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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皆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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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翠的計畫是這樣的:他祕密的在糧倉──特別是經過統計歸納後得出的經驗法則指出的,那些內藏蜂蜜、鬼櫟、核桃、蘋果、懸鈎子、山琵琶、山柿等堅果、野果的倉房──周圍布下警戒法陣,公主不出現就沒事,一旦公主出現,就挑個好時機跳出來裝模作樣,略加阻止直到阿迪西家的警衛出現,把勇者還是有在認真工作的消息透過第三人傳到國王耳中就一切大吉。
我該從哪裡開始吐槽起?
上次在首都那次初面公主的慘烈下場還沒忘掉,我無法反駁伊萊翠「裝模作樣,略加阻止」這八個字的評價,但「挑個好時機跳出來」?
「等等,你是要我一天24小時都躲在倉庫旁邊?你說持續幾天?國王打算在這裡待多久?你知道這裡有幾個糧倉嗎?」
如今對我的本性也相當了解的伊萊翠頓了頓,乾巴巴的道:「啊,好吧,那我們修改一下計畫,從客房到糧倉的直線距離大約1里左右,如果使用3倍速法陣……」
我幽幽的看著法師:「你知道我玩PRG遊戲的時候,特別不喜歡那些有飛行技巧的遊戲嗎?而且公主如果剛好在我洗澡上廁所的時候出現,你難道要先闖進廁所幫我加完BUFF再出發?」
「……好吧那我們再修改一下,在重點目標的糧倉裡先放好地標參照,再把搭載了警報通知系統和3倍速法陣的鑰匙讓大人隨身攜帶,配合啟用加速法陣後自動連結定位系統,應該可以讓勇者大人以最快的速度搶在阿迪西家警衛之前到達現場。」
這聽起來好多了。
我推敲了一下這個計畫的幾個可能性,強迫自己忽視「萬一洗澡中」的情況,安慰自己消防隊員都能在30秒內完成著裝出勤了,我一定也可以的,終於點頭同意了這個計畫。
伊萊翠滿心寬慰的燦爛一笑,丟下「我回去準備!」一句話,立刻消失無蹤。
等著伊萊翠把東西準備好的同時,為了表示我也是有盡力,稍微休整過後我就帶著一小袋水和點心先去糧倉踩點。
森林裡的空氣很養人,清涼舒適,遠近鳴蟲此起彼伏,特別的有種悠然閒適的感覺。可惜山區的午後特別短暫,三四點左右已經降下大片陰影,太陽也只剩半圈掛在山頭,我才剛逛完兩個糧倉,就決定不能離開人工開闢出的小徑,再把第三個糧倉逛完,立刻決定收工回家。
這種深山黑夜總會讓人想起一些不太妙的事情,比方說黃衣小飛俠、紅衣小女孩,也許有時候會有哈利波特勇闖禁忌森林獲得獨角獸垂青等等的故事,但那想必不會是我的主場。
我踩著夏蟲唧唧,慢慢的循路返回主堡。阿迪西家的城堡倒不必害怕迷路,只要有辦法避開林蔭,就一定能看見公爵居住的塔樓燈光。何況主堡此刻雖然沒有大辦宴會,但隨團人數眾多,籌集這些人的飲食過程中,自然而然的也變成了個中型聯誼宴會。大概卯足了勁不讓主人丟臉,阿迪西家的鳥形、人形僕人們,幾乎沒見到來往速度在20公里以下的;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海鷗、夜鷹、斑鳩、大卷尾、牛背鷺、大笨鳥、鴿子……這些中小型鳥類背著發報器以外的東西──阿迪西家特製的鳥背籠,裡面裝滿了從倉庫裡拿出來的糧食和飲料──往來穿梭在林間,急匆匆的飛向主堡,再跳出主堡窗櫺,順著林道間裝設密集的指引路燈滑翔進倉庫裡翻箱倒櫃。如果用修真小說來比喻,僕人們進出主堡的那一瞬間就是百鳥朝鳳,拍翅聲不絕於耳、落羽繽紛,非常好看。
我在城堡底部欣賞了一會,和鬼鬼祟祟,懷抱著一大包東西趕去糧倉的伊萊翠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錯身而過。
為了因應地形起伏,主堡內部的地板運用了大量的階梯,在減少牆壁,只留下必要的立柱後,天花板是鑲嵌、彩繪、雕刻的極為華麗的斗栱建築,抬樑穿斗、插角鈎牙;飛鷹昂首頂樑背伏木柱、斗座和樑垂相連成一片鷹視群山,背襯高遠幽深的半側朝陽、半側明月藻井繪飾,豪奢放逸,看的人既讚嘆且惶恐。又有數根細樑穿出,附近開設小窗,一來增加室內光線,二來大概是主人登高望遠、思古憂今的惡趣味。
宴會餐點散放在接見小廳內的各式桌几上供人自取,我拿了點果醬麵包、接了杯啤酒,隨便撿個階梯坐下,就著吟遊詩人即興演奏的曲目,悠哉悠哉的吃飯。
吟遊詩人不知道在唱什麼,反正不太像歌仔戲或歌劇,說是流行小調,卻又旋律激昂,男中音始終用著一種堅毅溫柔的唱腔,徐緩而穩定地演繹樂曲。只是唱著唱著,我越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太像歌詞的東西混了進去?
