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隔天,來到頂樓的兩個小鬼顯得興致勃勃,跟他說了今天發生的事。
綠谷出久在去學校的電車上被人認了出來,他是無個性的事早就曝光了,這引起了軒然大波,要知道他可是靠著無個性在英雄科的舞台打到了十六強。
心操人使也一樣,兩人搭著同一班車,據說還有不少女生對他們發出意味不明的尖叫。相澤消太想這大概是因為心操人使抱著綠谷出久去護理站的舉動,那場面多半就像是有半個車廂的Ms Joke一樣。
不過,更讓他們不敢置信的是——
「我沒想到居然有那麼多事務所想找我們兩個普通科的學生!」綠谷出久開心地說著,「尤其是心操,他創下普通科的紀錄了,這當中連Ms Joke的事務所也有耶!」
心操人使笑了笑,「你比較了不起吧,身為無個性,還有一些事務所發出邀請,這可是史無前例。」
他聽著這兩人分享喜悅,也不自覺勾起嘴角。
「你們表現很好,不過今天還是要訓練。」
兩人收斂了喜悅,露出認真的表情。
「你們有跟家長交代今天會晚一點回去的事嗎?」他問。
「有。」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嗯,今天訓練完,我請你們吃晚餐。」他點了點頭,「現在我們先出發,今天要換個場地。」
兩人都一臉驚訝。
「換場地?換去哪裡?」
「跟我來,你們就知道了。」
他笑了下,先是一手攬住了心操人使,然後轉向綠谷出久,「綠谷,你自己想辦法跟上來。」
「咦、咦?!」
他沒有再多說,甩出操縛布盪了出去,當然也不忘在移動時關注後方的情形。
會這麼做,當然是有原因的。在體育祭前,綠谷出久已經學著在他做好防護措施的情況下盪出頂樓了,經過近一個月的練習,他可以至少不讓自己掉下去,只是速度還有待加強。
果然,沒過多久,綠谷出久便跟了上來。
「Eraser,這樣是不是有點危險?」
他低下頭,心操人使也正看著身後,一臉擔憂的模樣。
「相信綠谷吧,他學的東西遠比你想像中的多。」他淡淡地說,「你應該先擔心你自己。」
「……啊?」
他領著兩人來到一片樹林,這裡是他們所在的民房區的後山,也是他再三斟酌後選出的適合訓練的場所。
「今天是你們兩個的驗收日。」他放下心操人使,看著兩人,「綠谷,你要驗收的是使用操縛布來戰鬥的效果;心操,你要驗收的是格鬥成果。」
兩人互看了一眼。
他們有固定的驗收日,就像小考一樣,他會挑一天讓兩人利用模擬情境來使出自己學到的招數,通常考官和執行人都是他自己。
但今天有些不同。
「綠谷,你要用操縛布抓住心操。你要學會在面對個性屬於非戰鬥型的敵人時,如何幫助英雄在最快的時間內抓到對方;心操,你要學會在面對敵人擁有輔助工具時,如何應變和對抗。這次綠谷的目標是抓到心操,心操的目標是打倒綠谷,懂了嗎?」
「——是!」
「很好。」他點點頭,移動到其中一棵樹上,「現在開始。」
心操人使率先移動。他知道綠谷出久不擅長近戰,先發制人比較有機會。
綠谷出久顯然也料到了,他先是用操縛布把自己給甩到樹上,然後再朝心操人使甩出布條,被對方險險閃過。
樹上的綠谷出久把操縛布綁在樹枝上,把自己甩下去,心操人使閃過他,抓著他的操縛布往另一個方向甩。
那個方向是樹幹。
綠谷出久卻絲毫不慌,在空中調換姿勢,雙腳用力踩踏了下樹幹,像個砲彈一樣朝心操人使而去,這次他不忘在空中甩出操縛布。
結果揭曉,是綠谷出久的勝利。
相澤消太從樹上下來,看著綠谷出久解開心操人使身上的布條。
「綠谷,做得很好,你有沒有感覺自己學到了什麼?」
綠谷出久看向他,「嗯……用自己的身體做攻擊太有風險了,在空中也很難應對,我應該試著利用當下環境的物品。另外要拿捏戰鬥時的距離。」
