順著他的意思,觸碰了他。

  「小司,不好意思啊,媽媽可能有段時間不會回來。咲希的情況不是很好,媽媽需要去照顧他。」那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咲希由斷斷續續進醫院到一直睡在醫院裡……那天媽媽拉著行李箱離開了家,而爸爸仍然為了咲希的住院費不停加班,於是偌大的房子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咲希的醫院離家裡很遠,這也是沒辦法的。如果要讓咲希接受最好的治療,那裡是最好的選擇。
  「我一個人也沒關係的!畢竟我可是哥哥嘛。」「沒關係的」,我一直都是這樣自我安慰著。畢竟咲希一定比我更難過、一定比我更寂寞,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等咲希再次回來一起玩。爸爸媽媽也是很忙碌的,所以不能給他們添麻煩。因為我是哥哥,我在這個時候必須懂事,不能任性。我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小司真是可靠呢,那周末再一起去探望咲希吧。」咲希,我可憐又可愛的妹妹,你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醫院啊。

  是司。

  在眼前的少年跟他的母親對話的時候,有另一把更加稚嫩的聲音在我旁邊。他好像是在解讀司的內心一樣,說著眼前這名少年沒有表現出來的孤獨。而孤獨就是獨自一人待在什麼都沒有的空間裡的感覺……也許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的魚缸,也許就像是沒有Miku他們的空無一人的Sekai。過份的安靜讓空蕩蕩的心也會變得痛苦……
  我無法觸碰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旁邊那並不實質存在在記憶裡的司也沒有對我有任何反應。而我也沒能待在這份記憶裡更久的時間,在司走到鋼琴前之後,一切便消失了。
  然而,我還記得在我回到自己的Sekai之前,那個孩子突然轉身望向了我。「只要成為像那天的明星的話,就可以得到了吧?啊,就連咲希的笑容什麼的……這樣聽上去真是個好哥哥呢。」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用著空洞的眼神向我伸出了手。「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請你只關注著我吧。」

  請你愛我吧。

  *

  「朝比奈前輩,可以麻煩你把司君還給我們嗎!」
  朝比奈真冬在之後某一天的下午,久違地又一次被那位特別的學妹堵在路上。這位學妹總是會帶來一些不太聽得明白的笑話,但朝比奈真冬最後總會向他展露出微笑。然而,這次他帶來的實在是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你在說什麼呢,鳳同學……」
  「因為、因為……好像司君自從跟朝比奈前輩你在一起後就變得很奇怪,不再閃閃發光了!司君他……已經好久沒來奇幻舞台了,也一直不讀訊息,小寧寧說在學校也躲避著他和類君……他真的是打算離開我們嗎?朝比奈前輩你知道什麼嗎……」
  他在說什麼?雖然我確實是那個摘星者,但為什麼這人可以理所當然地這樣說著?鳳同學……之前一直掛在口邊的「笑容」到底是什麼?我現在實在無法理解。朝比奈真冬捏緊了胸前的衣服,彷彿快連「好孩子」的面具也無法維持。「鳳同學,司並不是物品,不是什麼可以交還給你的東西。而且你還是不明白麼?難怪司最後沒有選擇你們,明明他之前是那麼拚命,是字面意義上的拚命啊。」
  「我……我只是……」聽到這裡,鳳笑夢的聲音越來越小,絲毫沒有平日所看到的活力。他下意識地埋頭玩著手指,剛才還緊繃著的肩膀緩緩地放鬆了下來。「朝比奈前輩……我明明在鋼琴演奏會那時就有察覺到的,但卻因為害怕而什麼都沒有做,結果現在害大家又一次失去笑容了……」
  看著眼前人的樣子,朝比奈真冬也跟著放鬆了下來,摘下了臉上的面具。「說起上來,鳳同學你之前一直都嚷著要讓我露出真正的笑容來著。你果然早就知道我不是好孩子了……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但我並不討厭你那份幹勁。我只能說到這裡了,畢竟我可不想把司讓給任何人,就算那是鳳同學你也一樣。你們應該都是聰明人,對嗎?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自從那天的表演後,鳳笑夢他們就沒能再跟天馬司見上一面。他就像是被人類背叛而拋棄了一切的那個魔王一樣,遠離了他們這些「人類」。結果,就算奇幻舞台在他們的堅持下獲得了暫時休演的准許,他們這天還是像往日一樣聚集在鳳凰仙境樂園。
  「那麼,笑容調查隊的讓司君再次露出笑容的第二次作戰會議開始!」首先發言的是鳳笑夢。「首先發言的是鳳笑夢!我覺得!在我們眼前的司君總是閃閃發光的,就像是夜晚的星星一樣,就算我們待在黑暗裡也會想辦法讓我們露出笑容。結果我們就認為司君就是那樣的、司君一定沒問題的……所以,這次我們不可以就這樣放棄,一定有辦法讓司君和朝比奈前輩都露出真正的笑容的!」
  「嗯,司君說的那些話……或許真是我們疏忽了。冬彌君曾經跟我說過,司君以前不是這樣的性格。他為了給咲希君帶來勇氣,會有意做出這幅樣子來。然後當時的我自顧自地把這舉動合理化,大概是因為我並不希望我所認識的司君是虛假的……現在我們或許要先了解他,才能夠明白他的問題。」第二個發言的人是神代類。
  「說起上來,不得不承認的是司可以算是幫助了我們很多。但我們所做的似乎不是他真正所希望的,甚至成為了他的負擔嗎?嘛,確實……仔細想想的話,一般人身處他那個位置也很難不會生氣的吧,我原本還以為他真的只是個笨蛋而已……」最後輪到了草薙寧寧。
  「現在我們在這裡想太多也沒什麼幫助,還是得做點什麼才行……對了,之前Kaito先生說過,了解Sekai的最好方法就是了解司君。我想,或許反過來也是可行的,畢竟Sekai是由司君的思念所形成。」
  神代類的手機在這時候冒出了光,Miku以立體投影的方式站在那上面。Miku看上去跟以往沒有太大的差別,不過仔細想想的話,大概從上次跟Kaito他們一起拒絕了演出那時開始,就已經不是站在「他們」這一方。「呵呵……是呢,Sekai的一切都是誕生自司君的心願。那麼,類君,你有想過為什麼司君的Sekai會是遊樂園,而不是單純的劇場嗎?」
  鳳笑夢他們從來並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大概就連天馬司本人也是。他們是遊樂園裡的表演團體,所以Sekai是遊樂園一樣的地方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不過當這個問題被Sekai裡的虛擬歌手提出來後,理由似乎就不是那麼理所當然了。更何況,奇幻仙境的Sekai是從天馬司的思念中誕生的,但他的願望好像真的跟遊樂園並沒有必要的聯繫,那為什麼……「因、因為遊樂園是能讓人感到快樂的地方?」
  對於鳳笑夢的回答,Miku並沒有作出任何的回應,只是笑了笑,就消失在屏幕之中。

