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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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 角落相思[PG-17](6/25更新至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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璽月 發表於 2021-9-14 17:5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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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板分類
文章分類: 現代都市
連載進度: 連載中

章一、想家時只能抱團

筆者碎念:今天剛好得知了一些事情,同人文就先擺著不更,來這開個新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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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辦公室的最後一盞燈熄滅,牆上掛鐘顯示時間為晚上九點,點開手機尋找著選項不多的餐館,順便回覆累積一整天的訊息。不過在看到一則訊息時停下了滑動的手指,同時在電梯門口等著,沉思後回著訊息。

懶散貓:"名勝學院的同學會,師莘會去嗎?"
莘月:"要看日期,最近工作量暴增,我才剛下班,進電梯,等等聊。"
懶散貓:"是在11月中旬,你看看怎麼樣,我先給你報名連結。"
莘月:"謝啦!我之後看一下行事曆。祈月會去嗎?"
懶散貓:"嘛~應該會喔!畢竟這輩子最好的同學們,也就我們這些一起度過奇怪年歲的人類了吧!"
莘月:"哈哈哈哈!說得也是,我努力喬時間囉!"
懶散貓:"改天一起吃個飯吧!好久沒見面了,順便介紹我男朋友給你認識。"
莘月:"沒問題!"

回覆完訊息,孟師莘將手機丟進放在副駕駛座的隨身手提包,發動汽車後離開待了十幾個小時的辦公大樓。

城市規律排列的暈黃路燈,讓駕駛座上的人臉龐明明滅滅,看不清樣貌,認不清情緒。

三年前,也曾有個人坐在副駕駛座,很開心又很害羞地告訴她,已經交了男朋友要介紹彼此認識,那時的孟師莘剛升上現在二級主管的位置,工作忙得不可開交。

當聽見那人雀躍地訴說對方的好處以及那耀眼如星的雙眸,孟師莘可以感受到雙手麻木、心痛如絞,連呼吸似乎都停止,餘下的力氣僅能維持著臉上如平常一般的笑容,嘴上回應那人的歡喜之情。沒多久,孟師莘便幫著那人搬家,親手開著車送她離開,那她們一起住了六年的租屋處,孟師莘在租約到期也搬走了,遠離那個充滿回憶的屋子,才能避免在每個呼吸間感到疼痛。

轉眼三年,聽說,求婚浪漫感動,完全踩在那人的點上,當下就答應了對方,並且應觀眾邀求現場接吻,結婚儀式就在今年底。關祈月說在同學會上會見到她的未婚夫,也會拿到喜帖與喜餅,大家同學一場,孟師莘又是跟她特別要好的那位,不參加說不過去哪!

那傢伙孟師莘見過,在生意場上交手數次,次次打得對方節節敗退,她比所有人更熟悉這個人。

「老闆,一樣的。」
「今天怎麼還是這時間下班,年紀輕輕,就該留時間找對象或多點興趣,這樣把工作當情人的,也就妳了。」
「沒辦法啊!習慣了咩~一個人很自由的呢!大叔你快找個老伴吧!」
「對了,今天禕妘有來,她都帶了未婚夫,以為你也會跟著,畢竟你對她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又特別會看人。」
「她有來啊!沒住一起後就不太清楚,你也看到小女孩長大要嫁人了嘛!當然是祝福,不然還能怎麼?」
「你今天這頓,我請客。」
「那就不客氣,大叔你自己說的啊!我還要炸蝦、跟上次那個......」
接近消夜時間的晚餐,街邊小店因為孟師莘的造訪傳來笑聲,如今這個笑聲顯得單薄與孤寂,與夜色融為一體。

回到住處已經接近午夜,隔天已經請好特休假期的孟師莘,沐浴完後將擦乾的身體往貴妃椅上躺去,只穿著兩截式絲質睡衣,過去的這個時候,有個人會軟軟的趴在她身上像隻貓兒一樣撒嬌,她會用手順著那人豐厚且柔軟的髮絲,不鹹不淡的互相分享生活。此時此刻,職場上的精明幹練看不見,只餘慵懶與無限的想念,那人離開時遺落了某些物品,被孟師莘收拾成一個箱子,在客廳一角靜靜等待主人來取回。

職場上的成功與勝利讓她覺得,自己終於擁有給人幸福的籌碼與能耐;實際上,在感情裡,她只是一顆棄子,曾經想要守護與愛惜的,已經遠去。

章一、想家時只能抱團

名勝學院,一間新創的基督教學校,只要能通過挑選門檻,貧富貴賤皆可就讀。既然是新創的學校,總要有一批敢死隊來當實驗品,就有一群傻傻的孩子,被他們不知道該說勇氣可嘉,抑或是愚忠的父母,送進了這間嚴格到沒誰可比的學院就讀,一放就是六年,足以讓年少輕狂的孩子歷經磨難,最終長成了各色各樣獨當一面的人。

邏輯、記憶在高壓的學院體制下被迫增長與建立,讓身在其中的少年少女們於不知不覺中長成了出色的樣貌,日後成為人人爭搶的對象。

「我要在這裡度過...」13歲的孟師莘拖著行李箱,站在宿舍門口,肩上垮著斜揹書包,右手拿著新生報到單,仰頭看著洗石子牆面的宿舍。
「舊約4樓,C房2床下鋪。」低頭看著報到單上宿舍的編號,隨後認命的扛著行李箱爬上四樓的宿舍,找到床位後開始整理衣物及日常用品。
「嗨!我叫關祈月,住A房,你叫甚麼名字?」一個女孩從寢室窗戶探進頭來詢問,圓圓的臉蛋泛著興奮的紅暈,似乎很期待接下來的生活。
「孟師莘,我在C房。」孟師莘禮貌性的回應,畢竟未來應該有很長的時間會一起相處,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下午的時間在新生們與父母各種的十八相送,手忙腳亂地尋找房間、整理行李中溜過,很快地來到了晚上的"家庭時間",這個被當年的孟師莘評比為"最無趣又浪費的時刻",多年後卻成為記憶中尚屬美好的片段。畢竟離家住宿,想家時總想找同溫層蹭一下,雖然當年的新生們就是好幾百人的同溫層,但卻不能包含孟師莘,當所有人分團分團的因為想家哭到天崩地裂時,孟師莘是在旁邊補衛生紙的人,補衛生紙到後來還讓人把自己的衣領當手帕,這人還是別棟樓的新生,孟師莘想來都覺得這樣的相遇方式,可能比被雷打到還令人無語。
當時對方哭到分不清東南西北,想著到宿舍外透透氣,結果一腳拌在剛好要回宿舍的孟師莘身上,然後發現孟師莘的懷抱很舒服,孟師莘想著都是女生,也沒甚麼性別問題,偶一為之應該沒事,就大方提供了自己的懷抱讓這人哭上一哭,只是沒想到這一抱,就抱上心了,糊理糊塗的那種。

經過了一個月的哭嚎期,遺世獨立的校園迎來了既有的安寧,但是偶爾還是會從某幾個房間或校園角落聽見啜泣聲,基督教學校雖然嚴格,但對於宿舍門禁沒有太多限制,因為學生想要逃學也無處可去,校門外是望不見盡頭的大海,後校門是群山聳立,待在校園裡還可以看見人影,踏出校門就只剩狼嚎跟海鳥了,是人都知道怎麼選。

「好了,該回去睡覺了,明天還有晨禱,不能再遲到了。」孟師莘望向映著明月的海面,對身旁抽抽噎噎的女孩說。
「師莘,為什麼你這麼堅強,都不會想家嗎?」掛著二泡淚的恭禕妘問。
「禕妘,每個人的家庭都不一樣,我那個家沒有太多讓我可以想念的。」孟師莘淡淡地回應,拿出手帕為恭禕妘擦拭淚珠。
恭禕妘,住在馬太宿舍的隔壁班同學,那天一腳拌在孟師莘懷抱的女生,此刻抬起鵝蛋臉,用水汪汪的雙眼望著她,那雙眼睛太有魔力,孟師莘沒辦法多做停留,便將臉撇回眼前的海景,這女孩未來肯定是魅力無限的人。
「你不回去,我先走了,明天不想被老師罵。」跳下露臺,孟師莘朝舊約宿舍的方向走去,聽見後頭小跑步跟上的腳步聲,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揚,空著的右手被抓住。
「一起回去。」恭禕妘牽著孟師莘的手撒嬌道。
「之後就別這樣了,被看到對你不好。」孟師莘提醒著隔壁班同學,這人應該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才想找個人黏膩,一學期過後就會好了,這裡畢竟是宗教學校,即便是同性別,過於親密的動作還是要避免,尤其是對她這樣的人。
「知道知道~」恭禕妘嫌煩的回應,手還是緊緊地牽著不放。

