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顯示左側選單

[BL] [新世界狂歡│主啖艾/多CP] WhiteHot [G](樂團Paro)

[複製連結]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kyatt 發表於 2022-10-14 09:46:44
只看該作者 回文獎勵 |遞減排序 |閱讀模式
一般子版分類
連載進度: 短篇完結

Yakumo: made a promise that I'm gonna marry you if we're both still single by, like, thirty-two

*參加噗浪「眷屬CP秋日音樂節 」活動的文
*內含多對眷屬CP,標注在每章開首
*現趴+樂團paro
*本章含有友情向八艾、CP向啖艾、CP向八奧
對應歌曲: Conan Gray - Best Friend






這天的訪問拍攝約得很早。基於各自的原因,日程表上大清早就出現的事項對誰來說都很礙眼,但只有一人會毫不忌諱地表現出來,聲稱只有清晨和深夜才有靈感寫歌;還有一個人是直接隨處睡到開拍前一秒才被搖醒。

早上九點,鎂光燈打在臉上格外刺眼,這對所有人來說都一樣。

「大家好,我們是WhiteHot!」四個高低不一的聲線朝著鏡頭打招呼,罕見的整齊度是出道那陣子過度練習的後遺症,但如常地總有一人喊得特別高聲用力。

「我是八雲,是WhiteHot的主唱,感謝各位一直以來的支持,之後也請繼續多多指教!」最為精神奕奕的聲線首先開始自我介紹,對著攝影機自然地微笑。

「我是啖天。呃,你們應該已經認識我了。」那早上特別沙啞的嗓音一說完,艾德蒙特從旁瞄了他一眼。「吉他手,但也唱歌。」啖天回了艾德蒙特一記表示「這樣可以了吧?」的眼神。

「我是艾德蒙特,是WhiteHot的貝斯手兼團長。」艾德蒙特的背挺得筆直,與椅子的靠背離開好一段距離。「我們的新專輯《Burning》已經在上週推出了,希望大家能去聽一下。」注意到時,他鬆開下意識捏在膝上的雙手,免得啖天之後又要笑他像在參加面試。

現場忽然一陣靜默。所有視線落在應該說話,卻沒有說話的人身上。

「我是崑西。」崑西說。

另一陣像在醞釀什麼的停頓。崑西側了側靠在椅背上的頭。

「打鼓的。」聲音裡滿載睡意與悔意,大概是在後悔沒預留時間喝一口八雲帶來的咖啡。

新一天的工作就此展開。



*



「你確定要由我來教你嗎?作曲方面的事情,應該還是啖天比較擅長。」艾德蒙特說著,來到練習室一角放著的矮桌前,坐到軟墊上。

「我覺得……由艾德蒙特你來教,我會輕鬆一點。」坐在他身旁的八雲有點結結巴巴地說。剛結束晴空三角浪的舞蹈排練後匆匆趕來的八雲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看起來比起人氣偶像或搖滾樂團成員,更像個普通的大學生。

艾德蒙特想了想覺得也對,八雲當初只是問自己能不能教他寫一首歌,那他想要的或許只是一些初階的作曲指引,而不是魔鬼式的樂理訓練。

艾德蒙特第一次和八雲碰面約莫是在一年前,但在那之前他早就認識八雲了。只要稍微有看電視或社交媒體,甚至只是走過街上有注意四周的廣告,就不可能不認識晴空三角浪。因此當商討合約時經紀公司提出出道的條件是要讓晴空三角浪的主唱加入成為限定成員,艾德蒙特震驚到啞口無言。

起初,崑西一直保持沉默,因為他是崑西。可是連啖天也一樣,只是他的沉默和崑西不一樣,充滿了不忿與矛盾。艾德蒙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決定這麼猶豫。於是他花了不少時間和崑西商量這件事,或者說,努力從崑西口中撬出對出道這件事多於二十字的看法。他也花了不少時間和啖天商量這件事,或者說,試圖從抑或不耐煩抑或不情願的回應中歸納出他真正的感受。結合了自己的想法後,作為樂團團長的艾德蒙特最終給了經紀公司一個肯定的回覆。他記得自己竭力讓聲線在電話中聽起來沒那麼抖,儘管得到了崑西和啖天的同意,當答覆的那個人好像責任總是特別大,而他從沒做過那麼孤注一擲的決定。

後來,比起認為做了正確的選擇,艾德蒙特更覺得他們只是剛好中了大獎。

八雲不但是艾德蒙特認識過最有才華的人之一,更有一顆純潔到不可思議的心靈。他總是擔心自己什麼都做不好,但只要給他適當的鼓勵,他就會以孩童般的純真眼光把看似複雜的問題簡化,找出自己應做的事。艾德蒙特總是會告訴八雲「沒有做不到的事」,但實際把這句話證明給他看的其實是八雲。

對艾德蒙特來說,崑西是他信賴兼崇拜的人,卻不是可以聊天的對象;啖天也不是能暢所欲言的對象,但那是因為別的原因。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他和八雲卻可以無所不談,讓他感覺他們不只是團員,更是真正的朋友——這種感覺總是讓艾德蒙特心頭一暖。因此,每當八雲需要他的幫助,他都會盡自己所能報答他給予自己的這份友情。

