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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咒術迴戰] 放棄劍橋大學入學高專後我弟弟替我拯救世界 [G](齊木空助性轉/無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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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4-5-24 21:45:31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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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研究編號050_貺賜篇之五

  在被捲入的瞬間,虎杖悠仁就知道,那正是所謂的「生得領域」。

  有賴於不久前在少年院的經歷,這已經是虎杖悠仁第二度有幸親身體驗「領域」這回事(本來應該是第三度,不過宿儺展開領域時他意識交換給宿儺了)也說不上是初體驗。

  然而伊部的「美術館」終究是友方陣地,加上伊部在表面功夫上下足力氣,似乎努力地維持美術館的「正常」,因此除了跑來跑去的展品咒靈以外,整個美術館實際上並未脫離普通人的認知範疇。

  然而——漏瑚的領域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周圍熊熊燃燒著大火,起伏不定的巖壁包裹形成無限向上延伸的洞天,讓身處底端的他們像是落入無邊無垠的熔爐,從彷彿經歷過無數次火山噴發累積形成的嶙峋地貌中裂開猙獰的口子,自深不見底的淵谷內迸發出來自地球內在的熱度,將這片土地上的一切蒸發殆盡。

  火山岩形成的蜿蜒崎嶇的巖洞景觀,壯麗而詭譎的奇觀徐徐於眼前展開,然而這副美景卻能讓普通人類見之即死。

  領域內的熱浪衝擊彷彿能將一個成人在瞬息間烤化,五條悟開了無下限罩住虎杖,另一邊伊部則是跟著夏油傑,後者似乎也做了什麼避免原地焦化的危機。

  然而,即便如此仍然能感覺到熱氣,無法完全隔絕。像是距離營火太近,就算沒有直接接觸也被散發的熱氣燙傷了一樣。

  一手提著學生,夏油傑皺眉轉頭看向空美和漏瑚原先所在的方向,擔憂道,「領域還在,戰鬥應該還沒結束吧?」

  別誤會,夏油傑不是在擔心漏瑚。單純是擔心自己漏看了空美的什麼操作。

  不遠處的齊木空美也穩穩當當地站立於領域中央,安然自在的模樣,半點也不似漏瑚過去曾經見過的懦弱咒術師。

  齊木空美昂首彷彿到觀光區遊覽的遊客,環顧四周以後發出讚嘆,「真不錯的領域。雖說屬性是很單純的『地』與『火』,不過正因為單純反而不好處理,戰術上的運用十分直觀呢。」

  一般展開領域後,施術者能立刻獲得的益處有二;一是環境因子對領域主人的加成,二是領域內的術式絕對能命中對方。

  如同漏瑚這樣超規格的特級咒靈,本質又是源於人類對大自然的畏懼,由他展開的領域【棺蓋鐵圍山】則又有一個優勢:即「對任何生物都能形成威脅的嚴酷的環境」。

  要是能讓伊部「得到」這個領域的話,以後開啟美術館時就能直接將敵方放進裡頭,秒個準特級以下的咒靈還不是輕輕鬆鬆一件事——恰好能補足伊部當前物理攻擊力不足的短版。

  原先只是來尋找「替代品」,卻沒想到意外合適,因此齊木空美此時心情可以說是很不錯。

  另一方面,此間領域的主人,漏瑚可就沒什麼好心情了。

  擺脫了空美的挾制以後漏瑚看上去更火大了,然而,心裡同時也更加警惕。

  正如空美所言,漏瑚的領域不存在多了不得的機制,然而,其中嚴酷的環境能讓普通的術師一旦進入漏瑚的領域,就被燒得渣也不剩。

  雖說沒有期待能靠領域本身將五條悟和夏油傑燒死,但齊木空美也如同沒事人一樣,這就大大出乎漏瑚的意料。

  此時的漏瑚總算感覺到,為何澤田弘樹再三重複,必須殺了齊木空美。

  正體不明。完全搞不懂。
  
  然而,十分險惡這一點是肯定的。

  空美這邊卻完全不管漏瑚如臨大敵的態度——或者說,雖然誇讚了漏瑚的領域,但她並沒有將領域主人本身看在眼裏——沒有忘記此次前來的目的,她看向不遠處的五條悟等人。

  「——伊部。」

  沒有多餘的話語或是指示,然而在聽到空美的話以後,藤原伊部毫不猶豫地雙手交握——儘管她還被夏油老師提溜在半空——展開領域與漏瑚互角:「領域展開——【婆娑壹穢土】。」

  這是夏油傑第一回看伊部領域展開,他聚精會神,便見漆黑的陰影自伊部腳下出現,並如墨染布匹一般散開。

  他們腳下,原本坑坑窪窪起伏不平的岩石隨著墨水散開,化作鋪蓋暗紅色地毯的平坦地面,耳邊似乎聽見某種詭異的笑聲,有「什麼」在漆黑中鼓譟著幾欲衝出。

  「伊部的美術館」毫無疑問地正在進行侵略,試圖將與之格格不入的火山地貌也納入版圖。

  伊部蹙了蹙眉,這對一向情緒起伏較小的她而言已經能說是誇張的表情,熟悉她的人就知道此時的伊部已經被熱得都蔫了,又被夏油傑提溜著衣服遠離地面,此時便活像是大夏天快要融化成一灘的貓。