把隔壁班同學送進馬太宿舍後,孟師莘回到宿舍,躺進了規制一樣的床鋪,慣性的撫平內心被勾起的騷動,睡去。



本文最後由 璽月 於 2022-7-13 21: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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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璽月 發表於 2021-9-20 00:5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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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15歲的破事

章二、15歲的破事

宗教學效的規矩不多,基督教嘛!就是一本聖經當校規,但是如何解讀與詮釋,以及學院內的權力結構,才是真正的規矩,這點跟整體社會是差不多的,所以要能安然畢業來完成長輩期待,對孟師莘而言,選擇了避世,也就是將自己置身事外,如同她從小被訓練出來鑑定寶石的雙眼,意外的培養出了識人之能,也因此更可以提早嗅到不對勁而提早預防,這項能力在名勝學院類坐牢的生活幾年又更上一層樓。

只是,也有翻船的時候。畢竟在感情這檔子事面前,眾生平等。

雖然名勝學院標榜能通過條件即可入學就讀,但是被社會大眾歸類為貴族學校,就顯示了社會階層的殘酷與現實,孟師莘來自珠寶世家、關祈月家是建築貿易商、恭禕妘家是酒商,連後來認識的幾個要好的學妹-言漪絃、黎絳希,還有意外中結交的幾位異性-傅君凱、于宗騏等人皆是如此,各個家庭背景都不容小覷,只是因為學院內的規制特殊,不會因為你家多了幾個億就對你特別寬容,相對其他真正的貴族學校提早養出許多富二代病嬌性格,要好一點吧!

不會因為家世另眼相看,但會因為性別而有差別待遇。

學院中男女分際鮮明,名義上是男女分班,實質上跟男女分校相差不遠矣。不過仍然有些活動或課程是共同授課,也因此讓同年級的男女生有稀少見面的機會,孟師芯便是在那樣的場合下認識了那個讓她認清事實的男生-汪辰峯。那是一堂生命教育課程,孟師莘不反對也沒有特別喜歡,同班的關祈月明顯不喜愛,經常偷偷在筆記本上畫圖,隔壁班的恭禕妘倒是挺認真,每回的傍晚飯後散步都會分享她的想法跟孟師莘討論。汪辰峯起初只是被叫上台協助版書的書寫與整理,孟師莘發現不論是字跡或是整裡都相當出色,因此留意起了這個人,並在學妹黎絳希的慫恿與催化下,嘗試開始傳紙條給汪辰峯,原本一時有趣的違反校規,孟師莘沒有抱著任何想法,這樣的狀態在汪辰峯回函後開始變了調。

互傳的紙條從簡短的三行,變成一張B5大小,內容從聊聊幾句逐漸增加對生活的想法,每次交換紙條的方式都不同,都會在信末留下暗語讓對方可以找到,甚至有幾次會在時段中間的空檔假裝不經意的擦身而過,二人的手在瞬間交換當次的信件,手貼手的觸感與溫度總是讓孟師莘內心悸動且漣漪陣陣,這樣的感覺有過,但對象是生命中的禁忌,汪辰峯的出現可能算是救贖。總之,在14、15歲的青澀年紀,哪怕其他能力與歷練再多,沒學過的就是沒學過,孟師莘在感情這件事情,確實淪陷下去,而這樣的淪陷是有點半蒙蔽覺知狀態一腳踏入。

「師莘,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恭禕妘坐在孟師莘的旁邊,看孟師莘翻著礦石書籍問道。
「嗯?」孟師莘沒有抬頭,只用聲音表達了疑問。
「就覺得你怪怪的,常常會看著某處發呆,跟我姊姊談戀愛的時候很像,我姊姊更離譜,還會傻笑,好可怕!」恭禕妘餘悸猶存的形容,還用手在手臂上下摩娑了幾下,來證明那種可怕程度。
「是有個欣賞的對象,不過還沒到談戀的程度,畢竟只有魚雁往返,沒有更進一步的關係確認。」孟師莘抬頭看著眼前大片的草地,汪辰峯有次就用戶外時間跟那片草地遞交信件,他曾想要在當時四下無人時擁抱孟師莘,被孟師莘拒絕。
「喔......」恭禕妘發出了失望的回應,得到了孟師莘的注視。
「怎麼了?你是不是又想家了,覺得我最近太少給你抱了?」孟師莘好笑的托腮望著隔壁班同學。恭禕妘只要想家,就會來討抱,而且只對孟師芯討要,其他人要提供還會被默默拒絕,因此,學院裡已經有一些耳語在流傳,孟師莘選擇忽略,人們聚集總會有茶餘飯後的話題,無傷大雅的談資不會去理會。

孟師莘冷淡的風格很符合冬天出生的她;關祈月秋天出生,個性有點難捉摸,不過相處久了就沒事;恭伊妘出生在熱辣的夏季,個性也如出一轍的熱情,可俊可俏的容貌,高挑的身形,得到很多小迷妹以及異性追求,但眾所周知,她恭禕妘是孟師莘的小迷妹-流傳的簡單版本就是長這樣;同樣在近冬季出生的言漪絃意外的與孟師莘投緣;出生在春末夏初的黎絳希卻有一副老媽性格,還多愁善感,讓孟師芯有時也想遠離這太過傷春悲秋的人類。

「我這學期好很多了耶!只是...只是...」恭禕妘抗議,話說到後面卻有點接不下去,索性直接撲進孟師莘懷裡,來逃避語言。也把孟師莘整個人壓在草地上。
「這習慣要改啊!恭小姐老是往女人懷裡撲,我不想被恭夫人白眼啊!」孟師莘拍拍恭禕妘的背,輕聲提醒。
「小傅說要跟你見面,地點是露臺。」恭禕妘傳遞著訊息,臉頰在孟師莘的頸窩蹭,像極了小動物留氣味的動作。
「傅君凱,小學還沒被我打夠啊?知道了,準時赴約。」跟傅家二公子從小打架打到大的孟師莘,很清楚時間地點,兩人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識,也打出一個默契來,要不是傅君凱看破紅塵踏上方外的旅途,孟師莘說不定會考慮跟傅君凱交往甚至結婚,至少生活不會太無趣,這些都是後話了。
「師莘...」恭禕妘爬起來,低頭凝視身下人,眼神中有些晦深的東西在流動。孟師莘沒有很出色的外貌,但她有一股旁人無法忽視的氣質,或者說氣勢,恭禕妘甚至認為孟師莘刻意將自己弄得平庸來躲避些什麼。學院對學生外貌的種種限制恰好讓孟師莘的平庸順理成章。
「伊妘,要家庭時間了,走吧!」孟師莘從草地上爬起,留意不會撞到恭禕妘,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拾起落在一旁的書籍,並拉起恭禕妘。

兩人如同以往,踩著夕陽餘暉朝女生宿舍走去,在宿舍中庭花園預祝好夢後各自回到寢室,只是孟師莘不知道,恭禕妘回頭看了好幾眼。

「小傅公子,你也太會挑日子了。」孟師芯攏了攏圍巾,跟眼前的男子抱怨。
「學院這種地形,不管怎樣都不好。最好就時間過快一點,畢業離開這爛地方。」一樣被冷到瑟縮的傅君凱回應。
「有話快說。不然我們要是一起進醫務室,可能要被罰抄聖經或十誡。」孟師芯翻了翻白眼道,實在太冷,春寒料峭真不是蓋的。
「不要再跟汪辰峯有往來,他,不夠格。」傅君凱低低的說著,眼神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認真。
「你知道?」孟師莘感到驚愕,因為她跟汪辰峯友說好要保密到家,畢竟在學院求生存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還知道他正在擴大狩獵範圍,也對幾個學妹試探,似乎也有對言漪絃出手,不過被拒絕得很乾脆。」傅君凱透露更多資訊。
「......」孟師莘沉默沒有回應,還在消化著資訊,依照跟傅君凱的交情,對方不可能誆騙自己,因為他打不過孟師莘。
「這是于宗騏,我們都跟汪辰峯同班,她還跟汪辰峯同寢室,他們都會交流女生的動態。」傅君凱指向旁邊的男生。
「孟三小姐,聽君凱的,他跟你不同檔次,小心背黑鍋。」于宗騏點點頭,似乎知道孟師莘的背景以及為人,帶著幾分敬畏。
「好,知道了。小傅啊!你是不是把咱們過去的黑歷史宣揚出去了,怎麼你的同學有點怕我呢?」孟師莘轉移話題,瞇著眼望向那張熟到不行的臉,額角還有以前打架時留下的疤痕,為此孟師莘難過了一陣子,傅君凱則說男孩子有點傷疤比較帥,讓孟師莘的歉疚感減輕一些。
「沒有,孟孟別誤會,宗騏只是覺得你為人不錯,不想要你也變成被豬拱的大白菜,知道我今天要來,就跟著了。」傅君凱連忙解釋。
「好,散了吧!太冷了,我會注意的。」孟師莘搓搓手說著,率先離開見面地點。
「孟三小姐真的有聽進去嗎?」于宗騏抬眼看著那道清清冷冷的背影,著實擔心。
「有聽進去,只希望我們的提醒沒有太晚。」傅君凱聳聳肩,跟著同學一同踏上回男生宿舍的路。

事實證明,還是太晚了。

孟師莘與傅君凱見面後,以一般人查覺不到的速度逐漸降低與汪辰峯來往的頻率,最終仍然不知到哪個環節出錯,被汪辰峯的班導師發現兩人往來信件一年與偶爾見面的事情,很快的這件事情傳到校園每個角落,茶餘飯後多了新談資,讓原本平淡的事件變調,謠言甚囂塵上。事件當事的兩人如何?

