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乙女向│西谷夕] Maybe is first sight 01 [G]

BGM：YELLOW - 神山羊
#想讓西谷打球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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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隨著生理時鐘起床，從高中養成的習慣沒有改變過，上大學已經三年多了，小野曛並沒有和其他同學一樣有晚起的慣性，就算沒有早上八點的課，還是習慣六點半就睜開眼睛。


　　大二那年搬出了宿舍，在學校附近找了間套房，過度有規律的作息讓與小野同寢的其他人覺得有壓力，雖然她們嘴上都沒明說，但小野知道自己的生活習慣打擾到人了，室友晚上跟著別系的朋友一起衝夜唱、夜遊，她卻從來沒有參與過任何類似的活動。


　　小野並非不會熬夜，她也曾靠著一罐又一罐的咖啡在期末週趕作業趕到到凌晨兩、三點。若是平常的作業，她會提前規劃好進度，基本上除了期末，很少有機會看見她晚睡。頂多失眠的時候，她會起來打開桌子旁的小夜燈然後就這樣坐在書桌旁，夜晚能給她足夠的寧靜去思考。室友看小野坐在那，通常都不是在處理學校的事情，而是提著筆在書寫些什麼。


　　在同屆眼裡她是個奇怪的人，過著完全不像大學生的規律生活。說實在的小野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需要做的是趕快做，不開心的事不要做，一直都是她的生活準則。她並沒有覺得晚上跑出門是什麼特別的事，看著同學每個都好像很期待這件事讓她非常不理解。


　　不知道是誰開始歌頌大學必修的三學分，戀愛、社團、學業，社團跟學業自己都是修好修滿，唯獨戀愛她沒有做到的。小野並不是不談戀愛，她有喜歡的人，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喜歡到閉上眼睛都能描繪那橘色的背影，喜歡到看到夕陽就會想起他，那個陪伴她高中生涯如陽光般溫暖的他。


　　「等我回來。」


　　每當想起他，耳邊就能聽見他答應過自己的事情，小野明白對方絕對不會食言，但隨著日曆上的數字一天天增加，她還是會思考「到底還要多久？」這個問題。


　　體育館外冷風颼颼地吹著，臨近年底的寒冬在預告著一年又將過去，小野望著天空，距離與西谷夕分別已經三年了，而現在也準備要邁入第四年……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第一年的時候，自己並沒又感受多大的寂寞，還有聯繫的訊息、還能打通的電話，並沒有什麼是真的特別難以忍受。隨著時間拉長，慢慢地錯開了作息時間，到現在訊息和電話通常都沒有什麼回應，最後一則是六個月前暑假小野發過去詢問能不能見一面的訊息。


　　小野並不是擔心西谷，她明白那可是西谷，不會有問題的強大自由人。她擔心的是自己，或許這樣說很奇怪，她從不覺得自己是能談遠距離戀愛的人，對大多的事情都提不起熱情的她，唯獨為了他認認真真動了真情。


　　小野明白要去愛一個人有多難，她卻看不清面對西谷的自己。


　　「我真的愛西谷嗎？」她不只一次去思考這個問題，沒有質疑過任何事，能節省時間的決定就是最好的決定，她一直都這麼認為。


　　手機震動了兩聲，上面顯示著青梅竹馬風間的訊息。風見久違的約了小野見面，這是高三後她第一次去見最要好的異性友人。


　　「你來很久了？」風間坐下的時候這麼問。


　　「沒，是我早到。」


　　「還是跟以前一樣呢，明明看起來懶散卻總是提早到。」


　　「敢問看起來懶散跟早到的關聯性？」小野不悅的回著，以貌取人是她最討厭的事，更討厭的是這人肯定知道，風間是故意的。


　　「沒，沒有關係，是我的錯。」風間馬上道歉。


　　「你找我幹嘛？」小野單刀直入地問，她沒打算花很多時間在這場會面上，今天的進度還沒補完，臨近畢業的她正在準備畢業論文。小野今天是看在青梅竹馬這層關係才來赴約的，沒想到風間給她的見面禮竟然是這句話。


