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您想問霍格華茲裡有沒有方便秘密集會,又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當天晚上,洗好澡準備就寢的Harry,再度取出雙面鏡與鉑金家主通話。
「嗯,你知道嗎?」
『這個嘛…』Lucius尋思著,『Granger小姐怎麼說?』
「她好像在打尖叫屋的主意。」Harry無奈的說。
『Well,這可真是…Granger小姐沒被分進葛來芬多著實埋沒了她的無畏勇氣。』男人失笑。
「有時候我也這麼覺得,她實在比大多數葛來芬多的男孩們都還要來得勇敢許多,就像一頭威風凜凜的母獅。」
Lucius聽著小主人對那位曾經的葛來芬多萬事通做出如此評價,心下不禁再度感慨時空力量影響之下的強烈慣性;無論時光重來多少次,總有些人,有些事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你還沒回答我呢,Lucius。你知道什麼好地方嗎?」
『是的,我碰巧知道一個。它通常被稱呼為萬應室(Room of Requirement),是一個只有在你真正需要它的時候,才能進去的房間—我在念書的時候,也是在十分偶然的情況下才得知了它的存在。』Lucius對認真傾聽自己說話的男孩道。
『七樓有一幅佔據了整面牆的巨大掛氈,上頭描繪著一名侏儒和呆子巴拿巴斯。就在這幅掛氈的正對面,有一片空白的牆壁。』他接著說,『您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那面牆壁前方來回走動三次,心裡想著您需要的東西—全神貫注。』
「全神貫注的想著我需要的東西…」Harry把這句話低聲覆誦了一遍。
『接著,會有一扇門出現在那片空白牆壁上,而您需要的東西,就在那後面。』
Harry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再找機會試試看。謝謝你,Septimus。」
『Anytime, love.』
〃
星期日一早,吃完早餐的男孩正準備走出大廳,隸屬拉文克勞魁地奇球隊的幾位高年級學長卻不約而同地將他圍住,把人拉到一旁的角落去。
「怎麼了?」他不明就裡的問道。
開口的是面露憂色的隊長Davies,「Harry,我想你應該看過那張告示了吧?就是教育章程第二十四條的那個。」
Harry點點頭,「看過了。」
「那你肯定有注意到魁地奇球隊也在那張告示的範圍之內。所以,我那天下午就立刻向她提出了重組球隊的許可申請,但是她—」對方語氣變得有些忿岔。
「她不同意?」
「她倒沒這麼說。她只說她需要一點時間考慮。」Davies嘴角扯了扯,其他隊員們臉上表情也十分凝重,「不過我知道其他三支球隊老早就拿到了許可…院長氣壞了,我從來就沒看他那麼生氣過。」
「她不同意。」Harry再度點點頭,抱起手臂,簡潔扼要的對此下了結論。
沉默片刻,Davies煩躁的抓亂自己的頭髮,「…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Harry。球季就快開始了,拿不到許可就等於我們不能借用球場練習…!不能練習就意味著—梅林的襪子啊,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幹?!」
新任總督察究竟為的是什麼,Harry心知肚明。他側首往盡頭的教師席望去。
Umbridge還沒走,正以粗魯難看的姿態大口將碗裡的麥片粥送進嘴裡,青蛙般又凸又鼓的眼睛則盯著手邊的《預言家日報》;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對方突然抬頭四處找尋了一會兒,然後又重新低下頭讀著先前那段的報紙內容。
「隊長。」男孩說,目光卻仍透過其他人手臂間的縫隙望著教師席,想起了幾天前那個他和Luna提過的開戰比喻。
「嗯?」
「你知道對於一個主導遊戲的人而言,他最不樂見發生的情況是什麼嗎?」
Davies一愣,與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玩輸了?」
小救世主搖搖頭,接著收回視線,也放下了交抱的手臂,「輸贏只是其次。對這個人來說,他最不樂見發生的情況,不外乎沒人參與其中—既然沒有開始,又何來談輸贏?」
「把我的名字從候補名單上去掉吧,她是衝著我來的。」
—?!
