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週一的中午,黑澤要推開美術教室倉庫的後門前,先深呼吸了口氣,略為緊張地嚥口水,一度還想伸手整理一下髮型但又覺得似乎是太過了點....最後他又站了五秒,才推開了門。
「黑澤同學,午安。」安達坐在地上膝蓋上放著課本,然後正打算要拆開一個飯糰...
「等等,別吃!」黑澤看到後忽然大聲地開口,講完後他心下懊惱了下,他不是要用這種奇怪話做為開場白的!
「欸?黑澤同學...難道是想吃這個嗎?」被嚇止的安達莫名地作出了這個結論,讓黑澤又是一個傻眼。
不是,他也不是想要吃安達手上的飯糰好嗎......
「我有準備安達的便當,飯糰...你留著下午當點心吧。」黑澤坐下來打開了手上的袋子,然後拿出了兩個同款式但花色不同的便當盒,而且很顯然的是份量比較大的便當盒。
不是那種給女孩子吃的小小的、迷你的、精緻比例的可愛款,而是兩個看起來很竹製的很有質感的便當盒,黑澤打開了其中一個,然後遞給安達。
安達驚訝到嘴巴大張而忘了闔起來。
「為、為什麼?黑澤同學...不是說沒有要做便當了嗎?」上週安達聽到黑澤說的那句話,回家後想了很久,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就是,黑澤應該是看到了自己胡亂說的那些訪談的內容而不開心了吧,明明沒有的事情卻被他講的繪聲繪影的,好像真的跟花咲有什麼曖昧似的,也許黑澤是真的喜歡她但並不想要被無中生有的拿去說嘴....安達怎麼想都是自己的錯...
他不該沒拒絕黑澤一直拿來的午餐,也不該這樣拿他的隱私去做為素材,還編派了一些壓根沒有影子的事情出來....他這人其實真的不懂得說謊,他以為...那些內容就是在編故事吧,他不過是把跟黑澤之間的一些互動套用變成了黑澤與花咲,讓那篇訪問看起來充滿了些高中生的青澀與曖昧.....
也許裡面有部分的真實,但大多數的人事物都是虛構的,被黑澤看到後安達才深深地覺得自己當初不該這樣投機的,即使那不全然是謊言,但黑澤看了肯定很不舒服吧.....安達能理解為何黑澤會說了不再做便當了,所以他今天很自覺地買了飯糰來當中餐。
「你不吃嗎?」 「不用了,我自己有..我有買飯糰了。」 「 真的不要?」 「....我自己有準備了,真的沒關係...」
「今天有玉子燒,甜口的。」黑澤說完後就拿起了筷子,夾起了玉子燒放到安達的嘴邊,輕輕地抵靠在他的唇上。
「不..嗚...」安達還想開口婉拒,但嘴巴才張開黑澤就將玉子燒塞進了他的唇齒間,安達一句話都沒來的及說完整只能咬下。
為難的表情在咀嚼了嘴裡的食物後漸漸地鬆開了眉頭,這、這也....
「...好好吃!」安達忍不住瞪大了眼,讚嘆的說著。
黑澤只是笑了笑,又夾了一個遞上,這回安達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但要黑澤這樣繼續餵食自己他也是辦不到的,所以乾脆就接過了筷子還有便當,他可以自己吃的....
