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蹟和魔法都是存在的》王鞘 完成時間:2022/5/1
「喂。」 「嗯?餓的話旁邊有海藻糕。」連一秒的視線都沒有分給他,德拉克專注的將不知名的白色顆粒一點一點加進混濁的藥水,迸發出灰綠色的古怪火光,「喔喔,一次就成功!不愧是天才般的小德拉德拉!」 「呶呶呶呶!呶呶呶!」 啊……?那是成功該有的顏色嗎?難以理解的看著開心轉圈的巫師與蚌殼,羅納德拿起最後一塊海藻糕大口咬下:「德拉克,現在有空了嗎?」 「怎麼了?」把好不容易完成的魔藥裝進玻璃瓶,德拉克轉向難得好好說話的人類,「鯊魚飼料不夠吃嗎……你怎麼把裘恩的份也吃掉了?笨蛋!」 「诶?裘恩的份也在這?」連忙想把點心擺回盤子裡,羅納德看著剩不到一口的海藻糕,猶豫一下還是作罷,「你為什麼不分開裝啦?」 「誰知道你這隻臭鯊魚會通通吃完啊?!那個份怎麼看都不像一個人的吧!」 「因為你今天魔藥做的特別久嘛!我沒事做就只能一直吃啊!」 「看到食物就一直吃,你是金魚嗎?被養胖抓去殺掉都不知道!」 「呶嗚……呶嗚嗚嗚……」 「才不會有人這麼無聊……裘恩!裘恩真的很抱歉裘恩!我下次帶王宮裡的點心來給你吃好不好?有很甜的軟糖喔,還有……軟軟的甜甜的……很多很甜很好吃的東西喔,對不起,請原諒我吧裘恩!」 「這就是一國王子所擁有的詞彙量嗎?人類的王朝真令人憂心。」抱起緊閉蚌殼的使魔安撫,德拉克對羅納德唉聲嘆氣,「別難過啊裘恩,被笨蛋鯊魚吃掉的份我晚點會做給你吃的。所以,你今天有什麼事?」 「裘恩,我真的……诶?我?對,我!」話題一下回到自己身上,羅納德差點反應不過來,「我想問你能不能做到某件事……」 「喔,想委託大海中最令人畏怖的巫師德拉克是吧?」挺起平坦的胸膛,章魚巫師對羅納德挑了挑眉毛,「來,說吧!令人敬畏的德拉克大人,資質駑鈍的我一輩子都無法達到您的高度,希望法力無邊的您可以答應我的請求……啊!作弊!哈哈、放手,哈哈、不准搔癢,哈住、哈哈哈住手啦臭小子——」 七隻腳爪無論怎麼掙扎還是比不過區區兩手的蠻力,在求饒下放開手中的章魚腳,羅納德盯著癱在地上喘氣的巫師,艱難的將視線移開衣服翻起的腰際:「你擅長尋人嗎?有沒有什麼找人的魔法之類的……」 「根據不同的狀況用不同的方法,你要找的對象是特定的人物嗎?」捲起被釋放的腕足,德拉克小心的和羅納德保持安全距離,「名字?年齡?性別?長相?和你的關係是?把所有線索都列出來才能考量啊。」 「呃,這個,是找特定的人沒錯,但是名字不知道,長相……完全想不起來,其他……也都不知道……」 「這樣能找到是奇蹟吧。」面對一問三不知的委託人,德拉克冷靜的吐槽,「勸你放棄。」 「……」沉默了一陣子,羅納德誠心的看著德拉克,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要找到當年救我的人魚,你有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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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納德被人魚詛咒了。
城堡坐落於倚靠著大海的懸崖上,王族世世代代的成年禮都在海上舉行。在大王子、也就是羅納德的哥哥成年禮過程中,還是個小屁孩的羅納德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出眾人的眼皮底下,被波浪無聲無息的吞噬,等其他人發現的時候,早已來不及尋回他的下落。 回去稟報了這個不幸的消息,帶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大王子失魂落魄的沿著沙灘慢步,竟然真的發現不知怎麼活下來的弟弟被沖到岸上,並看視線交會的一瞬間搶先自己大聲哭了出來。 回去之後大病了一場,痊癒後的羅納德對遇難期間的記憶一片模糊,但人都回來了有什麼關係呢?奇蹟是真的存在的——對於二王子的歸來,所有人都抱持著這樣的想法,直到羅納德把頭泡進花園的池塘好幾分鐘還不打算起來的那天,他們才發現不對勁。
