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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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東京卍復仇者│乙女] Affettuoso [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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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茵 發表於 2022-5-24 23:2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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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卍
連載進度: 連載中

• 三途春千夜乙女  自創女主請注意‼️

• 有私設,人物ooc!!

• 菜雞文筆,請斟酌觀看。

• 『Affettuoso』是音樂術語中,愛戀、熱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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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的手指按下鍵盤,發出清脆的琴聲,她閉起眼回憶著那張泛黃的琴譜與扭曲的音符。

雙手撫上琴鍵,憑著破碎的記憶,彈奏著陳年且童稚的曲子,沒有華麗的快速音節與誇張的大跳,純樸的音調搭配著簡單的音符,她只聽得見彈奏出的悠悠琴聲,沉淪在這饗宴之中,而樂曲從一開始慷慨激昂的曲調,到後來略帶些悽苦,彷彿訴說著故事裡的悲歡離合。

樂曲結束,窗外吹進一陣風,並且伴隨著片片乾枯的樹葉。

她垂眸望著飄落至琴鍵上的枯葉,眼前一片模糊,淚水順著臉龐滑落,滴滴答答落在衣襟上。

為什麼,要哭呢?

那張泛黃的琴譜,是誰寫出的呢?

_

輕快愉悅又炫技的音旋迴盪在音樂廳內,華麗的音節和快速音群毫無拖泥帶水,優美的旋律與歡快的節奏拿捏得恰到好處,白皙骨感的手在黑白琴鍵上飛舞,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如雷貫耳的掌聲響起,演奏家站起身來,向觀眾鞠躬,結束這場激進完美的演出,並且劃下音樂會的句號。

演奏家離開舞台回到後台,疲憊得長吐一口濁氣,將綁得死緊的包頭拆下,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落下。

「子琛。」聽見呼喚的演奏家回過頭來,並且露出大大的笑容,「學姐好。」

林子琛,就讀於知名音樂學院的大四學生,主修鋼琴副修大提琴,父親是國內外知名的小提琴家,母親則是小有名氣的藝術家。

從小就受音樂與藝術的薰陶下,無論是技術還是音樂性,在同輩中都是望塵莫及的存在,數場國際賽事獨占鱉頭、獲得的獎項已數不勝數。

「今天表現得不錯,辛苦了。」學姐拍了拍林子琛的肩膀,面對久違的稱讚,林子琛羞赧的搔了搔臉頰,「沒有啦,是多虧妳昨天點出我的失誤今天才能完成表演。」

今天是學院一年一度舉辦的音樂會,各系優秀的學生在師長提名上台演出,而林子琛就是其中一員,並擔上壓軸的重任。

學姐笑了笑,接著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從翻找了下包包,從裡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這個給妳,打開來看看吧。」

林子琛接過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蓋子,裡頭是一個珍珠髮飾,晶瑩透亮的珍珠在燈光下閃著璀璨的光彩,一看就價值不菲,慌得林子琛急忙蓋上蓋子推回給學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下…」

「不行,這是要給妳的,不可以退回。啊,我幫妳戴上看看好了。」沒等林子琛開口,學姊就拿過髪飾,讓林子琛轉個身好讓她配上。

學姊簡單綁了一個公主頭,將髮飾夾在橡皮筋綁起的地方,珍珠柔亮的光澤襯得林子琛的長髮更加烏黑亮麗,像是高級的綢緞般。

「真不錯,很適合妳。」學姐滿意的說著,林子琛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臉,白皙的肌膚浮上淡淡的紅粉。

「謝謝學姐…」學姐搖了搖頭,笑容可掬的牽起了林子琛的雙手,「喜歡的話就戴著它回家吧,不可以拿下來喔。」

林子琛點了點頭。



公車停駛在一處偏僻的郊區,林子琛跟司機道謝後下了車,靠著路上寥寥可數的路燈辯識道路返家。

鄉村在夜幕降臨後寂靜得連樹葉的沙沙聲都一清二楚,林子琛踏著沉重的腳步緩步走在路上,跟鞋發出的喀喀聲響突兀得刺耳,可筋疲力盡的林子琛現在一心只想回家洗洗睡,一整天神經緊繃讓她身心俱疲,恨不得立刻躺平睡覺。

然而走沒幾步,林子琛感覺到脖頸有物品滑落的冰涼感,連忙抓住後拿下一看,「怎麼斷掉了啊...」林子琛看著躺在手掌的項鍊滴咕道,還沒等她把項鍊放進包包裡,靜默的空氣傳來鐵器相互摩擦發出的尖銳聲響。

下一秒,林子琛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手臂傳來劇烈的痛楚,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就被甩了出去,背部硬生生撞上了牆壁,來不及喊疼,眼前就閃過刺眼的白光。

閃著寒光的刀緊緊貼在她的脖頸,林子琛幾乎無法呼吸,恐懼頓時瀰漫全身, 心臟的咚咚幾乎要貫穿耳膜,身體不停使喚的顫抖著。

那是武士刀嗎?林子琛無法低頭確認也無法移動頭部,她看不見拿著武士刀的人,而她也不敢輕舉妄動,深怕鋒利的刀刃割開她的咽喉。

「嗯?怎麼跟資料上不一樣?」低沉且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卻嚇得林子琛抖得更嚴重了。「是在耍手段嗎?」語氣微慍,脖子的力道又再加強了些,林子琛吃痛的倒抽一口氣。

喀。

飾品掉落地板的聲音傳入林子琛耳裡,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夜晚裡是如此的刺耳。

糟糕,手沒握緊掉下去了。林子琛吃力的看著地板上的項鍊,她試圖移動腳將項鍊拉得近些,但腳還沒勾到,武士刀的刀鋒已劃開脆弱的肌膚,陣陣刺痛使林子琛作罷。

男子垂眸看了眼躺在骯髒地板上的飾品,月光不偏不倚的灑在上頭,像是戒指的吊墜,指環還纏繞著藤蔓的裝飾,一顆璀璨的藍寶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不知是不是錯覺,原本紋絲不動的武士刀抖了一下,貼著脖子的力道也減弱的不少。

時間彷彿靜止,林子琛只聽得見自己粗重的喘氣聲與劇烈的心跳。

就在刀刃要更深入皮肉之時,抵著脖子的武士刀赫然被收起,冰冷的利器消失的瞬間林子琛就像全身的骨頭被抽掉般,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離開。」聲音再度傳來,可林子琛沒有多餘的力氣走路,別說站不站的起來了,她的手腳都還在不停的顫抖著。

「快點離開!」那人發出一陣暴喝,嚇得林子琛心跳差點漏掉一拍,也不管自己的腳是不是還在抖,急忙扶著牆站起身來要向外跑去,深怕武士刀又往自己揮了過來。

而就在邁開腳步之際,林子琛耳邊傳來撕裂空氣的破風聲,下秒腳踝傳來刺痛,還來不及確認那是什麼東西,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並且化為一片黑暗,意識在剎那間抹除。



三途春千夜冷眼望著正逐步朝他走來的男子,皮鞋踩踏的聲響迴盪在寂靜的小巷內。

「哎呀,我剛剛似乎聽到副首領說讓叛徒逃走,真是的,天要下紅雨了嗎?」男子漫不經心的說著,一隻手還把玩著麻醉槍,三途看著那把麻醉槍煩躁的蹙起眉頭,「她不是叛徒。」

「欸?是不是叛徒你又怎麼知道呢?」

「不關你的事,灰谷蘭。」

灰谷蘭笑了笑,彎起的眼眸像是彎月一般,紫羅蘭的眼誘人卻又危險致命,「我可不管這麼多喔,那位美麗的小姐戴著我們的物品,我沒讓她直接藥物過量死去就不錯了,三途你還打算放她一馬嗎?」

三途回頭看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子琛,腳踝被刺了一針麻醉劑,而她頭上的髮飾確確實實戴這他們搜尋了三個月的寶物,如果不帶人回去的話確實說不過去。

「…帶走就帶走,囉嗦死了。」三途煩躁的說著,灰谷蘭輕快的笑了聲,徑直走過三途身旁橫抱起癱倒在地的人兒。

三途看著地板上的項鍊,回頭看了眼灰谷蘭,趁著他沒注意偷偷撿起放進了口袋。

_

「我們來寫一首歌吧,你來編曲好不好?」

「我不會玩這種東西,我又沒上過課。」

「沒關係,只要照著你的想法創作就可以了,音樂不是照著規則走的。」

對方眨了眨湛藍的眼眸,接著彎了起來,似乎是笑了。

他的臉很模糊,只有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仍歷歷在目。

林子琛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清晰,接著昏迷前的記憶一湧而上,林子琛察覺到自己的手腳無法自由移動,驚慌的試圖掙脫禁錮著她雙手的繩子,可無論她怎麼動,繩子仍牢牢地綁著她的手。

是被綁架了嗎?那些人是要贖金還是人口販賣?

「您好,美麗的小姐。」

林子琛猛得抬起頭來,眼前是一名穿著深藍色西裝的男子,優雅端正的坐在她前方的椅子上。

剛才太緊張了導致林子琛沒有看清楚,眼前是窄小的黑色房間,牆面、地板沾染斑駁血跡的,散亂在地的刀片、針筒,陰暗的空間瀰漫著濃重的濕氣與鐵鏽味。

「請放心,這些東西是給不聽話的人用的,小姐看起來是位聰明人,所以我相信您不會用上的。」

男人勾起的唇角非但沒讓人覺得和藹,反而讓林子琛竄起一陣涼意。她低頭察看自己的雙腳,被兩個腳鍊緊緊拴住動彈不得,別說逃走了,恐怕站起來走一步都是問題。

得找個方法離開,她得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為甚麼要綁我過來?我需要做甚麼才能離開?」

「嗯...那我就長話短說了。」男人拿出一個小盒子,將之打開後拿出盒內的物品,是原本別在她頭上的珍珠飾品,「這原本是我們組織收藏的寶物,三個月前被竊取,好不容易找到蹤跡追回,發現是在您的身上。」

「請問,您是從何時得到這個飾品的呢?」

寶物?而且還是人家的收藏品?林子琛慌了陣腳,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戴的東西是贓物,學姊為甚麼要送給她這個?是蓄意的還是無意?

無數問題充斥著她的腦袋,她嚥下唾液,試圖讓自己緩下來,「今天晚上,是系上的學姊送給我的禮物。」

「那麼,您知道那位女士的近來的活動和去向嗎?」

林子琛思考了下,她與那位學姊雖然關係不錯,但也只是同一老師下的學徒而已,偶爾會互相協助和教導,根本不會去詢問對方的私生活,「這我不清楚。」

男人對這個回答似乎不太滿意,唇角的弧度似乎垮了一些,「這樣啊...」男人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林子琛面前,看著逐步逼近的男人,林子琛發覺到自己的回答似乎是讓他不高興了,可手無寸鐵又不能自由行動的她只能不停的向後縮,但也只是無濟於事。

「這句話我聽過很多次,一開始他們都不會乖乖說,不過到拿毒液灌進他們身體後折磨一段時間再給他們解藥之後,他們就會乖乖地說出實情。」男人一把抓住林子琛的下巴,幾乎是要捏碎骨頭的力道疼得林子琛痛呼一聲。


她被籠罩下陰影之下,被迫直視著對方紫羅蘭的眼眸,眼裡沒有絲毫笑意,甚至夾帶著憤怒與不耐煩的情緒,「看來小姐您也很想體驗看看。」

恐懼蔓延至心頭,男人說的話盤旋在林子琛的耳邊,她腦海浮現出各式駭人的猜想,她想要說出話,但言語全哽在喉間,一字一句也發不出聲來。

砰。

門被猛烈撞擊的聲響迴盪在窄小的房內,抓著她下巴的男人被另外一名穿西裝背心的男子抓住了拽了開來,而林子琛正巧對上了那人的雙眼。

跟記憶中那雙澄澈的天藍色眼眸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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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榆茵 發表於 2022-5-28 16:30:30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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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

「錢鬼叫你回去開會。」

粉色頭髮的男人擋在林子琛的面前,林子琛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方才的驚慌與恐懼一掃而空,似是烏雲破日,照射進的一縷陽光般。

她明明不認識,為甚麼會有種熟悉且安全的感覺呢?

被拽開的男人沒有惱怒,只是笑了笑拍了拍沾染到灰塵的外套,「哎呀,還真不是時候。」深藍西裝的男人說道,並朝著林子琛的方向揮了揮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請不用擔心。」

拜託你不要再回來了。林子琛心裡不停說道。

「出去就出去,講這麼多廢話。」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說著,走上前推了推人就走了出去,沒再回頭看林子琛一眼。

大門關了起來,窄小的房間很快就恢復了寧靜。

嗯?他們是出去開會討論怎麼處理掉我嗎?

後知後覺的林子琛頓時覺得人生無望。

_

兩人走進了電梯,按了最高樓層的按鈕後,電梯緩緩上升。

「你認識那位小姐嗎?」灰谷蘭開口詢問,因為今天三途的行為實在太奇怪了,不但直接拽開他,還擋在那女的前面?

「不認識。」

「那你剛剛為什麼要擋在她面前呢?」

三途煩躁的咂了聲嘴,天藍色的眼眸滿是不耐煩的神情,「沒有為什麼,老子高興。」

灰谷蘭聳了聳肩,對不打算配合的三途也無計可施,「那好吧,但我勸你一句。」

「公事和私事要分清楚,不然吃虧的會是你。」

電梯開門後,一走出來就看見九井一目不轉睛的盯著筆電螢幕,雙手還不停的在鍵盤上點著,速度快得兩人都看不清楚。灰谷龍膽則坐在對面重複一模一樣的動作,只是他旁邊多了一疊厚厚的資料和散亂的紙張。

而一旁還有個小螢幕,那正播放著關著林子琛的房間的監控畫面。

九井一見灰谷蘭和三途都上來後,扔出了幾張紙,指了指上頭的照片,「我查了一下那女的說出的線索,確實有這一號人物。」

「如果是親暱到會送貴重禮物的學姊妹關係,那應該是同個教授的心腹學徒,我查到的資料只有這一個人。」

三途拿起資料看了看,上頭女子的名字叫作"高橋悠",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她的資料很少,而且跟關在裡面的女生資料很多雷同,大部分都是出席音樂會之類的紀錄。」九井一拿出了林子琛的資料和高橋悠的做比較,林子琛至少還有出入境和消費的紀錄,但高橋悠的卻簡單到詭異,只有寥寥音樂會和學校的紀錄。

「如果是偷了寶物的人,有這種資料挺正常的。」灰谷蘭說道,不感到意外。他拿起林子琛資料低頭細看。原來是混血兒,難怪有這麼多出入境的紀錄,而且依他看過這麼多人資料的經驗,林子琛的紀錄非常正常,完全沒碰到他們這類的產業。

「再看眼睛都要脫窗了!給我拿來!」三途一把搶過灰谷蘭手裡的資料,悻悻回到座位坐下,「那個甚麼悠的女人背後肯定有很龐大的勢力支撐,不然她也沒膽偷走我們的東西,倒不如挖出她背後的組織再一舉殲滅。」

灰谷蘭點了點頭,「不錯的主意。哇,首領不在你就變聰明了?我會提醒首領慢一點回國的。」

「閉嘴!」見三途有要衝上去打人的架勢,九井一深吸一口氣,本想開口吼他們,卻沒想下一秒就傳來劇烈的拍桌聲,整個桌面震盪了下,「誰再吵,我就把他頭扭斷扔下去!」灰谷龍膽忿忿說道,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一樣駭人。

「他在處理巴西那邊的生意,他手下的人搞砸了,所以他在幫忙善後和重新協商,包容一下。」九井一拍了拍三途的手臂,三途咂了聲嘴,安分的坐回位子上去了,灰谷蘭則是笑了笑,拍了拍龍膽的背。

見灰谷龍膽平復下來後九井一清了清嗓子,「我喜歡三途的建議,畢竟我們正好有可以蒐集情報又不會被發現的人。」

灰谷蘭明白九井一說的是誰,正是關在裡頭的可憐丫頭。

三途的表情變得有點鬱悶,他張開嘴想說話,但似乎考量到了甚麼又闔上了嘴。

灰谷蘭撇見三途微乎其微的表情和動作,感到有趣的挑起了眉,「那麼,那位小姐最算是我們的一員了吧?」

「如果她願意跟我們合作的話,理論上是。」九井一說著,一邊傳報告給遠在他國的首領。

三途聞言,表情變得更加緊繃。

灰谷蘭若有所思的看著三途一紅一青的臉色,似乎找到了一個相當有趣的遊戲。

「走吧,三途,我們去找那位小姐,告訴她這件好消息吧。」



林子琛低垂著頭,思考著該如何脫身活命,畢竟在這裡就死了實在太不值了,她好不容易練完獨奏要去考試的,現在就死的話不就等於她全白練了?而且還沒有大學學位!

越想越覺得可怕。

不過,她還是想不透,為甚麼學姊要給她那一個髮飾?

學姊一向對她很好,會借給她筆記和琴譜,如果教授不在的話學姊就會在一旁悉心教導,畢竟再怎麼說,學姊的經驗比她豐富。

對她百般照料的學姊,是續意給她贓物,還是不知情?