對方沒料到Umbridge居然是因為這種緣故才這樣刁難他們,故意不讓許可申請通過,「可是…」
「一時的退讓不等同於軟弱,學長。沒有必要讓整支球隊一起被拖下水。」Harry很冷靜,彷彿他說的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即使沒有我,相信拉文克勞今年球季也一樣能拿到冠軍。」
離開大廳後,Harry為自己施了忽略咒,再爬上到七樓。一面走,他一面思索自己似乎也曾從某個人那裡聽聞過萬應室這一稱呼,但當時好像不是叫萬應室,而是意思相近的另一個詞彙…
Harry下意識在巨大掛氈和空白牆壁之間來回走動三次,因為還分心想著其他事情,所以,等他打開浮現在牆壁上的雕花大門時,詫異發現那是二年級時屬於Salazar Slytherin的地下密室,然後裡頭的牆壁上,同時有無數張英俊少年的肖像畫朝他看過來,嘴角彎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噢,不是我找的她,男孩。實際上正好相反—是她主動將我帶離有求必應屋的,我可是什麼也沒做。』
對了,年輕的黑魔王確實提過有求必應屋,只是他那時候沒多加留意…。
Harry退出房間將門關上,等那扇雕花大門緩緩融入牆面消失,他第二次在兩堵牆壁的中間走廊上來回走動,想著他們昨天下午在活米村聚會的事情。一扇門漸漸浮現在牆上,不知道為什麼,這次是稍嫌破舊的木門。他握住門把。
熟料,把門打開後,豬頭酒吧那糟糕的模樣頓時映入他的眼簾,而擔任酒保的那個老頭子的巨大肖像畫就掛在吧檯正後方。因為肖像放大了的緣故,Harry毫不費力就能看清對方蒼老面容上的每個微小細節,從而認出了他是誰。Aberforth Dumbledore,Moody在古里某街十二號的廚房給他那張鳳凰會成員合照時,曾提起過的Dumbledore那個開酒吧的弟弟。
Harry再度退出房間關上門,到走廊上來回走動三次,這一回他心無旁鶩地想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我需要一個可以專心練習黑魔法防禦術的地方…我需要一個可以專心練習黑魔法防禦術的地方…我需要一個可以專心練習黑魔法防禦術的地方…
這一次,是一扇有著黃銅門把的大門浮現在牆面上,他走過去壓下門把,將門打開。門後是一個明確符合他需求的寬敞房間,除了有各式各樣的黑魔法測奸器及防禦道具,還有一整面擺放著上百本黑魔法防禦書籍的書架,以及地板上放著的十來個絲質坐墊。
正當Harry確認一切都沒有問題的時候,他額頭許久沒有疼痛過的傷疤忽然著火似的燒灼起來,令他一下就跌坐在距離最近的一個絲質坐墊上。
「主人!」Roxie立即就出現在他身邊,緊張的看著他。
「不要緊,我沒事。」Harry安撫似的回答,一手用力按壓住那道閃電痕跡的傷疤,盡力不讓自己因為意料之外的劇烈疼痛而全身發抖。
他閉上眼睛,模糊感知著Voldemort自另一端傳來的強烈情緒,藉此來抽離傷疤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對方此時正處於盛怒當中。他生氣,是為了某項他希望加速進行,卻毫無進展的計畫…一件他迫切想要完成的事…
或許是進入對方思緒太深,Harry腦海中逐漸出現一幅他從未見過的景象:沒有開任何窗戶的昏暗走廊,盡頭則有一扇同樣漆黑的門,接著,他的雙腿彷彿受到指引似的自己走了過去…
「—主人!Harry主人!」
Roxie略顯高亢尖細的嗓音驟起,將沉浸在思緒之中的男孩給驚醒過來。
「…我沒事。」Harry又說了一次,方才的景象已經從他腦海中消失,「妳不要擔心。」
這段短暫的插曲過後,Harry離開萬應室,獨自返回拉文克勞塔。
〃
這一天結束了魔藥學的課程後,在離開地窖前,Snape喊住了他們。
「Potter,還有Granger,你們兩個留下。」男人說,然後一邊用最嚴厲的眼神瞪視其他的拉文克勞五年級生,直到他們一個個低下頭灰溜溜的走出教室。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教授?」走到講台前的男孩問道,身邊站著Hermione。