  似乎是熱得實在受不了,等不及「美術館」拓展,伊部當即發動作為美術館所有人的特權:「……規定,館內溫度不可高於攝氏二十五度……三十……三十五度……不行嗎……?」

  發現直接改動人家領域固有的「延燒」狀態似乎不太行,伊部頓了頓,另闢蹊徑道:「……規定,持有門票蒞臨的『貴賓』能享受正常的參觀體驗。」

  夏油傑就感覺一陣冰涼的感覺撲麵而來,好像一下子從萬分炎熱的火燒地獄,真的踏入為了存放藝術品而全天無死角開著空調的美術館,甚至差點冷得打了個激靈。

  一旁的五條悟輕浮地吹了個口哨,放開為了開啟無下限而搭著虎杖肩頭的手,對伊部比了個大拇指,「太實用了,以後夏天再也不怕高專不裝冷氣。可以進來伊部的美術館乘涼嘛~」

  夏油傑懶得吐槽五條悟二十四小時運轉術式,根本不怕熱,也不行吐槽多大點是指你就讓人家開領域;只對著伊部鼓勵道,「妳做得很好,伊部。」

  「真的!妳太厲害了,伊部!」作為現場最直觀感受到變化的虎杖也大聲讚美同期。

  收到肯定的伊部眼睛微微發光,然而下一秒她率先看向齊木空美,像是期待著什麼。對她而言,他人的讚美雖好,但還是更想獲得監護人的肯定。

  「做得不錯。」沒有令伊部失望,齊木空美微笑著稱讚一句,「比之前長進不少。麵對正面上沒有勝算的敵人,用迂迴的方式使對方的攻勢無效化是很重要的,看來伊部有好好記取上次的教訓。」

  「上次」指的自然是少年院的經歷,伊部如實記下了自己與詛咒之王的差距——說起來這是也是空美的教育方針,即便沒有贏,也要保證獲得情報,用以分析對手弱點。
  
  在獲得完全的掌控權以前伊部也難以強行改變待侵略的領域屬性,然而,雖說一樣是想阻絕熱度,但單純施加在領域內的人(特別是標記過的友方)身上,比直接給火系領域降溫來得輕鬆多了,這正是上回應對【伏魔御廚子】得來的經驗。
  
  聽到空美的稱讚,伊部通常沒有什麼表情的面上,都不禁帶上小小的笑弧,看得夏油傑頗感欣慰,覺得只要空美想的話,果然還是能普通地做個好老師的。
  
  「——不過呢,如果只是應用了上回就知道的知識,在效益上程度稍嫌不足呢。」齊木空美話鋒一轉,用輕柔的嗓音指出,「也就是說,光這樣還不夠喔,伊部。」
  
  伊部本來因為被誇獎而揚起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伊部自己也說了,下次要讓宿儺成為展覽品吧?」齊木空美語氣萬般溫柔地道,「態度如此溫吞、只甘於一點點的進步的話,伊部不管多久都做不到。」
  
  隨著齊木空美的話語,伊部表面不動聲色,然而邊上的夏油傑敏銳地注意到她悄悄捏住裙角的動作,顯然因為空美的話感到侷促,隱隱還有些愧疚。
  
  「……對不起,空美小姐。」伊部低頭吶吶道,「以後一定會、更加的……」
  
  「總是在說『以後』的人,實在讓人沒法期待他的『現在』呢。」
  
  「……我很、抱歉……」
  
  齊木空美與藤原伊部一來一回的對話,實際上卻像是單方面的批評大會。不管怎麼說都讓人感到不忍心的場景,夏油傑有些看不下去——有鑑於虎杖是學生不好插嘴,五條悟那傢伙一臉贊同空美的話的表情,最後只好由他開口,嘗試阻止空美的打擊教育。
  
  「妳太嚴厲了吧,空美,伊部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用那麼苛刻。」
  
  「——傑君這一點真是跟以前一樣。」
  
  在夏油傑聽到這句話愣神的瞬間,空美笑了笑,用愉快的語氣接著說道。
  
  「太容易將隨便什麼人都劃進『同類』的範疇,明明對伊部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不清楚她『必須』能做到什麼程度,卻用那種無知的態度,試圖讓我的伊部變得軟弱……」空美漫不經心地停頓了下,才將話說完,「真是跟以前一樣,令人厭煩的軟弱性格特點。」
  
  齊木空美毫不留情的話語微微刺痛了夏油傑,令他不由自主皺起眉,下意識開口想要反駁。
  
  然而沒等夏油傑開口,一旁的五條悟一撇嘴,搶過話頭,「好啦,空美。雖然不是想打斷你欺負傑的惡趣味,但重點不在這裡吧?傑雖然婆婆媽媽的,但空美妳也是嘴上抱怨,實際上也超——級——寵我們伊部同學的啊?」
  
  經五條悟這一打斷,夏油傑從被惹惱的情緒中抽離,當即感到好笑;對於明明知道空美講話毫不留情的自己竟然還會感到冒犯這件事。
  
  明明早就知道了吧,空美的作風還有性格——夏油傑歎了一口氣,為不成熟到竟然需要五條悟打圓場的自己,「悟說得對……我不是說婆婆媽媽那部分,但空美你就別捉弄我了,明明也願意讓伊部有慢慢成長的機會。」
  
  ——是的,隨著五條悟的介入,夏油傑也意識到了,齊木空美看似嚴厲地指出伊部的不足,然而……對伊部的領域造成最大威脅的漏瑚的領域,不知何時連帶著領域的主人,都被「靜止」了。
  