  他們正在這個完全變了樣又好像沒有變的樂園裡走著。
  「總覺得Sekai這裡是不是跟印象中的差了許多?就連歌也沒之前那樣吵鬧。」廣播裡的樂曲是跟以往完全不一樣的風格,至少並不是適合遊樂園這個地方的音樂,畢竟沒有人會想在代表歡樂的遊樂園裡感受快要在海底窒息的氣氛。而且就連會唱歌的花朵也都一一沉睡著,結果這裡就只有這首難以言喻的歌和遊戲設施的音樂在播放著。
  草薙寧寧和神代類一路上都是一臉擔心的樣子,而鳳笑夢則是害怕地緊緊抓著草薙寧寧的衣服。「嗚噫!為、為什麼……明明所有遊樂設施都跟之前一樣,但、但是完全不閃閃亮亮了,而且……」
  「嗯?遊樂設施的燈都還亮著的,笑夢。」
  「呵呵,確實很有恐怖遊戲的感覺,不過我倒是不覺得這首歌只有悲傷。而且這樣說的話,夜晚的Sekai……好像也很久沒見過了,不是嗎?」
  而且除了這些遊樂設施外,好像還有什麼……這、這種感覺到底是?鳳笑夢突然四處張望著,卻沒發現除了他們三人以外的第四人。也、也是呢,朝比奈前輩怎麼可能會在司君的Sekai裡啦。一定只是因為這裡的氣氛太不對勁了!也有可能是我太在意朝比奈前輩的話……但既然決定了的話就不能只害怕了,鳳笑夢!
  「嗯……但我們到底要怎樣調查?這裡我們以前幾乎都逛過吧,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而且也不知道每樣東西跟司的關係是什麼。」
  神代類和草薙寧寧並沒有留意到鳳笑夢的異常,他們繼續著他們的探索和研究。就在這個時候,草薙寧寧在像是樂園展示板的地方看到了一張異常殘舊的海報。「這不是鳳凰仙境樂園的海報嗎?不過上面的日子挺舊了。」
  「說不定這就是線索呢,做得好,寧寧。等我看一下……嗯?」然後就在神代類接觸到海報的那一瞬間,他們便被一股白光所包圍。

  「啊……就連我也差點忘了,不單是心願碎片,這裡的一切都埋藏著司君的記憶和思念。該怎麼辦?」

  在睜開眼睛後,我們似乎來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這裡難道是司君的家?但好像有什麼「噹啷噹啷」的……而且剛才的那道光是什麼呢,突然就「呯」的一下就出現了。不過為什麼呢,那股讓人悲傷的感覺為什麼還在這裡?就像是跟著我們進來了一樣……
  「媽媽,好像有新的表演!不如我們下次一起……」唔?那個孩子是司君嗎?但為什麼會是小孩子的樣子……而且他們好像看不見我們的樣子,畢竟就算我走近了司君,他也沒任何反應。不過看小寧寧和類君,他們好像都不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老師你是說咲希他……好的,沒問題……我會盡快趕去醫院的了……不好意識,又麻煩你們了。」像是司君媽媽的人正在打電話,不過從對話來看,大概是什麼不會叫人快樂的事。幸好我已經知道小咲希將來會變得很健康、很精神,不用擔心呢!「嗯?小司?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媽媽你快點去咲希那裡吧,我會好好看著家的了。」在媽媽注意到司君後,司君趕緊往身後藏著什麼。於是我蹲下來,悄悄地打量著。上面的圖案跟我們剛才看到的鳳凰仙境樂園海報一模一樣,難道這當中有什麼關係嗎?而且司君他……很悲傷的樣子。不知為何,我覺得司君不只是為了小咲希的事感到悲傷……
  司君的媽媽溫柔地揉了揉司君的頭後,便急急忙忙地出門了。而司君也在目送著媽媽離開後,雖然有一瞬間的寂寞,但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他握拳大喊了聲「好」後就往樓上跑,然後進了房間。不知道為什麼我跟小寧寧他們都進不去,不過我們能聽到從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因為咲希一定會很寂寞的……所以,天馬劇團又要出動了!愛麗絲,咲希很喜歡上次的演出來著,我們下次可要繼續加油啊!」
  「愛麗絲?」
  在小寧寧發出了疑問後,司君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他捧著許多的洋娃娃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穿著漂亮連衣裙的金髮女孩子被他拿在手裡。那一定就是愛麗絲了!「愛麗絲,你說我們下次做什麼表演好呢?勇士和王子好像已經扮演過很多次了……啊,那就跟你們一樣的愛麗絲夢遊仙境吧!對了,也要帶上咲希的小兔醬才行呢。」
  之後司君從房間裡翻出來的玩偶就是跟我們之前在Sekai看到的那隻紫色的小兔子一樣的,這大概就是司君跟小咲希的重要回憶了!所以接下來就是要排練表演給小咲希的演出呢,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不過很可惜的是,司君跟玩偶們玩了會後,就抱著小兔醬躺在了地上。
  「我們要不……還是先一起看看其他人的演出來當參考吧。剛好網上有鳳凰仙境樂園的表演片段呢!那麼……愛麗絲你是咲希,柴郡貓是爸爸,唔……媽媽就由瘋帽子你來當吧!」司君把手上的玩偶一一放到沙發上,然後翻出了手機後便坐在他們的中間。司君把手機舉得高高的,似乎是想要讓小愛麗絲他們都能看得到。不過,閃閃發亮的快樂表情很快就消失了……
  「真有趣啊……你們不這樣覺得嗎,咲希、爸爸、媽媽……」
  我想要走上前抱著司君,大聲說「我也在這裡的」,但「咻」的一下,我們就被光包圍了。