　　「我要結婚了。」風間用著平淡的語氣說出感覺上像是很重要的事，這大概是他倆共同的毛病，其他人無法從他們的表情來分析出什麼。他的手遞出婚禮的喜帖，粉色的信封大概明信片大小，上頭的人名是小野熟悉的。


　　「很好呀，恭喜你。」小野看著喜帖說。


　　風間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太常跟小野在一起才變成無表情的人，明明嘴上說著祝福的話，表情卻一點喜悅都沒有，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


　　「要來啊。」思考後風間用較為開玩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他知道小野會回答什麼，但現在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如果有空的話。」小野的這句話並非應付，她是真的在忙，或者說讓自己很忙。婚禮的日期剛好落在論文初稿的死線前三天，小野不懂怎麼有人選在這個時間點結婚，印象中風間的女友比他們小一屆，現在應該是最忙的時候，而自家竹馬身為一個準大四學生也應該在面對畢業的追殺。


　　「我們只邀了幾個比較重要的朋友，並不會很盛大。」風間啜了一口紅茶，「就像普通的聚餐而已。」


　　「我要是有空真的會去。」小野加重語氣，她知道風間不相信她，要說不相信也是情有可原，自己從不出席那種又累又無聊的場合，她的回答也極度敷衍。


　　「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來吧小野。」風間放下手中的瓷杯，杯子和盤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有必要嗎？小野滿腦子都是這句話，賭上自己的畢業論文就為了一場她一點都不喜歡的活動，風間比自己有能力，家境也更好，很多時候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跟他關係變好，雖然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變冷淡。


　　「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放過我吧，死線當前，我還有很多事還沒做。」小野說完便把茶杯冷掉的紅茶一飲而盡。


　　「妳不會是記得之前那件事吧。」風間的眼睛沒有看著她，只是不自然地盯著早就空無一物的茶杯。


　　「如果你是說高中跟我告白的事那我記得，但放心我早就不介意了，」小野在風間說話前回答他打算問的問題，「再次恭喜你結婚，再見。」


　　小野把茶錢放在桌上，拎起包包就往門口走，動作之快很明顯就不給竹馬任何機會去留住她。


　　她果然還是跟之前一樣是個急性子。風間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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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西谷打球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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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把今天的論文進度結束已經凌晨，小野走到廚房打開罐裝的減糖可可，她嗜甜但不耐糖，為了口腹之慾，她可以忍受胃痛。現在家裡也沒有任何食物可以吃，打電話叫外送的話又要走出去拿，手邊的錢也不夠吃飯。原本打算在跟風間說再見後就去領錢，卻因為心情的因素而一股腦忘記了，或許應該養成定期領錢的習慣比較好，至少不用去面對現在這種窘境。


　　長時間的使用電腦後小野打開一次使用的眼罩，她躺到床上敷上眼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如果不這樣做就沒辦法入眠。自己的失眠症很難治這點小野是明白的，只要有一小點光亮就沒辦法睡著的症狀在開始上大學就愈發嚴重，搬出來住的一大原因就是因為室友喜歡開夜燈睡覺。明明就怕黑色素堆積皮膚會白不回來，晚上卻還是要開燈睡覺，小野總是不懂這樣矛盾的人。


　　就這樣躺努力讓自己睡著，小野終於在翻來覆去一個鐘頭後進入睡眠。


　　*


　　「給我第二顆鈕扣可以嗎？」女孩的嘴角努力勾著。


　　「當然！」男孩不假思索的回，「只要這樣就好？」


　　「嗯……」


　　*


　　那是個夢，夢中的她和西谷都穿著高中時期的制服，這不是自己第一次做夢，淺眠的人本就多夢，但夢到高中時期的次數確實不多，更多時候出現在小野夢裡的是黑色的長廊，沒有人在只有頭上微微亮光的走廊。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是真的。


　　起身按開手機，現在的時間很尷尬，躺回去睡也不能再睡多久，然而起床也算不上好的時間點，就在糾結的時候，小野的手機閃了兩下，是谷地傳來的訊息，她還沒點開看就閃了兩條收回的通知。