黑澤的眼底閃過了些微失望,他本來以為安達不會這麼快....反應過來的,也許會再多吃幾口他夾過去的食物。
「這真的很好吃耶,黑澤同學你手藝又進步了。」安達真心的讚美著。
他的確是又進步了,對於在了解安達清這個人的喜好上,週末假日他花了整整兩天都在查找所有淺野花咲從小到大的訪談,經過不同時期的來回比較,同樣的問題開始有了不同回答的時期是國中開始,黑澤判斷國中後的很多訪談她應該都是丟給了表哥,所以國中以後所有公開資訊的喜好其實應該都是安達清喜歡的東西。
其中就包含了,甜口的玉子燒。
之前黑澤看他吃便當的時候隱約就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微妙感,他知道便當中一定有什麼口味是安達其實不怎麼喜歡的,他確定有但問了安達肯定也不會老實說的,安達只會乖巧的說都很好吃,謝謝黑澤同學。
週六下午看到了甜口玉子燒這個食物的時候,黑澤忽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就是這個!安達不喜歡鹹口的,但他都做鹹的口味。
於是他又花了星期日一整天練習了好幾種人氣比例的甜口玉子燒,試圖要做出能讓安達吃下的瞬間就驚艷的口味,看起來是有成功了。
「那個....黑澤同學不是說...不做便當了嗎?」安達邊吃邊覺得今天的便當也太厲害了....裡面全部都是他喜歡的菜色,但同時又忍不住問出口了他的疑問。
「我是說不做給淺野,又沒說不做給你。」知道安達一定會問,黑澤提前做好了應答的準備。
「可、可是...為什麼呢?」安達塞了滿口的飯,努力的又擠出了一句話。
「我有事情想要拜託安達,便當就當作是我的回禮了。」一個周末假期讓黑澤早就想好了應對的答案。
「那....為什麼不做給花咲了?」安達不懂,即使黑澤同學要拜託他事情,跟做便當給花咲...並不牴觸啊,黑澤的口氣聽起來好像是...他已經不喜歡她了,雖然那是他的自由沒錯,但安達總覺得是那篇訪談造成的,是他的錯。
「因為我知道,她永遠不會吃到我做的便當。」
這句話一講完,兩人之間出現了很長的一段沉默,黑澤想表達的意思是....算了,他知道這樣說安達一定是誤會了,但現在他也不想做更多的解釋,要將這些事情捊清還得從自己最早那惡劣的壞心思開始說起....
「我....我不是不拿給她,而是....」安達紅著臉放下了筷子,其實黑澤同學都知道的吧,不管是現在還是之前的,都不是花咲吃的。
「黑澤同學....不喜歡花咲了嗎?」安達小小聲地問。
「我從沒說過喜歡的...是她。」一被問及這個話題,黑澤彆扭的回答著。
「可、可你做便當不是因為....」 「安達覺得便當好吃嗎?」 「嗯,很好吃。」 「好吃就繼續吃,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嗎?」
黑澤沒有要給他繼續問的機會,安達只要打算開口,黑澤就會夾菜塞到他嘴裡,安達只能努力的嚥下後再縫隙中想辦法把話說完。
「那黑澤同學你要拜託我什麼事情?」安達一口氣快速地說完,看著黑澤夾著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兩人都笑了出來。
這都是些什麼狀況啊,莫名其妙了。
「安達不是沒有在補習嗎?」 「欸?黑澤同學怎麼知道?」 「我猜的,感覺上是這樣,因為我也沒有去補習」黑澤打死都不會說這是他私下調查才得來的資訊。
「黑澤同學沒有去補習嗎?假日也沒有??也太、太厲害了吧!」黑澤平日參加的社團活動眾多,還能維持名列前茅的排名,安達一直認為黑澤可能是假日的時間才會去補習班,是平日假日都奉獻給了學校與學習的人,沒想到黑澤同學成績這麼好竟然沒去補習以外還有時間參加社團活動....他們明明是同級生,怎麼黑澤同學的人生這麼精實而上進!
「但我想要有更有效率的學習方式,想要找人一起陪讀比較有伴,安達願意假日陪我一起念書嗎?」
安達皺著眉盯著這位全學年平均前五名,甚至都還考過全校第一名,從來沒有掉出前十名以外的黑澤優一。
他來找自己當一起唸書的夥伴.....是不是找錯人了?安達清是一個胸口無大志,對於考上好的大學並沒有志在必得,念書也是得過且過的人哪...
「但我成績很差又不會念書,黑澤同學還是找別人好了,我...唔..」安達還沒講完拒絕就又被黑澤往嘴裡塞了口魚肉,讓他只能閉上嘴努力先咀嚼完食物。
「來不及了,你已經吃了我的便當,一個便當換一天。」黑澤表情淡定的說著,努力維持著口吻得雲淡風輕,但耳朵微微地泛紅了起來。
他好緊張,如果安達堅持婉拒,他可能會撐不下去這個強勢的語氣.....還是他該說兩個便當換一天的?一個便當一天會不會太超過了點?
