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項】
1. 半血吸血鬼羅x狼人米 AU(超級古典的有沒有!)
2. OOC
<<一>>
鎮裡來了一位新神父,深棕色長髮隨意用大紅色緞帶紮了個馬尾,過長的瀏海遮住了黑色右眼卻更增添那張精緻容貌幾分神秘。他才剛一到鎮長家報到時,鎮長的女兒馬上睜亮眼睛,二話不說便衝了上前,一雙手興奮的環上了神父手臂上。神父揚起了一邊眉頭,沒有拒絕少女這露骨的騷擾,只是面無表情的看向一臉尷尬的鎮長,並拿出放在聖袍內側口袋的教堂的分發令。
「您好,我是奧斯卡・馮・羅嚴塔爾。」神父微微向鎮長點頭致意。「這是我的分發令。」神父,羅嚴塔爾有技巧的掙脫了少女牽制在手臂上的手,往前踏了一步把分發令遞給了鎮長。鎮長面有難色的看著眼前貨真價實的分發令,最後還是把它接了下來。
「我是要武裝神父啊,來個這貨色是能保護鎮上安危嗎?」鎮長小聲抱怨。原本一向安靜的小鎮,這幾個月接連發生了好幾起殺人事件,每位死者的死狀都像是被巨獸咬過般,等被發現時屍首都碎裂到難以辨識,只能從一些斷肢或者飾品來證明死者身份,因為這實在不像是人類所為(死者的錢財都在身上),大夥開始把兇手指向惡魔、或者棲息在山中的黑暗生物。高齡的老神父看不下去,決定親自會會兇手,只是隔天早上,眾人發現的不是兇手的屍體,而是老神父掛有聖十字架的右手臂。
「您放心,教會相當重視您的請求,在下正是教會裡最強的惡魔獵人。」神父彎起一抹不能說多有善意、輕蔑的笑。他不用武裝神父,而是用惡魔獵人稱呼自己,正是因為他覺得他充其量就是教會的清道夫。他母親是人類、父親是吸血鬼。生性放浪的母親某日在酒店勾搭到一隻吸血鬼,吸血鬼居然沒嫌棄她血臭,不但沒殺死她還跟她上床,更可怕的是他母親居然就這麼懷孕了,害他不禁懷疑他母親其實是魅魔而非人類。
只是很可惜的是,他母親還真的是人類,因為在他出生時,身為吸血鬼的部分先一步覺醒,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母親吸成了一句乾屍,而他那時候連牙都還沒長呢!
所以他就在尖叫與混亂中被教會帶走了。他不怕十字架、不畏懼日光,更重要的是,他除了喝乾他母親的血液後,就再也不需要吸血才能維生,他就像是個人類,除了那隻情緒高亢時會變成紅色的黑色右眼與超人的體力外。教會中意他那非人類的力量,把他扶養長大,不斷灌輸他他卑賤的身份與讓他活著就是要他償還他弒母的罪這個觀念,要他成為教會的武裝,替教會處理一般人無法做的麻煩事。
他不是神父。他身上的血液讓他不夠格稱自己為神父。
「爹地、爹地,原來神父也有那麼帥的啊!我以為都像是之前的那個老頭呢!」少女手摟著鎮長的手臂,無視鎮長的阻止對神父拋了個媚眼。毫不保留浪蕩的風情傳到了神父眼中,神父微笑,並沒有避開少女悖德的邀約,但也不與正面接受。他再次對鎮長稍稍低下身子,言不由衷地說道:「請問那些死者的屍體還保留著嗎?我想先去確認狀況。」
「那些噁心的東西我們早燒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傳染病啊!」少女搶在鎮長之前吐了個舌頭,嫌惡的抱怨。這回鎮長終於忍不住了,他用力拍了下自家女兒的屁股,粗裡粗氣的要女兒回房間不要搗蛋。
