跩哥和哈利都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可以一起攤上許多怪事,好比走在路上就能聽見軟弱的奎若被威脅。他們看見奎若慌張的逃出教室,邊小跑著邊整理頭巾,根本沒注意到談話被兩個小孩偷聽。
師長的腳步聲還沒走遠,跩哥就大膽的闖進舊教室,但裡頭空無一人。
「馬份!你發什麼瘋!」哈利三步併作兩步趕到他身邊,「如果裡面有人——」
「我只是——想證明自己是對的……」跩哥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或許是太急於驗證,才會沒做任何設想就跑進教室。
哈利主動上前推開一扇門,它在他們進來時就只是半掩著,門後是條走廊,石壁上的燭火沒有全部點著,使得走廊陰森無比。
「有腳步聲……」不用哈利提醒他也聽見了,「我拿十二塊魔法石打賭,從這個通道離開的人是石內卜。」
「呵,我不怪你手上一塊魔法石都沒有。」他忍不住嘲笑,接著把門全部敞開:「去啊,破特。到底是不是石內卜教授,跟上去就知道了,你的冒險精神去哪兒了?」
「我才不浪費時間,我必須回圖書館告訴他們剛才聽見的。」跩哥見狀立刻抓住對方手肘,哈利不悅地掙扎了下,「放手,我感覺他就要行動了。」
「剛才午餐時間,石內卜教授和其他教授們都坐在前台用餐。」他鬆開那隻手臂走到前方,右手握緊魔杖以備不時之需,「當時只有奎若不在,我想他一直待在這間教室和另一個同夥策畫如何把魔法石弄到手。」
遠處又傳來腳步聲,還有逐漸增加的趨勢,跩哥不得不閉上嘴仔細去聽。
「不對,我總覺得……」哈利越過他來到前頭,他們繼續向前走。
走廊的另一端忽然變得明亮,盡頭是一根根豎立的鐵欄杆,兩人呆愣地看著外頭——人來人往的一樓廣場。
「嗨!哈利,等你們好久了!」兩張同樣的臉在欄杆另一側,哈利分不清說話的是弗雷還是喬治。
「等我們?」
弗雷饒有興味的轉了轉眼珠,「是啊,我們看見你和馬份鬼鬼祟祟地走進這條死胡同。」
「看見?你跟蹤我們?」跩哥點出怪異之處,但衛斯理雙子詭異的笑了笑,不願透露更多。
「罷了。」金髮男孩抬高下巴,輕蔑的從鼻腔裡哼出一聲,「所以我們聽見的腳步聲,是從廣場傳來的。」
他把魔杖插回了袍子裡,連聲招呼沒打就走回頭路。
「真有趣,難道你們一路上跟著誰嗎?」喬治好奇地問。
哈利在欄杆前搖擺不定,他想著是不是該先繞出去,而不是關在這裡像隻動物園的獅子被圍觀,「我們……是跟著兔子過來的。既然你們一直在這裡,有看見牠跳出來嗎?」
察覺到謊言,弗雷和喬治默契的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看見了,不過有兩隻。』
「真的?!有兩個人、呃……我是說有兩隻——」
『一隻紅色、一隻綠色。』
「好吧……我剛才以為石內卜走進這裡。」哈利頹喪地垂下肩膀,他早該知道瞞不住榮恩的兩位哥哥,但也不敢把跟蹤的理由說出來,「我不會再多管閒事了,很抱歉之前害學院丟了150分……」 弗雷點頭表示理解:「沒有什麼比看見你和馬份一起行動更驚悚的了。」
「他是——」哈利腦子飛快的運轉,「一起探險的……朋友。」
「噢!太過震驚到不知如何吐槽,喬治。」喬治愣愣地反問兄弟:「關於史萊哲林喜歡探險?還是哈利稱馬份為朋友?」
「也許還有哈利不情願的表情讓他看上去像被蛇怪威脅。」
聞言男孩立刻擺手否認:「我只是需要點時間說服自己。」
「好吧,友情拓展先放一邊。重要的是我們希望你別因為愚蠢的分數退出球隊。」
「所以才來找你——木透也這麼說,況且他不許你走。喬治認為,讓你知道有朋友站在你這邊,可以讓你恢復自信心。」
哈利小聲地道謝,感到眼眶一陣溫熱。入學不到一年的時間,他感受到來自同學的溫暖關愛,若是放在以前,他從沒想過自己可以擁有這些珍貴的情誼。
「下堂課快開始了,哈利。」喬治提醒道,「但有件事必須告訴你,你的短暫冒險徹底失敗了。」
「搞跟蹤或惡作劇手段差評,你的經驗嚴重不足。」弗雷自豪的挺起胸膛。
「可能是在哪個轉角跟丟了目標,因為當你們進入這條死路時,石內卜不在你們前面。」
「你們怎麼知道的?」
「為什麼我們知道呢,喬治?」弗雷故作驚訝的看著他兄弟,那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做出同樣的表情:「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呢,弗雷?」
多虧衛斯理兄弟的鼓勵,哈利覺得心中的雲霧散去了不少,走出廊道,他意外在舊教室的置物櫃旁看見跩哥。
不過為什麼那人一臉不爽,好像別人欠他十二把光輪2000?