那不是奇蹟,那是人魚之吻。 得到人魚之吻的人類能擁有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但不同於字面上的浪漫,人魚之吻更常被稱作人魚的詛咒,不帶有愛情的意義,而是在看中的獵物上留下永生都擺脫不掉的標記,昭告同類此人的存在已是自己的囊中物,並且永遠不知道詛咒的根源何時會找上門來,把自己拖入海中。 要避免詛咒成真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任何水域,在乾燥的陸地上度過一生。然而,被詛咒的人類無一不像被蠱惑一樣,情不自禁的朝大海靠近,在無人目睹的期間以失蹤作結。
很明顯的,作為例外中的例外,才經歷差點溺斃的事故,羅納德就不怕死的穿過重重守衛三天兩頭往海邊跑,認識德拉克後更是天天泡在海裡,這麼多年來都沒被什麼冤親債主找上門,國王和王后也半放棄的任由羅納德在海洋和陸地兩邊來回。
「明明都一直放著不管,為什麼又突然在意起詛咒了啊?」 「才不是詛咒呢,那位人魚一定是個善良的好心人啦。」堅決否定負面的說法,羅納德露出有點困窘的表情,「不過……在你們眼裡,我就是被寫上主人名字的個體,是這樣子嗎?」 「……差不多吧,但都過這麼久了,我不覺得你還會被做什麼。」 「我自己是不在意啊!但如果不能證明不是這麼回事……呃……還是會有點困擾……」 「到如今……喔,我知道了。」和裘恩一起戳著羅納德的肩膀,德拉克笑的一臉曖昧,「王子殿下開始在意女孩子的看法了是嗎?是誰?哪位貴族少女?還是賣魚人家的女兒?我認識的母鯊魚嗎?別害羞嘛,明明以人類來說已經算晚熟了——不要把我的腳打結!變態!」 「少在那邊自顧自的亂猜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脹紅的臉孔讓辯解顯得毫無說服力,羅納德放開滑溜溜的腕足,強硬把話題導回正軌,「我知道幾乎沒有線索,但……」 「你可以帶來奇蹟……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鮮少聽到對方如此直白的稱讚,德拉克一時沒像平常那樣理所當然的附和,而是聽到裘恩認同的呶呶聲後,有點冷淡的回應:「你在說治好你哥手傷的事嗎?那才不是奇蹟,是我淵博的魔藥知識和魔法技巧淬鍊的結晶,明明跟我一起找了好幾個月的藥材都忘了嗎?」 「那又如何?光是能做到就已經是奇蹟了!」不知為何對方的態度冷卻下來,羅納德的口氣不自覺變得著急,「是不是奇蹟無所謂,總之……我想試著找找看,你有辦法嗎?」 沉默良久,就在羅納德以為自己要被趕走的時候,德拉克開口了:「……沒有半點蛛絲馬跡我也無從下手,或許能用催眠的方式切入,如果你成功想起那段記憶,再從中找出有用的資訊。」 「那、那你……」 「但不保證有用就是了,催眠不算我的強項。」聳聳肩,德拉克打開用沉船木板拼接的房門,意示羅納德進到裡面的房間,「你想要的話現在就可以開始,怎麼樣?」 「诶?」來不及跟上對方忽然積極的動作,羅納德聽從巫師的指示躺上長椅看他弄東弄西,過了一會才想起漏掉的程序,「等等,你應該要收代價吧?我要給你什麼?」 「先試了再說,沒用就算了,徒增小德拉的失敗紀錄。」始終背對著自己,羅納德從聲音判斷德拉克在努力搗碎什麼堅硬的東西,平常這種粗活他都會接手,「如果成功了……」 「再陪我去蒐集藥材吧,你願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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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大的貝殼。 天空與大海連成一片漆黑,但藉由船上的燈光,他還是發現不尋常的生物浮出海面,以及從海水中冒出來、把貝殼帶回海洋的那雙手。 好奇心驅使他爬上木箱、伸長脖子試圖看得更仔細,但一波大浪打來,他連發出尖叫的餘地都沒有就落入海洋,被迎面而來的波濤捲進寒冷的海水中,失去所有求助的機會。 「德※%#……這個要怎麼辦?應該不能放著不管吧?」 「……這不是海邊國家的小王子嗎?如果能把他帶回岸上,不對,在這之前,他會因為失溫而死的。」 「可是,我們對人類來說沒什麼體溫,抱緊他也沒有用……」 「如果能帶到熱泉那邊……嘖,就看在你們的王族對海民比較友善的份上……」 冰冷而柔軟的觸感貼上自己的嘴唇,雲朵遮蔽了月亮,腦袋一片昏沉的羅納德看不清發出聲音的人影,只能隱約感覺到海水再度包圍住自己,但卻多了一股緊抱不放的力量。