少女聳肩,撇撇嘴鬆開了環在鎮長手臂上的手,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上樓。在走到樓梯的轉角時,她忍不住的回過頭對神父丟了個飛吻後才在鎮長氣急敗壞的吼叫聲中快速溜回了房間。
「真是抱歉啊,神父大人。我女兒實在太沒大沒小了。」
「不會的,令嬡相當活潑,這是好事。」神父彎下身拎起他的隨身行囊隨口應付。他原本是打算先確認屍體的狀況再來判斷敵人,看樣子只能先到教堂看看前一位神父是否有留下什麼可以參考的蛛絲馬跡了。真不行的話,就只好等看這兩天有沒有人再死於非命。他在心底盤算。
「那、神父大人,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鎮長戰戰兢兢地問。眼前的神父第一眼的確瘦弱到不像是武裝神父,但當只剩下他與神父兩人共處同一個空間時,他不為何覺得全身發毛,神父無聲的威嚇感讓他只想要趕快擺脫對方。
「那就先帶我去教堂吧,奔波了一天我想先休息。」神父說。鎮長如獲大赦般連忙點頭答應。
這小鎮的教堂設計非常有趣,並非在市中心而是在鎮的外圍最接近森林處。神父坐在書桌前,翻閱前一位老神父的筆記才明白之所以這樣設計是因為這片森林原本是黑暗生物的居所,他們住了進來,砍了大片林地,又把黑暗生物往森林深處感,為了擔心牠們的復仇,便把教堂建立在交界出,目的就是為了保護小鎮不被黑暗生物侵犯。
「到底是誰侵犯誰啊?」羅嚴塔爾冷笑。不過他倒是挺喜歡這座教堂,遠離塵囂不說,原始森林的氣味乾淨又富有生命,他其實相當那味道。他闔上書,原本想要再繞一圈教堂確認四週狀況,卻聽到了禮拜堂的大門傳來急切的敲門聲。這讓他不禁神經緊繃了起來。
羅嚴塔爾很肯定他在敲門前他並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出沒,以他敏銳的聽力而言這是不可能發生的,除非對方不是人類。但他又覺得如果是惡魔的話,也未免太蠢了點,那麼巨大的敲門聲不是要昭告天下他來送死了嗎?不過不論是哪個,大半夜的總不會是好事。異色瞳男人眯起了眼,把沾過聖水的小刀叩在袖套裡,決定來會會這位愚蠢的敵人。
敲門聲愈發急切,羅嚴塔爾謹慎地走到了門旁。他側過身子,將小刀提高到臉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一抹野獸的腥味先是竄了進來,緊接著是隻抓著死兔子的手伸進門內。「嗨!皮羅!好久不見,儂總算回來了!俺幫皮羅獵了兔子哦,教會那的那些東西不好吃吧!」高亢清亮的嗓音順著開門毫不做作的傳了進來,讓羅嚴塔爾一個不小心就把手上的小刀插到了死兔子身上。
羅嚴塔爾驚訝於自己的失手,連忙往後跳了一步。他掏出了第二把小刀架在胸口,弓起了身子緊盯著對方。對方也默默地放下死兔子,興奮的神情轉成了疑惑和警戒。
「你是⋯⋯?」最後還是對方先開口。「看儂這身裝扮儂是神父吧?皮羅?」
「皮羅?你是指佛卡・亞克瑟・馮・皮羅神父嗎?」羅嚴塔爾謹慎地回答。在皎潔的半月照耀下,眼前的蜜髮男子頭上彷彿閃爍著燦燦金光,但羅嚴塔爾知道那是假象,男人身上毫不保留的獸味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的身份是頭純種狼人。
「皮羅就是皮羅啊!」似乎是看羅嚴塔爾沒打算出手的意圖,蜜髮男人放鬆了戒備。他熟門熟路的走進了禮拜堂,坐在長椅上無視羅嚴塔爾,兀自的碎念了起來。「皮羅說要出遠門,也沒說去多久,結果一去就去了兩星期。俺今天總算看到教堂這有光線,還以為皮羅回來了呢⋯⋯
