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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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陰陽師│光切] 《折刃》 [G](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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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音 發表於 2018-8-3 23:4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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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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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折刃》楔子

※CP:源賴光X鬼切

※遊戲向設定為主,正劇,有私設及深廣的腦洞

※佛系存稿,到底會寫多少其實我也不知道



不能忘懷的,是最初的溫柔。



「我想要一把刀。」

年少的源賴光看著父親腰際的寶刀,忍不住提出要求。他身為源氏未來的家主,本該擁有與身份對等的武器,一般刀器是不夠格的,他也不會屈就自己的身份。

「你?」身為家主的父親打量兒子的身板與年齡,以及那張臉龐透露出的誓在必得,他明白對方欲求的並不只是普通的刀器。「你現在年齡還太小,不適合。」

源賴光抿起唇角,不認同這種說法。「父親,後年我就該行元服禮了。」

「大人,少主的確該擁有一把自己的刀了。」年長的護衛提出諫言,「憑少主的能力,相信能駕馭一把好刀的。」

家主頭有點疼,自家兒子的個性他最瞭解,就算今日拒絕了也無法阻止對方必得的決心,而對方會為了「得到一把好刀」做出什麼樣事情,他並不想發生事端才來補救,那都來不及了。

「跟我來。」低聲嘆口氣,從源賴光小時候他便明白,這孩子未來必能成就大業,相對的,必是沾了滿手洗不淨的血腥,到那時他恐怕也鎮不住對方了。

源賴光並不理解父親為何嘆息,但對他而言並不重要,他要的就是適合自己身份及能力的武器,即將成年的他要求這點小事不算過份。隨著父親的腳步來到源氏的武器庫,歷代收藏的名刀寶劍都在此,一開庫門,金屬與血腥撲面而來。

「去選吧。」

源賴光昂首踏進,小手摸過每一把刀柄與刀鞘,卻沒有一個與他產生共鳴,既無共鳴,又怎會稱手如意?

「這些都不是我的刀。」源賴光搖頭,閃過一絲遺憾,隨即看向父親。「我想要一把只屬於我的重器,請父親將新刀贈予我吧。」

「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家主略略皺起眉頭,他知道這孩子為了往後能繼承源氏,已懂得拓展自己的勢力與人脈,可是新刀這事情才剛起步,竟然已經能掌握到這情報了?

源賴光微微一笑,毫不畏懼地回視父親的視線,更不在意那弦外之音。

「聽說近日鍛刀師已開始籌備,希望未來父親能將這把刀贈予我。」

「那將是源氏的重器,不能隨意給心志不堅的人,你配得起嗎?先證明你的資格再說吧。」

源賴光勾起唇角,字句鏗鏘有力:「我當然可以。」



「源賴光嫉惡如仇,視斬殺妖怪為己任。」

這樣的傳言開始流傳於皇宮及市井,一時間,不堪妖怪其擾的人民視源賴光為英雄,未成年就已擁有廣大抱負與強大能耐,當他乘著印有源氏家徽的馬車經過時,眾人便出來夾道歡迎。

但源賴光總是笑而不語。

唯有近侍與族人才知道,源賴光之所以這麼快就闖出名號,最主要的是能從家主手中接過那把新造的源氏兵器——他要向父親證明自己有資格拿得起重器,更有能耐接下源氏這個重擔。

對此,斬殺的是罪人或妖怪其實沒有差別,往上爬的人只會在意腳下的階梯踏不踏實,何必在乎構成階梯的是石塊或是人命?

