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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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因與聿│無CP] 謊言 [G] (小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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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溫 發表於 2018-10-2 00:2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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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與聿案簿錄
連載進度: 文集
發現了這個地方,放個舊文打招呼 /2013年作品。


之一 惡作劇


手機鈴聲響起,幾秒後又恢復安靜。
在休息室等待檢驗報告出爐、卻不小心睡著的玖深被驚醒,疑惑地從桌上拿起手機查看,螢幕上顯示的是嚴司傳來的郵件。
尚未完全清醒的玖深就這樣按下了開啟鍵。
幾秒的沉靜。
「嗚、嗚哇啊啊啊啊────」
驚人的尖叫聲隨後從休息室響起,差點沒把局裡的屋頂給掀了,還有經過走廊的人把手上的資料嚇到全掉在地上。
「玖深!你是看到鬼喔!」
差點以為自家休息室發生命案的某同僚打開門就破口大罵,卻意外地看到玖深縮在沙發一角,手裡的手機被他用兩根手指拿得遠遠的,像是有什麼病毒似地。
「就、就就就……」玖深哭喪著臉,結結巴巴地說,「就是看到鬼啦……」

手機頁面上,是一張命案現場的照片。
一個女人吊死在自家房間,從照片裡可以清楚地看出整個房間的格局擺設什麼的,沙發椅和小木桌上散落了好幾本書,桌上放了一個花瓶,插著的白玫瑰已經枯萎殆盡,還有放了不少書的大書櫃,最後是女人腳底下幾張放倒的椅子。
不過那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木頭桌子旁邊,蹲著另一個女人,十分專注的看著那瓶枯萎的玫瑰花──雖然只有側臉,但長相很明顯就是他今天才去檢查過的吊在上面的那個女人。
……不要跟他講是雙胞胎!他才不相信哪個雙胞胎可以連屍斑或腫脹都一模一樣的!
那個嚴司!他就知道他傳來的郵件都沒好事!
玖深欲哭無淚了。



「……你笑得那麼詭異做什麼?」
某法醫的工作室裡,虞夏瞪著發完簡訊後露出心懷不軌笑容的傢伙。
很有問題。
「沒什麼事。」
收起手機,嚴司直接無視對方投來的懷疑眼神,「倒是……這件案子應該就到此為止了吧?」
「對啊,除了自殺也沒別種可能了。」虞夏聳聳肩回答道,死者確定是窒息而死,身上完全沒有其他傷痕,也沒有檢測出吞服安眠藥之類的,腳下還有散落的椅子,除了自殺他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可是被圍毆的同學有看到東西欸,通常那種會留著不走的不是都有問題嗎?」嚴司拿起那張虞因幫忙拍照時無意間又拍出來的靈異照片,深深感到疑惑,「而且,說死者是自殺,又沒留下遺書……」
也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虞夏猛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慢著,你剛剛是在說,阿因又跑到現場了嗎?」
講過幾百次不要再亂看奇怪的東西,那小子還是給他亂闖!敢忽視他的警告,這小子皮又再癢了是吧?
望著正在磨牙的某人,嚴司偏頭考慮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出言制止對方謀殺自家兒子的計畫,雖然很想看好戲,但是這樣會被人家罵沒義氣的。
「被圍毆的同學是載小聿來我家還影片的路上不小心發現的,說起來你要誇獎他才對,不然那具屍體再吊個三天三夜可能都沒人發現。」
死者跟虞因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目前升大四,叫作何雨安,與兩位朋友分租一棟三層樓的透天厝,位置在比較郊區的地方不說,剛好最近暑假室友全跑出國玩樂去了,何雨安又是孤兒,平常沒什麼固定聯絡的親人,如果不是虞因經過的時候瞥見陽台有阿飄在向他招手,發現屍體可能也是一星期後的事了。
然後怕被虞夏追著打的虞因自然先告訴正好有約時間的嚴司處理。按了幾次門鈴沒反應,門裡又傳來不妙的臭味,嚴司二話不說破門而入,就發現吊死的屍體一枚。
「我在查看其他地方的時候看他閒著也是閒著,就叫他幫忙拍照,沒想到你兒子真的這麼厲害,隨便拍拍就有靈異照片了。」嚴司覺得虞因不去當神棍實在太可惜,現在當神棍賺得多輕鬆啊,浪費天份。
狠狠瞪了說風涼話的法醫一眼,虞夏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棄剛才想好的「凌虐兒子的一百種方法」。
這次就放過他好了,不過該有的教訓還是不能少。
小孩子就是要教,不然遲早會被寵壞。
這次換虞夏露出一個心懷不軌的笑容。
不過嚴司倒是很聰明地沒有開口問什麼,在心裡為虞因默哀個一秒鐘。