  在光出現後,我們便回到了Sekai。笑夢著急地嘗試再碰了那張海報好幾次,但什麼都沒有發生。至於剛才那些無比真實的畫面,現在還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剛才的難道是司的記憶?」
  「大概是吧……」我們似乎誤打誤撞地發現了Sekai不可思議的地方,也深切體會到這裡是司的心這個事實。說實話,這種感覺不太好。在司的角度來看,這裡就像是把自己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別人的面前一樣。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也會覺得這對司來說可能沒什麼大不了吧,然而現在……
  「司君他看上去很寂寞……」沒多久,知道了沒辦法再看一次的笑夢便提出了建議。「對了!我們要不要也找找看跟鋼琴有關的東西?畢竟……司君就是從那次演奏會開始變得奇怪的……」
  「我記得廣場上有一堆奇怪的小物件那裡,好像也有個像是琴鍵一樣的裝置。我們去看看吧?」
  他們說的也有道理……而且假如是跟鋼琴有關的事件,或許就能知道司跟那個叫……八咫的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我還記得他們在說明會那天吵了一架,可能也會成為線索也說不定的。於是,我們便順著類的指示,找到了下一條鑰匙。

  這次我們來到的是一個像是病房的地方,不用猜也知道這裡大概是司的妹妹「咲希」之前待過的地方。或許是為了印證我的猜想,我們也在近窗口的病床上看見了小小的他。不過既然是跟鋼琴有關的回憶,我還以為會是在鋼琴房或是音樂廳之類的地方,至少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應該是一座鋼琴才比較合理。
  「咲希!你聽我說!哥哥我……」司的聲音還是跟剛才一樣的稚嫩,應該是在跟剛才那段記憶差不多的年紀。而且他的嗓門跟我們所熟悉的一樣大,就算他還沒來到病房的門口,我們就已經能從不遠處聽得見他的聲音。他果然從小就是這樣的吧,那類一開始說的那句話……我確實也是想要相信我們所熟悉的司並不是虛假的……
  「哥哥!真是的,這裡可是醫院啊,不能這麼大聲啦。」天馬同學……現在還是先稱他為「小咲希」吧。小咲希興奮的聲音雖然沒那麼誇張,但跟他的哥哥也可以說是如出一轍。幸運的是,這個病房裡沒有其他的病人在。
  「對、對不起……不過咲希你看!」年幼的司從手上的那個大紙袋裡拿出了一個閃著金光的獎盃,然後自豪地舉向了小咲希。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還是全國最大型的音樂比賽之一。司現在應該只是小學生吧……說不定八咫先生也在這場比賽裡。「是一等獎啊!今天的鋼琴大賽我拿了一等獎!」
  「是嗎……太好了,哥哥,又是冠軍呢!」小咲希聽到後沉默了一瞬間,很快又展露出笑容。不過在看到那個笑容後的司,也跟著沉默了一瞬間。
  在那之後,司又從袋子裡掏出了幾隻玩偶,裡面包括了我們剛才見過的愛麗絲。只是他今次要表演的劇目並不是愛麗絲夢遊仙境,而是像那次在神高祭一樣離譜的愛情喜劇。莫名其妙的劇情讓我們這些「旁觀者」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小咲希自然也笑得很高興,甚至有護士走進來讓他們小聲一點。
  「那麼我先回去了,之後再來看你啦,咲希。下次我一定會給你更好的禮物的!」直到最後,司除了剛才的那一下低落就一直處於情緒高漲的狀態。這樣看來,這段回憶並不是什麼壞事。真是太好了……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笑夢突然一臉慌張地拉著我往司離開的方向跑。
  「等、等一下,笑夢!怎麼了?」
  「一定還有的!畢竟司君剛才並不是閃閃發光的……」
  果不其然,我們在沒有人的角落找到了蹲坐在地上的司。他緊緊抱著剛才那個紙袋,上面是滿滿的皺痕。他的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笑容,就只是滿臉悲傷地一直默念著。「我真的是最差勁的哥哥了……畢竟咲希一定也很想彈鋼琴的吧,我怎麼會沒有發現!真是……太差勁了……」
  小咲希他剛才是這樣想的嗎?我轉身望向了類,他像是接收到我的問題後搖了搖頭。在司的眼中,他到底看到了什麼啊?結果,司蹲了沒一會後,便打算把手中這袋「只會帶來悲傷的物品」扔到垃圾桶裡。不過在快要放手的時候,他又重新把袋子抱回懷裡。「不行,媽媽也許是想看見的,畢竟都唸叨了很久呢!媽媽會高興的吧……」
  在白光包圍我們之前,我最後能看見的便是司的笑容。

  「……你果然也是嗎,司。」

  我們又一次回到了Sekai,跟剛才一樣,就算再觸碰眼前這裝置也不會再次回到記憶裡。或許這只是Sekai又或是司君給我們的一次機會。剛才的司君想要帶出的訊息如果真的跟我所猜想的一樣的話……那他果然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改變。
  「小寧寧,快看!」我順著笑夢君的手望過去,那裡有一棵形狀奇怪的樹。樹冠呈現球體的形狀,頂部的兩側也有著兩個圓圓的「耳朵」。修剪成特殊形狀的樹在遊樂園裡還是比較常見的,但我好像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不可思議的Sekai裡看到這樣子的樹。
  「這是……上次那棵樹吧。啊,類你能看到嗎?小熊形狀的樹。」
  「當然,怎麼這樣問?」
  「那時候司君說他看不見這棵樹……我們還說只有心靈純潔的人才能看到呢。」
  「嗯?這個Sekai是以司君的心願而生的,按理來說……」他不可能看不見才對。「難道是……」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跟寧寧和笑夢君一起朝著樹的方向走。這一路上,我們還是沒遇上任何的虛擬歌手或是玩偶。這裡果然很不尋常……
  最後,我們在像是紀念品店的地方旁邊找到了那棵樹。於是在我們都把手放在樹上後,光如我所料地從其中爆發開來。雖然心裡有著不安,但我還是比較希望司君不是只有剛才那些悲傷的回憶。