Snape略一點頭,再拿起講桌上的教案,抬了抬下頷,「帶上這疊作業,跟我走。」
不明究理的Harry和女孩面面相覷,不過最後仍舊遵照對方命令,一人抱著一疊剛剛上繳的作業,跟在男人身後走向對方位於地窖深處的辦公室。然而,在辦公室門口,居然還等著一個令他們驚訝的身影—是Ron Weasley。
對方原本百無聊賴的斜倚在門框上發呆,直到聽見腳步聲靠近,他才回過神趕忙站好。Harry注意到他在看見他們時臉上同樣驚訝,顯然Snape並未事先告知他還會有其他人出現。魔藥教授沒多說第二句話,直接開了辦公室的門帶著他們三個人進去。一進門,更令他們驚訝的是,本應該駐守在古里某街十二號的化獸師現在正躺在待客用的沙發上小憩,看樣子似乎已經等了他們好一會兒了。
「起來,蠢狗。」Snape一揮魔杖生起壁爐的火,另一手則毫不留情的將教案給砸到對方的肚子上。
「Sirius?」Harry放下懷裡的那疊作業後喊道。
「嘿,寶貝兒。」將教案扔回給辦公室的主人,男人笑著過來彎腰親了親小教子的臉頰,又順便和Hermione以及一旁的Ron打了招呼,「最近好嗎?」
「還可以…如果不算上Umbridge的話。」Hermione情緒不高的回答。至於Ron,他還是有點怕人就在水槽邊處理魔藥材料的Snape,因此只微微聳了聳肩膀。
Sirius看上去並不怎麼意外於他們的答案,接著他站起身,推著三個孩子到沙發上坐下,又用魔杖敲了敲桌面,召喚出三杯熱茶,遞給他們一人一杯。等三個人各自接過熱茶,男人十分率性的半倚在辦公桌一角,然後一邊側身去拿桌面上擱置的酒杯,一邊閒聊似的開口,「那黑魔法防禦的秘密陣線呢?」
—!!!
Ron頓時張大了嘴,萬分詫異的去看身邊的兩人;Hermione臉上同樣驚愕,然而她的目光卻是望向水槽旁的另一個年長巫師;小救世主神情最為鎮定,手裡穩穩地捧著那杯熱茶,眼簾半闔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你是怎麼知道的?」Weasley家的么子忍不住問。
「你們應該更小心挑選碰面的地點才對。而且又是這麼大一群人…」Sirius搖搖頭無奈地解釋,「選在三根掃帚都比豬頭酒吧要來得好,至少那裡人多,你們一群人進去也比較不會那麼顯眼,降低被偷聽的可能性。」
「那是誰偷聽我們說話?」Hermione皺著眉頭問。
「是…」
「—那天在我們的桌子附近,坐著一名臉上圍著面紗的女巫。」Harry安靜地開口,沒注意到水槽旁的魔藥教授聽見他這麼說,頓時停下了手邊工作,「明明進去點了飲料,但是在我們談話期間,她卻一口也沒有喝過…我想除了她之外,應該也不會有別人了。」
化獸師大笑起來,「梅林的鬍子啊,看來Mundungus這告密者可幹得真不稱職!」
「她是Mundungus?」Ron疑惑地說,「奇怪,他在那裡做什麼?」
Sirius聽他這麼問,很快收起了笑臉,抿了幾口酒,「當然是監視Harry了,不然你以為他去那裡還能做什麼?」
「其實…也不完全是監視,他還負責了要保證Harry在校外的安全,對吧?」小女巫期期艾艾的說,似乎很擔心會因此惹Sirius生氣。
後者臉上倒是沒半點怒氣,默不作聲的仰頭喝完杯裡的酒之後,他動作稍顯不耐煩的把沒怎麼梳理的頭髮撥到後面,另一手放下空酒杯,選擇性地忽略過了Hermione的問題。
「—對了,還有另一件事。」Sirius接著說,「Ron,你媽託我帶個口信給你。」
紅髮男孩聞言,立刻放下湊到嘴邊的茶杯,整個人顯得相當侷促不安。
「你媽說,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你都不准參加非法的黑魔法防禦陣線。如果你參加了,一定會被退學,那你的前途就毀了。她說,以後還多得是時間來學怎樣防衛自己,你現在年紀還太小,用不著操心這件事。(原著五,P409)」語畢,男人再度拿起不知道何時又變成半滿的酒杯,「我要確認你會告訴她我把話帶到了,因為我認為她並不信任我。」
