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塵│啟彌] 絆人心[G]（08.03更新番外二、三）

◎文筆一般，沒仔細校稿，有中國用詞，不喜歡可以不看
◎融合電視劇及小說設定，部分私設

/前情提要/

七萬年前，混沌之劫來臨，擁有混沌之力的主神以身應劫，方可化解災難，天啟真神不願所愛之人上古主神殉世，開啟滅世陣法，吸取三界混沌之力，替她應劫，而愛慕天啟以久的月彌上神前去勸阻，卻遭遇不測慘死，三界再無月彌上神的身影。

/星月之職/

混沌劫後七萬年，眾神歸位，神界重啟，三界靈氣恢復，豐沛茂盛，仙妖兩族不再爭鬥，可謂太平盛世。

眾所周知，月彌上神慘死於淵靈沼澤，上神佩劍月華劍也下落不明，布星之事由上古主神代為掌管。

桃淵林，星晨高掛，皓月皎潔，上古拎著無花果酒，在桃樹下爛醉如泥。

炙陽瞧見小祖宗又在借酒消愁，上前走去，「在想月彌？眾神歸位後，少了月彌，這神界頓時多的一分寂寥」

「你不是來跟我說這些吧！我知道，選新神接手布星之事」上古含糊說著

「炙陽啊！當年我已下令，月華殿及桃淵林為月彌所有，我只認她為星月女神，除非月彌回來，否則我不會鬆口，當年就不該讓月彌獨自前往，不然她就不會……」上古眼眶泛淚

炙陽心想一提起這件事，上古就這副模樣，日月更迭，小祖宗何時才能放下過往，默默望著那漫天繁星。

旭日初升，蟲鳴鳥叫，炙陽悠哉從床榻上坐起來。

天啟衝進混沌殿中「炙陽，你給我出來」

「一大清早，吵什麼？」炙陽感到不快，這美好的早晨被你破壞了

「當年上古下的令，你會不知道？為何要選新任星月女神」天啟憤怒道

「神界分工明確，各司其職，主神有她應擔負的責任，總不能事事包攬，非得變出個月彌，你們才甘願？」炙陽對於他們的執著感到無奈

「我去把她找回來」天啟預要下界尋找

「你有這個心？月彌已消聲匿跡多年，要是找得到，早就找到了」炙陽不禁嘆息

「我何曾沒找過」天啟嘀咕，心想當初以為計畫周全，沒想到換了一場空，還賠了摯友。

炙陽看了一眼天啟，走出殿外，嘆了一口氣，過去種種，真是不堪回首。

/出世/

滅世陣法祭台下蠢蠢預動的劍氣繚繞，小女娃貪玩，竟不怕祭台殘留的真神之力，朝著祭台跑去，劍氣有所感應，一道黃光沖天，月華劍化作一股靈力沒入女娃的眉心，女娃身體無法承載上神神力，暈厥倒地。

「瓊兒去哪了，快說！」三首火龍質問照料玥瓊生活起居的侍女玉莪

「玥瓊姑娘，她…她出府遊玩，以姑娘性子恐怕…恐怕去看祭台了」玉莪惶恐，深怕隱瞞又要受罰

「你倒好，要你好好看顧，卻把人看跑了」三首惱怒

「姑娘想去，我也攔不住」玉莪一臉擔憂，這次可別出事

三首火龍抱著昏睡的玥瓊，放置在床榻上，探了探玥瓊的神識，心想好在是暈了過去，沒什麼大礙，但她體內的強大靈力是從哪來。

三首憶起拾獲玥瓊的過去，依稀記得淵嶺沼澤林中散發出光芒，就近瞧見女嬰，不知從何處來，只看見女嬰懷中揣著銘黃色明珠，腰間掛著木牌，上面刻著玥瓊，探了探是否有靈脈，只覺得仙族怎麼又丟個女嬰來妖界。

神界初啟，修成半神的三首，不日便修成上神，再也沒用下三濫的手段修練，看著女嬰，倒起了憐憫之心，便把她帶回府中養著，今日忽覺這小孩體內徒長的靈力，她竟然有上神命格，心想這孩子是留不住了。