  「那個就是天馬吧,聽說他是個怪人啊……天天都在自言自語,還做些奇怪的舉動。」「也沒聽說他參加什麼社團,倒是天天都在說妹妹的事……」「嗚哇,都是中學生了,竟然還是個妹控。還總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真是噁心……」不過,這次似乎也不是happy end。
  「那群人……到底懂司的什麼啊!」在聽到那些人的話後,寧寧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這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會在聽到同伴被詆毀後能不憤怒的。我也是,我相信笑夢君也是。但「同伴」這個詞語,我不知道我們現在還能不能這樣自稱著……不,正因為我們把司君當作同伴,現在才要想辦法去彌補、去了解。
  看司君的樣子,似乎比起剛才只是拉長了一點身高,身上穿著的也是國中生的校服,大概是剛升上國中一年級不久的時候。他給人的感覺跟現在的差不多,但從笑夢君有點不自在的神情來看,比起我們曾經所熟知的司君來看,更像是現在的天馬司。
  然而,我們只能見證著事情的發生。或許從剛才的對話就該猜想到的,學長們和他們看不順眼的學弟……幾乎都離不開那個了。
  「聽說這是你妹妹送的啊……真是噁心啊,多大的人還搞這些。」司君背包上的小熊玩偶吊飾被那幾位明顯比司君要年長的男同學一下扯了下來,我們想要阻止卻因為這裡只是過去的記憶而無法作出任何的改變。吊飾的銀鏈連同上面的珠子順即掉落到地上,然後滾遠了、不見了。
  放學後的學校除了遠處幾聲來自運動社團的喊叫聲外,還是顯得特別安靜。根本沒有人察覺到這邊的異常,我們只能看著司君打不過另外幾人,然後被捆在樹上,又看著他們在司君的面前把那隻小熊埋在地裡踐踏著。「你不是很喜歡演戲嗎?現在演演看啊……吼!哈哈哈哈哈,是這樣吧。」
  「太過分了……」寧寧看了一半就因為看不下去而躲在我的身後,而我也遮蓋著笑夢君的眼睛和耳朵,默默見證著。我的手似乎也跟著顫抖,大概是因著這事而生氣吧。然而,我沒能從司君本人看出什麼表情看出什麼表情變化。就像是以往他受了傷後,也依然朝我們露出了笑容。
  「前輩……還待在這不要緊嗎?不收手機可是你們的敗筆。」他用被捆著的姿勢,艱難地被褲袋裡掏出了還亮著屏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是與訓導主任的通話頁面,還能從裡面聽到一位中年男士大喊著「你們在幹什麼」之類的話。在那些人落荒而逃後,司君才劃走了那張圖片和錄音,然後又掏出了美工刀把繩子割開。「竟然這也會信……嘛,不過幸好他們信了,真是笨蛋。」
  這樣平靜的司君並沒有維持多久。
  「我真是最討厭……小熊了。我最討厭就是小熊了!」我們看著司君一邊挖著,眼淚一邊控制不住地落下。沙石劃破了少年還幼嫩的皮膚,鮮血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剛挖出來的小熊玩偶吊飾上。他抱著玩偶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學校關門的鈴聲響起,才抹去了那些眼淚,擺出微笑。「不可以哭了,天馬司。」
  場景在那瞬間也轉換到室內,看樣子似乎是在某個房間。司君把袋子裡的東西全都倒在書桌上,那些東西似乎是一些布料和針線。「有這些應該能做一個新的了,這樣咲希就不會發現……」然後他看了幾眼手上那個有著水的痕跡卻仍然髒兮兮的小熊玩偶後,便打開了衣櫃,把他扔到角落裡。
  「那麼這個污穢不堪的,我已經不再需要了……」
  我們連房間的線索也未能看清楚,就再次被一陣白光帶回去Sekai。

  三人呆立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他們說不出任何的話,只知道不能停滯在這裡。於是,他們又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我說……」雖然不知道是誰想要打破沉默,但這裡的設施顯然比較引起他們的注意。「原來Sekai裡也有走失兒童中心的嗎?」
  這是一個他們平時甚少來到的區域,除了給孩子玩的簡單設施外,就只有建在中心處的走失兒童中心。雖然這裡離平時活動的廣場和帳篷都不算遠,但比起其他刺激、有趣的遊樂設施,這裡顯然並不是他們的遊玩首選,更別說這裡被樹林包圍著,就更加容易被忽視了。
  「既然是這麼特殊的建築,說不定這裡也代表司的一段回憶,我們……還是去看看吧。」
  「比起走失兒童中心本身,我更在意這個。」神代類指向貼在不遠處的海報,鳳笑夢和草薙寧寧聽見後也暫時放棄了尋找進入走失兒童中心的方法。「我們剛才不是也從海報裡看到司君的回憶嗎?這張海報大概也有什麼特別含意,而且上面的內容還是與遊樂園無關的事。」
  「神山中學和……宮益坂女子學園初中部的……校際交流會?」
  不過還沒等他們想辦法再次進入記憶裡,一把聲音打斷了他們。「你們已經看得夠多了吧。」
  「Kaito……哥哥?」聽到聲音後,鳳笑夢便轉身望向聲音的來源處。他看著曾經熟悉的Kaito變得如此陌生,不禁退後了幾步。對方的聲音比起以往還要低沉,臉上明明掛著笑容卻無法從中感受到任何的快樂。這就像是朝比奈前輩和……司君一樣。剛才跟在我們身後那股可怕的感覺就是Kaito哥哥嗎?「Kai……Kaito哥哥,我們只是想要去了解司君……」
  「了解完後,你們又想怎樣做?像以往一樣一笑置之後,又讓司君回去表演嗎?所以為什麼一定要逼司君去表演才行?不是表演就不行了嗎?不是表演就無法讓人歡笑嗎?我真的想知道司君對你們來說是什麼。」
  「所以,司……他真的想要離開我們,想要退出Wonderlands×Showtime了嗎?」
  「Kaito先生,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跟草薙寧寧幾乎同時開口的,還有神代類。
  不過沒有等神代類說完,Kaito便打斷了他的話。「你們應該要知道,上次演出後你們對司君展現出的厭惡,讓現實選擇了這條路。抱歉,但我不可能讓你們繼續看下去了……這裡本來可是司君最後的樂園。」Kaito走上前,伸手碰了一下草薙寧寧後,對方便化作一道光消失了。之後的是還沒反應過來的鳳笑夢,然後便是逃走失敗的神代類。
  「Miku似乎偷偷地給了他們提示啊。」在確認神代類他們都離開了後,剛才一直跟在Kaito身旁的Meiko才探出頭來。「不過Kaito你其實可以再早一點出手的吧,但你沒這樣做。」
  「雖然司君大概不願意讓人知道,但要是不讓類君他們了解多一點點的話,我或許會後悔的……不,又或許我只是不爽而已。不過說真的,我也開始不是很搞得清楚內心這種衝動是什麼一回事。憤怒?不甘?難過?還是什麼?而且這到底是司君的心,還是我自己的意願?已經完全搞不清了……」
  「Kaito你也該休息一下啦!自從那天起你就沒怎平靜下來過了。要知道你跟Miku是跟司君聯繫最深,也是最受他影響的人!要是連你們也倒下的話可怎辦?你再任性一點,依賴一下我們也可以的,明明你自己跟司君也是這樣說的嘛。」
  「也是,謝謝你,Meiko。不過在休息之前……」說罷,Kaito往身側的樹林看去。從那裡走出來的,是有著紫羅蘭色長髮的少女。「那個……不好意思,你就是人偶的主人真冬嗎?剛才的你都看見了?」