「....好吧,但我真的不是什麼念書的好學伴喔...如果黑澤同學不介意的話。」安達想了下自己這陣子吃了黑澤這麼多便當,拒絕黑澤的提議好像也太過分了點....而且他真的吃了很多個....一起念書的確也是很正經的提議,不愧是黑澤同學啊...
安達說完後就繼續低著頭吃自己的那一份,然後心裡覺得有一點點疑惑的是,黑澤同學的耳朵好紅啊....是今天太熱了嗎?
也是呢,現在都五月中了,就快換季了,正中午的時間穿著長袖制服的確是有點兒悶熱,安達盯著黑澤的脖子也有一點微紅的色澤。
想著,夏季就快來了。
2。
週六與安達約在了地鐵站前面會合,黑澤有點兒緊張,這是第一次除了學校以外的地方與安達見面,上次一起去買書那勉強還能算是課後活動,但今天是完完全全的私人會面,也不會
穿著制服,一想到能看到安達私服的樣子就讓他很期待。
昨晚,甚至失眠睡不著。
這真的有點可笑了,雖然還是高中生的年紀但他也不是全然沒有過戀愛經驗的人,國中時期與高一都有交往的對象,談戀愛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嘛,放學一起回家,假日偶爾出來約會,在校裡偶爾見個面,牽個手或是接吻什麼的....
黑澤在腦中想了一遍過去他的交往經驗然後代入了安達清,當畫面來到牽手還有接吻的時候,黑澤從床上彈了起來,然後就無法繼續往下思考了。
他知道自己是喜歡安達清的,但那種喜歡...還很模糊,他會想接近他,會希望與跟親近一點,但他沒有深思過關於親密行為他對他有沒有慾望....直到剛剛腦中妄想的那個影像中的安達閉上眼的瞬間...
好吧,他承認,也許自己比原先想的還要更...喜歡他,甚至是身體都起了反應。
一整晚因為種種情竇初開的少年的深夜煩惱而無法入睡的黑澤,隔天早早地就來到了指定地點等著,所以當安達一走出車站時他一眼就看到了。
安達揹著一個雙肩背包,穿著一件樸素的上衣還有襯衫式的外套,黑澤注意到安達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比例...比較短嗎?還是衣服買太大件了,穿制服的時候也好穿便服的時候也好,袖子都過長包住了他的手掌,看起來....真的很可愛。
看著一個身高超過170的大男孩感到可愛,這種心情真的很陌生。 但...並不令人討厭....
「你會不會帶太多東西了?包包這麼大一個?」黑澤仔細地端詳了一下安達今日的穿著,依舊是雙肩背包好學生乖乖牌的樣貌,是說...安達為什麼總是要揹雙肩背包呢?難道是...
「....是因為走路容易跌倒所以安達才老是揹雙肩款的包包嗎?」黑澤摸著下巴說出了自己的觀察。
「欸?有嗎?」
「學校的書包你也是用雙肩背的方式,像個..」小學生似的,黑澤忍住了把話講完的衝動,好不容易假日才把他約出來,還是不要第一次約...第一次的讀書會就激怒對方好了。
「喔因為我覺得這樣雙手可以騰出來,就...」 「就比較不會跌倒嗎?」
黑澤本來是想不要繼續說下去的,但安達一邊用手比著示意,一邊雙手在空中揮著,那個認真解釋的樣子真的是讓人....很想調侃他一下,所以黑澤還是打趣地接了下去。
「...就可以拿其他東西....」安達努力的把話講完,然後皺著眉看著黑澤,今天黑澤同學是怎麼了,怎麼...怎麼有點欺負人,就、就像以前有些人對自己講話都...不太客氣。
安達扁了扁嘴,不是很開心,他分不清楚這是玩笑還是嘲笑,但是他感覺...不喜歡黑澤同學這樣明顯地嘲笑自己,所以微微地嘟起了嘴唇,然後低頭就不說話了
砰咚!