其實她心底也沒有答案。

剛來學院的那段時間,她結束表演離開舞台碰見學姊時,學姊的眼神滿是不滿與厭惡,像是恨不得眼前人立刻消失般,但總倏忽即逝。

甚至是林子琛的鋼琴,前一天剛找調音師協助修復,可沒隔幾天鋼琴又會變得五音不全,導致她得多花一筆費用和時間重新調養,而在同一間琴房的學姊,鋼琴卻完好如初。

不過那也只是一開始,後來就再也沒有發生了,而林子琛也淡忘了這些事情,也一直覺得那純粹是不熟悉彼此的緣故。

林子琛不確定學姐還有沒有那時候的心思。

門開啟的聲音傳來,林子琛立刻抬起頭,身體緊繃了起來。

「嗨,美麗的小姐,我來告訴您一件好消息。」藍色西裝把椅子拉得更靠近林子琛了些,坐下來後兩人的膝蓋幾乎貼在一起,林子琛嚇得瑟縮,全力避免一切肢體接觸。

「你又要幹嘛?坐在原本的位置你會死嗎?」粉色頭髮的男人走到藍色西裝旁邊說著,藍色西裝聳了聳肩,「我耳朵不太好。」

粉色頭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回什麼,只能翻一個大白眼送給他。

「好,那我們來說正事吧。」

「我們查到妳口中那位女士的資料,發現她的紀錄非常詭異,可能有干涉一些非法行業,而且非常有可能是她背後的組織唆使她偷取我們的寶物,而您應該看得出來我們不是什麼正當行業吧?所以某方面來說,那個組織算是我們的敵人。」

「所以,我們需要妳幫我們搜集情報,因為是她親近的人嘛,這樣我們才好揪出幕後組織。小姐願意幫忙我們的吧?」

林子琛聽得一愣一愣,什麼搜集情報?非法行業?為什麼這麼複雜?

「等等…所以,您是我要幫你們蒐集情報…要我當間諜的意思?」林子琛眨了眨眼,灰谷蘭滿意的點頭,接著拿過三途手裡的紙張。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的差事。來吧,名字簽這裡就可以了,就算我們達成協…」

「等、等一下!我並沒有答應!」

不要開玩笑了好嗎,搜集情報、揪出幕後組織?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而且學姐為什麼有跟這種東西有關聯?這根本不合理吧!

她只想要安穩的畢業!

「可是...小姐您不答應的話,我們可能就要殺掉您了喔,畢竟沒有價值了嘛…」冰涼的東西抵著林子琛的額頭,即使看不見,但林子琛猜得出來那是把槍械。藍色西裝的笑容弧度更大了些,毫無波瀾的聲音傳來,卻透漏著難以掩藏的殺氣,寒涼竄上林子琛的背脊。

「您要想清楚喔,我看過您的資料了,是保送某個國外樂團的首位人選吧?天啊,大好前程如果在這裡斷送的話多可惜...」藍色西裝露出悲痛的神情,但紫羅蘭的雙眸卻無法掩飾濃烈的笑意與玩意。

「灰谷蘭,適可而止。」站在一旁的粉色頭髮說道, 警告意味濃厚。

「三途,我說過了吧,公私分明。」

「其實我沒什麼耐心,勸小姐趕快做決定喔。」

這根本就是強迫!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林子琛內心不停的哀號。

雖然林子琛不確定學姊是不是對她有心思,但她實在不想整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還得像個小偷似的一點一滴挖對方的私事,但不答應他只有死路一條。

槍枝上膛的聲音貫穿她的耳膜,林子琛倒抽一口涼氣,指尖發顫著。

而就在這時,林子琛的眼角看見一旁那位粉色頭髮用嘴型說著甚麼,但他說得太快,導致林子琛只能看得懂幾個字。

『答應。』

『活。』

林子琛睜大雙眼,而粉色頭髮卻撇開頭不願與她對視。

腦袋一陣刺痛,像是無數根針在刺著血肉般,白色模糊的畫面閃個不停,似乎有個人向他大喊著,是跑馬燈嗎?她也不清楚。

心臟的砰砰聲不停迴盪在耳邊,額間冷汗順著鼻樑滑下,滴落在布料上。

「...我同意。」


TBC.

腦袋嚴重當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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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滷滷滷滷肉飯 我會努力寫下去的!謝謝你喜歡 2022-5-29 18:21
@Patty 謝謝喜歡!抱歉更文速度有點慢,可能需要等一下哦🥰 2022-5-28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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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榆茵 發表於 2022-6-1 16:5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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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約

林子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個房間的,等她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坐在車上了。
她轉頭望向窗外,車輛快速行駛著,燈火通明的城市使漆黑夜晚所帶來的耀眼星光消散,只剩下無止盡的黑暗與皎潔的月亮。

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沉重的無力感湧了上來,雖然已經活著離開了,但肩上背負著一個她難以應對的任務。如果被發現她還能繼續演奏嗎?會不會被抓去關...
想到這,林子琛鬱悶的揉了揉眉間,腦袋亂哄哄的,思緒像是電線般攪和得一團亂。

「妳活過來了沒?」忽然冒出的聲音讓林子琛嚇了一跳,轉頭發現旁邊坐的是那位粉色頭髮後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們是同夥,但至少不是那個恐怖的藍色西裝。
想到他臉上的笑容和一言一行就讓林子琛寒毛直豎,剛才發生的一切還心有餘悸。
「那傢伙腦袋沒裝腦漿,不過妳已經簽下合約了,就不會傷他害妳。」粉色頭髮說著,但他的雙眼卻看著外頭的風景,路燈一個個閃過,在他身上留下光芒,又隨即逝去,不停重複著。

是在說藍色西裝嗎?但願他說的是真的,不然每見一次面都像走鬼門關一樣...

或許是先前精神太緊繃了沒注意,粉色頭髮的唇角有著撕裂的傷疤,暗沉的疤痕雖有些可怖,但並不影響他清秀的臉龐,濃密的睫毛纖長捲曲,清澈的眼眸照映出外頭的光線,讓她忍不住深陷其中…

好像在哪看過的樣子…

「妳幹嘛一直看我?沒看過人嗎?」回過神來,林子琛發現那雙天藍色的眼睛正瞪著自己,她連忙移開視線,「抱歉。」

車內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行駛的聲音與偶爾駛過障礙物的聲響,尷尬的氛圍逐漸在狹小的空間蔓延。

他該不會生氣了吧?他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對勁,會不會等一下停車把我丟進海裡?剛剛到底為甚麼要盯著別人看?爸媽教的禮儀都忘了嗎?林子琛內心無限循環,無處安放的雙手不停的搓揉著,好讓自己的注意力稍稍轉移。

「妳來過日本嗎?」粉色頭髮打破了寧靜,林子琛停下搓揉的動作,雖不明白他為甚麼要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我在這裡長大,之後就搬走了。」
「為甚麼搬走?」粉色頭髮猛的轉過頭看向林子琛,赫然睜大的雙眼滿是不解,看起來非常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爺爺的身體出了狀況,父母就趕回去照顧了。」林子琛惶恐的看著莫名激動起來的粉色頭髮,趕緊往一旁挪了挪,拉開兩人的距離。
粉色頭髮收斂了眼神,轉回頭揉了揉緊蹙的眉頭後就不再說話了,像在思考甚麼事情似的。

真是個奇怪的人。她暗自想著。

林子琛往窗外看去,看看已經到哪個地方,順便檢查有沒有要丟包到山上的跡象,卻發現外頭已經是她家附近的景象了。

到家了?這麼快?而且他們怎麼知道的?

不過想想,他們都查過資料了,找到住址甚麼的也挺正常的吧?應該是這樣沒錯。
不對,為甚麼要試圖理解他們的行為?林子琛揉了揉眉間,對自己的荒謬行為感到無奈又好笑。
司機停駛在家門前,林子琛轉過頭向粉色頭髮和司機道謝後就匆忙下了車,下車後還給他們一個九十度彎腰,深怕禮節沒做好要再被抓回去。

「等一下。」坐在裏頭的粉色頭髮搖下車窗,接著往林子琛的方向丟了一個盒子。林子琛趕緊跑上前有驚無險地接住盒子,「擦藥。妳弱死了,傷口感染死了吃虧的是我們。」

聽見粉色頭髮說出的話,林子琛一時啞口無言,看著手裡的白色盒子,心情五味雜陳的,「謝謝您。」

「三途春千夜。記好名字,明天回去的時候別犯蠢,中午前要到。」粉色頭髮說完就立刻搖上車窗,沒等林子琛開口詢問車輛就駛去了,留下滿臉疑惑的林子琛。

嗯?他剛剛說明天還要回去嗎?

如果可以,真想立刻訂機票回家。

_

「拜託妳滾開好不好?真的很煩人,妳再不走我真的會揍妳。」
「朋友?我們什麼時候是朋友了?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滾開!」

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幽暗的天花板,林子琛不停的喘著氣,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想再吸取一些甘甜的空氣。
她坐起身來,冷汗順著輪廓滑落下來,濕黏的頭髮貼附著肌膚。林子琛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她身上,在寒涼的冬日中帶來些許暖和。

「怎麼做這種奇怪的夢...」林子琛滴咕道,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外頭傳來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和颯颯風聲。她拿起床邊的鬧鐘,看看現在的時間,結果看完後差點嚇死在原地。

「十二點了?」

林子琛幾乎是連滾帶爬跑出房間,因為家裡是傳統的日式建築,所以每跑幾步就發出的砰砰聲和木頭的咿呀聲都讓她心驚膽顫,深怕下一秒木頭被她踏破,但是她沒辦法停下腳步,因為有更可怕的事等著她。

不知道遲到會不會被抓去填充消波塊...只能祈禱她的下場不要這麼淒慘!至少給個全屍!

迅速洗完澡並囫圇吞下午餐後,正當她要穿鞋跑出家門赴約時,赫然冒出的劇烈聲響和震動嚇得她心臟差點跳出來。

林子琛慌忙的掏出手機,上頭是陌生的號碼,平復好情緒後按下了接通,「喂?」

『妳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妳睡到現在還是怎樣?妳也太誇張了吧?我打幾百通給妳妳是沒有聽到還是耳聾了?』

劈哩啪啦一長串的吼聲讓林子琛瞬間傻住,「呃...」沒等她開口就是一大串飆罵,林子琛也不敢貿然插嘴,只能乖乖站在原地聽著電話那方的教訓。
電話那的人似乎是罵太久了,到後來有點喘不過氣,林子琛才終於有了開口的空間,「請、請問您是三途先生嗎?真的非常抱歉!我現在立刻趕快去!請問地址是...?」

『妳現在過去跟我的時間卡到了,我沒辦法下去接妳。我已經請錢鬼幫忙代理了,妳皮給我繃緊一點,記住啊,不要亂看也不要亂跑,不然被殺掉我可不管,妳聽到了沒?我現在發地址給妳。』
這個人說話似乎很喜歡一次講一大串,而且她不知道錢鬼是誰啊!她直接說出錢鬼會直接被殺掉吧!

「請問...錢鬼是...?」
『九井一!齁煩死了你不要一直吵嗎混蛋!』
林子琛眨了眨眼,聽到刺耳的雜音和混亂的說話聲,隱約之間還有尖叫聲。三途先生那邊的狀況似乎挺急迫的,結果她現在還在耽誤別人的時間...「很抱歉打擾到您!我現在立刻去...」
『不關妳的事,而且不要只會道歉!長這麼大為甚麼還不改壞習慣...』沒等林子琛聽完,對方就直接掛電話,林子琛也沒空管那些,一掛電話就直接奔出家門。

_

林子琛深吸一口氣,抬頭望著參天大廈,反覆比對手機上的地址,確認無誤後才怯怯的走進大大廳。

完全沒想到昨天是從這裡面出來的...

一走進去大廳,林子琛立刻被一位壯碩的西裝男子攔住去路,「有何貴幹?」
「三、三途先生請我來這裡一趟,並且請九井先生幫忙代理。」壯漢按了一下耳機,重複了林子琛說過的話,沒過多久,壯漢就點了點頭,「請讓我為您帶路。」

嗯?比想像中的順利?還以為要經過一番生死搏鬥甚麼的才能進去...

在壯漢的帶領下,林子琛走進了電梯,因為三途說過不能亂看東亂看西,所以進電梯後她就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腳,深怕透過電梯的鏡子看見甚麼不該看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電梯飄著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聞著聞著也有點不太舒服。
電梯發出清脆的叮聲後敞開電梯門,壯漢帶著她拐了幾個彎後,佇足在一扇大門面前,兩旁看守的西裝人替他們打開了大門。映入眼簾的是相當簡約又不失精緻的裝潢,撲面而來的涼爽空氣瞬間掃去身上消毒水的味道,讓林子琛精神為之一振。

林子琛隨壯漢進去後看見一個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垂頭閉目養神,白色的長髮垂落他額前,艷如火的上衣相當醒目。房子周圍站著幾名西裝男子,而長長的桌子只有他一人坐著,大片的落地窗讓璀璨的光芒灑進,採光相當良好。
「九井大人。」壯漢畢恭畢敬的向男人鞠躬,林子琛也跟著九十度鞠躬。
男人睜開眼睛,銳利的眼神掃了過來,「遲到的小鬼,過來。」男人敲了敲桌面,似乎是示意她坐對面的位置。

「我叫作九井一,妳是昨天被關在房間那個女生吧,嗯...林子琛?是這個名字吧?」林子琛點了點頭,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九井一拿出幾張紙遞給林子琛,「妳昨天簽的是同意書,這份是注意事項和一些事後處理,確定後簽名就可以了。」林子琛接過文件,九井一有些懶散的撐著下巴,並推給她一支筆,原子筆滾了幾圈之後停在了文件上。

「簡單來說,妳在身為間諜的這段期間和結束之後,都不可以透露組織半點消息,一旦透露我們會追殺到底。」

「結束任務後我們不會殺妳,妳就好好安分過生活就好,表現好的話可能還有獎金…前提是妳表現很優秀。」

林子琛緊張得嚥下唾液,其實她對洩漏組織消息這件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因為她只想要安全的度過這輩子,死都不想看到自己的照片掛在通緝佈告欄上。

想想就頭痛。

「雖然先前有百分之八十的間諜不守規矩被我們回收掉了,不過剩下的還是有好好活著,希望妳能成為那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八十未免也太多了吧…確定不是看對方不順眼直接做掉嗎?林子琛拔開筆蓋簽上了名字,雖然她用盡全力在微笑,但身體的顫抖還是出賣了她,導致她的簽名歪七扭八的像隻蟲。

「喔對了。」九井一向後方勾了勾手指,站在後面的西裝男人立刻從口袋掏出一個夾鏈袋,並且遞給九井一。
「這裡面有病毒,妳得把它植入到高橋悠的手機裡,這樣我們好追蹤位置和訊息。」林子琛拿過夾鏈袋,裡頭裝著小小的隨身碟,有個小口子可以插進手機的孔。
「好,我會盡力處理。」將夾鏈袋放進包包後便站起身來要離開,以為交代完事情就結束了,「等等,妳幫我一個忙。」

林子琛回過頭來,看見九井一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一大疊資料,「會法文和算數嗎?」

「...還可以。」高中上過聲樂課,一時興起就跑去學法文了,基本的文法還能應付。
如果不是微積分那類燒腦的數學她還可以應付。

「那太好了,可以請妳幫我處理一下嗎?」
「沒、沒問題。」就算有問題也要說沒問題,因為這裡的人只是出於禮貌問一下而已,意見什麼的不存在。林子琛看著厚厚的資料苦笑著。
「謝謝,我請別人拿一台筆電給妳。」猶如狐狸般的雙眼閃爍出銳利的光芒,像是得到好處的得逞神情。九井一彈了下響指,站在角落的西裝男人立刻動作,往不遠處的某個房間走了進去接著迅速走了出來,手裡拿著筆電。
「我等一下有臨時會議,幫我算好之後謄上電腦。」林子琛點點頭,九井一再吩咐了幾句後就離開了。林子琛在資料旁的位置坐了下來,西裝男人把筆電放在林子琛面前後還順便開了機、點開要填寫資料的程式。

「謝謝…」還真是全面啊。

林子琛拿過幾張資料走馬看花過一輪,大致了解什麼格式之後就拿著計算機猛按,密密麻麻的數字看得她頭昏眼花,期中還穿插許多令她匪夷所思的法文…什麼刀、炸彈、毒品、瀝青…
她深吸一口氣,她只要把東西一字不漏的謄上電腦就行了,不用思考那些東西的存在,想多只會害死自己。

林子琛就坐在一旁埋頭處理資料,因為沒處理過這類的業務,一開始還有些艱辛,後來逐漸得心應手,速率加快了不少,自己也不知不覺投入到工作裡頭,全然忘記了時間。
一直到工作全部完成後才回過神來。

林子琛把散亂的紙張重新堆疊整齊好,並將整理好的資料一一轉給九井一,全部整理乾淨後滿意的看著整齊有序的桌面,如釋重負的伸了個懶腰。
她看向不遠處的大片落地窗,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淡紫色的暮靄和艷紅的夕輝交織在一起,絢爛得令她目不轉睛。
「辛苦啦。」忽然冒出的聲音讓林子琛抖了一下,驚慌得回過頭才發現是九井一,「原來是九井先生...我已經把檔案傳過去您那裡了,大致上都完成了。」
九井一嗯了聲,「那妳可以回去了,喏,工資。」九井一遞出了一張卡,雖然林子琛想謝絕他的好意,但九井一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可怖,她也只好乖乖地收下那張卡,不然可能會被殺掉。「謝謝您,那我先走了。」

林子琛站起身恭敬的鞠了躬,靠著進來的記憶沿途走了回去。
幸好她的記憶還挺可靠的,轉幾個彎後就看見了電梯門。林子琛按了下電梯按鈕,看著螢幕顯示電梯的上升樓層,接著清脆的叮聲響起,電梯門開敞,接著一股濃烈的鐵鏽味撲鼻而來。

「三途先生?」林子琛愣愣的看著電梯裡狼狽的三途,潔白的襯衫幾乎全染上鮮紅,臉上、頭髮都濺上了濃稠的血液,長長的睫毛掛著血珠,眨了下眼後血珠順著臉龐滑落,似是流淚的模樣。手臂拿著的紫色西裝外套正不斷的滲出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漥。

可以明白為什麼電梯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了。

「那個…需要什麼幫…」
「去搭另一台電梯!」一聲喝斥後電梯門迅速關上,完全不給林子琛說話的機會。

完了他肯定在氣電話的事。

該不會之後會被殺掉吧?