孟師莘在某天早餐後,被班導師叫到噴泉池旁的樹蔭下,學務長也在那邊,孟師莘內心警鈴大作但面色平靜如水。
「師莘,最近還好嗎?」班導師先是開口關心,但孟師莘知道極愛面子的班導師不過在忍耐而已。
「還行,就覺得物裡有些難,要多花點時間整理跟吸收。」孟師莘裡貌的回應。
「你隱藏的真的很好,打破了談戀愛就會成績下降這件事情,但你自己成績平平,不能去影響別人啊!」班導師看孟師莘平靜無波,直接切入正題,同時讓學務長也加入說教行列。
「汪辰峯的課業是沒有影響到,但他說生活上有背影響到...」、「他怕拒絕你會讓你太傷心,所以才一跟你維持通信...」、「這個年紀就應該好好讀書,未來才有條件去...」、「師莘你應該可以更好,可以看見你的潛力,不要把時間花在...」、「汪同學說是你先主動靠近他...」
孟師莘覺得眼前的兩位師長很煩人,但她們提供的訊息讓孟師莘腦中迴放起傅君凱前陣子的提醒,讓孟師莘的心臟冷得跟那日的氣溫相同,後來兩位師長的消停或許有一部份,跟孟師莘周深透出來的寒氣有關,已經是鳳凰花初綻的六月,就快放暑假了,噴水池旁的氛圍卻如臘月季節的冷肅,讓經過去校舍的學生繞道而行,其中也包含了汪辰峯跟同班同學,孟師莘能感受到嘲笑的目光與竊竊私語,但她連撇一眼都懶,這讓眼前的兩位師長感到意外。
「所以,我應負罪則是什麼?」待到四周空氣寂靜後,孟師莘看著眼前兩位師長,開口。
「師莘,話不能這麼說...」學務長開口辯解,對於企圖被赤裸掀開感到難堪。
「我的第一堂課就要開始了,請直接告訴我。」孟師莘低頭看了眼手錶。
「禁足,除了校舍、宿舍、餐廳,你哪裡都不能去,言漪絃跟黎絳希你也別找了,她們班導師擔心你帶壞她們,尤其是言漪絃。」班導師說出了處罰。
「是,知道了。我可以離開了吧!」孟師莘起身,背起書包直接離開噴水池,朝校舍走去。
後方不遠處是男生的校舍,孟師莘可以聽見男生起鬨的聲音,正在遠離的孟師莘對於他們談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估計那邊的人都聽得很清楚,包含學務長跟班導師。

自此,孟師莘過起點跟點之間移動的生活,為了不要讓學校把大姊找來,所以內心洶湧翻滾的情緒-暴怒、不甘心、委屈、受傷、背叛等,極力的壓抑,生活上完全遵從當初訂下的罰則,過起如僧侶般的生活,傅君凱透過恭禕妘,恭禕妘透過關祈月轉達訊息,汪辰峯因為在這件事情上認罪認得很"誠懇",將所有罪則全數推到了孟師莘頭上,博得了師長的同情,所以沒有遭受任何責罰,一樣可以散步、參加社團,還有繼續暗中的狩獵,男生班對這件事談論得很熱絡,但大多數是對女性的貶抑,讓傅君凱、于宗騏等少數人感到相當不舒服,非常想用一些手段讓汪辰峯受點教訓。
孟師莘回應的訊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裡總會有人(師長)想透,現在的小動作不能帶給敵方最大的傷害就省下力氣吧!有人要自己做死,咱們也不必阻攔,靜觀其變,快考試了,小傅公子還是得認真啊!我還行,多關心禕妘。
傅君凱的回應寫了一張紙,孟師莘現在看到紙條就有火氣,但基於不遷怒原則,孟師莘還是看完了傅君凱的信件。
這封信讓孟師莘不論過了幾年都記憶如昨。
"孟孟,
我們在會走路時就認識了,雖然都是生在天主教家庭,但你的自有原則與生存法門讓我心折,也因此你的自由一直讓我嚮往,但在某一個時間點後,我發現你正在隱藏自己,為了某些原因。同樣生在世家的我很明白你的隱藏,直到我那天看見了恭禕妘追上你並牽著你的手撒嬌,你臉上一閃而逝的溫柔,終於明白我的哥兒們到底發生甚麼事情。他媽的,跟我從小打架到大的孟師莘,那個其實長得很美、筆鋒犀利、有點面癱但內心溫暖、出生在傳統天主教家庭的女子,居然是個雙性戀!瞬間懂了你爽快答應在名勝入學的原因,繼續待在那個家你會發瘋吧!但不確定現在的你是否比較願意待在家中。不瞞你說,我傅君凱喜歡你很久囉!應該是從額頭上的那道傷口開始,你雖然把我揍得很慘,卻照顧我照顧得很細緻,那時便發誓不在惹你生氣,之後換我來照顧你後半輩子,不過似乎被你發現,你直截了當的說"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真是讓人深受打擊啊!這張紙有點小,第一次知道紙短情長是什麼感覺,最後呢!要跟你說一個消息,從以前你就知道我喜歡佛學大於天主,跟家裡多年爭取終於成功,我決定要遁入空門,應該就是最近這一年的事情,我會換另一個方式在遙遠的地方守護你。
師莘,有些事情想得複雜了,並不會比較好,把握當下,才可以有機會不後悔。敬祝   吉祥     傅君凱"

孟師莘在剩下的國中歲月中,很像空氣,唯一的安慰大概是寢室書桌的位置望出去剛好可以看到恭禕妘,關祈月也時不時找她說話解悶,男女共同授課的課程依舊持續,孟師莘冷若冰霜的坐在"楚河漢界"的座位上,因此再度得到班導師的關切跟那從未停歇過的耳語。
「師莘,你不該坐在這裡。」班導師假惺惺的聲音勸道。
「那看看有沒有同學想要跟我換位置。」孟師莘看向左手邊的同學們。在尷尬又敏感的年歲,能這樣坦然的坐在那位置上,沒幾個。
「老師,我這陣子還有犯事嗎?」孟師莘站起身平靜向班導詢問。
「沒有,可以看見你改變的誠意。」班導師回應。
「那還需要繼續糾結座位問題嗎?一個人的行為能代表某程度上的思想與認知吧!想做妖的,想方設法都會做;懶得理會的,在眼前晃都像空氣般無聲無息。」孟師莘定定對班導師說道,咬字清晰、擲地有聲,讓入座差不多的男生班一字不差的聽見。
「一張桌椅罷了,執著這些有用嗎?」孟師莘說完直接落座,此時課程講師已經到達,便開始上課,班導師摸摸鼻子離開。

熬過了大考試,在家中長輩的期待下,孟師莘決定繼續留在名勝學院讀完高中,即便15歲的這年發生了這件破事,最後大姊還是知曉了事情,但是大姊並沒有過多的則難,反倒是詢問孟師莘事情原委,並將解釋這件事情替她擔了,回報是孟師莘幫忙標下了好幾塊上好的翡翠原礦,二姊則向學校施壓,將原定的高中班導名單改了,因此孟師莘的班導換成其他人,那些所謂的罪責與處罰也跟著取消。
恭禕妘知曉這件事情,在電話中開心的表示自己也會繼續跟孟師莘當同學,但還是不能同班,孟師莘溫聲安慰恭禕妘,讓恭禕妘笑著結束通話,孟師莘在那通電話後,望著窗外的碧海藍天出神,腦中出現傅君凱的信,最後的那句把握當下。

"其實,沒有勇氣的,是自己吧!"孟師莘看著鏡中的自己,與耳垂對其的短髮,不染不燙不打層次,這是學院的要求。

本文最後由 璽月 於 2022-2-2 00:3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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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璽月 發表於 2021-9-25 13:5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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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分水嶺

章三、分水嶺

海濤聲不絕於耳,陣陣襲面的海風帶走了處暑的熱氣。
一樣的觀海露台上,盤坐著一名女子,左手托腮遙望海面,女子一頭齊耳的短髮、冷淡的面容,在校規嚴格的規範下,未施脂粉不帶香水味,令周身散發生人勿近的氣息更加強烈,這女子,是繼續就讀名勝學院高中部的孟師莘,因為家中有事情故比其他學生提早一周返校。
孟師莘喜歡看海,因為會讓思緒沉澱、內心平靜,他想著傅君凱已經遁入空門,而這人在信中明白表示她的性傾向其實在不知不覺間被發現,這確實是孟師莘當初答應長輩入學的原因,離家在外有些東西可以暫時迴避,也有些面具可以趁機鑄造,不過她驚訝於傅君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居然是把握當下而非道德勸說與威脅;甚至在面對孟師莘終於選擇"異性戀"時出面阻止,雖然很大成份是基於朋友道義,靜下來思考整理,又何嘗不是鼓勵孟師莘接受最真實的自己呢!