「醒啦?」 「……!」熟悉的聲音與回憶的音色似乎重疊在一起,羅納德還沒好好沉澱思緒,就被巫師接連不斷的話語干擾注意力:「如何?有想起來嗎?是位漂亮的人魚嗎?還是想拯救同類的母鯊魚呢?有沒有想被人家拖入海裡?還是……」 「吵死了啦。」揉著太陽穴,羅納德瞇起眼,好不容易想起來的東西都忘了一半,「有一點畫面,可是……那時候大概是天黑了,什麼都看不到……」 「就是有你這麼衰的人啊,羅納德君。哪天發生好事或許就是要出大事了。」 「少囉嗦,別隨便詛咒我,臭章魚。」 「你該好好感謝我吧,臭鯊魚。」開始收拾環境,德拉克一邊把瓶瓶罐罐恢復原狀,一邊對羅納德交代,「看來催眠對你多少有點用處,作為一個契機,你這幾天或許會再想起什麼事也不一定……需要的話,下禮拜可以再做一次催眠……」 「下禮拜?不該現在乘勝追擊嗎?」 「輔助催眠的魔藥不能一次吸太多啦,笨蛋。」給心急的人類一個白眼,德拉克無情的對他下達逐客令,「還有,接下來整個禮拜我都要去西邊的海藻園採集昆布精華,所以現在要去準備雛市小姐一週份的點心了,你給我乖乖等到下禮拜再來,再見。」 「怎麼這麼突然啊,剛剛都沒提過的說……」想起見過幾次面的紅髮人魚,羅納德恍惚的覺得才剛聽過對方的聲音,但眼前除了德拉克就是裘恩,沒有半點會搞錯的可能性。 奇怪了……搖頭甩去心中的詭異感,羅納德先蹲下身摸了摸裘恩蚌殼下毛茸茸的身體,再隨興的對巫師揮手道別:「好啦,我先走了,下禮拜會再來的,我要吃上次的蝦點心。」 「等著餓肚子吧,快走不送。」姑且抬起一隻腳揮了揮,德拉克目送王子消失在一片湛藍之中,背對裘恩小聲嘆了口氣,但還是沒有瞞過細心的使魔:「呶呶呶,呶呶?」 「沒事的,裘恩。」用手指搔搔貝殼裡小巧的頭頂,德拉克再度回頭望向羅納德消失的地方,心裡五味雜陳。 下次再見面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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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王妹、父王、母后,嗚嗚嗚……」 「好了好了快要到了,不要再哭……啊啊啊!不要咬我的腳!裘恩快夾他!」 「呶!呶呶!」 「嗚,對不起貝貝,我肚子餓了……」 「也跟我道歉啊!真是的……給你吃這個昆布糖可以吧?」 憑藉微弱的月光,羅納德終於看到那一片熟悉的礁岩海岸與遠方的沙灘,以及懸崖上燈火通明的城堡。想家的情緒讓他忍不住加快腳步,卻被附著的吸盤阻止了動作。 「小心點,不要受傷了,海洋弧菌不會輕易放過你的。」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羅納德明顯察覺對方的動作比在海洋中遲鈍許多,但仍謹慎的讓他待在自己滑溜溜的腕足上,緩慢的越過礁岩抵達白色的沙灘。 「好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拍拍他的頭,對方轉身要回到海水中,卻被他拉住一隻腳而摔在沙地上,「好痛!幹麻拉我啊小鬼?」 「你要走了?」眼巴巴的看著他,羅納德開始捨不得了,「可以再去找你嗎?」 為什麼?我沒讓詛咒發揮效果吧……不,只是小鬼頭在黏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對方捏了捏羅納德的臉頰,試圖和他講道理:「我是海洋的巫師,陸地的王子不需要和我見面。」 「那我去當大海的王子不行嗎?」 「我替陸上的國王為你感到頭痛,小鬼。」 「可是我能在海裡呼吸了……你不想見到我了嗎?因為我咬你的腳?」 「怎麼又要哭了……你太小了,隨隨便便就會海浪沖走的,很危險。」 「等我長大呢?」 「你能長成巨人嗎?一個你的高度和三個你的高度對大海來說根本沒有差別……」 聽不懂對方話中的意思,羅納德難過的看著從手中抽離的觸腳,嘟起嘴巴:「我要怎麼找你?你叫什麼名字?我有告訴你我的名字,你都不跟我說你的名字!」 「你自己要自我介紹的好嗎……好好好,就給你個名字當作紀念。」月光照耀下,軟體生物的黏液閃爍著獨特的光芒,也讓羅納德得以看清那張臉驕傲的表情,「我是能帶來奇蹟的深海巫師德拉克,把名字給好好記清楚了,小小的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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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滿滿的昆布精華,德拉克回到居住一段時間的洞窟,一個身影早已在那等著他。 