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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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刀劍亂舞│無CP] 刀劍男士的日常[G](噗幣轉蛋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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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C 發表於 2022-6-9 22: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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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
連載進度: 短篇完結

<和泉守兼定>

*自首:自己的文章完全沒動卻忍不住數度開了0幣轉蛋台
*暫時不會再開台,所以將寫的蛋集中放過來
*目前除了噗浪&這裡,未將文貼到他處
*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的蛋文們,請能接受的同事再往下
*不定期偷偷(?)新增

2F<山姥切國廣+山姥切長義>
3F<陸奧守吉行+大般若長光+鶴丸國永>
4F<鶴丸國永>
5F<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
6F<陸奧守吉行+肥前忠廣+南海太郎朝尊>
7F<肥前忠廣+陸奧守吉行+南海太郎朝尊>
8F<宗三左文字+壓切長谷部+藥研藤四郎>
9F<鶴丸國永+太鼓鐘貞宗>
10F<京極正宗+石田正宗+日向正宗>



<和泉守兼定>

  不知從何而來的煙硝味鑽入鼻腔,冷冽的殺氣刺激著肌膚,自然豎起的疙瘩與隨之增快的心跳,訴說了他情緒之高昂。

  啊啊,戰場的氣味。他所熟知的氣息。
  那個——屬於刀劍的戰場。

  艷紅的舌滑過嘴唇,他握緊手中刀柄,淺蔥色的眼環視左右,所見的是同樣戒備的同伴們,敵影尚未現身。
  今天的部隊成員中沒有舊識,但既然同處一個本丸,或多或少都一同出陣過。反正不論對手是誰,與誰組隊——作為時代尖端的打刀——他都不會輸。

  「前方出現敵影!」
  「放出偵騎!⋯⋯魚鱗啊,擺出逆行陣!」

  今日的隊長是古備前的老爺子之一,他們在與春告鳥同名的太刀一聲令下各自散開,剛展開刀裝,就聽見火繩槍發射的聲響。
  槍彈擊中了數名刀裝兵,同隊的打刀因刀裝被削弱而發出不悅的咋舌聲,卻也沒遲疑地號令投石發射,在確認巨石擊沉敵方打刀與數名敵方刀裝兵後,就是彼此兵戎相交之時。
  溯行軍的薙刀在投石揚起的塵幕中趁機逼進了己方陣營,以半月形弧線揮下的刀刃收割了數位刀裝兵,然而那無法及時收回的薙刀與充滿空隙的姿態正如同不會動的標靶。當他的刀與敵方太刀碰撞,眼角餘光正巧瞄見那綠髮太刀趁隙一刀砍下敵薙刀的頭顱。

  白刃交鋒,看似勢均力敵的腕力之爭他卻沒有奉陪到底的興致,手腕施力將對手的刀刃彈開,借力後退並旋轉揮刀解決掉在身周蠢動的敵刀裝兵後,便不再理會那些化作黑霧散去的殘影。高高豎起的馬尾乘著風劃出大大的弧度,他揚起嘴角壓低身軀,包覆著長靴的腿用力一蹬,再次逼至敵人面前。
  從下而上揮起的刀被格擋住在預料範圍,金屬碰撞的聲音刮搔著本就高昂的戰意,橫砍、直刺,追擊的動作亦是乾淨俐落,一個偏頭閃過逼至眼前的利刃,刀尖在對方一時的破綻中劃過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耳邊響起的巨大咆哮也沒讓他高舉的刀有半分停頓,手起——刀落,將之從中剖成兩半。
  還未喘過氣,從臉頰旁穿過的長槍使他心頭一震。

  眉頭緊皺瞪向槍刺來的方向,視線前方卻是舉著單手一臉抱歉的隊友,而從後頭傳來的倒地聲來判斷,對方擊中了悄悄從後方靠近自己的敵人,只是——

  「你這傢伙!要是刺歪了我的臉就開了個洞啊!」
  「嗚欸——?!我不可能刺歪啦!」

  沒握刀的手一拳打在對方胸膛,那個總愛說自己「只會穿刺」的三名槍之一聽到他的抱怨頓時面露不滿。彼此張開了嘴還打算辯論,卻因一旁傳來的語音同時閉上。

  「兩位,我們可還在戰場上。」行雲流水地閃過敵大太刀的斬擊,趁隙投射過來的銳利眼神表述了身為隊長的他未道出的叱責。

  「啊——⋯抱歉啊。」
  「抱歉!」

  場上的敵軍還未清空,並非初上戰場的他們當然明白現下最要緊的事,在簡單的道歉後彼此重新握緊了利器,邁開步伐奔向殘存的敵影——雖然那些敵刀們也在眨眼間死於其他隊員的刀下。
當倒下的敵人一一化作黑霧消散,原本密集的戰地逐漸開闊,最終對峙的僅剩敵方大太刀與自家隊長。
  幫忙的想法在腦海一閃即逝,畢竟對方閃避的動作太過從容,雖然從那未放下的太刀看得出其不曾放鬆警惕與蘊含的殺意,他還是忍不住開口。

  「喂——只剩下你了啊,隊長唷。」

  對於他的調侃,不遠處的身影大嘆了口氣沒有回話,但纏繞的氛圍有了明顯的變化。
  「⋯⋯不管是要動真格還是表真心,」綠髮的太刀側過身,用刀刃格開了那朝己揮來的巨刃,在借由反作用力低下身的同時,白刃用力地砍上大太刀的膝蓋,「我都不喜歡啊!」
  喊出的話語比平時低上幾個音階,但攻擊的手並未停歇,若苗色的眼看準了那巨大身軀失衡的瞬間,從死角突刺出的太刀直指敵人咽喉——

  不知是誰吹出的口哨聲,與敵大太刀倒下的身軀同時融於戰場的空氣中。


  煙硝尚未消散,殺伐的空氣依舊。
  在只剩下他們的戰場上,彼此正分頭確認著是否有不該殘留的物品掉落。當他回過頭,淺蔥正好與那雙若苗對上,端整的臉上笑容自然綻放。

  「除了最後那一擊,你剛才就像在舞刀啊,老爺子。」
  「你剛剛倒像是在拿拳頭打架啊,小夥子。」
  「很棒吧?」
  「嗯?」
  「我們不就是在幹架嗎?——賭上性命的盛大一架。」
  「呵,你想說這就是你在修行中確立的當代流行的戰法嗎?和泉守。」
  「喔!不愧是鶯丸,懂我想說什麼。」
  「比起那種事,這邊都確認完就準備推進戰線,我想盡快取下敵方大將首級回去交差。」
  「是——是——」

  他環視四周做最終確認,確定沒問題後,便邁開大步走向其他隊員的聚集處。
  隨著他的腳步翻飛的淺蔥色羽織原本是披覆在肩上,而當雙手穿過羽織袖口,那使他下定決心的漫長旅程,就成了過往。
  即使再鮮明的記憶,都化為決意留存心中。本來背負的史實,亦化作新的責任將自身包覆。所以,他帶著無所畏懼的笑靨,昂首闊步。

  「好——啦,就讓我們來大幹一場吧!」

本文最後由 社畜C 於 2023-12-31 06: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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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社畜C 發表於 2022-6-9 22:2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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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國廣+山姥切長義>

  風和日麗的午後三時,出陣與遠征的部隊剛通過傳送門,少了數名刀劍男士的本丸內瀰漫著午時特有的悠然與倦怠。時而響起的談笑聲描繪出日常的和平,然而大廣間的一角卻飄散著些許的火藥味。