  就在他們悠悠哉哉點評伊部的領域和她的成長時,本應抓緊時間猛攻、設法逃離的特級咒靈一動不動;不僅如此,連同對方的領域似乎也不對勁。
  
  一開始因為伊部修改了規則,氣溫變得舒適宜人,讓人忽略了環境的變化。此時認真觀察,很輕易就能發現,原先迸發出火焰的裂縫,火焰還在,卻十分怪異地靜止了。
  
  那無疑是十分奇特的畫麵,原先哪怕沒有風吹動,火焰靜靜燃燒的模樣也是肉眼可見,然而此時火焰分明還在燃燒,卻又奇妙地像是被「凍」住一般。
  
  好似偶然被封在琥珀中的小蟲一般栩栩如生,卻又無疑是死寂的。
  
  漏瑚,乃至整個【棺蓋鐵圍山】都像是被封印的、巨大的樹脂化石。
  
  唯有特級咒靈火山型的頭部上碩大的獨眼,眼球內部因為極力瞪視而微微顫動著,才能確認其尚未被剝奪意志。
  
  「雖說因為悟君和傑君多管閒事,教育成效上可能大打折扣……不過,姑且還是繼續我們的課程,伊部。」
  
  齊木空美如此言道,朝著漏瑚的方向伸出一隻手,指掌翻轉之間像是撥動了無形中的絲線,使得漏瑚的身軀隨之顫動。
  
  「首先,回答我,伊部,」齊木空美未曾轉移視線,盯著場中的特級咒靈,口中卻輕柔詢問著自家學生,「妳是『強者』嗎?」
  
  「……」伊部緊緊盯住空美,在眾人的沉默中作答。
  
  「不,我不是。」
  
  如此乾淨俐落的自我評價,卻來自一個在十五歲時便能做到「領域展開」的年幼少女口中,好似從不曾質疑此事:在她心中,自己絕對不是「強者」。
  
  然而這樣的評價還不夠,空美繼續詰問道:「跟宿儺比?跟漏瑚比?跟……五條悟,以及夏油傑相比?」
  
  詛咒之王、超規格特級咒靈、咒術界的最強二人組。
  
  齊木空美口中吐出的淨是些無理的強大存在,卻強人所難般地硬是讓初入高專學習的少女與之互角。
  
  奇怪的是,藤原伊部竟也接受良好。並未出口駁斥「怎麼能拿這些人和我比」,亦沒有抱怨老師標準的苛刻簡直能淘汰掉整個咒術界。
  
  相反,伊部冷靜的、說不定還很客觀地評價自己:「我就像是螞蟻。一不小心就會死掉。」
  
  「我是……『弱者』。」
  
  就像是渺小的螻蟻,強大的對象即便是不經意地走過,都可能將之踩扁的存在。
  
  藤原伊部是弱者,她打從心底如此認同。
  
  旁邊聽著的夏油傑再度露出不忍卒睹的表情。要是他還是高中生,大約會贊同齊木空美的話,嘴上不說但心中暗自贊賞,認為藤原伊部極度具備自知之明吧——然而如今早已長大成人,甚至成為了老師的夏油傑卻做不到,反而會覺得空美果然說得太過了,長期下來不知道藤原伊部得多自我壓抑與自卑。
  
  五條悟倒是興致勃勃地聽著,好前面一樣,他完全不覺得齊木空美的話哪裡錯了,藤原伊部本來就不是長於攻擊、擁有強大戰力類型的術師;何況他認為,以空美的作風絕不可能只為了打擊學生的信心,就整這整齣。
  
  「很好。那麼,第二問。」空美又道,「伊部是因為很強,所以才活下來的嗎?」
  
  藤原伊部與她的美術館。現在看來她能隨意調控整個領域空間,與所有「原住民」展覽品們相處融洽……然而最初美術館對伊部而言,說是地獄也不為過。
  
  那些貌似親和的展覽品,在咒術界的觀點裡被稱為「咒靈」的存在絕對不會善待人類,她亦曾經惶恐不安、驚懼不已又小心翼翼地踮腳走過長廊,在看似純黑,卻又像是被無數斑斕色彩疊加混出的漆黑中奔跑驚叫,甚至差一點失去自己僅剩的所愛之人。
  
  藤原伊部曾經如此狼狽,如此無助,如此恐懼。
  
  但她還是活了下來,並且成為了美術館的主人。
  
  這絕對不是因為她很強大。強大的話從一開始肯定就不會被困在美術館裡吧,藤原伊部想想倘若是夏油老師,會召喚術很多很多咒靈,反過來追著名叫無個性的雕像跑,五條悟老師一發「蒼」就能叫Mary驚恐得化為塵埃。
  
  因為他們都很強,所以能那麼做……但伊部不行,她太弱小了。
  
  「……不,」因此,伊部如此回答,「我是弱者,這是我活下來的原因。」
  
  聽起來全然沒有邏輯與道理,卻是伊部的真心話。
  
  她弱小得只能蟄伏起來,儘管她自己甚至沒有這樣的念頭,只是蜷縮著,光是活著就已經費盡力氣。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在喘息都費勁的每一天、苟且偷生的每一個時刻,潛移默化地成為了美術館的主人。
  
