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番外一、 小劇場之,假如三首醫館的三位醫生玩「寫下想像中對方的動物形象」。
芬恩打開休息室的門,發現其他兩位同事都在。
芬恩:你們在忙什麼? 德科斯塔掀了掀手上的紙:玩個小遊戲。 芬恩坐下:什麼? 德克斯塔:在紙上寫下對方出的問題的答案。 芬恩:這有什麼好玩的…… 德克斯塔:或許可以叫「心照不宣小遊戲」,有些話比較難表達,用遊戲的方式比較好得到答案。好比說寫下對某個共同朋友的想法…… 芬恩打了個寒顫:你們要為什麼要玩這種遊戲……? 汝雅菈:他騙你的,我們剛剛在一起算道題目。 芬恩感動地看向汝雅菈:你真好,女士。 汝雅菈瞥了他一眼,又繼續低頭工作。 德克斯塔:但我覺得這想法還不錯,要不要試試看?嗯,可能對我現在的研究有幫助。「心理學」上的。 芬恩:我怎麼覺得你只是想玩……
【德克斯塔的回合】 德克斯塔微笑著等待。
芬恩:哎,這實在…… 汝雅菈點頭:不是很容易決定。 芬恩大叫:是吧,你也有這種感覺! 德克斯塔:時間快到了,各位。
芬恩:你的先借我看看。 汝雅菈寫了[烏鴉]。 芬恩轉過自己的紙,上頭寫了[鱷魚]。 汝雅菈撇了下嘴,露出了不置可否的表情。
芬恩囁嚅:不知道為什麼,不是很想讓他知道…… 德克斯塔微笑:我很期待。
【汝雅菈的回合】 兩位醫生都寫得很快。
汝雅菈接過答題紙。 芬恩的紙上寫了[母雞]。 德克斯塔的字體是工整漂亮的花體字,紙中央寫了[毛色暗灰的貓頭鷹]。
汝雅菈挑了下眉毛:我很意外,德克斯塔醫生的答案上竟然有形容詞。 德克斯塔:剛好我的想像還算具體。 汝雅菈:是很具體,您想解釋原因嗎? 德克斯塔:也許是因為您低調的性格,貓頭鷹在某些地方是智慧的象徵。 汝雅菈:您很客氣,謝謝您的稱讚。
汝雅菈轉向芬恩,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至於你…… 芬恩舉起雙手:是直覺,您在我腦海裡就是這樣了。 汝雅菈:……我想也是。 芬恩:但也許是因為您熱心的性格! 汝雅菈把紙放回桌上,聲音裡沒什麼感情:謝謝您。
【芬恩的回合】 汝雅菈寫了[獾]。 德克斯塔寫了[倉鼠]。
德克斯塔笑得很開懷:這我還真說不出來為什麼。 汝雅菈:看起來很傻,實際上呢,還算精明。至少活的還挺好,會自己從垃圾堆裡翻食物吃。 芬恩大叫:聽不出來您是什麼意思,可我對您的偏見表示諒解! 德克斯塔大笑。 德克斯塔:請原諒我,我同意汝雅菈的部分意見。 芬恩:連您也這樣! 德克斯塔:我認為這兩種動物都算可愛。
元旦番外二、 新年快樂
01. 白塔的頂層大廳,氣氛只能用劍拔弩張來形容。
傑西一走進,門立馬就在她身後被闔上,少說兩個彪形大漢堵在門口。房間擠的滿滿當當,年紀有老有少,不少人一看就不好惹,眼皮上有傷痕的、嘴角有疤的、一隻耳朵不見的……這麼多人不曉得打哪裡冒出來的,見都沒見過。
她進門的動靜不大,但有些人出於習慣仍會回頭打量,看得她不禁吞了吞口水。這些明目張膽觀察的還算有禮貌的,或許有更多暗地裡的審視,她也不曉得。可她早就知道自己今天不可能離開了。這件事不可能善了。
她握了握拳頭,走向偏處的長桌,慢慢在空位坐下。她本來想表現得低調一點,卻馬上就被發現叫住。 「傑西,嘿,坐過來這裡!」 她的心底咯噔一聲,硬著頭皮轉過頭去。
發現是以薩讓她鬆了口氣。傑西認得他,是「她哥哥的朋友」之一。而且是其中比較正常的一個,雖然不算親近,但相處起來比較舒服。不管怎麼說,傑西都寧可遇上他而不是別人。
「你怎麼會來這裡?」以薩問。 「是伊麗莎叫我來的。」傑西不自在地說,「但她也只是說她負責傳話。」 「是我叫的。」一個低沉的男聲插進話:「讓她也參加一下『慶典』。路易士家必須有一個參加,不能缺席。」