艾德蒙特打開八雲在路上買來作謝禮的奶油泡芙紙盒,在自己和八雲面前分別放了一個,「你有一個大概的創作方向嗎?」

「嗯……其實我寫了一些,應該算是歌詞的東西……」八雲從包包裡摸出一張筆記本撕下來的單行紙放在桌上,紙質已經變得皺軟,上面有著深深的摺痕。不過這還算是正常的,艾德蒙特還看過有人在餐巾紙上寫出後來登上排行榜首位的主打歌。

看著八雲如同等待行刑般的表情,艾德蒙特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他伸出手碰上那張對摺著的紙,「我可以看嗎?」

八雲用力點了兩下頭,於是艾德蒙特把紙頁攤開閱讀了一遍。之後,他咬緊牙維持平靜的表情,再次把歌詞對摺好放回桌上原本的位置。

艾德蒙特抱起擱在身後的木吉他。這份兒時父親送給他的禮物雖已漸漸老舊,但彈起來最順手,尤其是偶爾想寫點什麼的時候。他清了清喉嚨,「首先,我們可以來想想用什麼和弦。」

他們仔細決定好和弦進程,艾德蒙特一邊重覆彈奏和弦,讓八雲隨著他所彈的節奏哼唱創作出旋律。八雲雖然沒受過正統音樂訓練,創作天份卻很優秀,曲子很快便大致成形。真的是沒有做不到的事啊。艾德蒙特忍不住微微一笑。

「這樣就差不多了。」剛好吃完三個奶油泡芙的一刻,艾德蒙特說著把手機的錄音鍵按停,「我回去會把它寫成樂譜,你可以自己彈彈看,把歌詞改得跟旋律更貼一些,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再修改吧。」在啖天的特訓下,八雲的吉他現在也彈得有板有眼的了。

「謝謝你,艾德蒙特。」八雲笑得很靦腆,但顯然很高興完成了曲子。艾德蒙特看著八雲面前動都沒動過的泡芙,不確定自己再吃一個會不會有些不禮貌。

「那個、艾德蒙特……其實——」八雲突然提高聲量,剛從盒裡拿出來的泡芙差點從艾德蒙特手裡抖落到桌子上。

「其實?」扶好泡芙的艾德蒙特關心地問。

「其實這首歌……是生日禮物——」八雲像蓄力般閉起雙眼,每當他激動時講話就會突然很大聲,「是寫給我的戀人的生日禮物!」

艾德蒙特剛猶豫著想說些什麼,八雲便吸著鼻子問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戀人是誰嗎?」

「你不用勉強說也沒關係——」

「可是我想跟你說……」以為被拒絕,本就下垂的眉梢垂得更低,橘紅眼眸泛起水光。

「……好,你說吧。」艾德蒙特已經漸漸搞不懂情況了。

八雲不安地環顧了一眼只有他們的練習室,湊近艾德蒙特耳邊小聲說了一個名字。

「……真的假的?」艾德蒙特給了八雲一個賣力的詫異反應。其實從幾個月前起他就大概從八雲的言談間猜到一些端倪,到剛剛讀到那篇充滿綠色意象和對碧綠眼眸描寫的歌詞時終於篤定。

八雲看著他點點頭,雙頰微微泛起血色。

「我知道,這件事永遠只能是一個秘密。」他的眉頭依然緊鎖,臉上卻浮現一道淺淺的微笑,「可是,原來說出來的感覺這麼好……謝謝你願意聽我說。」

「不,謝謝你願意告訴我。」細心思考了幾秒後,艾德蒙特柔聲答道。他莫名地很喜歡「秘密」這個字眼,也很高興八雲沒有特意囑咐他守密,那份信任甚至使他有些驕傲。

「那個、所以……你想的話也可以隨時向我訴苦!」鬆一口氣後,八雲終於拿起那被遺忘已久、已經有點扁塌的泡芙送向嘴邊,「我明白的,團內戀愛有時真的很辛苦。」

「團內……戀愛?」也咬了一口泡芙,艾德蒙特瞇起雙眼。

「嗯,你和啖天應該也很受困擾吧?」帶著一些剛坦承過秘密後的大膽,八雲問道。

艾德蒙特險些被奶油嗆到。這時某處以微弱的音量播起了樂團最新的單曲,吉他手的歌聲傳入耳中。一種像咖啡混和了香菸的聲線。他記起某篇樂評的形容。艾德蒙特會把所有提到他們的樂評都仔細閱讀並整理起來。他不寫歌也不唱歌,能為樂團做到的事也就只有這些而已。

他們抬頭找到聲音來源。掛在牆上,正播放著WhiteHot的MV、live和成員各自出演作品片段的電視剛好切到啖天最近拍攝的香水廣告。他看見黑白畫面上飄散的花瓣,覆蓋女模特兒後腰的深色手掌,像要看穿對方的凝視,靠近的臉龐在相貼前一刻被產品的近鏡蓋過。廣告非常成功,播出的當天,所有不認識WhiteHot的人都在問「那個男生是誰?」,所有已經認識WhiteHot的人都在問「那個女生是誰?」。