「來的很早嘛,羅納德君。」若無其事的開口,德拉克看著對方轉過身,一語不發的樣子讓他心中沉了下來,「怎麼樣?有想起什麼和美人魚共度春宵的回憶嗎?」 「……晚點再說,反正我本來就不是為這件事來的。」出乎意料,羅納德沒有吐槽他,而是迴避了這個話題,「我不會一直待在城堡。」 「什麼?」 「王兄會繼承王位,所以我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父王和母后已經答應了。」感激的看著城堡的方向,羅納德將目光轉回德拉克身上,平靜的注視他的雙眼,「雖然是為了治療王兄的舊傷,但即使沒有那層目的,和你一起尋找藥材的日子還是過得非常快樂。」 「從那之後,我就一直想去世界的各個角落走走。」 「這是我和雛市聊天的時候知道的,你過去為了蒐集不同的材料常常搬家,但從我認識你以來,從沒聽你說要搬去哪邊過,頂多是出遠門。」 「本來我不在意所謂的詛咒……就算想不起來了,我也相信那是善意的。可是,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在意,身上被別人做了標記,明明你也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但我本末倒置了,比起這種小事,我該做的事是詢問你的意願才對。」 「德、拉克。」舌頭僵硬了一下,羅納德的喉嚨咕嚕一聲,雙手搭上巫師瘦弱的肩膀,耳中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可以和你、還有裘恩一起去旅行嗎?」 「……我有和你提過代價的事。」沒有直接回答,德拉克感受掌心透出屬於人類的溫度,連帶脈搏的衝動一起傳遞而來,「你有想起什麼事嗎?」 「這幾天斷斷續續想起來了,你的魔法真的很厲害。」 「那你,要履行約定付出代價才行。」身處大海卻覺得喉嚨發乾,德拉克能言善道的嘴還在吞吞吐吐,觸腳就不自覺纏上人類的腳踝,「……當然了,我一直都很厲害。」 「沒有問題。」露出讓巫師無法割捨的笑容,羅納德向前一步,將德拉克抱在懷裡,「你的魔法真的很厲害……但帶來奇蹟的卻是你啊。」
The End.
私設: 羅納德本來就很喜歡大海,獲救後雖然不記得發生過的事,但腦海裡對海洋的好感不減反增,總是不聽父母的話從城堡偷跑出來。 再次見面的時候羅納德十五歲,那時德拉克想上岸快快撿個貝殼就回去,於是偷懶用原型跑上海灘,結果被野狗群追逐一邊丟魔藥一邊尖叫逃跑,被溜到海邊的羅納德順手救下來。 畢竟銀毛的人類不多,能在水裡呼吸的銀毛更少,德拉克沒多久就確定羅納德是自己當年救的小王子,但看他除了「哇喔海怪好酷喔呃好像有點癈」以外沒什麼特別反應,也沒打算提起過去的事,只是想說多少答謝一下把人帶到海裡吃點心,沒想到就被發現新世界的王子纏上了。 羅納德除了吃點心還會幫忙體力活又很有趣好捉弄,因此德拉克就這樣讓他從五天來一天變三天來一天到最後幾乎天天報到。 德拉克做了很多讓羅納德能更適應大海的藥,讓他皮膚不會變皺或是耳朵不會進水等等,但基本上都不會打招呼就混在點心裡讓他吃下去,等羅納德興奮分享自己的進步(?)後才說「好好感謝偉大的我吧」這樣。 熟了以後羅納德會跟德拉克講心事,有次提到哥哥無法復原的手,德拉克就說如果能得到特定材料他或許有辦法,但有些東西太難取得,光靠他跟裘恩是不行的,羅納德就毅然決然踏上持續幾個月的蒐材之旅,成功做出治療日吉舊傷的魔藥,也讓國王和王后對羅納德天天跑去玩的行為稍微放心了一點,並拜託羅納德詢問那位巫師需要什麼謝禮。 羅納德這時才驚覺「對耶是該付錢耶」匆匆跑去問德拉克,但巫師只說這幾個月還順便得到好幾種他想要很久的材料,這部分就當代價了。 雖然管不動小兒子找死般往海裡泡的行動,但國王和王后擔心當年的人魚或許會在羅納德的成年禮回來找他,因此堅持沒讓他在海上舉辦成年禮。有點失落的羅納德跟德拉克說了這件事,德拉克就和裘恩還有雛市一起在海裡辦了小小的成年禮,羅納德差不多就是在這時候確定自己被章魚煞到的。
本文最後由 TRALAW 於 2022-7-3 23: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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