  因為弱小所以能存活……直接這麼說或許不太正確。
  
  應該是因為「認知到」自己的弱小,所以她活了下來。
  
  「沒錯,以上是複習的部分。回答得很好,看來伊部沒有忘記我教導過的內容,我很欣慰喔。」齊木空美總算回頭對著伊部笑了笑,像是給予鼓勵一般,完全不在意一旁聽到呆愣的虎杖悠仁和神色複雜的夏油傑。當然,她也不在乎滿臉有趣的五條悟,「接下來就是新的部分——」
  
  「弱者,要怎麼勝過強者呢?」
  
  原先隨意收攏的手指一揚,安靜無聲的漏瑚頓時發出「呃」的窒息聲音,像是瞬間被人扼住了氣管,即便咒靈有沒有那個構造都難說。
  
  「作為弱者,比不上強者是理所當然的,但這不代表妳不能『贏』。」齊木空美說,「何況,都知道自己是弱者了,不管什麼手段都好,只要能用就該全部用上,要絞盡腦汁,拼死去幹。」
  
  齊木空美教導伊部不擇手段,因為她便是如此生存。
  
  作為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超能力者的姐姐,每時每刻都被弟弟的超規格與強大鞭策,比起被追趕更像是死命追著什麼,即便她自知跟超能力者相比,她所作所為就像是用人腿追逐新幹線,不科學且可笑。
  
  差距實在太大,因此齊木空美在追逐新幹線時除了給自己配備火箭推進器,同時也不會介意乾脆把前路截斷、讓電力跳閘,或是把人質丟到軌道上逼迫新幹線緊急停下——
  
  如此卑鄙無恥不擇手段,但這就是齊木空美,她作為弱者「萬物皆可利用」的處事哲學。
  
  她將這一套如實傳授給自己的學生。
  
  「妳很弱小,但妳不是一直如此嗎,伊部?」齊木空美堪稱循循善誘地問,「既然如此,為何還會受到敵人強大程度影響呢?」
  
  踩著螞蟻的究竟是皮鞋還是運動鞋、是九十公斤還是一百二十公斤這根本不重要。
  如果想要不被踩扁,螞蟻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藤原伊部立刻想到,自己因為不夠強大,無法強制改變對方領域的規則,最終折衷修改了己方的「體感」——空美小姐讚美了這一點,但後麵她也說,這樣是不夠的。
  
  「沒有道理讓自己成為付出的一方,從強者身上收割更好。」齊木空美說。就好比她能將置換咒力的代價轉嫁給宿儺的手指,黑心研究員沒有良心的榨取實驗品的價值,「還有,思考要更靈活一點,千萬不能像是學不會反轉術式的傑君、以及反轉術式只能對自己使用的悟君那樣大腦生鏽。」
  
  齊木空美說著,根本不管五條悟矯揉造作的哭訴,或是夏油傑的苦笑。
  
  「知道什麼是『無矛盾律』嗎?」齊木空美轉而問,聽著前言不搭後語,卻聽她解釋道,「簡單來說,你不能同時聲稱某事物在同一方面既是又不是*。在同一時刻、同一意義上,相互矛盾的命題不能同時為真。」
  
  奠基於此,齊木空美能透過「排除矛盾」或是「概念置換」隨意操弄她所認定的「命題」和「非命題」,將其玩弄於鼓掌之上。
  
  「有趣的是,矛盾律的基礎理論還有一條『爆炸原理』。」
  
  齊木空美笑了笑,「指接受了單一的矛盾到推論系統裡,將會導致整體命題的『爆炸』。」
  
  例如,假設以下的句子為真:五條悟是正經成熟的大人。
  因為前提條件設置不正確,最終就會得出五條悟真的是正經成熟的大人這個錯誤結論,從而搞砸了整個命題。
  
  「那麼,這個原理在術式具體表現上會是如何呢?」齊木空美愉快地打了個響指,當場示範:「【棺蓋鐵圍山】是漏瑚的領域,是同時是美術館的一部分,美術館屬於伊部…….」
  
  「漏瑚,等於伊部嗎?」
  
  絕對荒唐的等式,絕對荒誕的結論,最終只能打上「不可能」的失敗論證。
  
  ——然而正因如此纔好。作為術式應用,「爆炸原理」本就是用來處理失敗的命題。
  
  以「矛盾排除」消除不需要的因子。
  
  再以「概念置換」操控同質的變量。
  
  最後,以「爆炸原理」摧毀掉那些符合條件、狡猾逃過一劫的「命題」。
  
  「碰。」齊木空美輕聲道,巨大的熱量、刺目的光乍然爆發。
  
  總是使用炎熱的火焰或巖漿焚燒人類的漏瑚,頭一次在強光與龐大的熱量中,感受到彷彿渾身水氣一瞬間被蒸乾的痛苦。
  
  「沒有矛盾的話只要製造矛盾,沒有爆炸的話就自己引爆炸彈。」
  
  這就是齊木空美的哲學。
  
  「學會了嗎,伊部?」
  
  _
  
  夏油傑&五條悟:學廢了學廢了。
  
  小筆記:
  (1)沒有祓除漏瑚只是淺淺炸了一下,讓他失去戰鬥能力
  (2)發現這麼長篇幅沒有很系統講過【無矛盾律法】的最大原因絕對是,這玩意很難解釋……當然也有平常空美自己不會說太多+用不上的緣故,但到現在終於把基本的三個技能講清楚了!
  大概就是:
  「矛盾排除」用於本身具有矛盾性質的「命題」。例如咒靈與人在一般情況下不可能為同一生命形式,你不可能同時是咒靈又是人,如混雜在一起的人的靈魂與咒靈,可以透過排除矛盾因子彼此分離
  「概念置換」用於在概念上相等的事物、特性、感覺。操控這些性質使之達成理想結果,例如諾亞方舟/弘樹/朋友咒靈能在保持平衡的情況下融合
  「爆炸原理」用於不符合上述兩種情況的時候。最基礎的使用方法是用來直接爆破,在假設條件時就有矛盾的命題,也能設定矛盾命題使之爆炸
  