　　-？-


　　-我吵醒妳了嗎orz-


　　-沒事，剛好醒著。-


　　根據谷地的系所，她大概是忙到剛剛。


　　-下週末要一起去看比賽嗎？-


　　-週末嗎？-


　　-啊！不好意思以這個時間點而言是這週末，是烏野的比賽，聽說是對白鳥澤。-


　　-好啊，週末見。-


　　又到這個時節了，這次應該也是代表賽的決賽，上次看排球比賽是什麼時候呢？可能是幾天前卸下經理職位之後。上了大學小野依舊在校隊擔任經理，大學跟高中的隊伍有很大的不同，大學的人數更多，想參加校隊的人競爭當然也更激烈。


　　小野看著大家一步步的往上爬，好不容易在她擔任經理的時候打入全國賽，雖然沒能參與第二天的賽程，不過就成績而言，這已經是創校以來最好的一次。


　　沒有哪個運動選手會滿足於現狀，在大四的學長離開後，聽說學弟們想要往更高邁進，不過小野在交接完工作後就離開了球隊，她並沒有全能到能同時兼顧經理的職務然後處理好大四的畢業論文。


　　選手的人數更多，想當然經理也更多，校隊的輔助階層並沒有薄弱到小野離開就會產生什麼問題。更因為優異的成績，吸引到了更多人想加入球隊，基本上，她的離開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困擾。


　　伸了個懶腰，果然還是起床吧，早點工作能夠讓閒暇時間更多，小野這樣想伸手打開電腦。


　　等到再次放下鍵盤，已經到了平常出門的時候，今天早上沒有課，下午的課也是三點之後的事，在心裡盤算著今天要去哪一個圖書館。


　　雖然等正式升上四年級在考慮論文的主題就好，但明知道這是要做的事，小野沒辦法選擇不去思考，在腦袋裡決定好該去的地方，自己應該還是會選擇運動營養的部分。


　　成為運動選手專門的營養師是小野高中時期的夢想，畢業後也如願考上了營養學系，比起其他同類組的科系，營養學可能是其中最不硬的系，不過總歸來講，只要是喜歡的科目也不怕它難就是了。


　　收拾好書包，小野滑開手機，上頭的置頂通知是領錢，她可不想再喝減糖可可，雖然為了避免胃痛才買減糖，不過身為螞蟻人，那杯可可真的不是好喝的東西。


　　已讀掉一些群組不重要的訊息，小野發現時隔快半年，西谷終於回她訊息了，她傳去的上一則還停留在真漂亮三個字，那是西谷到俄國打球的時候拍的景色。


　　西谷的回覆很簡短，依舊附上一張照片。


　　-在義大利。-


　　-（圖片）-


　　照片是在比薩斜塔旁邊照的，目前身為自由球員，他總是在每個國家的聯賽跑來跑去。一開始還會在意時差問題而不敢隨便傳訊息，然而現在小野根本沒辦法確切知道西谷現在到底在哪個國家，而傳去的訊息通常也沒有得到回覆，小野已經習慣把西谷的訊息當作有時間再回覆的那一類，當然也想過按下通話鍵去埋怨一下，不過每次總是把手移到通話的電話符號再移走，西谷也正在努力著，自己可不能因為內心的一些小情緒去影響他，反正遲早有一天他會回來，到時候再好好地跟他抱怨。


　　把決定好的圖書館官網打開，在預約座位的地方預約好後，小野把頭髮梳了梳，許久未剪的頭髮已經及腰，等一陣子在找機會去剪吧，在手機備忘錄打上剪頭髮三個字後，小也離開房間。


　　正值期末週前夕的圖書館人很多，剛剛在預約的時候也沒剩多少位子，小野的大學總共有三間圖書館，分別是總館、文學系所的別館–落語和社會系所的別館–紫苑，其中這間是離她租屋處最近的落語，雖然是別館但館內能容納人數也不少。小野最喜歡的是二樓靠近落地窗的座位，但在今天這種難得有冬日暖陽的時候實在是一位難求。


　　雖然遠了點下次還是考慮去紫苑吧，小野討厭人群，明明平時都不念書，現在來圖書館是想證明什麼？如果真的這麼在意成績就應該平時多讀點書，她看不慣這種臨時抱佛腳的人。


　　人有七原罪，怠惰是小野最不能忍受的，每個人都好好在時限內完成工作有什麼不好嗎？上大學多的是她不慣的小組作業，如果是自己分組到好些，只要找會認真做事的就好，老師分組的話，小野也會先試探教授到底能不能自己單獨一組，不過通常得到的回覆都是不行。


