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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咒術迴戰│五夏] 貌合神離 [G] (6/1更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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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皮捲 發表於 2022-5-28 21:3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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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迴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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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夏】 貌合神離 1-2

預警:
SpyxFamily PARO(時空依spy原作,有咒力設定)
主五夏、副虎伏(兩cp之間有父子關係,請避雷)
歡樂向、雙教師if、諸多私設、bug、OOC


Summary: 五條悟發現世界上最糟的不是親手殺摯友,而是殺了摯友但沒死,還得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1               
「……這是怎麼回事?」
五條悟隔著玻璃看那病床上靠呼吸器維生的男人,他不用六眼就知道那是他此生唯一的摯友。
「如你所見,夏油沒死,但是喪失了在這之前的記憶。」家入硝子與他並肩在加護病房外,聲音沒有起伏。
「我明明親手殺了他,還交給醫務隊喔?」開什麼玩笑!那可是「茈」,被擊中竟能撿回一命?真的假的?
「你從那麼遠的地方發射,根本沒確定有沒有擊中他,就叫醫務隊去善後了不是嗎?」家入硝子指正他:「總之他沒死,而且因為失憶,高層決定延緩他的死刑。」
「為什麼?」
「可能覺得失憶的叛徒等於白紙,不構成威脅了吧!」家入硝子聳聳肩:「畢竟要培養一名頂尖的間諜不易……只要他不向東國投誠,就還有利用價值。」
「真是一群精打細算的老狐狸。那他會醒嗎?」
「他現在這樣是因為藥物的副作用,我給他的打了加速修復的針劑。明天就會清醒了。」
「喔?那今天是特地找我來看他睡覺?我可是很忙的。」五條悟甩甩手便想走開,家入硝子的聲音使他停下腳步:「高層答應暫不處死夏油,但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必須看著他。」
「……啊?」
「因為不確定夏油的失憶是永久還是暫時,也不確定失憶的範圍,所以高層要你全天候監視夏油傑,以防他再起叛變之心。」
「全天?那我的任務怎麼辦?我還要去殺東國的伏黑甚爾耶?」
「明天他會被轉移到東國去,你就一邊執行任務一邊監視他……還有,因為他的狀況還不穩定,觀察期間你絕對不能洩漏間諜身份!要像平常人一樣生活。」
「要同居,還要隱瞞身份?真是……這些老頭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五條悟對上家入硝子沈默的眼神:「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要去準備行李,搬家可是很忙的!」
五條悟揮揮手走開,家入硝子又喊住他:「對了五條,你跟他的互動不用太刻意,最好跟以前一樣……要是傑恢復記憶就會立刻死刑,你明白吧?」
五條悟一愣發笑,手插口袋緩緩側過身:「呵呵……硝子,發生了那麼多事,怎麼可能假裝什麼都沒有,還跟以前一樣呢?」
家入硝子沒有回答。對夏油傑來說,失憶了或許是重新開始,但對五條悟而言,什麼都記得卻要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或許過於殘忍。
「但是別擔心啦!」五條悟逕自跨著大步走開,留下頎長的背影:「不會露出馬腳的,我可是最強喔!」


2
五條悟是西國情報機構的特級情報員,畢業後就以「六眼」為代號迅速稱霸國際情報界。
東西國長年處於冷戰,衝突一觸即發,因此情報活動成為兩國之間最重視的工作,五條悟作為最頂尖的情報人才,無疑成為西國最重視的人才之一。無奈他個性不僅乖張古怪還時而任性冷酷,總嬉皮笑臉的好像戴著面具示人。與特級曾為同窗的家入硝子對此總語帶保留地說,五條以前雖然欠揍但沒有這麼惡劣,若不是「那個人」跟「那件事」……
十年前的神秘事件像不可說的詛咒,人們連人事時地物都避而不談,彷彿提起關鍵字就會招來不幸。不知情的人只能瞎子摸象般,從流言蜚語拼湊全貌。
就在昨天,傳言中的「那個人」出現了。
執行任務回來的乙骨優太,在走廊撞見五條悟。
「五條老……」師。
對方恍若未聞般與他擦肩而過,乙骨憂太不可置信地轉頭去看著特級逆光走出大樓。
老師不太對勁啊……他心想,再往前幾步看見他所尋找的對象正站在加護病房外:「硝子小姐。」
家入硝子回頭:「啊是憂太,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不小心中了難處理的詛咒,可以幫我處理一下嗎?」
「沒問題,跟我來吧。」
家入硝子又往加護病房看了一眼才離開。乙骨憂太忍不住好奇,也往玻璃里看了一眼:是個黑髮男人,長髮散開,健壯的體格佔滿整張病床。他想起五條老師的辦公桌抽屜里,也有一張與黑長髮男人的合照。
「優太?」家入硝子從隔壁醫務室探出頭。
「來了!」乙骨優太快步走去。
詛咒很好處理,以硝子的功力一下就清除完畢。
「感覺如何?」
「非常好!謝謝您,硝子小姐……還有……那個,」乙骨憂太糾結了一番還是忍不住問:「剛剛躺在加護病房的那個人是誰?」
「啊啊,那個啊。」家入硝子輕巧地闔上急救箱:「就是『那個人』哦,是五條的摯友,也是一聲不響就叛變到東國去,最凶惡的特級間諜——夏油傑。」



五條悟坐在通往東國的火車,原本組織只配給他一般座,他自己加價買了頭等艙。昨晚一夜無眠,連行李都沒收(反正買新的就好),他需要一點私人空間補眠。
他不知道在臥鋪上翻了第幾次身,仍毫無睡意,腦子里都是關於傑的事:傑為什麼活著?為什麼沒死?「茈」沒有打中他嗎……明明已經把攻擊範圍開到最大……不,眼下更重要的是,要怎麼面對傑?距離高專三年的青春又過了十年,就算他們仍是摯友,也是世界上最瞭解彼此的人,也不會改變五條悟曾經殺了夏油傑(未遂)的事實。要怎麼跟毫無記憶的傑相處?他會記得高專三年的時光嗎?要是他不記得……不,說不定忘記了從頭開始反而好,他們可以避免建立牽絆,避免一切重道覆轍,但如果他記得……
這些問題反覆在五條悟腦海裡打轉了不知道多少遍,即使他的反轉術式不斷給大腦送上新鮮腦細胞,大腦仍過度負擔。他伸手抓了兩顆方糖,扔進剛剛已經加入兩顆方糖的咖啡里,一邊撈過偽裝成報紙的任務書,解讀密碼。
* 目標:伏黑甚爾(東國首席特務,相當於特級的存在)
* 要求:伏黑甚爾為天與咒縛,毫無咒力極難追蹤,平時完全不出入公開場所,唯一出席的活動是獨子伏黑惠學校的頒獎儀式。
「噗——」五條悟把嘴裡的咖啡全數噴出,一骨碌坐起來:「咳咳咳有沒有搞錯……!我跟傑的同居生活要夾一個小蘿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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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虎皮捲 於 2023-6-1 17: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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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2-5-29 18:3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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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收到的指令是化身東國貴族學園的教職員,除了就近監視伏黑甚爾的孩子,也方便執行任務(例如在必要時竄改成績)。貴族學園是有著高貴校風的貴族學校。他的目標就是變出一個孩子,通過入學考,成為伏黑惠的同學——最好還是朋友(若能是摯友則再好不過)——使他能藉機接觸伏黑甚爾。

這計畫真的能行嗎⋯⋯五條悟看到他得用本名扮教師,就已經懶得吐槽這個看起來漏洞百出的計畫。

「比你的名字更響亮的是你的代號『六眼』,反正看過你面貌的敵人大多死了,活著的也神智不清⋯⋯多虧硝子的神經毒。而且要是用假名的話傑一定會起疑。」夜蛾正道一本正經地講著荒謬的話,五條悟知道電話另一端的他肯定正在分心縫咒骸。

「這跟傑有什麼關係?」

「沒聽說嗎?你要說服傑擔任貴族學園的老師,以便全天候監視。另外有情報指出,他在東國似乎還跟一個神秘的宗教組織有關⋯⋯你也要負責調查那個組織!」

我的任務還不夠多嗎!五條悟厭煩地皺眉,我有六眼不代表我身上有六隻眼睛好嗎?要盯著傑還有惠還有某個不知名的小鬼,西國情報界真是越來越壓榨!等我殺了伏黑甚爾,讓那些老橘子依照約定讓出權位,我絕對要整頓西國情報圈,改革這不合常理的任務分配!

於是五條悟再怎麼不想讓一個小鬼打擾他的同居生活,仍基於間諜的專業與打倒高層的目標,想盡辦法生出一個學齡孩童。

他拿到一張名單,將那些收養手續過度繁雜、甚至要事後訪查的機構全部剔除,最後選到幾家疑似非法經營的孤兒院,因為越偷雞摸狗的組織越沒有後續麻煩,而且要是親生父母來把孩子要回去就糟了!他打定主意,隔天就聯絡其中一支電話,表明要登門拜訪。

五條悟晚了8分鐘抵達孤兒院,房舍不大且破舊,衛生條件也勉勉強強。院長領著他穿過走廊,走廊與房間都擠了十來個孩子,睜著圓滾滾的大眼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白髮冷面的長腿男人。他們對五條悟的眼罩特別感興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後者用眼罩底下的六眼掃視周圍,都是沒有咒力的孩子,連詛咒都看不到。雖然上級對小孩沒有任何要求,但他認為有咒力的孩子比較方便溝通,更有利於執行任務——而且最重要的是,傑不會想要家裡有一隻小猴子。

「唔嗯——可以再看看。」五條悟說:「這裡的孩子太小了,有沒有年紀大一點,差不多要上小學的?」

「小學?這⋯⋯是有的。」院長欲言又止,轉身走向更裡面的房間:「請跟我來吧。」

最裡面的房間打開,只坐著一個男孩,正在把玩著一顆球。五條悟看到他就眼睛一亮——這孩子身上有咒力!再仔細看,他手上的不是普通的球,竟是一顆鉛球!連成人拿起來都吃力的鉛球,竟被這孩子如皮球一般把玩在手上。

——體能素質很優秀啊!

五條悟微笑,對這孩子產生濃濃的興趣。他蹲下來,視線與男孩同高:「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明亮的大眼對上戴著眼罩的奇怪男人,好像在判斷是敵是友,經過幾秒鐘的處理時間,才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悠仁!」

「哦哦——悠仁啊?真是個好名字!那麼提問——猜猜大帥哥五條老師最推薦什麼甜點?提示是仙台特產,有很特別的口味。」

——如果能答出毛豆口味的喜久福,代表他對異國的地理文化很熟悉,腦子不會太差,能通過咒術貴族高專的入學考。

名叫悠仁的男孩身邊有一股細微而難以覺察的咒力流動,五條悟雖然察覺到,但只當作是小孩還無法控制咒力,並不當一回事。

「毛豆口味的喜久福!」

悠仁的眼裡閃著期待的光芒,而五條悟則為這一字不差的答案吃了一驚:「答、答對了!」

「這孩子非常聰明,體能也很優異。」院長在旁推波助瀾,實際上是想要五條悟趕快答應。因為悠仁之前已經被退回四遍,又已經快到孤兒院收養的年齡上限,他既不想把麻煩留在身邊,也不想煩惱悠仁不能待在孤兒院的話要怎麼處理。

「是嗎?那就他了。」

「太好了!」悠仁歡呼一聲扔掉手上的鉛球,牆上立刻碰一聲被砸破一個洞,一時間灰塵彌漫,五條悟用手搧風,咳了兩聲:「⋯⋯灰好大!」

院長笑臉盈盈,如釋重負:「真好啊,悠仁!你有新家庭了呢!要叫父親喔!」

「父親!」悠仁雙臂緊緊環抱五條悟的大腿,小小的個頭還不到他的腰。冷漠如五條悟也不禁為這孩子的真情流露而感動,他微笑著拍拍孩子的頭,柔軟的觸感像初春嫩綠的新芽撓在手心,癢癢的。