「Tshin-ài ê ma-ma, Tshiánn lí m̄-thang huân-ló guá, Guân-liōng guá, kiânn buē khui kha...」
「賭一百銅幣,阿迪西家的保不住倉庫。」
「這真是不太好的消息,我也與你意見相同。」
「Thinn-sik tsiām-tsiām kng, Tsia ū tsi̍t tīn lâng, Uī tio̍h siú-hōo lán ê bāng...」
「那我們賭別的──阿迪西家的能撐多久?」
「從客觀層面來說,阿迪西家的重鎧武士武裝力量是全國居冠……」
「Thinn-sik tsiām-tsiām kng, Í-king put-tsài kiann-hiânn, Hiān-tsāi tiō sī hit tsi̍t kang, Uānn gún tsuè siú-hōo lín ê lâng...」
「噓、噓,那種事情眼睛沒瞎的都知道。來吧,我賭三天,全部的糧食倉庫。」
「你太客氣了,我們的意見終於有了分歧之處。我想也許不超過3小時。」
「……你認真的?」
一個很輕、很冷的低笑聲,應了一聲。
「我認為這不太可能。不是還有勇者在嗎?」
笑聲瞬間變得低沉又諷刺,我下意識的轉頭去找聲音來源,無奈判斷音源距離遠近的神經沒長好,在周圍的喧嘩、音樂和歌聲影響下,總是找不到說話的那兩人。
「Thinn-sik tsiām-tsiām kng, Lán tiō tuā-siann lâi tshiūnn tio̍h kua, I̍t-tit kàu hi-bāng ê kng-suànn, Tshiò tio̍h tó-sû muí tsi̍t ê lâng...」
「遠離首都真是浪費了你的才能,吉瑞爾.克里 。」
「有時候聽你講話真讓人難以忍受──想嘲笑我資料沒更新就直說吧。」
「不,只是想向你推薦勇者大人的有趣之處。」
「有趣?從你嘴巴裡說出來,這件事本身就很有趣了,斐迪南。」
「Thinn-sik tsiām-tsiām kng...」
我悚然一驚,下意識的縮起肩膀,四下張望。若對話中的其中一人是我知道的那個斐迪南,那就太可怕了。究竟什麼人才能和那個移動式人形冷氣進行如此輕鬆自如的交談?
「別這樣,吉瑞爾,我會誤會你正在稱讚我。」
「誰給你的臉皮讓你說出這種話的?」
「大概是勇者大人吧。」
默默成為話題中心的我悄悄挪動屁股,心中刷過萬千彈幕──聽或不聽,這是個問題。
「……看得出來你已經不能再討厭那個勇者了。」
「你怎能如此誤會我?以神之名,傾盡我所有的貴族榮耀、家族名譽,勇者大人值得你我永遠追隨。」
我霍然起身,沒有誰在聽到這種明褒暗砭的評價時還能忍住的。大廳裡人潮來來去去,音樂曲子換了一首又一首,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突然跳起來的偽巫師學徒。對話還在持續。
「勇者大人的到來,就像一陣及時吹起的強風,撕裂了這個迂腐、保守、遲滯而且偽善的世界一角,這難道不夠讓你我為之付出所有的忠誠嗎?」
「太浮誇了你的表情,簡直就像有誰逼著你說出這種違心之論。但既然你的評價如此高,恐怕我也得稍微調整一下我的判斷。」
「你不會對他失望的。」
隨後兩人將話題轉去其他方向。我定了定神,視線在大廳裡一吋吋的找過去,終於在右手邊一排室內觀景植物後方,找到赫拉休伊斐迪南和一個頗眼熟的男孩。我憋著一口氣,無法打定主意是要上前大叫「不要隨便八卦別人」、故作冷淡的諷刺回去,還是認聳下來,默默離開現場。心裡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火氣,一直催促著我把目標對準這兩人,怒罵也好、譏刺也罷,總要把那股火氣瀉出去才能舒坦。但理智始終把行動的開關把守的很好,於是那股無處可去的火氣就越加壯大,直到我和他的視線對上為止。
曾經有個新聞報導說過,人類大腦中有個專門負責感測他人視線方向的系統,作為預警來自他人的控制欲、威脅而生的生物本能,因此即使不是雙眼親見,卻能夠「感覺到好像有誰在看我」。我以前不相信這種說法,畢竟從沒有誰真的回頭,可是赫拉休伊轉頭了。
淺田飴綠喉糖色的雙眼先是在空中漫無目的的對焦,而後像台配備了雙層增壓渦輪馬達的工業用吸塵器,準確的轉過來對準我,打開吸塵開關。我喉嚨哽了一下,上一秒還在糾結的情緒下一秒全數被帶走,對視不了多久我便丟盔棄甲,果斷拉下兜帽遮住了雙方視線,夾著尾巴溜之大吉。