艾德蒙特馬上將目光從電視畫面剝開。

「八雲,那一不樣。」

八雲側過頭來,神情像個困惑的孩子,上唇沾著一點泡芙的糖粉。

「我和啖天,跟你和奧利文不一樣。」艾德蒙特用力擠出微笑。




本文最後由 kyatt 於 2022-10-14 09:57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2#
原作者| kyatt 發表於 2022-10-14 09:49:33
只看該作者

Dante: you call my name, all I hear is heartbreak miles away

*本章只有啖艾
對應歌曲: nelward - Never Wanna Fall in Love With U



艾德蒙特坐在休息室的沙發,彎著腰以一個不太舒適的姿勢伏在面前的茶几上,把經紀人發來的資料抄在筆記本上。一份重量壓上他的肩。啖天的背靠著他的右手臂,眼睛盯著牆上某片空白,雙手漫無目的地按壓撥動著懷裡吉他的弦線。這有時候意味著他正在寫的曲子遇到了瓶頸。有時候,意味著他需要一點關注,但不想開口要求。

艾德蒙特擱下手中的原子筆坐直,表示準備聆聽啖天要說的話。

「我在想,我們應該趁現在有空……」啖天也坐正身子使兩人在沙發上並排而坐,他拉下插著音箱的一邊入耳耳機,「來『練習』一下。」

聽到那兩個字,艾德蒙特感到臉上一熱。他飛快瞥了瞥與他們坐著的沙發垂直成L字的另一邊沙發上仰臥著的身影。

「崑西在那邊。」

「崑西在那邊睡覺。」

艾德蒙特又瞥了一眼補眠中的鼓手,確認他好好戴著眼罩跟耳塞,接連傳來深沉又安穩的鼻息是熟睡的證明。艾德蒙特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聽見一下弦線的重重彈響,啖天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移開視線,「你要是不想就算了,這也不是我想——」

「我知道……這都是為了粉絲。」不想聽他說完,艾德蒙特打斷他。

「……知道就好。」壓弦的左手定住了一秒之後,啖天輕笑一聲,「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

啖天以抱新生嬰兒般的手法把他珍愛的電吉他安放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湊近艾德蒙特,右手壓在艾德蒙特左大腿側的沙發上,迫使他的後腦貼上靠背。

「閉上眼睛。」帶著濃濃鼻音的嗓音說。在闔上眼瞼之前,艾德蒙特最後看見的是那雙近在面前的異色雙瞳,眼神一貫銳利得像要照穿人的視網膜。

啖天第一次在艾德蒙特眼前出現時,年僅十八歲。

那天他穿了一件黑背心和白色牛仔褲,戴著數不清那麼多枚戒指和各式各樣的飾品,那張臉和現在差不多——說是無畏無懼不夠貼切,根本是一副連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應該對他俯首稱臣的樣子。

「我聽說你們在招團員。」練團室有外人出入不算太罕見,讓人意外的是啖天一副理所當然地上前向艾德蒙特搭話的態度,「你們團的團長在哪?」

「我就是。」艾德蒙特說,穩住斜揹著的貝斯。

「你?」啖天打量了艾德蒙特一眼,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偏了偏頭,「你比較像這個團的『門面』。」

「……你什麼意思。」艾德蒙特像中世紀騎士握緊劍柄一樣抓緊琴頸。一股慍怒快速在他體內昇起,首先是因為眼前這個陌生擅闖者的態度極其差劣,其次是因為,快速上下掃了對方一眼後,艾德蒙特覺得他也沒什麼資格說自己。

「嗯?我不隨便稱讚別人的外表的,你應該開心才對。」啖天雙手抱胸,幾何形狀的吊墜耳環隨著歪頭的動作在火焰長髮間晃動,嘴角淺淺的彎度使艾德蒙特下意識把另一手握成準備揮出的拳頭。

兩人之間的空氣中彷彿有一陣陣電流划過,預示著之後會有能劈開練團室地板的暴雷落下。

「他兩樣都是。」一個聲音從練團室深處的鼓組後響起,一如往常地淡薄,「他長得好看,為人也盡責。」

啖天循著聲音源頭扭過頭去,雙眼頓時瞪得老大,「喂,我認得你……你是The Forest的鼓手。」

「……以前是。」崑西說,然後逕自別過臉繼續翻動譜架上的樂譜。

看啖天的表情,先前對他們這支樂團的輕蔑顯然已在發現鼓手身分的一刻一掃而空。

「我們在找主唱和吉他手。」收拾好情緒,艾德蒙特正色說道,太陽穴仍在微微跳動。

啖天的目光在艾德蒙特和崑西之間來回,似乎在估量他們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會作何反應。