「那相關的文件——」五條悟看向院長。

「不必了,你就直接帶走吧。不過⋯⋯」院長扭頭,五條悟跟著他的視線看向剛剛被悠仁砸出來的洞:「這孩子造成的損害,還請身為父親的您負起責任。」

「咦?」五條悟與一臉無辜的悠仁面面相覷:「那個⋯⋯我還沒帶他離開喔?」

「是的,但毀損是在您表示要收養之後造成的,所以⋯⋯」



五條悟牽著悠仁的手回家,男孩看到偌大的新房子很是喜歡,一下鑽到歐式餐桌下,一下又把頭探進壁櫥裡。五條悟笑著看男孩跳上跳下,發現時間差不多了,便站在門邊喊話:「好了悠仁,我要出門一趟,你好好看家喔!」

「好——」

大門關上,房子一下子安靜得嚇人。剛剛興高采烈的情緒冷卻下來,悠仁走到那個以他的身高而言還太高的沙發邊,將自己摔進柔軟的椅墊裡。

「進行得比想像順利啊!」男孩的臉上冒出一張嘴,低沉的嗓音彷彿身體裡寄宿著另一個人:「沒想到那傢伙這麼容易就把我們帶出來——終於可以脫離那鬼地方了!」

「父親的直覺很敏銳,說不定也是超能力者,你不可以隨便跑出來喔。」悠仁雙手枕在腦後,露出超齡的一面:「一定不可以再搞砸了。」

「知道啦,那傢伙很強!連我都讀不太到他的心呢——不過還是讀到啦!」

「嗯。這次一定⋯⋯」沙發鬆軟的觸感,讓悠仁不禁放鬆下來,被拽著進入夢鄉:「一定不可以⋯⋯再被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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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櫻 + 5 催更一下啊這設定超級有趣的!
SYC[VJ] + 1 這個設定也太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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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2-5 10: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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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條毯子,旁邊坐了一個男人。男人發現他醒了,便彎起細細長長的眼睛,溫柔一笑:「醒了啊——你叫什麼名字?」

「⋯⋯悠、悠仁。」

「悠仁?真是個好名字,我叫傑哦——夏油傑,請多多指教。」

名叫傑的男子伸出手來,悠仁傻了一下,想起白髮男人聽到他的名字也說了一樣的話,「真是個好名字」,但⋯⋯他們確實是不同人吧?為什麼會有一樣的反應?悠仁的小腦袋反應不過來,愣愣地握上那隻大而溫暖的手。

「真乖。」男子笑道,忍不住摸摸他的頭:「沒想到悟有這麼可愛的孩子!」

悟⋯⋯就是那個帶他回來的那個五條老師吧?話說回來,那人從頭到尾都沒自我介紹過。

五條悟說人人到,探出白髮飄逸的腦袋,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像剔透的藍寶石。

「你在說什麼——傑?那可是我們的孩子哦?還有,傑怎麼一見面就把名字告訴別人啊?太危險了吧!」

洩漏本名是大忌中的大忌,五條悟本能地捏了一把冷汗,但這離譜的行為也使他確信現在的傑確實喪失了所有關於間諜的記憶,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不,悟⋯⋯雖然我想不起很多事,但我很確定我沒跟你生過孩子⋯⋯而且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第一次見面還是要好好自我介紹吧?」夏油傑彷彿不用問也知道五條悟是怎樣把人不明不白地帶回來,又不明不白地扔在這裡。但也多虧了他,悠仁終於對眼前情況有了概念,不過還不確定這兩人的關係。

「傑真無情——」

「光憑兩個男人生不出孩子這種事,我還是知道的。」夏油傑無奈:「我只是忘記了一些事,不是變成傻子哦?」

「嘛、那種事不重要吧?反正以後我們三個就要一起生活了!吶、悠仁——以後要喊傑媽媽哦!」

媽、媽媽?悠仁內心衝擊。他雖然年紀小,但他也感覺喊這個高大結實費洛蒙爆棚的男子「媽媽」是件衝擊三觀的事。

幸好夏油傑很快表達異議。

「等等。」夏油傑額上明顯地爆出青筋:「⋯⋯悟,我們談談?」

「但不區分爸爸媽媽搞不清楚在叫誰嘛——不然讓小悠仁決定好啦!小悠仁想要叫傑爸爸還是媽媽啊?」

兩個大人同時看著男孩,那充滿期盼的眼神讓人有巨大的壓迫感。一頭紅髮的男孩眨眨大而明亮的雙眼,看看五條又看看夏油,伸出一隻手指。

「父親!」他指著五條大喊,然後又轉向夏油:「爸爸!」

兩個初為人父的男子這才想到男性照顧者也有好幾種稱謂。他們相視而笑,很滿意這意料之外的安排。

「沒想到小悠仁的腦子很不錯嘛——這樣入學考一定沒問題的啦!」

「不⋯⋯應該說悟竟然比不上一個6歲的孩子。」

「傑太過分了吧——」說完作勢撲上去打人(其實只是想撒嬌)。

「哇啊——」沒想到體能超群的悠仁衝出來,張開雙臂擋在夏油面前:「父親不可以兇爸爸!」

「啊——?啊——?」撒嬌未遂的五條悟呲牙咧嘴,叉腰俯視壞他好事的孩童,一百多公分的身高,彎下去看他都嫌腰疼:「你這小鬼???」







夏油傑關上門,瞬間鬆懈下來,他躺在床上做了一個深呼吸。

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其實夏油傑在通往東國的火車上就恢復記憶,但他按兵不動,透過偷聽身旁西國間諜之間的談話,大致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也很快抓到重點中的重點:一旦恢復記憶,就立刻死刑。

幾番計算之下,他決定採取對他最有利的作法:假裝喪失的是叛逃十年間與間諜工作相關的所有記憶,還記得在西國高專時期的記憶。計畫擬定起來簡單,實行時卻很困難。尤其在東國火車站,當西國間諜將他移交給五條悟時,他仍本能地瑟縮了一下。「茈」炫目的紫光強大風暴記憶猶存,眼前這平靜微笑的男人與當時欲取他性命的男人是同一個,難得露出的藍眼睛熠熠發光。

「傑!我們回家吧!」那隻對他比出「茈」的手勢的手拉著他就往前走,街上人不多,五條悟卻握得很緊,彷彿害怕什麼時候他又突然不見。

自報名號雖然違反本能,但悟肯定認為他絕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而相信他真的失憶了。這樣正好,這裡既安全且溫暖舒適,他可以在這裡休養一陣子,等待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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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2-5 10:5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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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去當咒術貴族學園的老師?」夏油傑皺起眉頭,一早醒來就接受這個衝擊的消息,讓他有點吃不消:「我沒教過人啊?」

「啊——都要怪這孩子成績太差啦!做了三次一模一樣的試題,竟然完全沒有進步哦!」

五條悟將三張試卷塞到夏油傑手裡,正反面全是紅字,全部都不及格。夏油傑看向悠仁,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對著滿桌習題,一臉挫敗又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有必要做到這程度嗎?會不會太過頭了⋯⋯夏油傑於心不忍,把卷子放到一旁:「這跟我去當老師有什麼關係?」

「教職員的孩子有優先入學權嘛!傑跟我都是老師的話,悠仁就保證入學啦!傑是資優生,做什麼都很在行,沒問題的啦!」

「這⋯⋯」夏油傑不覺得這是個好提議,他不想從早到晚都跟對方綁在一起,這樣要做什麼都很不方便。但他隱藏顧慮,裝作替孩子思考:「不一定要進咒術貴族學園吧?靠特權進去的話,之後跟不上進度也會很辛苦的⋯⋯而且不當咒術師的話,也可以考慮一般學校⋯⋯」

「那怎麼行!」五條悟大叫,口沫橫飛,一張臉突然湊得很近(夏油傑默默擦掉臉上的唾沫):「傑跟我的孩子怎麼可以讀一般學校!我們的血統如此優秀!這孩子絕對!絕——對!要進入一流的咒術師學校,成為一流的咒術師!他可是我們的孩子!」

是沒有血緣的孩子。夏油傑在內心吐槽,我們的血統跟與這孩子有何關聯?

話雖這麼說,他也不希望悠仁成天跟一群小猴子混在一起,想到每天送一趟小孩,整套衣服就要換新洗過加除臭就煩。要是把孩子把猴臭帶回家怎麼辦?那他豈不是三天兩頭就得把家裡徹底大掃除加消毒?更別提這大得離譜的房子有很多不必要的房間⋯⋯果然還是應該選擇咒術貴族學園徹底遠離小猴子嗎?但這孩子怎麼看都不像能順利通過入學考⋯⋯

夏油傑輕輕嘆了口氣:「真傷腦筋。那悠仁呢?想當咒術師嗎?」

「悠仁想讓父親感到驕傲⋯⋯如果父親希望,那悠仁想成為咒術師,想去貴族學園!悠仁會努力通過考試!」

彷彿宣示決心般,男孩抓起白紙跟習題奮戰。男孩的決心讓兩個特級冷靜下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約而同感到內疚。先讓步的是五條悟:「嘛、既然悠仁都這麼說了,傑就忘了剛剛的提議,相信這孩子吧!」

他拉了一張椅子到桌邊旁邊,半個身子掛在椅背,對著孩子把剛剛講過十遍的習題又再說了一遍。

這⋯⋯真的能行嗎?夏油傑看看從來沒這麼耐心的五條悟,又看看已經頭昏眼花卻仍堅持著的悠仁,最後看看那三張滿江紅的考卷,出乎意料地心軟了。如此一來工作跟生活都跟悟在一起,但總能找到空檔吧?只要能聯繫盤星教的家人,剩下的就好辦了。

「我還是⋯⋯去當老師吧。」夏油傑此言一出,兩雙充滿希望的眼神立刻射過來,閃閃發亮的樣子讓他覺得上了賊船,但似乎為時已晚:「這入學考少說也是三年級的程度,作為一年級的入學考確實太嚴苛了。如果我當老師能讓悠仁錄取的話,那我⋯⋯」

「耶——」悠仁扔了紙筆振臂歡呼,五條悟也把手上的課本丟到一旁:「很好!就這麼說定啦!我待會給校長回電話!」

「咦?」這麼效率的嗎?

剛剛才說要認真學習的男童一秒衝過來,用盡全身力氣般緊緊抱住夏油傑的大腿:「謝謝爸爸!」

夏油傑微笑著捏捏悠仁的小臉,然而溫馨的父子時光持續不到三秒又被狠狠打斷。

「啊——!」白髮教師慘絕人寰地大叫,黑髮(準)教師揉著太陽穴很頭痛:「悟又怎麼了⋯⋯」

「沒有咖啡了!」五條悟悲憤得很真心:「昨天接了悠仁跟傑就來不及去超市了!我現在去給傑買早餐!」他說完抓起皮夾往外衝,悠仁連忙放開夏油傑跟在後頭喊:「我也要去!」

「啊?」五條悟臉部扭曲:「你這小子!立刻就不讀書啦?」

「悟就帶他去吧!順便買點菜我中午做飯,還有我的咖啡要——」

「熱美式雙份濃縮不加糖對吧?知道啦!走了——」

門板碰的一聲關上,夏油傑一愣,因為被惦記喜好而覺得暖心。應該驚訝對方還記得自己的喜好?還是該說自己的喜好一直都沒變?他哼著歌,對著空無一人的房子輕聲說:「那就麻煩你啦。」







超市裡。

五條悟推著購物車穿梭在貨架間,逛累了的悠仁坐在籃子裡,半個身子被各式零食淹沒。

「表現不錯哦,悠仁!演得很好,成功讓傑答應了!對傑還是以退為進最有效啦!」五條悟顯然心情很好,他已經抓了三打巧克力餅乾:「今天這場戲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哦——作為獎勵,悠仁可以挑一樣想吃的東西!」

「什麼都可以嗎?」

「什——麼都可以!」

悠仁心中大喜,東張西望:「那那那⋯⋯炸雞!」

「啊?我去看看。」五條悟將推車停在一邊:「不要亂跑喔!」

熟食區人山人海,五條悟的背影很快被淹沒。等到確定他走了夠遠,悠仁粉嫩的臉上才冒出一張長著獠牙的嘴:「——真是!兩人各懷鬼胎!一個想騙對方失憶,一個想拐對方當老師!」

「你不是會讀心嗎?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那個白海膽跟怪瀏海都不是普通的強,我可以讀到他們的心,但都不是很清楚。」低沉的嗓音悻悻然的,可能是感覺棋逢敵手:「他們的關係不是普通的複雜,小子,你自己看著辦!」