「你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時間走出來嗎?還一副春風滿面的模樣,難不成又在地上撿到錢?」人影清晰後跩哥立刻上前指責。
「你特地等在這裡就為了諷刺我嗎?」
「不是特地!」金髮男孩賭氣地別過臉,他現在看見任何綠色都會生氣。
「唉……剛才弗雷和喬治找我談退出球隊的事。」
「WHAAAT?」跩哥大喊一聲,雙手用力拍在對方雙肩上,「他們要你退出?憑什麼!因為你害學院扣掉150分?」
哈利疲倦的保持沉默,他已經懶得解釋,但這無疑讓跩哥以為事情就是如此。
「荒謬、不可理喻!他們怎麼有勇氣做出這種決定,噢,我忘了葛萊芬多最不缺勇氣。但他們沒有你怎麼攢回分數?葛萊芬多果然都是白癡!有什麼方法能回去嗎?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如果你不在球隊了,那我加入又有什麼意義?」
「約定?」
「正確來說是比賽。」他更正,「我當時說過明年會阻止你奪冠。」
「看來你得小心了,因為他們不會讓我離開球隊。」那雙綠色眼眸閃過一絲雀躍,「我確實提過退出,但就如你說的,必須把分數賺回來才行。」
「退出就能解決問題嗎?我真的受夠了你們的腦迴路。」聽完真相後金髮男孩無力地閉上眼,有句『哈利波特是大白癡』橫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冷靜下來後他撫平皺掉的衣襟,「現在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回去告訴父親,讓他把你弄回球隊裡。」
「搞清楚,做決定的是我,這是我的人生,不是你父親。為什麼老是搬出他?」
「父親的存在就是用來解決所有事情。」他理所當然的敞開雙臂,半晌後才不經大腦的說出一句:「噢……我忘了你無法體會,因為你沒有父親。」
「……我去上課了。」哈利的臉色頓時暗了下去,快步從對方身邊走過。
「波……」在看見對方失落的表情跩哥立刻知道自己說的話傷到人了,但又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自己沒有做錯,那句不過是說出事實罷了。
思緒掙扎的短暫幾秒後,而原本離開舊教室的哈利又突然出現在門口,瞪大雙眼質問:「你就不表示點什麼嗎?!」
見那個史萊哲林還愣在原地,哈利也不想浪費時間在他身上了,「算了吧,要你這樣的人道歉是不可能的。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好歹你也為了我想辦法,可以從那些難聽的話裡聽出你站在我這邊——謝謝!」
「但……你的表情和句子對不上。」
「因為我在生氣!」
🐍🐍🐍
當晚跩哥帶著一身煩悶坐在休息室苦讀期末考,他不只有自己課業要努力,還得抽出時間替克拉和高爾補習。能夠反覆複習是好事,但無數次的做同樣的事一點也不有趣。
「諾特,我說過我不需要幫助。」跩哥抱怨道,不願把桌上的紙本騰出空間讓給布雷斯.扎比尼。
「但我需要他幫助。」西奧多堅持在好友對面坐下。
「仔細一看還真是……一團糟。」布雷斯對著那捲羊皮紙不屑一笑,很快的招來跩哥的怒視:「放下、我的、筆記。」