「少主,人已帶來。」

披著一身月色回來的源賴光剛洗淨滿身血腥,檀香溢滿室內,壓抑了因戰鬥而沸騰的躁動。正準備以陰陽術驅除沾染的妖物的死氣時,近侍隔著門簾報告消息,耳尖的他聽見掙扎的聲音及重物被摔於地的聲響,於是放下符紙,僅著單衣便掀簾而出。

冬日雪鋪滿了後院,反射著銀月光輝,一名被近侍壓跪於雪地的武士男子,雙臂被反綁於背部,衣服綻開的裂口沾染暗色血跡,身下雪暈染緋紅,那雙烏黑的瞳眸則透露著堅毅、疑惑與不甘。

源賴光滿不在乎地赤腳踏雪靠近,倏地抽起近侍的刀,並且用此挑著男人下巴,迫使對方高高仰起頸子,血珠從刀尖抵住的那處皮肉滲出且滾落,拉出一條蜿蜒的血線。

「這就是最負盛名的劍士?」

「是的,為了逮住他,我們也折了不少人。」他們花了一段時間才確定人在哪裡,就等對方出關這刻逮人,就算損失不少人馬也必須把這人帶回來,畢竟主上的命令不容違抗。

「看得出來。」

源賴光好奇地打量,紫黑髮絲披散於肩,俊俏的臉龐沾著血汙與淤青,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無不顯示,他的人拿下這傢伙時著實費了不少工夫。

「有人看見嗎?」

「沒有。」

「做得很好。」源賴光讚許,刀尖沿著下顎線條一路往上至下唇,挑斷了縛著對方嘴巴的布條。「給你說一句遺言的時間。」

「我和你有什麼冤仇?」

源賴光倏地笑彎了眉眼,他一向對無法威脅到他的人事物和藹且大方。

他想,的確是該讓對方明明白白,才不會讓執念壞了大事。

「我們素不相識,當然沒有仇怨。只不過,我要你為我所用。」



(續)

***

反正現在沒事有空檔,那就看看自己啥時能寫囉短篇囉~

賴光大概是我寫到目前為止最慘烈冷血的角色,但是,我喜歡寫這樣的角色啊啊啊啊啊(欸 本文最後由 襲音 於 2018-9-24 10:5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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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4 22:4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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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04更第一章)

※CP:源賴光X鬼切
※遊戲向設定為主,正劇,有私設及深廣的腦洞
※佛系存稿,到底會寫多少其實我也不知道



第一章



十來個源氏近侍聚集在源氏的秘密地宮,他們分別坐在指定的方位,口中默默念著咒語,身下一圈繁複的符文連接著中央的陣法,一陣陣低吟的咒語迴盪,從嗡鳴漸如洪鐘回響。

正裝的源賴光面色嚴肅地捧著一把兵器從內殿走出,兩名掌燈的侍女為其引路,走入陣中央時,兩盞燈放於左右,他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持著刀鞘,森冷的銀光閃過,利刃隨即出鞘,光潔的刀面映出他誓在必得的紅眸。

將刀鞘置於腰際,源賴光橫刀劃破掌心,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並且削下了一小塊皮肉,親自以血肉及靈力為刀開鋒。緊接著,刀鳴自掌中響,理應殘留於刀刃的血紅轉瞬間消失蹤影,彷彿被刀吸收了。

於是,源賴光將刀換到左手,掌心淌出的血順著刀蜿蜒而下,漸漸的,血珠從刀尖滾落至陣中央,彷彿刀「飲飽」了,「喝不了」更多的鮮血。

血味濃厚,但靈力也同時充盈著室內,念咒聲越來越響亮,倏地九道連環響雷彷彿要貫穿地面般,震得室內一陣搖晃,但無人理會雷電是否打壞什麼東西,他們全注視著陣中央的變化。

不斷失血的源賴光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他口中念念有詞並拈出一張符紙,一團明火驟然躍於半空,符紙隨即被燒得精光,灰燼飄落於陣法中,滿室靈力宛如被蛟龍吸乾海水般全數消失,就在眾人以為失敗之際,源賴光突然蹲下身。