彷彿在一眨眼之間,啖天就把本來還揹在身後的電吉他取出插上練團室的音箱,用像穿上一件最舒適的衣服的姿勢把背帶環上肩膀。

他站上前來,掃了一下弦,獨特的插電音色震盪著空氣。夾著撥片的手指敲了敲插在架上的麥克風,聽見它發出的回音。

「正好,我也兩樣都是。」啖天被擴大過的聲音傳進他們耳裡,說話時低沉略帶沙啞的音質讓人不禁好奇他的歌聲。

盯著啖天的側面,一陣奇怪的感覺襲上艾德蒙特的全身皮膚,他找不到適當的形容詞去描述那種感受。有點無助地,他轉向崑西。那張臉上依然缺乏情緒起伏,雙眼卻閃過一絲光芒,活像個撿到值得雕琢的完美石材的獵人。

和啖天一起組團就好像要跟太陽合作一樣:沒有人能控制他的行動,而且和他正面對上只會讓你苦不堪言,落得一個被曬死的下場。崑西不習慣跟人理論,如果他真的不同意某件事,就會直接不幹;換句話說,剩下的兩個人要自行討論——爭論出結果。艾德蒙特自問也是個據理力爭的人,但啖天的直腸直肚在他之上,還常常不怕試探別人的底線,好幾次要不是為了顧全樂團,艾德蒙特真的很想欣賞自己的拳印烙在啖天臉上的樣子。

但最初的磨合期過去後,許多事情漸漸起了變化,艾德蒙特也發現雖然被最初的種種暴行掩蓋,太陽確實也是一種能量來源。當他們因為原創曲目選擇不夠而猶豫應否報名音樂節時,啖天說他來寫。當樂團的實力遭到質疑時,啖天會站出來證明他們是錯的(儘管罔顧艾德蒙特的阻止)。當崑西對某些事情無動於衷到讓人氣餒時,啖天會主動提出他的看法(儘管有時態度過份強硬)。當艾德蒙特迷茫時,似乎總是會被啖天掛在嘴邊的那句「不試試看,永遠不會知道答案」所激勵。

然後,不知不覺間,不知道是啖天暗自作出了讓步,還是艾德蒙特早已被燙到不痛不癢,最初的殘酷炙熱柔化成一種溫暖,激烈爭辯演變成徹夜長談,氣勢洶洶的瞪視演變成閃爍的凝視。至於沉默,點綴對話的沉默本身沒有改變,而是沉默的內容改變了,變得脆弱而引人遐想,像相碰後馬上分開的尾指。

他們最初從來沒什麼特別的肢體接觸。這件事也變了,而且改變非常劇烈。

艾德蒙特的背貼上沙發的靠背,身軀被啖天按在肩膀兩側的手困住動彈不得。啖天的臉和他貼得極近,因為做這件事不得不這樣。因為他和啖天正在接吻。

「你可以不要這麼僵硬嗎?」退開兩公分,啖天說,眼神依然盯著他的嘴唇,濃黑的眉頭微皺。

「那你可以不要一直壓上來嗎?」艾德蒙特拼命把後腦往沙發裡靠,好讓嘴唇在說話時不會擦到對方。

啖天的臉瞬間扭曲,「你不要搞錯了,這是因為粉絲喜歡看我在台上親你才——」

「誰會搞錯啊!」艾德蒙特忍不住打斷他,感到整張臉一陣緊繃,「我也只是……不想在台上顯得不自然才配合你的。」

「對,別想偷懶。你的吻技還是和最初一樣爛。」啖天低聲說,額頭快要與艾德蒙特相貼。當看見艾德蒙特不服輸地回敬著他的凝視時,他勾起一個惱人的微笑並說,「那就讓我看看你進步了多少啊?」

下一秒,被艾德蒙特一把推倒在沙發上的啖天先是驚訝了一秒,接著把一隻手臂枕在後腦,用一副挑釁的神情看著他。

糟透了。艾德蒙特伏在啖天身上,完全不知道該要怎麼擺放自己的四肢。他的手應該按在他肩上還是散落的紅髮間?膝蓋這樣抵在他的髖部兩側對不對?他的……下半身坐著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適?

在他身下,啖天的表情既得意,又開始帶點不耐煩。

艾德蒙特只好回想起那個在後台發生的吻。每當他對這件事緊張到指尖都發麻,他就會想起那個吻。

那場表演之前團內氣氛陰霾滿佈。觀眾人數眾多、樂團當時知名度不夠、排練時間太短,彷彿一個小失誤都會成為致命傷,讓整個團體信心崩潰。表演完美地結束後,艾德蒙特記得剛踏進漆黑的後台就被一隻手扯進某個角落,耳裡依然殘留著過度的呼聲掌聲引致的耳鳴。啖天的雙手把他的手腕按在塗黑的牆上,固定在肩膀兩側,用一個吻凝結住他所有的動作。後來艾德蒙特會想,不是因為力氣比不過他,是因為太措手不及他才無法掙脫。他堅拒去思考還有什麼別的原因。腎上腺素衝昏了彼此的頭腦,他們像要把台上未能發洩清光的亢奮都用這個吻來排解;啖天的雙手像撥弄吉他弦一樣撫摸他的背,專注、狂亂、有點下流,讓他不得不融化在那雙手之下。如果說彈一場精彩的live比做愛更爽,艾德蒙特實在搞不懂這種感覺算什麼,只知道自己膝蓋都快要發軟,想要屈服在這個漫長、熾熱的吻之下。