我沒有辦法跟人類的雙眼直接對視,那樣的舉動,總會帶給我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溜出「鷹巢」大廳後,在音樂聲中並不突出的金屬碰撞聲便顯得清晰了。阿迪西公爵大概急著完成自己的承諾,大廳內愉快歡樂的夜晚絲毫沒有沾染上阿迪西家的衛兵。我趴在迴廊對外窗的窗台上向下看,一列列武士披堅執銳,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沒入指引路燈外的山林陰影間,不知道是去埋伏還是夜獵。然而動靜雖大,收效卻甚微。
國王抵達「鷹巢」第五天,盛大的歡迎會已經舉辦第三次,阿迪西家的衛士仍然沒有搜尋到公主的下落。我受不了瞞著所有人架設好偵測魔法陣的伊萊翠沒完沒了的碎碎念,也趁著白天天氣晴朗、日光充足時去倉庫附近、城堡外圍散步過幾次,除了在遠離城堡人煙稀少的地方發現幾個被折成巨大鳥巢狀的草叢外,什麼熊蹤美人影都沒見到。
伊萊翠信誓旦旦的主張公主肯定在養精蓄銳,準備一鳴驚人的攻下「鷹巢」倉庫;國王半信半疑的垂詢了幾次阿迪西公爵,公爵表示山林間沒有任何動靜逃得過阿迪西家的「鷹眼」,因此多半是公主別有機緣,大徹大悟後正在深刻的閉關反省中,勸國王別再執著煩惱這件事了,放開心胸愉快的享受山林秘境假期。
國王有沒有把阿迪西公爵的建議聽進去,我不確定,但大部分跟著來的貴族顯然是聽進去了。原本就以炫富為主要目的的宴會於是更加誇張,根據偷聽來的僕人耳語,「鷹巢」內原本足夠支撐一年的存糧竟然剩不到三個月的份,「鷹巢」總管已經快馬加鞭,命令遊隼傳訊附近阿迪西家所屬采邑盡快支援,同時也嚴令運糧隊伍提高守備層級,慎防公主半道截胡。與總管英雄所見略同的,伊萊翠對公爵的屁話嗤之以鼻,堅信「好的獵人必然善於等待」,公主越是按兵不動,他越焦躁。我被他煩的受不了了,只好捨命陪君子,在某個被他從床上挖起來的早晨,輕裝從簡,呵欠連天的巡視了所有倉庫一圈。
確認了所有法陣都沒有被觸動的痕跡,為了避免遺漏,午休過後我們又走向林道外。伊萊翠根據情報資料顯示,認為盛產於夏季山裡的各種漿果、五味子果實也會是公主飲食的首選,非常有必要也對此進行一番調查。
我有點不能苟同,卻也只能摸摸鼻子,弱弱地問:「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伊萊翠一時手賤,揪了一把五味子紅豔豔的成串圓果,稍微過了過清水就塞進嘴裡。果實進嘴的第一秒我看見他還頗享受野漿果果皮帶來的微酸,但下一秒他的臉就扭曲了:「啊?呸!呸呸!呃嘎──這什麼鬼味道啊……又酸又甜又苦又辣還鹹鹹的……要不要來一把?」
我立刻退後三大步。伊萊翠挑了挑眉,臉上表情愈發猙獰,卻一直沒吐出五味子。
「越嚼越、好吃。哎,真的不試一下?哎唷,苦到、嘴有點麻……其實還不錯耶,吃起來像人生的味道……試一下吧,真的不要?太可惜了……你說什麼很奇怪?」
「為什麼每個人都預設公主會追過來?」
忙著享受直衝腦仁「人生的味道」的伊萊翠沒立即回答我,相當有受虐狂氣質的陶醉在五味子奇特口感中一陣子,才猛然想起旁邊還有個直翻白眼的我,趕緊咳咳喀喀的清乾淨了果渣。
「因為這裡有吃的啊。」
這理由爛到不知道要怎麼吐槽。
「吃的東西到處都有,王宮、陪都的倉庫又不是全毀了,怎麼說都還是在自己地盤上吃東西比較愉快吧?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讓公主非得跑來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找吃的。」
我嫌惡的拿出水壺,讓伊萊翠去旁邊樹下把手洗乾淨。結果洗著洗著,他忍不住又踩摘了一布袋五味子回來,順便給了我一個「too young, too simple」的眼神:「如果你把王宮的倉庫炸了──唔,我忘了你也算兇手之一──知父莫若女,你覺得陛下不會針對剩下的倉庫進行更高層級的守備?肯定會,陛下愛面子的事情大家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了,何況公主還接著把喀禮布的糧倉一起毀了,這對很多人來說簡直就是不能忍的事情。」
我拎了拎手中的布袋:「倉庫被關起來了,首都附近還是有很多容易找到食物的地方吧?」