「孟三小姐。」一道男生從旁邊傳來,是于宗騏。
「......」孟師莘只有點頭示意,沒有給予任何語言上的回應。
「我們開始動手了,這是君凱進去之前交代我一定要做的事情。並請我轉達一個訊息。」于宗騏坐到孟師莘旁邊,見孟師莘沒有拒絕,便大膽地打量起這座被傅君凱形容為冰窟的女子。
「我跟他說過不需要理會。」孟師莘淡淡的開口回應,認為現階段的不理不問,專心過完剩下的類牢獄生活,是保全所有人的上策。
「其實也不是我們主動,是有學妹看不下去孟三小姐被欺負,想要將計就計罷了,言學妹請我詢問,孟三小姐希望汪辰峯的下場是甚麼?」于宗騏盡責地當信使,任何能留有痕跡的傳遞方式都太危險,所以決定與這種口述方式進行。
「告訴漪絃,好好讀書,不要成績又掉下去了,不然她的班導又要給我臉色。」孟師莘回應,在國中最後的時光裡,不論是梨絳希還是言漪絃,都想盡辦法接近她試圖提供一些情緒上的支持,都被她明確的拒絕,不想要拖人下水,同時為自己降低被白眼的機會。二位學妹可是班上的佼佼者,班導師寶貝得很,也少不了一有機會便對孟師莘的一番數落。
「言學妹知道孟三小姐會這樣回應,請我再問:希望汪辰峯的下場是甚麼?」于宗騏突然覺得,言漪絃跟孟師莘是同一路性子的人,脾性一模模一樣樣。
「讓師長看清他的真面目,嘗嘗我被禁足的感受,即可。」知道言漪絃沒有得到答案絕不放棄的執拗性子,孟師莘給出了回應。
「孟三小姐放心,這學期就能看到結果。」于宗騏跳下露台,離開。

接近學期末,孟師莘的高中班導在一次傍晚散步時找上她,負手與孟師莘併肩同行。這位班導是個溫柔的人,讓孟師莘一層一層的保護色逐漸剝離。但有些東西沒有跟著消失,保護色剝掉了,孟師莘用一張又一張的面具代替,隨著年歲增長,面具的切換也越來越順暢,但是這位班導的陪伴始終留在孟師莘的內心,讓她知道-即便人心難測,仍然有人願意捧一盞燈,作為引路、陪伴、提供暖意給願意接受的人,爾後,更知道了要捧起那盞燈,需要很多的準備。
"我不會用過去發生的事情,來評斷你是甚麼樣的一個人,那只能說明你的行為,不能代表你是怎麼樣的人。師莘,我可能幫不了你甚麼,但是陪你一段路,我還是可以的。"
孟師莘生長在世家,從小見慣了爾虞我詐,總有許多"我以後不要成為...的人"這樣的決定,這位班導讓孟師莘第一次有了"我也想要成為...的人"這樣的念頭。
可能因為這樣的意念萌芽、生長,孟師莘待人依舊冷冷淡淡,卻又不像剛進學院時那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換得了更多學妹的追捧,還有學弟的崇拜,這樣講很怪但確實是被學弟崇拜了。

「師莘,恭喜你,冤屈雪洗。」高中班導溫暖的嗓音,陳述了學期初時于宗騏的訊息。
「嗯?老師,抱歉。」孟師莘提出疑問。
「就是你國三時的那件事情,你的忍耐,為你自己贏得了該有的回報。」班導緩緩地說著,在溫柔的眼神注視中,孟師莘感覺淚痕爬上了臉龐,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充斥內心。

原來,汪辰峯沒有受到責備還得到了寬慰,同年級起鬨的人多,無形中助長了他暗中狩獵的氣焰。有一位與言漪絃同班的學妹,與汪辰峯是舊識,也最清楚汪辰峯到處拈花惹草的惡習,但汪辰峯依舊去招惹了這位學妹;這位學妹與言漪絃友好,學期間發現言漪絃有段時間情緒很低落,並觀察到言漪絃不再如過往一般總是找孟師莘聊天,旁敲側擊、蒐集情報後知曉了前因後果便怒火中燒,這位學妹有個外號叫做小辣椒,人長得火辣個性更是潑辣,這位學妹知道孟師莘,是一位極其避世且不會仗勢欺人的學姊,這樣的學姊卻遭到渣男欺負,師長又容易被表象迷惑,這位小辣椒便是那位將計就計的學妹,利用汪辰峯對其迷戀的行徑,開始策畫了拆穿假面孔的計畫。
順帶一提,關祈月與恭禕妘也有參與,他們沒有辦法像孟師莘這麼能忍耐。可能是孟師莘名聲平平卻也沒多少負評,在謠言沸沸湯湯的時候沒有辯解只做好本分,一起被關在同一間學院裡,學生人數不多的情況,緋聞發送的速度跟一個人的為人處事流傳速率其實基本一致,個人心中自有定奪。
更何況,學院教育裡面,極度重視邏輯思考培養,及明辨是非之道,沒有太多的外力干擾下,大腦的發展完整度總是高一些些。試問,一年只能回家二次,剩餘時間都在學校度過,學校裡沒有手機、電腦可以使用,天熱沒有空調可以吹,要與家中聯繫只能靠傳統的手寫信,舉凡漫畫、雜誌、各類小說,餅乾、糖果、有色飲料等皆列為違禁品的學校,學生能玩耍的也只剩自己的腦袋了,不過,畢竟是叛逆期,情緒與理智交互作用與矛盾的年歲,玩耍不了自己的腦袋就會去戲耍身邊最多的生物-人類,其中又以師長為最,平輩次之,獨獨對學長姐敬畏崇拜有加。總之,汪辰峯被自己的渣男行為挖坑,並栽了個大跟斗,跌得不可謂不重,早先跟著起鬨嘲笑孟師莘的聲音逐漸消散,且有幾個道歉的聲音輾轉傳到孟師莘耳裡。

「年少輕狂有時傷人,事情已過便不再提。」班導說了幾個男生的歉意,孟師莘是這樣回應,班導肯定的點頭。
「師莘,人生其實挺短暫的,喜歡甚麼就放手去追吧!」班導似是想起甚麼對孟師莘道。
「如果,喜歡卻不能追尋,不是因為沒能力,是那本來就是禁忌,再喜歡,也無能為力。」孟師莘苦笑道。
「如果可以去做,只要不殺人放火,有甚麼理由放棄?認真過才不致終生追悔。」班導回應。
「我不敢。」孟師莘停在花圃前,前陣子種下的香水百合與狐尾百合逐漸綻放,香氣瀰漫。
「百合生命力強,花期持久,香氣宜人且寓意討喜。」班導師上前剪了幾支,說是要帶回寢室插起來。
「但都是生長在角落,似是不被待見。」孟師莘深感跟教國文的老師對話,自己都變得文謅謅起來。
「能相依便很好,何必在意世俗眼光。我知道學院裡的女生總是被教育成牡丹、芍藥、紅梅、芝蘭;男生則是蒼松、勁竹。各個都被期待成為人中龍鳳,但是,鳳毛麟角能有幾人?很多時候最重要的不是成為誰,而是,你是誰。」班導拿著百合花回去宿舍,孟師莘則安靜的走向校舍。

"在年輕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  
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他   
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   
若你們能始終溫柔地相待
那麼   
所有的時刻都將是一種無瑕的美麗   
若不得不分離,也要好好地說聲再見 
也要在心裡存著感謝
感謝他給了你一份記憶  
長大了以後
你才會知道
在驀然回首的剎那  
沒有怨恨的青春才會了無遺憾   
如山岡上那輪靜靜的滿月 "      
-席慕蓉【無悔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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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璽月 於 2022-2-2 00: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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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璽月 發表於 2021-9-28 18:4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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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木質花香調