/疑團/

混沌殿外石桌，四大真神在用膳，炙陽先開口說：「昨日淵嶺沼澤上空出現的月華劍劍氣，你們看到了嗎？」

四人面面相覷，沉默了數秒，炙陽又開口：「派人去看，只看到了墨色身影，祭台一點動靜都沒有」

「發生在我管轄的地界，我去看看吧！」天啟覺得責無旁貸，這事八成跟三首脫離不了干係

上古若有所思，總覺得會不會是月彌，但不敢奢望，白玦看了眼上古，似乎知她心中所想，淡然地說：「覺得是月彌？」

「許是其他有緣人」上古想起她曾是後池，太蒼槍擇清穆為主的畫面，當時她還不知道自己就是上古，清穆是白玦。

三首從府中廳堂瞧見一道紫光閃現淵嶺沼澤上空，便知神尊駕臨，所謂何事，也不知全盤托出，會不會怪罪他私藏仙族之人，卻密而不告，內心不免感到忐忑不已。

「神尊此次前來貴府，是要詢問昨日之事？」三首一臉恭敬湊近天啟

天啟厭惡三首深怕事績敗漏的模樣，真叫人噁心，使了眼色，擺了擺手：「既然知道本尊要問你什麼，就說吧！別在那裡囉嗦」天啟倚著椅背，一副慵懶模樣。

三首內心乾笑幾聲，神尊脾氣如此，不喜拖泥帶水之人，自知不要觸及他逆鱗，否則有罪受，便開口說：「小女貪玩，誤入祭壇，至於…劍氣是何人引動，在下不知」

天啟晃動手裡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三首你何時有女兒？你的回答我不甚滿意」

三首嗅到神尊微怒的氣息，全身顫抖，伏在地上：「神尊，在下所知道的僅有這些，至於…小女，還望神尊別動她，那孩子怪可憐」

天啟冷笑：「可憐？按你這麼說你女兒有引動劍氣的嫌疑，我倒要看看她的能耐」

三首焦急：「神尊別啊！小女才出世幾千年」，但也來不及阻止。

紫色妖力釋出化作指引，天啟便起身跟著指引步出殿外，不顧三首的哀求，三首見狀，不停冒著冷汗，趕緊跟上天啟的腳步，內心祈求神尊別傷害她。

指引有所感應，沿著迴廊，沖進偏殿的一處臥室，紫色妖氣籠罩著女孩，把一旁照顧的玉莪嚇得跌落在地。臥榻上的女孩雖然沉睡中，但對外界突如其來的威脅，本能反應釋出體內靈力保護自己。

三首在門外看到玥瓊無礙，便鬆了口氣，倒是天啟看到這一幕，當場愣住，看這榻上女孩的側顏，心想這…這是月彌幼年的模樣，三首看見天啟魔怔的樣子，內心覺得古怪，難道神尊認識這孩子。

天啟緩步走近，來到床榻邊，睜大眼睛，再次確認，確實是月彌幼年模樣，但她怎麼變成孩童了，難道…神魂入了輪迴？心想這件事必須查清楚。

「這個孩子今日我必須帶走，你沒有異議吧！三首」天啟還未緩過神，背對著三首說

三首看了玥瓊一眼，沉默數秒，最後只回了「神尊，請便」

三首在屋內看這離去的背影消失於天際，心想他與這孩子緣分就到此為止了吧！當年他沒任由她自生自滅，已是仁義盡至，如今神尊帶走她，他跟她非親非故，也沒理由欄下，只願那孩子平安順遂。

/解惑/

天啟回到太初殿，便急沖沖要去星命殿問個明白，紫涵見狀，正要開口問發生何事，天啟就吩咐他守好太初殿，其餘的別問，並且傳音給上古，要她來趟太初殿，有要事相告，便自行離去飛往星命殿。

天啟闊步邁入星命殿，靈涓急忙披上外衣，上前去迎府上稀客，他的星命殿向來都是些愛窺天機的神君才會拜訪，今日真神登門實屬罕見。

「神尊今日來我的小屋，可是有什麼困惑？」靈涓神君行了個大禮。

天啟連靈涓一眼都沒看，淡淡地說了一句「免了」，望著府中櫃上的命簿發呆，便問：「月彌的命數如何？」

靈涓笑答：「神尊，月彌上神命簿早在隕落後，就停寫了」

天啟那雙紫眸直勾勾盯著靈涓，靈涓背後一陣寒意襲來，「是嗎？你最好，好好回答本尊的問題」

靈涓運了運氣，壓下心中不安情緒，沉穩答：「月彌上神神魂散於三界，難以重聚，些許殘魂落入凡俗輪迴也是有可能的，神尊能否告訴我，您是見到什麼？」

天啟揮了揮手，紫色妖氣化作一面水鏡，可窺萬里外之事，只見水鏡內有一女孩躺在床榻上。

「神尊可知這女孩芳名？」靈涓心想神尊若不告訴他，想找尋她的命簿簡止大海撈針

天啟搖了搖頭說：「我只見她與月彌相像，我便帶回來」

靈涓嘆氣，真神做事有時也不靠譜，便釋出霧白色仙力，仙力化作一道問命符，朝著太初殿寢殿飛去，「神尊，稍等片刻」

不到一刻鐘，問命符回來復命，靈涓收了符咒，一道仙力再度釋出，抽取了女孩的命簿，查看了一番，「下君奉勸神尊別管，神尊將她帶到神界，恐改變她的命數，若是她待在下界勤奮修練，或許還有一絲轉機，對…」靈涓自知再說便是窺天機，他不知道又要損耗多少靈力。

天啟也知分寸，給了他一顆上品靈珠，問了女孩名諱，便離去。

天啟若有所思，腳步沉重，紫涵看見神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想不過去個星命殿而已，怎麼像是受了很大的創傷，上前走去：「神尊，上古神尊已等候多時，還有…白玦神尊也來了」

