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嬰嬰視角側寫師尊,ooc是我的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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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盟大會在一片愁雲慘澹中落幕,寧嬰嬰幫著明帆攙扶沈清秋,途中她偷偷瞧了眼一臉疲憊的沈清秋,紅腫的眼眶又泛紅起來,強忍下所有想問的話。
當下應該先給師尊療傷才是。她心道。
等師尊傷好後再問也不遲。
直到夜色逐漸滲入霞雲,他們才抵達清靜峰,寧嬰嬰和明帆將沈清秋送到竹舍後便離去更衣。等擔心沈清秋狀況的寧嬰嬰再回到竹舍時,已經見他穿著那身血跡斑斑的青衣倒在床上,拉起了紗帳。
有些心慌的寧嬰嬰在原地轉了幾圈,才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喊道,「師尊,弟子讓大師兄服侍你更衣可好?」
須臾,才聽到沈清秋悶悶的應聲,拒絕了她。還紅著眼睛的寧嬰嬰也不多問,躊躇了一會兒便離開了竹舍。
隔日,沈清秋意外的睡到傍晚才醒,但也沒給寧嬰嬰問的機會,一清醒過來就是去翻他在仙盟大會上硬留下的正陽劍。抱著用布包裹起來的長劍碎片,沈清秋默默地走到竹舍後方,來確認他身子情況的寧嬰嬰,也默不作聲的跟在他身後。
面色蒼白的沈清秋站在原地,清風拂過他難得未綰起的長髮,他目光審視周遭有好一會兒,最後仿佛物色一塊好地後,才走到那兒蹲下,將碎片放到一旁,徒手刨起土來。
一旁的寧嬰嬰不禁瞪大雙眼。
清俊飄逸的師尊,此刻卻像當初他們這些弟子入門一般,不顧髒污染手的挖著土。寧嬰嬰以為自己還沒睡醒,於是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發現疼痛依舊。
她問,「師尊,你這是在做什麼?」
沈清秋沉默了一陣才回,「替你洛師弟立劍塚。」
寧嬰嬰一頓,沈清秋這話已經幫她再確認一次洛冰河的死訊,但比起解惑後的豁然開朗,襲上她心頭的卻是無比悲傷的哀愁。
阿洛死了。
她嘴唇顫抖,雙目蓄滿淚水,第一時間竟是打算沖上前質問沈清秋,為何沒有護好自己的徒弟云云。自從洛冰河入門以來,沈清秋便有意無意間任明帆他們欺負他,看在眼裡的甯嬰嬰自然是不服自家師尊的行為,以至於事事維護洛冰河,當然其中也有因為他長得俊及待人和善。
但自前幾年開始,師尊像是改了性子,不再冷眼對待門派內那些天賦高的師兄姐們,對洛冰河也溫和起來,總是淡淡的笑。
她還是喜歡這個摸著她的頭,臉上掛著無奈的笑的師尊。
所以再次從沈清秋口中聽聞洛冰河死訊的寧嬰嬰,以為那個溫柔的師尊終究是表像,一瞬間竟認為是沈清秋陷害洛冰河。
就在寧嬰嬰終於回過神時,便看見蹲在地上的沈清秋不顧泥土沾上青衣,回完她的話後就默不作聲,靜靜的用那雙白皙的手,挖開乾裂的土壤。仿佛這世上再無他人,向來透著光芒的雙目此刻壟罩了層迷茫卻又異常專注,一點一點的刨開土。
寧嬰嬰見狀,抿了抿唇,用衣袖擦乾滿臉的淚痕,跑上前蹲在沈清秋旁邊,挽起袖子,輕聲道,「師尊,這種小事交給弟子就好了。」
沈清秋聞言,雙唇微微開合像是準備道出過往熟悉的句式,但他抬起頭來看,發現旁邊是寧嬰嬰後又閉上了嘴,搖搖頭。雖然沈清秋沒有出聲,但寧嬰嬰卻看得非常清楚,那口型分明是在喊洛冰河。
怎麼會覺得是師尊害的呢?寧嬰嬰咬牙,突然想賞自己一巴掌,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疼痛拍醒她渾沌的腦子,順帶逼回湧上眼眶的淚水。沈清秋疑惑的瞧了一眼,她只回以一笑,便動手幫忙開挖。
沈清秋見寧嬰嬰不走,也不趕人只繼續手中的動作。
等他們挖好洞後,沈清秋將正陽劍的碎片放進去,然後望著它一動也不動了。