「對了,鑑識報告不知道出來了沒有,」虞夏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想著依玖深他們的速度也差不多好了,況且這次也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案件,「還是打個電話問一下好了。」
拿起掛在腰間的手機按了幾下,卻赫然發現螢幕還是一片黑。
「手機沒電了喔?」嚴司湊過來看了下,遞出自己的手機,「先用我的打吧。」
虞夏也不客氣地拿過,然後撥了幾個按鍵。

鈴……鈴……鈴……
鈴……鈴……鈴……
您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嗶聲後開始計費,如不留言……

虞夏皺著眉頭把電話掛斷,再度撥了一次。
依然轉接到語音信箱。
虞夏不禁有些火大,這傢伙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不接電話?
他又撥了一次,並且在心中暗暗決定如果電話再不通他就要直接殺去警局修理人了。
結果這次響了兩聲,對方就接起來了。
「喂……」很不高興,真的很不高興的虞夏劈頭正要質問對方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巨響讓他趕緊把手機拿離耳朵。
「你這個混蛋啊──」
電話那頭的人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以最大音量吼出這一句,還帶著有點像是哭聲的尾音。
然後,又回歸寧靜。
只剩下電話被切斷的嘟嘟聲。
虞夏,面色鐵青。
啪!
嚴司的手機報銷了。



玖深拿著剛出爐的鑑識報告脫力地整個人癱在桌上。
瞪著剛才響個不停的電話,他心想總算是出了一口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背脊有點涼涼的……
「算了,不管了,還是先打電話跟老大報告好了。」
搖搖頭,他再度拿起手機,按下通訊錄中的號碼。
沒想到撥過去卻是語音信箱。
「咦?奇怪?是手機沒電了嗎……」
為了釐清一些疑點,他又把鑑識結果重新檢驗了一遍,弄得比往常久一點,他還在想老大怎麼還沒打電話來催,原來是手機沒電了嗎?
「原來如此,就說老大那樣急性子怎麼可能不打電話來嘛……」
得到解答的玖深歡樂地一拍手,自言自語道。

「你剛剛在說誰急性子……」

陰風慘慘!這絕對就是所謂的陰風慘慘!這是鬼怪要出現前的預兆!
室溫起碼下降了十度以上,玖深覺得他冷得直發抖。
他吞了口口水,顫巍巍地轉過身。
──他一瞬間知道自己錯了。
這等級根本不是鬼怪可以比擬的。
他家老大根本就在大魔王狀態!
「呃、不是啦、老大,這個、你聽我說……」
「你這個傢伙,給我去死──」

而一旁的嚴司完全不敢提手機壞掉要索賠的事。
他只再度在心中替正承受嚴厲懲罰的某人默哀三秒鐘。

在虞夏終於揍到他心情整個舒暢了,他才拎著被電得金光閃閃的玖深小弟丟到休息室的沙發上,順手把他手上的報告搶來看。
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扁成豬頭的玖深內心真的很悲傷、十分悲傷。
他也不過是說了一句他家老大是急性子不是嗎?雖有罪,但罪也不致於讓他被修理成這樣吧?
老大也沒有MC之類的問題啊,情緒怎麼會這麼不穩定呢?
啊、難不成是那個啥……更年期到了?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亂七八糟的猜測。」虞夏瞥了死在旁邊的鑑識科員警一眼,警告地把指節折得啪啪作響。
「……對不起,我錯了。」
本文最後由 溫溫 於 2021-10-30 00: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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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溫溫 發表於 2021-10-30 00: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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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因與聿│無CP] 謊言 (小短篇合集)

      之二 立場交換


「夏,我先回去了,你不要弄到太晚,不然至少要記得吃晚餐。」
虞佟稍微收拾下桌面,拿起車鑰匙,一面叮囑著還在看鑑識報告的虞夏。
擰著眉,虞夏頭也不抬地回了聲「知道了」就不再搭理對方,反正三十年來如一日的碎碎念,不用聽內容他也知道自家兄長說了啥。
果然虞佟只是嘆了口氣,又說了兩句像是「不要把身體搞壞了」之類意思的話,才轉身離開。
恢復安靜的辦公室,只剩留下來值班的少數同僚發出敲打鍵盤的細微聲響,以及偶爾傳來的交談聲。
繼續專心盯著手中的文件好一陣子,虞夏圈出幾處疑點,尋思要再回去現場一一確認。他站起身略伸展下筋骨,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便也離開了警局。
夜風迎面吹來,稍稍舒緩夏季燥悶的溫度。
跨上機車的同時才想起外套被自己忘在位置上,聳聳肩,他也懶得上去拿,直接抄起安全帽扣好。
反正這種天氣不穿外套死不了人。