  (3)空美的「矛盾排除」、「概念置換」、「爆炸原理」看起來好像很花哨,實際上就是【無矛盾律法】的實際應用,像是五條悟的「蒼」、「赫」、「茈」一樣
  (4)還是提醒一下,【無矛盾律法】之上還有一個【無窮級咒術】……兩者沒有衝突,而是相輔相成
  (5)以及空美的弱者哲學!因為比較的對象太超規格所以被襯託成弱小的一方,然後又因為弱小的可憐,所以用什麼手段都可以!(齊神:不行啊)
  (6)伊部會被空美看中不是沒有原因,某方面來說空美會覺得伊部和自己是相似的,所以對伊部的態度也比較友善
  (7)友善不是因為在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然後共情,單純是覺得跟自己一樣的話上升空間應該挺大的。
  空美沒有什麼良心與同情心,雖然能從知性上解析,但不能共情別人的情緒
  (8)附加情報:五條悟與夏油傑被空美開過爆炸原理……
  

  
  *你不能同時聲稱某事物在同一方面既是又不是:來自亞裡士多德。
  亞裡士多德是傳統邏輯學的開創者,在其著作《Topics》提出創建一種全新且通用的探索方法,以此套系統能針對任何問題進行討論和推理,最終得出邏輯自恰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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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流年不利 發表於 2024-5-24 21:47:37 來自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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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研究編號051_貺賜篇之六

  諸星秀樹再次奔赴案發現場。

  這回目的地甚至不是東京都內,而是來到與東京鄰近的神奈川縣。

  各都道府縣設有各自的警察本部,諸星所在的警視廳也就是東京警察本部,理論上只需要負責轄區內的案件。神奈川線再怎麼靠近東京,案件歸屬上還是嚴格地按照屬地原則,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只是很不幸的,諸星現在相當於警視廳的「靈異專業戶」,更加不幸的是整個警察系統並未對咒靈造成的有關案件進行組織性的應對,以及最後的不幸:全日本都會出現咒靈。

  這也導致哪怕不在東京都內,但凡登錄在警察系統裡被判定有這類傾向的案件,只要經由「特殊管道」上報,這類案子就會自動到他辦公桌上等候辦理,在視情況轉交給五條悟一派的咒術師處理。

  至於說起此次來到神奈川縣的目的,說起來還有點麻煩,還得從一樁雖然駭人聽聞,但在犯罪史上也不是那麼獨一無二的肢解拋屍案說起。

  一開始那件案件並沒有什麼特別,甚至兇手拋屍的隔天便被路過的米花偵探識破手法,現在人已經伏法。

  一般來說事情應該到此為止,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竟只是另一起事件的起點。

  當時,由於偵探蒐證破案速度太快,神奈川縣的鑑識科還沒完成完全的檢驗工作,案件便已告破。在此事了結三天後鑑識人員才提出報告,表示拋屍地點那些七零八落的人類肢體與器官,似乎並不是來自於同一人,受害者不止一位。

  當然,這並不是說偵探的推理出了錯,畢竟那可是出去旅遊正巧路過當地、名聲響亮的「沉睡的小五郎」做出的推理;犯人也是真犯人,確實也因為自己的利益殺害死者。

  問題出在整起案件並未到此為止,可以說「兇手」不是同一個人。

  ……甚至在經過某些不可言說的蒐證後,警方認為該案兇手有很大的機率不是「人類」。

  先前案件的案宗裡頭寫過,最為詭異之處是被肢解拋棄的身體各部位似乎被重新「構築」了。

  不是如同驚悚電影裏的變態殺人魔將被害人肢解後又拼接縫合,雖然外表姑且還是「普普通通」的屍塊,但各項常見數值檢測全都出現了奇異的結果——例如,為了確認身分做的DNA檢測,結果與死者本人的基因相似度僅有30%相符。

  這個結果可不單單代表屍塊與死者無關這麼簡單。

  要說這究竟有多不可思議,舉例來說,黑猩猩跟任何人類的基因相似度都是96%,而人類與香蕉的相似度都有50%。

  所以30%的基因相似度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那些外表看上去與尋常肢體器官無異的屍塊,在生物學上甚至不能再被稱為「人類」的一部分。

  它們被不可名狀的外物干涉、重塑,成了全然陌生的異種。

  這是多麼令篤信科學的普通人感到戰慄的檢測結果,以至於確認結果後被負責人果斷上報,並在上級核定後聯絡至警視廳,移交給諸星調查官處理。

  這件事理所當然也被諸星告知給某兩位特級咒術師知曉。三點五個人(諾亞算半個)討論了一下,推測應該是擁有類似能扭曲生物肌體構造術式的咒靈,並且擁有一定程度的智慧。

  畢竟,從那些即便內裡完全大變樣,但表面上還維持著被人類兇手肢解過後模樣的屍塊,就能看出施術者有意識地掩蓋自己的手法。

  但這個人大概率不會是人類,因為即便放眼整個神奈川縣,大概都很難找到不知道所謂的「DNA檢測」的人類……

  「對著屍塊下手做『實驗』就更不像一般人會幹的蠢事了。」當時五條悟還這麼吐槽著,「面目全非的屍體被警察送去驗DNA這種橋段不是很常見嗎,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

  現在時代變了,就連老橘子都會看動畫片,整個神奈川乃至關東地區,只有咒靈落伍到連去氧核醣核酸是什麼都不知道!