  相對而坐的他們有著相似的輪廓,不同色彩的眼此時正直瞪著彼此。

  「本科,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金髮的他開口打破莫名緊張的靜默。
  「你指什麼?」銀髮的他勾起唇角語氣挑釁。
  「你說——」

  深吸了一口氣,湖綠的眼內滿是控訴,他拿著小湯匙朝對方用力一指,「這個布丁很普通!這可是兄弟做的,就算只簡單放了櫻桃和鮮奶油,這滑嫩Q彈的口感和甜而不膩的味道絕對不輸給外面賣的!」
  「用湯匙指人也太沒禮貌了,冒牌貨。」蹙起眉頭,湛藍的眼染上叱責,他伸手壓下對方高舉的手,「我說普通並不是指它不好吃,堀川國廣的廚藝確實不錯,只是我更喜歡燭台切做的。」
  「抱歉,但仿製刀不是冒牌貨。」率直的道歉並收回手的他依舊滿臉不解,「為什麼?是因為只加了櫻桃和鮮奶油看起來不夠豪華嗎?但我認為布丁才是主體,襯托的東西不需要太多,布丁好吃就夠了。」
  「我同意主體的布丁美味就夠了,燭台切做的也不是每次都會有點綴⋯⋯」將一匙布丁放入口中,緩緩嚥下後他才開口,「只是義式布丁那綿密的口感與濃厚的雞蛋味更合我胃口。」
  「為什麼?」

  面對毫無間隔拋出的疑問句,山姥切長義眉頭深鎖,無意壓抑的嘆息從唇角溢出。啊啊,再說下去連嘴中的甜味似乎都要變得苦澀。還是迅速解決眼前的甜點離開這裡才是上策。

  「食物的喜好本來就因人而異,你不會連這種事都不知道吧?」
  「但我最喜歡兄弟做的布丁。」
  「我沒興趣知道你的喜好,安靜吃你的點心。」

  面對冷淡的拒絕話語,山姥切國廣頓時沉默,拿著湯匙的手機械性地挖起布丁放入嘴中。啊啊,明明是最喜歡的甜點,吃起來卻不如以往美味。今天也無法將對話持續下去,是因為他又選錯了話題,又或者⋯⋯

  「⋯⋯你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嗎?本科。」
  「⋯⋯」
  「先前吃草莓蛋糕時,將你留在一旁的草莓吃掉是我不對。但為了表示歉意,昨天和兄弟去山中修行時抓到的魚,我做成了烤魚放到你房門口——」
  「原來那是你放的!」

  未盡的話語,斷在對方的低吼中。湖綠的眼眨了眨,很是坦直。
  「我以為你知道。」
  「連張紙條都沒有誰會知道啊!」
  「確實,是我考慮不周⋯⋯那你吃了嗎?」
  「誰放的都不知道的東西怎麼可能入口!」

  伸手按壓微微抽搐的太陽穴,從緊閉中掀起的眼瞼下,那雙湛藍滿是無奈。
  「問了廚房勤務組也沒人知道,我就先裝進保鮮盒放到冰箱去了,若冰箱裡沒有大概是被誰給吃掉了吧。」
  「這樣啊,⋯⋯那麼下次跟兄弟去修行時若有抓到山豬再分給你吧。」
  「不需要。」
  「為什麼?山豬肉跟一般豬肉不同,處理好的話鮮味與嚼勁都比養殖豬還要——你要去哪?」

  望著端起空盤子準備離開的山姥切長義,山姥切國廣不解地歪頭。獲得的是一個冷漠的眼神與大大的嘆息。

  「與某人不同,我可是很忙的。」
  「這樣啊⋯⋯那麼,等你有時間時我們再聊。」
  「⋯⋯真的是聽不懂別人說的話啊。」
  「什麼?」
  「沒什麼。你還是先去翻翻字典學會『常識』兩個字怎麼寫如何呢?冒牌貨。」
  「所以我說——」

  再度投出的話語孤獨地消融在空氣中,因希望接收的對象已無言地步出大廣間。視線隨著吐出的長氣落到還剩半盤的點心上,端整的臉蒙上一層陰影。
  極化前的他沒有勇氣將心情化為言語,極化後的他的發言卻時常引起齟齬。雖然現在的他不會因為一點爭吵卻步,但是——

  「『常識』嗎⋯⋯?」

  不自覺滑落的語音滿是落寞,緊閉後睜開的湖綠中浮現期望。
  現在的他有手能觸碰、有腳能走近、有腦能思考、有嘴能溝通。所以有一天,他相信有一天,他們之間能夠有更平緩的交集。
  在心裡為自己打完氣,他再次拿起湯匙——他依舊最喜歡兄弟做的布丁,也希望本科能有同感,但下次或許可以更細細品嘗燭台切做的——舀起剩下的金黃放入口中。

  「⋯⋯果然,很好吃。」

本文最後由 社畜C 於 2023-3-22 14: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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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原作者| 社畜C 發表於 2022-6-9 22:3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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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奧守吉行+大般若長光+鶴丸國永>

  「哦?」
  「嗯?」
  「喔!」
  當黃赤與紅梅對上那雙閃閃發光的蒲公英,無意義的單音從彼此唇瓣中滑落。

  今夜是本丸內每月一度的酒宴,雖然時間尚早,大廣間內已沒剩多少空位。平時身旁都有其他舊識相伴,難得形單影隻的他拿著溫酒瓶和豬口杯尋找座位,而當他邁步走向終於發現的空桌時,便見兩道影同時走近。
  就算不常相處,但同為一個本丸的刀多少打過照面,不認生的他與他們,各自拿著喜歡的酒水與小菜帶著笑容坐下。

  「這還真是少見,其他的伊達男們呢?」伸手拿過鶴丸國永手上的溫酒瓶為他倒酒,大般若長光揚著嘴角拋出話題。
  為倒滿的豬口杯點頭致意,他也拿起酒瓶將他們的空杯倒滿,「伽羅小子剛才還在,但拋下一句『沒打算跟你們混一起』就消失了,貞小子說今天想跟兄弟們一起喝,而光小子——就在那,跟廚藝好的刀們歡談中呢。」

  他的指尖前方便有著那道熟識的影,只是看那臉上飄飄然的笑與泛紅的雙頰,或許不用多久就會沉入夢鄉。

  「這樣啊。」拿起酒杯向他致意後,那雙梅紅的眼望向正拿筷子夾起小菜的幕末刀,「謙信最近都被安排在夜戰部隊,難得的酒宴也提不起勁參加似的,我家兄弟就帶著想睡的他先離席了。小龍則與江的刀們在一起,哎呀哎呀,真是交友關係廣闊——你呢?」
  「咱?」面對投來的視線,陸奧守吉行將口中的鰹魚半敲燒嚥下後,露出爽朗的笑,「肥前的與南海老師跟其他前政府刀一起啊。其他嘛——虎徹兄弟檔和國廣兄弟檔們難得的聚會咱也不好混進去,兼定派那的氣氛咱也受不了,清光和大和守在那一頭可吵得歡了啊!」

  仰頭喝乾杯中清酒,熱愛驚嚇的千年太刀放下空杯,雙手一攤。
  「看來今夜我們都是寂寞人啦。」
  「哦呀,是嗎?今夜能有兩位美人相伴我可不寂寞啊。」
  「還真能說。我可聽光小子說他又收到歌仙的投訴了啊?」
  「哈哈哈,歌仙那的美人可多了!看見新進的美人,我的嘴一個不注意就想去撩一下。」