天啟見到上古坐在院內石椅，預要去拉她的手，不料被白玦打掉，天啟給白玦一個白眼，白玦眼神示意，你何時長長記性。

上古見狀，心裡想著別吵了，別總是一見面就一副要打架的架勢，「你找我有何正事？」上古趕緊詢問天啟此次前去妖界探查到什麼？

「我帶你去看看，包準你嚇得說不出話來」天啟一臉自信

三人看著床榻上的女孩，你一眼，我一眼，天啟焦急：「你沒看出什麼？」

上古疑惑：「她除了身上的星辰之力，沒什麼特別」上古驚訝：「月華劍擇這女孩為主！」

「不只這些，你不覺得她長得像？」天啟引導上古再仔細看清楚

上古湊近女孩，坐到床邊，仔細看了看她的容貌，心想眉眼倒是與月彌有些相似，「難道…」上古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天啟。

天啟示意：「沒錯，她是月彌，我剛剛問了靈涓，他說我不該帶她來神界，應讓她在下界修練，但依她現在這身軀，無法承載上神神力，放她在下界，無人照顧，我實在放心不下，便把她帶回來」

上古斥責：「月彌怕是入了輪迴，你也太衝動行事，你可知這是她的第幾世？是否修成正果，便可位列仙班？在她醒來之前，不可見到我們這些舊人，否則誰都無法預料後續」

天啟覺得無辜，只是心七上八下，顧不了那麼多，人先帶走再說，也沒惡意，平白受了一頓罵，「你倒是想想辦法，人我都帶回來了，不能不管不顧」

上古思考了一會兒：「先送去清池宮，長闕或許有辦法穩固她體內的靈力，不過她…叫什麼？」

「…玥瓊」，上古想著這名字倒隨了月彌生前的嗜好，愛收括奇珍異寶。

/委託/

清池宮後山，竹葉沙沙作響，長闕攜著迦葉來採摘靈草，碧波撲騰著小翅膀來傳話：「上古神尊帶著生面孔來委託照顧，煩請仙君速速回宮」

長闕聽完，馬不停蹄趕回清池宮廳堂，望見一沉睡女孩躺於主君坐榻上，上古坐於榻邊見到長闕，起身表明前後因果原由，飛快離去。

長闕心想真把清池宮當育兒所了，無奈吩咐迦葉將小女君安頓在後池的臥房，便前往藥閣尋找固源之法。

玥瓊陷入夢魘，她看著祭台上淡紫色妖霧深感困惑，有一黃衣女子不斷勸說不領情的紫衣男子，還有石柱後身穿銀白盔甲的女子，伺機而動要行投襲之事，突然具弒神之力箭矢目標朝著那對男女，玥瓊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奮不顧身跑向祭台，要替他們擋下，就一瞬間，黃衣女子已為紫衣男子擋下，玥瓊爆哭驚醒。

玥瓊睜開眼，疑惑地看著屋裡的擺設，心想這裡是哪裡？這不是我的臥室，我不應該在淵嶺沼澤的祭台嗎？三首叔叔跟玉莪呢？有一男子端著一碗水跟一個琉璃瓶走進來，並且說：「你醒啦！你已經睡了兩天」，玥瓊本能退縮。

長闕見狀，會有防備心實屬正常，輕笑：「我叫長闕，這裡是仙界清池宮，我是這裡的大管家，你叫我長闕就好，受人所託，有一強大靈力入體，你的本源無法承受，稍有損傷，服下這藥，可固源，日後有助於修練」，長闕拔開堵住瓶口的棉布，倒出一粒金閃閃的藥丸，示出善意，要她服下。

玥瓊遲疑：「我怎知這藥是否有效」

長闕笑答：「任憑小女君的選擇，不吃也可以，我現在拿走」

「等等，我吃」玥瓊拉住了長闕的衣角，一股腦將靈藥吞進體內，喝了一口水順一順

「長闕就不打擾小女君養傷」長闕輕輕關上房門

玥瓊本要開口說叫她玥瓊即可，不料人已走遠，心想這裡的人還真有禮貌，女君長，女君短，被叫得真不習慣，不如妖界之人颯爽乾脆，也不知三首叔叔是故意把她丟來仙界，是要讓她長長記性，不過剛剛那人說修練，難道要讓我學拳腳功夫了嗎？玥瓊著實地興奮。

/迫切/

玥瓊提起她的小腳丫，在清池宮悠悠晃晃，覺得此處山明水秀，就連尋常花卉，在仙界竟格外的耀眼，仙界之人好淺色衣物，映入眼簾的景色極度明亮，讓這初來乍到的小女娃睜不開眼睛，但卻感到身心舒暢，不過她並不知道是因為此地靈氣融入體內緣故。