以薩轉頭,嘆氣道:「布吉斯,你這樣會嚇到她,她才幾歲,這是她第一年進塔吧。」 布吉斯低頭瞥向傑西,雄渾地笑了兩聲,「我嚇到你了嗎,『小牧犬』?」
傑西打定主意裝出不卑不亢的樣子,搖了搖頭,問道:「我哥哥不在這裡?」
「他約會去了,那個叛徒!」他用力地捶了下桌子,差點沒把桌子捶破。傑西和桌面都隨之一跳。 他一把抓起酒杯仰頭一灌,一邊罵道:「兌水的樹莓酒!女神啊!讓華爾女神聽到,明年冬至節我一定不留在這裡。」 以薩說:「你每年都這樣說,祂耳朵都長繭了。」
布吉斯正要撩起袖子和他吵,從最前方中央的長桌傳來兩聲響亮的刀叉敲擊聲,所有聲響都漸漸平息下去。
有個人蹬上了桌子。
02. 「我乃今晚的主持人,非常不樂見各位前來。」
他圍著破披風,頭上還插著兩根羽毛,立在人群上方,有股不上不下的詼諧感。他誇張地彎了彎腰,引來一陣如雷的倒喝采。
「在這一年的尾聲裡還得在此和各位見面,真是太悲慘了。你各位每年見面,有好好反省過嗎?」主持人高聲嘲諷道,「這種內部團康到底有什麼好玩的!?不要把你們的感情浪費在同儕上!你永遠不知道他明年不出現到底是死了還是脫單了!」
這建議聽來非常真心且帶有私怨。噓聲四起,主持人努力地從眾人手底下拯救自己的靴子,用踏在岩漿上的氣勢跨過人群,三步併兩步跑到台前。
他狼狽地整了整披風,「知道你們都很期待,不過在開始前,還是請我們的『無冕王』上來講幾句話。」
主持人朝一個方向看了看,一開始還沒人動作,可不到幾秒鐘,傑西就看到一個褐髮青年被推了出來。
「認真的嗎,為什麼還是我?」他絆了一下,回頭著抱怨道。 傑西聽到身後的以薩和布吉斯都低低地笑了幾聲。
「可不就是你嗎,親愛的雷蒙德。」主持人說:「聽說媒介人最近還對你特別關照,你們中誰見過媒介人?」這句話他是對著台下說的。 台下觀眾連連搖頭。雷蒙德說:「我比所有人都晚進塔吧。」 「這是事實,你比所有人年紀都大也是事實,所以你才會是『無冕之王』。不管怎麼說,今年你也是我們的種子選手。」
「那些人呢?」傑西悄聲問,指向後頭那些看來面目凶狠、年紀各異的人群。 「那些只算友情參加,是已經『畢業』的前輩。他們冬至節假期回來『懇親』,有些人就會待到這時候參加晚會。」 「真是溫暖的傳統。增添氣氛的火熱柴薪。」布吉斯酸了句。 傑西沒聽出他的諷刺,只是輕輕點點頭。
在每年的最後一天還能這樣相聚,她已經開始有點喜歡這項傳統了。她以後說不定也有機會站在那裡,雖然她還壓根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活動……
主持人賣關子道:「為了鼓勵各位士氣,我們今年還準備了特別項目。」
他一把掀開了模樣奇怪的大幕布,露出了裡頭所掩藏的東西——一個看起來像書報架的龐大鳥架,上頭站了色彩斑斕的鳥兒。報春鳥、小藍雀、烏鶇、黃嘴山鴉……幾乎把一整個山頭搬來了。或者……
人群嘈雜窸窣,這似乎著實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主持人得意地說:「我們今年邀請到特別嘉賓,各位有在裡面認出自己認識的人嗎?沒有的可要加把勁。我們隔壁的同學都在等著看你的表現。」
彷彿往小池子裡丟了一把火,連以薩都表現出一點坐立難安的樣子,傑西注意到他特別關注一個方向,簡直就像鳥架上坐著他的夢中情人似的。
「裡頭有幾隻是嚮導的精神動物?」布吉斯不屑地喝了口酒,「他們怎麼可能召的到這麼多人,去抓真鳥來充場面還比較容易。」 有人憤憤叫道:「我分明認出了裡頭有一半是老師!」 以薩保守地說:「嗯,可是,我可能看到了認識的人……」