  將空杯倒滿酒,起始之一的打刀眉角揚起,單手撫著下顎一臉沉思。
  「歌仙最新買的⋯⋯咱記得是拆信刀?好像說是仿古設計的最新品。」
  「喂喂,那樣的話以我們的年紀來看已經是玉鋼等級的對象了啊。」
  「欣賞美人跟年紀無關,是吧?陸奧守。」
  「喔?嗯——咱對大一點的比較有興趣。」
  「大的?」
  「對!大的!」
  「比如說?」
  「比如說——金字塔!」
  「哈哈哈,那還真夠大啊。」
  「慢著。大不大先不說,那可是外國的建築物啊。」
  「作為男子漢,就該放眼世界!」

  看了看還想吐槽的太刀,再望望滿面笑容的打刀,國寶太刀再度將話題拋出。
  「那你呢?鶴丸。」
  「我?——我有我的鞘就夠了。」
  「哦呀,沒想到堂堂的鶴丸國永居然將目光放在自己的刀鞘上,真是嶄新的興趣。」
  「不是很想被你說啊——⋯」

  大大嘆了口氣,蒲公英色的眼中浮現出的情緒,表述他對此話題感到乏味,「比起那種事,你們有沒有什麼特殊才藝能表演一下?」
  「特殊才藝⋯⋯等等啊。」

  對於突如其來的要求,大般若不見驚訝,只是一個點頭後暫時離席,回來時手裡拿著裝了紅酒的高腳杯,面對滿臉期待的鶴丸,他揚起自信的笑容。

  高舉酒杯的他喝了一口並瞇起眼,朗聲道:「嗯!這個血的味道真不錯。」
  「⋯⋯我嚇到了!大般若長光,這世上居然有這麼不具新鮮感的模仿!」
  「嗯——聽不出是褒是貶呢!就當作是褒獎吧!陸奧守呢?」
  「咱是沒什麼才藝,但可以提供個小遊戲。」
  「哦!」

  黃赤的眼望向因他的話從消沉中提振精神的太刀,咧嘴一笑,伸手摸出懷裡的槍放到桌上。
  「就用咱的這把槍來玩俄羅斯輪盤!」
  「哈哈哈哈哈!你認真?」從大笑轉為一本正經,他的嘴角似乎有些抽搐。
  「喔!」而受到質問的他,笑容不減燦爛。
  「真是讓人驚訝的提議!不過鶴先生我想,會進手入室的遊戲還是先不要。」
  「這樣啊?」
  「看你那困惑的表情,該不會現在年輕的刀都在玩那麼危險的遊戲?」
  「嘛哈哈!怎麼可能。」
  「喂喂,你那『這刀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就算是我也會受傷的啊。」

  對於他的抗議,笑望著他們的對話的太刀像是抓到機會,將倒滿酒的豬口杯塞到他手中。
  「嘛——就別在意那些小事了,再來一杯吧。」
  「嗯,那句話好像在哪裡聽過啊!」
  「嘛哈哈!別在意別在意!來——喝!」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世代鴻溝?嚇到我了。」
  「好——了,乾啦!」

  今夜是本丸內每月一度的酒宴,隨著時間流逝,正是酒酣耳熱之際。因此,在大廣間一角那不成聲的悲鳴自是沒引來任何注目。然而,即便有誰看見,在這不拘禮數的酒宴上八成也不會有誰伸出援手——

  畢竟被灌酒的,可是那個愛好驚嚇的刀。 本文最後由 社畜C 於 2023-3-22 14: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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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原作者| 社畜C 發表於 2022-6-9 22: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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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國永>

  若說男孩子是以蝸牛、青蛙和小狗尾巴做成的,那製造鶴丸國永的成分八成是玉鋼、砥石和滿滿驚奇。



  「今天又會有什麼樣的驚喜在等著我呢?」雙手環繞腦後,蒲公英色的眼望向那片未明的天,嘴角揚起了愉悅的弧度。

  清晨4點,為了捕捉日常中那一瞬間的不平常,他的一天總是很早——更不用說若想偷偷地動什麼手腳,在沒有他人的視線下才好做事。
  他踏著輕快的步伐進入廚房、邁向勤務室、走往玄關、繞到庭院深處。一路留下種種驚奇,從嘴角溢出的音符彰顯了他的好心情。當早飯完成的廣播響徹本丸,他正欣賞著那片剛染上色彩的繡球花叢。
  拍拍衣角抖落泥土,他雙手合十向上伸展,眼中滿是期待。
  ——嗯,今早的準備也很完美,就讓他看看會得到怎樣的反應吧!

  早晨7點54分,少了出陣與遠征部隊的刀的本丸內依舊喧囂,今日沒被分配到任何工作的他慎重地、悄悄地靠近勤務室,當他將頭探出轉角,目標正好拉開了勤務室的大門。瞬間——

  紙片漫天降落。
  那目睜口呆的表情使他握拳擺出勝利姿勢,而拉開門的刀在一秒的呆滯後,青筋爬上了額角,紫藤色的眼也染上怒氣。

  「鶴丸國永!!」

  聽到那預料中的怒吼,他轉身大笑著逃離現場。雖然那些還在飛舞的紙是他準備的特別驚喜,等會對方肯定連謝他都來不及,但眼下還是走為上策!

  穿過兩條長廊、轉過三個轉角,將「別在廊上奔跑」的叱責拋諸腦後,在確定身後沒有足音追來才終於放緩腳步。深吸了口氣,笑意仍舊不止,還不待他意識自己跑到哪,就聽見前方傳來嗆到後劇烈的咳嗽聲。
  他抱持著好奇心將頭探進傳來聲音的門簾內,只見站在共用冰箱前的金髮太刀手拿杯子,表情扭曲地瞪著放在桌上的家庭號瓶裝可樂。

  啊。瞬間理解發生什麼事的他不經意地發出單音,而那充滿怨念的眼旋即瞪了過來。望著對方那本就扭曲的表情更加險惡,他揚起尷尬的笑容悄悄地、慢慢地⋯⋯後退!

  「鶴——丸——!」

  將那獅子般的咆哮當作背景音效,他頭也不回地拔腿狂奔。
  哎呀,失策失策,沒想到內容物換成苦茶的可樂瓶這麼快就被拿來喝。還好極化後他的機動力比對方高,有去修行真是太好了。心懷僥倖,他邊拋出「自己是拿空瓶來裝,沒有浪費飲料」這番有罪言論,邊甩開後頭的追擊者。
  畢竟奔馳與躲藏已成他的拿手絕活,雖然對上有著野獸般五感的刀難易度倍增,最終還是取得了勝利。

  他在庭院某處的矮樹叢旁躺成大字形,劇烈起伏的胸膛過了一會才平定。
  陽光和煦、天空蔚藍,平穩得無趣的氣候,多適合製造驚奇的好日子!激烈的鬼抓人帶來的刺激雖足以讓他回味好一陣子,然而追求驚異的心尚未滿足,所以他起身,踏著輕快的步伐尋覓下一個驚人事物。