「大人!」護衛們以為家主身體不適,連忙就要湊前欃扶,卻被對方的手勢示意停步。

只見陣法中央不知何時出現一個人形,源賴光的膝蓋正是搭著對方蒼白的手,赤身裸體的少年喘著氣,睜著茫然不解的金眸。

「搭著我的手。」

源賴光微微一笑,歸刀入鞘,左手翻掌為上,耐心地等待少年懵懂的伸手覆上,靈力隨著交疊的掌心灌輸到對方體內,少年終於有了撐起身體的力氣,臉色也不再是蒼白如雪。

「啊……我……」

「能站起來嗎?」

源賴光握著少年的手拉起對方,如初生小犢的對方腿部顫了幾顫,猛地又跪了下去,偉岸的白髮男人穿過腋下扣住那身體,少年抓住他的衣服試圖穩住,但仍舊無法準確施力,半個身體都靠他支撐。

「我……站不、起來……」

「我知道。」源賴光沒有催促,他極其耐心的將靈力輸給少年,等待對方能站穩身體為止。「站穩了。」

源賴光比了個手勢,侍女們端來一套衣服,單手振開暗紫單衣披在少年身上,遮去蒼白身軀的傷疤。

「走吧。」

懵懵懂懂的少年如幼兒學步緩慢移動,金眸逡巡著昏黃的室內、地上繁複的符文、行為詭異的人們,以及牢牢握住他的手的白髮男人。視線垂至於兩人交握的手,熱燙的、血腥氣味的隨之而來,那溫度與氣味令他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可是也令他一陣膽寒。

他被動地往前踏步,兩名掌燈的侍女替他們開門,冰冷的風灌了進來,插在通道兩旁的火炬搖曳著火光,閃爍的紅火令他不知為何抖了起來,那幽暗的道路宛如一頭張著嘴欲吞噬萬物的巨獸,抗拒著再踏前一步。

「怎麼了?會冷?」男人感受到阻力,納悶地轉過身將他緊緊摟在胸前,體溫漸漸煨暖了他,奇異地制止了顫抖。「去把房間弄暖點。他剛醒來還不能適應。」

「遵命,大人。」

大掌穿梭髮間,安撫似地摩搓著他的後腦,鼻息拂過鬢髮及耳廓帶來絲絲的癢,他縮了下肩膀的動作似乎惹笑了對方,微微側頭正巧與對方的紅眸對視,男人似乎很愉快?

「到寢殿你就不會冷了,先走吧。」男人拉攏了他的前襟,走在前方擋去大半冷風,離開通道後潮濕的雨味襲來,混著響雷的驟雨擊打廊簷,雨珠混著泥噴濺四周。

倏地男人停步,一道符紙擲向空中化為一圈緋紅屏障,緊接著從天而降的熾雷擊中結界,眾人驚呼,而男人再度掏出符紙加強結界,直到雷光不再閃爍為止,同時間,滂沱大雨也停止了,只剩廊簷的水珠一滴滴落下。