伊萊翠憐憫的看著我:「勇者大人您出身的世界,分工的太過專業詳細,您應該沒有嘗試過單人野營這種事吧?我必須告訴您,山林野營真的是件可怕的折磨,如果可以我希望您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嘗試到這件事。遙想當年我還是個小學徒的時候,尚且不知天高地厚地嘲笑學長姐們居然有人重修三次『植物辨認』還不能過關,哪知輪到自己時才深深的感受到,把『植物辨認』期末考和單人野營掛在一起是多麼慘無人道、絕對違反人權、必須痛惡譴責申命禁止的事情……」
身為一個順從服膺「智育至上」教育長大的宅男,我無法反駁,只得尷尬的咳咳兩聲,示意伊萊翠他離題了。
「總之,不提那些痛苦的回憶,山林採集又累又苦又麻煩,直接把倉庫當成目標,簡直輕鬆愉快的讓人想哭啊。何況有很多山林野果還需要處理過後才好吃,相比起來,倉庫裡儲存的多半都是已經處理好的半成品,當然更吸引人了;還別說廚房裡那些調理完成的食物,我沒事經過廚房門口都想溜進去偷吃了,一般人忍不住誘惑,那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嗎?」
這論點簡直不能更堅實,我馬上被說服了。
「沒有離首都還是陪都更近一點的地方嗎?阿迪西家的『鷹巢』怎麼說也太遠了吧……」
伊萊翠聳聳肩,「這個嘛,我當然不知道公主大人的想法囉。不過我個人認為,『人越多的地方,越容易找到食物』是真理。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很樂意把盤子清空的,總是能找到一些沒吃完的東西。既然如此,搶在那些人之前把食物放進自己肚子裡,難道不是個聰明的選擇嗎?」
「……」
我再三看了看伊萊翠,忽然覺得我果然不認識他了。他今天早上記憶法術時出了什麼問題嗎?我表情深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知道不能吐槽你是一個多麼痛苦的領悟嗎?」
伊萊翠有一瞬間看起來像是想打爆我,不過從他的罩袍內袋傳出來一串叮叮噹噹的小鈴聲打斷了他的動作。他立刻摸出個造型頗類鬧鐘的巴掌大圓角四方盒,內中不知道有什麼機關,一邊閃耀著七彩光芒一邊發出悅耳的小音樂。我原本也好奇的探頭探腦要看小方盒的祕密,沒想到沒幾秒鐘,伊萊翠慎重叮囑我一定要隨身配戴的小懷錶也開始振動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音後,勻速地往某個方向移動。
我和王國第二法師對視一眼,心裡大概同時閃過了一個詞彙:「自動定位系統」,下一秒,別在褲腰帶上的小懷錶移動到了金鏈限制的極限後,悄悄浮空。
這──相當的──有種不妙的感覺……
我揪住懷錶,伊萊翠面色大變,接著不等我或他開口,小懷錶驟然加速,咻──
我的褲子啊!
「伊萊翠我要打死你──!」
事情永遠都是這樣倏忽發生,就像巧克力一樣,你永遠不知道你拿到什麼口味。
我捏著小懷錶奮力邁開雙腿,試著讓選項從「褲子飛走之後裸奔」、「因為過度飛奔所以兩腿脫臼」之外,增加一些看起來比較好一點的選項,比如說「緊急煞車」,但命運之神沒告訴我STOP的小紅鍵在哪裡,我依舊被懷錶拖著往前衝,用我從前絕沒想過的速度一路狂奔到了倉庫區。
「咳、咳!咳……呃、噁……咳、咳……」
小懷錶一到達倉庫區的某間倉庫門口,立刻電量用盡似的摔了下來,我順著它掉落曲線,也跟著在地上滾了一圈,趴跪在地上拚命咳嗽喘氣。周遭靜悄悄的,除了我快把肺和胃一起咳出來的噪音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等我終於緩過來,有餘力注意周遭時,才注意到面前一人高的倉庫門正大開,一雙黑黝黝的眼睛乖巧的眨著,公主趴在倉庫地板上俯視著我。
「……」
死亡旗立不完的感覺,諸君懂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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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推了一首很喜歡的歌。全文完結後會公佈歌名www
本文最後由 爾狐 於 2021-6-13 15: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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