「小女君喜歡我種的這一畝仙草」長闕在玥瓊身後看著她目不轉睛的樣子，著實有趣

「淵嶺沼澤陰沉沉的，總讓人喘不過氣，初來仙界，感到新鮮，叫我玥瓊就好，別女君長，女君短」玥瓊專注著撥弄仙草，玩得不亦樂乎

長闕心想雖不知月彌上神的性格，但瞧著著玥瓊女君率真爽快，斗膽猜測月彌上神也是如此。

玥瓊轉頭：「長闕，發什麼呆，你昨日說修練，我深感興趣，如何修練，是要教我幾套拳腳功夫？」

「這個嘛！小女君天生靈力與常人不同，只須在夜晚打坐運氣，吸收靈氣即可，至於舞刀弄槍還是另尋高就」長闕推辭，一溜煙跑了。

玥瓊心想這人成天只知煉藥嗎？算了！先按他說的去做，哪天我練就一身功夫，三首叔叔可沒本事拘著我了，暗自竊喜。

天啟沉不住氣開了水鏡，查看清池宮動靜，看到了玥瓊運氣吸收靈氣，心想已經很久沒看到月彌如此勤奮的模樣，整個人入神，沒發覺上古敲了他的肩。

上古調侃：「看什麼呢？這麼入迷，人家生前有機會就跟著你，纏著你，結果你不是拿我攻擊她，就是假裝沒看見，怎麼現在人家沒了前世記憶，開始著急」

「說什麼呢？我這是擔心」天啟極力掩蓋自己的心思

上古笑回：「我眼睛可是雪亮的，你心思細膩，不可能感受不到，你願意繼續裝木頭疙瘩，我可看不下去，去看看你的酒閣吧！你這輩子注定還不完」

「酒閣裡的酒難道…」天啟心想完了，天大的誤會，月彌該有多難過

上古心想月彌要能回歸神界，一家人團圓多好，她有好多話想對她說，也湊合他們倆，可別到她作古，他們的關係還模糊不清。

/迷題/

日子久了，靈力漸長，幼年的惡夢愈發地清晰，每當醒來，全身冒汗，臉上總有淚痕，總感覺自己是當事人，否則不會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而且這死亡之夢，著實不祥，玥瓊倍感不安。

玥瓊來回踱步，瞧著清池宮仙娥、仙侍走過，便問如何破解夢魘，皆說小女君許是近日憂思過多，但玥瓊覺得沒那麼簡單，故而纏著他們不放，讓人不堪其擾，導致這清池宮的人都避而遠之。

「小女君又在想惡夢的事」長闕不得硬著頭皮來會會這個不消停的魔王

「你可有安神之法」玥瓊水靈的眼睛盯著長闕，長闕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安神之法倒是有，不過我可不會解夢，聽聞人界公主生辰，舉國同慶，很是熱鬧，你要不去散散心，說不定路上還會遇到算命仙」長闕心想快把這尊大佛請走，換得清池宮安寧

「喔！真的嗎？那不日我便啟程」玥瓊踩著歡快的腳步走了

人間皇都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只見雜耍藝人嘴裡含油，朝著火把噴油，火焰更旺，火星飛濺，有昌盛吉祥之意，圍觀的人們莫不拍手叫好。

玥瓊心想生辰而已，弄得像年節喜慶，興師動眾，過得如此奢靡，看到這些人歡天喜地，還真容易就滿足，火鳳凰真身所散發的熊熊烈火可比這厲害多。

有一蔥衣男子，看似而立之年的青年在街道盡頭呼喊童叟無欺，由客給價，預知命數，小生能解，玥瓊心想今日走運，這麼快就遇上，三步兩腳，便來到攤子前，擺了擺手：「小女子近日為夢所困，一顆上品靈珠，你可有法解」

男子看著玥瓊月白色飄逸裙裝，一雙可承載浩瀚星河的雪亮眼睛，便覺這女子來歷不凡，似是仙人下凡，仙人來凡間問命真是新奇，便開口道：「姑娘做了何夢？」

「死亡之夢，有一男子及女子，我跟夢中女子相像，仿佛我是她，她是我，怪可怕」玥瓊心想這人真爽快，深得我心

男子笑回：「前塵往事，是死劫，也是情劫，姑娘是福氣圓滿之人，此生必否極泰來」

「所以無礙？」玥瓊鬆口氣

「這上品靈珠，姑娘還是自己留著，給仙人算命，可折煞小生」男子推卻

玥瓊失落收回，心想這人這麼神的嗎？我已經壓著靈力了，竟能看出我的來歷。

/晉神/

清池宮難得清靜，玥瓊上君自人界回來後，成日在靈泉修練各種術法，累了就坐在石椅上跺腳，怎麼覺得被那個神棍給糊弄，問題沒解決，不過夢裡的男子倒是長在本君的審美上了，不禁犯起花痴來。

「哈！想什麼了，我聽聞你被夢纏身，可有好些」鳳染偶爾會來清池宮作客，跟玥瓊脾性相符，很是合得來，瞧著她魂不守舍的模樣，便覺好笑

「嚇死我了」玥瓊一時沒坐好，差點跌倒

「你看看這把劍，長闕說故友送，我那日已看到那個贈劍之人，那人身穿紫衣，頭髮飛白，但體格跟我夢裡的男子一樣，我追著長闕問，他不告訴我，既然是長闕的故友，你應該也認識」玥瓊投以求知的目光