「大人,您沒事吧?」近侍們詢問,只見家主擺擺手表示無礙,拉著身後懵懂的少年回到寢殿,他們到此停步,一排人跪在門口等待下一步指示。

源賴光讚許,並且大方地放屬下們幾天的假期。「你們做得很好,接下來幾日好好休息。」

「謝大人。」

「退下吧。」打發近侍們離開,源賴光閉上眼睛靠著門板一會兒,饒是身強體健也禁不住長時間失血及靈力流失,但是與成果相比,這點不適完全可以忍受。

一睜眼,少年的臉便猝不及防地躍入眼底,如小鹿般的少年以那雙無染世事詭詐的金眸直勾勾地看著他,源賴光勾起唇角,微微傾身讓對方看得更仔細點。

「你在看什麼?」

「你……怎麼?」

男人湊得極近,近得視野只有這男人英俊的臉龐,面上是男人掀動嘴皮時吐出的氣,癢癢地搔過少年唇瓣。

「不用擔心,我沒事。還會冷嗎?」

少年搖搖頭,室內溫暖得很,當然,最暖的還是與男人交握的掌心。

源賴光撩開御帳台的布簾才鬆手,掌心血早已凝固,正當他要替對方脫下單衣時,對方突然握住他的手,凝視著傷處倏地低頭舔了一口,反射性抽動手指,對方頓了一下。

「繼續。」掌心傳來舌尖掃過傷處的麻癢與痛,少年仔仔細細地舔完傷口的血,他以指揩過對方沾著血而變得豔紅的唇。「喜歡這滋味嗎?」

「唔、熟悉的……」低頭看著力量充盈於指掌間的手,這種感覺很好。

「這是生命的味道。」源賴光讓少年躺進被褥,並替對方勾去落在額前的髮絲塞到耳後。「你以後會嚐到更多的。」

「……你是誰?」少年看著男人點燃小香爐的背影,鼻尖繞著的香氣令人沉靜,眼皮越來越重後漸漸地闔上,沙沙的步履聲響在耳邊,被角灌入一絲冷風後又被溫暖包圍,下意識地勾住對方的衣服,那身氣味讓他安心。

「我是源賴光,你的主人。」



(續)

***

佛系存稿啊..........雖然很想日更我覺得可能週一就破功了哈哈哈哈哈

這故事應該不會太長,請讓我安穩的寫完吧(合掌)

也歡迎跟我聊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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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5 17:5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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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05第一章)





鬼切站在庭院裡看積雪漸漸融化成水,幾隻麻雀停在石頭上啾啾叫著,身旁隨意靠坐著廊柱的源賴光——也就是他的主人——灑了幾把小米,那些麻雀便湊來搶食,然後男人又繼續低頭編弄著繁複的繩結。

他前幾週剛凝成形體,對於自己是誰、所處之地又是哪裡……皆不明瞭,直到主人給予力量,甚至賜予名字——鬼切,希望他能為源氏斬盡世上惡鬼——這才真正有了自我意識。

當他手握主人遞到面前的鬼切之時,力量湧入四肢百骸,掌中刀與自身產生共鳴,刀正如他感知的延伸,原先僅能略略察覺的氣息現在變得更加明顯,而所有招式像被破壞鎖匙的箱子,全數回歸於腦海。

滿溢的力量震顫著臂膀,促使他舉刀橫空狠劈,無形劍氣一路斬破了榻榻米與拉門,室內倏地揚起藺草碎屑,抬眸與主人對視,對方露出滿意的笑容,招招手要他過去。

「擁有力量的感覺如何?」

「很好……很強大,很喜歡。」彼時的他尚未學習太多詞彙,只能很直觀地表達情緒。

「現在的你剛成形,日後你會變得更強大的。」主人突然朝他伸手,拿下插在髮間一根藺草。「身體還有不適嗎?」

「沒有。」原先還會畏冷畏火,隨著時日過去,這些不適漸漸消失,今日他才明白自己是刀靈,不可能會恐懼冷熱水火。

主人默默頷首,「那就好。」



「為什麼一直看著我,鬼切?」

源賴光醇厚的聲音喚回鬼切的神智,他沒料到對方明明低頭編繩,還能這麼準確地知道他的視線落於何方。而白髮男人似笑非笑地停下手頭動作,紅眸透露著不容他人沉默的魄力。

「主人在做什麼?」鬼切納悶地看著滿地長條的白線,漸漸編成一個大型的繩結,他記得主上編這個東西編了好幾天。

「我在編水引結。」源賴光手不停,依照編結的規律將水引線以同心圓的方式纏繞成結。

「水引結?有什麼特殊功用?」鬼切踏前幾步,好奇地盯著主上流暢的動作,彎腰拿起水引線試圖想幫點忙,卻被男人以眼神制止。

「在禮物綁上水引結,代表送禮人的心意包藏、結在這份禮物中。」源賴光噙著淡淡的笑意解釋,「不過我是要把這水引結送給我重要的物品。」

重要物品?鬼切不明白,只知道那個水引結上頭蘊藏著源賴光的靈力,是份非常珍貴的禮物,一定是要送給很重要的人吧。

「所以你不能幫忙,這個水引結我必須要自己完成。」

「是。」鬼切默默放下水引線,不禁猜想究竟是誰能夠得到這份禮物?