他點了點頭,「嗯,心操呢?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嗎?」
心操人使從地上站起身,「嗯……有了輔助工具後,就要重新摸清綠谷的攻擊模式了,我應變能力還不夠好。」
「嗯,要知道在對戰中,應變能力是很重要的,不只是對未知的個性,輔助工具也是一個不穩定因素。」他說,「今天剩下的時間,綠谷你繼續練習操縛布;心操,我來教你這怎麼用。」
心操人使瞪大眼,「我也能學嗎?」
「當然,而且這對你來說是有必要的。」他拿出自己準備好的另一條,「拿去,我先告訴你基本用法。」
他們訓練結束之時,夜幕已低垂,但還沒過晚餐時間,相澤消太帶著兩個還在討論訓練的小鬼去吃飯,然後一一送兩人回家。
綠谷出久的家比較近,他送走綠谷出久後,帶著心操人使回去,在路上開了口。
「心操。」
「嗯?」
「你們現在還是學生,有很多事需要做,照理來說最好避免不必要的事。但如果是能讓你有動力、不會阻礙你的事情,那就不會是不必要的,我會支持你們。」
心操人使愣愣地看著他。
「你現在還想不通也沒關係,只要記得,在你想通後,我會支持你的任何決定。」他在心操人使面前停下,「你家到了,進去吧。」
「……好。」
在心操人使進門後,他在三人的群組裡傳了訊息,告知綠谷出久他已把心操人使也送回家了,才收起手機回家,消失在夜色之中。
51
然後,職場體驗開始了。
綠谷出久接受了歐爾麥特的提議,去了夜目爵士的事務所,心操人使則是執意要來他這裡。
Ms Joke還傳訊息來抱怨他私藏那麼久了還要霸占人家,他也問過對方為什麼選擇來他這,對方的回答很認真。
「我已經落後綠谷了,這七天我要把那六個月的份補回來。」
是個很會說大話的小鬼,但對方眼裡的堅定對得上這番話,他並不討厭。
第一天他便告訴他自己平常做的事。他沒有事務所,沒有屬於自己的系統,所以一切事務都存在他的手機裡,這樣他能在巡邏時也馬上收到支援的通知、在完成事件後能馬上回報。
其他人有事務所的助手可以分擔資訊並有條理地整理給他,而他只能靠自己。
不過這是當獨行俠的基礎條件,他知道心操人使早晚會成為獨當一面的英雄,自然是讓他越快理解這些越好。
白天他會訓練對方,在夜晚,屬於自己的工作時間到來時,他便會帶著心操人使熟悉自己巡邏的路線,在解決事件、等待警察到來之前,順便用他綁來的敵人教心操人使怎麼使用操縛布。
於是這七天裡,相澤消太抓到的所有敵人都被捆了至少兩層以上的特製布條,雖然不到呼吸困難,但絕對不好受。
白天時,心操人使跟著他去那片樹林裡練習用操縛布移動,不過大部分的時間裡,都是他靠著樹幹看對方把自己從纏成一團的操縛布中脫身。
「要幫忙嗎?」
「——不。」
在布條中掙扎的心操人使咬著牙,「你能教綠谷學會,我就學得會。要付出努力的話,多少我都拿得出來!」
他輕笑了聲。
「你跟他還真像。」
心操人使此時終於成功從布條中探出頭來,因為這番話露出疑惑的表情。
「詳細的事你可以自己問他。總之,一開始他跟著我訓練時,不只身體跟不上,他心裡也有很多事。」他看向對方,「但他說過,世界上多得是比他還努力的人,其他人在鍛鍊個性時,他能把自己多出來的時間拿來訓練體技,所以他在這方面應該要比其他人強才可以。」
他走到心操人使面前,蹲下身來。
「懂了嗎?如果你想追上他,也得做出和他相同的覺悟。」
「……嗯!」
這天白天的訓練結束後,他回去補了個眠,好應付晚上的巡邏和附帶教學,結果就在他準備帶心操人使去巡邏時,對方就突然一臉慌張地拉住了他。
「怎麼了?」
「Eraser……綠谷他……他受傷了,他在醫院。」
他皺起眉。
「哪間醫院?」
