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最後由 尹口 於 2015-7-25 23:04 編輯
角色:李志龍、何天佑、家人們(?)
配對:長大後是何天佑x李志龍,但他們現在只是小蘿蔔頭。
等級:PG (只是因為對話中一些語助詞)
註:有非常非常非常奇怪的臺語!曾於2010年發表過本文,現在修改後重發!
聲明:他們不屬於我。
從前有一座山上
何天佑現在很忙。
他在剝皮寮裡面跑來跑去,忙著拿漫畫、拿藥、拿粥、換毛巾,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剝皮寮中,這大概是廟口幾大奇景之一──廟口太子爺生病,Geta大仔繼續喬事情、Geta嫂牌照摸,忙進忙出的卻是何天佑。
但廟口的人都知道,這不是Geta和嫂子不關心自己的兒子,事實上他們非常寶貝李志龍,只是在李志龍的世界裡,讓爸媽照顧顯得他很弱小,傳出去會削面子。 至於何天佑?對李志龍來說,小弟照顧大哥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何天佑小心翼翼地端著臉盆走進房間,李志龍的房間有點大,但那是對現在身形都還小的他們來說,Geta嫂當初在準備房間時就已經以〝我生的兒子以後一定會又高又帥〞為由,硬是把房間旁一個本來應該是儲物間的空間打通;不過現階段來看,李志龍還沒又高又帥,於是當何天佑留宿的時兩個小蘿蔔頭便在大房間裡天翻地覆。
將臉盆放在床頭邊的小櫃子上,何天佑拿起毛巾打濕,扭乾之後輕輕放在李志龍臉上,他看著李志龍平日白皙的皮膚此刻泛著淡淡粉紅,視覺上很漂亮沒錯,可是何天佑知道李志龍非常不舒服。
這場病來地又兇又急,基本上李志龍已經很久沒有生過這麼嚴重的病,而這次毫無原因──對外說法是這樣沒錯,可何天佑心知肚明,他不應該讓李志龍在這種說熱也不熱甚至有點微涼的天氣裡,在河裡抓魚……
擦著李志龍臉上滲出的薄汗,何天佑皺緊眉頭,這讓他的臉看上去成熟了點。
「何天佑……」 腦袋昏昏沉沉,李志龍只覺得很熱很不舒服,他想踢開Geta嫂為他蓋著可以大出汗的厚棉被,何天佑眼明手快地將棉被壓著,繼續幫他擦汗。
「嗯?」
李志龍張開眼睛,有點吃力地看著何天佑,他皮膚上冰冰涼涼的毛巾緩解了些讓人難受的熱度,但他覺得全身上下都很不舒服,熱就算了還因為出汗的關係黏答答,而且為了要蓋著被子出汗,何天佑只能幫他擦擦臉和脖子。
雖然基本上何天佑在照顧李志龍,不過Geta嫂還是會定期進來房間查看,早些時候何天佑就已經被警告過不能由著太子爺亂來──上回Geta嫂進房間查看時剛好看到李志龍坐在棉被堆上面看漫畫,還穿著背心而已。
「幹……拎杯想袂洗身軀……」 「阿姨共袂睏近前加會當洗。」
「我袂洗啦……」 李志龍委屈地看著何天佑,他真的覺得身體非常不舒服,為什麼一定要到睡前才可以洗?他現在全身上下都像是黏了奇怪的東西,很噁心。
看著可憐兮兮皺著眉頭的李志龍,何天佑也覺得很難受,他不喜歡看到李志龍露出無助難受的表情。他知道蓋被子退燒很快的方法,自己小時候也被這樣悶過,不過說實話他從不覺得這樣有好比較快,但何天佑可沒辦法改變大人們的意思。
「阿哩金罵洗阿,睏近前嗯系擱袂洗一概?」 「洗一概丟洗一概阿……」 「袂當,安捏哩破病欸變嚴重。」
李志龍盯著何天佑格外認真的臉,然後放棄似地鬆開眉頭,轉頭直直盯著天花板,他知道他繼續盧下去的話,何天佑可能真的會不顧阿母的警告帶他去浴室洗澡,可是這樣何天佑會被罵,而且……