「薄外套還是要披著,不然很容易著涼。」

虞夏可以想見佟一定會這樣講。那個總是操心過度的傢伙。
然而,騎著車奔馳在夜晚的街道,涼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的時候,他又感到淡淡的後悔。
其實他不會冷,只是沒有人逼著他穿上外套居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就像高中那時候帶著滿身傷回家,為了不被佟發現以免再次引來一頓好念,而遮遮掩掩地穿上長袖還盡量避開與他單獨說話的機會,與那時候有點像。
他並不是第一次帶傷回家了,總是有各式各樣的人想找他幹架,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反正每次他的對手一定傷得比他嚴重個十倍,而且自己身上的都是小傷,他也就不甚在意。
……可是不曉得為什麼自家兄弟每次看到都會非常不高興──雖然佟是保持和藹可親的笑容沒錯但他就是知道大事不妙──然後揪著他長篇大論。
唯獨那次他拼命避著佟,直到之後父母出遠門只有他們兩人在家,不得已得面對他。
結果佟只淡淡說了句:「要記得擦藥。」就沒了下文。
那次大概是虞夏第一次有這種微妙的感覺。
有人念的時候左耳進右耳出只想躲開,當對方不念了又覺得渾身不對勁。
……到那時候,反而會乖乖把話給聽進去,乖乖地照著做。
虞夏有時候都懷疑這說不定是佟的陰謀。


回程的路上才想到自己還是忘了吃晚餐,他隨手在便利商店買了麵包解決。
等真正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要十二點了,原本預想空無一人的客廳,卻尚有兩個小鬼在等他。
還有大腸麵線的香味。
他皺起眉,「這麼晚了還在這邊幹嘛?」順便揚起拳頭往大隻的頭上敲一下當做招呼。
「哎喲……二爸你又無緣無故打我,我跟小聿好心煮消夜等你回來欸。」虞因非常委屈地抱怨。
「平常就沒看你這麼勤勞,」瞪了他一眼,虞夏越想越不對,平常自己回來的時間都不一樣,阿因怎麼可能抓得準,他折了折手指,「給我老實招來!」
「慢著二爸我跟小聿自己要吃的不行嗎!」虞因連忙先護住自己的頭,小聲嘀咕,「講不講理啊……」
注意到桌上有三個空碗,虞夏隨口問了句,「你爸也有吃?」
「嗯啊,麵線是他買回來的,」想了想,虞因不禁疑惑地問道,「二爸,你跟大爸最近有案子在忙嗎?你們兩個都弄到這麼晚,而且大爸一副很累的樣子。」
伸手舀麵線的動作猛地一頓,「他很晚回來?」
「大概只比你早一小時吧,而且他也才剛上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時虞因也注意到他家二爸不對勁的臉色,再仔細想想,大爸通常都會留到最後清洗碗盤、收拾桌面,剛才卻迅速地吃完後就直接回房。
時間點……似乎是聽到二爸機車聲音的時候。
「二爸?」他不安地問道。
「沒有、沒什麼,吃飽就快去睡,這邊我再收,」搖搖頭,虞夏出聲趕小孩去睡覺,還不忘瞇起眼睛警告,「阿因,你如果哪一科因為睡過頭被當你就給我試試看。」
「沒那麼容易就被當啦……」雖然覺得奇怪,但二爸明顯沒有要給他追問的意思,虞因只好摸摸鼻子轉身回房。
虞夏邊吃邊思索著虞佟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他分明記得對方早在接近九點的時候就走人,為什麼會搞到十一點才到家?
還有貌似是在躲著自己的行徑……
「小聿,你還不去睡?」虞夏偏頭望向仍然站在桌邊直直看向自己的小孩,「太晚睡會長不高。」
沉默一會兒,小聿才緩緩開口。
「佟的……長袖外套都沒有脫下來。」
愣了愣,虞夏若有所思地拍拍小聿的頭。
「你比你哥細心太多了。」


早晨,虞佟一如往常地早早起床準備早餐,然而在踏進餐廳的那一刻他卻意外地發現自己並非最早起的。
「早。」
自家兄弟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前,手裡拿著柳橙汁在喝。
「……你有睡覺嗎?」打量著某人深深的黑眼圈,虞佟十分疑惑地問。
「有休息一下,」乾掉最後一口果汁,虞夏很認真地望著眼前正著手煎蛋烤吐司的人,單刀直入問道,「佟,你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虞佟雖然心裡有數,卻也不禁失笑。
「你不好好睡覺就為了問我這個?」
「為什麼那麼晚才到家?發生什麼事了?」虞夏發現佟依然穿著長袖,絲毫不放鬆地追問道。
「什麼事也沒有,」虞佟俐落地把蛋翻面,順便打開冰箱把咖啡豆拿出來備用,淡淡地說,「你有時間想這個還不如想想你還沒破的案子。」
「佟……」
烤箱叮地一聲響起,虞佟把烤好的吐司夾出來,和荷包蛋一起盛盤,輕輕放在虞夏面前,「快吃吧,你最近不是很忙?」
即使虞佟臉上溫和的笑容從頭到尾沒變過,虞夏也明白這是叫他不准繼續問下去的訊息。
過沒多久,樓上傳來聲響。
全家人都醒來了。
叼著土司,虞夏煩悶地踏出家門。
上工了。