鳳染沉默不語，內心不安，玥瓊就是月彌上神，上古同她說過，不能讓她知道神界的事跟人，鳳染一個機靈：「你夢中男子是何模樣，髮色？」

玥瓊瞬間明白：「有些差別，髮色是黑的，沒看清來人容貌，也不能斷定是同一人」

「來日有緣相見，再回報他的饋贈」玥瓊摸了摸手裡的月華劍

鳳染心想來日？恐怕你回歸神界，也不會記得這些，惡人伏法，善人重生，終於步向圓滿。

玥瓊送鳳染到山門口，便在那裡踏溪邊砂石，夢就是夢，算不得真，再探究也沒什麼意思，好好修練才是正事，止步於上君太久了。

突然烏雲卷卷襲來，雷電交加，玥瓊心想許是哪位修練得道的仙人要晉神，不以為意，自己還差地遠，正要踏上回宮的石橋，一道電朝她打來，本能以靈力護住自己的身軀，使勁地抵擋，但仍有部分雷電打在她身上，血已浸染了衣衫，覺得快撐不住了，難道這神劫是我的死劫，就在倒下之際，月華劍護主，山川靈氣大量入體，修復著傷口，靈氣團團包圍著昏厥的玥瓊，安穩落入一人懷中，烏雲漸漸散去，出現難得一見的璀璨星河。

「月彌，月彌，別睡了，帶你去個好地方」月彌奮力地張開眼

「天啟，你的頭髮怎麼…」月彌覺得這一切好陌生

天啟被驚動，看到三界還了一個完好的月彌給他，甚是歡喜，便起身將月彌擁入懷中，「月彌，你終於回來，你不在的日子，我心裡總是空盪盪的」

月彌面露潮紅且感到錯愕：「我一直都在啊，今日上古接掌主神令羽，我們倆怎麼還在這」

天啟瞪大眼睛：「月彌，現已七萬年後了」，心想月彌莫不是失憶，輪迴的後遺症？

月彌呆了：「我怎麼覺得我睡了一覺而已」

天啟安慰：「沒是的，許是睡太久，你待在這，別亂跑，我去辦個事，等等就回來」

月彌看著天啟離去，心想倒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我醒來我就十七萬歲了。

◎含虐心情節，見仁見智

昨日這麼大的動靜，估計三界都知曉月彌上神歸位之事，只是月彌上神剛歷神劫，身體虛弱，無人敢去叨擾，但作為月彌好友的上古，怎麼可能不去探望。

上古興奮大喊：「月彌，我可想死你了」

「上古，天啟說你接掌主神令羽是七萬年前的事，我怎麼覺得我才剛睡醒」月彌捂著心口，拖著孱弱的身體

上古急忙攙扶，看著月彌身軀愈發透明：「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上古轉手銀白靈力化作鎮魂塔，一手撐著月彌，一手轉動鎮魂塔，將月彌收置。

「紫涵，你家神尊呢？」上古焦急

紫涵默默應答：「神尊說要去一趟鬼界」

上古心想天啟八成去問輪迴之事，他應是不願再目睹月彌消散，鎮魂塔我暫且收著。

天啟撕裂地宮，一股妖氣籠罩鬼界，新入的鬼被嚇得四處逃竄。

鬼君修言表面恭敬，實則內心不屑：「我恭候多時了，天啟神尊」

天啟直接了當地問：「月彌當年是怎麼進忘川？」

修言黯然：「月彌上神的殘魂入鬼界時，我一驚一喜，但她說想見的人都見了，該說的話都說了，本要消散於三界，只是仍放心不下，便想以一縷殘魂化一切苦厄，我本想幫她聚齊神魂，再造神身，她卻說神生太長了，不願成神」

天啟若有所思，月彌當真這麼決絕，心中酸澀言不清。

修言氣憤：「我不甘心，故並未告訴她，渡化苦難換來的福分可化自身苦難，有朝一日她能再度成神，我知透過輪迴成神，回來的也不會是她，於是我私心改了命數，望能再一睹上神芳容」

修言轉手化出一個桃木盒：「你要的東西拿去吧」

天啟二話不說，收了木盒，撕開裂縫，返回神界。

修言苦笑：「本源已毀，注定消散，除非真神出手，否則也回天乏術」

修言杵在原地，感慨滿腔熱血卻給人做了嫁衣，那日在人間見過一面已心滿意足了。

天啟踩著輕快的腳步，喊著月彌，卻發現太初殿內空無一人，紫涵也不知所蹤，天啟以靈力感知，追去月華殿。

只見轉動的鎮魂塔，輸著混沌之力的上古，天啟傻了，桃木盒掉落，整顆心也跟著噹啷，碎了一地，上古知天啟來了，指了指鎮魂塔，示意月彌在塔內，拍了拍天啟的肩：「好險我即時撿了她的神魂」

天啟眼神呆滯，壓制不住的悲痛湧了上來，眼淚止不住地滑落，整件衣袍被浸濕，踉蹌走向床邊：「你可說過喜歡我的，我真的後悔了，你不會丟下我吧！上一世，是你纏著我，下一世，換我守著你」身子逐漸癱軟在地。