***

不知為何今次寫得特別多,多得我本來想拆成兩章也拆不了,畢竟交錯的心願裡還有WS的,就當作我這麼久沒更正文的補償吧(。)可能本來有人期待今章會比較多在空無一人的Sekai裡的故事,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寫著寫就成這樣了……下章正式開始搞真冬那邊的問題了,但我也快開學,不知道什麼時間才能寫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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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冱言 發表於 2023-6-28 19: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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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想要牽起你的手

  「唔……你看來也擁有自己的Sekai……啊,不好意思,或許你已經猜到我是誰了,但還是先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這個Sekai的虛擬歌手,擔任座長的Kaito。」Kaito把手按在胸前,朝朝比奈真冬微微點頭。「至於剛剛也待在這裡的Meiko,我讓他先回去照顧Luka了,畢竟Luka也是怕寂寞的孩子。」
  Kaito的笑容跟剛才面對鳳笑夢他們的時候有著些許的差別。不過比起這個,朝比奈真冬更在意別的地方。「你跟我的Kaito感覺不太一樣,又好像有點相似……是因為司嗎?畢竟我那邊的Kaito的出現似乎也是因為司。」
  「可能是這樣也說不定,畢竟司君無論是怎樣的想法都很強烈。不過也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那個Sekai的心願主在『我』身上映射了他眼中的司君。或許你會比我更加清楚屬於那個Sekai的正確答案會是什麼,不是嗎?」
  「那你呢?你就是……司嗎?」
  Kaito並沒有回答,只是緩緩走近了朝比奈真冬。「說實話,一開始在這裡找到屬於你的心願物品的時候,我跟Miku他們都期待著擁有與這個Sekai相同思念的你或許能拯救司君。不過在看到你後,我有了一個更自私的想法……」他頓了一下後,便露出了朝比奈真冬想不明白的微笑。「請你不要忘記這顆想讓人感到快樂的心,小真冬。」
  「讓人感到快樂的心?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是這樣啊……要從這裡開始嗎?」Kaito低頭思考了片刻,便繼續說道。「這個Sekai所承載的心願是『想讓大家露出笑容』,而笑容經常就是快樂的象徵。你應該也有這樣的對象才對的,所以才會跟這裡產生共鳴,所以手機裡才會有屬於這裡的《Untitled》。嘛,這就跟司君大概也與你的心願產生了共鳴一樣。」
  「我……」不知道。然而,在理所當然地這樣說著之前,不知道是Sekai的原因,還是Kaito的緣故,抑或是別的理由,朝比奈真冬突然發現這句話在現在這刻無法輕易地說出來。「我只是想……我……」
  「沒關係的,回去後再好好問一下自己的內心吧。你想看到誰的笑容,又或是你不想看到誰難過,這都是一樣的。雖然現在由我來說可能會有一點奇怪,但真正的快樂應該不會讓人感到痛苦才對的,而且自己的內心也會得到滿足。」說罷,Kaito的手便搭上了朝比奈真冬的肩膀,然後在白光包圍著對方前,如此說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別忘記你跟司君也一樣是『人』,也一樣是『大家』。我相信你能夠找到答案的,小真冬。」

  *

  最近咲希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時還會跟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一定是類他們跟咲希說了多餘的話吧。真是多管閒事,明明只有咲希是絕對不能被他發現的……然而,那天所看到的記憶、所感受到的感情明明都是那麼真實,但我卻因為捨棄得太久而無法把他視作自己的一部分。明明被填滿了,卻只有滿滿的空虛,但……天馬司緊緊握著圍欄上的鐵絲網,咬了咬唇。
  「司前輩!」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被人從身後緊緊抱著,然後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跟著對方一同摔在地上。在聽到幾聲的「痛」後,他便趕緊從地上起來,轉身看著對方。「曉山?你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司前輩,你剛才該不會是想……跳下去吧?」
  「啊?不是,我怎麼會這樣想?而且我真想這樣做的話,就不會待在安全的這一邊了吧?」天馬司的表情認真得曉山瑞希無法反駁,這理所當然的話語也找不出任何的毛病。更何況曉山瑞希一下子就分辨得出對方這刻並沒有在說謊,只是單單對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感到疑惑。
  「哈哈……也是呢……是我太著急了。不過要是司前輩你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也會擔心的。畢竟在看到那樣的情景後,不可能不去在意吧……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是想要成為前輩的力量的。」
  「所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現在應該還是上課時間吧。」
  「欸?司前輩你自己不也是……」
  「是啊……既然曉山你也可以進入真冬的Sekai的話,那麼你應該跟真冬的心願有著重疊的部分。」曉山瑞希愣在原地,只能就這樣看著對方分析著。「那個什麼都沒有的Sekai和我現在的想法,再加上那個傳聞能推測出來的……」
  「夠……夠了,司前輩,你果然都知道了……」
  「放心吧,我也沒打算去評論你的選擇。只是……抱歉,我們現在也算是扯平了。你現在知道這有多無禮了吧?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繼續責怪你,畢竟一直這樣下去確實什麼都改變不了。而我也總算知道了在知情人面前繼續裝下去,就跟不能引人發笑的小丑一樣。」幾下的笑聲從天馬司的嘴邊溢了出來,然後他便癱坐在地上。「你還真是偉大啊,曉山。」
  「你現在是在諷刺我嗎……」
  「不,我是真心的。因為你剛才是想要拯救我的吧,當然還有真冬。畢竟自己在深淵的同時又想去拯救他人的……不是很偉大嗎?」天馬司斟酌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嘛,我其實一直都知道曉山你和彰人他們只是在配合我、嘲弄我、或者只是為了那點小小的利益而利用我。畢竟我應該看上去很好騙、很好欺負吧……」
  「抱歉,司前輩!我……」
  「你為什麼要道歉,曉山?因為天馬司就是那樣的角色,而且這樣大家都會感到快樂。要是不這樣做的話……」
  天馬司的話才說了一半,曉山瑞希突然就抓著了天馬司的肩膀,讓對方不由得睜大了雙眼。「如果司前輩你真的是這樣想的話,現在就不會感到如此痛苦,也不會對類他們生氣了吧!所以現在就算只是自我滿足,我也該道歉的。」
  「或許是這樣吧……不過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你並沒有錯。類他們也是一樣,那都是我的選擇,而我也從中得到了想要的笑容。我明明就很清楚這一點的……」