這是當然的,前幾次被收養家庭退回都是因為父母發現他能讀心的超能力而害怕不已——說得更準確一點,擁有讀心的能力的是寄生在他體內的兩面宿儺而不是他自己,但這細微的差別對人們來說並不重要,讀心的超能力使他一再被社會屏棄,人們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恐懼。

「如果他們的秘密被拆穿,他們就會分開,我們就會被送回去吧?」

「那當然。我老實說吧,要是這次再失敗,我們準備在孤兒院待一輩子!我不信世上還有第二個像他們一樣,願意領養我們的怪胎!」

一次次的相遇、信任與被丟棄,撕心裂肺的感覺,已經不想再經歷一遍。悠仁想起夏油傑溫柔的微笑、五條悟摸自己頭的樣子,光想像他們遠去而自己留在原地,胸口就難過得要被壓碎一般。如果這個家庭的基石是謊言,那也一定是最善良美好的謊言。

「絕對不要被送回去!悠仁要守護父親跟爸爸的秘密!」

男孩慷慨激昂、熱血沸騰,他猛然站起,小小的個頭就撞倒立牌,立牌再倒向旁邊的罐頭山,倒塌的罐頭再哐啷哐啷砸落旁邊的蘋果山,而蘋果又撞倒旁邊的柑橘⋯⋯如此雪崩式地乒乒乓乓摧毀好幾座山。人聲鼎沸的賣場一下子安靜下來,悠仁呆呆看著這一切災難,所有視線聚焦在他身上。

工作人員圍了上來,後面是抱著兩袋炸雞的五條悟。原來最強沒能及時阻止悲劇是因為守護了兒子的炸雞。

「悠仁?!你沒事吧!」五條悟越過人牆大喊。

「父、父親⋯⋯」悠仁嚇傻,淚眼汪汪。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他的父親嗎?」穿著西裝的超市經理瀕臨崩潰邊緣,臉上仍掛著專業的微笑:「關於未成年人造成的損害,父親依法要負連帶賠償責任。」

五條悟覺得這句話相當熟悉,好像上次大破財時也有人這麼說過,他看著涕淚縱橫的兒子默默掏出支票。

透過育兒,西國最強間諜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何謂無奈,無助與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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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夏油傑不懂為什麼五條父子去一趟超市,可以把半個生鮮區都買回來。雖然帶回來的水果只是冰山一角,剩下的都轉贈給孤兒院,但客廳放了幾座蔬果山瞬間擁擠不少。

「根本放不進冰箱啊⋯⋯」不知道可不可以放咒靈肚子,但咒靈好像只有儲物沒有保鮮功能⋯⋯夏油傑喝著他的熱美式雙倍濃縮,看著蘋果山自言自語:「做個果醬或是蘋果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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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kari93 + 3 哈哈哈傑媽媽好賢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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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2-5 10:5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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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獨自穿過兩個街區,走進一個尋常不過的電話亭。紅色外牆上盡是塗鴉,情色廣告也把玻璃貼得密不透風,任誰走進去都認不出身分。他低頭鑽進去,裡頭各種濃郁的氣味混在一起,地上堆滿煙蒂和酒瓶,到處都積滿厚厚一層灰。窄小的空間對長手長腳的他極不友善,要不是任務需要,他才不會踏入這破地方⋯⋯他皺著眉在電話機上按號碼。

——嗶嗶。

是驗證通過的提示音。鍵入號碼的同時其實也進行著指紋辨識,機器又響了兩聲,地面開始哐啷哐啷下降,一時煙霧瀰漫。

電梯約莫下降了兩層樓才停住,他走出電梯環顧四周,地下室是寬闊整齊的辦公廳,偌大的廳舍裡卻沒有幾個人,他徑直走向最裡面的辦公室。

「唷。」五條悟一屁股在男人的椅子坐下。

「說了多少遍了,悟,進來要敲門。」夜蛾正道忙著給手上的咒骸收縫線,頭也不抬。

「沒必要吧?那個電梯的聲音還不夠大嗎?還有下次可不可以別把入口佈置得那麽髒?下降時所有灰塵都會飛起來啊!」

「那是為了掩護的必要措施,灰塵的問題,反正你開無下限就好。」

「嘛⋯⋯」說得也有道理。

夜蛾正道將做好的咒骸放到一旁,坐直了身子:「言歸正傳,報告一下目前任務的進度吧。」

「傑答應做教師,悠仁得到入學的保證資格,後天就是開學典禮,我會安排將悠仁與伏黑惠分在同班。」

「很好,做法要細緻,不要引起不必要的困擾——跟傑相關宗教團體呢?查到什麼嗎?」

「完全沒有線索。依我判斷,傑可能真的遺失身為間諜的記憶,我懷疑能從他身上調查到多少。」

「理由?」

「他對著陌生人自報姓名——雖然只是個孩子。」

「確實⋯⋯這不像夏油會犯的錯。」夜蛾正道摸摸下巴:「聽起來進行得很順利。」

「那還用說?我可是⋯⋯」最強的。

「但不要太樂觀了!」夜蛾正道毫不留情打斷他:「伏黑甚爾詭計多端,對獨子也漠不關心,去年連兒子生日會也沒到,未來會不會出席兒子的學校活動還是未知數。」

「⋯⋯這任務沒問題嗎?」五條悟保持微笑。

「伏黑甚爾去年喪妻後完全改變行為模式,他會突然復出也是這個原因。去年他確實出席了女兒津美紀的畢業典禮,但那是在其妻亡故之前。」

「除了畢業典禮還有什麼重大場合嗎?伏黑惠明天才上小學一年級,我可沒耐心等到他小學畢業。」這亂七八糟的任務是要拖多久?還是直接回去殺了那些老橘子吧⋯⋯雖然很樂意跟傑共處一室,但要是沒有這些麻煩事更好啦!

五條悟左思右想,殊不知他動著歪腦筋的樣子全被夜蛾正道看在眼裡。

「貴族學員有升級制度,表現優良會得到星星獎勵,表現不佳會得到閃電懲罰。收集到3顆星星可以晉級,相對的,收到3顆閃電就會降級或退學。」

「升級?」

「跟咒術師的升級制度相同,總共分為四級,四級最低,一級最高,剛入學都是從四級開始往上爬。」夜蛾正道說:「只不過每過一段時間,會統一為升級的孩子舉行授獎儀式,這是個重要儀式,到時候伏黑甚爾或許會出現。」

「我倒有個有趣的情報——」五條悟傾身向前,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伏黑甚爾偽裝成企業家,似乎一直跟一個「盤星教」的宗教團體有金錢往來,怎麼想都很可疑吧?」

夜蛾正道撫著下巴:「有意思,我會派人去查,說不定跟傑有所關聯。」

「可惜這個組織已經解散了。我去的時候早就人去樓空,連一點殘穢都沒有。」

「God damn!」

「耐心點吧,說不定會有別的線索——好啦,我差不多要回去了,傑會起疑的⋯⋯喔對了,這個給你。」

一個沉甸甸布袋被放在辦公桌上,夜蛾正道探頭一看,裡頭裝著各式蔬果,是一個人絕對吃不完的量⋯⋯但為什麼都有損傷?

「⋯⋯謝了,哪來這麼多?你買了整間雜貨店嗎?」

認識五條悟這些年,夜蛾正道早就不意外他買了什麼奇怪東西,只是有必要買雜貨店嗎?不,應該說原來悟除了買甜點店,也有買雜貨店的嗜好啊。

「差不多啦!」西國間諜主管的精準直覺讓五條悟冷汗直流,兒子拆了整間超市的事他怎樣都說不出口——有其父必有其子——就算說了也只會招來這樣的吐槽吧?為避免橫生枝節,他趕緊揮手走人:「加班別忘了補充營養哦——走啦!」







開學當天悠仁起了個大早,迫不及待要展開學校生活。夏油傑穿著圍裙端上早餐,三片煎得金黃的煎餅令人食慾大開,悠仁三兩下就掃得精光,收完餐具跳下餐桌,五條悟才打著呵欠走進來。

「先去洗把臉,悟。」夏油傑微微皺眉,顯然覺得掛在自己身上的對方頗礙事:「悠仁,去換衣服。」

「好⋯⋯」五條悟應了一聲卻不為所動。

「好——」

悠仁乒乒乓乓跑上樓,抱出昨天整理好的書包,又捧出昨天剛收到的制服。深色制服剪裁俐落,穿起來方便活動,比起五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少爺,更像是要出任務的習武之人。悠仁很滿意這套制服,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

「真有閒情逸致啊。」兩面宿儺又冒出聲,「也該有點自覺吧?你以為五條悟會平白把我們弄進那間學校嗎?」

「啊?什麼意思?」

「五條悟是為了秘密任務!他想藉著伏黑惠接近一個傢伙,所以得靠你跟伏黑惠打好關係。」

「秘密任務?」悠仁眼睛一亮,他喜歡這種冒險刺激的事情:「要接近誰啊?」

「不知道,看不清楚。」

「切。」悠仁暗暗嫌棄兩面宿儺的讀心術,「那伏黑惠又是誰啊?」

「去學校看了就知道啦。」兩面宿儺的語氣輕快起來:「要是任務失敗,我們就原地解散啦!」

原地解散?是指一家三口就此再無相干,各自四散?雖然更可能的情況是自己被扔回孤兒院,父親們繼續過著一樣的日子⋯⋯但也就是說,無法和伏黑惠成為好友,父親的任務就會宣告失敗,就不能繼續現在的生活?

顯然和伏黑惠的友誼,對於他的幸福生活有決定性的影響。不,說是伏黑惠決定著他的幸福——伏黑惠是他的幸福也不為過!

小小的悠仁並沒發現這樣過度簡化的推論有何謬誤,他已經開始認真思考如何捍衛自己的幸福。

「但你這麼說我也⋯⋯要跟一個素未謀面的傢伙變成朋友也太難了吧!」

「我會看情況幫你啦——我心情好的話。」兩面宿儺說:「我可不想跟你被丟回孤兒院啊。」

「你這傢伙好歹發揮點用處啊!」

「時間差不多了哦——快下來吧。」五條悟探頭進來,他戴上了眼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挨了揍要遮醜。

「來了——」

悠仁追著五條悟的腳步下樓,看見夏油傑已經換好裝等在門口,將公事包遞給五條悟,後者邊接過邊戴起高帽:「那就出發吧!」

咒術貴族高專歷史悠久,不僅戒備森嚴,連建築都十分有年代感。這樣有傳統的學校,自然格外重視典禮這類的儀式性活動,明明學生只有寥寥幾人,卻佈置得好像有上百名觀眾的氣勢。樂巖寺校長滔滔不絕、慷慨激昂,三名教職員坐在兩旁百無聊賴,長桌上的名牌寫著他們的名字:庵歌姬、七海健人、灰原雄,另外還有兩個空位沒有名牌,想必是屬於五條悟與夏油傑。

五條悟心不在焉地托著腮,彷彿隨時要睡著。悠仁坐得端正,眼睛在一群小蘿蔔頭裡搜尋連長相都不知道的伏黑惠,感覺自己肩負著任務成敗大任。夏油傑打量著看台上的學生們,心中浮現許多雜亂的想法。

——當老師在台上講課啊⋯⋯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以前也有在台上講話的經驗,不過對象是猴子,目的是斂財,名義是宗教活動。教育某個程度上也算輕微的洗腦吧?在這個角度上教育和宗教或有異曲同工之妙,悟是知道這個才會硬拉我來當老師?目的是就近監視我?不,在他(意圖)殺了我之後盤星教就立刻解散,他應該不知道我跟盤星教的關聯,那為什麼⋯⋯嗯?真有趣啊,那裡有一隻貓熊。

「啊,有貓熊。」悠仁也注意到了。

引人矚目的貓熊緩緩起身走下看台,原來程序進行到了唱名集合的階段。

「狗捲棘、禪院真希。」白髮男孩與馬尾女孩依序入列。

「釘崎野薔薇。」短髮女孩站了起來。

「伏黑惠。」

男孩起身,感覺那一瞬間有幾道視線射過來,是錯覺嗎?他略覺怪異卻不疾不徐地排入隊伍裡,那神情高傲淡然,彷彿拒人於千里之外,在一群小學生中安靜卻顯眼,像支孤高的蓮花。