此時腳步聲紛沓而來,鬼切看向從廊道那頭走來的近侍們捧著一件件衣服與鎧甲,停在源賴光跟前行禮。

「大人,您訂製的衣物已經完成了,工匠剛剛送來。」

「來得正是時候。」源賴光恰恰編完最後一根線,拿起巨大的水引結,並且讓近侍將東西放到殿內。

「東西都完成了?」

「是的,工匠十萬火急地送來鎧甲,大人您檢查看看,是否還有哪部分需要調整。」

源賴光翻弄紫緞的單衣及白金綢緞的直垂,還有刻著源氏家紋的胸前冑甲、護手等物,精緻的作工的確值得等待。

「你們退下。」遣退其他人,源賴光拿起單衣振了振,緞布的柔滑令人愛不釋手,回過頭看向門外一頭霧水的鬼切,他眼帶笑意、啟唇下令。

「鬼切,過來。把衣服脫了。」

「是。」進到寢殿的鬼切順手闔上拉門,雖然疑惑,但主人的命令是必須服從的,於是他一件件卸下衣物,回歸最初赤身裸體的狀態,然後極其自然地想拿過主上手中的單衣穿戴,但是紅眸橫來凌厲的一眼,再度制止他。

「主人?」

除了剛清醒的幾日是由主上替他著衣以外,這些日子他早已學會該如何穿衣,沒道理讓別人——尤其是主上——為他做這種事。

「不可以。」源賴光避開鬼切伸來的手,踏前幾步後左右手環過對方身後,彷彿擁人入懷般湊得極近。「這是我的樂趣與責任,你只要乖乖的讓我把衣服穿上就行。」

「但是……」這很奇怪啊!

「沒有但是。聽話。」

強硬截斷鬼切的後話,源賴光心情大好地幫對方換上訂製的衣物,這一整套華服冑甲要價不斐,但鬼切可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得到的刀劍,更何況這麼多年來能化成人形的刀屈指可數,自然不能太快就損壞。

再說,鬼切是源氏的優雅重器,那些廉價的衣物、一砍即破的冑甲怎麼配得上?他不可能讓鬼切穿那種次級品,敗了源氏的格調。

「手穿過來。」幫鬼切穿上刻著源氏家紋的冑甲及直垂,並替對方理好縐折,隨即拿起編好的水引結綁在對方腰際。

鬼切詫異,「主人,那個不是您要送人的嗎?」

「是啊,我要送給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你。」源賴光從身後替對方扣好水引結,輕吐的答案拂過耳際令對方微微偏過頭,耳廓泛紅。

「但是……這個這麼貴重,您花了這麼多心血,要是壞了……」粗手粗腳的他,萬一在與惡鬼對戰時弄壞怎麼辦?

「壞了,那就再編一個給你。」主上輕笑一聲,「不過你也可以考慮,在敵人弄壞之前先斬殺對方。」

「我明白了。」

「好了,讓我看看。」

源賴光轉過對方仔細打量,他親手挑選、測量的衣物穿在鬼切身上完美體現對方的氣質,只不過還差一點點。

「坐到鏡子前。」

鬼切不疑有他地移到鏡前,卻見源賴光拿起木梳梳理著他的長髮,慌亂的他想起身卻被一把按住肩膀,只能坐回原位。

「主、主人!」

「你是源氏的重器,更是我的愛刀。」源賴光拿起剪子環過身前人,靠著銅鏡的映照剪斷鬼切額前遮眼的髮絲,露出漂亮而滿是崇拜的金瞳,他一綹一綹地梳開長至背部的黑髮,最後才將那束頭髮全攏到手中束起。