「我答應過會把這場live唱好。」過了很久,啖天伏在艾德蒙特耳邊,在劇烈喘息之間低語,「現在我答應你,兩年之內,到處都能聽見我們的歌。」艾德蒙特不記得自己回答了什麼,只記得追隨著一種急切的渴求,環住啖天的脖子把他拉近。

忽然,艾德蒙特重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壓在啖天身上,腰部下意識沉下,他隱約覺得啖天的一隻手伸進了他的牛仔褲後袋,另一隻手捧著他的臉頰,許多隻戒指堅硬冰冷的觸感貼上皮膚;親吻變得愈發濃烈,啖天的舌頭像是要用力撬開他的嘴般深深探入。

一股突如其來的不安讓艾德蒙特撐起手臂,從啖天身上抽離。

「怎麼……」啖天帶點茫然地看著他,雙眼尚未徹底從親吻間甦醒。艾德蒙特暗暗祈禱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要跟他一樣,不然實在太……危險了。

「我、我不……」

雙肩突然被用力一扯,艾德蒙特便發現自己的背落在啖天本來躺著的位置,皮革傳來陣陣餘溫。

「……你一定要在上面就對了。」艾德蒙特忿忿不平地說。

「呵——」低沉的笑聲搔癢他的耳朵,「別擔心,到時候我頂多讓你選就是了。」然後艾德蒙特感到耳下動脈上的皮膚被輕輕吸吮。

「你在幹什麼!」艾德蒙特用力推著啖天的肩,慢了一步聽懂他話中含義,雙頰一陣滾燙。

他抬起頭,看見啖天古銅膚色的臉上顏色也忽然加深,「什麼幹什麼!你又想假裝討厭這樣?你明明就很喜——」

第三人的聲音忽然傳來,是一陣低沉的咕噥聲。兩人警覺地在同一瞬間轉過頭去。

早被他們遺忘在一旁的崑西夢囈著翻了翻身,繼續沉浸在遙遠的夢鄉裡。

兩雙眼睛再度交會時,兩隻手掌甚有默契地立刻捂上對方的嘴,以防炸出真正會吵醒樂團鼓手的失控笑聲。

十分鐘後,艾德蒙特重新打開他的筆記本,啖天重新抱起他的寶貝吉他。

「這個禮拜六晚上去Solaria吃飯?我訂了桌。」戴著一邊耳機,啖天低著頭問,手指忙著反覆測試幾個音調組合。

「啊……那家好像超難訂的,我聽八雲說過。」Solaria是城內熱門五星級飯店頂層的景觀餐廳,之前幫奧利文慶祝生日的時候,八雲就有跟他抱怨過訂不到位子。

「是很難訂。」啖天乾笑著說,「尤其你還不准我們在這種時候說出自己是誰。」

艾德蒙特沉思了一陣子,然後問:「只有我跟你?」

弦線上的手指遲疑了半秒,啖天扭過身子去夠放在一旁的水瓶,一邊回答:「……是。」

艾德蒙特不自覺眉頭一緊。他想起最近那些鋪天蓋地以啖天為主角的花邊新聞,想起經紀人拜託他提醒啖天謹慎處理人際關係。周旋在他身邊的對象那麼多,總不可能每個都剛好這週末沒空吧。他劃去筆記本上剛寫錯的那個字;然後決定既然本來想邀約的對象就不是自己,那他應該要好好拒絕。

「所以,去,還是不去?」啖天轉過頭來,喉結抖動了一下。

艾德蒙特注視了他的雙眼數秒,最終回答:「好。」

使用禮物 檢舉

3#
原作者| kyatt 發表於 2022-10-14 09:53:15
只看該作者

Quincy: and now you're all I think about when I'm alone

*本章含有崑←艾、啖艾、一點崑玖
對應歌曲: Cigarettes After Sex - Crush



「我打算下星期去爬山。」崑西說著,往陽臺外漆黑的夜空呼出灰白的煙霧,雙眼望向街角某塊發光的廣告牌。

「被一屋子的植物包圍還不夠?」站在他一步以外倚在同一根欄杆上,艾德蒙特打趣地回答道。一點都不誇張,崑西的家看起來和花店的倉庫沒兩樣,像一座公寓裡的森林。

「家裡又不能種樹。」崑西認真答道。可是你家的盆栽有的長得比人還要高,艾德蒙特在心裡吐槽。

背景裡,在啖天充滿著紅黑佈置的公寓單位裡舉行的慶功派對漸漸變得散漫,但氣氛仍然歡快。原本要慶祝的只是晴空三角浪的新專輯銷量突破指標,但鑑於八雲的身份橫跨兩個團,奧利文說不能只有他們團獨自慶祝,於是變成順便慶祝公司內部確認了WhiteHot半年後會舉辦巡演的消息。當然,最後大家應該都意識到這一切只是在為聚在一起找個合理藉口而已。