黑澤感覺自己的心臟跳了好大一下!
生悶氣的安達....怎麼...這麼可愛,黑澤下意識的吞了一口口水,想要把剛剛那個浮上來的念頭給壓下去。
對於自己連欺負他都覺得愉快,黑澤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意志力有多薄弱,今天看到安達清的第一眼到現在,心裡可能都出過十次以上的好可愛的讚賞了!
黑澤當然看得出來安達生氣了,但生著悶氣卻隱忍著而沒有開口明說的安達,也...好可愛,不過果然還是...
「聽起來很有道理,我倒是沒想到。」求生意志堅強的黑澤,欣賞夠了安達氣噗噗的模樣,還是試著打了圓場。果然,還是笑起來的安達看起來更可愛。
聽見黑澤這麼說的安達這才抬起了頭,碩大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似乎是在判斷黑澤是不是真的沒有在笑話自己,太過直接的視線讓黑澤隱約感到有點心慌....
「嗯,其實揹著真的很方便喔,還可以拿購物袋的。」安達繼續將手舉起來在空中揮著示意,無比認真地展示著方便性。
要命了這個....真的是可愛到...要命。
黑澤優一的表情管理,17年來第一次遇到如此嚴峻的挑戰。
3。
「這邊是....」安達意外地看著這棟...博物館嗎?他看下館前的告示牌上寫著日本近代文學館,今天...不是要來唸書的嗎?
「我想來查一些資料。」黑澤拿起了本期的導覽簡介,遞了一份給安達。
約在駒場東大前地鐵站碰面,安達本來是以為黑澤大概是想要以東大為目標....想要在附近的圖書館看書之類的吧,還覺得黑澤同學真的很有衝勁,怎麼會走來了這邊?
「欸,這一期的主題是川端康成嗎....」安達驚喜的看著導覽上面的說明
本期展覽的主題是,活躍於大正至昭和年代的大文豪川端康成的日記與作品中所使用到的筆記與紙條,還有與文人們之間往來的書信,戰爭後的日記...等,安達最近的人文社會學自由研究主題就是要介紹近代史中的文學,可以是作者也可以是作品。
安達最近中午都會拿著幾本近代史的文學作品在翻閱,其中川端康成的『雪國』安達拿起來翻了三遍,黑澤因此判斷安達會選這作者的機率很高,不過他會挑這個地點其實還有其他的原因...
近代文學館內有一間咖啡廳,名為BUNDAN,這裡有販售許多與文學有關的文具用品,黑澤從平日對安達的觀察中,判斷他應該會喜歡....
「因為我的自由研究想要以川端康成為主題,所以便想來一趟,安達決定好主題了嗎?」
「欸,黑澤同學也是嗎...我也是,我想做關於雪國這個故事的自由研究,不過..我以為黑澤同學說的念書真的就是....要寫考卷,讀課本的那種,我還帶了課本來,想說要問你數學的...」安達對於自己的誤會有點不好意思,想想也是啦...黑澤同學這種成績等級的人怎麼會跟自己一樣只會死讀書呢?會在課餘的時間來進行自由研究的實地訪查,真不愧是黑澤同學啊....
「要問我數學嗎?也可以啊。」黑澤一瞬間腦中就浮現了兩人比鄰居而坐,臉靠得很近,然後安達用著上目線看著自己,一邊問著這一題該怎麼解,自己則是在他的耳邊回答著解題的小技巧,於是安達有一點害羞的紅了臉....。
等等,這都是些什麼癡漢般的妄想?
