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Mimic
海參崴是我最喜愛的都市,那裡並不是典型的俄羅斯城市,倒是充滿了東方風情混合了多國文化, 最重要的是……格魯吉亞的奶酪餅無敵好吃!
傍晚的橫濱美景倒也還不錯,但就是少了一點記憶中的奶油香氣, 我僅能憑藉手中所剩無幾的蜂蜜奶油可麗餅解解饞,坐在山坡上看著即將沒入海平面的夕陽稍作彌補。 真要說橫濱與海參崴之間最大差異的話,大概就是只有橫濱小孩才敢接近我吧。
「姐姐!妳怎麼可以在晚餐前吃可麗餅?好好哦!」 我將手中最後一口點心塞入口中,舔了一下唇角邊黏膩的蜂蜜奶油醬,支起手靠在下巴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的孩子。 「真的呀?那你為什麼不吃呢?想吃就吃呀。」 5歲的孩子稚嫩清純又可愛,肉呼呼的小臉蛋就像泡芙一樣,怎麼組織裡的孩子都沒這麼可愛呢?
「唔……我不可以,晚餐吃不下的話媽咪會生氣的!」 我好笑的看著面前垂頭嘟著嘴的小豆丁,突然想要捉弄一下可愛的小羔羊。 「這樣啊~姊姊沒有媽媽,所以可以想吃自己想吃的、玩自己想玩的,非常自由自在……」 看了一眼小豆丁,發現他正大張的眼睛發愣我並繼續把話說完。 「小豆丁羨慕我嗎?你要不要把媽媽丟掉,跟姐姐一起去吃可麗餅呀~?」 我遙遙看著遠在長椅區的少婦,那是一個十分文弱的女性,微微隆起的腹部正孕育著小生命,看來小豆丁要當哥哥了呢~
「我不要!我還是要媽媽!」 小小糯糯的聲音不大意志倒是很堅定。 嘛,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會就這樣被我拐走的孩子大多生活困苦、或父母雙亡、或無家可歸……亦或是走投無路。 像橫濱這種幸福的城市,小孩怎麼可能一拐就走呢。
我狠狠揉了一把小豆丁的黑色髮頂,柔軟又不油膩的髮絲、溫暖又好聞的衣襟,這些都是被悉心照護的最佳識別。 「好了,去找你的媽媽吧,別因為看我是小孩子就胡亂跟陌生人搭話,小心我拐走你喔。」 說完,我就翻下高聳的溜滑梯頭也不回地離開那個山坡公園。
晚餐吃完了、夜幕也降臨了、該是工作的時候了。
一陣難聽的鳥叫聲突然打斷我的步伐,我意興闌珊的抬頭望向剛亮起街燈,恰好與一隻漆黑的小鳥對望。 在日本,烏鴉聽說是吉祥的象徵……對了,我又發現一個橫濱與海參崴的不同之處了! 烏鴉在俄羅斯可是災難使者的化身呢,若要將烏鴉翻做漢語發聲就類似"瓦羅娜"吧。
好了該回神了,正式工作了! 前一陣子悄悄放出異能在偵查時,我意外發現有一股外來勢力入侵,是一個叫做” Mimic”的組織。 他們的風聲我有事有所耳聞的,約莫半年前他們才被歐洲政府的異能警察鎮壓,在逃亡的過程中輾轉到了俄羅斯, 結果被當時鎮守的維克多打個落荒而逃就此銷聲匿跡,原來他們是躲到這裡了呀。
我回報給組織後無懸念的接到了首領"自行裁奪"的指示,畢竟只是一點蝦兵蟹將, 憑我一己之力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就可讓他們全都消失。 但是他們實在是太會躲了,一群像幽靈一樣的將死之人要找起來也是很費心神。
我偏身轉進了一個暗巷中,在街燈與監視器都照不進的地方總是最好的藏匿之處。 雖說"千代"的外型也挺可愛的,但畢竟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想要用大人的方式獲取情報還是稍嫌困難。 穿過黑暗的盡頭時我早已換回了自身原有的模樣,黑髮黑眼的千代可以暫時退場了。
突然其來的晚風吹起白色長髮在黑夜之中像是一抹白色幽靈,燦金色的眼瞳狡詰露出計謀的眼神像是準備惡作劇的模樣。 聽說"魯賓"就是港口黑手黨的聚集地呢,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是首領欽點的備選合作對象,掌握Mimic情報的能力還是有的吧。
輕推酒吧富有設計的門而入,來自獵鷹的幹部殺手─紅鴿,煞爽登場。 “哦?真是一段奇遇呢~” 在那裡,我看到了多日不見的織田先生、黑手黨先生,以及一個帶著眼鏡的斯文男子。
「老闆,我要一杯血腥瑪麗。」 自那天被黑手黨先生發現後,我就不再回去那個"家",也開始"光明正大"的行動了, 多虧"苟且偷生"一詞,那真是著實把我激怒了呢。 或許是因為白髮金眼的外型太招人注目了,就算我不正眼往織田先生的方向看, 也能感受到有一股異常炙熱的眼光在緊盯著我。
「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我有榮幸與您共飲嗎?」 出乎意料的,來像我搭話的人居然是黑手黨先生。 「滾遠點,沒興趣。」 撤掉偽裝後也順便換掉了"千代"的口癖,畢竟對話時一直無意義的說著假名那其實有點尷尬啊, 但維克多說這樣才會讓人覺得可愛、比較可以取信敵人。 顯然搭檔的建言放在黑手黨先生身上沒半點建設性,我對於這少年的第一印象應是冷血無情的人, 現在居然一臉不正經的向我搭訕,說實在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或許黑手黨先生喜歡冰山美人吧。"一個不太有參考價值的情報從我腦中浮現。
「噢不!美麗的小姐!您的話語深深刺傷了我,我的心正在流血。」 說完眼看他伸手作勢要碰觸我的手臂,如果被他摸到冰涼的身體一定會被起疑的!