艾德蒙特回過頭,看見八雲和奧利文在開放式廚房裡一起收拾用完的餐具、為親手製作的甜點擺盤的背影,兩顆頭幾乎靠在一起。布儡和啖天盤腿坐在地毯上手握控制器對著電視玩賽車遊戲,布儡不斷大呼小叫左搖右擺,千方百計想從遊戲中獲取最大的愉悅;啖天全神貫注用上戰場的眼神盯著螢幕,千方百計想贏過每一局。

崑西的手越過欄杆上相隔的距離,向艾德蒙特遞上吸到一半的香菸,「我有點忘了,你現在還抽不抽?」

艾德蒙特盯著煙灰掉落在欄杆上。

最初開始玩團的時候,最困擾艾德蒙特的事情並不是找到願意讓他加入的樂團有多難,而是這件事情有多簡單。那些人不是連一個音都沒聽他彈,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臉就答應,就是跟他說「你的貝斯是不錯,但你的形象比較適合彈吉他。你會唱歌嗎?」之類的話。最初他還可以把這些話當成不小心鑽入耳朵的噪音,但漸漸地,它們就像變成了一段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讓人厭煩的旋律般,最後連他自己都相信是真的了。

當他聽說The Forest的鼓手因為和他們那位煥發魅力、個性卻出了名難以捉摸的主唱鬧翻而決定另組樂團,他花了三晚時間錄出一段力所能及最好的demo,準備馬上把它發給崑西。那可是The Forest的前鼓手,肯定有很多更有實力的貝斯手和你爭這個位置。最終他還是敗給了腦裡的那個聲音,在電郵裡附上了自己的照片。按下發送的一刻,他感覺就好像響亮地搧了自己一巴掌。

去見崑西的那天,他先是忘了帶錢包就跑出門,回去拿錢包的時候還差點把貝斯丟在玄關就走了。

「我挺喜歡你彈的。感覺很……」艾德蒙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被高大室內植物包圍的高大男人搜索著字眼,「務實。不太引人注意……」他開始懷疑這到底算不算稱讚,「但是一旦少了就會讓整首歌不完整。好的貝斯應該要這樣。」是稱讚。艾德蒙特鬆了口氣,腦裡忽然閃過的那件事讓他有些尷尬,他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開口,「那張照片……是我在朋友的派對上表演時別人隨手拍的,當時我沒想清楚就隨便附上那種胡鬧的照片,讓你見笑了。」崑西疲憊的雙眼瞇緊了多一分,和正用前爪不斷在一頭金髮裡翻動的寵物鼬構成一幅有點不協調的畫面。

「什麼照片?」他說。然後,當無法從啞口無言的艾德蒙特身上得到答覆,「……我只聽了demo,其他內容沒仔細看,抱歉。」之後,大概是覺得可以說的都說完了,鼓手只是微微彎起一邊嘴角,大概是想表達「那就合作愉快」。

樂團陸續湊齊成員,但其他團員來來去去,只有崑西和艾德蒙特一直待在一起。在台上,他跟隨著崑西的節奏;在台下,他跟隨著崑西的腳步,幾乎像他養的一隻寵物狗,永遠緊貼著他的影子。他們之間的對話不算太多,但崑西和他說的話比崑西和其他團員說的話加起來都要多,艾德蒙特對此很滿意。每當崑西不說話的時候,他便靜靜地享受著他的存在,那份沉穩像一幅厚重的毛毯一樣包裹安撫著他。一切都進展得那麼自然,所以艾德蒙特從來沒有停下來思考背後的原因,所以當崑西從嘴唇間拔下一根菸遞給他,他也不加思考地接下,吞下煙霧和強烈的咳嗽慾望,就像吞下無數對自己的質問。

那一天雪下得很大。在鄰近城鎮的表演結束後樂團原本要乘過夜巴士回去,可是積雪實在太厚,路面交通徹底癱瘓,沒辦法之下只好找了一家廉價旅館過一晚。其他團員理所當然地把艾德蒙特和崑西分到同一間房間,艾德蒙特推開嘎吱作響的房門,在看見兩張分開的單人床時悄悄鬆了口氣。安頓好行李後崑西說要去樓下的便利店買點東西,艾德蒙特瞥了一眼窗外紛飛的雪片,點了點頭。沖完澡後他忍著哈欠對著電視發了一陣子呆,但在聽見刺耳的開門聲之前睡意便征服了他。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深夜,昏暗的房間內只有艾德蒙特在兩張床之間留下的一盞夜燈。有那麼一個睏倦的瞬間,艾德蒙特以為自己在做夢,回到了在寄宿學校上學的年代,半夜被室友惡作劇。但是在黑暗中眨了數次眼後,他立刻醒覺到自己不在夢境裡,而這個房間只有另一個人會回來。他側躺著面對牆壁,在被單下,崑西的雙臂環住了他整個上半身,從背後擁抱著他。他的呼吸都哽在氣管裡,心臟跳得像一隻遇到捕食者的兔子。