——那就是伏黑甚爾的獨子啊?五條悟饒富興味地看著,微笑起來:那樣子哪裡像小學一年級啊。

「虎杖悠仁。」

台上唸出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悠仁與夏油傑同時轉頭看五條悟。

「咦?咦?」悠仁的嘴巴張得快掉下來了。

「虎杖?」夏油傑也不知所以然,悟自作主張的老毛病又犯了嗎⋯⋯

五條悟才想起來什麼重要的事情般,催促著男孩:「啊、悠仁!在叫你哦——好了,快去吧!」又刻意補了一句:「要跟其他人好好做朋友哦!」

「虎杖悠仁。」台上又重復一遍。

「咦——哦、哦、好⋯⋯」悠仁連忙跑下看台,加入隊伍。

「悟?」夏油傑問。

「只是個保護措施啦!擔心他會因為特許入學被欺負——小孩子的世界很殘酷的!」五條悟托著腮說得輕鬆:「虎杖是他被丟在孤兒院時,在身上找到的姓氏,可能是親生父母留下的。可惜孤兒院一直無法找到虎杖夫婦,可能是非法移民,也有可能已經死了⋯⋯總之他在收養前,在孤兒院用的就是虎杖這個姓氏。」

「是刻意打聽來的嗎?」夏油傑有點吃驚,這個平時吊兒郎當的傢伙,意外考慮得很周全:「沒想到你還想到這層!」

「小學的霸凌問題是很嚴重的⋯⋯不然我也很希望那孩子跟我姓。姓五條好處很多的,最好連傑也——」

「啊,我不介意悟跟我姓哦。」夏油傑的聲音毫無起伏地打斷他。

「咦?入贅嗎?啊雖然家族那些老人家會有意見但如果是傑的話也不是不行⋯⋯」咦怎麼天突然黑了。

「悟。」夏油傑站起來,他逆著光的臉極力控制表情不要太扭曲,人高馬大的身影壓在五條悟身上,頗有不容反駁的霸氣:「孩子們去參觀校園了,我們也該去見見同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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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2-5 10:5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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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孩子們兩兩排成路隊。一名高挑女郎站到隊伍前頭,她的身高不輸男性,講話也很率直。

「那麼——就由我來帶各位參觀校園!」她揭開帥氣的防風眼鏡,一頭長髮傾瀉而下:「我是你們的導師!在導覽校園之前,來做個小小的調查吧!你們⋯⋯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啊?」

有沒有搞錯?出乎意料的問題讓眾人都說不出話。伏黑惠面無表情,狗卷棘皺起眉頭,禪院真希與釘崎野薔薇不敢置信,虎杖悠仁認真思考。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熊貓,他熊掌一拍,朗聲說道:「啊啊,我沒想過這問題呢,我只是一隻熊貓——」

「什麼類型的女人嗎⋯⋯」虎杖悠仁雙臂交叉,搖頭晃腦:「屁股大一點好?還是胸部大一點好?好難抉擇啊——」

「不是吧!還真的認真想了啊?」釘崎野薔薇甩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這問題是可以問小學一年級的嗎?」伏黑惠小聲說。

「別小看這個問題,從女人的品味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喔!」女人笑著解釋。

禪院真希看不下去:「怎麼回事啊?這女人?你到底是誰啊?」

「特級術師九十九由基,這麼說應該就明白了吧?」九十九由基帥氣地甩動一頭長髮:「好了,換你們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特級?聽起來好厲害啊!虎杖悠仁肅然起敬,隨即站直鄭重地行了個禮:「我是虎杖悠仁!喜歡屁股大的女人!偶像是珍妮佛勞倫斯!」

「竟然認真回答了啊?」釘崎野薔薇戲劇性地倒抽一口大氣,雖然她覺得剛剛挺身而出的禪院真希十分帥氣,簡直就是她喜歡的類型!但她拒絕參與這場鬧劇!

「哦——很不錯呢!」九十九由基讚賞地點點頭,內心感嘆竟然不是珍妮佛羅培茲,果然時代不同了啊:「旁邊那位白髮小弟呢?」

狗卷棘左顧右盼,困惑地歪頭:「鮭魚?」

九十九由基驚訝地眨眨眼:「鮭、鮭魚?真是特別的孩子⋯⋯咒術學園果然變得很有趣——旁邊那個黑髮小弟呢?」

「⋯⋯啊?」伏黑惠完全沒想到會被點名,這什麼情況?這女人怎麼回事?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啊?」

所有人的視線投射過來,情況變得不能更糟。就因為猶豫了那一下,大家反而更感興趣,熊貓甚至和狗卷一搭一唱比起Love Love的手勢。

「不、那種事情⋯⋯」伏黑惠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子,終於反應過來:「等等,為什麼我要回答啊?」

「嘛、不回答也沒關係啦。」九十九由基乾脆地轉身就走:「也有人不喜歡女孩子嘛——我們開始介紹校園吧!」

「咦——」釘崎野薔薇發出怪叫。

禪院真希自言自語,彷彿想通什麼道理:「原來惠喜歡男孩子啊。還以為他只會追著津美紀跑呢。」

才不是那樣——!!

伏黑惠瞳孔震動,雖然外表冷靜,內心卻把所有人都揍了一遍——除了禪院真希,他對於自己跟真希的體術落差還是有自覺的——其他人則完全不在乎他內心的驚濤駭浪,自顧自聊了起來。

「津美紀是誰啊?」熊貓問。

「好像是他姐姐,我也沒見過啦。」禪院真希答。

天啟!!!熊貓的下巴都要掉下來:「所所所所以是那個⋯⋯戀、戀姐⋯⋯」

「嘛、我也不清楚啦。」

「鮭魚。」

三人跟著九十九由基的步伐走遠,狗卷棘轉過頭對他偷笑。

真是糟透了⋯⋯

伏黑惠扶額,肩上被人拍了拍,抬頭竟然是剛剛回答喜歡大屁股女人的傢伙。

「不要難過啦。」虎杖悠仁說:「沒有個性也是一種個性嘛。」

「⋯⋯啊?」伏黑惠一頭霧水,但很快理解對方奇妙的邏輯:從喜歡的女性類型可以看出個性,沒有喜歡的女性類型等於沒有個性。伏黑惠瞬間不爽到極點:「我才不想被你這種膚淺的傢伙安慰。」

「嗚啊——個性好差。」虎杖悠仁看著掉頭就走的伏黑惠走遠:「虧我還想安慰他的說。」

「你那種安慰方式是誰都會不爽的啦。」釘崎野薔薇悠悠地補上一刀。這傢伙不會真是個傻子吧?好不容易來到都市又跟鄉巴佬混在一起,少女的出道之路真是曲折多舛。

「很好!很好!」一旁看戲的兩面宿儺十分滿意:「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伏黑惠。」



「好了,這裡就是餐廳。」九十九由基推開門,向孩子們展示寬敞的用餐環境:「裡面有個專屬一級術師的空間,現在就暫時保密吧!你們都知道星星是獎賞,閃電是懲罰。剛入學的你們都是四級術師,之後得到一顆星星升一級,擁有三顆星星的就能成為一級術師!」

「滿寬敞的呢——」禪院真希環顧四周。

「好好奇一級術師的VIP室哦。」釘崎野薔薇盯著大門緊閉的房間。

「看起來好棒!」虎杖悠仁的注意力被長長的供餐檯吸引,已經開始流口水:「不知道有沒有烏龍麵?」

「哼,這一看也知道是西式餐廳吧?」伏黑惠小聲吐槽。這傢伙怎麼入學的啊?

「唔⋯⋯!」虎杖悠仁透過兩面宿儺讀到伏黑惠的想法,不禁火冒三丈。但顧慮到五條悟的任務,他只能吞忍不滿,維持表面和平。

「但這麼大的餐廳,感覺什麼料理都有!不知道有沒有香腸肉乾。」熊貓介入了他們的對話:「雖然我是熊貓,但討厭吃竹葉——有人規定熊貓必須愛吃竹葉嗎?」

「蜜汁柴魚。」香腸肉乾是什麼東西啊?狗卷棘回應:「鮭魚卵。」

「唔?棘是竹葉派的?」熊貓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棘真的很特別呢!」

不是那樣。狗卷棘覺得有點困擾:「⋯⋯蜜汁柴魚。」

「話說回來,怎麼沒有特級術師的專區呢?」虎杖悠仁左顧右盼:「特級不是比一級更高階嗎?」

「特級術師是在一級術師以上的階層,是個特別的存在,算是非常規編制。」釘崎野薔薇覺得他大驚小怪的樣子很可笑:「但也有一說是因為特別不受控,才被歸到特級啦——」

「聽說九十九由基之所以是特級,是因為明明是特級卻不好好接課,讓別人分擔教學時數。一直在外遊手好閒⋯⋯」伏黑惠說。

「啊,我也有聽說,缺席的頻繁程度說是期間限定的教師也不為過。」禪院真希接口。

「明太子。」

九十九由基保持微笑:「你們要是再不安靜點,就一人一個閃電哦!」

——好嚴格!

眾人大驚失色,要知道得到三個閃電可是會受到退學處分,要是不小心得到閃電,就只能想盡辦法得到星星來將功抵過。

九十九由基恢復輕快的音調:「好了,我們前往下一個地點吧——」



會議室裡頭坐著三男一女,樂巖寺校長坐在中間。夏油傑感覺氣氛很不好,五條悟則一副無所謂。

眼睛瞇成一條線的老人並未看他們一眼:「⋯⋯你們遲到了⋯⋯算了,坐吧。」

灰原等他們坐下,先開了口:「你們應該是五條老師跟夏油老師吧?我來幫你們介紹——這是樂巖寺校長、這是庵歌姬、七海健人,我是灰原雄,請多指教!」

除了這傢伙之外,其他人都很難相處的樣子⋯⋯夏油傑微笑跟灰原握手:「我是夏油傑,請多指教。」

「言歸正傳!」樂嚴寺喝斥一聲:「為了延續本校優雅的傳統,本校要以一個優雅的全校性活動來迎接本屆的新生們!除了剛剛否決的提議之外,各位沒有更好的建議了嗎?」

「園遊會!」灰原說。

「不,灰原,剛剛不是已經否決這個提議了嗎⋯⋯迎新活動還是運動競賽最好吧!棒球或足球什麼的!可以培養團隊合作又能訓練運動家精神!七海覺得呢?」庵歌姬說。

「教師的職責不是教學嗎?怎麼會在這兒想遊戲呢?」浪費多少時間在這沒意義的會議上了!勞動是狗屎!七海暴躁地推了推臉上的眼鏡。

「為了本校的優雅傳統!當然是個人戰吧?」樂巖寺堅持。

「可是學生受傷了很難跟家長交代的。」

庵歌姬的考量點很務實,會議又陷入僵局。看來剛剛僵持的氣氛就是因為這個。

「雖然個人戰很有意思,但是一見面就互毆真的有助於新生破冰嗎?」夏油傑微笑著說。

所有人沈默了一秒,望向遲到的黑髮教師,後者仍微笑著。

「你這傢伙——不,夏油老師說得很有道理啊。」樂巖寺張開瞇成一線的眼:「那你有什麼看法?」

「這個嘛⋯⋯」

「來打棒球吧!」五條悟朗聲說道:「來場團結熱血的比賽不是很好嗎!」

「哦!聽起來很有趣呢!」灰原雄熱血沸騰。

「可是人數不足,根本無法比賽吧?」七海健人提出建設性意見。

「如果是這樣的話⋯⋯躲避球怎麼樣?」夏油傑說:「以班級為單位組隊比賽,對孩子們來說規則也不會太複雜。」

五條悟大聲附和:「好主意!真不愧是傑!」

庵歌姬也同意:「確實可行呢。」

七海健人點頭:「我沒有異議。」

灰原雄催促:「樂巖寺校長——」

樂巖寺左思右想,遲遲不下決定。正當五條悟等到都要睡著,終於聽見他老人家宣布道:「那就舉辦躲避球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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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2-5 10:5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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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這裡就是宿舍,學校是強迫住宿制,以後就是舍友了,好好相處吧。」九十九由基帶領隊伍來到另一棟建築,樓高僅有兩層,佔地卻相當廣。感覺空房間還比有使用的房間多。