_____
tbc.

被自己的進度慢到,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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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傑 謝謝支持٩(˃̶͈̀௰˂̶͈́)و也謝謝投餵~ 2022-6-27 00:04
@龍潭異聞 謝謝(;´༎ຶД༎ຶ`) 也謝謝投餵! 2022-6-27 00:04
@Patty 怕死到沒注意(? 謝謝投餵🥰 2022-6-1 21:56
@手機靜音 謝謝支持❤️ 2022-6-1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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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ty + 2 看到都是血的三途,林子琛沒被嚇到好厲害( ゚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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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榆茵 發表於 2022-6-27 00:09:38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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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馨提醒:“學姐”的名字叫作高橋悠。

· 剛剛沒注意到文章沒有完整輸入所以重新更新!造成困擾請見諒。



三途快步走進洗手間,把仍在滴血並且散發濃烈腥味的外套扔進垃圾桶,他打開水龍頭不停的沖洗自己的雙手,純淨的水染上深淺不一的紅,寂靜的空間只有嘩嘩水聲。可不管再怎麼用力搓洗,手上的腥紅仍牢牢的黏著他的手掌,彷彿是烙印一般。

腦裡閃過林子琛驚愕的表情,眼裡的恐懼像是要溢出來。

三途停下搓洗的動作,水聲嘎然停下,他任由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浸泡在水裡。

三途抬起頭來,看著鏡中骯髒不堪的自己,噴濺的血液仍留在他的臉上,他將一隻手從水裡拿開,試圖抹掉臉上的血,卻讓血液的面積擴得更大、更怵目驚心,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嗜血的怪物,猙獰且可佈。

玻璃的碎裂聲傳來,三途收回拳頭,支離破碎額的鏡子照出自己怪物般的模樣,天藍色的眼瞳映出眼前分裂鏡面中無數個自己。

好煩。

明明看過這樣的自己無數次,今天卻格外煩悶和厭惡,胃不停的翻攪著,讓他感到深刻的不適。

三途撇開了鏡子,大步離開了洗手間,但更像是逃跑。

_

林子琛被西裝人帶到不遠處的個電梯後才離開大廈,她抬頭看了眼即將被黑夜籠罩的天空,深紫的顏色逐漸覆蓋住絢爛的天空,很快就會變成無止盡的黑夜。

林子琛趕緊拿出手機查看公車的時程表,卻不料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停在了她面前,林子琛以為是自己擋到路所以邊道歉邊慌忙走了開來,可車上的人卻走了下來,仔細一看,是昨天載她回家的司機。

「請上車。」

「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回...」

「是三途先生吩咐的,如果您拒絕的話後果請自負。」

司機直接打消林子琛拒絕好意的想法,她也只好認命,乖乖的上車。「麻煩了...」

夜幕降臨,路燈逐一亮了起來,因為林子琛住的地方位於郊區,離霓虹的城市越遠,原本燈火通明的道路逐漸變得有些陰暗且寥寂,路燈隔了長長的距離才出現一個,道路也變得顛簸起來,車輛因為坑洞而起起伏伏。

「抱歉啊,住的地方有點偏僻,辛苦您了。」林子琛抱歉的說著,司機搖了搖頭,沒有多說話。

林子琛看了眼窗外,外頭漆黑得可以照映出自己的模樣,接著她發現了異樣,蹙起眉頭摸了摸脖子,沒有摸到預想的冰涼觸感,這時她才想起昨天的記憶──那條項鍊掉在家附近的暗巷中。

「那個...不好意思,等等會開到一個十字路口,停在那裏就可以了,我住在那附近。」司機撇了眼後視鏡,像是機械般冷冷說道:「請問您有甚麼事情嗎?」

「我有東西掉在那附近。」雖然項鍊還在的希望渺茫,但總得去看看吧。

司機沒有回話,不過當車子開到十字路口時,還是把車停了下來。「謝謝!也幫我跟三途先生說聲謝謝,辛苦您了。」林子琛道完謝後就下了車,目送車輛駛去。

因為時間沒有很晚,街道上還有寥寥幾人在散步,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或著幼童,孩童的嘻笑聲添了分生氣。

林子琛抵達昨晚的那個暗巷,她到處看到處找,蹲在地上看車底有沒有閃爍的物件,甚至四處詢問附近的鄰居有沒有看到項鍊,可答案一貫都是“沒有”。



回到家後,她將自己甩到軟綿的沙發上,任由身體深陷其中,長吁一口濁氣。

那條項鍊是母親給她的,而且陪了自己非常多年,已經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林子琛鬱悶的埋首在柔軟的沙發,內心有種空蕩蕩的感覺,有種說不出口的不適感。

就在她陷入感傷的情緒時,震耳欲聾的鈴聲赫然冒出,悲傷一哄而散。

林子琛有些煩悶的拿起電話,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的接通。

「喂?」

『明天有時間嗎?』

林子琛眨了眨眼,狐疑的看了眼螢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才發現那是三途的電話,嚇得她瞬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呃...三、三途先生!非常抱歉,我明天下午三點後才沒有課,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電話那頭沉默了下,林子琛正襟危坐的等待三途的回復,額頭滲出滴滴冷汗。

『時間夠,明天校門口見。』

『順便跟妳說,妳分配到我部門下,有事就打電話,我不喜歡傳簡訊。』三途簡略直白的說明,而他不喜歡傳簡訊的理由很簡單,純粹討厭按手機小小的鍵盤。

「好,我知道了,還有謝謝您今天請司機載我回來。」

『…只是順便,再見。』三途的語氣變的有些倉促,沒等林子琛回話就逕自掛斷電話。

感覺打電話時他都很忙呢...

林子琛如釋負重的躺回了沙發,才剛闔上眼,她忽然想起了今天九井一給她的東西,趕緊起來翻找。

盯著那小小的隨身碟,再看了眼今天簽下的合同,密密麻麻的說明和規定中,林子琛看見其中一條明確寫著:『刻意拖延任務無條件開除』,言下之意就是『不幹就殺掉』。

林子琛深深歎了氣,最後把隨身碟收進了包包裡。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怎麼拿到學姐的手機,更遑論把隨身碟的病毒傳過去了,而且最近學姐參加的籃球社因為比賽忙得不可開交,除了主修課外很難遇到。

自暴自棄的讓自己摔進沙發,又長歎了口氣。

算了,想辦法解決吧,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不撞這個鐘的話被撞死的人可能會是她。

活到離職那天是她現在的目標。



隔天林子琛去上早八的課,壓線抵達教室後發現教室前排還剩下一個位置,喜孜孜的坐下後暗自慶幸今日的幸運。
林子琛專注聆聽台前教授的講解,手也沒閒下的書寫重點,沒有多餘的精神去注意週遭的人或者視線。

所以絲毫沒注意到銳利的目光正盯著她,並且拍了下了她的照片。

上午上完課後,因為離主修課的時間還很長,所以林子琛不打算到琴房。

林子琛走到校園的湖畔,這裡是大學學區裡的湖,林子琛無聊的時候會來這裡散散心。而湖畔一旁有個籃球場,此起彼落的呼喚和加油聲在耳畔響起。

「今天籃球隊在這裡練習?」林子琛聽著不遠處的喊聲自言自語道,想著說不定能遇見學姊就走到了籃球場碰碰運氣,這樣她就不用特地邀出來了。

她站在籃球場旁,四處觀望試圖找到學姊的身影,但等到場上已經換過一輪了,她還是沒有看到,只好作罷離開。

林子琛坐在湖邊,冬陽溫暖柔和的光芒照耀在她身上,微捲的黑髮順著微風吹起,過長的草搔著她的腳踝,她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被一陣陣的風掀起波瀾,拿著筆的手不停的照著相同頻率敲打筆記本。

她今天又想到了一段旋律,是很抒情浪漫的音律。林子琛照著瑣碎印象寫下音符,寫著寫著,自己也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

寫到一個段落後,林子琛站起身來走到湖邊,看著清澈湖水裡的成群鯉魚張著嘴啵啵啵的向她索取食物。只可惜,她身邊沒有食物,只能惡趣味的伸出自己的手指讓鯉魚含住後又嫌棄的吐開,看著這有趣的景象,她不禁笑了下。

「同學小心!」

耳邊爆出吼聲,悠閒的氣氛瞬間消散,林子琛還沒作出反應就被就被球砸得眼冒金星,來不及喊疼就因為重心不穩,“噗通”一聲,整個人栽進了水裡,鯉魚們瞬間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視線陷入一片模糊,冰冷蝕骨的湖水凍得林子琛一個激靈,湖水竄進了的她的口鼻,口腔傳來的灼燒感令她難受。但幸虧落水位置離岸邊很近,她很快就靠自己爬上了岸。

林子琛狼狽的坐在被水沾濕的泥濘上,不停的咳著嗽,湖水倒灌進了鼻腔,火辣辣的疼痛讓她難受,水珠順著髮絲垂落,毛衣吸收了水變得沉甸甸的。

「林子琛?」

林子琛聽見熟悉的聲音,她匆忙抹去眼睛的水珠和生理淚水後眨了眨眼,眼前正是高橋悠。

高橋悠的表情看起來非常錯愕,眼裡充斥著疑惑,不過還是伸出手將林子琛拉了起來,好讓她不繼續髒下去。「對不起,剛剛丟球力度沒有控制好,妳還好嗎?」

「沒事...」林子琛顫著身體,冬日冷冽的寒風吹拂過,貼著她肌膚的布料就像是大冰快一樣,凍的她連說話都有些抖。「我剛剛去籃球場都沒有看到妳,怎麼忽然出現了?」

還丟了她一球。

「我剛剛去拿計分表啊。妳等我一下喔,我去幫妳借衣服穿。」

「等等!」林子琛抓住高橋悠的手臂,「可以借我一下手機打個電話嗎?我手機碰到水應該壞了。」

「喔,好啊,密碼是我生日。」不疑有他,高橋悠說完就掏出手機遞給林子琛,接著離開去跟隊員借衣服了。

林子琛看著手裡的手機深吸一口氣,拍了拍心臟急速運作的左胸。其實她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拿到手機,不過沒有比剛剛更好的時機了。

翻找包包後找到了隨身碟,插進手機後螢幕就出現了綠色的載入條,或許是在做虧心事的關係,林子琛感覺前進的速度慢得跟蝸牛有得比,焦慮的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觀察高橋悠回來了沒。

「拜託拜託快一點...」林子琛焦躁得不停來回踱步,而綠色的進度條像是要跟她玩似的,她越緊張,它跑得越慢。

林子琛真的差點飆出國罵。

在經歷一番波折後,進度條在高橋悠回來前跑完了,林子琛的精神也快崩潰了。

疲憊的揉了揉眉間,忽然覺得鼻子有點癢癢的,接著打了一個噴嚏,鼻涕跟著衝擊力一起滑了下來。

_

林子琛很順利的完成了任務。

不過她的身體就沒這麼幸運了。

林子琛借了學校宿舍的浴室洗了熱水澡並換上乾燥的衣服,但鼻涕還是不受控的流,原本覺得擤一擤就沒事了, 但沒過多久,頭就竄上了痛楚,欲裂的疼痛並伴隨著暈眩,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

「妳還好嗎?」琴房內,高橋悠看著林子琛要死不活的模樣說道,林子琛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拿起厚重的鋼琴譜,「頭有點痛而已,等等就好了。我先去上課了。」

上到一半林子琛就後悔了,譜上的音符在她眼裡硬生生地分成了兩半,渙散的注意力讓她錯誤連連,手像是打結在了一起,引來老師愛的關心。

上完課後,林子琛的頭像是被卡車輾過一樣又痛又脹,身體沉重得像是拖了一顆巨大的鉛球,但她還是收拾好東西準備走到校門口赴約,就算用爬的她也要爬過去。

爽約人家的話絕對會被記仇,到時候被一槍蹦掉不就完了。

她有預感三途絕對會這麼做。

_

三途穿上手套後拿起地板上的武士刀,上頭的血液順著刀面滴落而下。

被五花大綁的男人跪倒在地上,周遭躺滿了屍體,濃稠的血液倘滿了地,男人看著逐漸向他走來的三途,靴子踏過血泊,病態的笑容令男子不寒而慄。

「知道的情報只有這些嗎?」三途甩手,鋒利的利刃指著男子的脖頸,而這時,男子感受到另外一側的脖頸有著冰涼的東西撫過他的肌膚,男子嚇得屏住呼吸,汗水至額間滑下。

「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哦。」灰谷蘭笑著,手中的警棍敲了下男人的脖頸,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他骨頭給打斷,疼得他出聲叫了出來。

灰谷龍膽蹲下身來,猛力抓著男人的頭髮。「我告訴你,若全部說出來,我們可以勉強放過你,如果你說的情報有用的話。反之,你會死的比那些人還要慘,我絕對會小心翼翼不讓你這麼容易斷氣的。」

男人懼怕的看著眼前的三人,他身邊躺著同伴們的屍體,有些頭首分離,有些殘肢被隨意扔在地上,甚至有的身體被虐打得看不出原本的樣貌,身體呈現不自然的扭曲。現場宛如煉獄,而這些全出自那三人之手。

「這就是背叛我們的下場。」三途陰森森的說著,刀尖抵著男人的下巴,「我給你一分鐘,這是我最大的寬容。」

灰谷蘭撿起地上的鉗子,粗魯的塞進男人的嘴裡,鐵鏽味竄進男人的腦門惹得他一陣作嘔,可他不能吐出來,因為會落到同伴的下場。

看著地板上的顆顆白牙,男人嚥下了唾液。

「我說…我什麼都願意說…」聽著男人的說辭,三人的笑容更勝,灰谷蘭滿意的拿出沾滿唾液的鉗子。

灰谷龍膽拿出錄音筆,一字不漏的將男人的說辭錄起。而當男人將最後一點情報說完的當下,他看見春千夜的雙手握上了刀柄。

「等…等等!」男人害怕的掙扎了起來,與此同時冰冷的警棍朝他的頭揮了過來,男人應聲倒地,身體浸在血泊當中,沾染上骯髒的血液,天旋地轉外也痛得他痛苦哀嚎。

「不是說不會殺我嗎!你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違背承諾!」

「哎,我們說的是有用的情報啊,還以為你能說出點甚麼,結果根本是個垃圾,這點情報連皮毛都稱不上。」三途聳了聳肩,在男人發出更刺耳的哀嚎前,三途手起刀落,俐落解決了男人。

屍首咚咚落地,臉上還掛著猙獰的表情。三途將武士刀收入刀鞘,對其他二人揮了揮手,「好了,讓人來處理吧,我要回去了。」

灰谷龍膽詭異的看著三途,明明平常遇到這種事最瘋最鬧的是他,但今天怎麼連藥都不吃了?還意興闌珊的想趕快離開,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難道三途得了什麼癌症剩下一個月可以活所以戒掉了?灰谷龍膽越想越不對勁。

「你要去哪裡呢?平常你最喜歡懲戒叛徒了,今天怎麼看起來特別冷靜呢?」灰谷蘭走到三途身旁陰陽怪氣的說著,紫羅蘭的漂亮眼睛不懷好意的上下掃了眼三途。

三途睨了眼灰谷蘭,「管這麼多幹嘛,弟控就算了不要也控我好嗎?你有多餘的心思注意我還不如好好照顧你的生意。」

三途吃藥後是妥妥的瘋子,胡言亂語外還常常做出脫序行為。

而不吃藥的他渾身都是刺,講話尖銳得像對方是他的殺父仇人似的。

「什麼弟控…」灰谷蘭額頭爆出青筋,正想好好教訓三途一頓時電話卻打了過來,三途趁著灰谷蘭接電話的空檔跑了出去,這才躲過一劫。

三途上了車後把染血的外套扔到一旁,司機遞給他一件新的西裝背心和襯衫,供他替換。「是要先回公司嗎?」

「不用,去昨天那個小鬼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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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靜音 謝謝投餵٩(˃̶͈̀௰˂̶͈́)و 2022-7-1 22:38
@露奈醬~⊙ω⊙ 謝謝支持(˶‾᷄ ⁻̫ ‾᷅˵) 2022-7-1 22:37
@滷滷滷滷肉飯 謝謝喜歡!感謝投餵,我會繼續努力的! 2022-7-1 22:37
@傑傑 謝謝٩(˃̶͈̀௰˂̶͈́)و 2022-6-27 17:30
好期待~~~加油! 2022-6-27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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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奈醬~⊙ω⊙ + 2 期待下一章~
滷滷滷滷肉飯 + 10 很喜歡大大的故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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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榆茵 發表於 2022-7-1 22:46:16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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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歸原主