「玖夜。」然後,他聽見被自己的頸側蒙住的聲音低聲說,「玖夜。」崑西又說了一遍,沙啞的聲線裡充滿了酒精的氣味。

原來崑西也會傷心,也會難過。在一片黑暗中,這竟然是艾德蒙特內心最先浮現的想法。

隔天早上,艾德蒙特起床時十分意外地發現崑西已經醒了,除了雙眼底下常駐的黑眼圈加深了一點以外看起來沒有異常,手裡甚至還晃動著飯店的小型咖啡壺,問他要不要一點。艾德蒙特接過了咖啡,假裝沒有看見垃圾桶裡快要滿溢出來的啤酒罐。他也學著崑西那樣,假裝昨晚的事情從未發生。

艾德蒙特見過玖夜一次,在那件事情之後。

在別的樂團的演唱會上的暖場演出相當成功,下台後艾德蒙特穿過亂糟糟的後台返回化妝室。「找到你了。」跟纏在褲子扣飾上的某根電線搏鬥同時,陌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他抬起頭,在梳妝鏡中看見聲音的主人。

「怎麼驚訝成這樣?呵,你認識我?」玖夜說。離開The Forest之後,玖夜把一頭及腰的長髮剪了,三個月後正式以個人名義出道成為歌手。「用不著這麼緊張,我只是想問你一聲——」玖夜穿著一件純白的西裝外套,鼻樑架著一副黃色墨鏡。艾德蒙特一直知道玖夜上鏡頭十分好看,現在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覺得對方像是從什麼虛構故事中走出來的人物。「崑西在哪裡?」玖夜問,又湊近了一分,艾德蒙特能清楚看見他眼角的痣,以及背在身後的雙手握著的一束紅玫瑰。

簡陋的慶功宴上不見玖夜的蹤影,視線範圍內連一片花瓣也找不到,但那全都反映在崑西的臉上,反映在他沒來由的安靜微笑和格外柔和的眼神裡。

後來日子久了,艾德蒙特甚至能從崑西日常的神色中推斷出他和玖夜正處於爭吵、冷戰、分手、復合的狀態。每一天,艾德蒙特都比前一天更努力地練習貝斯;當他的手指痛到不能再彈,他會去運動鍛鍊;當他的身體也筋疲力盡,他會看一本艱深的書、和電腦程式對奕、規劃樂團的事情,以致一切精力也耗盡,一碰到枕頭就能睡著。極少數的日子裡連這些方法都不湊效,他便只能無助地睜著眼,在黑暗中想像崑西的面容,徹夜受罪疚感煎熬。即使對艾德蒙特來說,這也是種讓人無法忍受的折磨。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個季節,直到一天艾德蒙特發現,奇蹟似乎降臨了。

「現在不抽了?」陽台上,崑西又問了一次,把一截煙灰抖進半空。

艾德蒙特盯著菸嘴,想起那時候自己會用顫抖的手指接過菸,把嘴唇貼上那微微潮濕凹陷的部分,心跳重重打在胸膛上。他會用力吸一口,讓嗆辣的煙霧經過喉嚨,凝住呼吸。他會告訴自己,不能咳,不然就再沒有下次了。

他接過菸,快速地吸了一下。然後像不小心把薄荷糖吸進了氣管般大力咳嗽。

「其實你根本從來不抽菸的吧?」崑西說,從艾德蒙特手上接回菸。

「……對。」

「那最初直接拒絕就好。」

「說的也是。」艾德蒙特一隻手按在胸口,一隻手拭去眼角咳出來的淚水。

「傻瓜。」崑西說,伸出一隻手去拍艾德蒙特的背,帶著無奈的笑意。

有時他會想崑西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了,但就算他真的有,他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崑西一直都維持著同一副樣子,改變了的只是艾德蒙特內心的某部分。這樣就好,艾德蒙特心想,他喜歡崑西可以這樣觸碰他,而他不再覺得心臟快要衰竭,那裡現在只感受到一份平靜的溫暖。

身後的玻璃門被誰拉開了。

「八雲說蘋果派還要再45分鐘才能烤好。」啖天踩著室內拖鞋走出陽台,「哼,那傢伙竟然敢嫌我家的烤箱不好用。」

艾德蒙特和崑西轉過身去看他。

身後的玻璃門依然敞開著,室內的光線透了出來。從白T裇的低領透出白色刺青的複雜圖紋,艾德蒙特覺得他的髮色在夜裡看起來就像火爐裡的餘焰。他的心臟又開始變得奇怪了。

「你們……在談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啖天看著並肩倚在欄杆上的兩人,伸手搔了搔後腦。