「現在開始分房,叫到名字的到前面來——狗卷棘、熊貓!」

「是雙人房啊!請多指教啦,棘。」

「鮭魚。」

兩人從九十九由基手上接過一個信封袋,裡頭裝著兩隻鑰匙。

九十九由基叮囑道:「領到鑰匙就進房間看看吧!看過就回來集合哦——禪院真希、釘崎野薔薇!」

「是!」釘崎野薔薇飛快地接過鑰匙,興奮地對禪院真希說:「真希同學,請多指教!」

後者被那閃閃發亮的眼神看得有點害羞:「哦。」

虎杖悠仁與伏黑惠對望一眼。

「剩下的兩個人是——」

伏黑惠顧不上虎杖悠仁就在旁邊,當著他的面問:「老師,宿舍應該還有空房間吧?我不能住單人房嗎?」

「很抱歉,惠,因為安全考量,所有低年級生在升上高年級之前都必須住雙人房,這是規定。」

「在升上高年級之前?那有可能重新分配嗎?學期結束可以申請換室友之類的⋯⋯」

「喂、你這傢伙!是對我有意見嗎?」虎杖悠仁抗議。

「沒什麼,只是不想有室友而已。」伏黑惠嘴上這麼說,但誰都看得出來是針對虎杖悠仁。因為他笨拙的言行,伏黑惠在心裡給他判了秘密死刑。伏黑惠不習慣將喜怒形於色,並不代表他沒有脾氣。相反的,伏黑惠的個性甚至算是衝動的那一種,只是早慧的他學到要掩飾脾氣,展現出大家少爺的高貴氣質。

「這個嘛⋯⋯想換室友不是完全沒機會,但要同時也有人申請才行。以前似乎沒發生過,畢竟學生不多,大家通常都能好好相處。」九十九由基對他眨眨眼:「不過——如果你可以取得三顆星星升為一級術師那又另當別論!因為一級術師都配有個人套房。」

低年級的一級術師?以前有這種案例嗎?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

伏黑惠非但沒有被九十九由基的笑容激勵,反而覺得那笑容看起來無限嘲諷。或許是他總習慣把事情往負面想,他在拼盡全力嘗試之前總習慣否定成功的可能性。

虎杖悠仁跟他完全不同,是只要有一點可能性就是拼盡全力的類型:「也就是說,只要拿到三顆星星就可以了吧!」

伏黑惠不敢置信:「喂、你這傢伙⋯⋯什麼叫『只要』三顆星『就』可以?知不知道星星多難拿啊?」你以為那些一級術師的星星都是雞腿換的嗎?

九十九由基倒非常欣賞虎杖的幹勁,她搖晃著裝著鑰匙的信封,彷彿是亮晶晶的獎賞:「沒錯——只要三顆星星就可以!是不是很容易呀!」

「好——!」虎杖悠仁一把搶下鑰匙,一邊邁開步伐跑起來,一遍回頭向伏黑惠宣戰:「我一定要比你先拿到星星!」

「你這傢伙——」從剛才就讓人很不爽!伏黑惠理智斷裂,也邁開腳步追上去。

「小心不要跌倒哦——」九十九由基看著他們跑遠的背影:「這屆的一年級真令人期待!感覺今年的迎新會很有意思呢!」

虎杖悠仁三步併作兩步跑上樓梯,重重的腳步聲在挑高的樓梯間迴響,他打開鑰匙對應的房間,是走廊盡頭的最邊間。大樹的枝葉從外頭伸進長廊,想到以後一出門就能撞見一片綠意,就讓虎杖悠仁雀躍不已。

「挺大的啊。」

房間又隔成兩個房間,共用衛浴與公共空間,如此確實可達到相互照應又互不打擾的效果。伏黑惠沒多久就追上來,扶著門喘著大氣:「喂、拿了鑰匙就跑是什麼意思?你別太過分了!」

虎杖悠仁扔給他一支鑰匙:「很快嘛,伏黑!你要哪一間?」

伏黑惠準確地接住:「都可以。」太好了,有各自的獨立空間。要是不想往來就躲在自己房間,比想像中的好多了。

「伏黑的個性有點孤僻呢,要不就那間吧,離公共空間遠一點。」

「那真是謝謝你了。」

這傢伙是不是有激怒他人的天份,還毫無自覺?伏黑惠一瞬間又差點爆氣,努力忍耐著才能不發作。他走進房間隨便看了一眼,基本用具一樣不缺,果然是設想周到的貴族學園。雖然如此,他卻開心不起來,想到要跟虎杖合宿至少一個學期就讓他倍感壓力,他向來不擅長人際交往,更不會對應虎杖這種讓人摸不著頭緒的類型,只希望未來學校行程滿檔,回來只要睡覺不須交際。他帶上房門,經過虎杖的房間時,看見對方正在牆上貼上美女照片——等等、他隨身攜帶那些照片嗎?伏黑惠內心又把虎杖悠仁降評,決心要離這傢伙遠一點!

「我先下去集合了。」

伏黑惠不等他回應就走掉,虎杖悠仁再遲鈍也感覺得到對方不喜歡自己。

「等等,那是什麼眼神啊?不過幾張照片而已,有必要那麼鄙視嗎?」

「純粹是個性不合吧?」兩面宿儺悠哉游哉地回答。

一個心思細膩,一個少根筋,兩個碰在一起不打上一架才奇怪!身為存在超過千年的詛咒,這種小朋友的人際關係看在他眼裡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偏偏這種小事又攸關他未來的生活品質,他只好勉為其難地給出建議:「不過,聽說微笑能夠快速地搭建友誼橋樑喔,雖然我是沒試過啦。」畢竟千年詛咒又沒有討好任何人的必要,要是看誰不順眼撕碎便是,哪需要管那麼多?

「我覺得我有向他微笑啊?」

因為被看扁了,在他眼裡你恐怕像個傻子吧⋯⋯人類的友情真麻煩!兩面宿儺默默嘆了口氣,敷衍地說:「再試試看吧。」

伏黑惠的冷淡並沒有澆熄虎杖悠仁的喜悅,宿舍生活是全新體驗,因而帶給他無限期待。他忍不住打開窗看看窗外,把照片左看看右看看,把它們調整到完美角度,還在床上跳了兩下,才喜孜孜地下樓集合。回到集合處時,大家都已到齊,氣氛不知為何還有點凝重,而伏黑惠正不友善地瞪著自己。怎麼回事?為什麼這個人老是在生氣?

「啊呀,悠仁來了呀!這樣就不用麻煩惠了——」九十九由基用輕快的聲音說:「那麼請大家在此處稍作休息,我們待會要進行一個活動!」

眾人或站或坐,不知道九十九由基賣的是什麼藥?虎杖悠仁低聲問身旁的釘崎野薔薇:「剛才怎麼回事啊?」

女同學開啟八卦模式,興致勃勃地說起悄悄話:「啊⋯⋯你不知道吧?按照慣例,室友同時也是學伴哦!要是剛才你沒及時出現,他們就會請你的學伴——也就是伏黑去找你。伏黑知道這個制度之後表情變得超可怕!他好像習慣獨來獨往,可能覺得要跟另一個人綁在一起很麻煩——特別是你這種傢伙。」

「喂!我怎樣?」

「開玩笑的啦,不過他父母好像長期離家,都跟姐姐相依為命,可能因此個性比較孤僻,防備心也很高。你別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他在那個街區可是小霸王喔!」

「啊?你怎麼知道?」

「真希同學告訴我的!他們是親戚,不過因為家族太大了,所以彼此並不熟悉。聽說跟伏黑惠住同一個街區的男孩子全挨過他的拳頭,見面還要禮讓三分!所以真希同學說,她很意外伏黑到現在都還沒揍你。」

虎杖悠仁一時分不清這是褒還是貶,他抓抓頭,簡單整理剛剛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說,那傢伙因為出身大家族,所以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其他人是吧!」

「你要這麼說也沒錯⋯⋯」野薔薇歪頭,雖然她總覺得伏黑要是揍了虎杖,應該不是伏黑一個人的問題,虎杖也該為自己的天然呆付出代價。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我是金龜子!」

一陣刺耳又響亮的聲音響徹雲霄,一隻形狀奇異的甲蟲懸浮在半空中,停在九十九由基手掌上:「我是聯繫泳者與死滅迴游的⋯⋯」聲音戛然而止。

「啊抱歉,不是死滅迴游啦,我還沒喪心病狂到放小學生去相互廝殺。」九十九由基抓起那隻蟲東弄弄西弄弄,彷彿在修改什麼設定。

禪院真希忍不住發出讚嘆:「哇!那蟲子是說話了嗎?」

「鮭魚。」

「聽非人類開口說話真的好神奇——雖然我是一隻多話的熊貓。」

「好了!這樣它就是一隻普通的金龜子啦!」九十九由基鬆開手,金龜子就轉成靜音,默默漂浮在空中。她繼續說道:「雖然校長已經決定了這次迎新會的主題,但我決定先來玩個小遊戲,增進你們的感情!規則很簡單,兩兩分組,以校園為範圍,看誰先抓到這隻金龜子就獲勝!」

「什麼?真是不按牌理出牌耶——」釘崎野薔薇咋舌。

「慢著,兩兩分組?」伏黑惠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錯!就是以學伴為分組進行的遊戲。我在這隻金龜子身上施加了咒力,大家可以循著咒力追捕它,時限是下午五點!輸了沒有處罰,但贏了有獎勵!至於獎勵是什麼就暫時保密吧!順帶一提,這隻金龜子可是很狡猾的!大家就當成是高難度的鬼抓人吧!你們準備好了嗎?」

熊貓與狗卷棘對看一眼:「沒問題!」

「鮭魚!」

禪院真希走過來,推了一下眼鏡:「看來是一場高強度的體能訓練呢。」

釘崎野薔薇豎起拇指:「我會為你助攻的,真希同學!」

「伏黑同學,讓我們一起努力吧!」虎杖悠仁謹記兩面宿儺的建議。他勉強自己擠出一個微笑,然而用力過猛,看起來反而有點扭曲,有種難以言喻的詭異。

「⋯⋯」這傢伙的臉抽筋了嗎?伏黑惠說不出話來。

「那麼,準備好了。」九十九由基將金龜子抓在手心,她嘴角的笑意加深,彷彿短跑前對空鳴槍:「三、二、一⋯⋯開始!」

她在語音落下的瞬間釋放金龜子,快速移動的光點便化作光束,一眨眼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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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催更(?)
這篇文目前停在這裡……喜歡的話請誇誇我吧!簡單一句喜歡或好看也很開心~

留言

@01515 謝謝支持!這篇就是傻白甜取向🤣大人小孩都是🤣 不知為何,總覺得五發現夏有記憶就會BE(抖) 寫這篇時很開心,讀的人也開心就太好了🥰 謝謝留言!! 2023-3-1 18:27
補了作者其他的五夏文,來看這篇! 衝著五夏來看的,看到五條居然沒發現夏油恢復記憶有點意外,而且我覺得虎伏也很精彩啊! 把作者其他篇文都補完,會認真期待這篇的後續! 2023-2-27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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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5-1 20:5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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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九十九由基限定以校園為範圍,但大家都忽略校園後面有一塊一望無際的樹林!升空後的金龜子就在眾目睽睽下直衝樹林。

  這個樹林比想像中還要大,實際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它的雄偉壯觀,像一道高高的圍牆,分隔了兩個世界。若說外圍的世界是極度的鬧,裡面的世界就是極度的靜。沒有風的時候就像被奪去聽覺一般,連一丁點細碎的聲響也沒有,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這時候沒什麼比和討厭的隊友大眼瞪小眼還令人尷尬了!

  伏黑惠下定決心似的邁開腳步,虎杖悠仁的聲音響了起來。

  「喂!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四周勘查。難道待在原地就能抓到金龜子?其他人一定也開始行動了。」

  「不、這樣到處走動也太危險了——嗚啊、這是什麼?」

  虎杖悠仁的手背冷不防被一隻濡濕的鼻子頂了一下,低頭一看竟是一隻幼犬,大大的眼睛帶著令人融化的笑容。

  虎杖悠仁伸出手,卻被吠了一聲,他猛然縮手。

  「別亂摸,玉犬的自尊心很高,專咬不長眼的。」伏黑惠瞪了他一眼。

  ——他說的是真的,臭小子,別亂來,我可不想跟著你手殘。

  不敢相信!這傢伙難道窩裡反了?