  *

  這天,在天馬司把清單上的東西都買齊後,天空不合時宜地下起雨來。他只好試圖在背包裡翻找能派上用場的東西,最後翻出來的是天馬咲希早前替他放在背包裡的傘。於是,他一邊轉著這把摺疊傘,一邊踏上了回家的路。
  天馬司回家的路上有一個公園,平日也會有好些家長帶著小孩子來這裡玩耍。不過在這下雨天的晚上,這裡就顯得份外的安靜。雨越下越大,就算是撐著傘的天馬司也免不了濕了半邊的肩膀。然而,天馬司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停下腳步,就彷彿裡面有誰在呼喊著自己。
  在入口附近有一個涼亭,天馬司借著周遭微弱的燈光看到了那頭紫羅蘭一樣的頭髮。對方的懷中緊緊抱著一個有著一定高度的物件,還好像渾身濕透了似的。
  「真冬?你這個『好孩子』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的,現在已經過了門禁的時間了吧。而且雨還這麼大……」
  「是司你啊……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在天馬司把自己的毛衣披到朝比奈真冬身上後,朝比奈真冬便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抱著手中的合成器。於是,天馬司只好一邊用自己的手帕給對方擦著臉上的水珠,一邊安靜地聆聽著。「媽媽說了奏他們的壞話,也發現了我跟你的見面,於是打算把我的合成器扔掉,也打算……」
  朝比奈真冬的聲音幾乎要被淹沒在雨聲之中,直到不知道是他沒打算繼續說下去,還是雨聲終於掩蓋了剩下來的真實,天馬司才放下了手中的手帕,坐在對方的旁邊。「嗯……你果然很喜歡他們吧。」
  「奏他們說要拯救我,我卻什麼都沒能做到。明明還對你說了那樣的話,結果退縮的人是我……你一定也覺得我很可笑吧。」
  「嘛,真冬也只是需要一顆指引前路的星星的吧,就像你讓我依靠一樣,我也可以讓你依靠的。好歹我現在還算是為大家帶來笑容的未來之星啊!」
  「你這人真是自大……你不是已經說不幹了嗎?而且又忘了嗎,我不像鳳同學他們那樣需要你的奉獻!」朝比奈真冬的吼叫的聲音在這片雨聲下也顯得特別響亮,從臉上滴落下來的好像也不只有雨水。他解釋不了現在這刻蜂湧出來的心情,也解釋不了自己的不對勁。最後,冰冷的、溫暖的,卻都化作了一個擁抱。
  「抱歉,但我……嗯,也同樣不需要真冬你的奉獻。」天馬司絲毫不介意朝比奈真冬還濕透的髮絲,輕輕地把對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裡。「至少這點事我還是可以幫你做的吧。畢竟我們是同伴,不是嗎?唉,算了……你跟曉山他們說過了嗎?」
  「不……還沒有,我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
  「那……要是你不想回家而又不介意的話,就來我這吧,我跟父母他們說一下。咲希今天剛好去了一歌家裡留宿了,所以你不用擔心的。現在已經很晚了,總不能就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你看上去好像有點不同了。」
  「我這邊也是發生了許多事的……」

  當我們回到天馬家時,司的半邊身體也已經濕透。那位迎接我們的女士看上去像是司的媽媽,但跟我的媽媽完全是另一種感覺。他非常熱情,也很溫柔。在看見我跟司現在的樣子後,他便急急忙忙地給我們遞來了毛巾。
  「欸?小司果然長大了啊……竟然都會帶女朋友回家了!」
  「什麼?真冬才不是我的女朋友啦!媽媽你這樣亂說的話,人家可是會感到困擾的。」
  「我們……」並沒有在交往。我現在還是不太明白交往所說的愛是怎樣的,而且媽媽眼中的「乖孩子」、同學眼中的「優等生」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交往……然而,我……「確實在交往沒錯。你好,我是朝比奈真冬,今天打擾了。」我卻想要這樣說。
  天馬太太眼中高興的神色在我看來過分耀眼,不過沒多久他便回過神來,讓我先去浴室洗澡。我看了眼司,只見他似乎對我這個動作和我剛才的話感到困惑。我並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就這樣順著天馬太太的意思去浴室了。

  「謝謝你們的款待,真的很好吃。」
  「小真冬喜歡就最好了!畢竟都是男孩子愛吃的肉菜呢……啊,我跟爸爸就不礙著你們了,記得小聲一點啊。」
  天馬司放棄了繼續辯論這個話題,於是在幫忙把東西都收拾好後,便帶著朝比奈真冬來到了天馬咲希的房間。床上的寢具早就已經換成了另一套給客人用的,東西也都已經收拾好。天馬司再次打量了一下房間後,便讓朝比奈真冬也進到裡面去。「真冬你就睡咲希的房間吧,他剛才也回了沒問題。」
  「我想睡司你的房間。」
  「你……真是的,你突然這樣究竟是怎麼了。」
  「我也是發生了許多事的,而且這不也挺有趣嗎?」
  見對方這麼堅決,天馬司在嘆了一口氣後,也只好帶他來到自己的房間。沒有特意收拾過的房間也沒有多凌亂,只有幾張劇本草稿大概因為風的緣故而散落在地上。天馬司隨意地收拾了一下後,便把剛才在天馬咲希房間拿的客人用被子疊好在床上。
  「你的房間……真是空虛。」
  「這應該叫整潔和優雅。而且你不覺得這個燭台和沙發特別有格調的嗎?」天馬司自信地向朝比奈真冬展示著那套復古風的傢具。快要燃盡的蠟燭讓華麗的燭台加添了幾分的寂寞,讓朝比奈真冬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不過也就幾眼罷了。
  「我不是很懂。」然後,他便逕自走到欄杆的跟前。「還有這個開放式設計我也不理解。」
  「這個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不過咲希說過這就像是舞台一樣,所以我猜我(オレ)對此還是挺滿意的。」
  「不累嗎?什麼都是『演出』,就連你的日常也不過是一場『戲劇』。」
  「誰知道。還是趕緊睡吧,我們明天再來想辦法。」
  「本性露出來了……難道你其實還在生氣?我說討厭你的事。」
  「不,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為哪件事生氣。而且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就不會在這樣的大雨天帶你回家,還答應讓你睡我的房間吧?我大概……只是還在思考。」
  「這個衣櫃……」朝比奈真冬並沒有繼續回應天馬司的話,而是走到放置在房間一角的衣櫃跟前。「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可以,不過你又想幹些什麼……」
  「我有想確認的事。」在得到許可後,朝比奈真冬便打開了衣櫃,幾乎沒有多想就直接往角落處翻找著。不一會,他就找到了那隻已鋪滿了灰塵但依然殘留著痕跡的小熊玩偶。「那果然是……」
  「你……還是那麼擅長揭人傷疤啊,真冬。但為什麼你會知道那裡有這玩意,就連我自己也是前不久才突然回憶起。」
  「這是怎麼一回事?」
  「啊?就是……某天突然間在腦海裡炸開來的感覺?我也不懂為什麼,怎麼了?」
  「這樣……沒,只是想印證我一個想法而已。」
  房間的參觀就到這裡為止,天馬司看朝比奈真冬沒打算對剛才的事多作解釋,也沒繼續追問下去。之後,他們見時間還有點早,便順便把差點忘在樓下的合成器拿到房間裡檢查了一遍。
  在確認合成器還能正常使用後,朝比奈真冬也跟著覺得輕鬆了不少,就像是一直壓在心裡的某樣東西突然消失了一樣。他輕輕按下了第一個琴鍵,然後便是下一個音符,熟悉的旋律便隨之充滿了這個空間。
  「這是上次你給我聽的那首歌?」
  「嗯,我無法想像他被媽媽奪走了後會怎樣……謝謝你,司。」
  「沒什麼,實際上我也沒做什麼了不起的事……不過這首歌還是那麼不可思議。」