寧嬰嬰瞅了眼沈清秋,許是殘霞映照抖落了竹影於他的臉龐上,讓她看不清此刻自家師尊的神情,但那道順著他臉頰一閃而逝的光亮,卻異常惹眼。
她有些艱難的啟唇,「……師尊?」
沈清秋聞聲,才輕輕地又動手將洞給掩起來,寧嬰嬰跟著把土堆壓平,過程間竟是一句話也道不出。這時,竹舍小門那兒傳來明帆的呼喚聲,大抵是來通知能開始食用晚膳的消息,見沈清秋沒有回應,寧嬰嬰便替他朝明帆應了聲。
寧嬰嬰上前拉了拉沈清秋的衣袖,「師尊,該吃晚膳了,弟子給您端來可好?」
沈清秋搖搖頭道,「你先吃罷,為師……還不餓。」
勸了幾次都得到相同答案的寧嬰嬰只得作罷,向沈清秋報備了一聲後便去清淨峰的飯堂同師兄姐一起吃飯。今日的晚膳時段,雖然一如從前熱鬧,但卻有些東西不太一樣了,以往總是期待著膳食菜色的寧嬰嬰,現在竟是連食欲都振作不起來。
明帆見甯嬰嬰一人坐在飯堂角落,跟其他人說了一聲後,端著飯菜坐到甯嬰嬰對面。
明帆微微一笑,「師妹別太傷心,洛師弟在天之靈肯定不想看到你這副模樣的。」
望著一臉笑容的明帆,想到他平時的作為,寧嬰嬰突然來了氣。
「別理我。」寧嬰嬰放下湊到嘴邊的筷子,「師兄一定在偷偷慶幸阿洛不在,師尊就不會偏心了,對吧?」
明帆一愣,臉一陣青一陣白,「難不成在師妹眼中,師兄竟是冷酷到無視同門情誼的人嗎?」
甯嬰嬰默然,雙眉輕蹙,覺得這飯菜可能是再也吃不下了。
「師妹總是這樣,別人待你的好老是進不了你的眼,只有洛冰河那小子……無論他做了甚麼說了甚麼,在你眼中他就是最好的,其他人都是……」
明帆一頓,緊抿著唇,手中的竹筷被他握的出了幾道裂痕,有些口不擇言,像是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師妹難不成沒看到師尊那、那般……傷心嗎?雖然我討厭洛冰河,但也從未想過讓他真的去死……」
寧嬰嬰沒想過明帆會這樣同她說話,只好閉上嘴,省的自己又說錯了話。等到對面明帆看起來氣消後,自覺話說過頭的寧嬰嬰才低聲道了歉。
這下倒是換明帆震驚了。
沒等明帆反應過來的寧嬰嬰,端著吃不完的飯菜走到飯堂外的竹林裡,餵給那只有粗短大腿的短毛怪吃。但顯然短毛怪並不領情,只遠遠的瞧了眼寧嬰嬰,轉過它那肥胖的身子,尋了另一根挺立的竹子抱著啃。
換作昔日,寧嬰嬰早就吆喝著讓短毛怪接近自己好摸摸它名過其實的軟毛,但今日卻是一點勁也提不起來。
她突然想起,在西沉的落日中獨自佇立在劍塚前的身影。
師尊甚麼都沒吃,肯定是餓了。寧嬰嬰心道,轉身從廚房順了些熱的飯菜後便往竹舍走去。
寧嬰嬰敲了竹舍的門,朝裡喊了幾聲,卻許久不聞聲響。她輕手輕腳的推開竹舍的門,只見裡頭雖亮著火燭,卻獨獨不見沈清秋人影。霎時,心底湧起的某個想法,讓她驚的把飯菜擱在桌上後,急奔竹舍後方。
繞過了轉角,映入寧嬰嬰眼中的便是被月蟬拉長的人影。
果然還在這裡。
甯嬰嬰道,「弟子幫您端來晚膳了,師尊多少吃點吧。」
「有勞妳了。」沈清秋頷首,沙啞的聲音細微到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為師待會兒再吃。」
寧嬰嬰從未見過沈清秋如此,他應該是執劍指點門派弟子,喝斥總纏在身上的洛冰河,偶爾起了興致便拉著弟子下棋,那樣才是她記憶中的師尊。不像此刻
明明還活著,但她卻覺得師尊也和洛冰河一起去了,七魂六魄宛如只餘幾魄在身。
寧嬰嬰愣了半晌,雙眼忍不住又紅起來。
師尊,你還有我們呢。
她忍住欲滴落的淚水,沖上前一把抓住沈清秋的手腕。
沈清秋被寧嬰嬰嚇的一怔,「冰河,怎麼了?」
聞言,寧嬰嬰抓得更緊了,她盡力將哽咽聲吞進肚裡,輕聲道。
「師尊,我們回去吧。」
END.
本文最後由 Tenlies 於 2021-8-31 22: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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