  虎杖悠仁再怎麼不爽也不能把體內的宿儺暴打一頓,只好臭著臉問:「那是你的狗?」

  「是我的式神。」

  「原來式神的個性會像到式神使本人啊⋯⋯」

  「沒想到你還知道式神和式神使……看來也不是對術式一無所知。玉犬是我的式神,他們的搜查範圍很廣,可以省不少力。」

  「什麼嘛,早知道這樣,你早點放出來不就好了?」

  「我必須確認環境安全,不能讓他們白白送死。」

  伏黑惠在黑白玉犬頭上拍了拍,兩隻狗化為兩道光束消失在兩人眼前。虎杖悠仁驚呼出聲。

  「你的術式很厲害啊!」

  「哼……當然,我跟你這種半吊子的傢伙可不一樣。」伏黑惠側耳傾聽了一陣子,指向一個方向,邁開腳步:「往那邊走。」

  ——喂、小子!別老是表現得像個鄉巴佬!老子的臉都要給你丟光啦!那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傢伙又更看不起我們啦!

  「那你倒是多告訴我一點咒術知識啊!」

  「你說什麼?」

  伏黑惠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來,虎杖悠仁一陣手足無措。

  糟糕,剛剛情急之下破口大罵,完全忘記伏黑惠不知道宿儺的存在……

  「不、我是說伏黑君好像很了解咒術知識的樣子,能不能跟我多說一些?」

  ——這麼爛的謊也扯得出來,算我佩服你。

  ——給我閉嘴!

  虎杖悠仁一掌拍在臉頰,心虛地對頭上一排問號的伏黑惠扯謊:「有、有蚊子……」

  「你對咒術一無所知,怎麼會來讀咒術學園?」伏黑惠真的搞不懂這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了:「你不是出生在咒術師家庭嗎?」

  嘛……雖然父親與爸爸都精通咒術(宿儺說的),但我是孤兒院長大的,應該不算是咒術師家庭長大吧?無論如何,只要蒙混過關就可以。

  「哈……是啊,我是臨時收到咒術學園的入學通知……」

  虎杖悠仁想起準備入學考那幾天都像在地獄般度過,欲哭無淚,但只能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果然,伏黑惠了然地點點頭,彷彿滿意自己的猜測獲得證實。

  「難怪,我就想入學名單上怎麼會有個沒看過的名字。有時候會有非咒術師家庭的學員插班入學,雖然發生的機率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呢。」

  「伏黑君很了解咒術界呢!你是出生在咒術師家庭嗎?」

  「我的家族是咒術師血統,但我父親不是咒術師——他是個企業家,總是到處旅行做生意,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也不知道他在哪鬼混——我一點也不關心。」

  「伏黑君。」虎杖悠仁看著伏黑惠的背影:「你其實很想獲得父親的肯定吧?」

  「才、才不是呢!你別胡說八道!」

  伏黑惠激動地扭頭大罵,臉紅得像顆番茄,好像被說中心事一樣。

  「不是嗎?那就好了。如果認為必須達成什麼才能獲得別人的愛的話,是很辛苦的哦。」

  「你少廢話!」

  *

  窗邊的雙教師從高樓眺望遠方的樹林。

  「出發了啊。」坐在窗台上的五條悟放下舉在眉前的手掌:「不愧是九十九……竟然搞了個高難度的鬼抓人,好像很有意思呢。」

  夏油傑雙手抱在胸前:「這麼有興趣,下去一起玩不就好了?」

  「不用了……我已經玩膩了。要說鬼抓人,應該沒人比我更擅長了!」五條悟眨眨眼:「不管再難抓的人,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抓回來哦!」就像把傑抓回來一樣!

  「哈,幾歲了還跟人家玩鬼抓人啊?」

  「沒辦法……有人老是想跑,我只好追啦!」

  夏油傑不甚自在地避開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到底在說什麼啊?」

  「不好了!五條老師!夏油老師!」

  伊地知慌慌張張跑過來,手裡搖晃著一個信封:「學校收到恐嚇信了!」

  戴著眼鏡的男人喘著氣,急促卻有條理的把整件事說了一遍。

  原來在眾教師解散後,學校收到一封由咒靈送來的恐嚇信。至於傳信人為何能指使咒靈?是否是咒靈操術?若干疑點還有待釐清。比起這些更緊急的是學生們的安危!

  傳信人聲稱在樹林裡安插了炸彈,要是不能及時拆除,爆炸後便會引發森林大火!天乾物燥,火勢肯定一發不可收拾,眼前的林子將會化作火海,所有孩子們都會有生命危險!

  「只敢躲在暗處耍卑劣手段,對年輕的咒術師們下手!」

  「唔,我知道傑很生氣……但是傑揉掉的那封信我還沒看……」

  「太荒謬了!Nonesense!這可是咒術學園!樂嚴寺校長沒什麼作為嗎!」

  「這、這個……樂嚴寺校長指示……所有老師出動,儘速拆除炸彈。」

  伊地知冷汗涔涔地低著頭,承受著夏油傑極具壓迫感的注視。

  「別忘了,這可是鬼抓人的遊戲。要是對方夠奸詐無恥,把炸彈裝在金龜子身上……」

  「那麽孩子們抓到金龜子的同時,也會被炸得粉身碎骨!」夏油傑陰沉地接道。

  那張被揉爛的恐嚇信被五條悟展開,又被火大地撕成粉末。

  其他人還沒看過啊……伊地知心痛地看著一地紙屑也不敢阻止,只怪自己性急,腦子一熱就衝來找最顯眼的雙教師。誰叫他們不但遲到還大搖大擺地走進會議室,好像很可靠的樣子。誰知道這兩人發起瘋來比誰都瘋!而且五條老師也就算了,畢竟他看起來就是吊兒啷噹的樣子,但原來夏油老師不但不阻止五條老師,還會跟著他一起瘋的嗎?

  伊地知沉痛地反省自己看走眼。

  「如兩位所見,由於情況緊急,樂嚴寺校長下令所有教師十分鐘內在中庭集……唔,人呢?」

  伊地知不敢置信地左右張望,幾秒前還在眼前的雙教師早已消失無縱。

  *

  「喂——還要多久啊?我們已經爬過一個山頭了吧?你的狗可靠嗎?」

  虎杖悠仁擦去滿頭大汗。雖然他不會看錶所以也沒有戴,但是從太陽的角度也能判斷兩人已經在森林裡走了好一陣子。艷陽高掛天頂,水壺也已經快見底,要是迷失方向那可就慘了。

  「少囉嗦,不爽就別跟著走!」

  「說這什麼話……規則是兩兩一組不是嗎?如果我們分開行動,抓到金龜子還算數嗎?」

  「反正我跟著玉犬走,要不要跟來隨你便!」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

  伏黑惠扭過頭往前走,其實他心裡也不太確定。已經走了這麼多上坡和下坡,都翻過一個山頭了,好像不但沒有離金龜子更近,反而越來越遠。但身為式神使,賭上自己的驕傲也不能對式神有所懷疑。

  ——糟了!

  伏黑惠沒注意到腳下有個窟窿,一腳踩進空洞裡。但奇怪的是他的重心只偏斜一瞬,並沒有如預期的掉進坑裡,才發現虎杖從後面抓住他。

  不是,這傢伙剛剛不是在300公尺外的地方嗎?這驚人的爆發力……真的是人類嗎?

  「喂,走路要看路啊。累了就別逞強吧。」

  「誰說——喂!喂!」

  虎杖悠仁不由分說地將同伴拖到樹陰底下,順便把壺底的半瓶水塞到對方手上。伏黑惠被按著坐下,看看水壺又看看虎杖悠仁。

  「……謝了?」

  「沒事啦。」

  ——臭小子,耍什麼帥啊。把剩下的水都給那小子,是想渴死我們兩個嗎?

  啊……吵死了……背對伏黑惠的虎杖悠仁掩住宿儺的嘴,指縫間露出幾絲支支吾吾的抗議聲。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水都沒剩多少了,還送給看不起他的自大狂,簡直拿石頭砸自己的腳……等等,那是什麼?

  「喂、那不是……」

  「嗯。」

  伏黑肯定也看到了,那道金光一閃而過,停在樹梢。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是金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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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5-28 10:3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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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你要爬上去?」

  「當然,等你的狗回來,那隻蟲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說了他們叫玉犬……」

  伏黑惠站在樹下仰著頭,看著虎杖悠仁手腳並用地爬到高處,也就三兩下的工夫,已經爬到近兩層樓高的地方。

  雖然覺得虎杖太莽撞太亂來,但不得不承認他真有一把刷子,優異的體能遠遠不是常人能及。

  眼看金龜子就在不遠處,虎杖悠仁伸長了手,彷彿再往前一寸就能觸碰到——

  咚!

  一根釘子扎扎實實地刺在樹幹上,金龜子振翅高飛,轉眼不見身影。

  「咦——誰啊?」

  「真是好險,差點就讓他們得逞了呢,真希學姐!」

  「野薔薇?!」

  「真沒禮貌!我跟你很熟嗎?竟敢直呼本姑娘名諱!沒把釘子釘手上真是便宜你了!」

  「你說什麼——」

  虎杖悠仁氣急敗壞地跳下來,惡狠狠地要找野薔薇算帳。要知道,那根鐵釘可是差點就把他釘在樹上了!然而野薔薇在地上東張西望,完全無心理會虎杖。

  「喂!你在樹上有沒有看到一隻稻草人?」

  「稻草人?什麼稻草人?我只有看到一根釘子。」

  「是野薔薇的術式,原本釘子應該穿過稻草人釘在樹上,結果打偏了,稻草人不知道掉去哪。」禪院真希突然打岔。

  「因為難得可以在真希姐面前大展身手,太興奮了嘛!」

  釘崎野薔薇顯然很懊惱白白喪失表現的好機會。一旁的伏黑惠舉起手中的東西。

  「是這個嗎?」

  釘崎激動地把那東西搶過來:「呀——就是這個!在哪裡找到的?」

  「玉犬在前面的溝裡找到的。」

  禪院真希撫著下巴:「也飛太遠了吧?以後要好好訓練才行。」

  虎杖悠仁吐槽:「不是,你的狗該找的金龜子沒找到,就撿回一個稻草人?真的是條傻狗……哇!你吠什麼吠我有說錯嗎!」

  伏黑惠冷眼看著虎杖悠仁和玉犬拔河,平時溫馴的玉犬此時卻像吃了炸藥般,咬著虎杖的衣襬死死不放。

  禪院真希靈光一閃:「等等,他剛剛說什麼?惠的玉犬找不到金龜子?」

  伏黑惠漲得滿臉通紅:「你別聽他亂說……」

  「不,這可是很重要的情報。誰不知道玉犬的探查力一流?竟然連玉犬都搜尋不到,說不定那金龜子被動了手腳,不是一般的金龜子。」

  「像是反偵察措施之類的?」伏黑惠皺了皺眉:「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很難說,那可是九十九由基……要是真是那樣可就難辦了,錯過這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找到。」

  「哇——早知道事情這麼複雜!剛剛就該想盡辦法也要把他抓住……都怪你們來攪局!」虎杖悠仁大叫。

  「笨——蛋!我們得不到的,你們也別想得到!愛不到就毀掉,這可是美少女的叢林生存法則!」

  「太過分了吧——而且釘崎為什麼要在叢林生存啊?該不會是野外求生的好手?所以才能在這麽大的樹林埋伏我們?」

  「那只是個比喻,你這笨蛋!我們只是剛好經過這裡而已!」

  那邊的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正吵得不可開交,這邊的伏黑惠和禪院真希則平和許多,甚至建立了友誼聯盟。