至此之後，天啟神尊三天兩頭往月華府跑，愛慕天啟的女君儘管可以排神界一周，可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女君們自知月彌上神在神尊心中的地位已經無法撼動。

天啟拎著月彌送的酒，一口又一口啜飲：「月彌啊！怕你醒來不知神界近況，我可是天天跟你講，你看看我吧！該回來了，月彌」，天啟醉醺醺講著醉話，正當他要走至桃淵林盡頭，有一熟悉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天啟猛然一回頭，一女子粲然一笑。

不守方圓，颯爽率真的月彌上神回來了。

桃花紛飛，萬物復甦，終於等到心中的伊人。

月彌自從蘇醒後，每日不懈怠，不是在摘星台布星，就是在月華殿批折子，天啟與她談天說地的機會都沒有，送到月華殿的安神固本靈藥、奇珍異寶倒是不少，月彌瞧著這一桌慰問品，皺著眉頭。

「我的好月彌終於抽空看看我送你的東西」天啟悠哉地走到月彌身邊，想攬起月彌的腰，但月彌卻閃開，手停在半空中，尷尬地收回。

「天啟，我在塔內，你同我說的倒底是不是事實，就我那傻徒兒暮光真回天辭山？那我出塔，怎沒見他來探望？」月彌懷疑的眼神，潛意識告訴她這萬年來有太多天命難違，她錯過的歲月，她無力改變，只是不想被蒙在鼓底。

天啟不安的情緒顯露出來，我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眼前在心尖上的女子，不堪回首的過往，月彌真接受得了嗎？修言給我月彌的記憶，我藏得嚴實，月彌沉睡時，我已查探過，記憶是殘缺的，還有不少無關緊要的凡人經歷。

為此我還跟修言大幹一架過，從中得知他抽掉了痛苦酸澀的記憶，鎖在一顆神珠內，帶著輪迴去了，我警告他最好別忽悠，否則就把鬼王殿拆了，倒是三首沒膽忤逆我，乖乖奉上，我不願讓月彌知道這些，那些糟心事就塵封吧！

「你莫不是想起什麼？」天啟皺眉

「沒有，很多都不記得了，比如你成天黏著我，我感到不明所以」月彌給了白眼，逕自去了摘星台，不告訴我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

天啟錯愕：「蛤？她這是又在跟我堵氣」

月彌下了摘星台，便往混沌殿飛去，炙陽拗不過她，把他知道的一字不漏地告訴她，月彌聽完黯然神傷，心想天啟這些年倒底是怎麼走過來。

羿日，擎天柱下神泉潺潺，月彌拎著兩壺酒，瞧見五爪金龍石像矗立於仙妖交界，眼眶濕漉漉，石龍微顫，似是知道熟人來此。

月彌哽咽：「傻徒兒，為師來晚了，我知你品性純良，就是為人憨厚了點」

石龍似是感知得到來人話語，發出轟轟聲。

「暮光啊！你這是在回應我，這幾萬年，我錯過太多，就連上古有孩子，我也無緣相見，甚是遺憾，你別擔心，為師會照顧好自己」月彌沒想到石龍體內還有靈識。

月彌憨笑飲著酒，面色微醺，心想為神為蒼生，神有難能求誰？神之壽數莫測，萬般無奈便是如此，天啟望著月彌的模樣，甚是心疼，狠狠地瞪了石龍一眼：「暮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竟讓你師尊喝成這樣」，遂輕輕地抱起月彌，回月華殿。

月彌昏昏沉沉，扶著額頭，艱難地將自己從床榻上撐起，望著府外結實的桃樹，昨日在擎天柱下喝得爛醉，還能有誰送我回來？肯定是天啟，他現在對我可是極度上心，雖然心裡暖呼呼，但突然地獻殷勤，讓我有些不適應，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天啟端著醒神湯，月彌瞧著他神采奕奕的模樣，笑逐顏開。

「月彌，昨日你喝多，剛蘇醒，身子本就還虛弱，不該這樣糟蹋自己，把這湯喝了」天啟拿起湯勺示意

天啟看著月彌遲疑，打趣：「不會吧！還要我喂你嗎？」

月彌翻了白眼，從他手中把湯搶過來，囫圇吞棗將湯灌入腹中，天啟見狀，著實滿足。

「作為神，打坐運氣即可，何須凡人玩意」月彌外表嫌棄，身體倒是很誠實

「這你就不懂了，神也會生病、虛弱，靠外物供給，何來不妥」天啟辯駁

月彌看著天啟一頭銀白，面露憂愁：「前些日子，你送來固源的靈藥拿回去吧！你比我需要」

天啟瞧出月彌的異樣，懷疑她都知道了，月彌趁著他閃神之際，請求：「我想要回我的記憶」

「你想知道什麼？我可以講給你聽，至於記憶…」天啟不情不願

「你又能知道多少事？還給我吧！」月彌拉著天啟的手哀求，天啟自然是耳根子軟，便把桃木盒跟神珠給了她，月彌雙手撫著，七彩靈識入體，往事歷歷在目，天啟皺著眉頭，怕月彌知道當年他做的渾事，要痛罵他一頓，不料月彌撲到他懷裡，下鄂靠著他的肩，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會再丟下你」