  「嗯嗯?在那裡的是鶴丸殿下嗎?」

  上午9點27分,庭院深處那片被默認為他的挖坑專用地內傳來了熟悉的高亢語音——更準確來說,聲音是從他挖的某個坑裡傳出來的。
  當他看向坑內,不意外地見到兩個影。
  和他有著相似色彩的粟田口派打刀抱著隨侍的狐狸端坐在坑裡抬頭與他對望,兩者的表情一如往常不見半分焦急。
  也是,這片專用地中除了特別用紅色標註代表危險需注意的坑以外,都是標榜安全、安心、驚奇的坑洞,掉下去絕不會受傷也容易爬出,但不進去就不知道坑裡有什麼,是偶爾想獲得刺激的刀們的遊樂場,而面前的打刀正是這遊樂場的常客。

  「如何啊?這次的坑。」因此他笑著,向對方徵詢意見。
  「4分。」而他,毫不遲疑地回答。
  「4?!慢著慢著,這次我還挺有自信的啊。」
  「是的,鶴丸殿下!這次的坑確實不錯!因此鳴狐在滿分5分中給了您4分喲!」
  「嚇到了嗎?」
  「——嚇到了!」

  坐在滿滿泡沫和花瓣飛舞的坑中,右手擺出狐狸手勢的打刀對他的回答感到滿足似的瞇起了眼,嘴角也帶著落有似無的弧度。
  坦率承認自己被擺了一道,但他對於非滿點的分數還是有些意見。

  「所以你覺得這個坑還差了什麼?」
  「鳴狐覺得這個坑很美,但少了刺激。」
  「鶴丸殿下!鳴狐很中意您先前提供的禁忌的坑洞喲!」
  「啊——那個啊⋯⋯我也很滿意,但風險太高了。」

  對方提及的,是放滿了他蒐集來的各刀的小秘密的坑洞,而那些小祕密的禁忌度,看後來聽聞此事追殺他的刀們的認真程度就能明白。
  嗯,到那種程度的驚嚇,還是偶爾為之就好。

  「鳴狐很期待。」
  「在下也很期待您下次的坑喲!」
  「啊啊!包在我身——」
  「找到你了!鶴丸!」
 
  未盡的話語,斷在突然抓住他肩膀的一雙手上。
  指尖點綴著鮮紅的雙手,其主人正緊皺著眉,艷紅的眼內滿是指責。

  「看了你那些紙上的內容後長谷部就一直飄譽櫻,到現在都沒辦法回神專心工作!今天可是有緊急文件要上繳,你會負責吧?」
  「喔,這可出乎意料!」
  「廢話少說,快跟我來!」

  被緊緊抓住手往本丸走的他沒有抵抗,僅是笑著與坑裡的刀揮手道別。

  玉鋼、砥石和滿滿的驚奇是構成他的主要成分,今天的他依舊為了新鮮的驚嚇與其他刀展開各種攻防戰。
  蒲公英色的眼望向那片蔚藍的天,真是平穩得無趣的氣候,也正是製造驚奇的好日子!

  「今天——還會有什麼樣的驚喜在等著我呢?」 本文最後由 社畜C 於 2023-3-22 14: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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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原作者| 社畜C 發表於 2022-6-9 22: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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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

  嘩啦啦——嘩——啦啦——

  這一陣子,下個不停的雨成了本丸內的固定音效,然而不論聽了多少年,他都喜歡不了。只是溢出嘴角的嘆息,除了對雨的嫌惡外還帶著點無奈。
  早已升起的太陽被雨雲遮擋,外頭顯得昏暗。在這種微涼的氣溫下,若不是被分配到需要早起的內勤工作,他很想再多睡一會。獨自站在公用洗漱台前的他直瞪鏡面,即便嘴上嘟囔,手上的動作亦不曾停歇。

  嘩啦啦——嘩——⋯

  「你在做什麼啊?」

  突然的搭話使他雙肩一震,大睜的琉璃透過鏡面對上了那雙唐紅。
  他放下手中的梳子,轉身面對來者,下垂的眼微微彎起。

  「清光,早。」
  「早——」依舊身著睡袍的舊識單手遮口打了個呵欠,「所以,你是在做什麼?大老遠的就聽到你嘆氣。」
  「馬尾⋯⋯」眉間微微皺起,他再度嘆氣,「我綁了很多次都綁不好。」
  「啊——⋯」看他身穿內勤服,對方露出了然的表情,「這麼說來你最近都在出陣,有陣子沒綁過了吧?」
  「是啊。」穿衣時沒遇到什麼問題,沒想到會在頭髮上花那麼多時間,想起剛剛的奮鬥,他雙肩無力垂下,「而且最近的濕氣害頭髮到處亂翹,超難整理的⋯⋯」

  聽他的抱怨,熱愛妝扮的打刀揚起了嘴角,跨步走近。
  而他,眨了眨眼,緩緩往旁挪動了腳步。嗯,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

  「誰叫你都不好好護髮,你現在沒用肥皂洗頭了吧?有用潤髮乳嗎?」
  「肥皂洗頭都幾年前的事了⋯⋯還有護髮什麼的,那些東西只有你才搞得懂啦!」
  「最近都沒有在澡堂碰到,誰知道你有沒有用洗髮精。真的在意的話平常就好好保養啊!還——有——洗完澡後有將頭髮好好吹乾嗎?」
  「啊——啊——我聽——不——到——」

  面對不斷拋出的提問,他受不了的雙手掩耳。而看見他的反應,加州清光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欸——還想說借你護髮噴霧的,看來還是算了。」
  「那又是什麼?」
  「這不是有聽到嗎!⋯⋯算了,今天就大發慈悲借你用好了。」

  嘆了一口氣,口中嘟囔著「要不然你內勤的搭檔都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的舊識,邊打開收納櫃,邊指示他拿一旁備有的圓凳坐下。
  他才剛搬好凳子坐下,對方就繞到他身後,不發一語的朝他按下噴霧。

  「嗚哇!」突然灑下的水霧使他不住往前瑟縮,正想抗議就被拿著梳子的手往後一拉。
  「坐好,別亂動。」
  「也太不講理了!」
  「吵死了,還有人在睡欸。」
  「⋯⋯要是有人被吵醒,那也是清光的錯。」
  「是——是——」

  將不經意提高的聲量壓低,大和守安定因對方敷衍的回應不滿地嘟起了嘴,但還是端坐好,任由那點綴著鮮紅的手擺弄自己苦戰了好一會的頭髮。

  嘩啦啦——嘩啦⋯⋯

  梳子滑動的力道意外地輕,卻有效撫平他亂翹的髮,而那規律的動作使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平時能容下數十人、很是熱鬧的洗漱空間裡,此時除了答答雨聲外,就只有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

  「你今天負責什麼?這麼早起的話,是本丸內大掃除,還是戶外勤務?」
  「嗯⋯⋯是馬廄的打掃和照顧馬匹。」
  「那記得撐傘,別嫌麻煩啊,要不然你的頭髮會更爆炸。」
  「是是——那你呢?」
  「我?我從今天起編入第一部隊,暫時都是出陣或遠征吧。」
  「這樣啊⋯⋯」
  「雖然現在等級比你低,但我馬上就會超越你了。」
  「欸,我們有在比那個嗎?」
  「我會變得更可愛,這樣就能集寵愛於一身了!」
  「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但要說受寵的話,我才不會輸給你。」
  「很有自信嘛,你就等著瞧吧。」

  隨著對話的完結,那雙動個不停的手也正好將高高成束的髮打上蝴蝶結。穿著睡袍的打刀繞到他面前,確認結沒打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唐紅色的眼中也帶著笑意。