「不,我要把這些鬼東西解決,你才能放那兩個蠢貨進房睡覺。」他指一旁睡眼惺忪的兩個胖男孩。
西奧多配合的搶在跩哥之前開口:「好,我該怎麼做。」
「首先要能清楚的辨識每一顆行星、記下它們的名稱;再來是軌跡——」
他們花了大半的時間才理解行星基本的運行軌跡,困難的是背誦木星的衛星群的名稱,它有著不同於英文的奇怪發音,而且神奇的是,它們同為木星的衛星群,卻由不同的氣候特徵所覆蓋。
「規則衛星又分坐兩群,我們學的是主衛星群,有四顆大型衛星,告訴我名字。」
「……我?為什麼是我?」金髮男孩不滿的抗議。
「我們早在三十分鐘前就該睡覺!都怪你翹掉這堂課!」
「……伊羅巴(Iropao)、歐羅巴(Europa,木衛二)、蓋尼斯托(Ganysto)?…和卡利米德(Callimede)?」
「不對!」布雷斯手中的羽毛筆用力戳在羊皮紙上,「按照大小是:蓋尼米德(Ganymede,木衛三)、卡利斯托(Callisto,木衛四)、伊俄(Io,木衛一)和歐羅巴(Europa,木衛二)。」
「……Canymede、Gallisto、Euro——『磅』!」跩哥唸到一半惱羞成怒的拍桌,「睡覺!我明早絕對能背出來!」
「但軌跡還沒搞懂……也沒關係,因為我累了。」西奧多的話轉的生硬,在好友無聲的威脅下默默捲起紙張。
「我要讓我爸爸廢掉這門課,學習這個一點用處也沒有。」
「它只幫助看得懂它的人。」布雷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你相信它能影響財富或運勢嗎?」
跩哥皺眉想著這人在胡說什麼,但也承認自己有一瞬間被財富兩個字吸引了注意。布雷斯抓來桌上一張筆記,是本周的課程內容,跩哥那天有去上課,但他想不透彼此間有什麼關聯。
「辛尼區教授說過星象與占卜密不可分,占卜用途是預見未來。」布雷斯難得嚴肅認真的在紙上畫畫寫寫,「今年的木星在處女座、這個月的太陽在金牛座,然後……嗯……天王星、海王星往這兩個方向移動…沒意外的話會在某天和月亮連成一直線——在魔羯座18度的位置。」
啥?為什麼會連成一條線?摩羯座又在哪裡?跩哥與西奧多對視了一眼,他們開始與布雷斯的小世界脫節。
「你們看,木星在處女座,和天王星、海王星形成三分相;太陽在金牛座,恰好也和天王星、海王星形成三分相,這很神奇!」
「……三分相是什麼?」跩哥有點心虛的發問,西奧多抬頭解釋:「我記得是和諧的意思。」接著兩人都看向那位皮膚黝黑的男孩。
「代表『很好』。」布雷斯簡單的解釋。
「……就這?扎比尼,你說了一大串的結論只是『很好』?」
「看來天文學也不是很全面。」西奧多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這還不夠嗎?我們只要知道那天很棒就夠了!」布雷斯開始強詞奪理,「想想看,這代表在那一天做的事情,例如:交易、課業、追女孩子,都會有好結果。」
「所以在那天買魔藥材料,老闆會給我折扣嗎?」西奧多問了一個他很在意的問題。
「哦……可能會有期末打折。」
跩哥對結論嗤之以鼻,點出重點:「但你說不出確切的日子有什麼用?」
