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與小佛│飛哥/小佛] 暑假的模樣 [普]

***此篇為小佛視角。


雖然從外表看起來，決定暑假每一天的是飛哥，但小佛知道飛哥只是讀出自己心中的想法，結合他的之後將其化為語言。小佛並非拙於言詞，也不是不想說出自己的想法，但興高采烈地說著計畫的飛哥非常耀眼。他更想看見飛哥的耀眼。


他喜歡建造計畫的過程，喜歡把每個細節做到完美，喜歡這個世界證實自己想得足夠全面並透徹時，刷過皮膚的愉悅。


但最喜歡的還是飛哥看到不在設計圖上的發想時，轉過頭來笑著對他說「真有你的，小佛！」。


暑假的每一天都因為這樣而閃亮如草坪上的露水、穿過樹葉間的陽光。


小佛知道伊莉莎白喜歡飛哥，他也知道飛哥喜歡伊莉莎白，只是一直都沒有發現。小佛也喜歡伊莉莎白，畢竟她是這麼的好。她堅強、認真、有領導能力，最重要的，她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飛哥。


所以小佛只是維持一貫的沈默，並在連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細碎的夢境中祈禱飛哥意識到這件事的時機再晚一點。


同時小佛也努力讓自己喜歡上凡妮莎，他知道這對凡妮莎不公平，但他也知道只要沒有人知道在他心中的第一位是誰，這就不構成問題。再說，在努力之下，他是真的喜歡上凡妮莎了，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


凡妮莎也是這麼覺得的。


小佛很高興自己和飛哥都還不到必須面對一些抉擇的年紀，整整一百零四天的暑假長得像是一輩子。還有這麼多的發明尚未完成，還有這麼多的點子可以全心投入，在暑假完結之前他不願思慮過度。然而他知道再怎麼長的暑假都不會是一輩子，他們遲早必須面對那些長大後的事。遲早。


他猜想，大約就是他們要上大學的那個暑假。


果不其然。


小佛記得，一如他記得每個暑假的每一天那般清晰，即使他根本不想。他告訴了飛哥自己會申請英國的大學。飛哥只說「我還沒有想好，所以打算都申請一輪。」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並得到了多到可以淹沒他的入學同意通知書。


小佛只申請了一間，也只有一張通知。他從收到的那天起，就把那封洋溢英國古老傲慢的信端端正正地放在自己空無一物的書桌上。他知道飛哥雖然聰明地不能用地球上所知的方式測量，但情感實在不是他的強項，所以小佛不指望這樣的暗示能夠傳達。但他也並不打算真的做些什麼。


一邊整理行李，他連絡凡尼莎告訴她自己將要前往英國的事實。


「噢，那你得讓我送送你，親愛的。」凡尼莎道，字裡行間為他的驕傲和高興，連同一個飛吻透過話筒傳送過來。他的心臟刺痛了一下。


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短道謝後告知她班機的時間，期間飛哥一直躺在床上煩惱要去哪間大學。
小佛看著飛哥用真空導管風扇吹起雪花般的錄取信，心裡盤算著要不要更動幾個小部分讓那個跟自己並無二致的信封飛起，但最後只是抱起泰瑞搔搔他的肚子。泰瑞發出一串舒適的咯咯聲。


他放下泰瑞走去找小金，帶去一罐自製的蘋果醬和一些若有似無的暗示，他知道這樣就足夠讓小金明白一些事，而小金會告訴巴捷，最後巴捷會提醒飛哥伊莉莎白的存在。


他整理好所有行李，正好趕上給飛哥目送伊莉莎白離去的身影和凡尼莎的車。


「三州大學？那是間好學校。」小佛道，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他坐上凡妮莎的車，與她擁抱後，載著飛哥去追伊莉莎白的車好讓他給她一個遲來的吻。


看著伊莉莎白垂下的眼簾和她扶著飛哥後腦勺的手，坐在凡妮莎跑車上的小佛想，沒事的，時間會帶走一切，最後自己會撐下去。




自己必須撐下去。

***此篇為飛哥視角。

飛哥很喜歡小佛，非常喜歡，比加了Oreo碎片和棉花糖的薄荷巧克力冰淇淋還喜歡。

他喜歡在幾個呼吸間統整出今天兩個人都想做的事，他喜歡在轉頭時總是有小佛在，他喜歡小佛默默把藍圖裡可以更好的部分補足，但他最喜歡的還是自己天馬行空地說著彼此有無限可能的未來時，小佛會默默聽，默默地記得。