天啟寬大的手撫上月彌的背，將她箍得更緊，永恆是何物？便如現在一般。

神界諸神一向過得寡淡，愛凡俗之物非天啟神尊與月彌上神莫屬，他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能與之相比，就只有朝聖殿那位他們倆帶大的主神。

月彌休養多日後，一如往常，總會去下界尋一些話本給上古解悶，正當她輕盈地踩上通往朝聖殿的石階，一白衣少年腳步匆忙，似有急事，但仍不忘該有的禮數，月彌微微頷首，佇足望著飄逸的雪白色寬袖，心想此人看似沉穩的容貌，卻保有少年該有的純真，這孩子將他父母的樣態發揮到淋漓盡致，他便是神界新來的小殿下元啟。

上古一襲水色紗裙，窩在臥榻上小憩，遠看就像一灘水，慵懶至極，好歹是天地至尊，月彌搖搖頭，果真是本性難移，完美呈現性格的坐姿。

「嘿，上古」月彌拉開嗓門，叫醒這位懶散神仙

上古默默張開眼，仔細看與她近在咫尺的人，打了個哈欠：「別見怪啊！近日異常疲倦」

「我剛與你兒子碰面，是個乖巧的孩子」月彌讚賞

上古抽動的臉頰，表示不可思議：「那孩子在下界修練出來的執著，攤上了一段情，才剛回來幾日，就要去找心上人囉！」

月彌意會上古話中有話，嘆氣：「還真巧，神界一等一的人物，都跟感情過不去」

上古逮到機會，反問：「那你跟天啟做何打算？」

月彌被這麼一問，難堪地說不出話來，勉強擠出笑容：「我還能奢求什麼？只要你們好好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祝福」，心想走過鬼門關的她，回來就得接受沒來由的真心，那追逐十幾萬年的她真被放在眼裡了嗎?

上古的那番話迴盪在月彌的識海，朝盛殿與月華殿以桃淵林相隔，轉瞬間便可兩處穿梭，神殿間的石板路卻分外漫長。

月彌厭惡自己患得患失，在感情之事竟開始拿不定主意，以往是多麼灑脫，一廂情願，從來沒想過拿情去綁架任何一個人，殊不知生前那段話竟成了天啟過不去的坎。

桃淵林水霧瀰漫，洗去一身煩躁，水之真神搞什麼明堂，在我地界下濃厚霧氣作甚？不會又來偷酒，桃淵林埋酒倒讓月彌想起那些酒本來就是要給天啟，他要挖便挖。

月彌緩步至桃樹下，抬手一揮，想確認還有多少甕酒，發生一甕都不剩，詫異的眼神，望著東北方還點著燈的太初殿，原來他都記得，他記得所有與我渡過的歲月，反倒是我忘了那蒙了一層灰的十萬歲壽禮，我卻沒有開封的勇氣。

喀喀聲作響，一個精巧的胡桃木盒被打開，紫玉剔透的光澤閃得月彌有些睜不開眼，天啟好紫，但這紫玉掛佩，像從他櫥櫃隨意拿出來的佩飾，天啟也太沒誠意了，就當月彌端詳了很久，發現對著光，圖樣是北斗七星，還有隱約反光所致的兩顆星，我雖職掌布星之職，對星象僅略知一二，大抵是心想事成之意，而反面刻著月彌兩個小字，月彌來回摩挲，露出了淺笑，一絲想法油然而生。

自上古下令未達上神修為的御令後，神界百廢待興，面對諸多神職空缺，迎來了百年一次的天擇盛會，挑選資質尚佳仙妖，提拔他們接任神界事務，十二星使的從缺已久，故而這次盛大舉辦，免不了眾神忙得底朝天。

眾神在混沌殿商討推薦人選，唯獨月彌上神缺席，引起諸神碎語非議，坐於主位的上古居高望著殿門口，秀眉緊鎖，月彌向來準時，今日是怎麼了？

新進雨神沐洚總愛落井下石，此時還不忘踩一腳：「月彌上神莫不是睡過頭？」

天啟握緊拳頭，無奈不宜動手，只能強壓著怒氣，雪神飛絮善辨人眼色，拉了雨神衣角，叫他少說一點。

一洪亮女聲傳來，「月彌來遲了，望諸神見諒」

月彌一身月白華服，光采奪目，端莊大氣，轉瞬間來到雨神身邊，兩人四目相對，月彌笑而不語，從她回歸神界後，鮮少在神界走動，今日一見，雨神生的標致，卻不討喜，可惜了。

「月彌今日特來請辭，主神能否應了下君的心願」，特來請辭四字迴盪於神殿內、諸神的心中，誰都沒想到盡忠職守的星月女神要避世。

◎甜滋滋啊!