  嘩——啦啦——⋯

  「嗯,好了。真不愧是我,很完美。」
  「謝謝。」
  「不會——那你工作加油,我也要回去補眠了。」

  伸手掩去呵欠,順帶撫去眼角溢出的水珠,清光轉身正準備離開,卻因他沒有起身而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不是要去照顧馬?」
  「吶,清光⋯⋯」
  面對狐疑的目光,琉璃色的眼底有著茫然。
  不停歇的雨,已成了每年這個時期本丸內的固定音效,然而不論聽了多少年,他都喜歡不了——
  原因,他很清楚。

  「嗯,什麼事?安定。」
  「那個⋯⋯你不討厭嗎?這個季節。」
  「討厭啊。」
  「欸?」
  「又潮濕又悶熱,下雨下到感覺要生鏽了。」

  不同於他戰戰兢兢的提問,得到的答案是如此簡單乾脆,連補充的回答都直白得讓他愕然,但那不是他想知道的,他想問的是——

  「那些確實很討厭!但我是指——」
  「不是決定要忘記了?」

  被不留情且正中紅心的指責打斷的話語,化為複雜的情緒,使他腦海一片空白。他想忘掉的,原因。
  忘記,啊啊,他確實下了決心,也認為自己已遺忘。
  忘卻好久好久以前,那破損的刀尖,那名天才劍士的咳血,那一切的終結。

  ——然而烙印在耳膜上的嘩嘩雨聲,一再提醒他,那個日子即將到來。

  面對久久無法言語的他,看透一切的打刀重重嘆了一口氣,「你去馬廄前記得洗一下臉,要不然跟你一起工作的刀也太可憐了,我會先去跟對方說你會晚到的。」
  不待他回答,也不期待他會回答。靜止的腳步往前邁開,卻在入口處再次停了下來。
  「吶,安定,我說啊——」



  嘩啦啦——嘩——啦啦——
  嘩⋯⋯

  潑在臉上的水冰冰涼涼很是舒服,耳邊依然殘留著的對方那熟悉的語氣,透過鏡面,似乎還能見到那雙直望著自己的眼。

  『這個季節真的很討人厭,衣服不容易乾,熱到出汗後全身黏黏的超不舒服,心情差是理所當然的。
  老實說,中途就不在的我不可能完全懂你的心情,畢竟我沒看到。
  ——但是啊,那個人離開前的這個時節,也不全都是壞事。
  比如說?嗯——對了,繡球花不是盛開了嗎?欸?!你那什麼表情!很漂亮不是嗎?繡球花。
  而且跟你很像,我覺得應該很適合你。
  ⋯⋯什麼意思?自己去想,笨——蛋——!
  不聊了,你快點洗好臉過來!再慢吞吞的,最受寵愛的寶座就是我的了。』

  用毛巾擦拭臉上的水珠,他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氣。
  先不管繡球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明白對方的性格,自己再不邁步就會被拋下。
  那種經驗,一次就夠了。

  深深吸氣,重新睜開的眼中有著銳氣。人的心比他想得還脆弱,就算下了決定,還是會因一點因素動搖。
  過往的記憶尚未退色,那就用新的記憶掩蓋。

  「不知道哪個部隊還有空缺,照顧完馬,就去問一下吧。只要能變得更強,比現在還要強悍,總有一天⋯⋯」

  嘩——嘩啦啦——⋯ 本文最後由 社畜C 於 2023-3-22 14: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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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原作者| 社畜C 發表於 2022-9-22 21: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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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奧守吉行+肥前忠廣+南海太郎朝尊>

  咻——碰!

  短促且巨大的爆炸聲後,絢爛的光芒猶如細雨落下;繁星漫天爭輝,遙遠的彼岸看得見些許燈火,一葉扁舟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飄蕩——若不是吹來的涼風中帶著些許煙硝,欄杆外的景色就如同一幅畫般毫不真實。

  握著豬口杯的手舉在半空,就像被吸走了魂魄,黃赤的眼眨也不眨地望著那片繽紛夜空。

  「哈,一臉蠢樣。」嗤笑的語音突地響起,無聲無息地來到身旁的是同鄉的脇差;將手中的酒瓶與托盤放到地上並盤腿坐下後,那雙朱殷睨了過來,「所以,你自己一個在這幹麼?」
  「喔?喔?」大大揚起的笑有著不輸給陽光的燦爛,他伸手攬住對方,「你在擔心咱嗎?」
  「少說蠢話!」毫不客氣地拍開肩上的手,眉頭深鎖的他卻是沒拉開彼此距離,在緊鄰的狀態下拿起托盤上的小菜,自顧自吃了起來。
  「你脾氣真的很暴躁耶。」嘴角弧度不變,土佐的打刀舉高豬口,雙眼微瞇再度望向那片天,「咱只是想,這片景色也不輸給黎明啊。」
  咀嚼蠕動的唇瓣中再度跌落訕笑,他放下筷子,將一旁的空杯斟滿後拿起,與那高舉的酒杯對撞。
  ——沒有多餘言語,他們同時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喔呀,你們在這裡啊。」與腳步聲同時響起的沉靜語音,出自熟悉的知性面孔。
  「『老師。』」
  合聲呼喚使唇邊笑靨加深,被稱為老師的他緩步繞過欲言又止的脇差,走到打刀的另一側坐下。眼鏡後的細長雙眸裡有著些許惋惜。

  「景趣真的很不可思議呢,只需要一瞬間就能改變本丸內部季節與環境。不論是其理論還是實際的構成方式,都令人好奇萬分——只是當我說想好好調查一下,卻被狐之助強硬阻止了。」
  「住手吧老師,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是嗎。但你會想知道吧?陸奧守。」
  「是啊!咱也很感興趣,這可謂尖端科技吧!⋯⋯拿炸豆皮給狐之助的話,牠說不定會讓咱們調查?」
  「真是不錯的點子,或許可以試試。」
  「陸奧守你這傢伙少出餿主意!」

  肥前忠廣終於忍不住發出怒號,雙手抓起托盤上的飯糰,用力塞進了那兩張似乎還想多說甚麼的嘴中。
  對投射而來的控訴眼神嗤之以鼻,他拿起剩下的飯糰,大口咬下。
  不大的鹽味飯糰被兩三下解決,當他舔著沾有米粒的手指時,身旁傳來帶有咀嚼聲的抱怨。

  「你脾氣真的很暴躁耶。」
  「啊啊?」
  「聽說人類若容易生氣,是因為體內缺乏鈣質,不知道刀劍男士是否適用相同理論。」
  「⋯⋯老師,不是都說鈣鐵會互斥?這樣不管怎麼補都沒用吧。」
  「或許是如此呢。」

  不著邊際的對話,使得坐在他左側、生性認真的脇差大嘆了口氣。
  而坐在他右側、熱愛研究的打刀,注意力早已從飯糰轉移到煙花滿開的夜色。
  
  「真的很美呢。就算,一切皆是創造出來的幻影。」
  「是啊。」聽著如同吟詠般的呢喃,他用力點頭,伸手撈過對方手上那只被啃了幾口的飯糰,「不論真假,這也是咱想守護的景色之一!但是⋯⋯」
  「但是?」

  即使那望過來的眼中帶著幾分試探,直面過去後選擇為未來而戰的他沒有半絲怯色。信念滿載的雙眸閃閃發光,咧嘴大笑、昂首挺胸,一如既往。
  「果然——還是黎明的景色最棒啊!」