  「那個……要不要一起走?」

  因為禪院家族真的太大,兩人彼此間並不熟悉,但惠在見到真希前早已聽說對方天與咒縛的盛名,跟她聯手應該有利無害。

  禪院真希一臉疑惑:「為什麼?我們是競爭關係不是嗎?」

  「這個……因為那傢伙有點莽撞。」

  伏黑惠不敢直說邀請真希的一部分原因是他和虎杖處得不好,雖然虎杖剛剛幫了自己,但兩人一路上的氣氛基本都是劍拔弩張的。他認為有更多人加入會比較好。

  禪院真希點點頭:「那好吧,惠的式神有時候也派得上用場……只不過要是找到金龜子,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

  「……如何?」

  女子結束了與烏鴉的視覺共享,她披著又粗又長的辮子,轉身向眾人遺憾地搖了搖頭:「我派出烏鴉從四面八方搜尋,完全找不到金龜子蹤跡。」

  「辛苦了,冥冥小姐,大範圍的搜索一定很耗神吧。」庵歌姬體貼地拉來一張椅子:「但為什麼會找不到呢?是被設定為反追蹤之類的嗎?」

  在場所有人都往同一個方向看過去,九十九由基張開雙手做投降狀:「別看我,我雖然不算品行端正,但沒那麼惡劣哦?為了方便追蹤,我還在金龜子加上咒力……這樣可以肯定有外力介入了吧?」

  灰原雄陷入沉思:「但是會是誰呢……」

  七海建人站起來:「嘖,與其坐在這裡枯想,不如出去找可能還比較快。」

  樂嚴寺出聲:「對了,那兩個人呢?」

  九十九由基:「啊,是說五條跟夏油?那兩個人好像衝出去了哦。」

  「什麼!」

  樂嚴寺瞪視伊地知,後者瑟瑟發抖,冥冥還唯恐天下不亂地說:「應該進到林子裡了吧?那兩人動作很快呢!」

  「……哼!」樂嚴寺彷彿把所有不滿都灌注在這口氣裡。

  另一方面,兩位特級完全不知道自己給伊地知造成了多大困擾。他們坐在魟魚寬大的翅膀上,快速而平穩地朝樹林飛行。

  「……所以說。」夏油傑別過頭朝一路哼著歌的五條悟道:「悟到底為什麼要跟著我坐咒靈?用瞬移過去不就好了嗎?」

  「不管怎麼樣,還是一起行動比較好吧?剛剛實驗也證實傑無法利用咒靈探測到金龜子,還是需要借助六眼吧!」

  「所以我才會說,悟去找金龜子,我去找悠仁,這樣的分工才是最有效率的吧?」

  「這個嘛……目前敵人底細不明,意圖也不清楚,還是不要降低戒心的好。」

  五條悟沒忘記他被賦予的任務,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他腦中就警鈴大作,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而這種緊要關頭特別不能放鬆對傑的監視。即使傑的提議再怎麼有道理,他也不能輕易和傑分開。

  「好吧,那接下來往哪走?我們快接近樹林了。」

  「根據六眼的情報……」五條悟像操控方向盤般推了推魟魚的頭,輕鬆改變行進方向,突然感到遠方一陣咒力變化。「……嗯?」

  「快點!趕在帳放下之前!」

  夏油傑顯然也注意到有人放下了帳,他催促咒靈全速前進,趕在最後一秒衝進帳裡。一衝進帳的下一秒卻冷不防被摔了出去,他翻了幾圈,整個人在空中失重墜落,他想召喚咒靈,咒力卻無法正常凝聚。在失控的下墜中,他忽然被拉進一個很溫暖的擁抱裡,那具身體提供緩衝,為他擋去大部分氣流,然後釋放出更多咒力抵銷下墜的速度。兩人抱著滾到地面才分開,夏油傑連忙喊了一聲。

  「悟?你沒事吧?」

  遠方的五條悟一動也不動,也不回應。不知道是剛剛著地的那一刻受了傷,還是為了抵銷重力而釋放太多咒力。帳裡的咒力場似乎跟外面不太一樣,需要更精細的操作,也會產生更多的咒力消耗。

  夏油傑沒想太多就跑過去,剛蹲下來碰到五條悟的肩膀,手腕就被牢牢抓住。

  「傑在擔心我嗎?」

  五條悟笑得得意,眼裡亮晶晶的像裝滿了星砂,哪裡有半分傷兵的模樣?夏油傑罵自己瞎操心,誰不好擔心,去擔心最不必擔心的人?他恨恨抽手,五條悟的力量卻大得難以掙脫。

  「沒事就起來。」夏油傑黑著臉說。

  五條悟無賴地昂起臉:「我受傷了,要傑親親才會好。」

  「不如我再一拳打暈悟?」

  「……傑好無情。」五條悟扁起嘴,識趣地放了手:「明明連咒力都無法正常積聚。」

  「……」被說中的夏油傑沉默下去,他不確定是這個場域的關係?還是他個人問題?「悟有什麼看法?」

  「帳裡的咒力場非常凌亂,像一塊磁力場上被人用一塊大磁鐵攪亂。只不過還無法確定那個擾亂源是什麼?是咒物、咒術師還是咒靈?這就不清楚了。」

  看來情況沒那麼簡單。

  夏油傑盯著自己還被拉著的手腕:「起來吧,我們四處看看。」

  「嗯。」

  這次五條悟很聽話地站起來,而且心情很好的樣子。夏油傑不會知道那是因為他無心用了「我們」的緣故,好像兩人被劃作一個整體。他還在自顧自地說:「還好趕上了,要是悟用瞬移的話,根本就不用冒這種險吧?」

  「因為跟著傑的話,一定沒問題嘛!」

  ……真是不講道理。然而夏油傑發現自己可悲地拿這任性的傢伙一點也沒輒。他默默放出更多咒靈,擴大搜索的範圍。咒力場被搗亂之下,他只能強制消耗更多咒力召喚咒靈,叫出來的咒靈形體也不完整,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他可不像旁邊有六眼的傢伙,對於咒力場的干擾毫無感覺,還輕輕地哼著歌。

  「六眼有沒有看出什麼?」

  「嗯……外來者似乎不只一個呢。」

  「是集團嗎?」

  「有可能。」

  「太奇怪了吧?鎖定貴族學園的開學式?」

  「或許是來找樂嚴寺的碴吧?誰不知道那老頭在外樹敵無數。」

  五條悟不知道什麼時候含了一根棒棒糖。夏油傑愣了一下,他以為悟已經戒了這個習慣?不……難道是這個場域對悟其實也很吃力,所以才需要補充糖分的吧。他胡思亂想著,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全被看在眼裡。

  不知道為什麼,傑好像很擔心我呢。

  雖然突然落入神秘的帳,五條悟卻莫名地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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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6-1 17:4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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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樹林裡的孩子們也注意到帳的出現。大家仰頭看著天空漸漸被暗黑色的屏障籠罩,每個人的咒力漸漸起了變化。

  「唔……」伏黑惠面露遲疑,隱隱冒出些許汗水:「玉犬的氣息消失了……」

  「別說了,我的錘子也是。咒力都灌不進去,它現在就是根普通的錘子!」釘崎野薔薇厭煩地耍著失去功能的咒具,轉頭關心隊友:「真希姐呢?」

  「我沒有咒力,被影響的程度不大,不過我的眼鏡好像受影響了,看到的咒力不太正常。」

  禪院真希皺著眉摘下眼鏡,好像鏡片上附著了髒東西。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乾脆地將眼鏡收起來。

  野薔薇轉頭向另一個臨時隊友:「你呢……啊算了你這傢伙看起來就不受影響。」

  「好歹也關心我一下啊!」

  虎杖悠仁大聲抗議,同時也覺得奇怪,為何體內的宿儺好像和平常沒什麼差別?正這麼想的同時,腦中就響起喝斥聲。

  ——切,老子可是詛咒之王,怎麼可能受這小小的把戲影響?

  ——這麼說,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囉?

  ——反正八成是用咒具打亂磁場平衡之類的吧?因為咒力不是消失,而是不穩定。只要移除干擾源就沒事了。

  ——說得簡單,要怎麼做呢?

  ——我怎麼知道?決定來讀這愚蠢的咒術學園的不是你小子嗎?

  虎杖悠仁有苦說不出,他這麽做難道不是避免兩人再度流離失所嗎?這傢伙真是翻臉比翻書快!好在兩面宿儺又說道。

  ——不過怎麼看都覺得那金龜子很可疑吧?剛剛海膽小鬼的式神不是無法定位它嗎?明明有咒力,式神卻找不到,八成是有人動了手腳。

  ——所以不是九十九老師做的囉?

  兩面宿儺嘆了口氣。這傢伙為什麼老是對他嘆氣?

  ——嗯,我親眼看她對金龜子施加咒力。唉,我真的對這種扮家家酒的破遊戲……

  「無謂的碎碎念就不必了……好痛!」

  忽然虎杖悠仁被敲了一個爆栗,他含著臉轉向施暴的釘崎野薔薇。

  「你說誰碎碎唸!有時間抱怨不如想想辦法!」

  「唔、我不是說你……」

  虎杖悠仁真的很委屈。他有種全世界都在霸凌自己的錯覺……嗯,或許不是錯覺。放眼望去這些人都沒給他好臉色過,尤其是伏黑,從頭到尾都對他針鋒相對。

  「帳放下之後,整個咒力場就變得很奇怪⋯⋯你或許沒有感覺,但我的式神已經無法維持形態,野薔薇的錘子也失去咒力……簡單來說,我們現在等於手無寸鐵。」伏黑惠突然出現在旁邊,嚇了他一跳:「你落在後面危險,跟緊一點。」

  「伏黑……」虎杖悠仁有點感動:「你是在擔心我嗎?」

  伏黑惠哼了一聲:「怎麼可能?只是不想要到時候還要回來救你而已。」

  虎杖悠仁已經完全分不清楚他的同伴到底是對他好還是不好了。

  「喂!你們!」遠方傳來禪院真希的斥喝聲:「來了哦!」

  幾隻張牙舞爪的低階詛咒襲來,她說話的同時壓低身子,鼻樑上又戴上受干擾的眼鏡,畢竟看不清楚總比看不見好。

  她直直奔向怪物,先是唰唰唰地給他們幾刀,然後一個漂亮的後空翻閃過攻擊。釘崎趁著空檔向詛咒發射鐵釘,釘子上只剩少許咒力殘留,雖然攻擊力大受影響,但作為輔助攻擊綽綽有餘。

  虎杖悠仁衝上前,對著重傷倒地的詛咒補拳頭。他憑的是蠻力,能殺詛咒全因兩面宿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俐落刀法斬殺詛咒。

  ——我堂堂詛咒之王,竟然淪落到必須親自對付四級詛咒⋯⋯

  兩面宿儺痛心疾首,為了維護尊嚴還是被逼得不得不親自動手。他不忍看著自己寄宿的肉體對低階詛咒狂揮拳頭,還毫無作用。

  很快地,來偷襲的雜魚就都被收拾乾淨。

  「沒想到虎杖你還滿強的。」

  「咦?沒有啦……」突然被真希誇獎,虎杖紅了臉。

  「我看只是運氣好吧?真希姐第一擊就重傷他們,那傢伙只是收尾刀啦!」野薔薇說。

  「咦——說得簡單,那釘崎剛剛怎麼沒衝上去?」

  「你身為一個男孩子竟然把淑女推到前線!啊——真是沒救了。」

  「嗯?真希姐剛剛也衝第一個啊。」

  「誰准你叫她真希姐啦?」

  吵吵鬧鬧中,戰鬥的肅殺氣氛被沖淡了不少。沒人注意遠方樹梢上站著一個壯碩的男人。他雙手抱胸,脖子上纏著一隻蟲,冷冷的目光鎖定在孩子們身上。

  「好像太愜意了呢……」他喃喃自語,金龜子在他手中掙扎:「應該再緊繃一點啊?」

  話一說完,空間裡的咒力便開始扭曲、並且不自然地流動。林子裡的高級詛咒,全朝同一個方向跑去,彷彿聞到血腥味的豺狼虎豹,打破雨欲來的寧靜。

  回到這一頭。

  坐在遠方的伏黑惠看著同儕們吵吵鬧鬧,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兩個笨蛋⋯⋯」

  「惠,你沒事了?」

  禪院真希收了咒具走來,後面跟著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小朋友。

  「沒什麼,只是因為還沒習慣新的咒力場,不小心一下子釋放太多咒力。」伏黑惠站起來,晃了一下:「坐一下就沒事了。」

  才說完,地上就竄出一隻二級詛咒,它張著血盆大口,距離伏黑惠不過三寸,儼然能一口咬下他的頭。伏黑惠邊閃避邊召喚玉犬,但形體不完全的式神根本沒有防禦能力,等同沒有牙的紙老虎。