Ron低著頭,好一會後,他瞥向身旁兩個同齡人,小聲地說,「如果我不被允許參加,那他們怎麼辦…?」
Sirius擱下喝了一口的杯子,眼神落到小教子及女孩身上,「這個嘛,你媽的原話是建議Harry和Hermione就到此為止,她沒權力管你們,不過還是請你們記住,她時時刻刻都在為你們著想。」
男孩打量了一下自家教父的神情,他知道他和那位Weasley夫人的關係一向都好不到哪去,「但是你不同意?」
「我個人的確是秉持著和她完全相反的意見。」或許顧慮到Ron在場,對方並沒有把話說得太過難聽,語調措詞都相當客氣,「假如參加這個黑魔法防禦陣線就能讓我在最後關頭成功保住小命,那麼我不諱言,我會寧可接受退學處分。」
「不過我得說,你母親的顧慮還是有些道理的,Ron。」Sirius接著說,「反正我已經把話帶到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嗯,我知道了。」
送走了三個孩子,Sirius拿著那杯酒踱步到水槽邊,已經處理完魔藥材料的男人正在水龍頭下清洗雙手。等他洗好了手,擦乾水珠,便伸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酒杯喝了一口,同時側首望了今天沉默時候居多的化獸師一眼。
「—Narcissa的第二任丈夫死了。」對方忽然說,「就是那個姓Bergé的法國佬。」
Snape靜靜等著他的下一句話,又啜飲了一口杯裡的威士忌。然而,Sirius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再說什麼,也沒過問他有何看法,面容神色平淡,彷彿只是僅僅為了告知他這個消息才靠近,遞給他酒杯不過亦是順手而為。
但Snape知道這傢伙嘴上雖然什麼都沒問,心底卻未必不明瞭那個法國人是怎麼死的—事實上,他比他更早收到消息,還知道是Lucius親自跑了一趟法國,把人帶回來送到黑魔王手裡的。
「…老宅不能沒人看著,我先回去了。」
說完,Sirius湊近吻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踏進壁爐當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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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還是決定留下會比較好。」
在三個人離開地窖往上走,準備進到大廳吃午餐的時候,沉默了有一會的Ron這麼說。Harry兩人聞聲看去。Harry認為他應該是想得很清楚了,因為Ron在對上他們的目光時,眼神並未因心虛而閃躲。
「你們看嘛,無論我有沒有參加這項…呃,課程,說實話,從這學期開始,我的成績一直差不多都是徘徊在快要面臨退學的邊緣了—我知道Fred他們倆甚至私下互相打賭,猜測我還要花多久時間才會成為霍格華茲史上第一個還沒接受O.W.Ls就先收到退學通知的級長。」
對方自嘲的聳了聳肩,泛紅的耳朵卻在無意間戳破了他極力維持的假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我的成績本來就不如你們倆優秀,頭腦也不好,是家裡最差的一個,連Ginny在魁地奇的天分上都比我來得要強…」
「—如果,你真的如你自己所宣稱的那樣平凡無奇,」男孩輕聲打斷了對方的自怨自艾,「那麼我倒想知道,你會如何解釋自己在巫師棋方面無人能及的天賦。」
Ron顯然沒預料到這個,遍布雀斑的臉龐上滿是吃驚。
「就我所知,學校裡已經沒人下棋能夠贏過你了,不是嗎?」
「這個…這是因為…」Ron結結巴巴的漲紅了臉頰,支吾其詞,「是因為…」
「因為運氣好?」Hermione故意接了後半句話,成功惹來對方惱怒的一瞥。
眼見小救世主仍靜靜等待著自己予以解釋,遲遲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的Weasley家么子索性放棄回答這問題,沒好氣地把雙臂摟在胸前,「那照你的邏輯,就算我現在下棋贏遍了整個巫師界好了,對考試而言,恐怕也沒有什麼用處吧。」