　　算了，小野甩甩頭走向書櫃中間的長桌，撐完這週就能去看比賽了，趕快把期末的東西處理完好好享受倒是真的。


　　———


　　會有追妻火葬場嗎？會。


　　不過什麼時候他們會見到面呢？我也不知道。


　　順帶一提，谷地大學一定是學設計相關的，身為一個設計狗，我們的期末就是23點吃飯，然後繼續工作。


　　剛經歷完期末的我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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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寄出最後一份報告後，小野安心地躺在自家的單人沙發上，坐在書桌前已經至少十個鐘頭以上，她開始明白之前聽直屬學姊說上大學腰會變差的原因了。

　　明天早上七點跟谷地約好在車站門口，行李老早就準備好了，不知道教練跟老師怎麼樣了？要不要明天在車站買點伴手禮呢？

　　小野打開手機點進谷地的頭貼，傳了封「一起買禮物吧～」的訊息，很快就接到OK的回覆，谷地應該比我更清楚教練們的喜好吧，不過是對白鳥澤的比賽代表那個老教練也會來啊……想到這小野打了個冷顫，她可忘不了烏野第一次對上白鳥澤時的那場比賽，彷彿熱血少年漫一般的起承轉合。

　　「好懷念啊……」不自覺的喃喃出了這句話，在上高中前小野可沒想到自己會一頭栽進排球的世界，不過就因為進入這個圈子，自己才正式決定未來志向。

　　小野記得第一次看排球比賽的那天是被風間強迫去看的，她一直都不覺得自己的青梅竹馬有多喜歡排球這項運動，從未聽說過他提起排球幾次。

　　她並不是一個會去看球賽的人，好好的假日在家看小說不好嗎？這是她一貫的想法，她倒也不覺得那些打球的人怎樣，就是那不會是跟自己有關係的事情。況且風間也算不上體育愛好者，強迫小野陪他去看比賽這件事本身非常奇怪。

　　在小野詢問之後得到理由是，「反正妳週末一直都是個閒人，不如陪我一起去看球賽。」

　　強詞奪理，她那時這麼認為，不過母親好像也希望自己假日不要一直待在家，於是在風間的半強迫下小野被拉到了市立體育館。

　　市立體育館正在舉行中學的排球比賽，場內的氣氛很熱鬧，不過熱烈的氛圍中也透露著一些緊張的氣息，尤其是穿著隊服的選手們，小野看著穿著各式顏色運動服的人，他們的臉都笑著，但笑容更能感覺出他們的臉都很緊繃。

　　「你怎麼突然想看排球啊。」小野隨意地問著。

　　「我的朋友也有參加比賽，他找我來的。」他們坐在觀眾席上，風間指著穿著淺橘四號隊服的人，那個人的頭髮明顯用髮膠固定著，跟他的隊友比身高有一定的落差，不過這樣也讓他比其他人更好認出來。

　　「就是那個穿四號的，他是自由人。」沒看過球賽的小野根本不知道自由人是做什麼的，腦海只有單純的一個想法，這個職位聽起來很「自由」。

　　在比賽和比賽的中場休息時間，西谷來跟風間打招呼，他的運動外套上寫著千鳥山的羅馬拼音，雖然隊服的配色和其他人相反，但運動外套的顏色是一樣的。

　　「嘿！風間你來了啊！」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手揮著。

　　「你都說要來看了，當然要來看你比賽的啊！跟你介紹一下，這是小野曛，我的青梅竹馬。」

　　「妳好啊！小野同學，很高興認識妳！」西谷的聲音很大，小野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並不喜歡過大的聲音。

　　「你好。」小野簡單的點頭回應，她不是外向的人，所以像西谷這種熱情又充滿活力的人她平常是不會打交道的，不曾為了什麼拼命的小野，沒辦法理解像他這樣的人。古人說的好：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在心裡默默決定離這類人遠點好，風間看到小野僵硬的笑臉，開始和西谷討論剛剛那場比賽緩解尷尬。