「不是說她會被殺掉嗎?不是都已經派高層過去了?」
「那為甚麼她還完好如初出現在我眼前?」
玻璃破碎的聲音響徹教室,還有女人刺耳的尖叫聲。
「我不管,在徵選前把她解決掉就對了!至少要把手砍掉 !」



教室離校門口不遠,不過一定得經過一個樹林大道,寬敞的道路兩旁皆是參天巨樹,蘢蔥樹葉遮掩了天空,僅有絲絲光芒透過縫隙透進來,形成一個個的璀璨光點。

距離不遠,但對現在的林子琛來說簡直像去取天經一樣遙遠。她緩步走在鬱鬱綠葉下,微風吹拂著樹葉發出沙沙清脆聲響,鳥兒的囀音悅耳動聽,是首活潑可愛的交響曲,可林子琛無心聆聽,眼前的景象時而清晰時而朦朧,精神有些恍惚,冷汗浸濕了額前的碎髮,呼吸逐漸粗重起來。

等等坐上車或許就好一點了吧…林子琛自我安慰的想著,腳步加快了些。

不過事情總喜歡跟她唱反調,就在林子琛快走校門口時,一位穿著黑色帽T的男生忽然走到她的面前擋住去路,幸好林子琛反應夠快煞住腳才沒有撞上去。

林子琛抬頭看清楚是誰後蹙起了眉頭,想也沒想就往一旁走去,卻又被男生攔住。「妳看起來不太好耶,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需要我載妳去醫院嗎?」

頭痛欲裂又加上渾身不適,林子琛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撐起笑容和做表面功夫,只能敷衍道:「不需要,謝謝你,可以請你讓開嗎?我有事情。」

「真的不需要嗎?我時間很多,可以幫妳哦。」男生滿眼期待的看著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林子琛厭煩的神情。

「山下同學,真的非常謝謝你,但我真的不用。」林子琛耐著性子又跟他說了一遍,但對方仍厚臉皮擋著路,毅然決然的站在那。「如果妳半路暈倒怎麼辦?我幫…」

「哪來的雜碎?」

熟稔的聲音傳進耳內,林子琛心臟顫了下,有種解脫感竄了上來,讓緊繃的神經稍稍舒緩。

是三途先生。

「蛤?什麼雜碎,在說…」男生轉過身去,看見比他高出一顆頭的三途後瞬間發不出一點聲音,對方居高臨下的盯著他,一種窒息的壓迫讓他難以呼吸,冰藍色的眼眸看得他寒毛直豎。

「不滾嗎?需要我幫你嗎?」三途握緊了拳頭,手背凸起了青筋,要不是這個地方不適合動手他早就解決這放肆的混蛋了!

「我、我立刻走!」山下同學嚇得落荒而逃,他幾乎是用生命在奔跑,因為他能感覺到如果再不滾出那傢伙的視線的話,他可能會死在那裡…

他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像是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似的。

「妳認識他嗎?」三途還死死盯著逃之夭夭的男生,直到他消失在筆直的道路上。

「學弟。」林子琛揉了揉眉間,對那位山下同學感到厭惡又煩躁。

山下輝,林子琛同系的學弟,在一場音樂會中透過共同朋友介紹的,起初林子琛還對這位靦腆可愛的少年充滿好感系上活動或者營隊什麼的也不排斥他的存在,常常一起聊得忘我,覺得對方是非常好相處的朋友。

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山下輝的腦筋就不太對勁,經常黏著林子琛跑,而且不管她去哪裡,都能跟山下輝巧遇。

比如參與哪場音樂會都會有他,明明沒有邀請他去唱歌玩樂,他也會突然出現,好幾次皆是如此,像是在蓄意製造相處的機會…

那雙灼熱露骨的眼神時常看得林子琛雞皮疙瘩掉滿地,她曾經跟山下輝表明自己的想法,希望對方不要再這樣下去,但狀況似乎愈來愈嚴重,態度也越來越強硬,林子琛最後也是把對方當成瘟疫,能避就避。

林子琛搖了搖頭,再想下去她可能會更不舒服。

三途有些疑惑的看著林子琛,她臉色像是白紙一樣,嘴唇也毫無血色,平時靈動的雙眼懨懨的,提不起一點勁。

「妳臉色超級差欸,感…」三途邊說邊伸出手觸碰林子琛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下意識的縮回手、口吐芬芳。

「妳在發燒妳知道嗎?妳他媽有病吧還站在這裡?」三途抓著林子琛的手腕快步向前走去,林子琛為了跟上三途快速的腳程搞得她上氣不接下氣,暈眩感像是洶湧的浪濤席捲上來。

快點!停下來!林子琛內心不停的吶喊著,眼前不斷閃過白光。

後知後覺的三途意識到林子琛跟不上自己的腳程,回頭看她時已經呈現半死不活的虛脫狀態了,他索性把人給攔腰抱起,快步跑向停在門口的車輛。

躲在遠處的山下輝目睹了一切,他拿著手機拍下一張張照片,他微起外人看來天真無邪的笑顏,點開了相簿——

裡頭充斥著林子琛的照片,裡頭堆放著她社交網站上的自拍或是團體照,甚至有她奮筆疾書、唱歌、喝酒和趴在桌上小憩的模樣…

「好過分,竟然瞞著我交了男朋友。」他喃喃自語,手指撫上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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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快一點!」兩人一上車,三途就焦躁的朝司機喊著,司機也不敢怠慢,立刻轉換路線。

原本渾身乏力一刻都不想動的林子琛聽到三途要送她去醫院,立刻抓住他的袖子,用盡全力搖頭,「小感冒而已不用去醫院,只是有點頭暈,不用麻煩您大費周章的送我過去,等等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三途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林子琛,他張開嘴想拒絕,但又有些猶豫,最後深吸一口氣轉過頭咂了聲嘴,悶聲道:「隨便!到時候燒壞腦袋我可不管。」

「送她回去。」三途對司機說道。

路上,林子琛如坐鍼氈,因為三途看起來生氣了,臉特別臭,環著胸看著窗外的景象。

林子琛怕自己又做了甚麼不合他意的事引來暴怒,所以繃緊神經乖乖的坐好。暴怒這事還好說,但是她剛剛看見了副駕駛座躺著一把手槍,這東西隨時可以斃了她,看得她冷汗直流。

幸好學校離林子琛的家不是很遠,沒過多久就行駛到住家附近,這才讓林子琛鬆了口氣。

司機停駛在家門前,林子琛習慣性道完謝後才打開車門下車,卻沒想到三途同時打開另一邊的車門也下了車。

林子琛錯愕的看著三途大步朝她走了過來,她有些懼怕的倒退幾步。

「呃...三、三途先...哇啊──」林子琛直接被三途扛起,像是麻袋一樣扛在肩上,林子琛只看得見地板和自己垂落的頭髮,她感覺自己快要掉下去了,雙手不停揮動著想抓個東西保命!

「不要一直動!再動我把就妳扔在地上!」

聞言,林子琛停止了動作,緊抓著三途的襯衫,生無可戀的任由三途扛著。

「大門密碼。」

「…071488。」林子琛放棄掙扎了,隨三途想幹嘛就幹嘛吧,她可不想惹怒三途然後摔死在家門前。

三途依序輸入密碼,響起電子的鈴聲後,打開大門走了進去,「妳房間在哪裡?」三途蹙著眉看著偌大的空間,雖然知道林子琛住的是傳統房屋,但這裏簡直就跟迷宮一樣,看得他眼花撩亂。

「往右走,然後直走再左轉,看到一個拉門有貼貼紙的就是了。」林子琛幾乎要虛脫,氣若游絲的說著。

三途有聽沒有懂,隨意拉開右側的拉門後,看到裡頭是客廳的模樣,走了進去再打開一扇拉門,發現門後是長長的緣側後鬆了口氣,照著林子琛的指示找到了那扇貼著麵包造型貼紙的拉門。

三途把人放在床上,看見櫃子上放著一個醫療箱,徑直走過拿了下來,裡頭躺著幾盒感冒藥和各類藥品,三途翻翻找找才終於看到退燒貼。

雖然三途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但照顧自己還是有的吧!

「嘖,這麼大一個人了發燒還要別人提醒,妳智商是不是停在五歲?」三途嫌棄的說著,一邊把退燒貼貼在林子琛額頭上,一股沁涼緩緩散了開來,讓不適感緩解了一些。

「謝謝…」林子琛緩了口氣,三途自顧自的拿出幾顆感冒藥放在桌上,「我去拿水,廚房在哪?」

「剛剛你進來後的位置再往前幾步就是了。」語畢,三途立刻走了出去,而且走得格外快速和用力,躺在床上的林子琛都能聽見木頭咿呀咿呀的聲音。

林子琛擔憂的聽著外頭的聲音,暗自祈禱他不要把地板踏破。

很快,三途拿著一杯溫水回來了。

「把藥吃掉。」三途把藥和水一起遞給林子琛,「吃好就去睡,明天再病懨懨的話我會把妳辭掉。」

其實就是殺掉的意思。

林子琛欲哭無淚的嚥下藥丸,面對這位上司她敢怒不敢言,乖乖聽命就是了。

三途鼻哼一聲,低頭看著林子琛白皙的脖頸,那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他突然一個激靈,想起他口袋還躺著一個重要的東西。

三途拿出了那條項鍊,他的手指勾著鏈子,吊墜搖搖晃晃的,晶瑩的藍寶石著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林子琛頓時瞠大了雙眼——

是她的項鍊。

「撿到的,要不要拿回去?」三途晃了晃項鍊,林子琛看向三途的雙眼,鄭重的點頭。

「那妳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這是誰送妳的?」

林子琛眨了眨眼,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問,但為了拿回項鍊還是如實回答:「我的母親。」

三途皺起眉頭,但他沒有多說甚麼,在床邊坐了下來,「轉過去。」

林子琛乖乖的轉了過去背對三途,三途伸手將她烏黑的長髮撥至一旁,柔順的髮絲至指縫滑過,恍惚間清香飄過鼻下, 梔子花與鳶尾花交織在一起,淡淡的清香彷彿在蠱惑他,讓三途想再靠近些、再多嗅她身上獨有的味道。

「三途先生?」林子琛的聲音喚回他的神智,三途立刻坐直身體,裝作若無其事地替林子琛戴上項鍊,再替她撥回頭髮。

「謝謝您。」林子琛莞爾一笑,淺淺的梨渦甚是可愛,她低頭摸了摸吊墜,冰涼的感覺令她安心。

「麻煩死了...我很忙先走了。」語落,三途立刻拉開拉門走了出去,再關上拉門時,他長吁了口氣,不自在的撓了撓頭髮。

鈴鈴鈴——

風鈴清脆的聲響迴盪在寂靜的空間。

三途沒有離開,他在緣側坐了下來,抬頭看著屋簷掛著的風鈴,微風輕拂過臉龐,吹起他櫻粉的髮絲,而思緒想起了林子琛那條項鍊。

從林子琛的回答,三途可以確定林子琛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忘得徹徹底底,是創傷症候群嗎?或許是吧。

不過這樣也好,那種痛不欲生的回憶忘了才是最好的辦法,那些噁心的觸碰與淫褻的話語就不會一點一滴的折磨她的精神了。

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_

林子琛醒來時已經晚上了。

她量了體溫,燒已經退了,但頭還是昏昏漲漲的,她揉著太陽穴離開了房間。

三途已經離開了,喉嚨的乾澀驅使她走去廚房拿杯水喝,不過當她打開廚房的燈時,餐桌上多了一碗東西,在她的記憶中應該沒有這個東西才對...

林子琛打了開來,是一碗粥,打開的瞬間還升起了熱熱的霧氣,並飄來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氣,飢腸轆轆的她沒想這麼多,拿了湯匙就大快朵頤起來。

與此同時,手機傳來震耳欲聾的鈴聲,林子琛趕緊接起了電話。

『小鬼,終於肯起床了?』三途的聲音傳進耳裡,聽起來心情挺不錯的,沒有先前通電話時的繁忙和急躁。

「嗯,今天謝謝您,身體好多了。」又舀了一匙粥送進嘴哩,肉沫的鹹香和蔥的香氣融合的恰當好處,沒有任何一方喧賓奪主搶去粥的風味,讓她齒頰留香。

『那妳現在就打開耳朵好聽我說。』林子琛應了聲,下意識的點頭,但仍繼續往嘴裡送入粥。

『公司收到病毒的資料了,現在正全面搜查,之後妳就在旁邊觀察就好,有異端就會派妳去處理。』

『還有,以後得每天回報消息給我,這樣我才知道妳還有沒有活著。』

「是打電話給您嗎?」這樣會不會太惱人啊...況且看前幾次打電話的狀況,如果她打過去三途在忙不就糟糕了?

『嗯,我會接,不過我打過去妳沒接的話就準備被辭掉。』

「我絕對會立刻接電話。」就算是凌晨三點打電話給她也會爬起來接的!她可不想拿命開玩笑。

『那就好,再...』

「對了,請問桌上的粥是您煮的嗎?」將最後一口粥嚥下,林子琛好奇的問道。

『不是!我沒有那個時間做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是妳鄰居拿給妳的,不關我的事,再見!』說完隨即掛上電話。

可是...

這分明是自家的碗啊。

_

掛掉電話,三途拍了拍心臟急速跳動的左胸,暗自慶幸剛剛急中生智說出了這麼合理的謊話,這樣林子琛應該就不會起疑了吧。

電梯傳來叮咚的聲響,電梯門打了開來。

三途邁出了腳步,這裡是公司總部的地下室,但這裡勘比廢墟,周遭堆滿了破銅爛鐵,針筒和彈殼撒了一地無人清理,陰暗空間充斥著壓抑的氛圍與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三途視若無睹的走到一扇門前,打開門框邊設置的辨識機器,將手指放置上去,綠色的光芒上下掃過一遍後發出逼逼的機械聲響。

正當三途要打開門之際,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來。

「梵天最近的情報就這些,該給我東西拿來吧。」

「噓!你小聲一點,等等有人過來...」

三途瞇起雙眼,停下了動作,伸手拿出掛在腰際的手槍。

能來到這個地下室的,只有公司裡的幹部和賦予特權的下屬,而幹部不可能偷雞摸狗的躲在角落,所以答案顯而易見。

手槍上膛,隨即是槍響的爆鳴聲和尖叫聲。

「再不出來的話,就不是處決這麼好結束了。」三途吹過槍口的硝煙,他歪過頭,隱約看見一抹身影出現在廢鐵後,正摀著嘴顫抖著身體。

三途蹲下身,槍口對準獵物的方向,扣下扳機,子彈撕裂空氣咆哮而過,緊接著是淒厲的慘叫聲伴隨而來,讓寂靜的地下室增添了更多有趣的聲響。

三途從口袋拿出藥放進嘴裡,藥的苦味蔓延在嘴哩,但更多的是舒爽全身的快感和難以隱藏的愉悅。

三途緩步走去,皮鞋落地的聲響迴響在密閉的空間中。

「抓到嘍。」

兩位成年男人蜷縮在角落,濃稠的血液倘了一地,手裡還不忘抓著針筒,裡頭的液體隨著他們身體的顫抖晃動著。

充斥著恐懼的雙眼映照出三途綻放笑容的俊俏臉龐,他們被嚇得發不出一絲聲響。

三途蹲下身來,撿起地板上用盡的針筒,「什麼時候來的呢?」兩人的嘴開開合合,卻無一人發出聲響。

三途唰的一下將針筒刺入其中一人的大腿,刺耳的叫聲立刻竄出,另一人邁開腳步想逃跑,卻在一聲槍響之後咚的一聲,那人慘摔在地,按著自己大腿的傷口慘叫著。

「我不喜歡講第二遍話,也不喜歡支支吾吾的垃圾。」刺入肉的針筒沒有拔出,接著向上移動,皮肉組織在巨大外力下撕裂開來。

不顧那人的求饒聲,三途按下耳麥,在傳來九井一的聲音後緩緩說道:

「全面封鎖大廈,梵天出現叛徒了。」

_

TBC.