坐在休息室打瞌睡的玖深被阿柳搖醒。
「喂、喂,醒一醒。」
「啥……?」還不甚清醒的玖深揉揉眼睛,看著眼前神色緊張的同事,模模糊糊地問道,「幹嘛啊?」
「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夏老大怎麼了?」阿柳乾脆揪著對方的衣領,免得他又躺平。
「什麼怎麼了?」玖深打了個哈欠,「我今天還沒看到他。」
「那你最好趕快清醒,不然……」阿柳作勢往自己脖子上虛劃一刀,「老大今天心情特別差,剛剛有幾個犯人差點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有一票飛車搶劫的還幾乎集體送醫院。」
想到犯人的慘狀,玖深不禁抖了下,終於完全醒過來,「呃……老大到底怎麼了?」
「就是不知道才來問你啊!」阿柳差點一巴掌拍下去。
「我哪會知道啊!」玖深小小聲的哀號,他家老大的心思不是常人可以揣測的──像他自己,有時候明明沒有惹到老大還是會被揍。
「這樣下去……」阿柳頓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說,「你可能要被抓去當出氣筒了。」
「啥?!為什麼啊?喂、不要用同情的眼光看我……阿柳,你要去哪裡!」目瞪口呆地望著對方頭也不回地拋下他,玖深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在幾秒之後看見虞夏走進休息室,這種感覺更是深刻。
「嗨、老老老老老老大……」
虞夏盯著某隻縮在角落的鑑識人員好一會兒,突然露出令人心驚膽顫的笑容,「玖、深──」
「哇──等一下、慢著──老大我是無辜的!!!」玖深抱著頭慘叫。
「什麼跟什麼……我要問你事情,你給我過來,」虞夏被某人的申冤弄得莫名其妙,直接拎起後領塞到沙發上,「我哥最近有跑什麼任務嗎?」
「啥?佟嗎?」愣了愣,玖深搖頭回道,「沒有啊,如果有的話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也對。」聳聳肩,虞夏突然靈光一閃。
他知道要去問誰了!!
「等、等一下,老大,」見神色不太對的虞夏轉身要走,玖深連忙叫住他,「那個那個……你還好吧?」
雖然很害怕自己的生命安全,他還是忍不住關心一下……也是為了犯人著想啦。
「沒事啊,」虞夏又看了他一眼,「有時間囉哩囉嗦還不趕快去工作!」
「是!知道了!」