「你以我的血肉而生,是應我召喚的刀靈、是我信念的化身。」銅鏡裡彼此對眼,每一字每一句,源賴光都是看著鬼切的眼而講,言靈悄悄地發揮效用,大掌從肩頭滑至鬼切手腕,最後從手背牢牢扣住手心。

「你將為我斬盡世間惡鬼、誅殺萬千妖怪,懂嗎?」

「懂。」

源賴光的指尖凝起一道咒文,在鬼切左眼前比劃了下,那道咒文倏地竄入眼中,契約之力如蜘蛛之腳緊緊夾住眼球不放,鬼切悶哼一聲,顫抖著肩膀想縮起身體抵抗疼痛,但源賴光橫過胸前的手卻阻攔了這動作,僅讓對方靠在他脖頸間喘息。

「鬼切,承諾你這一生都只為我而戰。」

「我……」

「永遠不得背叛我。」

鬼切在痛楚之中只記得源賴光不厭其煩地說著,視野裡的白髮與紅眸恰如白雪映梅,腦海一閃而過的片段轉瞬消失,他忍過一波又一波的痛楚抓住男人的手,從牙縫裡擠出誓言。

「我、我會成為您的利刃……主人,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金光收束於鬼切左眼,金瞳染紅、瞳仁深處浮現源氏家紋,代表契約成立。

源賴光讚許般側頸吻了鬼切汗溼的鬢髮。

「記住我是你的主人與你許下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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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7 23:4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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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07第一章更新)

第一章之3


繡著源氏家紋的牛車噠噠地駛過大街,車前一盞照明隨著車身晃動,近侍們左右護衛著剛從皇宮回來的尊貴家主——源賴光。

撇除舉辦祭典的時期,京都的夜晚靜得宛如掉入另個時空,家家戶戶早已熄燈,尤其近日來流傳「妖怪會在夜晚食人」的消息,一般市井小民更是怕得不敢出門,這也是天皇召見源賴光的主因,要他再次守衛京都、驅逐妖怪。

源賴光摩搓著刀柄思考該如何達成這次任務,此時牛車的速度逐漸減緩,一陣挾著妖怪氣息的濃霧突地飄進車內,眉頭一皺,他掀簾而出,握著刀柄防範敵人來襲。

近侍們趕緊圍成圓圈保護家主,「大人!您怎麼下來——」

「車內更容易受伏擊。」源賴光盯著這團迷霧,只見偽裝成新任近侍的鬼切踏前一步。「怎麼了,鬼切?」

「妖氣很重……主人小心!」鬼切皺著眉頭警戒,突然間車夫及一名近侍發出慘叫,刀光劍影閃過,一時間血花飛濺,源賴光擲出符紙抵禦一波攻勢,掉在地面的燈籠映照出另一側,那名滿是怨氣的女妖持著骨刃,紅著怨恨的眼瞪著他們。

「……我要找我的夫君……我要帶他離開……」骨女喃喃低語,看著他們突然咧開笑容,緊接著又以肉眼難追的速度攻來。「我要找、夫君!」

鬼切伸手將主上拉往身後,抬劍招架,清脆的刀擊聲響起,但對方又閃至其他人後方攻擊。他的胸口湧起悸動,非常想與對方交手、想擊敗來犯的敵人,但比起與敵人交戰,更重要的是護衛主上的安全。

源賴光腰際的刀發出刀鳴,紅眸浮起笑意,他很高興鬼切也渴望著戰鬥、鮮血,一把刀若沒有攻擊性那還算什麼刀?他花了大把心血創造的傑作,若沒這點血性的話,那跟之前那些失敗品毫無兩樣。