沒注意到黑澤的異樣,安達便很有興趣的彎腰貼近了玻璃櫥窗中的展示手稿仔細地與上方展示的電影劇照做比對,一邊口中喃喃自語著:「...所以和服的花色與四季更迭是有對應到的....」
安達看得很認真,像是回憶起了些什麼,碩大的黑眼珠骨碌碌的轉動著思考,黑澤好奇的靠近看他在看的內容,開口問:「安達想做的研究方向是?」
「柘植說這部作品有很多近代的日本美學與日本文學特有的淒美感,其實我也看不太懂故事裡面的那些情愛....不過在美學層面有些滿有意思的,像是這個和服就...」
安達太過專心的盯著展覽內展示的文物,於是一轉頭才發現黑澤同學竟然就在自己旁邊,靠的好近,好近。
他知道黑澤同學長的很好看。 但他沒想到,竟然會這麼....精緻。
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就在自己眼前如扇子般的眨動,高挺的鼻梁與菱形狀優美噙著笑的唇形,忽然就躍入了自己的視野之內。
"在雪國中的駒子明知與島村少爺不可能有未來,卻還是著迷地飛蛾撲火似的戀上了他,兒島村也沉迷與她的近乎雪白的潔淨,那種觸而不的愛,一眼瞬間的美,正是雪國中無法言喻的美感"
看著黑澤的側顏,安達腦中此刻忽然浮現了好友柘植像個老學究般的跟自己講著這本名著中的那些一層又一層的深意,是鄉愁的美,也是戀與愛的糾結。
「...就,好、好好看...」莫名結巴的語尾,被男孩臉上奇異的紅暈給吞嚥在嘴裡。
黑澤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又再次聽見了柘植這個名字時微微地鎖起了眉,卻不然在回首的瞬間看見了臉上帶著一抹潮紅的那人有些侷促不安地望著自己。
在無人的展場裡,未成年男孩間的鼻息交織著有那麼一些些的,曖昧。
安達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於是,黑澤笑了。
就是這樣,安達清的眼裡,只有黑澤優一,那就好了。
4。 「今天謝謝黑澤同學找我來看展覽,很有趣呢!」回程的路上安達很有禮貌的對著黑澤道謝,今天來這一趟拿了很多資料,這樣的自由研究很快就可以做完了。
上午的展覽結束後黑澤找了安達一起在文學館內的餐廳"BUNDAN"吃中餐,館內的餐點也非常的有特色,是以館藏中的許多經典文學或是名作中曾經出現過的內容或是菜式做為餐點,每一道料理看似平凡但都其來有自。
安達看著菜單上的介紹入迷的不得了,猶豫的很久才點了一個套餐,黑澤則是快速地選了一款餐點後又多點了一道名為"三角地帶的起司蛋糕:,這是源自於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集,安達來回看了好幾次,似乎猶豫著要不要點....於是黑澤點完後便邀請安達與他一起分食。
「這看起來超美味的,但吃完套餐再吃這個好像有點多...可以拜託安達幫我一起吃嗎?」黑澤口吻有點不好意思,展現了難得的羞澀感。
「..啊其實我剛剛也是這樣考慮著,怕點了吃太撐....」安達驚訝地發現原來對方跟自己想的一樣,今天的黑澤同學..怎麼說呢,好像跟在學校裡面不太一樣,比較...平易近人嗎?黑澤同學也有這樣貪吃的一面啊?安達看著這樣的黑澤同學覺得有點新奇,眼角笑得都彎了月
回程的電車上安達看著剛剛在BUNDAN吃完中餐後在店內的文具販售區買的書籤,想到了今天一整天與黑澤相處的情境,就覺得真的很愉快,他其實真的很少與同學或是朋友能有會私下一同出遊的情況,換作是以前光是想想都覺得尷尬死了...但今天這樣相處下來,真的很開心啊...在校外的黑澤同學好不一樣...
黑澤看到安達拿著的書籤,那是稍早之前他們各自買的一組書籤,以五十音與漢字的"活字書籤"仿造古時候製書用的活版印刷上的文字做成了書籤的形式,黑澤之前上網找適合約安達出來又可以達到"念書"這個目的的地點的時候,就是看到了BUNDAN的IG上展示的這款書籤,直覺這是安達會喜歡的東西,所以刻意的選了這個地點,然後用完餐後順勢的就逛到了紀念品區...