「喂,我哥昨天有沒有來找你?」
踏進某法醫辦公室,虞夏劈頭就問。
「啥啊大哥,」被突然丟出的問題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嚴司,放下手邊的工作,有些好笑地看著對方,「都不先打招呼一下就直接進入正題,這樣子不好玩欸。」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送給嚴司白眼,虞夏直截了當說道,「佟昨天晚上怪怪的,問了他也不跟我說清楚,我覺得他應該有來找你。」
「慢著,你從哪裡推理出他會來找我啊?」嚴司整個理解不能,果然跟玖深小弟告訴他的那什麼……凡人是無法理解武林高手的思維的,「還有你幹嘛那麼緊張?佟也有自己的時間啊,你是怕佟交女朋友沒跟你說喔?」
這樣很像要抓小三的大老婆耶。嚴司默默在內心補上一句,當然這句話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討皮肉痛的。
「他好像受傷了不想讓我知道,」虞夏瞪著問題很多的法醫,決定再問最後一次,得不到回答他就要行刑了,「……佟沒有來找你包紮嗎?」
聽到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句,嚴司接收到危險的訊號。他嘖了聲,決定還是交代一下,「……有啦有啦,可是他沒有跟我說怎麼受傷的,傷口倒是不太嚴重,只是看起來有點刺目。」
「是嗎?」虞夏得到意料之內的答案,但心情並沒有比較好……他揮了揮手,「總之謝啦。」然後轉身走人。
望著來去一陣風的某人,嚴司露出欠揍的笑容,「嘖,本來不能講的……佟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可是難得看夏老大這麼緊張,」聳聳肩,繼續剛才弄到一半的工作,「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特地加班晚點回家,想說多少可以躲開夏的追問。不過一進家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拿著遙控器亂轉電視頻道的人,虞佟卻不是太意外。
應該說,夏如果就這樣放棄了,他才覺得奇怪吧。
「難得你比我早回家呢,」虞佟放下公事包、把外套掛好,轉進廚房檢查有沒有髒碗盤需要清洗,一面揚聲問道,「要吃宵夜嗎?」
「不了,」站起來伸個懶腰,虞夏跟著晃進廚房,靠在流理台旁邊看著自家老哥收拾桌面,「……喂,佟,你還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嗎?」
佟的手有幾道深淺不一的擦痕,應該是傷得比較重的兩三處被妥善地包紮起來。
虞夏看到實際情況整個心情又更差。
「真的沒什麼事,」虞佟嘆了口氣,舉起手制止對方出言反駁,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臨時起意去拜訪之前那個受害者的家屬,想試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結果在他們家門口遇到暴力討債的……」
虞夏挑起一邊眉毛,「你出手了?」
「對。」虞佟無奈地承認,其實是對方不分青紅皂白先衝過來的,他總不能乖乖挨打吧。
「……對方有幾個人?」
居然能讓佟身上出現這麼多傷口。
虞夏很認真地好奇了。
「不知道,我沒有算。」
「……」
虞夏生平第一次對老哥有種無奈的感覺。
他吐出一口氣,注視著虞佟,難得嚴肅。
「佟,下次不要瞞著我,我好歹是你弟。」
出事都不講,到底有沒有把他當兄弟啊?
而虞佟緩緩停下手邊的工作,露出一貫溫和的笑容,一字一句。

「反正,對方傷得比我嚴重十倍,沒關係不是嗎?」

當下虞夏差點飆出髒話。
他哥怎麼有辦法記恨記這麼久?
……結果還是被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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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溫溫 發表於 2021-10-30 00: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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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謊言


房間裡一片沉靜,只有時鐘微微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響,在靜謐的空間中顯得特別清晰。
時針指著數字五。黎子泓瞥了眼時間,自書桌前站起身,稍微伸展身體,走至窗邊拉開單色調的窗簾。
濛濛亮光灑進室內,然而仍比不過書桌上那盞明亮的檯燈。
快要天亮了。
……他又不小心看公文看了整夜。
最近事情特別多,黎子泓已經有三天沒有躺到床上好好睡覺了。
稍微整理下公文,望著平整幾乎毫無皺摺的床鋪,他嘆了口氣。
他決定還是趴在桌面休息就好,以免一睡不醒。
畢竟,兩三個小時之後又得上工。
就這樣,他閉上眼,跌入深沉的睡眠中。