章四、木質花香調
七月薰風伴隨畢業到來,熬過了六年的類似牢獄的校園生活,孟師莘、關祈月、恭禕妘等人迎來了他們期待多年的解脫時刻。

同時因各自的考試成績與家庭的期待,孟師莘選擇留在國內就讀大學,官祈月也是留在國內,恭禕妘則是要被送去英國讀書,想當然耳,孟師莘在畢業典禮上再度獻出自己的懷抱,讓那個熟悉的人在懷中哭得軟成一團,這次相比六年前更離譜,孟師莘只能背著恭禕妘回宿舍。

「人家不要去英國……」恭禕妘抽抽噎噎的說著,頭靠在孟師莘肩頭。
「如果你可以說服恭夫人,那也沒話說啊!但恭小姐,你這幾年最沒長進的就是說服別人這檔子事,你也別指望我可以幫你。」孟師莘涼涼的調侃身邊的人,但也同時用手梳著對方柔順的髮絲當做安慰。高三下學期,學院對於畢業班的髮禁沒有太多的管束,但長度上統一到肩膀。
「師莘~」恭禕妘做最後的掙札。
「禕妘,你考上的那間學校,對你的未來有很大的加分作用,表現好也可以離實現夢想更快一些。又不是從此不再相見,網路這麼便利,想我們就發個訊息……」孟師莘將枕頭塞進恭禕妘的懷裡,將人扶著靠向床柱,嘴裡叨叨絮絮。
「可是,你…你不在,我不知道能不能…」恭禕妘吶吶開口,濃重的鼻音,讓這句不完整的句子,充滿軟膩撒嬌,配上這幾年越發漂亮的容顏,原本就閃亮的雙眸因淚水而顯得更加動人。
「……」孟師莘以為自己對恭禕妘的容貌已經免疫,現在卻明顯感覺到心臟漏跳了幾拍,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只能用見鬼似的神情盯著恭禕妘。
那愣怔的反應,在恭禕妘的臉緩慢在眼前放大數倍後,仍然沒有回神。直至感受到自己的嘴被兩片唇瓣覆上,輕柔的吸吮,對方雙手環住自己的肩,被對方壓在床上加深了這個吻,對,就是吻,一個充滿顫抖,同時佔有欲強烈的吻。
恭禕妘正在吻孟師莘。孟師莘腦袋在缺氧之際重開機,閃現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禕妘…你…呼…呼…呼…」孟師莘喘氣用力推開壓在身上的人,又小心控制力道不會讓恭禕妘跌下床。
「師莘,好甜,我還要。」恭禕妘再度俯下身吻孟師莘,但只親到臉頰,孟師莘撇過頭躲開了第二波攻勢。

以為撇過頭就會讓好友消停,恭禕妘接下來的動作讓孟師莘第一次有了手足無措的感覺。

恭禕妘在親到孟師莘的臉頰後,順著臉部往旁邊含住孟師莘的耳垂,再延著脖頸向下吻上了鎖骨,並開始動手解開制服的扣子,解扣子的同時,伸出舌頭輕舔過鎖骨。

「禕妘,停下來,停下來…」孟師莘抓住恭禕妘解扣子的雙手,即便因深吻及情動而有些綿軟無力,在武術社團混了幾年,還是可以制住拉琴的纖細雙手。同時一個翻轉,將二人位置調換,流露了隱藏在深處許久的霸氣。

終於停住了,但寢室裡旖旎的氛圍沒有散去。

孟師莘與恭禕妘有著不同的魅力;恭禕妘有著漂亮的五官與姣好的身段,開朗且親人的性格,是很明媚的女子;孟師莘天生娃娃臉,過了六年還看不出與剛入學的她區別在哪裡,卻有一種冷然的氣息,及時不時從眼神流露的殺氣,讓人忽略她無害的樣貌。若恭禕妘帶給人夏季的感受,那麼孟師莘就是寒冬無誤。

此刻,孟師莘跨坐在恭禕妘身上,二人皆臉頰潮紅、微喘氣、衣衫不整,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孟師莘聽見了宿舍門被推開的聲音,連忙將被丟在一旁的枕頭塞回恭禕妘頭下,抖開棉被蓋在恭禕妘身上,自己則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用床舖當做遮掩,迅速扣好扣子,接著悄聲要恭禕妘背對寢室門口,裝睡。

「啊!是師莘啊!你怎麼在這,是禕妘又哭到黏你身上了嗎?」來者是恭禕妘的同班同學,靠在寢室的窗邊,看到的是恭禕妘躺在棉被裡,背向門,睡著了,而孟師莘制服上還能看出水漬,加上二人間的互動,很自然得出這樣的結論。
「是啊!原以為這些年會有所節制,沒想到更離譜,希望之後到國外能真正長大。」孟師莘搔了搔臉頰。
「今晚有學弟妹們辦的歡送餐會,一小時後開始,祈月沒找到你,猜你可能被禕妘纏住,她沒來得及也被言漪絃叫走,就由我來轉答了。」恭禕妘的同學說完,擺了擺手就拿著衣服往浴室走去。
「師莘,你不只吻起來很甜,聞起來也很舒服。」恭禕妘確定同學走遠,一把撲過去,重新把孟師莘壓在身下。
「禕妘,我們這樣,不行。」孟師莘被壓在地上無力的說著。
「你一定對我有感覺!」恭禕妘說的是肯定句。
「木質花香調。」孟師莘突然冒出一句,隨後雙手環住恭禕妘,將臉埋進恭禕妘的頸間。
「水果糖。」恭禕妘回應,輕輕的在孟師莘的肩上印上齒痕。

一小時後,在教堂外的廣場,由小一屆的學弟學妹操辦的歡送活動,正式展開,所有人都融入活動,包括差點在宿舍擦槍走火的二人,正在跟其他人談天說笑,彷彿剛剛的擁吻只是一場夢。
*
上大學前的暑假特別漫長,這個暑假孟師莘被邀請到恭家一個星期,才在畢業典禮笑過某人說服功力不佳,剛放暑假沒多久就被打臉。
恭禕妘說服恭夫人,只要孟師莘到恭家住一星期,恭禕妘便會乖乖的在英國讀完碩士才回國,這種投資怎麼想都划算,對孟師莘很戒備的恭夫人答應了。

「恭小姐,你還挺了解恭夫人的嘛!」孟師莘提著行李走在恭禕妘旁邊。
「嘿嘿!我還是知道她的,加上哥哥們的幫忙,我就順利達成願望。」恭禕妘打開房門。
「禕妘,這間是你的房間吧!」孟師莘頓時傻眼。
「你這星期都跟我睡,沒有客房了。」恭禕妘理所當然的回應,讓孟師莘有自己是待宰羔羊的感覺。

接下來的一星期,幾乎每天,孟師莘被拉著到處張羅恭禕妘要出國的物品,不管是恭家的哥哥們,或是恭禕妘本人,這是晚上睡覺前的行程;至於踏進房間內的那刻起,到恭禕妘入睡前,都相當煎熬。恭禕妘的房間有獨立的衛浴空間,絕對不會被打擾的那種,所以孟師莘才有辦法好好的盥洗,恭禕妘老是想一起洗澡讓孟師莘感到害怕,雖然都是女性,但孟師莘無法保證自己守得住那條底線,誰知道恭禕妘愛玩鬧的性格,究竟有沒有想清楚。畢竟她們才18歲,未來有太多的變數與可能。

孟師莘愛她,也珍惜她。

「禕妘,該睡了。」孟師莘拔開了貼在一起的唇,氣息不穩的說。
「師莘,你的冷靜到底怎麼練出來的啦!」恭禕妘撒嬌的蹭進孟師莘的懷抱,後者攬住了她的腰,在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撫,像在安慰小朋友一樣,只是從來沒有回答。

嗯!孟師莘最後的讓步,就是讓恭禕妘吻到開心,然後哄她睡著,當然這個讓步也有自肥的意圖。
或許是二人白天的互動沒有怪異,讓恭家人很放心的讓她們膩在一起,同時讓孟師莘管管大小姐,孟三小姐可是以識人之才著稱,也懂因材施教的方法,自然沒人理會二個女孩在房間內會發生什麼事。

在孟師莘回家的前一晚,恭禕妘開口了,那個孟師莘一直避免的事情,再三確認提議者的意願,孟師莘還是不想誇過去,恭禕妘一句話,讓孟師莘放棄了。那夜之後,孟師莘無言的想:怎麼就有人把恭禕妘想成是小受呢?在學院的那幾年,因為孟師莘那萬年不化的冰山臉,所以腦洞大開的人,自然的將恭禕妘歸納在受,孟師莘是攻,但都沒有得到證實,正因為如此,她們才沒有因為性向而被退學。