  如同誓言般落下的肯定句,獲得的回應,是兩雙手毫不客氣地揉弄他的腦袋。
本文最後由 社畜C 於 2023-3-22 14: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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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原作者| 社畜C 發表於 2022-12-7 23:2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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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前忠廣+陸奧守吉行+南海太郎朝尊>

  鈍痛感直擊額際,遲了幾秒,溫熱的液體瞬間染紅半張臉。滴滴答答,反射性摀住傷口的左手一片腥紅,雖然不是太深的傷,一時半刻也止不住鮮血湧出。
  當細微的碎裂聲傳入耳裡,不悅的嘖聲脫口而出——
  配戴的刀裝剩下一顆、被鮮血奪去了半邊視力、揮之不去的暈眩感和緩步逼近的黑影。

  就算語言不通,依舊感受得到面前的傢伙露出了譏笑。

  「——少瞧不起人了!」隨著低吼揮出的刀直擊上高舉的刀刃,即使看不清對方反應,他也沒錯過那因反作用力產生出的瞬間破綻。
  順著揮出的動作向下斜切,雖然不深但劃破皮膚的感觸確實經由刀身傳遞到手上;一個側身閃過反擊,舉起的腳重重踩上對手揮下的刀背,塵土飛濺,被譽為大業物的脇差揚起了猙獰笑容。
  至近距離中,凶刃已抵住敵方柔軟的下顎。

  「你在攻擊哪啊。啊?」帶著嗤笑的話語一落,他用左掌重擊上右手緊握的刀柄,當刀尖深深埋入,那些無法理解的吼叫戛然而止。

  即便面前的敵影消散,四周歸於寂靜,冷冽的殺氣依舊刺激著肌膚。雙腳用力踩地,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緊鎖的眉間使朱殷色隻眼比平時更添悍戾。
  「肥——前——」突地,伴隨著些許火藥味,朝氣蓬勃的語音由遠而近,眨眼間,聲音的主人已大步奔至身旁。

  「你這傷看起來挺嚴重的啊。」
  「給我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真冷淡⋯⋯咱們關係明明那麼好。」
  「哈,誰跟你關係好。」
  「別這麼說嘛。」

  你來我往,節奏明快的簡短對話沒有停歇,就像他們不是身處戰場般的輕鬆平和——下一秒,面對著彼此,他舉起槍,而他揮出手中利刃。

  砰!

  沒有眼神交流,亦沒有刻意出聲提醒。
  只是在同時,子彈擊碎了從對方死角竄出的敵短刀額際,而鋒利的刀刃斬斷了從對方身後襲來的敵短刀背脊。
  晃了晃手中短槍,土佐的打刀在陰暗的樹林中揚起不輸給陽光的燦爛笑容,「咱們這不是超有默契的嗎!」
  「吵死了,陸奧守。」他甩去刀上穢物後收刀,盡是吐出嫌棄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

  窸窸窣窣,對向草叢傳出些微聲響,不一會兒就從中探出了一顆頭;有著學者氣質的舊識眨了眨鋼鐵色的眼,帶著知性微笑的他,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沉靜,「雖然我無意打擾你們談天說地,但建議兩位——趴下。」
  「什——」

  碰碰碰碰碰!

  剎那間響起的接連爆炸聲截斷了疑問,當他回過神,自身已被包覆在同鄉的大衣下臥倒在地。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老師!」待一切平息,咆哮頓時脫口而出。
  「我只是想測試朝尊式黏貼型微小定時炸彈的威力。」扶正因衝擊歪掉的眼鏡,被敬稱為老師的他緩步走近,「嗯,看來火藥放得多了點,要能在戰場上運用自如,還需要更多的研究與改良。」
  「⋯⋯老師,在深山野嶺就算了,你可不要在市街上做這種實驗。」
  「這是當然的,肥前,我也是懂TPO的。」
  「T⋯⋯?」

  毫不在意肥前忠廣滿臉狐疑,來到跟前的打刀伸手擦拭他額際上的血漬,旋即發現血流未止而放棄,轉向他遞出手掌心。
  「比起那種事,站得起來嗎?肥前。」
  「肥前。」
  從旁伸來的另一隻手,來自同在身旁與他一起臥倒的打刀,對方早已起身並重新披上方才用來當掩護的大衣。
  望著表情不變的兩張面孔,在些許遲疑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雙手用力拍上那兩隻沾著鮮血與塵土的手上,借力起身。

  「⋯⋯回去了。」

  給予他回應的,是他們那熟悉無比的笑容。
本文最後由 社畜C 於 2023-3-22 14: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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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原作者| 社畜C 發表於 2023-4-8 02: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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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左文字+壓切長谷部+藥研藤四郎>

  藏藍的天從地平線處染上一線橘紅,連鳥兒都未清醒的黎明時分,他已打理好自身,緩步徐行向那片廣大田地邁進;當見到站在田邊、雙手環胸的熟悉身影,櫻花色的眉角不住挑起。

  「你可真早,壓切。」睨了眼對方腳旁放著的雙人份農具後,他直望向那鳩羽色雙瞳,掌心朝上伸出。
  「叫我長谷部,別一大清早的就找架吵。」身著運動服的舊識嘴邊抱怨著,邊彎下腰拿起一雙農用手套放到他手上。
  「是、是。」語氣滿是不以為意,他俐落地戴上手套,「今天⋯⋯要做些什麼呢?」
  「聽說晚一點會下雨,水就不用澆了,先採收蔬果。」再度彎身提起其餘用具的打刀,從口袋掏出一張便箋,「我剛剛有先繞去廚房問到今天的菜單和食材缺少的量了。」
  「喔呀。」低下頭確認紙上內容,那密密麻麻且眼熟的字跡使他的嘴角添上一絲笑意,「真不愧是你呢。」
  「聽起來不像誇獎啊。」
  「你想要我稱讚你嗎?」
  「不需要。」
  「我知道的。」
  「夠了,手套戴好就快點開始工作!」
  「是、是。」

  鮮紅的牛番茄、圓潤的水茄子、肥美的茭白筍、翠綠的小松菜,無視四季的田地處處結實纍纍,當默默作業的他回過神時,推車上的數個竹籃都已裝滿。
  放下手中工具,他起身伸展筋骨,異色雙眸遙望上空;空氣中充滿水氣,厚重的雲層遮去了大半陽光,使那片遼闊的蒼穹似乎都離地面近了些,但也讓人難以判斷現下時刻。
  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握住推車把柄。腦中思考著要先去找那位在田的另一端、一工作起來就不懂得停歇的同伴,還是直接丟下對方好時,從本丸方向傳來了呼喊。

  「喂——兩位——」

  不遠處,身穿靛藍軍服的短刀站在緣側上揮著手。
  不再多加思索,他推著車走向對方。眼角餘光中,另一道影子也快步接近。

  「我拿水來了。」藤紫色的眼微微瞇起,笑著將手中托盤遞出的他低聲叮囑,「就算最近天氣都挺涼的,下田幹活還是要注意適當補充水分啊。」
  「真不愧是藥研。」將推車靠著廊緣放好,左文字的打刀有些感嘆,「跟某把不管過了幾年⋯⋯似乎都不知道休息兩個字怎麼寫的刀完全不一樣呢。」
  「喂,別當我聽不見。」雙眉緊鎖,常被戲稱為社畜的打刀同樣推來滿載的台車,「再說要補充水分的話,水龍頭不就在旁邊嗎?」
  「你就是這種地方完全不行呢。」
  「我說你啊——」