　　「小谷你的一傳還是這麼厲害呢！」男生好像都有這種能力，就算不熟，只要是運動都略知一二。

　　「我可是球隊的守護神，一傳當然要到位啊。」西谷的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驕傲的說著。

　　不懂排球的小野其實不明白他們在講什麼，「好吵」是她對眼前這個比自己矮又染瀏海的棕髮少年的第一印象。

　　「有點難想像你會跟他交朋友。」小野看著西谷走下樓梯，下一場比賽就要開始了。

　　「你的嘴還是一樣毒呢。」風間看了她一眼。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要不是對方是自己的青梅竹馬，風間一定覺得小野在找他碴。

　　「多說無益，妳只要看過西谷打球你就會知道了。」風間把注意力集中回場上，裁判已經吹哨了，比賽即將開始。

　　小野聽了風間的話，既然在體育館也沒別的是好做，不然好好的看一下球賽。西谷的對手在下一個短哨音後把球拋起，從聲音小野能感受到球速是非常快的，而且力道很重。

　　球快速的往網子的另一邊飛過，西谷站在應該是球落點的地方，小野愣了，跟剛剛和他們打招呼的感覺完全不同，西谷眼神堅定地看著前方，安靜沈穩的把那一球接起，帶著風切聲的發球經過他的手變成了柔軟的拋物線回到網前。

　　風間說的沒錯，當小野從觀眾席看到西谷接球的那一剎，第一印象馬上就被那安靜無聲的接球給顛覆了，就算是外行她也知道那球絕對不好接。西谷的手並沒有比自己大多少，但他的球就連門外漢都能感受到一種安心，或許該開始去瞭解一下熱情這種東西。

　　「那就是一傳嗎？」小野問站在身旁的風間。

　　「對，接下對方攻擊的第一球就是一傳，」風間看著小野的表情笑了出來，「怎麼樣後悔來這嗎？」

　　「我想了解多一點。」小野的回答倒是驚訝風間，他可沒想到對什麼都沒有興趣的青梅竹馬會說出這種話。

　　而那位青梅竹馬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球賽，風間覺得小野的眼神好像跟之前有什麼不同了，雖然沒辦法明確指出來是什麼，但他相信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曛。」

　　「嗯？怎麼了？」小野的眼睛沒有離開球賽。

　　「我……」風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野打斷了。

　　「風間，你剛剛說西谷是什麼職位啊？」

　　「啊？自由人。」

　　「好帥……」小野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專注於西谷的她絲毫沒注意到風間的表情，也沒注意到風間是用她的名字叫她。

　　或許那時注意到，後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她想著又拿起馬克杯充了今天晚上的第二杯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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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谷地買好禮物之後到宮城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了，這次來小野暫時住在谷地家，畢竟自己家離烏野有一段距離，公車什麼的也不是特別方便。

　　把行李拿回去的時候燈並沒有開，看起來谷地的媽媽依舊還是工作狂，用自家媽媽的年齡換算谷地的母親應該也四十五歲左右了。

　　「伯母一樣工作到很晚呢～」小野放下手上的行李箱，環顧了四周，跟高中時期基本上相同的擺設，谷地家總是十分簡約。

　　「沒辦法嘛～媽媽的工作在升職後又更多了，很多時候都住在公司呢。」谷地把客房的棉被跟枕頭準備了一下，便把小野的行李箱推過去。

　　注意到谷地動作的小野向她道謝，並把行李箱放到房間的角落，他們這次的行程是三天兩夜，星期一早上搭第一班新幹線回到東京，值得慶幸的是自己和谷地星期一都沒有早八，只要在中午前回到學校就可以了。

　　「曛桑晚餐想吃什麼呢？」谷地邊開冰箱邊問，小野還沒回答谷地就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小野往谷地的方向快速走去。