男孩讓過一群同樣前往大廳吃午餐的赫夫帕夫,「…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說下棋,我說的是在策略上的應用:你並非毫無天分,Weasley先生,只不過你的天分是藏在其他人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甚至連你自己都忽略過了。」
「而要誘發這樣的天分,你所欠缺的只是適當的引導方法,以及建立一股強而有力的自信心。」在他們即將踏進門廳之際,Harry最後這麼說。
走進餐廳之後,三人就分頭走向自己各自的學院長桌。Luna已經提前佔好了位置,看見朋友們走進來,她微微揮了揮手,魔杖依然別在她的一邊耳後。
「你真該注意看看Weasley臉上的表情,Harry。」坐下後,Hermione一面為好友取用食物,一面低聲說,「我敢打賭在Weasley家,他從小到大肯定沒有人跟他說過你剛才的那些話,無論是他的爸媽,還是他的幾個哥哥,甚至是最愛說教的Percy也一樣—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說他們沒人關心他。只是…」
「只是Weasley夫人有太多孩子需要照顧了。」Harry接過話,咬了一口餡餅。
「是啊。不光是Bill他們三個,那對雙胞胎又那麼會闖禍惹麻煩,再加上最小的Ginny是家裡唯一的女孩,他的感受因此被忽略好像也是無法避免的事了…。」
〃
既然已經找到了適合舉行聚會的場所,Hermione和Luna兩人分頭,很快就將確切的地點轉告另外在紙上簽了名的十七個人,要他們在晚上八點前到那裡集合。
當晚,吃過晚餐後,Harry就和Hermione以及Luna在七點半準時一同爬上了七樓,來到那幅掛有巨大掛氈的牆壁前,來回走動三次之後,Harry握住牆面上浮現出的黃銅門把,將門打開。
一進門,Hermione便迫不及待的跑向直直豎立到有天花板那麼高的書櫃前,充滿渴望的抽出一本架上的《以咒制咒》看了起來。至於Luna,她感興趣的倒不是架上那上百本的黑魔法防禦書籍,而是另一個櫃子上擺放的各式各樣袖珍的黑魔法探測器,還有去年小Barty Crouch偽裝成Moody給他們上課時,在辦公室裡擺放的那面仇敵鏡。
七點五十分左右,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男孩鎖上門之前,未免Umbridge閒晃到這一層來他們卻沒人發現,他特意讓Roxie監視走廊的動靜,要她一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就立即向所有人示警。
「在Harry開始上課之前,我有兩件事要徵求大家的意見。」Hermione開口,「首先,我認為我們應該要選出一位領導者,這樣會比較正式。」
「Harry就是領導者。」Ginny很快地說。
「沒錯,我也這麼認為,但這點還是需要獲得大家同意—沒人提出異議嗎?」她回答後接著說,「好,其次,我認為我們還需要一個名稱,一個…類似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的暗語;總不能大剌剌直接稱呼它為『黑魔法防禦陣線』,那只會替我們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關注,梅林知道,有Umbridge在旁虎視眈眈已經夠糟的了。」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Harry則坐在坐墊旁的一把木椅上,安靜的聽著其他人討論,依舊不發表任何意見。
「我看『黑魔法防禦陣線(Defence Against theDark Arts groups)』就很不錯。」一會後,Anthony Goldstein表示。