「你完蛋了。」布吉斯冷道,他轉頭向眾人大喝:「各位聽好,我們這裡有人今年『志在參加』,絕不留到敗部復活,你們都看清楚他的臉,千萬不要擋到他的路!」
以薩和布吉斯撲成一團打了起來。
主持人拿出沙漏,放到桌上。「那麼,距離今年結束還有一個鐘頭,預祝各位都別當最上面的那個。」
03. 以薩和布吉斯馬上約了一戰。他們氣勢洶洶地面對長桌而坐,看見這張長桌有人坐下,一些人也靠近加入。傑西站在一旁觀戰。
「你們到底要比什麼?」 「你等著看好了。」布吉斯敷衍說。
最後這張桌子邊坐下了將近十個人。 傑西屏息以待,她見到所有人把手肘擱到桌上,撩起袖子,然後開始——猜拳。
「這什麼?」 「『手心手背大考驗』。」以薩解釋。 「『手心手背大考驗之類的遊戲』。」有人說。 「『手心手背大考驗之類的遊戲』。」以薩不耐煩地更正。
他這一回合猜拳輸了,成了第一個把手放上桌上的人。他貢獻出了自己的右手掌。 「我們這座高塔有了第一個基石!」 以薩朝他揮了揮左拳。
猜拳的輸家一個接一個將手掌疊上去,漸漸疊成一座塔。以薩已經猜輸兩次,將兩個手掌都放上去後,又從最底下抽出手掌。 「這遊戲到什麼時候結束?」她問。 「直到最底下的那隻手猜贏,也就說,每個人至少都得疊一隻手上來。只要沒有人達成條件,最底下的那隻手就可以抽出來繼續猜。」
「這得玩到什麼時候?」 「聽見了嗎,有人不耐煩了!」布吉斯大聲道,他兩隻手也都在桌面上了,正在看好戲。「你們廝殺得還不夠激烈!」 傑西紅了臉。 這時有人大叫一聲,「好,看我的!」
傑西依稀記得他的綽號是「黑狗」。以薩從最底下抽出自己的手,和他開始最後一輪對決。 如果以薩猜輸了,這張桌上的最下面一張手就是「黑狗」的,遊戲就結束了。
以薩出拳頭,對方出布。 「你輸了。」「黑狗」賤兮兮地說。 「話別說得太早。」以薩陰沉回話。
以薩緩緩將手疊了上去。 「黑狗」用極其誇張的慢動作將手拉起來。 「我數到三把手放下去,沒人有意見吧?」 沒人回話。 有人咂了下嘴。
「三!」 下落的手掌發出破空之聲,氣勢萬鈞,向手掌高塔上打去。連眨眼時間都不到,響亮的一聲「啪」在結果出來前傳到眾人耳裡。
「黑狗」大罵一聲,把自己瞬間發紅的手掌從桌上拿起來。 「你騙人!」傑西反應過來叫道。 「黑狗」反駁,「哪裡有,我這不是數到三了嗎!?」 「但你還是輸了。」以薩抱著手臂說。
「我最喜歡這遊戲的一點就是最下面那個不能把手抽開。」一個剃半邊髮的女人說。 「基石的責任重大嘛。」 「所以這遊戲通常都是最贏的輸?」傑西問。 「畢竟大家都是哨兵,不會連一隻手都躲不過。躲不過的那個可就活該當輸家了。」 「所以贏面最大的也有可能是輸家,打人的那個總會自食惡果。」以薩補充說:「而且作弊也不一定能贏。充滿哲理和實戰應用的傳統遊戲。」 「進入最終輸家桌至少可以證明你自己很會猜拳。」
「聽聽你們一個個說的都是什麼,」布吉斯鄙視地說:「全都忘了,這遊戲的初衷可是愛與溫暖!」
他伸出手抓住傑西的肩膀。「既然都來了,一定得自己體驗過一次。」
04. 雷蒙德坐在主桌邊等待。
「今天也就剩下這麼點時間,恭喜各位,今年就快被你們蹉跎光了。」主持人說:「請要參加敗部復活的各位輸家到主桌來。讓我看看,『懶狐』、『白狼』、『禿尾』、『大嘴』、『黑狗』……還有那邊那位是誰?」 「『小牧犬』!」布吉斯吼道:「今天就是她首次出道!」 傑西被他按著在主桌坐下。
「我根本不是輸家!」她抗議。 「沒有關係,我們遊戲志在參與,不在輸贏。」主持人沒什麼興致地說。
「這是誰?」雷蒙德側頭問。 布吉斯說:「杰克的小妹妹。好好教訓她,給我們長長臉。」 「你到底在說什麼!」傑西在他手底下掙扎,布吉斯依然巍然不動。 「你喝醉了,布吉斯。」雷蒙德說。「去醒醒酒。」 「你可不要瞎說。」布吉斯伸出手指威脅道:「你說誰喝果醋還醉了?我們拚過一場。」 雷蒙德拍了拍他的背,「明年再說吧。」