再睜開眼,天光已經大亮,刺眼的陽光從他忘記拉上窗簾的玻璃窗照射進來,而吵雜的手機鈴聲毫不留情地將他叫醒。
七點整。
他摸索著將手機抓過來,毫不意外螢幕的來電顯示是自己那多年的損友。
「喂。」
「哈囉,我最敬愛的前室友,看看窗外,今天又是個美好的早晨,陽光燦爛、微風徐徐,是個適合度假的好日子……」
黎子泓面不改色地聽完對方一連串的廢話,慢條斯理地回道,「我沒空。」
「欸,幹嘛這樣,我都還沒說要做什麼,怎麼就拒絕了呢?」嚴司悻悻然地說,「不過我也知道你大概沒空啦,我犧牲了美好寶貴的假期,幫學弟代班,所以你等一下還是會看到我,怎麼樣?我這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行為,有沒有很感動?」
聞言,黎子泓倒是皺起眉頭。
「你有假幹嘛不休息?」
「唉,我怎麼能拋下老大跟你在這邊辛苦工作,自己跑去找樂子呢?」嚴司頓了下,才說,「今天早上有人報案,眷村那邊有具男屍,老大他們已經先過去了。」
……像這種重要的事情,不是應該先講嗎?
揉了揉眉間,黎子泓有點無奈。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這種程度的,至少兩天以上,」嚴司就各方面觀察之後下了結論,拍掉手上的泥土,示意其他人可以將屍體從草叢中抬出來,「沒有外傷,嘴邊有泡沫的痕跡,很有可能是中毒……回去做過毒物檢測之後才曉得。」
「附近沒看到什麼可疑的藥品或食物。」虞夏將現場繞過一圈之後,皺著眉說道。
「嗯,所以這裡滿有可能只是棄屍地點,不是第一現場,」關於這無疑是讓員警們工作量倍增的事實,嚴司故作同情地嘆口氣,很順地將手肘擱在來人的肩膀上,「你說是吧黎大檢察官。」
拍掉對方的手,才剛掌握狀況的黎子泓看向虞夏,「死者身上有可以辨認身分的證件嗎?」
虞夏搖搖頭,有些煩躁,「沒有皮夾或錢包什麼的,只有一張紙,上面寫著讓人莫名其妙的句子。」
正想開口問是什麼句子的黎子泓,卻被扛著擔架搬動屍體的兩名員警打斷。
「老大、抱歉,借過一下喔!」
他與虞夏稍微往後退了幾步,讓出路來。
當屍體經過他面前時,為尊重死者而蓋上的白布向下滑開了幾吋,露出發青帶著褐色斑點的面孔。
只是驚鴻一瞥,驚詫的情緒閃過黎子泓的臉。
他伸手停下抬著擔架的兩人。
「等一下。」
伸手拉開白布,黎子泓與男性空洞無神的雙眼視線相交。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嚴司疑惑地問道。
「虞警官……你剛剛說,紙條上面寫了什麼?」黎子泓有種不祥的預感。
「喔,那個啊……上面寫著,你必定會為自己的謊言付出代價。」
那瞬間,黎子泓似乎看見男性已經僵硬的嘴角,上揚了些微弧度。
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喂、喂,你發什麼呆?」拍拍黎子泓的肩膀,嚴司神奇了,他這個一板一眼的前室友,什麼時候居然會在現場恍神,這人不是即使作息再不正常,遇到公事也絕不馬虎的人嗎?
「……沒什麼。」黎子泓這才回過神,將白布蓋回死者臉上。
「你們幾個動作快點,記者等一下就來了,」虞夏不耐煩地催促其他人,一面轉頭問兩人,「你們要不要先走?」
這個地方雖然是廢棄的眷村,然而經過政府有心的包裝推廣,也變成有點名氣的觀光景點,平常總會有三三兩兩的遊客,假如被看到,記者蜂擁而至也是早晚的問題。
依他的經驗,碰上記者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聞言,幾名員警的速度紛紛加快。
「嗯,也好。」看現場好像差不多了,黎子泓決定先回辦公室處理其他事情。
離開之前,他遲疑了一下。
「……先查查看,陳旭這個名字吧。」


因為黎子泓的一句話,原本說不定要排一星期以上去做指紋檢測或DNA鑑定的無名屍,就這樣確認了身分。
沒有腐爛得很嚴重的屍體,與檔案照片對照,無疑是同一個人。
「初步判斷死因是氰化物中毒,攝入的量並不是很多,應該是跟著食物進到死者體內的……前室友,你有在聽嗎?」嚴司伸手在黎子泓眼前揮兩下,深深感到友人今天非常不正常,先是在現場恍神,現在跟他討論案情時又離魂,他可以發像是這輩子都不捉弄虞因這類的毒誓來打賭,事情絕對不單純。
從沉思中驚醒的黎子泓自覺失態,有些歉意,「我精神不太好……抱歉,你剛才說什麼?」
「前室友,你怪怪的,吃錯藥嗎?」左右打量對方一會兒,嚴司很認真地給出良心的建議,「以醫生的身分給你忠告,別人的藥不能亂吃,不然可能會精神錯亂喔。」
「並沒有,我只是補眠的時候被吵醒而已,」斜眼看著某位精力旺盛的法醫,黎子泓往後靠上椅背,「你到底要不要講?」
聳聳肩,嚴司也很乾脆,「既然你精神狀況不好,那我直奔重點好了。」
他從口袋拿出一個設計簡單大方鑽戒,啪地放在黎子泓面前的桌上。
「這個,是你前室友我送你的禮物。」
某人非常豪氣萬千地說。
黎子泓看著鑽戒,沉默了。