布雷斯朝他翻了個白眼:「光是這些用來哄哄女孩子就足夠了,都說了涉及到占卜學,是三年級的課程。」他嘴上這麼說,卻還是認真的看著圖像,數根手指分別按在不同的行星上,同時轉著紙張,緩慢地以人工測量的方式計算軌跡。
「……這是用手指頭就能算出來的嗎?」西奧非常些懷疑,小心翼翼地看了跩哥一眼,發現他已經沒眼再看下去。
「夠了,都去睡覺!起床!」金髮少爺用力晃著克拉把人搖醒,當他收拾好桌面離開的時候,布雷斯也算好了日子——關於很多星星重疊的那個好日子。
「5月20日。」布雷斯在紙上畫出一個俐落的圈,西奧多聽了便停下腳步回頭補充:「下周三,那天要考魔法理論、藥草學還有魔法史。」
然而布雷斯聽了立刻搖頭,視線回到筆記上:「不對,是晚上,所以可能是5月21日,星期四。」
本該離開的跩哥這時從階梯旁探出頭,「到底是20日還是21日,你就不能算準一點?」
「20日的晚上和21日的午夜是相連的!我怎麼知道確切是哪一天,白癡!」
「我白癡?!誰給你的膽子——」
西奧多嘆了口氣,靜靜從爭執的兩個人中間飄過。
隔天早飯時間,有隻鳴角梟腳上綁著一張字條,撲上長桌霸佔了跩哥面前的碗盤。該來的逞罰逃不掉,這是來自麥教授的禁閉通知——
『你的禁閉將從今晚11點開始。到大廳入口見飛七先生。』
鳴角梟飛往葛萊芬多長桌,跩哥看著另一個男孩收下字條。自爭執過後他們沒再碰上,更沒想好怎麼和對方開口說第一句話。忽然他瞥見蜂蜜烤餅,是母親慣例在每周五寄來的點心,正放在桌子中央被瓜分,頓時有了想法……
當晚十點五十分,他悲壯的走向通往大廳的走廊,從地牢上去不用十分鐘就能抵達。一到整點,飛七提著一盞尚未點亮油燈從陰暗處冒出來。
「真是準時,小伙子。」飛七用他粗啞的嗓音說話,露出一口亂糟糟的黃牙,「看來你也迫不及待了。」
「我們要做什麼?」跩哥眼中充滿了嫌惡。他想知道工作內容是否適合把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但飛七皺了皺鼻子輕蔑的扭過頭,不打算回答任何問題。
幾分鐘後飛七開始抱怨不守時的葛萊芬多獅子,終於在十一點過十分,三個學生慢條斯理的出現在階梯處:「跟上來。」飛七點亮油燈把他們領出城堡。
管理員用過去的各種殘忍逞罰嚇唬他們,跩哥緊緊皺著眉頭,他不知道飛七的辦公室是不是真的還保留著鐵鍊,反倒那個隆巴頓信了,一路上的鼻水聲從沒停過,這讓可怕的禁閉傳說變得更真實。他偷偷瞥了哈利一眼,男孩低著頭走在自己旁邊,看不出情緒。
寬闊的草地忽明忽暗,天空清澈卻風大,雲霧時不時飄來擋住皎潔的明月。沒多久已經能看見遠處的火光,跩哥認得那個屋子,傻大個的廁所……噢,不,他的家。
「是你嗎,飛七?快點,我要出發了!」
跩哥發現哈利因為那聲宏亮的嗓音震了下身體,他在他眼中看見欣喜。不只眼裡,整張臉都笑著呢,果不其然也讓飛七發現了。
「以為是和那個蠢貨一起玩個痛快嗎?小子,你是要去禁忌森林!別以為你能安然無恙地出來。」
「禁忌森林?!」跩哥停下腳步不敢置信的重複一遍,「學校規定我們不能晚上進去!那裡面什麼都有——」他想起克拉和高爾曾經提到的怪物,「我聽說有狼人!」
讓他更錯愕的是,海格竟然揹著大石弓和箭桶走過來,難道他真的準備帶著他們幾個在充滿危險的森林裡打獵?!
