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3/7)
踏入之後,迎接他的是撲面而來的黑暗。
「這可真是、漆黑一片呢.......那麼開關在.......啊,有了。」
日本打開了燈。
「!!!」
——巨頭人身的怪物矗立,距離只有一步之遙。
「.......嘖、」
幾乎是怪物襲來的瞬間,日本連刀帶鞘迎擊了上去,先後交錯使用了「斷.你的臉我已經看膩了!」與詛咒反擊,中途不時夾雜著幻聽似的聲音,彷彿在怨毒地詛咒——
「別...想....逃掉.......」
「——該死的、絕對會出去給你看!」
日本再次砍了一刀,與之纏鬥了許久,眼見怪物又一次要襲來,日本反手將刀抵禦身前——
「啪嚓!」
面對這二度回歸的烏漆墨黑,日本不禁瞪大了雙眼。
燈滅了?!
這樣的話、那傢伙會.......!!
「啪嚓!」
「誒!?」
日本沒能阻止喉間溜出的短促音——這下子,他終於有機會好好瞧瞧這地方了。他張望著煥然一新的環境,這原來是個浴室,連洗衣機也有,正對面又是一張鏡子.......日本瞧著鏡中一臉茫然的人,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
「不在了.......」
僅僅那麼一剎那,怪物便在瞬息之間失去了蹤影,且自己正站在門口,顯然它沒那麼好心會走門才是,但它就這樣放著自己不管離開了.......?
可惡,要是意大利君的話肯定會很害怕,這真讓人擔心,得快點找到他才行——
想著想著,日本不由得面露愁容,可他依然得檢查這間浴室——否則下次恐怕又得被鎖上了。一切看來都是那麼普通,除了放滿了水的浴缸,這又讓他忍不住想起廚房裡的新鮮食材,不止於兩者的狀況張牙舞爪地昭彰著赤裸裸的違和感。
日本皺起眉頭,浴缸盈滿的水底似乎有什麼卡住了排水孔,背光卻令他因此看不清晰,他不得不捲起袖子,伸手下去拔出那東西.......
「這是.......」
水底的沉積物附著在物什上,不過,即便有些出人意料,這東西的輪廓大致上並沒有遭受損壞——卡在排水孔處的居然是一把鑰匙。
「真是夠了.......這算什麼啊,得到所有鑰匙才能通關?」
雖是忍無可忍地稍加吐槽了一下,但日本照樣無比當心地把鑰匙收入口袋中,出了浴室又遲疑幾秒,腦中的思維風暴爭論一番,最終才判斷出目前最有利的行動。
「假如我想的沒錯,要離開看來沒那麼輕鬆,像剛才那樣的戰鬥又不知還會有多少次.......試試看那個馬桶是否真能購買物資好了。」
結果,日本再度拐入了那間廁所,並被馬桶(一樣的投幣機)是如何將資源吐出來的畫面給害得臉色難看。
「.......又是飯糰跟啤酒。」
日本心情複雜地將『珍稀資源』一一帶上後,仍然難以自制地低低質問:「這真的能吃嗎.......?」
然而,沒有人能回答他。
也許能稱之為心靈安慰的一件事:飯糰本身至少有經過防水的包裝。
「果然還是很難接受.......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先去找人。」才剛說完,日本聽著自己的肚子所發出的「咕嚕~」聲,不由得靜默了幾秒。
——儘管萬分對不住二位,可恰如中國桑所言:「民以食為天」!士兵沒吃飽也無法打仗!所以、請容許我再花點時間進食補充體力吧!
日本閉上眼誠心道歉完,儘速地解決了腹中空虛,才又考慮起新鑰匙的可能性。
上回德國桑在奔逃時撿到的鑰匙,是一樓圖書館,而德國桑的鞭子掉在二樓,假設鑰匙和鞭子是同一樓層的遺失物,那麼這個鑰匙的用地可能是反過來的嗎?落在二樓的鑰匙用以開啟一樓,而一樓的鑰匙則用以開啟二樓房間?
「要是根據遊戲套路的話,樓層越高秘密越多,按理來說恐怕沒那麼容易開啟.......雖然在圖書館得到了四樓的鑰匙,鑑於那出現得著實有些詭異.......也許不該考慮進去。」
「不過,無論是二樓還是四樓,二樓總歸比四樓近。但願我是幸運的。」
*
二樓依然上鎖的房間所剩不多,只有三間而已,日本按著逆時針的方向開始嘗試(畢竟左側比右側來得多),鑰匙成功地在左下的房間起作用了,他在內心深處給自己點了個贊,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地打開了房門——這是個寬敞的寢室,從床鋪到客廳該有的東西全都出現了.......可能是值得注意的,床舖有兩張,顯然是供雙人居住的,靠近牆角的床鋪上似乎有被動過的痕跡.......嗯?