何天佑平常總是笑笑站在他旁邊,很溫和,平時也對他唯命是從,通常只有在他真的覺得情況不對時才會出現那種格外認真嚴肅的表情──像是他再不念書可能就會被留級的時候,或是他認真想要蓋老師布袋但何天佑覺得執行度不高的時候。
總之,他拿何天佑的那種表情沒輒。
何天佑看到李志龍似乎打消了念頭,他知道李志龍會有點怕他露出嚴肅的表情,不過看他這麼不舒服……
何天佑拿了另外一條比較大的毛巾沾濕,扭乾後攤開來,然後就著毛巾將手伸進棉被裡面,開始幫李志龍擦擦手腳,想要讓他舒服一點。
擦過身體之後李志龍覺得舒服不少,何天佑將毛巾放好之後,將手搭上李志龍的額頭測量溫度。
「嗯,甘那五稍誇退燒。」 何天佑摸著自己的頭跟李志龍的頭這樣說著,然後他將手移開,卻看到李志龍雙眼放光晶亮晶亮地看著他。
「……志龍?」 「哩欸手就冰欸!就爽快!」
何天佑傻了下,看著李志龍雙眼放光的表情,略微疑惑的將手又擺回李志龍額上,聽到李志龍滿足地嘆息。 「就爽快……」
何天佑笑著看李志龍一臉滿足,太子爺其實很好打發,只要讓他覺得舒服就夠了。
「天佑,哩暗時袂睏阮厝嗎?」 「嘿啊,哩擱咧發燒。」
「按呢咱欸當逗陣睏嗎?」 李志龍雙眼放光的看著何天佑,如果何天佑可以睡他旁邊的話,那他晚上就不會因為太熱睡不著了。
何天佑皺起眉頭思考著李志龍的這個要求。雖然說這樣他好像會被傳染,可是他們一起在河裡抓魚,自己沒事只有李志龍發高燒,所以就算現在跟李志龍擠一起……應該也不會怎麼樣。
長大之後,太子身邊的何天佑確實很精明,可是他現在只是個剃著小光頭,看上去好像比一般小孩機靈一些…的傻小孩。
「賀啊,嗯擱袂等阿姨睏了後,哇加欸當倒過去喔。」 「耶!」
於是晚上,等到Geta嫂最後一次進來巡視後,何天佑用另外一條棉被做成自己的模樣,丟在他的床舖上,然後鑽進李志龍的被窩裡,李志龍馬上整個人貼到何天佑身邊,將何天佑抱了滿懷。
「就爽快……」 李志龍將臉貼在何天佑的頭上,和尚頭毛毛短短的,孩子的頭髮還很軟所以李志龍用臉蹭上去並不會覺得刺,何天佑伸出手搭著李志龍橫在他腰間的手,覺得自己基本上就被當成冰抱枕來用了。
兩個孩子就這樣進入夢鄉,隔天李志龍神清氣爽地被Geta嫂痛罵了一頓,因為換何天佑發燒了。
※ ※ ※
李志龍站在何家門口,猶豫地走來走去。
早上何天佑就被阿爸跟阿母送回何家了,他們還不許李志龍跟過去,理由是李志龍一定會要求要留在何家,問題在於他已經害本來沒生病的何天佑中標,Geta和Geta嫂非常過意不去,怎麼可能還會讓李志龍留在何家添亂?
當然李志龍對於自家阿爸阿母給他漏氣的行為是非常不以為然的,他怎麼可能會添亂?幹麼講得他好像什麼都不會做。
當下他就想跟阿爸阿母大吵,可是眼神一飄看到正等著要被帶回家的何天佑,看上去昏昏沉沉,好像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講什麼,李志龍硬生生地將話給縮了回來,心情複雜地看著何天佑被Geta抱上車,煙塵飛揚,車子開回何家。
李志龍站在自家門口突然覺得很寂寞,昨天何天佑幫他拿水果、用毛巾幫他擦汗、還一直講話逗他開心……
喔!他可以講笑話逗何天佑阿!!
何天佑家那三個番婆才不會逗他笑,一定也不會念漫畫內容給他聽!也不會跟他一起罵老師!而且那三個番婆哪能照顧好他小弟,萬一他李志龍好好的一個小弟被照顧到燒壞腦袋怎麼辦?不行他一定要去何天佑家!