　　「冰箱沒菜，看來媽媽最近都在吃外食。」谷地露出擔心的表情，要是自己的媽媽也一直吃外面的食物，小野可能也會很擔心。

　　「那我們出去吃？」小野問。

　　「也只能這樣了，抱歉學姊。」谷地雙手合十，如果是以前的她可能會直接下跪吧，看來這幾年谷地的改變也不少。

　　「不會不會，應該說來妳家住還讓妳煮飯太不好意思了，這麼久沒回來，要不要去吃拉麵呢？」小野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好啊，請稍等我一下，我把東西整理一下。」小野朝谷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也要收拾行李。

　　「那我們六點出門？」小野看了一眼手機螢幕。

　　「好的。」

　　—

　　距離谷地家約五分鐘路程的拉麵店是她們從高中就開始光顧的，有時候晚訓結束她和谷地都會一起來這裡吃飯，谷地家剛好在小野家到學校的路上，晚上的訓練結束通常都超過家裡的吃飯時間，不想讓媽媽留飯所以通常都會在外面解決晚餐，但自從高中畢業後，小野再也沒有來過。

　　一拉開門聽到的不是熟悉的歡迎光臨，小野發現老闆換人了，原先有點年紀總是講話很大聲的大叔不在，谷地的表情有些驚訝，看起來也不知道老闆換人的事情。

　　「學姊一樣是豚骨拉麵嗎？」谷地問，之前一起吃的時候，小野總是點豚骨拉麵，不過很少的機率也會選擇煎餃。

　　谷地曾問小野怎麼忽然吃煎餃，小野那時是這麼回答的：「不覺得有些時候很想吃些脆的東西嗎？」谷地也沒接下去問是什麼時候就是了。

　　「對。」谷地聽到小野的回答轉身朝正在煮麵的老闆說了幾句，而小野則是去找位子。

　　「老闆換人了呢。」谷地點好麵之後，看著吧檯說道。

　　「對啊，我高中之後就沒來過了，有點驚訝，仁花呢？」小野用放在桌子旁的水壺到了兩杯水，把一杯遞向谷地。

　　「之前回來找山口君他們的時候有再來吃過，那時候老闆還是原來的大叔，不過也是剛上大學的事情了。」谷地接過水說了聲謝謝。

　　「妳還有跟他們聯絡啊？」小野啜了一口水問道。

　　「嗯，有時間的話會一起約去看比賽，學姊呢？常跟學長們連絡嗎？」

　　「有在聯絡，他們好像也約過幾次，但我都剛好有事。」小野露出苦笑。

　　「是嗎？畢竟學姐很忙嘛。」谷地尷尬地笑了笑，她心裡應該正想著自己問了什麼奇怪的問題。

　　「倒也不是特別忙，就是剛剛好時間衝突到了。」

　　小野並非一直都很忙，在自律的情況下，只要考試一結束她也是閒人一個，但她總害怕停下腳步，有空的時間她會用更多的工作去填補，與其說忙，不如說是小野把自己的時間排得太充實。一方面，她也怕要是跟以前的朋友見面了，他們會問她西谷的近況，雖然她也不知道就是了。

　　這次答應谷地的邀約一部分是想看比賽，另一部份是她把經理的職位退了，空出來的時間很多。

　　「印象中，學姊在大學還是有擔任經理吧？大學的球隊比賽應該也很密集？」谷地也喝了一口水，「我不像學姊一樣自律不敢繼續當經理。」她露出遺憾的笑容。

　　「我前陣子把它退了。」小野平淡地說。

　　谷地還來不及問為什麼，拉麵就上來了。店員把豚骨拉麵跟醬油拉麵放到桌上，在點單上做記號後說了句餐點上齊了就離開。

　　小野看著眼前冒著煙的拉麵又看了谷地一眼，谷地慌張比了個請的手勢，看見她的手勢，小野為自己和谷地拿了筷子。

　　「我要開動了。」兩人雙手合十。

　　等到麵吃得差不多，小野開口：「仁花應該是想問為什麼吧？」

　　「啊！嗯，如果學姊不想講的話不用勉強的，真是的我都問了什麼怪問題。」谷地的麵還剩一些，看來自己的吃飯速度還是太快了些。小野想。

　　「沒事，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升四年級了嘛，算是為畢業做的準備？」小野盯著只剩下湯的碗。

　　谷地放下筷子，小野見狀便用手示意她可以繼續吃。

　　「曛學姊真的是這樣嗎？」小野微微歪頭，「您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不是這樣啊？」