算算日子，月彌設下護林法陣已邁入兩百年，對神來說就是白駒過隙，她躺在桃樹下，桃花蔌蔌落了一地，都快要把她埋了，半掩半露的裙擺，隨著風吹，鼓起又泄下，任由花瓣飄到她白皙的臉上，也不為所動，路過的神君、神侍實在看不下去，都道神君性情大變。

任憑天啟神尊使出渾身解數，把他當年追上古用的那一套全用遍，月彌也沒打算給他正面回應，就這樣一直吊著他，傳遍神界都揣測月彌神君是鐵了心要放下對天啟神尊的愛戀。

「月彌，你的壽辰將至，我打算送你件大禮」天啟在林外呼喊，盼月彌能給他回覆。

沉寂了許久，一個聲響都沒有，天啟心灰意冷，月彌怕是決定不再動情了，正當他提腳準備離開，月彌的傳音來了，「好，既然是送我的生辰禮，我也不好意思退卻，我就去看看吧！」

天啟聽完，高興地不得了，機會來了，定要置辦一份讓月彌回心轉意的禮物。

暌違百年，月彌神君終於撤了法陣，御風飛行前往月華殿祝賀的神君不勝枚舉，為這杳無人煙的林子增填了一點生機，八卦傳聞又傳得滿天飛，都說神君素來愛熱鬧，怎麼可能長期過清心寡慾的生活，才幾年就耐不住寂寞，都是為了考驗太初殿那位的心性吧！

月彌櫥櫃翻出一套藤紫色綢緞衣裙，拍掉上面不小心沾到的灰塵，不記得是天啟何年送她的生辰禮，她很珍惜，從未穿過，深怕弄髒了，天啟就是這樣，對我不算太差，以致於我對他抱著很大的希望，隨手拿了一副掛飾，卻沒發現自己拿的是她的十萬歲壽禮，便從臥室直奔主殿。

來祝賀的神君皆是速來速回，全因坐下那顆偌大的望妻石痴痴盯著坐上絕世芳華的女神君，目睹這一幕的神君識相地輕咳幾聲，拔腿就跑。

「月彌啊！休養這麼久，氣色愈來愈好了，從不穿我送你的東西，怎麼突然興致來了」天啟挑了挑眉

「今日是本君生辰，自是要盛裝打扮，只是這櫥櫃裡的衣物就這幾件，碰巧而已」

「巧合嗎？那你要怎麼解釋你腰間的掛飾」

月彌順著天啟的視線往下一看，臉上悄悄抹上了一痕害臊的茜色，心想糟糕，怕是要落人口實，洗不清了。

「帶你去看看今日的重頭戲」天啟揮袖，兩人便來到天啟的下界住處紫月殿。

妖界僻靜之地紫月山，山巔上聳立的神殿為妖神住處，妖族中人無要緊之事，不會踏足此地，一方面妖神很少佇足於此，另一方面守山大陣的真神威壓令人難受。

紫月殿數月前又迎回它行蹤不定的主人，殿後無人打理的荒地，天啟靈機一動，把妖界常見、稀有的奇花異草，全都搬來，就為了博月彌一笑，不過這收禮人卻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俯下身撥動仙草，只覺這一望無際的仙草海，僅是正常發揮，不足為奇。

「喜歡吧！我可是花了不少心力，就連之前撲空的紫絨仙草，我也搬來了，要多少有多少」天啟自豪的語氣，「還有我們今日就不醉不歸吧！你送我的三車酒跟你釀的酒，我全帶來了」

「天啟，我不打算為難你，但你感受到我之前跟在你屁股後面，卻什麼也得不到，而你連給我一正面的拒絕都沒有的心情了嗎？」月彌話鋒一轉

天啟愣住，略顯尷尬，月彌湊近他，溫熱的呼吸噴在了天啟的臉上，天啟眼睛一震，眼球不停地漂移，想躲開月彌犀利的注視。

「無論好壞，我都想聽你一句真心話，你倒底何時喜歡上我？」月彌水靈的眼睛持續盯著，沒打算收回剛剛的攻勢。

天啟笑了，額頭抵上了月彌的額頭，鼻尖顯然快碰上，月彌本能退後一步，迴避令人難為情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身體已被神力禁錮，動彈不得。

「你走之後，每當我想起你，眼睛總會不爭氣地流淚，便知我離不開你，不管你倒底還愛不愛我，別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偏要纏著你，千年、萬年，至死方休」天啟鄭重的語氣，月彌心臟漏跳了一拍，徹底破防。

「既然這樣，現在可以解開我了吧！你可要看緊我，別丟了」

月彌跑向仙草海深處的酒席，就像一隻翩翩翩起舞的蝴蝶，天啟看晃了眼，雖之跟上，兩人大快暢飲，月彌酒量不佳，率先倒在酒桌上，側身面對著天啟，他雖然還清醒，但也應著月彌，以同樣姿勢，趴在旁邊，逗弄著她的捲翹的睫毛，捋了捋髮絲，不安分地吻上了她的眉間，便靠著她睡去。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千古佳話傳遍三界，終於有人能制伏太初殿那位桀驁不馴的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