  「你睡地板真的可以嗎?」
  「沒關係的……而且你有意見的話,就回去睡咲希的房間吧。」
  「話說,你真的不來幹些什麼嗎?你真的是健全的男高中生?」
  對方如同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快要睡著的天馬司猛然睜開了眼睛。他轉頭望向壓在自己身上的黑影,來自遠處天窗的光還不足以讓他看清對方的臉。於是他輕輕推開了對方,然後趕緊坐了起來。「你在瞎說什麼……都說了我什麼都不會幹的!更何況我父母都還在屋裡,而我房間還是開放式設計,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你總不會想說現在這個時間特地起床打撲克吧……」
  「只要父母不在就可以了?而且你的父母知道了我們是男女朋友,看他們的反應,就算發生了這樣的事也很正常吧。畢竟男生帶女生到自己的房間不也都是為了這個?」朝比奈真冬一邊用雙手捧著天馬司的臉頰,一邊說道。他的臉湊得近,縱使是在這幾乎是漆黑一片的環境下,天馬司還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不是……你到底在哪學回來這些的?而且明明就是你自己要睡我的房間吧。」天馬司把壓在自己身上的那人按回床上去。雖然漆黑的夜晚讓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朝比奈真冬莫名從天馬司身上感受到與剛才不一樣、真正的憤怒。「真冬你是女孩子,要懂得保護自己才行。況且你現在又不是因為喜歡我才這樣做……這樣的事我還是清楚的,所以好好睡覺吧,好嗎?」
  「我……嗯,我確實只是想要破壞掉媽媽心愛著的那個『乖孩子』。」朝比奈真冬撫向自己的胸口,在意識到對方的憤怒後,這裡卻平靜了下來。這種感覺……我果然還在司的身上渴求著什麼,不想要就這樣放下。溫暖、陪伴,或許還有其他,但我仍然不知道跟奏他們給我的到底哪裡不一樣,或者是……為什麼會不一樣。「晚安,司。」
  「你明明還跟媽媽發了訊息,說要去朋友家裡去開學習會……」天馬司低聲的話語並沒有讓朝比奈真冬聽見。在看到對方好好地躺回床上去後,他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晚安,真冬。」
  「司……」
  「又怎麼了?」
  「對不起。」

  今天的補習班完結後,我如常回到了家中。周末的課並不多,所以當我回到家的時候,離晚飯時間還遠著。一般而言,媽媽在這個時間都會去參加婦女會的活動,但我現在卻沒在鞋櫃裡看到應在這裡的拖鞋,也沒在客廳看到他。在看到這番景象後,我的手控制不著地微微顫抖,呼吸也莫名變得急促。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沒有生病,但一定是哪裡變得奇怪了。
  「或許休息一下就好……」於是,我拖著不知為何而顫抖的身體來到了自己房間的跟前。然而,從房門的另一邊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點聲音,似乎是媽媽……為什麼媽媽會在我的房間?媽媽在我的房間裡幹些什麼?我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許多的問題,但我……
  媽媽並沒有給我否定那些答案的機會。「真是不知所謂……果然還是不能讓真冬跟那個什麼『25時』有接觸了。」我最後的那一點幻想也跟著被抹去。
  媽媽知道了奏他們的事媽媽知道了奏他們的事媽媽知道了奏他們的事媽媽知道了奏他們的事……那司呢?司的事呢?我突然覺得想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我只能盯看著眼前的門,聽著媽媽在裡面說的一句又一句話。不……「不行的!」
  「你回來了,真冬。」我最後還是沒有忍耐下來,於是媽媽發現了我。我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會這樣對媽媽的說話……這刻,未知的情感讓媽媽的話變得格外痛苦。「說起上來,真冬你最近有去過鄰鎮嗎?媽媽有天有事要去鄰鎮辦,剛好在一間咖啡廳裡看到一個跟真冬很像的孩子正跟另一個男生做一些親密的舉動。幸好那天真冬是說要去圖書館溫習,所以才會那麼晚回家。」
  「我……我只是……」
  「你最近總是說要去圖書館溫習,難道是在跟那些人一起嗎?不可能吧,因為我明白真冬很努力,也相信真冬,所以真冬可不能像那人一樣啊。所以有什麼事就儘管跟媽媽說吧,至於圖書館也不用去了,畢竟在家也一樣可以溫習的,不是嗎?我……媽媽這樣做也只是為真冬著想。」
  剛剛萌生的那點勇氣只是一瞬間就被擊潰,媽媽剛才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便感到渾身的冰冷,明明他臉上掛著的是笑容。媽媽本來就是這樣的嗎?跟司和奏他們完全不一樣,也跟我記憶裡的不一樣。「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然而,除了像是壞掉的錄音機一樣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外,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就好像剛剛感受到的東西只是錯覺。
  「真冬知錯能改,媽媽感到很欣慰。所以,真冬也一定明白媽媽的苦心吧。雖然我並不反對真冬玩音樂,但要是被這個耽誤了學習就不好了,所以這個合成器現在也不需要吧?」這個時候,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恢復笑容的媽媽低頭跟電話的另一頭說了好一會,語氣是我未曾聽過的……唯唯諾諾?我不知道這樣形容對不對,但這個樣子真可憐,我沒來由地這樣想道。「媽媽現在要出去一下,真冬記得要好好溫習啊。」
  然而,我最後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媽媽把丟棄大型垃圾的貼紙貼在合成器的外袋上,然後把他放到門外。
  外面的天空開始下起了雨,我低頭看著外面那被媽媽扔在一旁的合成器,心裡浮現出一絲的異樣感。一滴、兩滴……外面的樂器袋一定很快就會濕透,然後水就會滲到裡面去,最後滴落在琴鍵上,再也無法彈奏。
  我一直以來都在扮演著媽媽心目中的「好孩子」,是想要媽媽露出笑容嗎?那為什麼我看到媽媽高興的樣子後,沒有感到安心……那就是想要被媽媽誇獎嗎?但為什麼媽媽每天誇獎我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到被填滿……我為什麼要扮演「好孩子」來著?我是在渴望誰的笑容……我嘗試思考著Kaito的話的意思,但答案卻叫我否定一切。
  我該出去嗎?媽媽現在不在家裡,就算我現在跑到外面去也不會被發現的。不過家裡會不會有監控錄影,媽媽會不會轉眼間就回來,會不會……我的腦海裡浮現出許多的可能性,全都在拒絕做出任何會被捨棄的舉動。我的手指好像不會再動,我的雙腿彷彿被砍去,說不定真正可憐的人是我才對。
  「真冬……這樣真的好嗎?就這樣捨棄掉就是你的願望嗎?但現在的你看起來並不溫暖,而且我也感覺不到你的決心。你就只有這樣的覺悟嗎?」
  「司你看著這樣的我也覺得可笑嗎!」刺耳的聲音突然進入了我的世界,然後我才看清了在手機裡顯示著的Kaito。「啊……是Kaito你,抱歉。」
  「嗯……這不是很好地把你的情緒表達出來了麼?雖然並不是笑容啊……不過再不去的話就會無法挽回,到時候再後悔也是沒有用的了,我們還是先處理這個問題吧。」
  「但是……媽媽一定會……」
  「嘛,沒有但是啊,去吧。」這刻的Kaito感覺跟之前的不太一樣,但他的話就像是擁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似的,把我推了出去。我不知道他這刻的笑容代表著什麼,是在期待著我摔倒嗎?是在嘲笑我嗎?我不知道,但從眼角湧出來的東西在這刻跟雨水化為了一體。
  然後,我便在公園裡遇到了司。