  「有沒有可能是住在深山老林的咒術師?」夏油傑沉吟著提出這個可能,很難說不是想到當初在偏遠小山村遇上的枷場姐妹花。

  「我想應該不是。」進入專業模式的諸星秀樹當時回答,「能透過原本存在的兇殺案獲得『素材』犯案,對方肯定就潛伏在市區內窺伺。如果對方是人類,只要接觸過社會,就很難不被影響。」

  假設對方真是不諳世事的咒術師,在初次接觸外界並因為目睹兇殺案而認為這是社會的『常態』,形成了異常的三觀,那麼便不應該對行為做出遮掩,試圖瞞過警方搜查。

  相反,潛伏在市區並且知道警察存在的話,也很難認為作為一個人類,對方會對人類世界的科技發展一無所知到這個地步。

  「最重要的是,重構屍體的傢伙對人類飽含『惡意』。」諸星思考著自己看到的各種資料,多虧了諾亞的講解,他很好地理解那到底是多麼令人髮指的手法,「如果說進行最極端的假設,那是個不諳世事、從未見過同類的人類咒術師,也很難想像那是對同類能做出的惡行。」

  人類很輕易便能憎恨人類,同時卻又很難憎恨人類。

  特別是在不了解人類的情況下去憎恨人類……或者說「毫無理由或目的」憎恨人類,可能性不大。

  世界上或許存在天生的反社會人格,然而,這樣的形象與犯罪側寫中的形象落差頗大,因為即便是天生的變態,就連向同胞舉起屠刀這一點也必然得經過學習。

  就好比齊木空美,諸星秀樹能毫不猶豫地將之形容為滅世大魔王或人類之惡,深刻認識到對方不擇手段的性格。但是他同時也相信齊木空美不會隨便對人下手(大概)。

  原因很簡單:即便是齊木空美那種腦子有黑洞的反社會人格,沒有原因的話也不會隨手顛覆社會。

  人類需要「理由」與「目的」,即便是自稱沒有任何犯案原因,單純出自樂趣行兇的犯人同樣如此。

  重構、玩弄屍塊的嫌犯,「他」對人類飽含惡意,極其了解人類,卻又剛剛接觸人類社會;「他」正在吸收學習人類構築起來的社會體系,對此一知半解,又迫切需要使用人類軀體鍛鍊術式。

  如果說這樣的特徵無法套到一個人類身上,然而,假設對方是天然對人類抱持惡意的咒靈,一切邏輯便暢通了。

  諸星在心中側寫出這個特殊的「犯人」形象以後,特意申請查閱神奈川縣警本部的案件卷宗;在兇手是咒靈的這個前提下,諸星不介意以最糟糕的預想去揣測對方可能犯下了其他罪行。

  在諾亞的幫助下他們順利排查出了可能與之相關的案件,當中最可疑的,是發生在神奈川縣川崎市的數起人口失蹤案。

  本來全日本每年都有約九萬的失蹤人口,當中有一些或人為或意外的因素,另外一大半則是被咒靈殺害,某方面來說不論是咒術界還是一般社會都見怪不怪,一般是會根據親屬報警後立案找不找得回來十分看運氣——只是,此次的狀況有些特殊,才會被上報到諸星這裡來。

  根據警方的調查,此次案件牽扯到某私人教團,近來失蹤的當事人除了都是川崎市人,唯一的關聯就是作為盤星教的信眾一同進行宗教活動。

  「盤星教……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這麼名字?」諸星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十分耳熟。

  『秀樹你忘記了嗎?以前曾經遇過……不,應該說是夏油傑遇過。』諾亞貼心提示道,『大約十二年前,他曾經將經歷分享給我們,我的資料庫仍保留著當時的紀錄。』

  「十幾年前的事要記那麼清楚根本不可能吧,我腦子可沒有你那麼好。」諸星秀樹皺起眉頭,絞盡腦汁翻找回憶片段,「啊……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有個邪/教成員把自己當成人體炸/彈嘗試爆破薨星宮來著?」

  諸星好說歹說總算從自己還算精彩的學生時代中扒拉出一段模糊的記憶,能記得此事還得多虧他差點死去的同期還有差一點就要失去的初吻——不管前者還是後者,都給諸星尚且年輕的心靈留下不可磨滅的創傷,以至於至今記憶猶新。

  『是的。』諾亞回覆道,『盤星教,豎立天元為唯一崇拜對象的宗教,當時教中大部分成員均為普通人。不過這是在十二年前那場意外以前的情報,現在的話……』

  諾亞停頓,諸星頓時心領神會,從上衣口袋掏出手機,裡頭有諾亞整理的案件相關資料——畢竟曾經是前、超越時代的人工智能,雖說沒有原版的人工智能那麼方便,但是作為輔助這樣便已經綽綽有餘。

  其具備的頂尖的資訊統整能力,甚至比整個搜查一課全員加起來都要靠譜——抱歉了目暮前輩,但輸給超越時代的人工智能,你們無須自卑!