李志龍打定了主意,立刻就往外面衝了。
李太子總是做是衝動,不過這次衝動反而讓他達到了目的,畢竟Geta大仔和Geta嫂前腳出門他後腳跟著走,成功造成時間差,當Geta大仔和Geta嫂回到家發現那小祖宗還是跑去打擾何家時,李志龍已經在何天佑房間裡面幫倒忙了。
本來一心覺得何家三個番婆怎麼可能有辦法照顧好何天佑的李志龍,在歷經差點打翻水盆、拿錯藥和不停跟三位姊姊爭吵等一堆破事後,最終神志昏沉的何天佑開了口。
「志龍大仔……」
正在和何家二姊吵架的李志龍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當下轉過頭走到何天佑床邊。
「安抓?」
李志龍在照顧病人這方面真的、完全、毫無一丁點天份,但是何家三個姊姊都知道他對何天佑的擔心,何天佑一出聲,三個姊姊也沒打算要多做為難,更何況小弟出聲之後,她們也稍微反省了一下方才跟李志龍吵架時自己是有多麼不成熟。
「志龍大仔你坐底眠床邊呀跨尪仔冊賀某?」
「欸?嗯擱拎杯攏謀幫忙……」
〝是幫倒忙吧……〞 當下何家四姊弟冒出了這句心聲,自然不能讓李太子知道。
「沒要緊……你昨昏聽哇念尪仔冊應該聽謀咧演啥吧……金罵欸當用跨欸。」
「喔……按呢沒要緊吼?」
「嘿啦……」
於是李志龍聽話地拿著漫畫坐到何天佑床邊,何家三位姊姊彼此看了看,迅速整理好東西並交代了李志龍定時幫何天佑擦汗之後便離開房間。
李志龍看著三位姊姊的背影,再轉過頭來看躺在床上的何天佑,何天佑也剛好轉回頭看著他,何天佑細細的雙眼此時張得比平常大了些,讓李志龍心跳漏了ㄧ拍。
「安、安抓啦?」
「摩阿,你緊跨尪仔冊。」
李志龍跟何天佑對看了一會兒後,決定不要自尋煩惱,他開始翻起了漫畫。
太子爺一邊翻,腦袋裡昨天何天佑在念漫畫給他聽時的聲音跑了出來,讓他有點看不進內容,當時他覺得那聲音讓他很安心,雖然他確實沒搞清楚漫畫劇情演到哪。
房間內很安靜,李志龍突然覺得很不自在,他轉頭看何天佑,發現對方還是繼續盯著他。
「摩阿,阿哩嗯睏衝啥直直跨?」
「睏袂企。」 「靠,阿捏系袂安抓辦?」
原本還有點惱羞成怒,可何天佑認真地說他睡不著,李志龍又開始慌了。 他將手搭在床邊認真思考著,他就是腦子笨,要是何天佑早就知道該怎麼辦。
「摩要緊,袂睏欸時陣丟困欸企啊,哩賣煩勒。」
何天佑輕輕說,其實他現在覺得很累,畢竟昨天忙了一天,現在又發燒,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睡不著,可能原因是出在李志龍身上──倒也不是說李志龍吵到他睡不著之類的,他只是…很高興當他不舒服的時候李志龍在旁邊。
「賀啦賣共拎杯對哩摩賀,拎大仔哇今哪日丟講故事吼哩聽。」
「賀阿,哩袂共啥?」
「麥問啦,哇袂開始共阿。」
「喔。」
看著何天佑認真的等著要聽故事,李志龍清了清喉嚨,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雖然他本來就打定主意有一天要給何天佑講這個故事,可是現在講好像很沒誠意……
「咳嗯……古早欸時陣五一座山,山定五一間廟……」
李志龍清亮、好聽的聲音開始蔓延在房間裡,何天佑轉過頭正躺著,慢慢的閉上眼睛。
「廟裡住一咧老和尚尬一咧小和尚……」
故事講到這裡,何天佑忍不住勾起嘴角。
「五幾剛,小和尚要老和尚共故事吼伊聽,老和尚丟開希共〝古早欸時陣五一座山,山定五一間廟,廟裡住一咧老和尚尬一咧小和尚,五幾剛,小和尚要老和尚共故事吼伊聽,老和尚丟開希共……」
李志龍看著何天佑的側臉不停的講著這個不會停的故事,而何天佑也在李志龍的聲音中緩緩進入睡眠中,心裡想著〝大仔幾咧故事金價就呵困〞。
隔天早上,何天佑醒來後只覺得神清氣爽,他梳洗完之後便到了李家,叫李志龍起床。看著李志龍迷迷糊糊被自己叫起來,還自以為自己睡在何天佑房間裡,事實上昨天被〝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催眠的不止何天佑一個人,在講到第四還是第五次的時候,李志龍就趴在何天佑的床邊睡著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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