  朝比奈真冬再看了一眼被放在一旁的合成器,以及躺在地上的天馬司後,便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要中午的時間。房間裡沒有除了我自己以外的別人,只隱約聽到了從接通客廳那邊的空間傳來屬於天馬同學他們的聲音。我打量著四周的佈置,總算是回憶起昨晚所發生的事。第一次睡到這個時間才起床、第一次在異性的家裡留宿,「壞孩子」這個詞語頓時浮現在我的腦海裡。我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拚命地呼吸著。
  「不對、不可以的……」於是,我趕緊在房間裡的連身鏡前重新戴起了「好孩子」的面具。然而,在我回頭的時候,理所當然地沒有看到媽媽的身影,只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司。在意識到的那瞬間,全身的力氣也彷彿跟著被抽光。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我只能帶著自己也說不清的表情盯看著司。
  「真冬!你還好嗎?」他走過來想要把我扶到床上,我卻只能緊緊抓著他的衣服。見狀,他便抱緊了我,輕輕撫著我的背。就好像要認證瑞希所說的話,剛才還感覺到的寒冷好像被一絲溫暖給取代。
  「欸?抱、抱歉,打擾了!」天馬同學的聲音突然闖進了這個空間,於是我下意識地盯看著他。那一瞬間,他好像露出了跟鳳同學很相似的表情,急急忙忙地轉身就要離開。啊,我的「好孩子」面具……
  「咲希?你怎麼上來了?」司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忙忙地放開了我。但不可思議地,就算現在我沒跟司觸碰著,還是能感覺到剛才的那股溫暖。
  「啊!媽媽見朝比奈前輩錯過了早餐,於是讓我上來跟你們說餓了的話還有曲奇呢。」說罷,天馬同學便悄悄地打量了我跟司一會後,便一改之前的反應,興致勃勃地湊到我的跟前。我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想不通是什麼讓他改變了想法。「對了、對了,朝比奈前輩真的是哥哥的女朋友嗎?」
  我看著他閃閃發光的眼神,思考了片刻,還是說出了那句仍是謊言的話。「是的,以後要請你多多指教了,天馬同學。」
  「果然是這樣!哥哥你可不能欺負朝比奈前輩啊!」
  「身為未來的Star,我才不會欺負女孩子……不對,咲希,我剛才都說了好幾遍,真冬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且真冬你也別跟著咲希瞎說嘛……」
  「哥哥你交了女朋友的事又不是什麼要隱瞞的事啦,搞得我還那麼擔心……」
  看著眼前這熱鬧的景象,不知為何我並沒有感到吵耳。就算我現在還沒有好好地戴上面具,卻很自然地笑了出來,甚至加入他們的玩鬧。而且在天馬同學有事先行離開後,我還是覺得有點輕飄飄的。天馬同學很不可思議,還是……司很不可思議?我不知道,但這裡也許會有答案吧,我忍不住這樣想道。可以的話,真想再貪婪一點,繼續待在這裡……「你的家人還是挺不錯的……」
  「是吧,咲希可是世界第一可愛。」
  「我開始有點羨慕你了,但……」這樣說來,司的家很熱鬧,每個人都比想像中還要熱情開朗,而他們的這份感情也是真實的,跟朝比奈家的氣氛完全不一樣。但只有司……為什麼?然而,當我回想起在Sekai裡看到司那個痛苦的樣子後,就發現無法把這個問題輕易問出來。因為這也許就是司捨棄自己所換來的「幸福」也說不定,所以也不是我能輕易獲得的事物……「沒什麼。」
  「對了,真冬。」司突然凝重的語氣讓我抬起了頭看著他,他認真的神情讓我的視線難以移開,而他的話也讓我剛才的輕鬆感消失殆盡。「所以你現在要回家嗎?我可以陪你的。」

***

我更了,雖然我也不懂我為什麼要在期末更……在我咕的這段時間裡,25時劇情好像有了大進展,25時Kaito也實裝了,我cp也在愚人節裡同框互動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不過我也不在這嚎了,畢竟我私底下都嚎好久了,有興趣我們私聊(不是
正如我之前所說,我這篇是IF線,Kaito也是在實裝前的私設,所以必然會有偏差。請各位在確認能接受後,繼續多多支持! 本文最後由 冱言 於 2023-6-28 23: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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