雷蒙德看著布吉斯紅著臉搖晃晃地走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傑西。」她有點猶豫要不要和他道謝,畢竟他們真要說都是一夥的。 「雷蒙德,我代替他跟你道歉。」他伸出手和她握了握。 「謝謝。」傑西嘟噥。
主持人宣布:「由於今年就剩不到幾分鐘了,我們稍微更改規則,這場遊戲就到今年結束為止。」他指了指桌上的沙漏。
所有人都把雙手擺上桌子。
傑西輸了大部分回合,如果這些輸家都是最會玩猜拳的那批人,那她就是最菜的那個。她在桌上的戲分基本上就是在交替交出兩手中渡過。
「布吉斯他們跟你說了什麼?」雷蒙德和她閒聊道。 傑西回了回神,「嗯,說什麼要體驗愛和溫暖……」 雷蒙德笑了,說:「那你現在體驗到了?」
傑西體驗了下,她的右手下方是隻觸感有點乾的手,左手下的手掌則比她大了兩號。但不管哪隻手都被夾各種手掌中間,上下傳來的都是別人溫熱的體溫。
「嗯……」傑西說:「真要說的話還真是滿噁心的。」 「我同意。」雷蒙德笑著說。「有時候愛和溫暖就是這種過分的東西。」
傑西發現雷蒙德在分神和她聊天的期間還能頗有餘裕地維持節奏,他一直在交錯放下一隻手,總是留一隻手在檯面上,她看了眼沙漏,沙子快漏光了。等她移回視線,發現雷蒙德居然輸了,他首次把兩隻手都放到桌上。
傑西又輸了一回,場上只剩「黑狗」和「白狼」,「白狼」敗下陣,剛好又輪到雷蒙德上場。
「最後一回合。」主持人宣布。
「我要出布。」雷蒙德說。 「別以為這對我有用。」「黑狗」惡狠狠地說。 「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
然後「黑狗」出了剪刀,雷蒙德出了石頭。
「操!!」「黑狗」痛心疾首地大罵。 「兵不厭詐嘛,」雷蒙德微笑說,「或者來點寓意,廝殺的時候不要心軟?」
「今年又是『鬃狼』存活到最後。」主持人稀稀落落地鼓掌。「看來,各位今年又有同樣的節目看了。」
雷蒙德舉起手掌,彷彿發誓一般說:「那就照慣例,我想給輸家一個祝福,希望大家別躲太快,我會打得很溫柔。」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等著,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傑西猜,但至少「黑狗」肯定不相信。
雷蒙德的手落下的時候,新年的第一個鐘聲正好響了起來。
等傑西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隻手輕輕地拍在了她的右手背上。
「恭喜你在去年的『手心手背大考驗之類的遊戲』體驗到了計謀、溫暖、勇氣和毅力,」雷蒙德說,他居然被背誦完遊戲全名。「辛苦了。」
傑西抬頭看向雷蒙德,她兩隻手都被夾在雷蒙德的手掌間,簡直像什麼孤苦無依的小妹妹似的。
鐘聲在塔樓和農場間迴盪,星星彷彿隨著節奏一閃一閃,別的不說,別人的手掌確實溫暖過頭了。
雷蒙德笑道:「願你今年為他人所愛。」
- 傑西:......噁心。 以薩:噁心。 「黑狗」:噁心。 主持人:聽了幾年了,還是得說,噁心。 雷蒙德:( ^ω^)
麥倫:噁心。 雷蒙德:真的?我認為我還滿真誠......
男二,一個不當主角就過分油膩的存在。 - 祝大家新年快樂!!
本文最後由 郊遊水怪 於 2021-3-1 20: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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