那是.......
「普魯士.......桑?」
沒有回應。
日本從門口只能遠遠地瞥見那人的背影,他彷彿將自己封閉起來似地面對牆壁,半點聲音也不曾發出——說不准那個人不是普魯士呢?如果是敵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德國桑能直接確定是本人,主要還是因為直接和他打上了.......既然那邊好像沒有聽到的樣子,那就暫且維持現狀吧,敵不動我不動才是上策。等我把周遭都調查了一遍之後,再做打算。
日本默默地下了決斷。反手輕輕闔上門的瞬間,某種無以言喻的預感豁然劃過腦海——
必須鎖門。
如果不鎖門的話,後果很嚴重。
對於如此鮮明而直接的警告,至今為止,他還是頭一回接收到。儘管令人訝異又不解,但難得聽從一次直覺也不算壞事,於是「喀」的一聲,日本將門上了鎖後才躡手躡腳地調查了書櫃和一旁的客廳,不出所料地一無所獲——反正沒有期待就不會受傷害,保持住心態為重。
日本小心翼翼地往兩張床中間靠近,然而才欲碰上肩頭,對方倒是反應極大地搶先了一步行動,那雙此時紅得有些懾人的瞳眸伴隨帶有殺意的劍氣迅速襲來!
「是誰!!」
「嗚哇!」日本近乎反射地往後跳了一步,眼睜睜瞧著劍尖幾乎是親密地擦過身前,險險就要直接劃開自己的衣服了,這才慌慌張張地接續道:「請、請冷靜點!是我!」
「啊、抱.......抱歉,是日本啊。」
普魯士蒼白著臉色放鬆了持劍的臂膀,隨即抬起了右手撓了撓那頭銀白的髮絲,一副尚未從恐懼中回神又不免煩躁的模樣,見狀,日本不禁關切道:「您沒事吧。」
對方本張口欲言——或許是不願撒謊吧——然後又閉上了嘴。普魯士的視線把整個房間都巡視過一輪,片刻之後才略顯遲疑地問道:「怪.......怪物不在了嗎?」
沒等日本反問,他自發性地激動了起來:「聽我說!我真的看到那個怪物了!」
「跟腐爛的司康餅一個顏色的全裸巨人!!!」
「.......」
由於這槽點多到爆的比喻,日本的神情變得有些一言難盡,大概是不幸地被解讀成認為胡說八道的樣子,普魯士似乎更著急地想要證明而拔高了音量:「是真的啊!!不止我!小意他們也看到了!然後我們就拖著阿西一起跑!」
「哎。我相信你。」
日本平靜地應答沒能阻止對方的滔滔不絕,普魯士毫無停頓地說了下去:「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他們走散的.......我所說的、是不是很奇怪?」
他的最後一句話成功讓日本確定方才的打岔壓根沒被聽進去,不過不打緊,對方更多像是一種滿腔無法處置的情緒找到了出口得以傾瀉一空——嗯,就像德國桑一樣?該說不愧是兄弟嗎?
換句話說,若非當時的德國身邊沒有武器.......
莫名劫後餘生的感覺忽地湧上心頭,日本勾起一個苦笑答道:「不,一點也不奇怪。您所說的那些事.......我也、遇過了。」
「說真的,那到底是什麼啊!」
普魯士忍不住再次出聲抱怨,可惜哪怕是日本也無法給出答案來,只能一言不發地等待對方真正冷靜下來;對方的手仍然蹂躪著自己的短髮,不久卻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和他對上眼,很是緊張地問:「對、對了!他們怎麼樣了!你說你遇過、那你有找到他們嘛!」
「請鎮靜下來。如果有帶飲料的話,建議您可以先喝點?這樣會更能聽入我說的話。」
「哎?」完全沒料到會被詰問,普魯士不禁愣了一下,恍若大腦也因而跟著空白許多,幾秒之後才斷線重連般接上:「啊.......這麼一說,喉嚨的確也渴了呢。你有帶著水之類的東西嗎?」
日本點了點頭:「剛好有。在找到您之前,我先找到了德國桑,此外,他需要我給他送水與盡量多的食物。」
「你找到阿西?」一聽到弟弟的消息,普魯士作為兄長的精神又爆發了,他只差沒有抓著對方的手發出三連問:「他在哪裡?!他還好嗎?他怎麼了!」
「感謝您放過了我的手臂反而選擇握緊拳頭」.......有那麼幾秒,這句話幾乎到了嘴邊差點脫口而出,但日本熟練地又咽了回去,瞥了眼對方的拳頭而微不可見地縮了下手,轉而安撫一笑:「別擔心。德國桑一點事也沒有,他和我們在同一層的房間裡,甚至還能告訴我『他餓了』。」