「你跟皮羅神父很熟嗎?」羅嚴塔爾又問。
「熟?皮羅是好人,不能煮熟的!而且皮羅幫俺很多哦!」皮羅教俺認識字、說普通人的話,還給俺名字。而皮羅要的報酬只有每週一隻新鮮兔子讓皮羅打打牙祭。皮羅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狼人說著說著垂下了頭,藏在蜜髮底下的狼耳也垂了下來,活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守著舊家等待永遠不會回來的主人。
「⋯⋯皮羅神父他、他、」羅嚴塔爾看著眼前真心誠意在期盼對方到來的狼人,最後還是不忍心告訴對方真相。他靠著長椅椅臂,把目光移到門外的半月上。「教會看他一把年紀讓他告老還鄉,所以派我來接替他的。」
「這樣啊⋯⋯皮羅回老家怎麼不說呢?」
「我猜是皮羅神父怕你難過吧?」羅嚴塔爾隨意胡謅。
「俺哪有那麼脆弱!只是為什麼不跟俺說一聲呢⋯⋯」狼人持續碎碎叨叨的糾結在羅嚴塔爾的謊言裡,在月光下彷彿快要落下水滴的灰色眼眸讓羅嚴塔爾不禁想要安慰對方。然而正當他打算開口的前一刻,狼人似乎是想通了什麼,搶先他一步大叫出聲。
「哎呀!皮羅回老家也好!前陣子一直說腰痛,森林濕氣太重,長久下來對人類並不好。」狼人搔搔頭,無視被這大轉換的反應弄得一臉錯愕的神父,露出靦腆神情。「跟儂抱怨那麼久,都沒問儂的名字,真是不好意思。」俺叫沃佛根,這名字是皮羅幫俺取的。儂叫什麼名字?
「還有,儂要吃兔子嗎?」剛獵的,很嫩哦!狼人把一直拽在手上,血早已放乾的兔子遞到羅嚴塔爾的面前。尖銳的虎牙彷彿融化在毫無惡意的笑容中,羅嚴塔爾從未見過那麼蠢、卻又閃耀到讓人無法離開視線的狼人,不禁也彎起了笑。
「奧斯卡。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叫我奧斯卡就好了,沃佛。他收起了小刀,接過象徵善意的兔子。「所以皮羅神父都是請你去獵兔子打牙祭的嗎?」
「啊!」這件事情奧斯卡可別跟教會說哦!俺知道教會討厭教會跟我們這種不受神眷顧的生物往來,俺不想皮羅被處罰。
「不跟教會說可以啊,那就一週一隻作為封口費吧?」羅嚴塔爾笑著說。「這樣我們就是共犯了。」「共犯?什麼叫共犯?」
「共犯是⋯⋯」下次再告訴你。羅嚴塔爾抓著兔子的耳朵。他往前多走兩步,回過頭看了眼身後正在糾結聽不懂的名詞,沒跟上來的狼人,晃了晃手中的兔子提高了音量喊:「咱們到後面生火吧!再這樣擺下去就不好吃了。」
狼人點點頭跟了上去。殺手與獵物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締結了不該存在的友誼。
羅嚴塔爾心中隱隱明白這可不妙,可當狼人喜孜孜地幫他在營地生火,又幫他小心翼翼地剝下兔毛皮時,他卻捨不得戳破這假像,並希望這假像能持續延長到世界的盡頭。
狼人總是在月亮升到了頭頂時才會晃到教會來找羅嚴塔爾,而且總會帶一些新鮮的野味過來。狼人身上的血腥味從未減少過,羅嚴塔爾嗅得出來,可那些血腥味從來不是人的氣味,這倒是讓羅嚴塔爾悄悄的鬆了口氣。
「至少連環殺人事件的兇手不是沃佛。」他想。他抽了本教會童話給狼人學字。狼人有點笨常常學了三個字忘了兩個字,不過他還是很喜歡看童話書上的圖案,並時不時轉頭問羅嚴塔爾為什麼上帝討厭他們,不然為什麼好幾個故事都是聖騎士殺了黑暗生物作收?