心操人使現在還沒辦法好好用操縛布進行移動,尤其現在還心緒不寧,所以他便把對方夾著移動,在路上聽對方說明經過。
綠谷引子不知是不是在加班,或者有其他原因沒接到醫院通知,院方便透過通訊錄裡特別標記的聯絡人中找上了心操人使。
保須市突然出現大量改造人腦無,當地事務所對鄰近地區發出許多支援請求,原本夜目爵士的事務所並不在此列,但自從英雄殺手斯坦因在保須市出沒後,夜目爵士早已料到會再發生什麼,於是便派了自己的助手去幫忙。
當中職場體驗的學生本來只要協助疏散人群就好,綠谷出久卻突然獨自行動,導致被腦無所傷,好在另一名在實習的學生救了他,才沒導致更慘的情況發生。
相澤消太聽完狀況後,擔心的同時也有點生氣。
不是告訴過那小鬼別亂逞英雄嗎?對方還答應過他不會再亂來,現在才離開他幾天就打破承諾,未來實習還得了?!
到達綠谷出久所在的醫院時,對方的情況似乎已經穩定了下來,醫生說對方隨時都會醒,待他們進入病房,有一名金髮的少年已經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了。
那個少年的笑容和陽光的氣質有點像歐爾麥特,相澤消太眼角一抽,差點要懷疑對方是歐爾麥特的私生子。
少年一看到他們就站起身迎接。
「你們一定就是Deku的朋友吧!」
Deku是綠谷出久取的代號,他雖然不能作為正式的英雄單獨執行任務,但畢竟也有機會在大眾面前露臉,有個代號也是必要的。
當時他還很訝異對方會選這個名字,但後來想想,這正是綠谷出久的特別之處,他總是能把別人不想面對的負面物質轉化為能量。
心操人使在進病房後就來到綠谷出久床邊,連招呼也沒打,他便朝那個顯然陪床很久的少年走去。
「我是英雄Eraser Head,接下來我會負責他的狀況,謝謝你守著他。」
少年有點訝異,但他並不覺得奇怪,任何沒聽說過他的人都會有這種反應。
「啊,失禮了,我是通形未吏生,英雄科三年B班的學生。」通形未吏生看了下綠谷出久,才又看向他,「那個,請你別太責怪Deku同學,當時腦無正要襲擊民眾,現場有太多隻,大家都應接不暇,要不是Deku同學用他的捕獲武器阻止了腦無,可能會有更嚴重的傷亡……倒是我,沒有馬上救下他,這是我的錯。」
……原來是這樣。他嘆了口氣。
在這種情況下,要那小鬼不衝出去是不可能的,畢竟對方根本就是本能地行動,沒有意識又何來停止一說。
「我知道了,當時情況既然那麼失控,你應該也忙不過來,是綠谷給你添麻煩了,我代替他向你們道歉。」
「不、不,千萬別這麼說!」通形未吏生笑著擺了擺手,「倒是爵士很生氣,我得趕快回去幫Deku同學說話,免得他明天會被罵得很慘。這裡就交給你們啦!」
送走對方後,他走到床邊,心操人使動也不動地盯著床上的人,好像不想放過任何對方有要醒來的徵兆一樣。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走到門邊,看到了綠谷引子。
「E、Eraser先生!出久、我聽說出久他——」
他連忙安撫道:「沒事的,綠谷太太,出久的情況很穩定,醫生說他隨時有可能醒過來,他並沒有什麼大礙。」
「——我沒事的。」
熟悉的聲音讓他猛然轉過頭,綠谷出久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笑著戳了戳心操人使的臉。
「你臉色別那麼僵硬,只是點小傷而已,心操。」
「……閉嘴,笨蛋。」
在心操人使伸手抱住病床上的少年時,他撇開了視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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