三途被我寫的好溫柔,之後會一一解釋原因的。 本文最後由 榆茵 於 2022-7-2 11: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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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茵 我看的時候還在想那個是不是在@我🤣ʕ•ᴥ•ʔ 2022-7-5 16:10
@Patty 笑死我整個@錯人(;´༎ຶД༎ຶ`)請看下方有個雞皮疙瘩的那個(;´༎ຶД༎ຶ`) 2022-7-5 13:35
@榆茵 絕對不會說我邊寫邊雞皮疙瘩(´▽`) 謝謝海草喔٩(˃̶͈̀௰˂̶͈́)و 2022-7-4 15:45
@傑傑 謝謝支持!! 2022-7-4 15:43
大大加油!!! 2022-7-3 11:21
@手機靜音 謝謝投餵! 2022-7-2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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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榆茵 發表於 2022-7-7 23:5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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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哪個組織啊!他們...他們給我錢...我、我辦事而已,拜託請您放過我!」男人匍匐在骯髒的地板上,雙眼被挽去了一個,只剩下大大的血窟,它流著深紅的液體,啪搭啪搭的落在地板的血漥中,掀起小小的漣漪。
灰谷蘭意興索然的看著男人,手裡甩著男人的手機。剛剛三途叫他下樓玩玩叛徒,結果沒半點有趣的人,嘴裡只會說廢話,一點有用的情報也沒有。
「大人...我真的甚麼都不知道,跟我聯絡的人我也不清楚他是誰,求您、求您放過我的!」男人抓住灰谷蘭的褲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抬頭乞求著。
「混帳東西!」灰谷龍膽猛的拽開男人,接著骨骼碎裂的清脆聲響傳來,伴隨著男人的哀嚎。

「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還敢叫我們放過你?」龍膽抓住另外一隻胳膊,涕淚橫流的男人不斷搖頭,「我真的…真的…」

「好了龍膽,別玩過頭,扔進行刑室吧。」灰谷蘭懶洋洋的說著,「這個人比較重要,留幾天玩。」語畢,不遠處就傳來數發的槍聲,男人嚇的一陣哆嗦。
「看來那個人更沒用呢,被玩死了。」灰谷蘭點燃了根煙,濃嗆的菸草味瞬間竄出。

「你褲子都髒了…」灰谷龍膽皺起眉看著灰谷蘭的褲管,血液滲入布料變成了深褐色,長長的痕跡突兀又難看。灰谷蘭吐出白煙,揚起笑容揉了揉龍膽的頭,安慰他道:「沒事,買新的就好。」

電梯的抵達的電子音響起,灰谷兄弟一致回頭看向電梯,九井一看見滿地狼藉皺起了眉,把門口的針筒踢到一旁。「如何?有什麼情報嗎?」

「給你。」灰谷蘭遞過手機,「那傢伙說他什麼都不知道,再過幾天就能撬開嘴了吧。三途那邊的沒什麼用,被解決掉了。」

「我今天收到林子琛回傳的病毒資料了,說實在話,如果叛徒跟高橋悠是同個組織的話,手機基本上沒用。」九井一蹙著眉頭接過手機,「我派人審查完了,沒有一點線索,不管是電話還是簡訊都封鎖的很徹底,而且目前看來高橋悠對那個組織其實也一知半解,抓她起來根本沒有用。」

「電話的IP位置我也查了,幾乎都在國外,雖然我請那邊的人過去了但目前還是沒有消息。」九井一無力歎了聲氣,疲憊的捏了捏鼻樑。「平常就夠累了還搞這齣…」

「噢,別想的這麼負面嘛。」灰谷蘭輕快了笑了下,兩指夾著煙,「我們還有子琛小姐啊。」

「身為間諜就該為我們赴湯蹈火不是嗎?」



林子琛的身體素質一向好,感冒這點小病幾天就痊癒了,恢復了正常作息。

因為再一個月就要期末了,林子琛忙著準備期末的考試,除了上課外就是在練琴,還要準備個人音樂會的曲目,每天忙的不可開交,回到家隨便吞個飯就一直練到睡前幾分鐘才罷休。

而在這焦頭爛額之際,她又背負了一項監視人的工作!這對林子琛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她跟高橋悠感情雖好,但是不會過問彼此的私事,現在唐突的問她很容易東窗事發,挖出她背後的組織根本比登天還難。

所以那一個月,林子琛模仿間諜片裡的劇情,認真觀察高橋悠在學校每日的作息,甚至像個跟蹤狂一樣躲在角落看她在學校的一舉一動…

結論就是沒用,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

高橋悠在學校非常正常,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上課、吃飯、下課,反覆循環。由於林子琛臉皮比較薄又怕被人抓包,所以一直不敢跟到外頭,這讓任務更難上加難了。

那一個月打給三途時她都戰戰兢兢的,因為答案一貫都是『對不起我沒有消息。』有時三途只會說聲哦或者好,有時他會很煩躁的碎念,倒是沒有破口大罵過。

不過沒罵不代表他不生氣吧?林子琛暗自祈禱之後見到面三途不會把她揍一頓。

一個月轉瞬即逝,無聲無息踏入了二月,而二月正是日本的嚴冬月,也是林子琛最喜歡的季節。

上午的課結束了,林子琛趁著今天天氣好,拿著便當盒走到外頭吃午餐。她選了校園裡偏僻的一隅,那裏人煙稀少,聽不見吵雜的喧囂聲
,靜謐的只有婉轉的鳥鳴聲和翻閱紙張的聲響。

林子琛一邊吃著麵包一邊翻閱樂譜複習,金燦的陽光灑下,霧黑的波浪長髮在陽光的沐浴下成了淺淺的咖啡色,她低著頭複習上頭寫滿了記號和術語,各種顏色強調不一樣的重點,乍看之下就像小孩的塗鴉本,但意義只有自己知道。

寒冽的風吹來時彷彿伴隨著無數根細針,拂過的肌膚都凍的發紅,因此林子琛一到戶外白皙的臉龐就會染上緋紅,像極了一顆蘋果。

叮咚。手機響起簡訊聲,林子琛拿出手機查看,發現是友人的簡訊。

『今天酒吧有活動欸,要不要一起去?』

「快期末了我要練習。」

『妳喜歡的調酒買一送一。」

「我今天休息。」

免錢的東西誰不喜歡呢?林子琛嚥下最後一口麵包,結束了午餐時間。

嚓。

踩踏枯葉的清脆聲在耳畔響起,林子琛轉過頭查看,卻只看見幾隻鳥兒在地板捉食昆蟲,小小的腳在枯葉堆上走著。

或許是牠們發出來的吧?林子琛轉回頭,離開了那個地方。



酒吧在城市的鬧區,是復古風格的底下酒窖,深紅的磚瓦與昏黃的燈光搭配下更顯懷舊,牆上的櫃子放滿了各類型的酒,角落放著黑膠唱片機播放著西洋老歌,小小的酒吧座無虛席。

調酒師俐落的身手將調飲倒入杯中,加了片薄荷點綴後遞給了坐在吧檯的林子琛。

林子琛接過高架酒,漸層的橘色在稍昏暗的燈光下十分的有情調,淡淡的橘子香令人沉陷其中。
她小小的啜了口,甜味帶辛辣的感覺令人意猶未盡,酸甜爽口帶著萊姆酒的清香,後勁有淡淡的橘柚香,她滿意的抿唇,將餘香收盡嘴中。

「最近看妳很忙耶,每次都找不到妳,妳知道最近…」友人像是寂寞怨婦遇上多年好友,一口氣傾訴這幾個禮拜發生的事情和校園的八卦,林子琛也跟著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不過啊,我前些日子看見妳的直屬學姊走進一家看起來超級高檔的夜店欸,我本來很好奇也要進去看看,結果被攔了下來…」友人露出遺憾的表情,聽見關鍵詞的林子琛立刻嚥下嘴裡的調酒,急忙問道:「是哪家夜店啊?」

「嗯…我記得在這家酒吧附近,應該再隔兩條街就是了,我記得外面沒有招牌…怎樣?妳想去喔?進得去記得call喔。」友人笑的開心,爽快地將調酒一飲而盡,「再來一杯——」

「妳會喝醉啦!」

愛喝酒的友人怎麼攔也攔不住,酒量差的她第二杯就倒了,整個人趴在桌上胡言亂語,林子琛不得不替她聯絡親屬載她回家,一來一往下也逐漸邁入午夜...

路燈灑下暗黃的燈光,一陣陣寒風拂過林子琛被凍得通紅的臉頰,冷得她嘶嘶作聲,她攏了攏大衣,將自己裹的密實一點。

聽說最近會下雪啊…林子琛望著漆黑的天空,呼出一口白霧。

夜闌人靜,道路一片死寂,根鞋踏過地板的扣扣聲響震耳欲聾,讓林子琛後悔自己穿了高跟靴子,雖然是粗跟,但聲音仍刺耳。

拐了幾個彎,看見熟悉的家門後林子琛鬆了口氣,正準備輸入密碼開鎖時,握著的手機傳來陣陣震動,她接起了電話,降低了音量小心翼翼說道:「您好三途先生,我今天收到一些消息,我待會兒會一一說明。」

『妳在外面?』聽見林子琛的聲音後三途也不知不覺地降低音量,小聲地說道。

「對…不對,我到家了,我立刻給您說明。」林子琛快速輸入密碼走進家裡,卻不料在關上門的瞬間傳來了門鈴聲。

叮咚。

林子琛霎時愣在了原地,看著眼前的門板,她原想走上前開門察看,但仔細想想,她才剛剛進屋而已…怎麼就有人按門鈴呢?這樣也太詭異了吧。

叮咚叮咚。

門鈴聲變得急促起來。

電話那頭似乎也有聽到聲音,三途的語氣變得有些焦躁,『等等,妳先不要開門,妳現在在家對不對,我去——」

碰碰碰碰碰碰碰。

劇烈的聲響轟然響起,林子琛被聲音嚇得跌坐在了地上,手機摔在了地板上,螢幕應聲碎裂。而那聲音像是在用手肘撞擊門板,感覺像要把門給撞破一樣…

林子琛感覺吸不上空氣,喉嚨像是卡著東西讓她難以發出一絲聲音,她不知道怎麼應對這種狀況,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只能聽著撞擊聲愈來愈急促…愈來愈猛烈…

不、不對,她得跑…得趕快離開這裡!

林子琛從地上爬了起來,慌忙下她連鞋子都忘了脫,她跑到家中另一側的窗戶,不顧外頭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就翻了出去,與此同時,屋內傳來槍響——

林子琛立刻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剛剛那是槍聲嗎?門外的人對屋內開槍了?

是來殺她的嗎?

林子琛顧不得自己雙腳發顫,踉蹌地跑了出去,很快就跑到了有路燈的街上,同時,遠方傳來了男人的吼聲:「她跑掉了!快點追!」

不止一個人?

林子琛沒有思考太久,她鑽入了其中一條小巷子,這裡非常多蜿蜒小巷,曲曲折折的,不熟的人來這個經常迷路,雖說林子琛也沒有到很熟,但夠她逃命就好了。

林子琛脫下靴子拿在手上,以免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響引起注意,赤裸的腳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跑著,雖然很痛,但是總比被槍打中要好。

或許是對方人多勢眾,早在周遭派人埋伏,林子琛敏銳的耳朵聽見不遠處有相同頻率的跑步聲正逐漸向她逼近,她立刻彎入另一個小徑,但那人似乎怎麼甩也甩不掉,腳步聲仍緊逼在後,讓林子琛的心跳愈加快速,紊亂的呼吸聲不停在耳畔迴響。

這樣下去她的體力遲早會沒有,她得想辦法甩掉那些人。

林子琛迅速跑進一個轉角處後立刻彎進了一個狹窄的小巷,接著再跑進小巷中另一個打通的暗巷,那裡有兩個巨大的資源回收箱,林子琛立刻縮在巷子遮蔽的角落,讓自己的身軀不被發現。

過不久,兩三個男人從不遠處跑了過去,他們環顧四周,沒看見人後就迅速跑開了。

林子琛劇烈的呼吸著,她雙手摀住耳朵,眼前的景象朦朧的難以看清,心臟彷彿超出負荷一般有些發痛,恐懼像是要吞噬她一般,雙手不停的顫抖。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似曾相似。

耳鳴轟然響起,林子琛瞠大雙眼,刺耳的聲音蓋過她劇烈跳動的心跳聲,頭痛欲裂,破碎的記憶猶如滂薄的雪花鋪天蓋地的襲捲而來,她痛苦的將頭埋進膝蓋,陌生的記憶像是跑馬燈一樣一一閃過,並伴隨著強烈的悲痛與絕望。

記憶中的女孩也在奔跑,她拚了命的跑著,卻還是被抓住了長長的秀髮拖進了萬丈深淵。
女孩跟現在的她一樣蜷縮在角落,只不過她身上滿是怵目驚心的傷痕,原本烏黑的長髮變成了骯髒的鳥巢,淚水流滿了精緻的小臉。然而下一秒,她的頭髮就被高大的男人扯過,她不停的喊著: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求求您不要殺了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那是…她嗎?

啪嚓——

鞋子踩踏砂礫的聲響敲碎了記憶,小女孩的臉蛋像是玻璃一樣碎裂。林子琛猛的抬起頭來,耳鳴嘎然而止,只剩下夜晚的死寂。

啪嚓。

林子琛靈敏的耳朵豎了起來,她這次沒有聽錯!

有人正往她的方向靠近。

林子琛緊抓手中的靴子,她緊咬著下唇,心臟猛烈的跳動著,像是要跳出胸膛似的,呼吸不知不覺中急促了起來,林子琛顫巍巍的站起身,但仍讓身體遮掩在箱子後。

她不是決定好要活到任務結束離職那天嗎?現在就被幹掉她還算什麼?

不管怎樣,她都得想辦法活下去啊,儘管她的手顫抖到需要另外一隻手握著,才不致於讓鞋子掉到地板。

啪嚓啪嚓啪嚓。

聲音開始加速且愈來愈大聲,林子琛屏氣凝神的看著前方,天上高掛的彎月被層層雲海遮掩,周遭變得更加陰森。

一抹黑影赫然閃過眼前,林子琛幾乎在同時抬起鞋子往黑影砸去,鞋跟似乎是砸到了那人的臉,痛的他立刻摀住臉哀嚎,是屬於男人的低沉叫聲,林子琛立刻狠踹了男人的鼠蹊部,金屬掉落的聲響應聲傳來,林子琛低頭一看,是把銀色的手槍。

趁男人彎腰嚎叫的同時,林子琛撿起手槍奔出了巷子,遠處傳來男人的吼聲:「她在那裡!」下一秒傳來子彈的爆鳴聲,但或許是距離太遠了瞄不準,子彈只打中林子琛附近的紅磚牆。

林子琛立刻彎進了一個暗巷逃命,她跑過一個又一個的小巷,然而她沒注意到馬路上破碎的酒瓶,裸露的腳底硬生生的踩了上去,銳利的玻璃刺破肌膚滲入皮肉,但隨處槍聲和腳步聲的逐步逼近,林子琛像是忘了疼痛,不斷地向前跑去,任由玻璃沒入血肉。

林子琛不斷地奔跑著,寒冷的空氣貼附著地面,瀠洄著纏繞住腳踝,她失去了方向感,耳膜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腦袋不停的嗡嗡作響。

叭──

猛烈刺耳的喇叭聲傳來,就在林子琛轉頭之際,一束強光照射過來,林子琛反射性地閉上雙眼,輪胎與地面磨擦的聲響劃破天際。

預想的痛處沒有襲來,林子琛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坐在地,她猛烈的喘著氣,白色的霧氣至口中飄出,眼前的車子與她僅僅毫釐之差,若在晚個幾秒,或許她就死了吧。

「她往這裡跑了!」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估計不久後就會找到她,但林子琛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站起身,她摸索了下地板,看見剛剛拿在手上的手槍。

林子琛拿起手槍,對準巷口的位置,與此同時,追殺她的人也從小巷中跑了出來,掏出手槍直直的對準跌坐在地的林子琛,但她顫巍巍的雙手連好好握著一把沉重的槍都有些困難,更遑論瞄準了...

林子琛咬牙,手指撫上扳機,卻在扣下之際,一聲槍鳴響起,眼前的男人應聲倒地。

「告訴可可,加班費給我好好加上去!」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紫色的水母頭相當顯眼,身上的西裝還沾染上了褐色的液體,跟著他下車的人更讓林子琛嚇的寒毛直豎。

「後面還有很多,記得留些活口。」灰谷蘭的模樣林子琛不會記錯,他將手裡的槍枝上膛,饒有興致的走進了黑暗的巷子...