有些事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說過了，但小佛記得。

飛哥原本以為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他們會一起上中學、高中、大學，也許因為某個有趣的理論拿到諾貝爾獎，也許以專利金做為基礎創造世界級的財團，也許從市議員開始一路當上宇宙大統領，也許只是像每個暑假那樣讓世界更好玩一點。

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他們可以讓快樂被看見，讓人們不再悲傷，只要有小佛在他身邊。

但他看見了凡妮莎，和小佛已經很久沒有投射到自己以外的人身上的專注。

凡妮莎很漂亮，即使以飛哥不太靈敏的美感看來也是。東歐人的基因在外表上抽中樂透彩的可能性遠高於其他民族，他分神想。

同時他也想起小佛很久以前的一個少見的大錯誤，有時他真痛恨自己運轉過快的大腦。

「所以她就是你拿錯藍圖的原因嗎兄弟？」他想笑著這麼問，但張嘴後說出來的是「呃，媽做了冰茶，你們要喝嗎？」

他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有冰茶和蛋糕的下午不可能不愉快。但飛哥無法抑止自己過度思考凡妮莎，凡妮莎不只美麗，也很聰敏，開朗大方還很酷。她很適合小佛。飛哥感到絕望，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絕望，他不常絕望。他和小佛一起送凡妮莎到門口，凡妮莎給了他們一人一個擁抱，小佛還有一個在臉頰上的吻。

看著小佛在夕陽下看似紋絲不動的臉，飛哥好像有點知道自己為什麼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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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是如預期那樣，一起上了離家最近的中學和高中，對他們來說，中學和高中主要的意義是和朋友們在一起，以及突顯暑假的快樂，實際上能在學校學到的知識寥寥無幾，上哪間學校也不重要。但大學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小佛已經決定要去英國的劍津牛橋，當爸爸的學弟，主修考古、人類學、哲學、政治、化學和物理，飛哥覺得這是相當明智的決定，畢竟美國對古老的東西真的不太拿手。

但飛哥還沒想好自己未來想做什麼，他對未來本來就沒有太多想法，一切行動都是為了當下的快樂，在他原本寥寥數言的未來藍圖中，他唯一確定的只有他會和小佛在一起，但現在那唯一的前提被推翻得一點不剩。每次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都是因為有小佛在旁邊，但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

飛哥發現自己開始害怕暑假的到來。他並非不期待暑假可供揮霍的大把時光，他的大腦如此多彩，已經呈現在現實生活中的還不到其百分之十，但他還是害怕，因為每個暑假的到來都意味著，離上大學前的那個暑假又少了一個暑假。

最後他把能想到的學校裡，所有他有興趣的科系都申請了一遍，錄取通知書如雪片般飛來，很快就淹沒了他的桌子、床和櫃子，相較他這邊的混亂，小佛僅擺了一只信封的書桌顯得有些空蕩。

飛哥每天都躺在床上哀號自己不知道該去哪間學校，實際上已經想好最後要用真空導管風扇吹起申請書，他當然也有申請小佛的那間學校，畢竟他幾乎申請了世界上所有的大學的所有系所，單單跳過那間顯得可疑，但英國的學校有美好而古老的堅持──他們永遠使用最厚的紙，所以他們的信封總是最沉重的。真空導管風扇能吹起所有其他信封，但那個以華麗花體字書寫而成且厚得能擋子彈的？最多被掀起一角。

後來巴傑對飛哥說了一些話，飛哥瞬間把過去十年伊莎貝拉的種種串在一起。

「這也許是個結束與開始。」，他想。他不討厭伊莉莎白，或說很喜歡。她很果敢、聰明且顯然對自己一心一意，而且自己也有申請三州大學。

所以飛哥跟伊莉莎白告白了，甚至搭著小佛和凡妮莎的便車去給她一個吻，擁抱伊莉莎白時，飛哥覺得一切都會沒事的。他一個人也能因為某個有趣的理論拿到諾貝爾獎，也能以專利金做為基礎創造世界級的財團，也能從市議員開始一路當上宇宙大統領，只是那些都不會再像曾經那樣快樂了。
但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