「我在天亮時回來收屍。」飛七惡狠狠的落下一句,搖搖晃晃地消失在夜色中。
「我不進森林。」跩哥立刻轉向海格,「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裡面偷養什麼怪物,如果我父親知道你們把學生帶進森林,他會——」
「他會告訴你霍格華茲的生活就是這——麼多采多姿!」海格替他接了話,把燈高高舉起,領著他們來到森林邊緣,「仔細聽好,我們要做的事非常危險!」
他們的工作是沿路循著地上銀藍色的、閃爍的液體——獨角獸的血,找出受傷的獨角獸。但如果在那之前他們就被傷害獨角獸的傢伙發現呢?跩哥不相信海格的保證,從他照顧龍的情況來看,感覺對付動物們沒嘴上說的那麼得心應手。
「——找到獨角獸就發射綠色火花、遇到麻煩就發射紅色火花,明白嗎?牢牢抓住你們的魔杖,最好練習一下,因為我們得分成兩組好追蹤血跡。」
「我要牙牙!」跩哥忙不迭地喊道,隨後才想起牙牙之前被諾伯嚇得連門都不敢進。
「好吧,不過牠是個膽小鬼。」
「……所以我還要波特。」
「哎!你怎麼這麼多事呢!」
可能是跩哥語氣中的恐懼太明顯,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哈利總算出聲,他先是嘆了口氣才開:「沒關係,我和他一組吧。」
何況奈威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待在海格身邊肯定比馬份身旁安心。哈利心想,見妙麗一臉擔憂,他尷尬卻堅定的對女孩點點頭,彎下腰準備提起油燈,沒想到卻被跩哥搶先一步拿走照明。
「快走吧。」史萊哲林男孩帶著牙牙,緊張地站在森林入口。
蜿蜒曲折的小路每走一步都要特別小心,就怕不小心踩到什麼小生物。跩哥一下舉起燈、一下垂著手,害得光線忽明忽暗,哈利只能透過偶爾的閃光來辨識散落在草叢裡、斑斑點點的獨角獸血跡。
「別老是晃那盞燈。」哈利終於忍不住抱怨。
「你不知道這盞燈很重嗎!我這輩子還沒為誰提過燈,這是家庭小精靈的工作!」
「是你總想著和我作對,偏要在我之前搶走它,這下吃到苦頭了吧。」
「這是因為——」跩哥吞下實話,一臉不情願的從口袋拿出一包點心塞到對方手裡:「我母親做的蜂蜜烤餅。」
哈利見他彆扭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忍不住想問清楚:「為什麼給我?」
「……克拉和高爾吃不下了。」
「我就不該要你解釋。」哈利把東西收進口袋,用力地踩踏潮濕的樹葉前進,發出連續的噗噗聲響。沒多久,他停在一根橫躺在小路中央的大樹幹前。
跩哥跟上後神色不安的左顧右盼:「聽見什麼了嗎?」
哈利靜下心來傾聽,半晌後開口:「只聽見鼻水聲,你在哭嗎?」
「我沒有哭!」跩哥憤怒地繼續向前探索。
「你害怕了嗎,跩哥?」
「哼,我怎麼可能害怕,才沒什麼好怕的。」男孩語速飛快的澄清,「我一點也不害……」他語氣漸弱,終於發覺對方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倏地回頭與人對視。
哈利不曉得他為什麼用看怪胎的眼神盯著自己,這眼神真夠讓人不舒服,而牙牙忽然在這時候吠了一聲,把兩人狠狠嚇一跳。
「別亂叫!你這隻笨狗!」跩哥低聲罵道,哈利越過他們走到前面。
「看……一大灘血跡……顯然獨角獸在這裡掙扎過……」
「你、你不需要描述給我聽。」跩哥此刻不願有任何想像畫面佔據自己腦袋,他悄悄拉近兩人距離,猶疑地開口:「你害怕嗎……波特?」
「……也許。」哈利遲疑過後才回答,扯著嘴角露出逞強的微笑:「但你看上去比我更害怕,所以我好像沒那麼怕了吧。」
「我才——」
「不是在取笑你。」哈利打斷他的辯駁,「我們快點吧,真不想一直待在這座森林裡。」
「我們可以現在回頭,然後告訴海格沒能找到獨角獸。」
「不行!牠受傷了,需要幫助。」
「那誰來幫助我們?這隻笨狗?」跩哥小跑上前與對方並肩,「你是聖人嗎?不是所有人遇難都要你來幫忙,你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麼。」
「噢,是啊,我一個人,顯然你已經決定什麼也不做。」哈利沒好氣地諷刺。