「哦、謝天謝地.......」
普魯士看起來終於像找回基石一般振作起精神了,只是那雙紅瞳裡的擔憂仍未抹去:「那麼,小意呢?你有找到他嗎?」
「很可惜,沒有。」日本垂下了眼,「關於意大利君可能躲的地方,您有什麼頭緒嗎?」
「.......該死!居然剩他一個人下落不明.......」
這肯定是最不樂觀的情況了,即便再不願意,但那仍然是必須考慮進去的可能性。普魯士鮮紅的眼底彷彿灼燒起狂烈之火,他近乎咬牙切齒地喃喃:「難道.......他被那個怪物給.......?」
「百分之百.......吧。」
日本也感到有些不好受——任誰親口說出這種事情都不會多好的——可是一想起之所以如此信任意大利的理由,沉澱了無數年月的棕黃眸又恢復了光彩,「普魯士桑,我們不能忘記一件事。意大利君的逃跑速度肯定是我們之中最快的,我堅信,他必定能暫時保住自身安全的。」
也許是被這番話成功說服不少,雖然那張臉上依稀擔憂,普魯士的氣息卻重新安定了下來,他倏地對日本露齒一笑,整個人彷彿將沉重感一掃而空,乾脆拍板定案:
「很好!我也一起去找!不過在那之前先去阿西那裡,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
「贊成。我也很好奇,畢竟他說有事要做。」
說完,日本就見對方面有困擾之意,普魯士可能是嘗試根據這點微不足道的資訊去猜測弟弟的動機,但沒過多久就放棄了:「.......嗯,我是不太明白啦,不管怎樣,那就走.......」
「.......」
恍如察覺到什麼一般,普魯士直直盯向門所在之處,卻沒把話說完,這使日本相當困惑。
「怎麼了?」
「總覺得.......」普魯士的目光就像被定住一般毫無動搖,一邊說道:「有什麼聲音在接近?」
大約就在尾音結束的同時,門外傳來了一陣陣低沉的嘶吼聲。
「.......」
對於日本的沉默不語,普魯士冷冷地出聲:「喂。」
「那腰上之物不是裝飾的話,就把它從鞘裡拔出來。」
說著,普魯士已經舉起了劍,嚴陣以待:「要是你不想被吃掉.......」
「了解。」
日本也抽出了他的武士刀,面向門處屏氣凝神。
隨著時間流逝,外頭傳來的不光是沉悶的低吼,甚至不時夾帶著頻繁的一聲高過一聲的抨擊——那聽上去大有要把門給拍成碎屑的力道竟然硬生生只因一道鎖而成功抵擋下來,儘管稍嫌分神,日本依舊不禁打從心底地對製造者感到欽佩。
然而,令人不安的動靜只持續了短暫的時間,就在一次低吼聲徹底消失殆盡之際,門外彷彿安全了一般陷入完全的寂靜。
此後,普魯士仍舊維持高度警戒,幾分鐘後才和另一個人確認:「.......走了嗎?」
「哎,恐怕是的。」
「行吧!」普魯士呼出一口氣,稍微地暫且卸下緊繃的神經,「雖然有點可怕,總之先和阿西會合,接著找到小意,越早離開越好。」
「同意。」
這顯然是毫無疑問的當務之急,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來到門前,打開後便乾脆走出——
「我去!」
巨頭人身的怪物眨眼間現身的場面叫他慣性地罵出聲來,普魯士反手就揮出一劍,嘴上還在不停罵罵咧咧:「這傢伙壓根就沒消失?!真該死的讓人寒毛直豎!」
「顯然是的。」
在這種嚴肅的場合,日本的腦中仍然不合時宜地劃過先前聽到的奇妙比喻,但普魯士焦急地質問很快將他拉了回來:「我該怎麼和這傢伙戰鬥?!它有什麼弱點沒!」
「這個.......」
日本復而拔出了他的村麻紗,面上露出了犯難的神色。
「請盡您所能吧,普魯士桑。」
TBC
後記:普爺無論是名言還是CG都是第一輪高光呢hhhh(但我估計不會上傳圖了大概(? 兩個不憫別這麼互相傷害阿魯(要不是英還沒上場x 為了聯六盡快果然還是加更好了(。 順便?給也許沒看過ONI的附註一下資料→普爺的武器【生鏽的劍】、小菊的武器【村麻紗】
本文最後由 流冥玄夜 於 2021-12-17 11:15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