　　—

　　在吃完麵回到谷地家後，她們兩人沒有過多的對話，晚上也各自說了晚安就回到房間。

　　小野一直在思考谷地的問題，她開始回憶自己就竟在卸下經理職務時在考慮什麼，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應該離開這份工作，一開始入學的時候想著至少參加點什麼社團，就當個興趣，結果最後還是加入系上的排球隊成為了經理人，高中的時候為什麼會成為經理人呢？她思索著。

　　輾轉從風間口中得知西谷要去烏野的時候，已經是選填志願的時候了，為了跟他去念同一所中學，小野費了好大的心力說服父母讓自己去烏野，平時總是對他們安排言聽計從，忽然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要去念離家那麼遠的學校，父母一開始當然是反對的。如果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最後在絕食抗議下，他們提出如果風間也一起去的話，就讓小野去的這項條件，為此她花了很久的時間說服自家竹馬，他並沒有很難說服，只是說小野欠他一次。

　　結果那次還了嗎？好像還沒呢……要不去他的婚禮當作回報吧。小野想。

　　在初中畢業到進高中前的這段時間，小野上網看排球比賽、買了專門的書，她很快認識到排球是一種進攻很快的運動。一開始自己根本連球在哪都找不到，但隨著看的時間變長，小野慢慢能夠看出進攻的方向，甚至是二傳手想要傳球的方向。母親對小野的改變感到驚訝，她一直希望女兒能對某件事感興趣，隔壁家的孩子從十歲就非常有自己的主見，母親一直擔心小野是不是會這樣冷淡的過一輩子。然而在十五歲這年，小野終於跟他們提了自己的想法。

　　進烏野的第一天，小野馬上就去排球隊報到，認真的學習跟排球有關的知識，為了就是能加入排球隊當經理，因為她相信西谷一定會加入排球隊，小野想更靠近他，更靠近那強大的背影，而且西谷看起來就是沒排球會死的那種人。