「哦,拜託,要是你想讓Umbridge心臟病發作的話,這個名稱可不夠有力。」Lisa Turpin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乾脆叫做『反Umbridge聯盟(Anti-Umbridge league)』算了。」
「或者是『魔法部是低能兒團隊(the Ministry ofMagic are Morons Group)』?」Fred熱心的插嘴,他的雙胞胎兄弟在旁邊煞有介事的點頭,臉上憋著笑。
「你們覺得『防禦聯盟(Defence Association)』怎麼樣?」出乎意料的,Ron接在兩個哥哥後面出聲提議,沒人知道他事實上手心緊張的冒汗,「在外面可以簡稱叫做DA,這樣就不用擔心會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了。」
「又不如把DA換成是『Dumbledore的軍隊(Dumbledore's Army)』的縮寫?」Ginny說,「大家都知道魔法部最害怕的人就是Dumbledore了,不是嗎?」
Hermione點點頭,再等待了半晌,看沒有人接著表達意見,於是說,「那現在我們就進行表決,同意以DA作為名稱的人請舉手—好,過半數同意!」
接下來,她就將那份大家都簽了名的羊皮紙釘在牆上,並寫上了大大的字:
Dumbledore's Army
這兩項瑣碎的事務結束後,Harry在其他人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最前方,準備進行今晚的第一堂課程。
「在我們開始學習一些更為高深的咒語之前,我認為,鞏固基礎是必要的先決條件,因此這一堂課,我打算先看看你們對於一些基本咒語的掌握,然後再視情況調整之後的授課方針。」
開場白語畢,Harry宣布,「首先,我們即將要練習的咒語是繳械咒。它—」
「你真的覺得這個咒語會有用?」Ernie McMillan打斷了對方的話,沒理會Hannah在旁邊偷偷拽著他袖子的舉動,對上了Harry看過來的目光,語調滿是懷疑的說,「尤其是如果要對抗那個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指間的魔杖忽然就飛出去了,咚的一聲落到書櫃上。不光是他自己,其他人也都沒看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是無聲咒!」SusanBones語帶敬畏的說。
Harry再甩了一下他的魔杖,同樣用無聲咒將McMillan的魔杖召喚了回來,送回對方的手上。現場突然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的盯著淡然的小救世主。
「—就我個人而言,我對課程目標的初步設想,是讓你們每個人在這個學期結束前,都能夠熟練掌握基礎咒語的無聲咒應用。但從你的反應看來,我想我們距離目標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不過話雖如此,多言無益,從實戰當中累積經驗仍是最快的進步途徑。」男孩說完,「繳械咒的咒語是Expelliarmus。現在請你們站起來,盡量挑選你最不熟悉的對象兩兩分成一組,由其中一個人先開始練習咒語,練習五次後再換由另一個人來施咒。我會下去在你們之間走動,糾正你們的發音或手勢,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向我提出。若是沒有問題的話,請開始。」
眾人紛紛動了起來,各自找別的學院的人配對成一組。一會兒後,唯一落單的Neville可憐兮兮,求救似的望向Harry。
「別緊張,Longbottom先生。」Harry安撫他,「你可以過來跟我一組。」
對方聽他的話走過來了。但是過來之後,每當他準備開口,臨到關頭卻又退縮了回去,表情充滿了膽怯及不安。