隔日起床之後,滿身吻痕加全身痠痛的是孟師莘,累癱無法動彈的卻是恭禕妘,這讓孟師莘在恭禕妘的課表下方,提筆寫下“多運動提升體能”的諫言。轉醒的恭禕妘又纏著孟師莘要,孟師莘堅持只能接吻,癡纏一陣後,在孟師莘將恭禕妘扔到浴室後做結。
等待浴室中,孟師莘躺回床上假寐,床舖有濃鬱的木質花香調,但是摻入了果香的香甜,這味道將深深刻在二人的身上,以及內心,那只屬於彼此的角落。

只有夜深人靜時,才能進入的地方,淺淺的相思。

“師莘,是你,我才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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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璽月 發表於 2021-10-8 20: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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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例外

章五、例外
"孟師莘小姐,您已經被恭禕妘小姐指定為接送人,請您在午夜十二點前抵達xx酒店七樓,將恭禕妘小姐帶走。xx酒店公關部門"
點開手機便看到一則奇怪的簡訊,站在身旁懷中抱著設計圖的關祈月探頭,孟師莘第一個感覺是詐騙,但是恭家大小姐的名諱要這麼輕易被搬出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禕妘今天飛到台灣?」坐在對面的關祈月用嘴吹著烏龍麵問。
「是今天沒錯,還說給我帶了禮物,順便預約我一頓飯。原本說要去接機,但她沒告訴我幾點到機場。」孟師莘用筷子戳開天婦羅的麵衣,讓裏頭的熱氣散出來一些。二人的動作引來旁桌的側目,孟師莘淡淡的斜睨一眼,讓旁人趕緊收回視線。
兩名貓舌頭吃飯的畫面就是這樣,不用懷疑。
「孟三小姐的冰山臉跟殺無赦雙眸,經過六年淬鍊似乎又更上一層樓了啊!」關祈月喝了一口湯,夾走孟師莘散熱完畢的天婦羅吃下。
「關二小姐的毒舌跟精緻設計圖也毫不遜色啊!」孟師莘默默戳開另一份天婦羅的麵衣,再夾一筷子的青菜到碗裡。
「又一個六年沒有了呢!還好重要的人都還在。」關祈月突然說了一句。
「是啊!六年可以改變一個人。至少禕妘就成熟不少,從以前老師掛淚水在臉上,到現在能夠把自己照顧好...」孟師莘慢條斯理的嚼著雞肉,低垂的雙目中流露柔光。
「你為了多幾付面具,倒是花了不少力氣,還好你大姊由著你。說到這個,對未來的伴侶有想法嗎?」關祈月問著,此刻店裡只剩下她們。
「其實,沒有答案。你知道,我的心已經在好幾年前就住了人,等等還要去奇怪的地方接她,至於以後還沒有想到那一步。」孟師莘單手支在桌面托腮,看著關祈月慢慢將湯喝完。
孟師莘在經紀公司人事部門上班,假日有空幫著家裡做些雜事。高中畢業後,因為被髮禁弄到作嘔,因此不管如何孟師莘堅決不再剪短頭髮,現在的她留著及腰長髮,燙成大波浪捲並染成酒紅色,上班時紮成馬尾或盤成髮髻,下班後就隨興的散髮,鵝蛋臉加上配在一起剛剛好的五官,讓現在的孟師莘耐看且充滿女人風情,不過,那張生人勿近的冰山臉成了斬桃花利器,從大學到工作沒見她身邊有男朋友這個角色出現過。倒是跟于宗騏成了好友,很多次都被誤會是情侶。
「好啦!該去接人了,自己回家注意安全。」孟師莘將設計圖放回關祈月手中,在店門口道別。
「知道你迫不及待,快去吧!我家司機快到了。」關祈月這時突然覺得恭禕妘是女的很可惜,因為不能罵孟師莘"見色忘友"。

目送關祈月眉關家司機接走之後,孟師莘發動車子,等待熱車的時間打開手機的導航,輸入酒店地址後驅車前往,一小時後抵達目的地。

這是一間四星級的酒店,孟家曾在這裡辦過會議,只是孟師莘那次沒有參加,才會在第一時間沒有認出簡訊中的酒店便是眼前這家,不遠處陸續走來幾個人,有些是陌生人,有些是商場上半生不熟的面孔,倒是有一張臉很熟。

「漪絃?好久不見,你也是來接人的嗎?」孟師莘看著眼前高自己一個頭,留著帥氣短髮的言漪絃。
「孟學姐,我收到簡訊來接人,你也是?」時隔數年再見面,言漪絃感到開心,但也納悶,點開手機找出簡訊給孟師莘看。
「欸?黎絳希,老媽子也是今天回來台灣啊?」孟師莘驚訝地看著言漪絃的手機簡訊,他們都叫黎絳希老媽子。
「我也是滿意外的,剛剛結束餐會就叫車過來了,孟學姐是來?」言漪絃邊問的同時有一個讓她感到微微心酸的猜測。
「啊!我啊!是恭禕妘哭包。」孟師莘無所謂的揮揮手,邊聊邊與言漪絃走進酒店大廳。但沒有忽略言漪絃臉上一閃即逝的落寞。

在服務人員要求下,兩人出示簡訊,搭上電梯前往七樓。期間兩人都沉默不語,孟師莘偏頭看著言漪絃,言漪絃則望著電梯透明的玻璃,讓酒店底下流動的光影從臉上滑過。相識於年少,畢業後斷斷續續的聯絡,保持著一種奇妙的距離,孟師莘在畢業幾年後逐漸明白這個距離,是言漪絃刻意保持的,因為某個原因,孟師莘不戳破也不主動提及,因為那會是兩個人的傷痛,這可以避免的傷痛沒有必要挑開。

到達樓層的提醒聲,劃破了過於安靜的電梯空間。

走出電梯後,整個空間十分安靜,鋪在走廊的高級絨布地毯吸收了腳步聲,孟師莘和言漪絃互看一眼,有默契的往唯一聲音及光線的來源前進,越接近越能聽見嘈雜的聲音,待接近門口時,大門忽然打開,一個明顯已經微醺的男子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孟師莘動手推開了宴會廳的門,整個宴會廳很像一個狂歡派對,貌似已經進行一段時間,因為現場已經有肉眼可見的凌亂跡象,參與的人不少開始出現酒醉的情形,看裝扮應都是世家子弟,不過在酒精的催化下原形畢露,服務人員正手忙腳亂的控制場面,其中一名應該是會場主管的人見到孟師莘及言漪絃站在門口,連忙上前。

「請問二位是來接人的嗎?請問是被誰指定的?」主管有禮的問著。
「黎絳希,黎大小姐。」、「恭禕妘,恭三小姐。」兩人同時說出了名字及在家中的排行。
「請稍等,幫我找恭三小姐及黎大小姐的位置。」主管按著迷你麥克風吩咐,沒多久,耳機似乎傳來結果。
「真巧,兩位貴賓都在最左邊靠窗,可以看到全景的矮沙發座位。後續請自便。」主管指出了方向後,再度投入越發混亂的場面。

孟師莘與言禕絃往被指示的方向走去,期間遇到越來越多陷入酒醉狀態的人,對於這樣的場合愈發感到奇怪,但她們很快就遇上麻煩,沒空去管現場的其他人。

恭禕妘和黎絳希確實在靠窗位置,但兩個人似乎都飲酒過量,進入一種茫然然的狀態,不太認得面前站著的兩個人是何方神聖。孟師莘探口氣,交代言漪絃將兩個進入小孩狀態的人看好,在會場繞了半圈後拿來兩杯白開水,兩個清醒的人便合作把兩杯白開水輪流倒進喝忙的兩人嘴裡,想辦法讓她們吞下去。如此,兩個人的胡言亂語才有緩和的現象。

等待兩人短暫酒醒的時候,言漪絃不知從找來兩把椅子,一人一把椅子的坐在一旁,如同還在學院那樣的生活,即便用著不同的速度向前,總會留意著其他幾個是否有跟上,誰累了、停下了,總會有一個人拉一下、推一下或踹一下,誰也不落下誰。

「孟孟」恭禕妘意識回籠,但看得出來還在醉。
「小言」另一邊的黎絳希也醒過來。
「看起來是能走路了,漪絃,保持聯繫。」孟師莘拍了一下言漪絃的肩膀,起身攙扶軟綿綿的恭禕妘。言漪絃也扶起意識還在遨遊天邊的黎絳希,將手繞過黎絳希的腋下,配合步伐的朝門口走去。

踏出酒店迎面吹來的風,讓人稍微清醒一點,言漪絃抬手招來一輛車,把黎絳希推上車後也跟著上車,對孟師莘揮揮手之後報了地址給司機,便離開。孟師莘記下了車牌號碼,用還空著的首發訊息給言漪絃,請她完成任務後報個平安。