  諸星秀樹在內心再次感謝自己的夥伴,眼睛快速瀏覽著資料。

  「2006年時教團曾經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直到2012年左右再次出現,如今正以改革後的新教名義進行宗教活動活躍著……不久前還上過綜藝節目,混得不錯嘛!」

  不過這當然不是重點。諸星秀樹繼續往下看,發現諾亞方舟從某個加密保護過的網站裡面擷取出某項情報。

  「『貺賜』……儀式?」諸星皺起眉,直覺不對,「那是什麼?」

  這個字眼出現在某位出於好奇而進入盤星教內的網友反饋,據說是新盤星教每一個月會有一次、僅開放給正式教員參與的祝福儀式。
  那位網友出於某種特殊的原因得以在現場觀禮,他對儀式具體的內容和目的諱莫如深,卻在網站上留下諸如「我一定要參加貺賜儀式,一定要參加」之類的言論。也不知道是在儀式上看到了什麼,竟然削尖了腦袋般地想擠進名額。

  『……其餘的不清楚。應該有更深入的情報藏在內部網站,我目前的能力沒辦法越過那道防火牆。』諾亞表示,他現在畢竟不是正經在用超級電腦的機體進行聯網運算,一般量產的智慧型手機查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要想越過去的話可能要聯絡空美,或是直接拜託空美幫忙搜尋資料。』

  「算了,她人不是在國外嗎?多麻煩她啊,就不了吧。」諸星秀樹義正嚴詞地拒絕了,好像真的在為許久未見的同窗考慮,就是語速快得有些不正常,「真的有必要的話我可以搞一台頂配的電腦,由諾亞你親自操作,絕對能突破防火牆!」

  諸星秀樹覺得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作為諸星家的長子,花錢搞台好用的電腦真不是個事……所以真的不用這麼早考慮那種禁忌(找齊木空美幫忙)的選項!

  『……是沒問題。』諾亞的語氣難得猶豫起來,想起之前沒告知對方的那個消息,『但是,秀樹,其實空美她已經……』

  人已經回國,目前就在東京咒術高專,並且還有在那長期工作的規劃。

  「好了!既然如此,就先從拜訪失蹤人口的家屬開始吧!」諸星秀樹以一個毫無技巧可言的生硬手法打斷諾亞想說的話,顯然很忌諱某人,連提都不樂意提到,「出發去打擊犯罪吧!無助的川崎市民還在等著我們呢!」

  ……諾亞不解。他當然知道諸星這是想轉移話題,然而,如果他真的擁有人類的感情,那麼他對空美大約抱持著「崇拜」、「喜愛」、「歡喜」等等揉雜在一起的正面情緒,堪稱齊木空美全肯定bot。因此雖然知道諸星似乎不喜歡空美,但實際上諾亞並不能「理解」這件事。

  畢竟像空美那樣聰明、天才又有趣的存在,理論上應該很受人喜愛才對。但是儘管上述作為標籤應該都是正面詞彙,但作為半個咒靈,他又能敏銳感覺到他人(主要是諸星)對齊木空美存在恐懼害怕的情緒……諾亞今天也覺得人類細膩的感情十分難解。

  另外,諾亞嘗試在有限的條件裡運算過後,有超過三千種可能,每一種結果諸星肯定都會撞上空美……該來的躲不掉,而且諾亞其實很「期待」與空美久違的見面,果然有必要先通知諸星一聲。

  『秀樹,關於空美的事,其實……』

  「等等,那邊那群學生在幹什麼?」諸星秀樹皺眉,這回倒不是刻意轉移話題,他看向不遠處稍微有些偏僻陰暗的小巷,三個穿著制服的少年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不過能因為聽到傳來不太好聽的詞彙,還有帶著惡意的譏笑聲。
  
  虐待流浪動物?校園霸凌?
  或者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只是誤會一場?
  
  面對這種情況,諸星並沒有貿然接近,而是選擇驅動自己的術式,目標瞄準位在靠外位子的一個學生。
  
  術式【共感同化】發動,諸星秀樹取得那名少年的視覺,由上而下俯視的視線顯現出被少年們包圍著的中心的景色——那是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少年,此時卻一身狼狽地躺在冰冷的混泥土路面,雙手抱著頭蜷縮成一團。
  
  即便如此,從那佈滿挫傷的雙臂之下隱約透露出的,陰影之中的眼神,仍然能清楚看到。
  
  那裡頭不帶半點濕意,宛如乾涸的枯井,連一絲光也沒能反映出來。
  
  諸星秀樹……不,應該說是他所共感的對象,一隻腳微微抬高,口中發出嘲笑的聲音,接著便朝著蜷縮成一團的少年狠狠一踹——
  
  「……嘶!本田你幹嘛啊?!」被身邊的同夥一腳踹倒的不良少年西村一臉懵,抬頭看著踹自己的人,發現對方也是一臉迷惑的樣子,「踢錯人啦,該打的是吉野這傢伙吧!」
  
  說著西村同時高舉拳頭,蜷縮在地上的少年——吉野順平快速轉動眼珠,看著拳頭高速落下……卻沒打在自己身上。
  
  吉野不由得瞪大眼,護住腦袋的手都鬆開了卻沒工夫注意,而是看著那充滿少年人蠻勁的一拳,正中另外一個少年佐山的鼻樑。
  
  被打中的佐山驚叫一聲,肢體混亂地擺動,在隨著慣性向後倒之前,左手突然以一個相當扭曲的方式向前,狠狠擊中湊上前查看的本田。兩人的慘叫聲重疊在一起,前者是因為不協調且粗暴的動作似乎讓他的手脫臼了,後者則是面中傳來的疼痛令他不禁痛呼出聲。
  