　　一開始是為了西谷啊……

　　她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選擇離開排球，原本會接觸這項運動的主要原因就是想要靠近西谷，結果現在排球不但沒有讓他們更靠近反而還讓他們離更遠了，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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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野的景象大致上都是一樣的，最靠近大門的圍牆可能粉刷過，油漆的顏色跟其他棟樓呈現一個明顯的對比，跟警衛報上名字，他給了訪客證便讓小野兩人進到學校。
　　校門口有幾顆漂亮的櫻花樹，不過現在還未到櫻花盛開的時節，或許再過一陣子，這裡的景色會很漂亮，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春天能有機會再來。
　　「這裡還是跟以前一樣呢，」小野轉頭看向跟在她後面的谷地，後者正在從包裡掏東西，「怎麼了嗎？」
　　「啊，剛剛好像聽到鈴聲，可是我還沒找到手機，」谷地在肩背包裡翻來翻去，小野停下腳步，想讓谷地好好找，她卻探頭，「曛學姊先去體育館吧，我到時候跟上去。」
　　「沒關係的，我可以等妳，反正也不趕時間。」小野擺擺手。
　　「我還要順便回撥電話，應該要一陣子，學姊還是先去吧。」
　　「好吧，那我先過去囉。」小野轉頭繼續往體育館走。
　　體育館的位置跟當年一樣，從校門進去得先經過運動社團專用辦公室的簡單鐵皮屋，體育館就在鐵皮屋後面。
　　以前當經理的時候總是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在高中之前，小野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去加入社團，拿著報名單去跟三年級的美女學姊說想入部時，學姊激動地握緊小野的手，瞬間靠近的動嘴讓人能清楚看見她濃密的睫毛，嘴角旁的痣十分性感，清水學姊怎麼看都是名大美女，在小野這麼想著的同時被帶去體育館。
　　事實證明小野當時的猜想是正確的，她在體育館裡看到了假期裡心心念念的棕髮少年，西谷確實在排球部，於是她開始了為期三年的追愛生涯。
　　「學姊，妳怎麼還站在這？」谷地的叫聲讓小野從沉思中回過神。
　　「沒有，就覺得有些……懷念。」
　　「也是呢，現在站在這總感覺高中時期發生的事都還歷歷在目。」谷地也隨著小野的視線看向體育館大門，對她們而言，高中的三年是那樣的刻骨銘心。
　　想必對西谷而言也是吧。小野這麼想著，當意識到自己又想起他，她甩了甩頭。
　　「小野同學？」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武田老師。」谷地朝從大門正準備走出來的老師鞠躬。
　　「谷地同學也來啦。」老師笑容滿面地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了，武田老師。」小野也向武田老師敬禮。
　　她們走進體育館，武田老師把門推開讓她倆走進去，體育館裡充斥著球鞋摩擦地板和球碰撞的聲音，小野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那股混雜著運動噴霧和打蠟過木地板的味道。
　　「真的好久不見了。」武田老師帶著她們走向板凳，一旁穿著黑色運動服的女孩看向了小野和谷地，待小野看向她就快速得將眼神撇開。
　　「那位是……現在的經理？」小野問。
　　「對呀，等我一下，」老師朝那名短髮女孩招手，「這位是我們現在的經理，松本同學，」老師又依序指向小野和谷地，「這是以前的經理小野同學和谷地同學。」
　　「學姊好！我是松本麗。」松本朝她們深深地鞠躬。
　　「很高興認識妳。」谷地露出笑容，松本的臉微微的泛紅，看來是個容易害羞的人。
　　「我幫兩位端椅子來吧。」松本著急地說著，同時往放折疊椅的地方走去，她的臉朝後看著我們，絲毫沒注意到前面飛來的流彈。
　　在谷地驚呼小心之前，小野一個箭步往前揮開流彈，同時拒絕松本的提議。
　　「沒關係的，我們一會兒就會離開，不用麻煩。」
　　「……好的。」松本本來還是想端板凳，但當她看見小野的表情，瞬間就把話收回去。
　　小野不太確定是自己嚇到了松本，還是那顆流彈。她知道自己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然而小野的面無表情在旁人眼裡是不爽的樣子，因為這樣她不只一次被誤會，她知道這真的只能怪長相。
　　「總感覺妳們還在的時候就像昨天一樣呢。」或許是因為小野擋下那顆球武田老師忽然這麼說，他看著球場上正在訓練的學生，嘴角上揚。站在球場旁的烏養教練頭髮變成了黑色，但依舊帶著髮箍，或許從那時開始什麼都沒改變，或許從那時開始什麼都改變了。
　　對小野而言，那些事情算在記憶裡，若不是特別去回顧，她不會特地回想起來，但只要提及一個點，那段回憶就像轉開的水龍頭一樣淅瀝淅瀝流出來。
　　第一天當經理時，武田老師把她介紹給排球部的大家，印象中學長們看起來都十分友善，除了其中頭髮較長的東峰學長，因為他看起來完全不像高中生。一開始交付給自己的任務都不難，登記的方法小野也有提前學習過，所以經理的工作算是上手，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的來隊動機，小野那時總是強迫自己把部里的每件事都打理好。
　　「曛醬不用做到這樣的。」在小野拿著抹布第三次擦拭同一顆排球的時候，潔子學姐這樣告訴她。
　　「沒關系的，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事。」小野用一個燦爛的笑容迎向潔子學姐擔心的表情。
　　小野不確定自己算不算一個擅長隱藏心意的人，在做事的空閒時間，她的目光總是跟隨著那個背影。
　　西谷總是那樣閃閃發光，他嬌小的身材完全藏不住那過強的存在感，他身上總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讓人著迷的吸引力。
　　在關注西谷的同時，小野也知道他的眼睛總是跟著潔子學姊，不管是喝水、休息，他的目光從來沒有移開過。望著西谷看她的神情，小野知道自己沒機會，但她並不想放棄，她可能是那時才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堅持一件事。
　　如果只是單戀也沒什麼不可以吧？小野想。
　　她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步調努力，或許有一天會成功。帶著這種天真的想法，小野就這樣在排球部待了三年，她盡力想證明自己在社團是必要的存在，待在社團的時間愈長，她就愈覺得自己跟其他人比非常不應該。
　　至少沒人是因為想要談戀愛這種私人理由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