「孟孟,人家要你揹我~」恭禕妘的臉忽然貼倒孟師莘的臉頰,撒嬌的說。
「恭禕妘,你不是當年那十幾歲的小姑娘了!」孟師莘拒絕。
「不管不管揹我嘛!我在英國的時候,走不動...在路邊的椅子上休息......就會想到你,以前哭累時,妳為了趕快讓我回到宿舍不被處罰,會揹著我回到宿舍門口還有那些那些夕陽下的散步。師莘你有想我嗎?」恭禕妘不依不撓的碎念著,講的都是曾經的回憶,被孟師莘放在心底,無法輕易拿出來的時光。
「上來吧!抓好,滑下去我不理你喔!」孟師莘微蹲下身,示意恭禕妘爬到背上,在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後,重新站直並把人輕輕往上推了一下。

孟師莘將恭禕妘放到副駕駛座,再繞到駕駛座跨進車裡,發動車子,用聲控叫出了恭禕妘家的地址,一切就緒後,孟師莘爬過某個小醉鬼的身子,拉好安全帶。

「我不要回家!」突然有點酒醒的小醉鬼無辜道。
「不是吧!恭小姐,這時間你不回家,難不成要露宿街頭?」孟師莘邊開車邊問。
「只要今晚就好我還不想回家去哪裡都可以,孟孟。」恭禕妘頭轉向車窗看著往後飛逝的景色,最後那一聲叫得軟甜,讓孟師莘心臟緊縮了一下。
「是可以,但你要自己跟家裡說,我不要幫你講。」孟師莘將車停在路邊,按下閃黃燈,看著恭禕妘說道。
「好~」恭禕妘立刻從包包中拿出手機,打話給恭家長男,說了孟師莘已經接到自己,因為時間太晚,所以會在孟師莘的住處睡一晚再回家,恭家大哥嘮嘮叨叨的提醒妹妹不要給人添麻煩云云,恭禕妘聽訓完畢後就結束通話。

「不會給我添麻煩?去我的住處睡一晚?我怎麼只想把你送回酒店睡覺」孟師莘無奈的看著副駕駛座的人,卻覺得恭禕妘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同。
「之前開視訊的時候,你不是在自己的住處嗎?我想要去那裏。」恭禕妘認認真真的看著眼前的人說。

多年未見,剛剛被孟師莘揹著,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即便是自調香水,也是會讓恭禕妘放鬆且眷戀的味道。在英國求學的歲月,性格開朗熱情的她從不缺乏追求者,也遵從家族的意志嘗試跟異性交往,恭夫人總是有意無意地要她忘掉對孟師莘的感覺,那是不正常,充其量不過是青澀年代比較依賴的對象罷了,多與不同的人接觸,才會知道自己要的竟是甚麼。

但不論恭禕妘多麼努力,結束每次的約會後,滿腦子都是孟師莘,甚至是與當時的男朋友發生性行為,很少得到真正的滿足,一種身心同時的滿足,在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每任交往對象都被她訓練得像孟師莘,卻不是完整的她。最後二年的時間,恭禕妘已準備畢業論文及展演為由,跟家裡說自己無法分心感情的事情,才能在感情依是上稍微放鬆。

只要每個月跟孟師莘視訊,時間長短不一,聊得內容天南地北,都能讓恭禕妘得到很大的滿足感;但夢師莘就是不聊她們之間的事情,有時透露了幾次她正在跟異性交往,孟師莘也不為所動,讓恭禕妘懷疑在學院的六年只是一個巨大的錯覺,畢業的那個18歲暑假,那一星期的膩歪與在她要求下旖旎的夜只是一場夢,一場讓人捨不得忘卻,珍藏起來的夢。

孟師莘再次從燦爛如星的雙眸中將自己拔開,打了方向燈重新開回馬路上,並在轉彎處打了方向燈,朝自己的租屋處駛去。

孟師莘要拒絕一個人很容易,但凡事總有例外,恭禕妘會是她生命中永遠的例外,永遠。 本文最後由 璽月 於 2022-2-2 00: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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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璽月 發表於 2022-5-20 21:5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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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鏡花水月

章六、鏡花水月

孟師莘扶著恭禕妘坐進租屋套房的沙發上,半醉半醒的恭禕妘像隻纏人的貓,怎麼撥都撥不乾淨,讓孟師莘大嘆無奈。

「小哭包,我的床不讓髒髒的貓睡,不過,你如果想要睡沙發,我沒意見。」孟師莘甩不掉恭禕妘,所幸雙手撐在躺在沙發裡的那個身軀兩側,埋首在對方的耳旁輕聲說道。
「你...你不能這樣啦~~~」恭禕妘聞言嘟起嘴撒嬌,睜著水濛濛的雙眼堅持。
「今晚想睡我的床,現在就去把自己洗乾淨,小醉鬼。」孟師莘見招式奏效,立刻急起直追,不把恭禕妘送進浴室誓不罷休。
「吼~~怎麼我在你嘴裡淨是些...是些...奇怪的稱呼...你...」恭禕妘任性道,卻因為太醉而無法說完整話。
「究竟喝多少,才能到這樣,快~我想睡了,今天加班累死我了。」孟師莘起身準備離開,手又被扯住,重心不穩的再度往沙發砸下去。
「親一個,我就...我就去洗澡,會...洗得乾乾淨淨的。孟孟~親~」恭禕妘噴著熱氣中帶著酒香,混著木質花香調,軟膩的呢喃。

酒不醉人,人自醉。

孟師莘低頭,四瓣柔軟的唇相貼,謹遵恭小姐要求,蜻蜓點水的"親一個",但依照恭小姐的脾性,在這方面上最會的便是出爾反爾,在感受到那股舒服的溫度與觸感即將離開的剎那,伸手跩著孟師莘的衣領一拉,唇瓣重新貼合,緊接著第二輪的親吻。

不再客氣,一瞬間的後仰,擊碎了忍耐。孟師莘一手托起恭禕妘的後腦勺,不給任何透氣的縫隙,恭禕妘微張嘴喘氣的當兒,貝齒被撬開承受更兇狠地攻城掠地,恭禕妘只能雙手攀在孟師莘的後頸,才不會讓自己沉落進深淵,渾身發軟的她只能融化在心上人的懷裡,愉悅而滿足。孟師莘在放開恭禕妘之前,伸舌輕舔了下被吻得發紅的唇瓣,恭禕妘還沒有回神,原就不太清楚的腦袋,似乎已經罷工。

「去洗澡。」孟師莘拉起恭禕妘往浴室走去,恭禕妘乖乖地跟著走進浴室,愣愣地看孟師莘在自己眼前關上浴室門,才緩慢地開始沐浴。

恭禕妘在某種精神薄弱的狀態下,對孟師莘極其服從,這是孟師莘在學院裡發現到的事情,剛剛的吻只是意外,加速了這樣的效果倒是意料之中,在自己房間浴室的孟師莘如是想。多年後的她們,有了各自的事業,各自的交友圈,不再如學生時代單純,或許是學院那段時間亂七八糟又堪稱有趣的共同記憶,讓她們對彼此仍保有一絲赤誠,留下值得守護的情誼。

恭禕妘留學期間有交往對象,孟師莘也有,卻都不長久也不轟轟烈烈。視訊聊天時,孟師莘會暗暗說服自己,如果恭禕妘可以有個疼她的人,就很好,她可以無所謂;在剛剛的三小時內,以為的無所謂根本屁都不是,孟師莘只想把人困在自己的懷裡,只想要自己牽住那雙手,只想要把她好好的寵在自己心尖上,誰都不能拿走,都不能。

恭禕妘踏進臥室時,孟師莘已經睡著了。恭禕妘腳踩在柔軟的地毯,緩步走到床沿望著孟師莘的睡顏,明顯清醒許多的眼神裡,翻滾著久別重逢的喜悅,還有深濃到難以化開的情與慾-恭禕妘愛她,更勝孟師莘喜她,多年的分離只讓恭禕妘更清楚自己心之所向,所以聽到那場荒謬至極的接風宴企劃時,很快加入這可能會讓她被家中眾哥哥輪番教訓的荒唐裡,因為,她想要合理的任性荒唐,哪怕只有這一次。

這個世間的潛規則太多,多到恭禕妘感到厭倦,只要有任何一絲機會必須緊緊捏住,這樣在未來的路途上才不會有太多的悔恨。從母親強硬的態度中,她已經看不見與孟師莘的未來,他們可以牽手的時刻都將成為分道揚鑣後,支撐恭禕妘走下去的動力。