  「喂、你們是怎麼——嗚哇啊啊啊!」
  
  西村慌忙的詢問還沒落下,腰身唐突一轉,上半身與下半身的肌肉彷彿被人如同擰毛巾一般向不同方向擰著,一聲略顯淒慘的慘叫過後,腳步不穩地跌倒在地。
  
  至此,三個欺負人的不良少年均倒地哀嚎不止,就好像剛剛被痛毆了一頓的人是他們一樣。
  
  已經從蜷縮倒地的姿勢改為坐姿的吉野順平瞪大眼睛,未被過長的瀏海擋住的眼睛堪稱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荒誕的場景。
  
  「喂,那邊的小鬼!上學時間不在學校裡,湊在那裡幹什麼!」
  
  眼中不斷淌出生理性眼淚的三名不良少年狼狽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面色不善地朝他們走來。
  
  糟、糟了!儘管因為疼痛腦袋有些滯澀,西村卻直覺對方不是普通多管閒事的上班族,而是更麻煩的存在。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見對方從懷中掏出警察手冊,在他們面前飛快晃了一下,「警察。在這裡打架鬧事?報上你們的學校還有班級姓名,不然就跟我回警察局吧!」
  
  「……可惡啊!」西村大吼一聲,強忍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抓住機會,越過這個條子就往外衝,其餘兩人見狀也顧不得身上的傷,效仿前者夾著尾巴逃竄。
  
  現場只剩下因為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還沒回過神的吉野順平。
  
  警察——諸星秀樹目光掃過癱坐在地上的少年,內心不由得皺起眉,他還是來得有些晚了,對方潔白的襯衫上印上髒兮兮的腳印,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可惡,只是用術式嚇唬他們,真是便宜那群小混球了!
  
  要說諸星對不良少年們做了什麼,其實很簡單,只就是普通的用術式讓他們與自己的感覺同化——也就是說,諸星將自己的手稍微技術性搞脫臼,自己透過動作讓對方缺乏鍛鍊的身體筋骨稍微錯位,這點程度罷了。
  
  就這點疼痛別說對整天直面死亡的咒術師而言不算什麼,諸星秀樹覺得這種程度,就算是曾經在警察學校受訓的普通人也能輕鬆視之。
  
  不如說普通人當中有骨氣的人更多更常見,在警校裡面諸星就見識了不少「沒用咒力強化肉體但更勝強化過肉體」的大猩猩同期。
  
  所以說,那根本沒有多痛好不好,真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傢伙。諸星秀樹義憤填膺地想著,自己這麼孬卻對他人訴諸暴力,更差勁了!
  
  ——其實,未經訓練的普通人哪能和在大量戰鬥中累積經驗,習慣接納肢體傷害的咒術師相提並論,就連諸星拿來舉例的所謂「普通人」,在警校受訓人群中也是極度拔尖的存在……人畢竟總是看到突出而優秀的,諸星秀樹也是,便覺得其實普通人中有骨氣的人也不少,都不用咒力強化也敢闖火場、開飛車越過天際之類的。
  
  諾亞未必沒有察覺到諸星觀念的偏差,但並未糾正對方。
  
  原因也很簡單,他的資料庫裡面存在某位以一己之力拉高全體「普通人」平均水準的超能力者……
  
  『秀樹,那名學生正盯著你看。』諾亞的聲音及時響起,提醒走神的夥伴,『還是先處理他的問題吧。』
  
  諸星覺得這話言之有理,趕忙關心起未成年公民:「沒事吧,同學?自己能起來嗎?」
  
  吉野順平看著伸到面前的手下意識想後退,但很快認識到此舉不妥,強行壓抑後退的衝動,低著頭接受對方的攙扶。
  
  諸星注意到對方的瑟縮,頓了頓,還是施力幫助對方起身,在對方站穩後立即收回手,點到為止。
  
  「謝謝……」吉野順平囁嚅道,同時低垂著腦袋,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還因為過長瀏海打下的陰影而顯得陰鬱。
  
  諸星秀樹本來想關心對方幾句,詢問個學校姓名之類的,順便提供對方一些可行的援助管道。那幾個小混混可能還會來找麻煩,諸星可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大人,會把未成年人就這麼放著不管,但這畢竟不是他的管區,他的職務內容雖然靈活了點,但姑且還是掛名東京警視廳……嗯?
  
  諸星仔細端詳吉野順平的臉,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眼熟。
  
  『秀樹,是他。』這時他最好的搭檔兼助手諾亞出口肯定,『你要拜訪的失蹤人口家屬,吉野順平。』
  
  +
  
  順平媽媽沒有失蹤也沒有捲入案件,對媽媽很有好感所以果斷獻祭了我們從未見過但想當然爾存在的吉野爸爸(O)
  
  本章彩蛋:知名不具的某些警校離譜傳說(?)
  
  以及我終於來更新了,其實這章卡這裡很久了,一直想說多一點劇情推進再更新……但每週看到新情報我真的受不了了,芥見你在畫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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