「告訴我有什麼能做的。牠流了滿地的血,搞不好早就死在森林某處。」他們再次停下腳步,牙牙低鳴了一聲,折回來在兩人腳邊轉了兩圈。
「我們都互相幫助走到這裡了,為什麼要放棄?」這番話讓跩哥愈聽愈迷茫,「要是沒有我,你肯定不敢一個人走到這麼深的地方;對我來說也一樣。現在,獨角獸就在某個地方等人搭救,獨自一個!」
——入冬了,碗櫃外邊是姨丈和達力歡快的交談聲,他們好像沒聽見我說我會冷——
聽完葛萊芬多的理論他只覺得荒唐:「波特,難道你覺得我會為了一頭……快死的動物,讓自己陷入危險?」
——快回去吧,別成天往這裡跑。……知道了費格太太。謝謝您,打擾了。我對她微笑——
哈利的心情宛若掉入水中那般沉重,「……你也不會,是嗎?」
跩哥親眼看見那雙綠眼中的希望迅速消退,眼眸忽然變得黯淡。他感到背上竄起一股寒意,不是因為恐懼,是彷彿墜入黑暗的無力、失望和孤單。
「走吧。」跩哥丟開情緒,拉住對方巫師袍粗魯的把人往前拽,「找到的時候,你記得第一時間發射綠色火花,最好多次一點,那個大塊頭臉上的毛髮那麼濃密,肯定注意不到信號。」
「你負責紅色嗎?」
「怎麼?別告訴我你不會用綠色。」
「我當然會!」
他們緊跟牙牙的腳步,時間一長,最初從哪個方向來都記不清了,只知道樹木逐漸變得茂密,樹根與藤蔓盤根錯節,逐漸覆蓋掉小徑。牙牙這時突然迅速拍打尾巴,四足凌亂的在原地瞎踏步,兩人不約而同地舉起魔杖。
「……在那裡嗎,牙牙?」
獨角獸倒在地上縮成一團,修長的腿不自然地向前扭曲,保持著摔倒時的姿勢。牠已經死了,就如馬份所預料的,在森林某個角落默默死去,雖是如此,牠身上如珍珠耀眼的潔白還是閃著螢光,彷彿還活著。
哈利用魔杖指向天空,輕聲唸咒發出綠色信號。點亮夜空的同時也照亮了四周,這時他們看見了——陰影裡有個戴著兜帽的身影,在地上緩緩爬行!
「那、那、那……」跩哥緊緊抓住手邊唯一的布料,而那個身影的首要目標似乎不是他們兩個,只見它趴到獨角獸的屍體上,對準傷口處開始吸食牠的血!
那到底是什麼!吸血鬼嗎?!跩哥拉著哈利想往後撤,該死的笨狗突然沒命的狂吠著,下一秒竟然拔腿逃離現場。聽見動靜,那戴著兜帽的身影倏地抬起頭——
「啊啊啊啊啊——!」跩哥再也繃不住了,他發出有史以來最淒厲的尖叫,用力扯著哈利的手臂,怎知才拉動一寸,哈利忽然捂著腦袋跌坐在地。
「我的疤!」哈利痛苦的呻吟,抓住唯一的支撐:跩哥的腳踝。敵人站起身,銀亮的獨角獸鮮血滴落在袍子上,染成了一片。
「它來了!來了!放開我!Vermillious!」跩哥艱難的舉著魔杖大喊,紅色火光從敵人肩膀擦過,筆直地打進樹林深處。
不對!現在不是丟求救信號的時候啊!「榫頭,失準!」跩哥感覺自己就要窒息了,敵人被鎖腿咒擊中也只是頓了下腳步。
「流泗不止!吩吩綻!吩吩綻!」他的手不停顫抖,鼻涕咒根本無法好好瞄準對方,切割咒也一再地被擋開,敵人還在繼續逼近。
腳踝突然一涼,跩哥低頭發現哈利鬆開了自己,正痛苦的縮成一團,按著額頭上的疤痕不停的叫喊。可以動了……我可以逃掉了……男孩腦中閃過一絲慶幸,拔腿跑向後方的大樹,回頭一看,原來戴著兜帽的傢伙目標自始至終都是哈利波特!
波特、波特、波特!不可以、不該回去、那很危險!跩哥的雙腳第一次行動得比腦袋更快,回過神來已經回到哈利身邊,雙手穿過他胳膊想把人拉起身。
「哈利!快起來!」
他的力氣根本不足起撐起一個同齡人,兜帽人來到他們面前,跩哥第一次體會到死亡的恐懼,他四肢發軟跌坐在地,一只大手停在他頭頂上方——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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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尋找一隻鹿 於 2022-6-19 17:2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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