嚴司還是趕在黎子泓的臉黑到底線之前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鑽戒是從死者的胃裡取出來,而分析胃液其他成分,陳旭生前最後吃的食物是蛋糕,氰化物應該就是摻在那其中。
至於戒指是怎麼跑進他的胃裡……
「看形狀尺寸應該是女戒。」嚴司研究了很久。
「一般來說,這種狀況滿多都是情殺,」忙完手邊事情之後也跑來參與討論的虞夏推測,「先來調查陳旭有沒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好了。」
「說的也是,誰會吃飽沒事幹把戒指塞進嘴巴裡呢?很得不償失耶,拿去退貨或者典當說不定還比較划算。」嚴司為嫌犯感到可惜,人嘛,在失去理智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不利於自己的判斷,像現在這樣,不但損失一筆錢,戒指還被拿來當作證物。
「不過,你怎麼會認識死者?」習慣性忽略嚴司的廢話,虞夏朝黎子泓丟出問題。
在現場的時候他就很想問了,只是當時礙於手邊有工作,加上黎子泓先行離開,才沒有開口。
只看一眼死者的臉就認得出來,還是已經有些腫脹變形的臉,看來對死者應該不陌生。
安靜了下,黎子泓在心中衡量這件事對案情多少有幫助,決定稍微交代始末。
他緩緩開口陳述。
「陳旭是我剛考上檢察官不久,其中一件案子的關係人,當時他的姊姊陳瑩被發現陳屍在同居男友家中,胸前插著水果刀,」他頓了下,回想當時的情形,「那個時候……在案子剛開始的時候,陳旭就十分誠懇地跑來拜託我,一定要將那個傷害她姊姊的社會敗類抓進去關。根據陳旭的證詞,陳瑩時常被男朋友打,再加上水果刀上頭只有男朋友的指紋,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定那名男子是兇手。」
「可是?」通常這種陳述之下,都會有條但書。
「因為現場有很多疑點,我後來又重新調查了一次,種種證據反而證明了嫌犯的清白,」揉了揉眉心,黎子泓語帶疲倦,「事實是,陳瑩在男友的施暴之下抓狂了,她設計好一切,將現場布置得像是她與男友吵架過後,對方失手殺了她的場景。」
「所以說,陳瑩是自殺?」虞夏大致理解了。
「是的,這對陳旭來說無非是個打擊,傷害自己姊姊的兇手非但可以逍遙法外,甚至還被告知姐姐是自殺……結案的時候,他情緒失控,跑來我的辦公室對我大吼大叫,認為我欺騙他、辜負了他對我的信任。」
黎子泓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態,因此並沒有跟他計較這件事情,畢竟當初入行的時候他就了解,做這份工作每天都會得罪許多人,如果被罵一次就心靈受創,那他乾脆直接辭職不幹了比較好。
只是當年他還年輕,經驗有些不足,在處理與像這樣情緒不穩定的人交涉的部分,並不是太恰當,講話與態度可能都讓對方覺得更不爽,黎子泓總是有些抱歉的。
或許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一看到陳旭,馬上就認出他的身分。
嚴司觀察著黎子泓沒什麼表情的臉,偏頭思考了一下。
「我說前室友,你該不會吃飽撐著,把他的死歸咎於你吧?我說人生在世不要這麼愛搶著負責任比較好耶,再說他如果要死幹嘛選現在?」
在看到戒指之前,原本其實真的這麼想的黎子泓沉默了會兒,「總之,先從陳旭的女友開始調查吧。」


虞夏確定調查方向之後,就像急驚風似地離開了,依照他的辦案效率,大概很快就會有結果。
說不定稍晚就會聽到他破案了。
「話說回來,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黎子泓挑眉,望著眼前悠閒自在的友人,對方很自動自發地跑去買了冷飲,又跑回來十分愜意地拉開椅子坐下,敢情是把他這裡當作咖啡廳了嗎?
「有免費的冷氣吹,我幹嘛還要跑回去呢?反正現在也沒屍體讓我切啊,」嚴司非常理直氣壯地說,偏頭想了一下,決定開導個性過分認真的自家前室友,「人生要活得輕鬆一點比較好喔。」
「你是輕鬆過頭了吧?」冷冷地瞥了眼對方,黎子泓有時候很難理解當初自己怎麼有辦法忍受他當四年的室友。
「嘖,陳旭那傢伙絕對沒有認真去認識你,像你這種個性認真的傢伙,說不定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說過謊,怎麼當騙子啊?」嚴司覺得自己超級中肯的,他前室友那種嚴謹至極的個性,怎麼看都是天生的。
「誰沒說過謊?有時候善意的謊言在很多方面都是必需的。」黎子泓淡淡地反駁,雖然作他這行難免會得罪很多人,但如果可以,他還是會盡量圓融地處理。或者是,在人際關係的經營上,也多少會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吧。
「是嗎?」嚴司有點難想像那個畫面……自家友人即使說謊,大概也是認真到讓別人察覺不出來是謊言,很適合去當職業詐騙集團耶,他好奇了,笑笑地隨口說了句,「舉個例子來聽聽?」
其實嚴司只是鬧著玩而已,並不指望對方真的會理他。
沒想到忽略過無數嚴司不正經的話的黎子泓思考了一下,竟然開口──

「阿司,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嚴司愣住,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喂,慢著……你剛剛是在說謊嗎?」
「你說呢?」對方回他不冷不熱的一句,之後便埋首公文,沒有要再理他的意思。
嚴司突然有種被反將一軍的感慨,玩笑真的開不得啊開不得……
然而他沒有發現,黎子泓帶著淡淡的微笑。
說不定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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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溫溫 發表於 2021-11-1 22:5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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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 微小說 I