林子琛感受到自己肩上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包裹住,她驚慌的向後看去,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眸…是三途。

三途把外套蓋在林子琛的身上,她纖瘦的身軀不停的發顫著,墨黑的眼裡滿是恐懼,他伸過手拿過林子琛手裡的槍枝,「小孩子不能用,乖乖坐著吧。」三途原想再多說些話來安慰她,但自己一張嘴總說不出什麼好話,欲言又止,最後只能伸出手撫上林子琛的臉頰,帶給她一絲溫暖。

林子琛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三途的雙眼,啪搭啪搭,眼淚奪眶而出,滴滴落在三途的手上。

「妳...」三途驚慌的想開口,卻沒想到自己的脖頸被一把攬過,林子琛雙手環抱住他,頭靠在三途的肩上,像極了委屈的孩子。

「妳別把鼻涕甚麼的抹在衣服上啊!」話雖這麼說,但三途已經感受到肩膀上的濕濡了,他看著懷裡的林子琛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呆愣的伸出手拍拍林子琛的背。

空中飄下潔白的雪花,似是柳絮般在空中飛舞著,落在兩人的頭頂上。

「隨便,小孩子就是愛哭。」


本文最後由 榆茵 於 2022-7-9 00:18 編輯

留言

@手機靜音 謝謝海草🥺 2022-7-9 18:34
@Patty 謝謝你🥺這篇真的想蠻久的(◐‿◑)謝謝你的海草🥺 2022-7-9 18:34
@傑傑 謝謝支持🥺 2022-7-8 23:10
大大加油!!! 期待下一篇~~~ 2022-7-8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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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榆茵 發表於 2022-7-26 01:30:54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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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桔梗

那天也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女孩走在雪地上,小小的靴子在厚厚的積雪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痕跡,寒風颳的她臉頰紅通通的。走著走著,意識到後方的人沒有跟上來,她轉過身朝躲在屋簷下的人揮了揮手。「過來玩啊!」
屋簷下的人攏了攏外套,吹拂而來的風冷的他身體直發抖,「妳有病吧?妳感覺不到冷嗎?」他罵罵咧咧的說著。
「不會啊!冰冰涼涼的超好玩的欸!」說完就挖起地板上的雪往天空拋,接著就在偌大的後院跑跳,玩的不亦樂乎,而屋簷下的人卻看得頭疼。
「第一次看的雪的小孩真可怕…」他緩緩站起身來,撿起地板上的雪並揉成球狀,對准了前方的女孩,「欸!小鬼!」
「怎…」女孩還沒說完話,就被大大的雪球砸了滿臉,緊接著傳來宏亮的笑聲。
「齁!你偷襲我!」女孩抓起地上一大把雪隨便揉了揉就往罪魁禍首身上扔,可惜她矮小的身高只能丟到對方的肚子,不服氣的她又丟了他幾次,但沒幾下丟到人,反倒是女孩自己被對方丟的全身濕答答。

「我不要玩了!」女孩氣的跺腳,忿忿朝屋裡走去,然而沒走幾步卻被一雙大手給攬起,單手托抱著她,「幹嘛?生氣喔?」說完還點了點女孩紅紅的的鼻子。
「才沒有!我只是玩膩了,我要回去。」
明明就有,臉頰都鼓起來了。他無奈又好笑的搖頭,邁開腳步往屋裡的方向前進 ,「是——遵命,鬧脾氣的大小姐。」
「我才沒有鬧脾氣!」
他將女孩抱到屋簷下,輕輕地放在緣廊上,接著撿起了地板的雪揉成了小球,放到女孩小小的手上。「喏,砸啊,不過不要砸我的臉...」
餘音剛落,他的臉就被雪給淹沒,冰涼沁心的感覺湧現,耳邊還傳來女孩的嘻笑和奔跑的咚咚聲。他抹掉滿臉的雪,朝女孩的方向跑去。
「給我過來!」

畫面逐漸模糊,像是被大雪覆蓋住了,兩人的喧嘩聲也隨之消失。

林子琛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潔白和消毒水味讓腦袋有些轉不過來,愣愣的躺個一會兒讓腦袋追過來後才發覺這裡是醫院。她將頭轉了過去,窗外正下著大雪,陰沉沉的天空飄下白雪,密集到像是連冠在了一起。
好像夢裡的場景,不過這次也是一樣,看不清楚那個人的長相。

林子琛想坐起身,但另外一隻手像是被抓住一樣無法動彈,她往手的方向撇過去,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嚇出心臟病,

三途將頭枕在床邊熟睡著,豔麗的櫻粉髮絲散落在潔白的床單上,他身上的襯衫沾染上些許乾掉的血,半拉上去的袖子露出底下的肌膚,手腕的地方有一個很特別的刺青,類似日本國旗,但是形狀是長方形且下方有個半圓形,而他的手正握著林子琛的手,溫熱的體溫不斷的傳遞到她的手心。
林子琛有些不知所措,額頭的冷汗滑落下來滲進布料。是要叫醒他嗎?還是裝沒看到繼續睡覺?不,這個狀況她可睡不著,還是把他叫醒比較好吧?
「三、三途先生?」林子琛往前靠近了些,輕聲呼喚,但對方似乎沒有聽見,仍低頭沉睡著。
林子琛又貼近了一些,她張開了嘴,卻又闔起,雙眼緊盯三途的臉。雖然知道這有點不禮貌,但這張臉卻有種熟悉的感覺,跟上次在車上的感覺一樣,可是不管怎麼想,記憶中還是沒有這張人的臉,像是有一層濃霧給籠罩住,怎麼揮也無法散去。

她不知不覺中又靠近了些,想看得更仔細。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好想一探究竟,好想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妳在看甚麼?」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思緒瞬間拉了回來,不知何時醒來的三途緊盯她的雙眼,在那湛藍的眼眸中甚至可以看見自己的倒影。林子琛倒抽一口氣,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退,卻立刻被三途給拉了回來,身體撲進了他的懷裡,三途的雙手緊緊的環抱住她,林子琛嚇得呆愣,腦袋轟的聲慌了起來。
「三途先生?你還好嗎?需、需要請護理師來、來一趟嗎?」林子琛結結巴巴的說著,三途搖了搖頭,抱著她的力道又增加了些,「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林子琛沒有回答他,只是把自己抵在三途胸膛的手垂下來,算是默認了他的行為。
時間彷彿凝固了,靜謐的令人心慌,這讓林子琛恍惚想起昨晚抱著三途哭的涕淚橫流的模樣,羞恥感一陣陣湧了上來,白皙的臉頰霎的竄上玫紅,她恨不得現在立刻鑽個洞跳下去。
「妳在嗎?知道我是誰嗎?」三途的聲音有些發顫,為甚麼要問這種問題呢?林子琛不太明白。
「是,我在。您是三途先生。」林子琛安撫的說著,胸膛的溫暖讓她一點點放鬆了神經,儘管周遭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也無妨。

三途伸手撫過林子琛的後腦勺,細柔的髮絲穿梭過指縫間,他閉上眼睛,稍稍喘了口氣,內心的繁亂在飄過的淡香中漸漸的平復下來。

昨晚林子琛趴在他身上哭累了,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三途把她抱起來的時後才發現地板上有血跡,他朝旁邊看去,發現林子琛雙腳接觸的地板都沾上的血印,三途這才匆忙送她去醫院治療。
看著林子琛被抬上了病床,護理師們正一一檢查她的狀況和傷口,白淨的床單被腳底傷口滲出的血染上了深淺不一的血漬。
三途站在一旁,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蒼白的臉龐和毫無血色的嘴唇,耳畔轟然響起刺耳的鳴聲,陳舊記憶翻湧出來,渾身都是血污和傷口的女孩,與此時的林子琛度模樣重疊在了一起。
明明知道這跟那次不一樣,三途深知林子琛不像上次一樣傷得那樣重,但淺意識仍害怕她會跟六年前一樣,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

「三途先生,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懷裡的人兒悄聲說道,她抬起頭來,說出從一開始見面時就深藏心底的疑惑——

「您曾經認識我嗎?」

-

會議室內,灰谷龍膽拿著黑色的棋子,看著黑白相間的棋盤有些苦惱,不管怎麼走他都處於劣勢,最後歎聲氣把棋子隨意放個位置,讓對手九井一滿意得哈哈大笑,「哎呀,棋運不好喔。」妖媚的狐狸眼因笑容而彎起,手指勾著白棋,俐落的放下。
「唉,還不是昨晚那群傢伙害我加了班,而且嘴硬的不得了,真累。」龍膽疲憊的扶額,要不是早上有會議的話他早就請一天假回家好好睡了。
「不過也得到的情報,不是嗎?」坐在龍膽一旁的灰谷蘭說著,順便指揮弟弟下一個棋要怎麼下。
「那點東西根本沒什麼用。不過那個人為什麼聘用人要追殺她?發現她是我們的人嗎?」灰谷龍膽詢問,手順著蘭的指示放下棋,讓局勢變得動盪不穩,勝負難分。
「不對,她已經早有預謀了,電話裡她只希望把林子琛抓回來,不清楚她是間諜這件事,而且聽出來她腦袋結構其實挺簡單的。」九井一鼻哼一聲,白棋一下又拉回了有利的局面。
「不過電話裡面不是沒有詳細的說明嗎?那她要怎麼請那些人去抓?」龍膽認命放棄了,交由灰谷蘭去玩。
「不是她親自去聘請,就是手機錄音沒用了。」

正當兩人打的如火如荼之時,響亮的拍掌聲傳來,「別玩了,開會時間要到了。」鶴蝶無奈地看著他們,毫無時間觀念的三位一致低頭查看時間後才罷手。
「開會了。」九井一伸了個懶腰,放下手裡的棋子,吩咐下屬把設備準備好,與此同時三途走進了會議室,恰恰好趕上會議時間。

「嗨,消失一整晚的人終於出現啦?是去找小情人了嗎?」灰谷龍膽走過去拍了拍三途的背。「滾開,別像個蟲子一樣在那裏礙眼,煩死人了。」三途撥開龍膽的手,撇過頭不再理會繼續整理電腦上的文件。
龍膽握緊拳頭,但想想三途沒吃藥這樣子也挺正常的,畢竟這人講話本來就難聽,也礙於會議準備開始所以鬆開了拳頭,回到位置上坐好了。

待所有人都就定位之後,下屬開啟了前方的大螢幕,每個人的身影都映入螢幕之中,沒過多久,螢幕出現了另外一個身影。

「早安,首領大人。」灰谷蘭愉悅的揮了揮手,螢幕那方的人並沒有回應他,那人有些慵懶的托著腮幫子,墨黑的瞳眸宛如無盡的深淵,眼下的烏青在蒼白的肌膚下更顯憔悴。
「聽說有新進的間諜?」首領——佐野萬次郎,別名『Mikey』的人緩緩說道。
「是,不過目前只收到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或許得再等等。你那邊如何了?」九井一回覆道,Mikey並沒有回答,而是坐在他一旁的男子協助回覆:「不太穩定,菲律賓的貨源有被搶走的跡象,還在調查。」男子的眼睛有一道駭人的刀疤,從額頭至眼下。他點了點滑鼠,把資料傳給遠在日本的九井一察看。
「有點像是你們這邊的狀況,找不到這個組織,好像根本沒這回事一樣。」九井一邊看著電腦螢幕邊點頭,同意男人的說法,「這確實有些麻煩,可能得花點時間才能找到蛛絲馬跡。」

「我想到了一個方法。」冷不防的,灰谷蘭舉起了手,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Mikey見狀應允點頭。

「我們那位間諜小姐好像跟那個神秘組織的成員有點淵源。」灰谷蘭的眼底滿是笑意,指尖輕點桌面,「昨晚發生了些事情,有人專門聘用人來傷害間諜小姐,他們說必須避開要害,不能殺了間諜小姐。言下之意就是要活捉回去。想想啊,如果我們在她身上裝個追蹤器,再讓他們把間諜小姐送回去,會不會…」

「更容易找到那些人的老巢?」

「你在說甚麼鬼話?」三途碰的一聲站起身來,棋盤上的棋子劇烈的晃動著。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對面的灰谷蘭,眼裡的憤怒燃起熊熊烈焰。面對突然盛怒的三途,眾人皆是愣了一下,面面相覷。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她是我的部下,你要讓我的人去送死?」三途咬牙切齒的說著,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她簽下我們的合約就代表她是屬於梵天的人,我們該怎麼利用她是梵天的決定吧?怎麼需要經過你的同意?」灰谷蘭挑起眉,絲毫不把三途的言論放在眼裡,他拿起棋盤上的兵棋,碰的聲放在桌面上,「她只不過是個棋子,為我們赴湯蹈火是她的職責,就算死了也只是盡了職…」

餘音未落,三途猛的拿起桌上的棋盤往灰谷蘭的身上狠砸過去,灰谷蘭來不及閃躲,被棋盤當面砸中,黑白棋子四散一地。

「三途。」螢幕傳來聲音,Mikey的聲音毫無起伏,像是在訴說無關緊要的小事,卻讓在場的人瞬間繃緊神經,「契約已經簽下,她就是我們的人了,如何利用確實是我們的決定。」

「不要破壞規矩。」

三途咬牙,狠狠瞪了一眼低頭擦拭鼻血的灰谷蘭,接著斂起眼神轉過身向螢幕的方向鞠了躬。「非常抱歉。」

「算了,你坐下吧。」
「是。」
三途又鞠了躬才坐回位置上,一場鬧劇後會議繼續正常進行,所有人紛紛報告自己的業務和目前的進度,因為狀況不錯不需調整Mikey就宣佈解散,大家各自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會議室。

「三途,你留下來。」正收拾到一半的三途楞了下,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跑到螢幕的正中央,待最後一人關上門後,Mikey才緩緩說道:「那位間諜是誰?被你這麼袒護,我有點好奇了。」

「不是什麼特別的人,只是她的腳受傷了,而且弱的要死,基本的防身都不會,怕還沒踏進人家基地就被玩死了。」三途背在身後的手有些不安的搓揉著,王的命令是絕對的,他不會反抗。但在下令之前,他得試著保全林子琛的性命,不然把她送進狼窟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是那位嗎?之前一直跟在你身邊的孩子?」

三途訝異的瞠大雙眼,Mikey見三途這模樣抬起了一邊眉毛,看來是猜對了。「原來如此。」他坐直了身體,雙手的手指互相穿過指縫。

「我給你時間,好好訓練她,至少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但是——」

「她的職責還是得完成,別讓我失望。」

-

林子琛無神的搓弄自己的手,大雪已經停了,耀眼的夕陽將湛藍的天空吞噬殆盡,如火焰般的紅光透過窗戶撒下。
自從三途離開後已經過了四天,這期間他沒有再來過,或許在忙,或許還在生氣…?她垂下眼眸,思緒飄到四日前的記憶。

「不認識,我以前沒見過妳。」三途鬆開了手,林子琛內心充滿了疑惑,她鼓起勇氣想再多問一些,但張開嘴還沒發出聲音就立刻被三途打斷,「這根本沒什麼好講的吧?別再問了這種鬼問題了!」三途猛的站起身來,冰藍色的眼睛滿是慍火,周遭的氛圍瞬間降至冰點。

「安靜的活著就好,不要多嘴。」只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一直到現在。

林子琛感覺的出來,三途其實知道些甚麼,但是他不願意說,而且一直在逃避她。
雖然近期林子琛是不會再問這相關的問題了,儘量避免觸碰他的逆鱗,但她還有很多事想告訴三途,比如關於學姐的線索之類的…

不過自從逃命那次出現沒見過的記憶後她就覺得很詭異,所以特地打電話給母親詢問,結果母親的回答曖昧不清,更多是在問她有沒有發生甚麼事情,這更讓林子琛懷疑了。
不請自來的破碎畫面、三途的惱火、母親曖昧的回應,不安感一點一滴地啃蝕著她,感覺現在的一切都假象,而她就活在這虛幻的世界裡。

大門開啟的聲音傳來,林子琛抬頭看去,兩名護理師走了進來,一位是固定來替她換藥的,另一位手裡拿著一個大花束。
林子琛看著那個陌生面孔,再看向那束花,有些詫異道:「請問這是...?」
「剛剛有位先生過來請我轉交給您,我替您放進花瓶裡吧。」護理師指的是窗台上的一個玻璃花瓶,似乎是前一位留下來的。林子琛點了點頭,「麻煩了。」
護理師一一將花束插進花瓶裡,而另一外在仔細地替林子琛換藥。腳底的傷口因為很深,所以縫了針,慶幸的是這期間傷口沒有太嚴重的感染,恢復的很好,未來幾天走路沒問題的話說不定就可以出院了。

手機傳來簡訊的通知聲,林子琛打開一看,發現是三途傳來的訊息。

他不是討厭傳簡訊嗎?林子琛抱著疑問,點了進去。

『有收到嗎?』

收到甚麼呢?林子琛抬起頭,看向了窗台那束花。純白和淡粉洋桔梗與翠綠的襯葉穿插,顏色雖淡卻不會被搶去風頭,微風輕拂過去,她彷彿能聽見它們互相摩擦的聲音,橘紅的陽光籠罩著花兒,原本白淨的花朵渲染上熾紅的顏色,讓人目不暇給。
是那個嗎?
林子琛勾起笑容,低下頭看回那個白底黑字,簡單的回覆了一句:
「您說的是甚麼呢?」

果不其然,三途隔天就來探望她了。

「妳明明就有收到。」三途站在門口,指著窗邊那束花,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林子琛。
「我不清楚您說的是這個。」林子琛放下手裡的熱牛奶,雖然她對三途的個性並不是摸的很清楚,但也略知一二,他不喜歡打字傳簡訊,打電話他也不會說明白,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來看了。
「算了,反正我有事要跟妳說。」三途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他今天看起來有重要的事情,衣服穿的很正式,三件式的西裝外還披了件大衣,連頭髮都梳得很整齊。
林子琛啜了口牛奶,但眼睛還是移不開對方。
畢竟很養眼。

「妳出院後就要開始受訓了,基本的防身都不會,出去被打死我都不意外。」三途雙手環著胸,像是在檢討小孩的長輩.他又劈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關於訓練的事情,慶幸的是訓練聽起來很正常,沒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讓林子琛沒這麼緊張。
不過實作肯定比用聽的更可怕。

「好了,我說完了。妳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或許是因為上次不歡而散的關係,所以林子琛還是有點尷尬,不過看三途一臉不想聽廢話的模樣就乾脆直接說重點:「我聽友人說,高橋悠有獨自進出過一家高檔的夜店,她後來有試圖進去過但是被攔了下來,好像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
「哪一家?地址在哪裡?」
林子琛說了地址,雖然很多夜店都沒有招牌,但她還是特別說明那家外頭沒有招牌的事情。
「我會再查看看。」因為東京有太多梵天隸屬的夜店了,他記不起這麼多家,得回去查查資料。
「還有…那個…」林子琛低下頭不自在的搔了搔有些紅的臉頰,刻意躲避三途投射過來的視線,怯怯道:「之前很謝謝您過來救我,我當時還以為要完蛋了,還有非常抱歉當時不顧場合還抓著您哭,害您的衣服弄髒了,我會再買新的給您。」

「不、不過…」林子琛有些慌亂,雙手不受控的搓揉著。

「我希望您…可以不要討厭我。」

林子琛非常討厭在別人面前哭,因為她覺得哭只會討人厭惡,不會討人憐愛,至少在她身上,惹人憐愛這個效果並不管用。
只有笑臉相迎、謙遜有禮,大家才不會覺得噁心或討厭,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做個討人喜歡的角色,父母、師長眼裡的乖寶寶,朋友眼裡可靠的朋友。
她曾經也思考過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討好別人的想法,因為父母都對她很好,沒有讓她受過半點委屈。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是那段她不知道的記憶作祟嗎?