果不其然,眾多的文具商品中,安達第一眼就看見了這個書籤,感興趣的拿了起來逐一欣賞了好久,最後安達買了"ゑ"這個字,發音為we,是源自於惠這個漢字的草書變體,在日語的發音演變過程中,由於與e的發音近似,現在已經被省略不使用,是一個傳統的古字。
「為什麼選ゑ?」黑澤不解,這個字太生僻,根本已經不用了。 「...就覺得,只是因為跟別的音很像就被淘汰了....感覺有點孤單的一個字,但還是會有人喜歡的吧,譬如我。」安達看到這個字的第一眼,其實想到的是黑澤。
ゑ的字形長的就好像是黑澤(くろさわ)的ろ字,戴上了一只漂亮的眼睛,是個...雖然這麼形容很奇怪,但安達一看到這個字,就聯想到了是個有著纖長的睫毛的眉眼的一個...字。
…..但在意義上又更像是...隨時可以被取代的自己,與其他人沒有可相比之處的安達清。
聽到了安達這麼說後,黑澤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並沒有答腔,安達似乎...對自己很沒有自信啊....
「黑澤同學呢?為什麼會選...あ這個字呢?」
電車平穩地行駛在軌道上的聲響穩定的傳來,沒有情緒的背景音帶有一種制式的讓人安心不已的感覺,黑澤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了あ字書籤上的字樣,似是幫貓咪順著毛,電車的震動聲有種貓咪舒服打著呼嚕地錯覺感。
黑澤轉頭看著安達,傍晚的斜陽從車窗內灑入,亮亮地在安達的臉上佈滿了一層好像蜂蜜般甜膩滑順的質感。
「因為喜歡。」
因為あ是你姓名中的發音
因為喜歡 因為喜歡你
黑澤的臉上,綻放了一抹笑容,很美,是青春男孩的稚氣與驕傲交錯而成的微笑,眼睛眨起來是ゑ在輕聲呢喃地模樣。
安達握緊了手上的書籤,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情...有點奇怪。
=迷你番外=
週一到學校的時候安達有點搞不懂同學們都在幹嘛,一個個的都拿著書包在換背帶,一個幾乎沒怎麼跟他說過話的同學突然衝了過來打量著....他的書包?
「安達的書包怎麼弄的啊?要怎麼改成雙肩?」同學跑去了後面盯著他的書包研究著。
「欸...就把肩帶調整成...怎麼了嗎?」安達正在開口就發現原來同學們都在換背帶,但他們學校的書包的背帶的設計其實有一點點複雜,沒調整好的話會很難揹
「今天黑澤同學揹著雙肩書包進校門,超帥的!!」女同學一回想到那個畫面都激動了起來,她就沒想過學校的書包能背的這麼好看!
安達聽見後呆呆地站在原地,不一會兒整個人的臉色紅的不得了,但沒人發現他的異樣,他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低著頭用力的眨著眼睛。
===愛麗絲後記===
最近我的情緒起伏很大,目前老實說還沒辦法找到一個很好的平衡點,總之就是一言難盡,之後更文都是看心情了,也許月更也許不更,無法給任何承諾。
這一章中所參考的資料是來自日本近代文學館網站上的展覽,目前展出的是川端康成的文學展,這個展館我沒去過,川端康成的雪國我也沒過看,一切內容都是以網路上搜尋到的資料將其放入故事中,雪國一書的內容也許跟我描述的不同,尚祈見諒。
BUNDAN是文學館內的咖啡廳,供應餐食,本章中所提及的餐點內容都是真的,有興趣的人可以在日本近代文學館的網站上即可查看。
活字書籤也是BUNDAN內販售的人氣商品,樂天網站上也有賣,一個770元日幣,搜尋"活字ブックマーカー"即可找到,寫這一章的時候因緣際會看到了這個書籤後就想要將這あ與ゑ兩個字寫在故事中,所以才安排了這一段的劇情。
正劇中七年的暗戀的這個設定我很喜歡,所以將安達開始動心的章節放在第七章,是一個不是很重要的小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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