  在對方語氣上揚的瞬間,帶著黑手套的手擋住了雙方視線,也打斷了一觸即發的脣槍舌戰。手的主人笑容不減,直接將玻璃杯塞到他們手中。
  「好了好了,你們都先坐下來喝口水吧。」
  「謝謝。」
  「⋯⋯謝了。」

  透明的水杯外層覆滿水珠,還未入口就能想像其透心的涼,在視覺與觸覺的刺激下才意識到喉嚨確實有些渴,他抬起頭,將冰塊水一口氣喝乾。
  遠處響起了些微啁啾聲,然而四周依舊昏暗,使人搞不清現在是否已是清晨——其實,他在意的也不是確切時間。
  拿起放在托盤上的水壺將空杯添滿,雙色的眼望向身旁盤腿坐著、用指尖逗弄著揚羽蝶的短刀。

  「這麼說來⋯⋯藥研,你今天是第一部隊吧?」
  「喔,是啊!睽違已久的大阪城,兄弟們也都幹勁十足啊。」
  「有幹勁是很好,可別大意啊。」
  「那當然,你們就備好宴席,等我帶回大將首級吧。」
  「溯行軍的首級就不必了,就算做成酒杯,也沒人會用呢。」
  「少說任性話,宴會早已經決定在前往大阪城的通道關閉後才會舉辦了。」

  即使被拒絕,具有男子氣概的他也不是會因此氣餒的性格,盯著停在指節上的蝴蝶,他再度提出邀約。
  「喂喂,別那麼冷淡嘛,今晚久違的喝一杯吧。」
  「⋯⋯喝一杯的話倒也是可以,雖然紫藤花的時期尚早,邊賞夜櫻邊喝酒想必同樣愜意。只是⋯⋯要和長谷部一起讓人提不起勁。」
  「那是我要說的話!」
  「哈哈哈,那就說定啦。——我知道你有暗藏好酒,長谷部。」

  突如其來的指名使他挑起了眉,旋即露出的笑容很是挑釁,「想喝我的酒,就給我拿出相應的戰功來。」
  「笑得太邪惡了。」毫不留情地指責對方表情,自嘲為籠中鳥的他無視緊接而來的駁斥,將視線再度移向那片天。

  雲層徐徐湧動、鳳蝶低空飛舞,怎麼看都不是好天氣。但他依然希望,即將降下的不是大雨滂沱。
  畢竟,今晚是他們難得約定的酒席,他還是想在萬里無雲的夜空下,感嘆天空是如此廣闊。

  輕嘆了口氣,宗三左文字將手中的杯子遞給起身準備離席的他。

  「武運昌隆,藥研通吉光。」
  眨了眨眼,他接下杯子,「為了美酒?」
  微瞇起眼,他揚起嘴角,「為了美酒。」

  ——無須更多言語,曾屬魔王的短刀帶著無畏的笑,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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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原作者| 社畜C 發表於 2023-5-2 21:2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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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國永+太鼓鐘貞宗>

  無趣。

  雙手握刀交枕於腦後,他仰望那片灰濛濛的天,蒲公英色的眼內滿是鬱悶。
  濃霧繚繞使面前景緻褪色,緩步邁進中,時而能見到如墨畫的民家坐落於山邊林邊、河邊湖邊;要說是戰場,卻少了點殺氣、多了些寂寥。

  啊啊,真是無趣——這個由政府提供的模擬戰場雖然能安全地提升戰鬥經驗,但從選擇的花牌就能事先得知會面對什麼敵人,真是毫無驚喜可言。
  幾度出陣後,他忍不住懷念起數年前被戲稱為碰運氣之里的戰地。

  只是說這種話,對面前湧現的那些巨大黑影似乎有些失禮?

  隨著腳步聲逼近,輕輕揚起的嘴角帶著一絲嘲諷,右手握住刀柄,雙膝彎曲身體前傾,他做出隨時能衝上前的姿勢;生為太刀平時就不擅長偵查,更別說是在這種煙霧環繞下,但作為隊長,隊員們都在等他指令。

  「我看看⋯⋯」微微瞇起眼,數公尺外的敵影經時間的流逝逐漸清晰,預想中的六具大太刀無分先後,步伐笨重卻整齊地排成橫列。「——擺出鶴翼陣迎敵!」

  話語剛落,戰鬥就在尖銳的槍響中拉開序幕。

  行軍自此,殘存的盾兵在擋下第一波彈雨後消散,對此,他挑起了眉角。明明是大太刀卻能驅使遠程攻擊刀裝也太讓人羨慕!

  金屬碰撞聲拉回飄遠的思緒,敏捷的短刀已在不遠處與對方展開激烈的白刃戰,雖然敵方組成並不意外,那泛著紅光的巨影依舊不好對付;緩緩吐氣重振精神,無數白羽自鬆開的刀鞘中溢出,剎那間便溶入霧中,他單腿一蹬衝入敵陣,瞬息間,完全抽出的刀身將擋在面前的敵刀裝兵斬成兩半。

  ——好戲,開場!

  一手持刀一手刀鞘,單腳為軸心輕快地旋轉、跳躍,衣袖翻飛,猶如白鶴舒翼而舞,刀起刀落,身周那些礙事的敵刀裝在轉眼間便消滅殆盡。
  突地,至近距離傳來的破空聲使他反射性側身,擦肩落下的巨刃令塵土飛揚,他趁機揮刃反擊卻被迅速格檔,白刃後,一雙如無機物般的紅眼內似乎含有嘲笑。

  「喂喂,我想要的可不是這種驚奇啊。」

  眼中的鬱悶被戰意掩蓋,再次揮出的攻勢比上一擊更為俐落,直刺、橫砍,刀與刀相交,演奏出一曲激昂戰歌。攻擊、防禦、反擊,無數次的碰撞使彼此殺意更為高亢,掌心的麻痺感刺激腦內啡分泌,使笑意忍不住衝出喉嚨。
  然而再度交錯的刀尖依舊無法獵取對方首級,紅舌滑過乾燥的唇,手腕借力震開那不斷加壓的大太刀,他輕巧地後躍與之拉開距離,重新擺好握刀姿勢。

  「鶴先生!」
  後方傳來的呼喊與那急速靠近的熟悉氣息,讓嘴角勾勒出大大的弧度。

  「上吧。」他收起刀,雙手握住刀柄,壓低身軀,「貞小子!」
  「收到!」

  一腳踏上那雪白刀鞘,伊達的短刀旋即感受到巨大推動力,藉著對方揮動的力道躍上半空,飄揚的披肩在濃霧中張開一片晴空。
  金黃色的眼猶如太陽般閃閃發光,他一個翻身準確地落在敵方肩上,手起刀落,狠狠貫穿來不及反應的敵人腦袋。

  似乎是最後的掙扎,不甘向上揮舞的巨掌不具殺傷力卻勾住了披肩,意料外的力道使他失去平衡向後倒去。

  「啊、」短促的驚呼剛脫口,就斷在牢牢承接住他的雙臂中。
  「沒事吧?」
  「Nice catch!啊——真是好險。」
  「沒事就好。⋯⋯貞小子。」
  「嗯?」
  「抱歉,借一下啊!」

  還不待對方回應,熱愛驚嚇的平安太刀露出了惡作劇似的笑靨,單手緊抱住懷中人形,另一手抽出了插在敵方頭蓋骨上的短刀,一個使勁,將之擲向不遠處仍在與其他同伴對持的敵大太刀後腦。