「不是。」兩道聲線同時回答,但有一方聽起來特別急躁。

「我有一段demo要你聽聽看。」啖天踏前了幾步,圈起艾德蒙特的手腕,然後才像忽然醒覺般看向崑西,「借走他一下。」

崑西吸了一口煙,視線緩緩來回艾德蒙特和啖天數次。

「別客氣。」他說,眼尾隨著微笑垂下。他轉過身去,艾德蒙特知道他又準備繼續盯著街角那塊發光的廣告牌,和那上面玖夜的臉。

「你不用一直抓著我的手,我自己會走。」

「商場裡面被媽媽拉著走的小孩就是像你這樣說話的。」

艾德蒙特跟在啖天身後,重新步進客廳。

他錯了。奇蹟並沒有降臨,是他的心意改變了;當初感覺到那份巨大的空洞並非憑空消失了,只是被另一個人所佔據。

啖天在忙著把試圖竄出陽台的蘇利趕回室內,關上玻璃門,另一隻手始終握著艾德蒙特的手腕,好像怕他會像氦氣球一樣飛走。他的手心很溫暖,不知為何,那讓艾德蒙特想要微笑。

本文最後由 kyatt 於 2022-10-14 09:58 編輯

使用禮物 檢舉

4#
原作者| kyatt 發表於 2022-10-14 09:55:05
只看該作者

Bonus track: don't want to be the only one who's talking in my sleep

*結尾是啖艾唷༼ つ ◕_◕ ༽つ
對應歌曲: The Marías - Ruthless



啖天的睡房裡沒有書桌,所以艾德蒙特坐在鋪著被子的床沿上,身旁攤開一堆零零散散的樂譜和草稿紙。啖天拎著從牆上掛勾取下的吉他走過來,另一手把什麼東西拋到床上。一排黑巧克力,艾德蒙特不喜歡的那種,製造那種東西根本是在浪費可可豆;一根巧克力棒,啖天不喜歡的那種,他說這種甜度根本應該立法禁止。

有點微弱的燈光從角落那顆圓形的燈罩下傳來,關上的房門後不時傳來其他人的談笑聲。

「關於今天早上的事,我想澄清一下。」啖天隨意地坐到床上,和艾德蒙特之間隔著那堆樂譜。艾德蒙特眨了眨眼,終於意會他指的是艾德蒙特替經紀人轉達要啖天注意被狗仔跟拍的事情。

「我不是氣公司想要管我。」啖天的手指測試著弦線,垂下的長髮遮蓋了他的側臉,「我是氣你。」

「……你想打架是不是?」

「白痴才會信那些報道裡面亂寫的。我沒有和任何人偷偷交往。」他轉過頭去看艾德蒙特,燈光照亮了嚴肅冷酷的表情,「沒有就是沒有。」

啖天的嘴唇微張,像想要繼續說些什麼般淺淺吸了半口氣;他把一隻手掌按在艾德蒙特的膝蓋上,雙瞳在艾德蒙特的兩隻眼睛之間閃爍移動。艾德蒙特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打在肋骨上。

一串大笑聲忽然從門外傳來,是布儡;然後是八雲大聲叫喊著什麼的聲音。

回過神來,啖天已經抽開了放在他膝上的手,垂下了目光。

「……對了,剛才說要讓你聽的。」啖天從口袋摸出手機,邊說邊解開纏結成一團的耳機線。艾德蒙特偷偷舒了口氣。

他們共用一副耳機聽完了曲子,交換了一些看法,在某些細節上小小爭論了一番,最後終於達成共識。艾德蒙特把巧克力棒的包裝紙揉成一團,站了起來,打算出去加入其他人。啖天也跟著站起來,擋在他面前。

「下星期的假日,我想去海邊走走。」啖天說,一隻手掌下意識按在牆上,「你有空就跟我一起去。」

「只有我跟你?」

啖天點了點頭,看起來竟然有點緊張,但在昏暗的環境中看不清楚他的臉色。

「去,還是不去?」啖天追問道。艾德蒙特有種感覺,他不回答的話就別想走出這個房間了。

「……好。」他告訴自己,這只是因為他想趕快出去吃八雲做的蘋果派。

啖天低下頭來,吻了艾德蒙特的嘴角,簡短而迅速得不像一個吻。

「這是……練習?」艾德蒙特仰起頭,沒來由地感到一陣頭昏目眩。

「不是。你嘴上沾了巧克力。」

「現在還沾著嗎?」艾德蒙特問。他感覺到啖天的手指從耳邊滑過他的下顎,手心捧起他的臉頰。

「沒有了。」回覆磨擦在艾德蒙特的唇上,他在意識到之前便自動敞開了嘴唇,讓親吻漸漸加深。他讓自己閉起眼睛,在漆黑中,姑且容許期待一點一滴貫注填滿內心。

也許在海灘上,他會聽見那句今晚未能說出口的話。



END
本文最後由 kyatt 於 2022-10-14 10:28 編輯

留言

@xxx83221 謝謝蘇格的海草😚😚 @Tomatosass 謝謝喜歡~好喜歡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想著角色這麼多就應該這樣大亂鬥🤣!!私心覺得啖天其實養了不止一隻貓咪,以後可以跟艾德一起展開兩人多貓的生活www 2022-10-20 06:51

投餵

參與人數 2海草 +16 收起 理由
Tomatosass + 1 好喜歡這篇~各CP錯綜複雜的感情線描寫得也太棒了嗚嗚嗚〒▽〒希望大家都幸福(ノДT) 另外好喜歡蘇利客串((點很怪但有種從艾德蒙特視角看到啖天趕貓(?)的日常感,讓人忍不住想像他們以後三個一起ㄉ生活(*˘︶˘*).。.:*♡
xxx83221 + 15

查看全部投餵紀錄

使用禮物 檢舉

Archiver|手機版|在水裡寫字

GMT+8, 2024-6-11 07:35 , Processed in 1.410090 second(s), 41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覆 TOP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