「上帝討厭的不止你們。」羅嚴塔爾淡淡的回答。「他也討厭人類。」
「皮羅可不是這麼說。皮羅說神愛世人。」狼人撇撇嘴。「好好哦,俺也想被神愛⋯⋯
「為什麼想被神愛,被神愛有什麼好處?」
「這樣就可以大白天的走在陽光下來。」狼人算耐日光,俺也只能走在日照不是很強烈的清晨與黃昏。沃佛根闔上書,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原本只是感嘆自己,在看到逐漸變得飽滿的月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跳了起來緊張兮兮的轉頭望向坐在營火旁看起來有點累的羅嚴塔爾。「明天是月圓,所以俺不會來哦!而且、而且明天會很吵,所以奧斯卡要記得把教會的門窗關好。」
狼人紅著臉搔搔頭髮,蜜色頭髮在銀灰色的月光下晃蕩,金毛獸耳搖了搖,難得的讓羅嚴塔爾興起想要咬上一口的慾望。只是羅嚴塔爾清楚,沃佛根會這麼說是因為每到月圓就是狼人獸化的日子,超過兩公尺的巨獸,光靠吼叫就能讓人的耳膜被震破,更別提那個銳利的爪子,如果牠想要,那爪子甚至連劈開大樹都沒問題。
羅嚴塔爾應付過不只一隻狼人,也殺死不只一隻。他對狼人的習性可說是非常了解,獸化等同於狂暴化,嗜血、殘暴,任何活的生物都很難逃過牠的攻擊,可以說是教會最大的天敵,甚至比吸血鬼還難處理。要牠們徒手撕裂人類大概就跟撕布一般輕而易舉。羅嚴塔爾想起了鎮上的神秘殺人連續事件,雖然在他來了之後就沒再發生過,但他還是突然湧出了不好的預感。
他身為吸血鬼的直感一向很強,從來沒有發生誤判。
他看著狼人正自己本性而造成對方困擾,低頭玩弄手指顯得非常不好意思的模樣,但第一次強烈希望他的直感是錯的。
只可惜慘劇還是發生了。
當晚他並沒有聽從狼人的勸告躲在教堂裡,而是循著氣味追到了森林深處。他壓低身影躲在樹後,身上的聖十字架可以隱藏他的氣味,看著嬌小的狼人全裸跪趴在地上,弓起了身子,在滿月的映照下搖身一變變成了巨大的金狼,總是帶著水氣的灰眸也成了一雙鮮紅的瞳孔,金狼仰天咆哮,巨大的狼嚎聲讓他不得不捂上耳朵。也許是捂耳朵這動作太大,金狼捕捉到了他的存在,一個箭步就衝到他的面前,毫不留情的朝著他揮動巨爪。他掏出了小刀,在向後跳躍的同時揮舞小刀,劃過巨狼肉墊。
一道鮮血順著刀傷噴了出來,在夜中畫出了個圓弧。
由聖水浸淫過的銀製小刀發揮了它的功效,巨狼縮起了爪子,往後跳了一步不再主動攻擊。羅嚴塔爾謹慎地瞪著巨狼,在對峙的過程中已經盤算了各種可能的攻勢,然而巨狼並不戀戰,牠揚起頭再次發出巨大狼嚎後便轉過身子往森林深處逃去。
逃離的速度之快,就連羅嚴塔爾也追不上。
夜晚的黑森林並不是對生人友善的環境,毒藤虎視眈眈的想要蜷上他的腿,吸乾他的精氣,逼著他不得不撤退回森林入口。
「至少他逃的地方不會有人類。」羅嚴塔爾想,最後放棄了繼續追殺巨狼。他收起刀,猶豫了一下,還是謹慎的選擇重新點燃營火,聽著漸行漸遠的狼嚎,守在森林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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