  如飛刀般高速射出的短刀不偏不倚地深深埋入目標腦勺,旋即響起的抱怨亦在預期之中。望向夥伴們那滿臉吃驚,他心滿意足地笑了——
  很好很好,他就是想看這樣的表情。

  「鶴——先——生——」

  下一刻,雙頰被一雙手包覆,手所施加的力道使他低下頭。
  當蒲公英對上金黃,他眨了眨,對方也眨了眨。
  沒一會兒,手的主人便鬆開手,滿意地點點頭,臉上是不輸給陽光的燦爛笑容。

  「我的顏色雖然很艷麗,但鶴先生還是更適合原本的顏色。」
  「⋯⋯你在意的是那個啊。」
  「偶爾做些新嘗試是不錯,但符合自身的華麗才能更加搶眼!嘿嘿,怎樣啊?這次的戰鬥——不無聊吧。」

  對於那突變的話題、那語氣肯定的疑問句,鶴丸國永再度看向太鼓鐘貞宗。
  不變笑容中的涵義,彼此了然於心。
  他與他同時伸出掌心,拍出響亮的互擊聲。

  「啊啊,是個充滿驚喜、盛大華麗的舞台啊!」
本文最後由 社畜C 於 2023-5-2 21: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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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原作者| 社畜C 發表於 2023-12-31 06:3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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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極正宗+石田正宗+日向正宗>

  「哎呀。」
  剛抱起裝滿白蘿蔔的竹籠,緩緩飄落到鮮紅衣袖上的雪白使他抬起頭,低彩度的藍天中下起了初雪,昭示冬季的正式來臨——這是他獲得人身後所經歷的第一個冬天。
  口中吐出的白霧在轉瞬間便消散,降下的雪花輕盈且冰涼,離開熟悉的深閨,外面的一切都令他興致盎然。

  「一直站在這裡會感冒的,京極。」
  「石田哥哥大人。」

  來者將手中圍巾圍上他的脖子,與今樣色的眼成對比的裏葉柳中有著真摯關懷。眨了眨眼,為了讓對方更好動作,短刀仰起頭,而身為兄長的他,將羊毛圍巾環繞兩圈後拉至後方打結。

  「刀也會感冒嗎?」
  「或許。」
  「嘻嘻,哥哥大人真奇怪。」

  雙眸染上一絲戲謔,他偏著頭提出質疑,「就為了自己也不確定的事來找我嗎?」
  面對同派的調笑,打刀緩緩吐出一口氣,手輕輕撫過那頭黑髮,「⋯⋯日向在找你。」
  「哎呀。」微瞇起眼,京極正宗思索半晌,「這麼說來,我和他約好了下午要比試。」
  「既然都約好了就快去準備。」雙手移至竹籠,石田正宗再度開口,「這個就由我拿去廚房吧?」

  「溫柔的哥哥大人。但不要緊,收拾好再去也來得及。」
  「是嗎?」
  「比起這種事——」

  重新抱好竹籠,正宗派短刀露出猶如玫瑰盛放般的笑,艷麗且帶刺。
  「哥哥大人也一同參與如何呢?」
  「⋯⋯隨時奉陪。」推了下鏡框,他勾起的薄唇和語氣帶著同等戰意。



  當他們步入寬廣的道場,裡面已有數名自主練習的刀劍,在無數金屬碰撞與吶喊聲下,原本就開著暖氣的室內溫度似乎又高上幾度。

  「啊,我在這邊——京極、石田兄長!」隨著高舉的手,點綴著梅花的袖擺在空中舞動,同為正宗派短刀的他以笑臉迎接。

  「日向,你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剛熱身完呢,京極也需要熱身時間嗎?」
  「多謝費心,但我隨時能開始。」
  「是嗎?」

  語畢,瞬間從腰間抽出的本體在日向手中轉了個圈,鋒利的刀尖指向地面,艷紅的唇笑意不減,如同邀舞般,左手朝他伸出。
  而同時抽出本體的他,就如舞會開場前同意對方邀約似的,以紅彩點綴的左手手指提起長長衣襬,優雅行禮。

  不須任何外部指令,當無光的黯淡紅眼對上盪著紫光的藍眼,便是最好的開戰宣言。

  「為了展現正宗的實力!」
  「正宗的實力啊,增長吧!」

  跳躍、旋轉,至近交會的腳步輕快好似跳一場華爾滋,短兵相接,在寬敞的空間譜出新的殺伐樂曲;突刺、檔格、回擊,刀刀瞄準彼此要害,雖然都未得手,但也能看出雙方即使出自同位刀匠亦毫不留情——又或者正因同源,更沒有放水的必要。
  正宗之名是榮譽、是使命,更是彼此的驕傲。
  就算有顯現時間的差異、經驗實績的差距,都不構成減損他們器度的理由、手下留情的藉口。

  然而,差距依舊是差距。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激烈的交戰消耗大量體力,當汗水滑過臉頰染濕衣襟,一同帶走了京極的部分專注力。
  速度愈來愈難跟上,相交的刀刃上傳來的力道更是讓他虎口發麻。
  剛側身閃過迎面而來的刀鋒,就見黑靴如鞭朝腹部襲來,反射性舉刀想要格檔,早已被破壞的平衡感令他使不出全力,隨著撞擊聲與劇痛,嬌小的身軀後飛數公尺。

  當他跌落在地,悶哼不住溢出。
  明明鬥志未減,胸口的灼熱感卻無情地奪走了呼吸與行動能力,視力也被生理性淚水奪去。
  但手還是緊握本體,彰顯出伺機反擊的意志。
  縱然將凋零,亦要華麗綻放——這是他的,京極正宗身為名門所背負的傲氣。

  只是——
  「勝負已定。」

  熟悉的、冷靜的聲線下了決斷。
  他想辯駁,卻驚覺冰冷的刀尖在不知不覺中已抵上自身咽喉。

  「⋯⋯很出色的戰鬥能力。」喘著氣,雖然有很多話想說,最終還是化為毫無虛假的稱讚。
  「嗯,這次的比試跟預想一樣,有好好達成目標呢!」而同為短刀的他邊將手中利刃收回刀鞘,邊笑著大方接受。
  「是這樣嗎?那麼今後,也請你盡其使命。」

  待呼吸平緩,他藉由對方伸出的手起身,拍去身上塵埃後,雙瞳望向一旁的打刀。

  「哥哥大人。」
  「嗯?」
  「我與日向的比試已結束,還請哥哥大人別藏私。」
  「當然,畢竟我也說了隨時奉陪。」
  「咦?兄長不是單純來觀戰的嗎?」

  在日向的驚呼聲中,他與他相視而笑,踏出步伐交換了彼此站立的位置。

  「為了洗刷汙名,拔刀吧,日向!」
  「噯、什、就算偷襲我也不會輸的!」

  再次響起金屬碰撞聲的道場一角,黑與紅不斷翻飛交錯,旁觀的他彷彿感到炫目般微微瞇起眼。
  相州五郎入道正宗,不論武家、公家還是庶民,只要曾手持刀劍,任誰都聽聞過的著名刀匠,留存的刀不多,在銘刀更是極其少數。即便如此,質疑、虛構、執念、妒忌,出名伴隨的負面評價,歷經百年千年仍舊存在。

  ——那又如何呢?
  雙手合十,昂首挺胸,不容置疑的高貴氣質展露無遺。現在,他們存在於此,每天每天,都將變得更強。
  做為正宗,強大到不輸給任何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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