  眼看詛咒的利爪就要追到——

  虎杖悠仁握緊拳頭衝上前,釘崎野薔薇射出手上僅剩的一支鐵釘,禪院真希握緊長刀,但她其實連詛咒都看不見,因為眼鏡上的咒力已經完全失效。

  忽然轟然巨響,一陣飛沙走石,塵土飛揚間,原本近在眼前的詛咒已化成灰燼,取而代之的是單手祓除詛咒的男人。

  「咦……」伏黑惠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虎杖悠仁驚喜地大叫:「父親——!」

  「唷,悠仁,沒事吧?要是你斷了一隻手或一條腿,傑可是會殺了我的。還有,在學校要喊老師哦——」五條悟笑瞇瞇地自說自話,一點也不把剛剛的驚險時刻放在心上:「對了,這位是……伏黑惠小朋友對吧?」

  伏黑惠瞪著來路不明的白髮男人,雖然看得出來這男人是虎杖的誰,但對他而言就是完全的陌生人:「你是誰啊?」

  「呵呵……是大帥哥——」

  「你們沒事吧——真希——惠——野薔薇——悠仁——」

   「金槍魚。」

  「好了這麼近的距離不要這麼大聲。」

  五條悟拿下眼罩,露出一雙能令少女小鹿亂撞的藍眼睛,背景自帶小花飛舞。然而他還來不及自我介紹,來自遠方的呼喚就打斷了他。貓熊和狗卷棘的呼喊由遠而近,卻冷不防被禪院真希潑了冷水。

  「嗯?這位是……?」貓熊這才發現五條悟的存在。

  「是大帥哥——」

  「好了先暫停一下。」釘崎野薔薇看不下去了:「似乎是學校的老師哦。有出現在開學典禮,好像還是虎杖的父親來著。」

  「父子?長得一點也不像啊,是抱來的吧!」貓熊驚訝得說出大實話,隨即行了個恭敬的禮:「很高興認識您,在下是貓熊,討厭的食物是竹子。」

  五條悟也恭敬地回禮:「很高興認識你。」

  「這是什麼拜謁父母的場合嗎⋯⋯」伏黑惠已經搞不懂了。

  虎杖悠仁代為道歉:「不好意思,我父親比較人來瘋。」

  你有什麼資格說他嗎⋯⋯伏黑惠默默想。

  不,或者從這角度看,該說不愧是父子?

  雖然眼前這男人看起來輕浮,但他剛剛畢竟一瞬間解決所有詛咒,絕非等閒之輩。而且那頗有深意的微笑也很難讓人不在意……

  對咒術一無所知卻進入咒術學園的虎杖,以及強大過人卻裝瘋賣傻的五條,伏黑惠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都不是普通人,必須特別注意。要是他們是未知的敵人派來阻礙自己得到星星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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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虎皮捲 發表於 2023-6-1 17:5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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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梢上,兩個男人面對而立,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果然是你。」夏油傑舉起指尖,金龜子在夾縫中急速振翅,卻掙脫不了:「就是用這個引爆炸彈吧?」

  「是啊,不難猜吧?我人也不是那麼壞?」伏黑甚爾坦然地聳聳肩。

  「你的目的是什麼?」

  伏黑甚爾帶傷疤的嘴角歪斜出譏諷的弧度:「呵呵……我是來見你的。」

  夏油傑愣了愣:「見我?」

  「是啊,五條悟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你身邊,要不是這樣,我根本無法接近你。」

  夏油傑嘖了一聲,無法否認他說的是事實:「找我什麼事?」

  「你的家人很想你呢。他們都在等待你的消息。」

  「……咦?」聽到親愛的家人,夏油傑驚訝不已,微微倒抽一口氣:「他們轉移到哪裡?都平安無事嗎?我聽說原本的據點已經廢棄了。」

  「西國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調查起盤星教,還好發現得早,及時轉移。要不然可就慘了。」

  「要是被發現,你苦心經營的商人形象就毀了。一直大力支持東國政府的富商,竟然暗地與盤星教聯手,這傳出去肯定很不得了。」夏油傑停了一下:「要是那樣,令公子也會很傷心的吧……他似乎很崇拜父親呢。」

  伏黑甚爾心不在焉地掏耳朵:「啊?你說誰?」

  「真過分啊,惠可是個好孩子,努力想獲得獎勵,好得到父親的肯定呢。」

  「知道了知道了……不過,你有沒有搞清楚你的立場?明明是最惡詛咒師,卻在學校裡扮演小蘿蔔頭的好老師?你不會讓你的家人失望吧?」

  夏油傑沈默不語。

  伏黑甚爾知道自己戳到了痛處,便乘勝追擊道:「你知道,踏上了這條路就是無法回頭的事。」

  夏油傑冷冷地說:「我自有盤算。」

  「那就好,否則我還以為你是捨不得五條悟呢。」

  「啊?」夏油傑狠狠皺眉,但不願承認內心的不爽是因為被對方說中的緣故:「……你說什麼?」

  「不是很常發生嗎?像是小別勝新婚,破鏡重圓什麼的……」伏黑甚爾瞇了瞇眼:「喂,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那還用說。」

  「那就好。」

  伏黑甚爾起身要走,被夏油傑叫住。

  「喂,這個怎麼辦?」夏油傑晃了晃金龜子,它還在奮力掙扎,企圖掙脫他的指尖。

  伏黑甚爾頭也不回:「交給你處理吧。」

  「什麼啊?你該不會真的只是找我說這些吧?」

  「很意外?我一開始不就說了嗎?」

  「不,就是突然說一是一,才讓人覺得很可疑啊⋯⋯唔!」

  夏油傑瞪大眼,指尖的金龜子突然劇烈地拍動翅膀,隨即自爆,就在同一時間,遠處的某個區域也發生嚴重的爆炸,竄起濃濃的黑煙。

  「如你所說,我也是怕無聊的人呀!」伏黑甚爾笑:「我苦心佈置的炸彈,要是白白浪費不就太可惜了嗎?就算五條悟是最強⋯⋯他能保證所有小蘿蔔頭的安全嗎?」

  「可惡!你這傢伙——」

  夏油傑眼睜睜地看著伏黑甚爾颯爽退場卻束手無策。現在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去追。金龜子自爆,一方面使咒力場恢復平衡,一方面森林卻陷入瘋狂的火海之中。

  沒錯⋯⋯現在的咒術界確實糟糕透頂,但他不想濫殺無辜的咒術師。他是個有理念的人,他的驕傲使他不能撒手不管!

  「去找孩子們!」

  顧不得多作思考,夏油傑一次放出多隻咒靈,從四面八方尋找孩子們的下落。

  *

  另一端,先察覺到咒力場變化的是伏黑惠:「嗯?咒力場⋯⋯」

  「好像恢復了?」野薔薇左看右看,確認自己的咒具都有了咒力。

  「嗯?嗯嗯??」貓熊不愧具有動物本能,比在場每一個人都先察覺異樣:「地、地震?」

  瞬間地動山搖,數聲爆炸,四周轟然起火。緊密的樹林化作源源不絕的燃料,火舌貪婪地席捲周邊,一時黑煙蔽天。

  五條悟放出術式轟掉周圍的樹木,構築起一道無形的牆,成功阻止火舌延燒。但他很清楚這只是緩兵之計,他自己雖然可以用瞬間移動輕鬆脫困,但頂多帶上悠仁,再額外帶上一個孩子而已。這麼大的煙,其他孩子要是留在原地,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會窒息而死。

  該怎麼辦?五條悟的腦子快速思考。

  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所有人?要是帶著悠仁回去搬救兵,很可能來不及。身為最強,他向來擅長單打獨鬥,不習慣處理這種情況。

  難道要做得粗暴一點,用茈轟出一條路?但要是這麽做,掀起的火花也可能造成危險。真麻煩,如果傑的咒靈在就好了⋯⋯

  正當五條悟閃過這個念頭,就感覺頭頂一暗,並聽見悠仁大喊:「嗚啊!天空怎麼有一隻魟魚?」

  禪院真希:「它到底在飛行還是游泳啊?」

  狗捲:「明太子?」

  貓熊:「哇、他朝我們過來了——」

  魟魚緩緩從天而降,還未完全降落,夏油傑從上面跳了下來:「悠仁!悟!沒事吧!」

  禪院真希歪頭:「總覺得這位好眼熟⋯⋯」

  伏黑惠說:「是今年加入的新老師吧。入學前我已經針對老師們做過詳細的調查,只有這兩位不在名單上。」

  禪院真希大吃一驚:「哇、你還調查那種東西啊?」

  伏黑惠一本正經:「那當然,獲得星星與否,老師是最主要的判定者。為了最快地獲得星星,每一個老師的背景、性格、偏好都必須仔細分析!」

  禪院真希無話可說:「嘛⋯⋯做到這種程度,確實很符合惠的個性⋯⋯」

  「爸爸——您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虎杖悠仁撲上去,夏油傑牢牢接住男孩,安撫似地拍了拍他。五條悟看起來有點不爽,但他不願承認那是因為夏油傑先關心悠仁的緣故。

  「傑,沒事吧?」

  「嗯,所有人趕快上來!趁著火勢延燒過來之前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孩子們聽從指揮搭上魟魚,伏黑惠走在最後,冷不防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硬生生停住腳步。因為剩下唯一的空位竟然是五條悟的大腿!

  伏黑惠大叫:「等、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沒辦法!因為座位有限,大家只能擠一擠!」虎杖悠仁揮舞手臂催促:「快點!伏黑,快上來!」

  伏黑惠仔細一看,果然所有人都是兩兩坐著。悠仁坐在夏油腿上,野薔薇坐在真希腿上,狗捲坐在貓熊腿上。所有人都看著沒有動作的伏黑惠,五條悟則笑盈盈地拍拍大腿。

  伏黑惠仍在掙扎,跟自己的自尊心對抗。在他左右為難之際,一棵著了火的大樹忽然倒下來,眾人驚叫,眼看火球就近在眼前,五條悟單手放出術式轟炸,那團火球立刻灰飛煙滅。

  夏油傑催促:「動作快!」

  虎杖悠仁也叫道:「快上來!伏黑!」

  沒辦法了⋯⋯

  情勢已不允許他繼續任性,伏黑惠咬了咬牙,拋棄自尊,坐到五條悟的大腿上去。

  方坐定,魟魚就搖搖晃晃地起飛,五條悟的笑聲在伏黑惠耳邊響起。

  「呵呵⋯⋯這不是挺乖巧的嗎?」

  唔⋯⋯這傢伙果然很討厭⋯⋯!

  伏黑惠狠狠瞪過去,卻敢怒不敢言,畢竟他們現在都是受人所救,而且這兩個強者看起來感情還很好的樣子!

  就在這時,伏黑惠注意到底下一閃而過的黑影,那是一隻黑色的狗,和他的玉犬極為相似。小東西昂著頭向他們吠叫,圓圓的大眼彷彿求救。

  伏黑惠想也沒想,從五條悟的懷裡跳了下去。

  「等等!」五條悟雖然眼明手快地伸出手,卻還是差了那麼一寸:「可惡!」

  上升中的魟魚急忙煞住,四周黑煙又燙又嗆,孩子們瘋狂咳嗽。

  「悟!」夏油傑掩著口鼻大喊。

  「太亂來了!」五條悟怒斥。

  野薔薇驚叫:「等等——喂、虎杖你要做什麼!」

  禪院真希錯愕:「笨蛋、這也太瘋狂了⋯⋯!」

  不等大家回過神來,虎杖悠仁竟也一躍而下。

  夏油傑再也忍不住,也打算跟著跳下去,他剛要起身,就被五條悟牢牢拉住。

  「傑別想做傻事!」五條悟雙眼彷彿能噴出火來,力道也大得驚人,好像能留下掌印一般:「傑負責護送孩子們回去!我去找他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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