那次情不自禁在三途面前哭出來後,她有些羞恥,但更多是害怕。

「啥?討厭?」三途以為自己聽錯了,還停頓了一下,接著噗呲一聲,哈哈大笑了起來,讓林子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能愣愣的看著他。

這是…不討厭她的反應嗎?

「拜託,妳腦袋是破洞還是進水?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哪有可能會被人討厭。」接著伸出手狠狠的彈了下林子琛的額頭,痛的她立刻摀住自己的額頭,「這年紀該哭就哭,妳就算抓住我哭一整夜我也不會討厭,蠢小鬼。」

林子琛眨了眨眼,雖然最後被彈的有點痛,但心有點暖暖的,像是被陽光照耀的感覺。 本文最後由 榆茵 於 2024-1-14 17:38 編輯

留言

@手機靜音 謝謝海草,我會繼續加油(/ω\) 2022-7-26 21:58
@傑傑 謝謝你喜歡,有你的支持我會更努力寫文的٩(˃̶͈̀௰˂̶͈́)و 2022-7-26 21:57
把三途寫得好暖~~加油喔! 2022-7-26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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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榆茵 發表於 2022-7-30 23:5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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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

隔天,三途送來了一個花籃。

林子琛把玩著懷裡的花籃,靛藍色的鳶尾花與白玫瑰相得益彰,散發淡淡的清香,繽紛的顏色也讓單一的住院生活不這麼乏味了。
她下了病床坐上輪椅,雖然可以撐著支架走路,但護理師說坐輪椅會比較好。林子琛小心翼翼的把花籃放在窗台邊,讓金燦的陽光籠罩著它們,顯的更為生氣和美豔。
她勾起唇角,手指輕撫過花瓣。果然花還是要太陽的照耀才美麗啊。

因為很久沒實彈鋼琴,手指按著桌子想鍵位又彈不出聲音實在很沒真實感,所以林子琛搭著電梯到了醫院大廳聆聽鋼琴演奏,讓自己也有點身歷其境的感覺。
大廳的人並不多,幾乎都是來看門診的人或者跟她一樣想下來晃晃的病患。悠揚琴聲充斥大廳的每個角落,位落中央的鋼琴正被一名優雅的女性彈奏,她彈著一首膾炙人口的樂曲,是位舉世聞名的音樂家獻給初戀情人的求婚曲,一顆顆音符與節奏都流露著深切的情感,既激昂又絢麗,述說著戀人間瘋狂與熱烈。
這首曲子林子琛很熟,至於為甚麼很熟呢?純粹是因為有年比賽的指定曲要這首,所以她每天循環,聽到都膩得發慌。
沒魚蝦也好,林子琛聽著樂曲,指尖照著音符輕輕拍在大腿上;雖然很膩,但還是好聽的,美麗又狂亂。

很像…

三途?

林子琛噗呲一笑,這樣想確實蠻像的

聽著聽著,林子琛感覺到頭頂有種奇怪的觸感,像是根根絲線垂落並摩挲,她抬起頭來,而那剎那,她對上一雙與灰谷蘭如出一徹的駭人眼眸,淡紫的髮絲垂落她的臉側,可她沒有心思注意到,灰谷蘭那抹讓人寒毛直豎的笑容閃過,腦袋警鈴大作,她的身體緊繃了起來,正準備起身逃跑,卻被一掌按住,「不要跑,我不會殺妳。」

不一樣的聲音。

不是灰谷蘭。

「請問您是誰?」林子琛顫著聲音說道。

「灰谷龍膽。」他回答。

灰谷龍膽…名字是花,是灰谷蘭的兄弟吧?難怪會有這麼像的眼睛。

「這裡很冷,直接回去病房吧。」站在後方灰谷龍膽突然開始推動輪椅,林子琛有些驚慌回頭看去,才發現龍膽是上次看見的水母頭先生,仔細看才發現他長得不太像灰谷蘭,但輪廓和神韻卻很相似,灰谷蘭的影子在他身上仍很明顯。

龍膽順著林子琛的指示回到病房,護理師把她扶上床後換掉用光的點滴後兩人才正式談上話。

「還沒正式跟您打招呼,我叫作林子琛。請問您今天來這有什麼事情嗎?」

「也沒什麼事情,只是來跟妳說妳監視的人今天出國了,目前妳可以休息一陣子,由我們這邊照看。」灰谷龍膽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他身上的氣質跟灰谷蘭截然不同,沒有那股隨時伴隨的駭人壓力,讓林子琛沒這麼恐懼,「原來如此,這種事還要勞煩您跑一趟,辛苦了。」
「妳知道那天追求妳的主謀是誰嗎?」灰谷龍膽問道,看林子琛這副輕鬆模樣,應該還不知道吧。
果不其然,林子琛搖頭。「我還不清楚。」

林子琛這期間沒怎麼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她隸屬的組織感覺樹立很多敵人,她會被襲擊感覺也挺…正常的?只是她先前沒考慮過這種情況所以沒有防備工具,想想也挺慚愧,還麻煩了這麼多人,她應該是最惹人擔心的間諜了吧。

「是妳的直屬學姊。噢,也是妳的監視對象。」

林子琛心裡咯噔一聲,腦袋嗡嗡作響,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龍膽,她張開嘴巴,嘴唇微顫,「高橋悠嗎?那個…會不會中間有點誤會?」耳朵聽見的句子跟內心不斷衝突著,她雖然對高橋悠有點戒心,但不管怎麼說兩人都相處了三年之久,溫柔體貼的學姊已經在她心裡扎根。
「聽電話錄音感覺她超討厭妳的,所以請人來把妳抓走,雖然她請的都是二流混混,打一下就昏過去了。」灰谷龍膽聳肩。

林子琛的臉色愈加蒼白,她雙手緊抓著被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討厭?原來她討厭到這種程度嗎?那之前為什麼還跟她嬉笑打鬧?導火線是什麼?
是因為樂團來參訪時,她被教授推薦保送選手的緣故嗎?因為那時學姊的臉色非常難看,眼神也變得奇怪。

那時候應該拒絕才對。內心莫名的冒出這一句話,這讓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討厭一個人不需要有什麼原因,說不定妳一出現那傢伙就討厭妳,畢竟妳比賽成績比她好嘛,會嫉妒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別露出那種自責的表情。」灰谷龍膽雙手抱胸,頗嚴肅的對她說道,「我很討厭無辜的人自責來自責去的,有時間內耗自己還不如去好好揍敵人一頓,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她拖回國讓妳好好揍。」

「不、不用了,謝謝。」看他這麼認真的樣子,感覺真的會把人家拖回來。

「不過您怎麼知道我的比賽成績?」

「查的,妳資料很好查。」

感覺生辰八字都被他們查光光了呢…林子琛內心呵呵笑著。

「我們來聊一點愉快的吧。我來問問,妳覺得三途是怎樣的人?」
「那、那個…這個問題…好像不是什麼愉快的問題。」林子琛的臉煞的一下紅了起來,像極了蘋果,她撇過頭不自在的低頭看著被子。龍膽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手指勾起自己披肩的髮絲繞圈圈,「愉快,當然愉快,我很期待妳的答案。」

林子琛搔了搔臉頰,張開嘴支支吾吾的說道:「嗯…三途先生…雖然有點兇,不過我覺得…他是一位很溫柔…的人。」

林子琛說完的下一秒灰谷龍膽就噗呲一聲大笑了起來,甚至笑到坐不穩差點跌在地上,林子琛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臂才沒讓他跌下去,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最後是開始咳嗽才稍稍緩下來,但還是難掩笑意,顫抖的對林子琛說道:「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那個瘋子竟然很溫柔!噢天啊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灰谷龍膽抹掉掛在臉頰上的淚水,林子琛在一旁乾笑,完全不理解他龍膽的意思。
「三途這個人根本是個瘋子,整天瘋瘋癲癲又暴躁,看到誰就罵,這輩子根本沒看過他溫柔的樣子,想想就好可怕。」龍膽又笑了幾聲,最後疲憊的笑不起來了,才稍微正經了些,拿出手帕輕拍盈出淚水的眼角,「不過妳說他溫柔還是有可能的…吧?他平常精神有問題,挺恍惚的,可能把僅有清醒給妳了吧,畢竟妳很特別。」

「特別?」林子琛指著自己,她才跟三途見沒幾次面吧?怎麼算特別了呢?

「嗯,特別。我挺好奇,妳對他印象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啊?」龍膽的身體稍微往前頃了些,想聽得更仔細些。
「嗯…其實就是被你們抓過來的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他。」林子琛回答,龍膽暸然的點頭,身體往後靠去,喃喃自語的說著:「這樣啊。」

「該講的都講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早日康復。」龍膽站起身,攏了攏西裝外套。「再見,請慢走。」林子琛朝他揮手,目送他離開病房。

-

「喂,大哥。林子琛確實是之前跟在三途身邊的人,我沒認錯。」灰谷龍膽拿出手機向灰谷蘭一一匯報,「她好像忘記以前的事情了,三途都忘了,而且她還說了很好笑的話,等等回去說給你聽。」

龍膽六年前見過林子琛。

那時候三途下班後就跟飛的一樣消失不見,人影也找不到,所以某天龍膽一時興起,想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所以一路小心翼翼的尾隨他。

卻沒想到他的目的地是精神療養院。

原以為三途來這是為了治療自己,畢竟他腦袋問題很大,但他一進療養院就徑直走向二樓,並進到一間病房。

那間病房很特殊,是一間單人病房,而面向走廊的方向設置了一扇玻璃窗,像是裡頭的病患需要隨時關注的樣子,不過依龍膽看來…那位病患不需要多少看顧。

畢竟她看起來不像人類。

應該說,第一眼看過去並不會覺得那是一個活物,反倒是一個物品。

三途坐在床邊,跟床上的女孩說著話,不過她並沒有理會,只是靜靜的坐著,僵硬又制式的坐,連雙手都照著禮儀交叉擺放,臉上的淺笑紋絲不動。女孩的皮膚非常蒼白,激進病態的白,手腕青色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感覺是長期服藥又照不到一點陽光的樣子,漆黑的眼眸空洞無神,她盯著前方看,瞳孔一點波瀾都沒有,如瀑布般的鬈髮披散。她是個很美的女孩,讓人難以撇開眼的豔麗,但現在這模樣不管怎麼看都很詭異。

很像玻璃櫥櫃裡的洋娃娃,一點都不像人類。

她沒有一點生氣環繞,連呼吸都淺淺的,不注意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龍膽想知道三途到底對這個娃娃說了什麼,所以開始注意三途的唇形,解讀他說了什麼。

『笑一個。』

女孩盯著前方,像是聽見了聲音,但缺乏了鑰匙所以無法啟動,所以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神情都沒改變。
三途猛然站起身,抓住女孩的肩膀,強制讓她看向他,氣急敗壞的對她怒吼道:『妳不要再這樣子了!回到以前的樣子好不好?』女孩沒有一點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三途,瞳孔渙散。
三途沒有再說話,只是抱著女孩,因為看不見嘴巴了,龍膽也意興索然,離開了療養院。

後來三途也沒再去療養院了,性情也變得更瘋癲,龍膽再去療養院要看看狀況時,才發現那個女孩已經離開了好一陣子,詢問醫療人員他們也不清楚,就像人間蒸發似的。

雖然今天看到她時確實像個人類了,生氣蓬勃的模樣跟窗台的花一樣,但她身邊還是縈繞著詭異的感覺,洋娃娃的影子仍覆蓋在她身上,牽動身上渺小的機關恐怕都會重現。

-

林子琛沒隔幾天就出院了,因為出院當天是學校的期末考試,所以她一出院就立刻直奔學校,所幸最後趕上了考試,這才免於補考。

她拿著厚厚的琴譜和調音器從琴房走出,過幾天就要放寒假了,她收拾了一些譜打算回家練習,沉甸甸的譜一個個疊起,一口氣搬了起來,幸好她力氣夠大扛得動,不然還得再跑一趟。
因為電梯塞滿了人,等得不耐煩的林子琛抱著琴譜走下樓。可能是躺太久的緣故,走到一樓時就氣喘吁吁,臉脹紅了起來,緊抓著譜的指間泛白,明明她只走了三層樓梯而已,看來之後得好好恢復體能了。
寬敞的走廊人來人往,所有人忙裡忙外,畢竟寒假很多人都不會在學校,該清潔的還是該搬的都得趁早處理好。
林子琛小心翼翼的緊貼牆壁行走,深怕會撞上人,忽然間一抹人影從旁邊闖進了林子琛的視線,她趕緊停下腳步,慌忙扶正因緊急剎車而快滑落的譜。她頗無奈地抬頭看向眼前的學弟,畢竟會做這麼無禮的事只有那個小王八。
「山下,好久不見。」林子琛勉強勾起笑容道,眼神留戀著再三步距離的大門,如果可以,她還真想無視他直接離開,不過她沒這麼大的氣魄,肯定會山下輝拉住。
這下不知道要抓著她聊到什麼時候了,還是趕快找個理由脫身比較好。「抱歉我現在有點忙,得先走了。」林子琛往旁走了一步,山下輝也跟著往旁移,白目的行徑惹得她翻起白眼。
譜已經夠重了不要還在這裡擋路!
「學姊,妳的傷還好嗎?聽說妳住院了幾天。」他有些焦躁地說。林子琛點了點頭,「我很好,傷都好了。」林子琛暗自慶幸友人沒有把她的病房號說出去,不然她可受不了這傢伙的摧殘。

「那妳今年寒假有空嗎?我有多出來的機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山下輝露出懇求的神情,可憐巴巴的像隻淋雨的小狗,如果沒見過他之前的荒唐行為的話,林子琛可能會心軟答應他,但前提是沒有見過!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請你借過。」
「那、那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山下輝的表情有點失望,但還是沒有移動腳步,仍擋在她的面前。林子琛原不想回答,但一直僵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只好無奈答應。「嗯。」
「妳以前有發生過什麼不太好的事情嗎?比如...綁架之類的?」林子琛雖感到有些詭異,不過愈發沒力的手臂提醒她要趕快離開,只好敷衍的搖頭,「沒有。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
山下輝得到回覆甘願的移開腳步,林子琛趕緊衝出去尋找長椅暫放快要掉下來的譜,一陣寒風吹過,很快就不見那嬌小的人影。

山下輝低下頭,棕色的瀏海擋住神情,他的指尖有些顫抖,停頓了一下,發送了一個檔案。



寒假生活開始,林子琛以下學期要準備畢業考試為由,暫時不回國在家好好練習,雖然她確實是在家好好練琴,但絕大多數原因是因為她被拖去訓練的關係。

林子琛的日子從沒日沒夜的練琴,變成上午瘋狂訓練下午拼命練琴的生活,訓練的場地在大廈的五樓。因為體能太爛,跑一下就喘氣如牛,所以前一個禮拜早上得在不遠處的運動場跑步,場邊還會站一群西裝壯漢盯,就算累也只能硬著頭皮跑。
回去大廈後還有一連串訓練,什麼瞄準度、柔軟度和防身動作,一些隱蔽和求生的方法,回到家基本上筋疲力盡,彈完琴後一秒入睡,這樣的日子不斷循環,持續了將近兩個禮拜。
林子琛把這些當作健身中心的訓練營,雖然累個半死,但肌肉有變結實的感覺,整體來說還算快樂,至少沒有叫她殺人還縱火之類的。
而至於自己的住處...因為她不到半年就要畢業出國研習了,所以不打算另找新住處,至於新的轉變嘛...應該就是站在她家門口的兩位西裝壯漢了。

聽他們說是來保護她的,但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反而惹得鄰居報警了好幾次,經過多次解釋和跑警局後,報警的次數才減少了一點...