「孟師莘啊!妳究竟對我下了甚麼蠱,讓人...如此愛不釋手呢...」恭禕妘用食指輕輕撥開覆在孟師莘睡臉上的髮絲,滑過朝思暮想的容顏,最後停在嘴唇上摩娑。
如雨點般的吻從下巴開始,輕柔又密集地落在孟師莘的身上,當孟師莘喘著氣睜開雙眼,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褪去大半,製造身體騷亂來源的人,正伏在雙腿間吸吮著那敏感處,久未歡愛的身軀格外敏感,加上工作的疲倦,孟師莘毫無反抗的餘地,被動的承接一波接一波的情慾浪潮。潔白修長的雙腿屈起,隨著高潮輕微的顫動,腿根處濕滑一片,臀部下方的床單有明顯的水痕,白皙的皮膚染上緋色,畫面煽情得讓理智線瀕臨斷裂邊緣。
「平常多正經的人,怎麼床上就是這樣呢?孟孟,妳這樣我都不想讓別人看見,只有我可以。」恭禕妘已經一絲不掛,重新爬上孟師莘的身體,用鼻尖蹭著鼻尖,用手將孟師莘的雙手抓至頭的上方禁錮,一語罷又是纏綿的親吻。

分離多久,這場歡愛就有多激烈,彼此糾纏到天際泛白才肯罷休。恭禕妘拉過棉被將兩人都遮蓋起來,一手繞著孟師莘酒紅色的頭髮,一手摟著腰身,滑膩的手感摸幾次都不會厭倦,孟師莘已經睡去,恭禕妘知道等這人睡飽了,自己免不了被碎念一頓,畢竟孟師莘最討厭別人打擾她睡覺。但恭禕妘知道,孟師莘會邊碎念,邊做早餐給她,還會泡一杯加了鮮奶的美祿盯著她喝完,如果自己嘴巴沾了一圈牛奶,孟師莘會幫她擦掉,然後恭禕妘趁此良機吃孟師莘的豆腐,例如:偷個吻。

屈起手指,慢慢地描繪五官,感受著她的呼吸,回味著一夜纏綿的綻放。

這樣的循環,在接下來兩人共同的休假日頻繁上演,簡單的畫面,兩人都知道要好好珍惜。

因為,日後只能在夢裡,追憶。

本文最後由 璽月 於 2022-5-30 20: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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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璽月 發表於 2022-6-25 13:50:4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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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胭脂

章七、胭脂

「孟姐,外找。」助理扣了門,揚聲說明。
「請客人10分鐘後進來,我處理個急件。」孟師莘頭沒抬的交代,轉身翻找資料。

聽見門被帶上的聲音,手邊工作到一段落,已經過了20分鐘。

孟師莘捏了捏眉心,今天只用髮叉盤了頭,忙碌讓髮髻鬆開了些,讓孟師莘看起來親和不少,同時增添不易察覺的性感。

「你總是這樣嗎?」

孟師莘動作停格,懷疑思念成疾而有幻聽。

「剛好最近公司招一批新人而已。」

孟師莘深深看著木椅上端坐的人,緩緩開口解釋,起身去交代助理重新泡茶,都交代完了,半天都不肯再坐下,彷彿平常坐慣的那套會客椅是什麼毒蛇猛獸,深不見底的雙眸卻一刻不離的看著雙手托腮望向自己的恭禕妘。

「你跟夢衍青那小子一起來的?」孟師莘一下拉開辦公桌的抽屜,一下打開木櫃,似乎在找東西。

髮叉上的芍藥隨著她的移動,不同角度呈現不同的光澤。恭禕妘瞧久了,覺得孟師莘一如往昔的美,還是那令人愛戀的樣貌。

「他來看產品代言人,知道是來這,我死皮賴臉的跟著來了。」恭禕妘看著終於坐下來的人道。
「我有聽說,沒想到你會來,不是在準備演出?」還有結婚,孟師莘無聲補了一句。
「演出就那樣,也不是第一次辦,團隊會處理好,都是你挑過的人,不會出岔子。」恭禕妘顯得漫不經心,手突然被孟師莘抓過去。

「手怎麼受傷了?那幾個人都幹啥?」孟師莘嚴肅又擔心的問。
「師莘,你挑的人都很好,這是在家裡……」恭禕妘試著抽手,她沒想到孟師莘眼力如此厲害,早知穿個長袖來就好,惹得她擔心。
「夢衍青?誰給他的膽子?他不知道手對你的重要性嗎?還痛不痛……」孟師莘口氣嚴厲,手卻是恰恰相反的撫摸著那已經結痂的細長傷口,小心而呵護。

從手背爬過手腕,看結痂應該沒有傷到韌帶,卻無可避免的會留下淡淡的疤痕,看得孟師莘心口一凜,想到另一種可能。

想著的當下,孟師莘被抱了滿懷。

「孟孟,別擔心,那地產夢家再有錢,我恭家還不到被欺負的地步,只是母親的個性就那樣,只有二哥知道,衍青跟大哥好,我沒讓大哥知道。」恭禕妘摟緊了孟師莘,柔聲安撫。

因為兩家姓氏發音相同,故以“地產夢家”及“珠寶孟家”來做區別。

「你一定要嫁嗎?」孟師莘捧著恭禕妘的臉,輕聲詢問。
「木已成舟,師莘,生在世家有什麼好,不能愛自己想愛的人,這樣的婚姻,雙手根本牽不緊,古往今來多少例子,他們仍然執迷不悟。今天我算幸運,夢衍青是喜歡我的,而他像你,是我接受他唯一的原因。」恭禕妘窩進孟師莘懷裡,悶悶的說。

孟師莘抱著恭禕妘沉默,時間停下腳步,為這二個人保留一方天地,她們就只是她們,沒有背負的世俗地位,沒有一出生就注定的家族責任。

彼此相戀,相同性別,這無法逆轉的天生條件,成了原罪。

恭禕妘吻上了孟師莘,如同多年前宿舍裡的吻,沒有克制,肆意且侵略,直到把孟師莘的口紅吃完了才罷休。

中間辦公室的門似乎有被推開過,一陣驚呼後隨即闔起,不再有人打擾。孟師莘決定要續聘這個助理,年終再多一個月。

「我的霸主,妘兒想要……」恭禕妘水潤的雙眸看著喘氣的孟師莘,身體貼蹭上去,軟軟的求歡。

床間祕語都出現了,這小妮子還讓不讓人活。

「禕妘,你不要亂來,都懷孕了還這樣。」孟師莘摟過人放自己腿上。
「孟孟,我記得你家沒人學醫吧!我才有二個星期,連夢衍青都不知道……」恭禕妘驚訝得忘了自己上一秒在做啥。

「恭三小姐,雖然我們三年不見,但我應該跟其他雜七雜八的人不一樣吧!你多怕冷我還是清楚的,這都十月底了你還穿七分袖晃來晃去,我還記得有人八月一過,沒事就會摸走我的圍巾,或者用天冷為藉口塞到我旁邊。」孟師莘舉例說明,實事求是,讓恭禕妘再度躺回孟師莘頸窩,耍賴。

「還有你的體溫升高太明顯了,以前這樣的體溫只有那時會有,你呀!要照顧自己多一點,別胡來,嗯。」孟師莘在恭禕妘耳邊吹氣哄著,親了上去。

歡愛是決計不行,但是好好的用戀人喜歡的方式安撫,孟師莘還是做得到。順便把對方口紅也吃完。

「你該走了。」孟師莘做了最後的修飾,輕揉恭禕妘眼角尚未散去的暈紅。

夢衍青在那扇門外等著接人。

「我幫你擦。」恭禕妘拿起桌上的唇膏,仔細的幫孟師莘畫好。

「夢衍青,管好你後媽,現在夢家是你當家,讓步也有個限度。」孟師莘將人送進電梯,在電梯門闔上之際,淡淡的開口。
「孟三小姐,你的手會不會伸太……」夢衍青按下開門鍵,不明所以皺眉說著。
「否則,我會讓她後悔,曾做過的某些事情。」孟師莘字字分明的補充,說完看了一眼恭禕妘,徑自走回辦公室。

“我怕你不去同學會,所以今天是來送喜帖跟喜餅。”

孟師莘辦公桌上躺著喜帖,及一盒傳統大餅,餅被切了一刀。

“小哭包,這個胭脂,很適合妳。”

孟師莘抽開了芍藥髮叉,擺在了喜帖上頭,午后陽光落在桌面,喜帖與芍藥的影子疊在一起。

喜餅分給了部門所有人,孟師莘一口都沒吃。

*
莘月:“同學會我會去。”
懶散貓:“太好了。”
莘月:“那個胭脂用上了。”
懶散貓:“還是到這一天了嗎?”
莘月:“但很適合她啊!擦上了又更漂亮了。”
懶散貓:“不要跟我描述!!!你去弄珠寶太可惜了,當初就建議你做彩妝。”
莘月:“麻煩。”
懶散貓:“恭禕妘的就不麻煩?”
莘月:“不麻煩。”
懶散貓:“當我沒問……” 本文最後由 璽月 於 2022-6-25 15: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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