【受害者】

大爸與二爸交換身分之後變成兩個二爸。
……虞因哀傷。


案發現場

虞夏抓到阿因,嚴司開口之後變成第二順位。


攻擊方法

虞夏把犯人暴打一頓。
虞佟抓著虞夏的耳朵碎碎念。


憤怒

……阿因,你大爸笑得好燦爛喔。


恐懼

虞夏終究受不了官僚體制辭職了。


傳說

虞夏與小海轟動南北二路。


那時候之一

得知虞佟一家出車禍的時候,虞夏差點失手掐死正在審問的犯人。


那時候之二

得知虞夏墜樓的時候,虞佟突然理解夏當年的心情。


無違和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OS】

他們其實都害怕總有一天,自己必須永遠頂替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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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原作者| 溫溫 發表於 2021-11-1 23: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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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 微小說 II


現實

蘇彰的刀停在嚴司頸動脈之前。


超現實
然而這次虞因慢了一步。


制約

自從嚴司走了之後,黎子泓發現他越來越難以忍受這份工作。


回到現實

黎子泓睜開眼睛,手機螢幕顯示現在是半夜三點,以及二十幾通未接來電。


常態

現在是半夜三點十分,黎子泓接到嚴司打來的電話。


反常

嚴司打給前室友,卻沒有聽到對方語氣不悅地問自己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惡意的實話

嚴司疑惑地問前室友是不是病了。黎子泓回答沒有我只是夢到你。
語氣中微帶的慍怒反而讓嚴司笑了,「原來我打擾了你的美夢。」


善意的謊言

「……假設你哪一天不再煩我,我會非常高興。」
「哇,你在詛咒我啊,真沒良心,」嚴司想了想,說道,「……放心吧,蘇彰還沒找上門。」


白費力氣

──當然他們都心知肚明,誰都沒有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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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原作者| 溫溫 發表於 2021-11-6 16: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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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 早餐

朦朧之間,虞佟似乎聽見煎鍋滋滋作響,以及有人打開冰箱的聲音,他眨了眨眼,隨後意識到食物的香氣早已瀰漫在屋裡。
他倏地坐起身。
拿起眼鏡戴上,虞佟順手將掉落的外套撈起……警局的制服,看來是自家兄弟幫自己蓋上的。
他苦笑了下。
昨晚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不小心就睡著了,居然一覺到天亮。
只是剛才那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回到好幾年前……
「早啊,」虞夏拿著鍋鏟靠在廚房門邊,看著依舊睡眼惺忪的佟,「我想說都六點半了你還沒有動靜,就自己動手了。」
「嗯,我先去刷牙洗臉……」
抹了抹臉,虞佟起身離開。
虞夏瞥了眼他的背影,總覺得不太對勁,他哥好像沒什麼精神……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正思忖著待會兒要怎麼開口問佟,對方的聲音就先從浴室傳來了。
「夏,東西焦掉了!」
「靠!」虞夏臉色一變,他完全忘記自己還在煮東西,連忙奔回廚房。
虞佟無奈地聽著樓下手忙腳亂的聲響,時不時還傳來幾句罵聲,忍不住失笑。
他拋下手中的毛巾,回到房間,拿起曾經一家四口的合照。
他的兄弟,他的妻子,他的兒子。
偶爾,偶爾會想念過往。
然而……他看向新的全家福。
如今,他也過得很幸福。



之七 意外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死在沙發上的某人,黎子泓不禁挑眉。
「幹嘛不去床上睡?」
「這裡比較舒服……」把頭悶在坐墊裡的嚴司模模糊糊地說了句。
望著即使發燒昏沉中也不忘胡扯的友人,黎子泓決定習慣性忽略對方的
廢話。
「我從楊德丞那裡拿了粥,起來吃點東西吧。」他揚了揚手上的塑膠袋。
「嗯,你先放著……」有氣無力的聲音飄來,嚴司依舊一動也不動。
見狀,黎子泓嘆口氣。
「我記得你好像提過,只有笨蛋才會生病?」
「哎哎這種事情記這麼清楚幹嘛,請把你的腦容量用在其他地方好嗎,」
嚴司無奈地翻個身,撐著額頭看向前室友,「這次是意外、意外!」
「是嗎?」黎子泓聳聳肩,「那,起來打遊戲吧?」
他將食物隨手放在桌上,信步走向電視櫃。
「嘖嘖,你這是在欺負病人啊我說……」
雖然嘴上抱怨著,嚴司還是慢吞吞地坐到對方身邊,一面接過游戲機。
黎子泓淡淡地揚起嘴角。
說到意外……
他過於認真的人生中,與嚴司的友誼無非是種意外。
而這樣的意外大約也不會出現第二次了。
他,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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