"吭磴啷!"那是椅子因為肢體打鬥而被撞倒的聲音。 一個華麗、行雲流水的擒拿術,我轉身將他的雙手扣在背後制約他的行動。 「性騷擾?我會讓你後悔對戰鬥民族的女人無禮。」 帶著皮製手套的手不自覺地扣緊他的手腕,狠瞪著他的後頸說道。
「小姐對不起,我的同事造成妳的困擾了,為了表示歉意我請你喝一杯吧,還請你原諒他。」 再三觀察了在場三人的眼神和肢體反應後,確定他們並沒有懷疑我的身分, 我看向織田先生,決定藉由人情來套他們一些話。 「那倒不必,三位看起來也不是職業單純的人,我倒是有些事想"請教"你們。」 他們三位聽到我的話後彼此互看了一眼,織田先生率先開口了。 「我恐怕無法做到有應必答,還請小姐見諒。」
聽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我放開了禁錮黑手黨先生的手,坐回位置上喝了一口酒保剛調好的血腥瑪莉。 「無所謂,今天只是單純聊天。」我一向是有酒好說話的。 「小姐看起來也是地底下的人呢~」 黑手黨先生此時笑的如沐春風、那抹帶有邪氣的笑容大概可以引來一群女生尖叫吧,難道他是那種對女性就是另一張臉的人嗎? 我如此猜測著卻不以為然,冷冷的回應。 「在我的祖國人民非黑即白,至於我屬於哪一方就留給你們去猜了。」 畢竟是那種熱血好戰的種族,黑手黨分支又多,要我說─真正善良的俄羅斯人恐怕只佔極少部分吧,
「聽說過”Mimic”嗎?他們在不久前從歐洲被驅逐後就沒了風聲。 恰好我在前幾日現了他們的蹤跡,你們對Mimic有多少了解呢?」 我直視著他們三人的眼睛絲毫不怕會碰觸他們的敏感神經, 既然同為黑暗之徒那麼拐彎問話也是矯情還不如快人快語。
當然,若是想就此囚禁、拷問我的來歷也不是不行……前提是身手要夠好能抓到我。 「哈哈哈哈,小姐還真是一針見血呢,恰好問到我們近來最頭痛的問題呢~」 黑手黨先生誇張的肢體動作和表情讓我心裡非常嫌惡, 如果要說我這輩子看過反差最大的人肯定非他莫屬。 維克多都只能排行第三了!
「不方便說嗎?」我冷著聲問到。 「我的立場不好說明,抱歉。」 織田先生十分直白的婉拒了,恐怕是因為黑手黨先生在此,所以也不敢多言吧。 「如果他們是在歐洲被轟成灰,那可能是來日本重整也說不定。」 一旁長的斯文的日本男子扶著眼鏡保守的猜測,但這也是眾所皆知的事實。
「哦~那還真是給你們帶來麻煩呢,他們在來日本之前也經過俄羅斯了,但當地組織並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 我舉起酒杯、透過吧檯燈看著杯底暗沉的液體,嘴角帶著些許笑意的說著。
「您口中的組織是指"獵鷹"嗎?」始終沉默不語的斯文男子總算開了金口。 我挑著眉看著這個有著日本典型外表的男人,多少有猜出他就是政府派出的臥底。 橫濱政府有一個特殊部門名叫"異能特務科",多日前閒來無事潛入特務科的電腦系統逛逛, 恰好看到有筆資料顯示,坂口安吾便是臥底本尊。
「先生消息真廣~獵鷹幾乎都把消息封鎖了,外國人士要想知道他們的信息是很困難的。」 獵鷹的事蹟在俄羅斯可謂是人盡皆知,但是對於外人可是很冷漠的,才不會對外國人多說國內之事呢。 「唉唉安吾,獵鷹是什麼啊?」黑手黨先生看著安吾先生一臉好奇的問著。 「獵鷹是俄羅斯目前最大的黑手黨,規模足以與軍政府抗衡, 而且在內戰時很受人民歡迎,要說他們未來接管俄羅斯也不無可能。 另外,他們最有名的兩大幹部代號為紅鴿、暴徒,有他們出師的戰役無往不利, 敵人甚至都還未看清指揮主就在一瞬間被團滅了,所以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長相。 這點資訊,太宰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 聽完坂口先生的話後我笑得開懷,居然連外國都知道我和維克多的事蹟,難道說我們在國內是這麼被人民所畏懼嗎?