「放輕鬆,這件事實際上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困難—今晚的課程結束之前,只要你能成功一次,就是很大的收穫了。」Harry鼓勵的說,「來,試試朝我施咒。」
Neville聽他這麼說,當下握緊魔杖朝Harry念道,「Expelliarmus!」
…… …
結束與Neville的練習之後,Harry收起魔杖在房間內四處走動。大部分的人施咒水平都很不穩定,不是失了準頭,就是咒語的力度不夠,只能讓對手後退幾步而沒有成功擊飛對方魔杖。
Harry注意著每一組的情況,並適時的根據他們的表現提供建議,慢慢的,所有人施放咒語的精準度顯而易見的開始有所提升,表現也越來越好,直到Hermione開口提醒他時間已經超過九點,大家才依依不捨的結束了今晚的課程,哼著歌分批離開有求必應屋。
第四次上完課,由於每個學院的魁地奇球隊都已經開始了練習,所以他們沒辦法再像剛開始那樣,每個禮拜都固定空出一個晚上的時間來聚會。有鑒於此,Hermione很快就想出了解決的方法:她發給每個人一枚假的金加隆硬幣。
「我決定用這個方法是因為,就算到時候Umbridge起了疑心逼我們交出身上的所有東西,她再怎麼檢查也不會懷疑到一枚金幣的身上去的。」她說,然後拿起其中一枚假幣,「現在,你們注意看邊緣上的這圈數字。」
眾人有志一同的低下頭察看。
「在真正的金幣上,這圈數字代表著負責鎔鑄這枚硬幣的妖精編號。但在我發給你們的這枚加隆上面,顯現出的數字就表示我們下次聚會的日期及時間。我替它們施了多身咒(Protean Charm),因此只要Harry更動他的那一枚,我們所有人的硬幣數字也會隨之改變。等他決定好時段,就會立即通知我們大家。」
隨後,在結伴返回拉文克勞塔的路上,Luna一直饒有興趣的研究著那枚被施了咒的金加隆,為了防止她走樓梯時不小心摔倒,Hermione只得牢牢抓著她的另一隻手,然後一面分出注意力,瞥向自己身旁一路上都若有所思的Harry。
「怎麼啦?」她輕聲問。
「也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小女巫不死心的追問。
Harry沉默了幾秒,「…這個咒語的運作方式,讓我想起Voldemort在墓地準備召喚他的食死徒們的時候,也是透過碰觸蟲尾手臂上的黑魔標記來使他們感受到灼痛,讓他們知道要趕去跟他會合。」
Hermione聽了後很輕的嗯了一聲,「我不想騙你,Harry…我的確是從黑魔標記上面得到靈感,接著才又想到可以把它套用在金屬上。」
「我不是在介意妳這麼做,Mione。這個辦法事實上很好,也的確不容易被別人發現,就算我們親愛的總督察女士起疑心,也不會覺得一枚普通的金幣可疑的。」
然而,隨著今年第一場魁地奇球賽舉行的日期逐漸逼近,DA聚會暫時也不得不宣告中斷,好讓大家有更多充分的時間能夠練球。今年的第一場球賽,將由葛來芬多與斯萊哲林來進行對抗。
跟其他學生不大相同的是,只要不是需要自己上場比賽的日子,Harry就不會前往魁地奇球場觀看球賽。他這樣的習慣是從一年級開始養成的,在經歷了第一堂飛行課手臂脫臼,以及隨之而來受到Quirrell施咒、跑來醫院廂房襲擊他的搏格等事件後,之後在比賽當天,他不是去Snape的辦公室幫忙處理魔藥材料,就是去圖書館看書待上一整個下午。
與他同樣在麻瓜界長大的Hermione也對魁地奇毫無興趣,因而每到比賽當日,相比起躍躍欲試想要充當比賽解說員的Luna,他們兩個人通常都是一同行動的,鷹院裡的其他人也已經很習慣他們倆偶爾缺席的模式。
比賽這天,和Luna等人道別後,他們倆便前往圖書館複習功課,為明年即將到來的O.W.Ls考試做準備,一直待到了傍晚左右,才離開圖書館,前往大廳吃晚餐。經過一樓窗戶時,Harry注意到禁忌森林附近有燈火亮起,於是又上前幾步走到窗檯邊去看,發現那道光是來自樹林邊上的一幢小屋。
—Hagrid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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