雖然跟鄰居溝通很累,但至少有安心些。

今天早上天氣很晴朗,鳥兒爭先恐後嘰嘰喳喳叫著,燦爛的陽光籠罩中庭的植物,綠葉因早晨的濕氣而滲出水珠,在光芒照射下閃閃發光的樣子像極了寶石。
按照慣例,林子琛每天早上都會幫壯漢們做早餐,畢竟守一整夜也很累,她都會裝著便當盒放在他們腳邊,因為不到換崗時間他們是不會隨便亂動的,像憲兵一樣訓練有素。

穿戴整齊後,林子琛跟壯漢們一一道別完就前往大廈。

這段期間林子琛很少看見三途,感覺他特別繁忙,偶爾才回到大廈一次的樣子,不過這樣好像也不錯?因為經過上次的事情後林子琛就有點難面對三途,碰面的話可能還會因為太害羞說不出話來呢。

抵達目的地後,大廈的門口同樣站著一位西裝人,林子琛要去哪裡都得由這位西裝人帶領,怕她誤闖禁地和避免迷路。
「早上好。」林子琛微微欠身,西裝人點頭致意,「您好,今天的行程會有點忙,因為有點變化,可能會延誤時間。」
「好,沒問題。」林子琛勾起笑容。

兩人站在電梯門口等待,因為兩人都不是喜歡聊天的性格,所以雙方都安靜的站著,但西裝人在看見電梯的下降樓層數後臉色有些差,林子琛抬頭看了眼,貌似是頂樓的樓層數。
她不太明白,不過還是遞出手帕讓西裝人擦一下汗,而他也沒有多說甚麼,只是點頭道謝。

電梯下降的速度很快,當到達的叮鈴聲響起的同時電梯門一併開敞,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林子琛瞬間愣在了原地,呼吸在那剎那彷彿抹煞了,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墨色的眼眸映出電梯內的血肉模糊。

兩隻龐大軀體的狼正啃食著倒在地板上的女人,電梯周遭黏著飛濺出的肉塊和血液,女人身體的布料和皮肉都被撕裂開來,原本雪白的身體被鮮紅覆蓋住,其中一隻狼正撕咬她的腹部,叼出長長的腸子拖了出來,另一隻咬住女人的脖子,狠狠扯開後往門口的方向吐去,鮮血如湧泉般四濺,滴滴點點的滾燙落在林子琛的白皙的臉蛋上,而屍首滾了幾圈,停在她的腳前,她像是機械般頓頓的往下看去,女人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她,瞠大的雙眼滿是恐懼。
「哎呀,非常抱歉,牠們實在太餓了。」站在裡頭的灰谷蘭若無其事的笑道,筆挺的西裝沾滿了噴濺的血液,他扯了扯繩子,牽制住兩隻瘋狂的猛獸,兩隻狼停止了啃咬的動作,但一看到佇立在外頭的林子琛就立刻朝她呲牙咧嘴,作勢要攻擊她,滿嘴的鮮血和碎肉暴露的出來,本該漂亮的毛髮沾染了濃稠的血液。
「乖,那位小姐不是食物,不可以吃掉哦。」灰谷蘭輕撫過牠們的頭頂,他抬起頭來,薄唇勾起笑容,看向林子琛一旁的西裝人,「你還在做什麼呢?美麗的小姐看不得這場景,請摀住她的眼睛。」西裝人立刻摀起林子琛的眼睛,但現在遮根本於事無補,該看的什麼都看了。

透過手指間的隙縫,林子琛看見灰谷蘭正向她走路過來,他把她腳前的頭顱給踢了開來,輕巧的像是踢一顆足球,而不是人類的頭。「間諜小姐這麼乖巧聽話,我的寵物們不會傷害您的。」
灰谷蘭抓起林子琛的手腕,把一封信塞在她的手裡,「誠摯邀請您。」語畢,他鬆開手,牽著兩隻猛獸離開了,離開時牠們還對著她吼叫。等到皮鞋的踩踏聲消失,林子琛感到一陣滾燙從腹部翻湧至喉嚨,她推開西裝人,跑到不遠處的廁所嘔吐,只要一想起碎裂的肉塊、噴濺的滾燙鮮血,還是灰谷蘭讓人恐懼的眼神都讓她反胃不已,她大吐特吐了一番,直到吐出僅剩的膽汁才稍緩過來,她疲倦的坐在地板上,眼神失焦,一點力也使不上來,身體不受控的輕顫著。

灰谷蘭...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惡魔!


本文最後由 榆茵 於 2022-8-1 07: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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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好好喔! 期待下一篇~😄 2022-11-24 20:58
@傑傑 謝謝ᕦ(ò_óˇ)ᕤ 2022-8-3 22:02
期待下一篇~~~加油加油! 2022-7-31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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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原作者| 榆茵 發表於 2023-2-11 21:5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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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谷蘭走出大廈,立刻就有車輛行駛在他面前,坐副駕駛座的男人趕緊下車接過他手裡的牽繩,兩隻狼因本性牽引想撲過去撕咬,但接收到灰谷蘭警告性的眼神後就收斂的乖乖坐好了。
灰谷蘭把身上染血的西裝外套扔到男人手裡,「幫我把這兩隻送去洗乾淨,今晚餵牠們吃好一點的。」語畢,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坐在後座的灰谷龍膽已等候多時。

「你真慢,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等你了。」龍膽悶悶不樂的說道,雙手抱胸撇過頭看向窗外,灰谷蘭立刻伸手摩挲過柔軟的髮絲,像是在安慰賭氣的小孩,「抱歉,剛剛遇到了點事,稍微拖了點時間。」
「你每次都這樣講。算了,暫且原諒你,沒有下次了。」龍膽打掉蘭的手,受不了他哥總用這種方法安慰他,雖然很有用就是了。

「不過你的秘書呢?怎麼沒看到人?」龍膽看了眼副駕駛的位置,確實沒有祕書的身影。蘭了然啊了聲,輕飄飄地說道:「她洩漏了我的行蹤,剛剛解決掉了,還順便讓我看了場好戲。」他想起方才林子琛慘白的臉色就一陣好笑,他那無用的秘書終於起了點作用了,算是在最後一刻建了個功績吧。

「甚麼好戲?」龍膽好奇地眨了眨眼,而蘭搖了搖頭,「秘密,不過你可以去問看看我們的間諜小姐。」
「不講就算了。」蘭這麼講的話八成沒什麼好事,或許是用惡劣的方法捉弄她之類的吧,不過沒弄死的話應該算小事。

「不過,我在公司倉庫找到了有趣的東西。」灰谷蘭低下頭來,從公事包裡拿出了一本薄薄的書本,黑色的真皮封面繡上了華美的金絲,並且繡著大大的字:『Doll(洋娃娃)』
還沒等龍膽開口詢問,蘭把手裡的書遞過去,修長的手指輕點著硬殼封面,與龍膽如出一轍的雙眸蘊含著笑意與神秘的話語,「你應該有點印象。」
灰谷蘭替龍膽翻開書本,內頁沒有過多的文字,微微泛黃的紙張上只畫了一隻可愛的兔子娃娃圖案,再翻下一頁,映入眼簾的是女孩照片,她咧嘴開朗的笑著,身上穿著如烈焰般的艷紅禮服,可愛的蝴蝶結綁在腦後,而照片的下方寫著優美的英文書寫體:『蘿絲——玫瑰』。

龍膽瞬間屏住呼吸,瞠大的瞳孔映出蘭妖媚的笑容,灰谷蘭笑了聲,繼續翻閱下去,而接下來每一位"娃娃"都是以花的名字來命名,而且都與她們的穿著打扮相關,不管是活潑的、妖豔的或者嬌弱無助的,都與名字息息相關。
包括接下來他們看見的娃娃...

她的名字是『伊莉絲』──鳶尾花。

一頭烏黑鬈髮散落,蒼白面容的她微著淺淺的笑容,耳朵別著碩大的紫寶石耳環,穿著素雅的黑色吊帶禮服,脖頸戴了一條珍珠項鍊,優雅的氣質又縈繞著一絲千金小姐的高傲與貴氣。

「有趣的照片,對吧?」蘭的指尖輕撫過照片,最後停在脖子上,一旁的龍膽看見照片的瞬間就明白林子琛身上環繞的詭異感覺是什麼,因為她的一顰一笑就跟現在的她如出一轍。

本性被馴服過,就難以脫離束縛,儘管腦袋抹去了一切,但肢體是不會遺忘的。

「好久沒這種感覺了。」灰谷蘭撕下相片,小心翼翼地放進公事包裡的內夾。龍膽不解的看著他,雖然他清楚蘭腦裡藏著無盡的壞主意與想法,但他並不打算阻止蘭,因為他跟哥哥一樣──

都熱愛有趣的事物。

-

林子琛步履蹣跚的走出隔間,剛剛不小心吐得太過火,感覺肺都快一起吐出來了,弄得現在頭暈目眩的,好不容易走到洗手台後漱了口,捧起幾把水狠狠的洗了臉,冰涼沁心的讓她醒神不少。

嘩啦嘩啦的水聲充斥整個空間,伴隨著水拍打的聲音,一道細微的呢喃聲悄悄地竄入她的耳裡。

『快逃。』

林子琛停下動作,猛的抬頭看去,大片的鏡面裡除了她就沒有其他人,她疑惑的蹙起眉頭,想著應該是聽錯了後俯首想再洗洗臉,臉龐遺留的水珠順著輪廓滑落到了水面——

滴、答。

水面掀起陣陣漣漪。

轉瞬間,林子琛感受到耳邊爆出尖銳的耳鳴聲,強烈的悶痛襲來,像是有蟲子不斷鑽進她的耳朵蠕動,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卻又參雜了些許腥紅,而那點紅像是血液,一點一滴的擴散出去,水面的滴答聲不停的傳進耳裡。
林子琛嚇得跌坐在地上,伸手不斷揉搓雙眼,猩紅散去之際,不斷的窸窣聲突然圍繞在她耳邊,她沒有聽清也不想聽,連滾帶爬的站起身就磕磕絆絆的朝門口跑去,可前腳才剛踏出就硬生生的撞上了人,林子琛仰頭望去,只見眼前一片黑暗,一隻蒼白的手拿滿無數顆藥丸往她的嘴裡塞去。

林子琛驚得叫出聲,伸出手想拍掉那滿手的藥丸,卻被緊緊抓住手腕,怎麼扯也扯不開。
「快點放開我!救命!」林子琛扯開嗓子大喊,她不斷扭動身體,試圖掙脫出控制,但卻像是陷入了泥沼,越掙扎反而愈陷愈深,窒息感一點一點的淹沒她。

「林子琛!」

一聲怒吼下,林子琛頓時停止了動作,心頭的緊繃的弦和緩了下來,她眨了眨眼,原本的黑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面容。

「三途…先生…」林子琛大口大口的喘氣,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著,三途雙手緊抓她的手腕,額頭因用力爆出了青筋,見林子琛恢復了理智就立刻把整個人橫抱起徑直走出了大廈,也不顧她掙扎直接把人扔進了車裡。

三途抓起放在駕駛座的藥罐就往手裡倒,一顆顆白色的藥丸傾倒在手掌上,腦裡出現那隻握滿藥丸的的手竟和三途重疊在了一起,林子琛瞬間寒毛豎起,瞳孔不斷劇烈的收縮著,而她這時才發現,三途身上的西裝滿是深褐色的血液,白皙的臉龐同樣濺上了乾枯的血,他的雙眼變得狂亂,像是在看獵物的赤裸眼神。

他是怎麼了?林子琛看著跟往日截然不同的人充滿了疑問,但更多的是恐懼。

生存本能趨勢她離開這裡,她旋即轉身欲想打開車門,但無法開啟的車門瞬間擰熄了僅存的希望。
三途似乎被逃跑的動作給激怒了,猛然伸手抓住林子琛的手腕就往他身上拉去,巨大的拉力讓林子琛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倒在三途身上,接著纖細的脖頸被一手握住,將她整個人壓在坐墊上,白色的藥丸散落一地。

櫻粉的髮絲垂落她臉側,就像是一座監牢般將她層層包圍住。

林子琛顫巍巍的抓著握住她脖子的手,眼睜睜的看著三途把藥丸放進嘴裡。

『快逃。』

淺意識裡,有一道聲音這麼講著。

三途粗暴的吻上她的唇,柔韌的舌纏捲著對方,將她的驚呼與錯愕全吞進喉裡。
林子琛不停的掙扎著,可根本毫無空隙呼吸,再加上疲憊,讓她的掙扎根本像是挑弄一般,她感受一顆小小的東西在她嘴裡攪弄著,沒等她反應過來,就順著唾液吞了下去。

林子琛瞠大了雙眼,慌亂之下她咬緊牙關,鮮血的鐵鏽味立刻竄出,趁著三途吃痛鬆開嘴唇,林子琛猛烈呼吸著,甘甜的空氣重回體内,她迷茫的看向近在咫尺的三途,對方的嘴唇流下鮮血,一滴滾燙的血液滴了下來,落在她的臉頰上。

林子琛屏住呼吸,三途忽然抓起她的手,輕吻修長的手指,經年累月彈琴的手不光纖細且骨骼分明,他吸允著手指,溫熱的觸感包圍手,舌頭滑過指頭,接著向下滑過手掌又滑過雙唇,指尖抹過唇邊的血液,鮮紅染上他的肌膚,他湛藍的雙眼充斥著未曾看過的狂熱。
林子琛臉蒼白得不成樣子,嘴裡的鐵鏽味逐漸發苦,被壓在身下的她被迫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烏黑的雙眸佈滿朦朧,映照出三途逐漸瘋狂的笑容,而吞咽下的藥物隨著時間起效,腦袋暈沉沉的並挾帶疼痛,連同喘氣都變得粗重起來。

「三途先生,拜託您放開我,我不喜歡這樣。」撐著最後的清醒,林子琛顫著聲音説道。

「沒我的允許妳想去哪?哈!又想像之前一樣不告而別嗎?」三途俯下身,兩人灼熱的鼻息不斷交纏,而他清澈的藍眸卻滿憤恨,以及無法訴說的委屈:「告訴我啊,妳這次想要逃到哪裡去?」

像是在宣誓所有物,三途扯開林子琛的襯衫驟然咬上她的頸肩,劇烈的刺痛讓她腦袋瞬間空白,伸手下意識的狠甩過三途的臉頰。
清脆的巴掌聲迴響在狹小的車內,趁著三途沒反應過來,林子琛趕緊推開他,迅速爬到駕駛座打開車門逃了出去。

不過,在梵天的領地,她又能跑到哪裡去?

才剛踏出車門,立刻就有一群西裝人將她層層包圍,而林子琛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跑了,藥效瀰漫全身,她感到雙腳一陣酸軟,暈眩感鋪天蓋地的襲來,緊接著眼前又再度陷入黑暗。

-

暮色蒼茫,厚重的雲朵掩蓋最後一縷光芒,隨著狂風呼嘯,轉眼間豆大的兩水落了下來,雨滴連織成線讓整個天地都白茫茫的一片。
林子琛被雨滴砸得劈啪聲吵醒,睜開眼時周圍一片漆黑,外頭響著轟隆雷聲,悶痛的腦袋讓她片刻都不想動,但身下過於柔軟的床墊和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在時刻提醒她身處異處。

林子琛強忍疼痛坐起身子,卻不小心牽引到肩膀的咬傷,痛得差點叫出聲,她撇頭看去,發現自己肩頸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剝開紗布,伸手輕撫過凹凸不平的傷口,林子琛暗自慶幸那塊肉還留著,畢竟三途咬的時候真的痛到以為肉被扯下了,

正當林子琛想開燈好好檢視一下傷口時,”碰”的一聲,門倏忽被敞開,刺眼的熾光惹得林子琛不適應的瞇起眼,三途背著光,黑暗將他吞噬,與背後的光芒牽扯起來。

「醒了?」三途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林子琛的身體緊繃了起來。房門被關上,僅有的光芒消散,皮鞋沉重的踏步聲逐步響起,每一下都像是一根針在刺著心臟,她垂下眼眸,鴉羽似的眼簾遮掩住眼底的懼怕。

皮鞋在她面前停下,林子琛下意識的退縮,嘴裡的苦澀湧上心頭,壓抑得難受。

「您給我吃什麼藥?」她強忍恐懼,怯懦道。

「安眠藥。」三途如實相告,「妳得吃那個才會和緩。」他緩緩伸出手,略帶冰涼的手指輕輕划過臉頰,把林子琛遺留的一綹碎髮別到耳後,像是在安撫炸毛的貓。
「您是什麼意思?」林子琛抬起眼眸,語氣不由自主的焦躁起來,「說得好像您很清楚我的身體狀況似的。」想起三途在車上對她扣上莫須有的罪狀,迫使她重新審視自己曾經生出的懷疑,而此時那點疑惑,如同雨滴,從一開始的零零星星,到最後的傾盆大雨。

白茫茫的世界霎時閃過一縷金光,透過窗戶照耀林子琛,烏黑的瞳孔像極了黑暗中仍熠熠生輝的寶石,紅潤的嘴唇勾起弧度,露出她一如往常的溫潤笑容:「三途先生,我們之前的交情應該不淺吧?」

轟隆巨響貫穿耳膜, 原本輕柔貼著臉頰的手變得僵硬,甚至挾帶細微的顫抖。兩人間的空氣愈發窒息,三途一句話也沒說便忿忿轉身離去,直到門被狠狠甩上,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皮鞋踏聲重新迴響在寂靜的走廊,隨著手機的撥打聲出現,周遭又恢復靜謐,只剩下略帶生疏的問候:

「伯母您好——

我是春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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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 •̀ ω •́ )✧ 2023-8-13 11:21
太晚才發現更新了QAQ 加油! 2023-7-9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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