就是畏懼才好啊,畏懼才懂得閃遠點。
「先生知道的還真多,但其實很多人民並不喜歡獵鷹。」 我笑著和他們解釋,獵鷹固然強大,但也因太過兇殘而無法得到所有人民的歡迎。 嘛,但兇殘的形象幾乎是我塑造出來的。
「唉~小姐這樣說獵鷹的壞話……不要緊嗎?」 黑手黨先生一臉玩味的盯著我罕見的琥珀金色眼瞳,像是在揶揄我說話不經大腦。 「獵鷹不過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全是自私、野蠻又搞權力鬥爭的笨蛋。」 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敗。 我不甘示弱的如此評斷,從前的組織強盛、偉大,但如今內裡卻被掏空。 獵鷹,已經不似從前那樣"好"了,所有的戰爭不過就是搶掠而已,久了我也會厭煩的。 我歛下眼眸輕啜了一口美酒以此收起心底的不愉快,要樂在工作!樂在工作!
「話說橫濱真是奇怪,無論是黑方、白方,明明彼此都有趁勝追擊的機會, 雙雙卻選擇按兵不動而錯失獨大的良機。在俄羅斯,獵鷹可是緊咬著獵物的尾巴不放,所以軍政府才死得這麼快呢。」 我想起先前列舉兩城市的相異之處,發現這才是橫濱與俄羅斯最大的差異。 雖然街上偶有黑道火拼或是跟政府單位之間的鬥爭,但在我眼裡幾乎都是小打小鬧,對我來說和小混混之間打架沒兩樣。
「但也多虧了這微妙的平衡橫濱才能繼續興盛,不是嗎。」 許久不語的織田先生忽然出聲,言語之間卻挑起了我的興致。 「平衡?」 「是的,黑手黨與政府保有共生關係,還維持一定程度的互助,兩方並不會挑起太大的火拚, 人民也不至於死傷慘重、流離失所,反觀您的祖國……現在恐怕是多處焦土吧。」 坂口先生和黑手黨先生默默的點頭附和,此時我像是被教導了某種觀念一樣。
「您的言論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我自幼就被教育”非黑即白”才是真理, 黑白之間不可能有和平的一天,您獨特的見解讓我受益良多~」 織田先生的言論像是當頭棒喝般,原本對於獵鷹越來越沒興趣的我,此時腦中閃過了一個有趣的念頭。
若沒有了獵鷹與軍政府,俄羅斯的人民將會如何自處呢? 是否也會發展成像”橫濱”一樣富有活力、美麗的樣子? 那樣子的俄羅斯,一定會很有趣吧。
我輕輕地晃著酒杯,任由裡頭的冰塊撞擊杯壁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心情好聽什麼聲音都覺得悅耳,嘴角的笑意絲毫無法隱藏。 「小姐的心情似乎很好呢~我的朋友就是這種直腸子個性,還真虧小姐喜歡這種人。」 黑手黨先生瞇著好看的眼睛笑著,好似對於我挑男人的眼光感到不可思議。
「不管是什麼樣子的人類我都喜歡哦,並沒有特別偏愛誰。」 腦中正飛越的運轉著,思考如何該怎麼舉辦一場有趣的"Party", 以至於沒發現脫口而出的話語夾帶著一絲不和諧感,更沒發現黑手黨先生眼底下一閃即逝的精光。
「吶織田作,我們來拍一張照片吧~」 黑手黨先生伸手跟坂口先生要了相機,叫喚織田先生一同拍照。 「蛤?為什麼啊?」 「機會難得阿,而且我有種直覺,我們很難再聚在一起喝酒了。」 黑手黨先生笑的一臉純粹,舉起相機開始擺起角度來了。
「有需要我幫忙嗎?」 作為交談、思想交流的回哩,這只舉手之勞而已。
「嗯~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請小姐與我們一起合影嗎?難得相遇也是一種緣分。」 黑手黨先生的熱烈邀請或許別有深意,但那又如何呢? 下次再會時是敵人、友人還是死人,一切都未可知。
TBC. 4546字
-------------------- 花案曰: 今天花案度過了非典型社畜的一天 作為秘書 當然就是要照顧BOSS的情緒、解決老大的問題 對吧?(眨眼
閱讀數量好少....是不是有個吸引人的文案比較好呢? 偽文案: 暴力美學怪物少女 V.S. 繃帶主義自殺癖男 一個熱愛生命、一個放棄生命, 一個性情火爆鮮明、一個自我認定游離 看似性情迥異的少年少女,卻有共同的相似點 ------他們都身居黑暗卻嚮往光明,雙雙沐浴陽光下卻能發現對方尚在黑暗彌留
本文最後由 花案月隱 於 2021-8-20 21: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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