而失敗品,入不了他的眼。

「去吧。」源賴光推了鬼切一把,促使對方踏出猶豫的框。「解決那隻妖怪就是對我最好的護衛。」

得到鼓勵的鬼切充滿信心,握緊刀主動發起攻勢,兩方攻守之快速超越凡人眼睛能跟上的速度,眾人屏氣凝神,不知道誰會先落敗,折骨聲響灌入耳內,只見鬼切握著刀從妖怪身上直劈,妖怪發出淒慘的叫聲仰倒於地,鮮血緩緩擴散,那雙死不瞑目的眼還刻著深刻的怨。

鬼切垂著頭看刀尖纏繞妖氣的黑血,一滴滴染紅了泥地,有股似曾相識的錯覺,好像他也曾握著利刃劈殺過人或妖。

「鬼切,做得很好。」

後方傳來主上的讚許,鬼切回過頭看著對方腰間繫著的正是他的本體,或許他那似曾相識的感覺源自於此——主上是握著尚未化人的他宰殺妖物吧!如果他能早點成形就好了,就能為主人做更多事。

此時鬼切卻發現纏在刀柄的素色錦帶沾了血,用指頭摩搓著希望能搓掉血跡,然而只將痕跡暈得更開,那是主上交給他這三把刀時特地纏上的,腰間的水引結則因為戰鬥而沾染塵土,甚至斷了幾條,那是未完全閃避骨女攻擊的結果。

他記得這是主上編了幾天的水引結,是他的寶物……他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

「不要緊。」一陣陣的憤怒經由刀與他發出共鳴,源賴光上前揩去鬼切頰邊的血痕,幾縷斷開的絲線拂過手背,於是明白為何刀會傳來此情緒,他笑了笑,再次安撫對方。「我說過,壞了會再編一個給你的。」

「主人……是我能力不足。」如果能更小心應對或是更快斬殺妖怪的話,也就不會讓主上再次耗費心力。

「的確應該在妖怪碰到你之前就先一步除掉它們。」源賴光扣住鬼切的下顎丟下宛若落井下石的話,對方慚愧地想低頭又被他抬起的動作制止,只能睜著不甘心的金眸看向他。

「但你卻讓它們碰到你,這次是削斷水引結,下次會不會是破壞了這冑甲?」源賴光沿著下顎、順著脖頸線條緩緩下移,直到掌心貼住刻著源氏家紋的冑甲,眼神凌厲地射養鬼切。「這樣想想,感覺應該要懲罰你才是。」

鬼切下顎一抽,「任憑主人處置。」

未料白髮男人哈哈大笑,似乎對他的回答相當滿意,收回手,滿眼都是笑意。

「說笑罷了,你可是我的愛刀,怎麼忍心懲罰你。這樣吧,在下次與妖怪交手時,你若能毫髮無傷,那麼我就重編一個水引結給你,當做獎勵,如何?」

「呃?」原以為挨定一頓懲罰的鬼切突然被大赦,不禁瞠圓了金眸。

「不過你是我的近侍,儀表不能不整,回去再訂製其他衣物替換著穿吧。」

「謝謝主人。」

「真要謝我,就去把那妖怪的頭斬下來,帶回家由我來淨化。」

「是。」

一夜驚險告一段落,而原先籠罩的濃霧已經散去,源賴光比了個手勢,其他近侍分工合作,整理倒楣的兩人的屍體、挪正車輪並恭請白髮男人重新坐上牛車。而鬼切露出淺淺笑容,轉身準備斬首妖怪時,地上的骨女卻突然抽動指掌,下一瞬從他面前消失了蹤影!

(續)

***

這週要北上,存稿沒有,準備GG!

這故事應該不會太長,請讓我安穩的寫完吧(合掌) 本文最後由 襲音 於 2018-8-9 19: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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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凌厲地射養鬼切<<<射向(順手抓個錯字 2018-9-22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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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9 19:5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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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09第一章更新)

第一章之4


第一時間源賴光沒能反應過來,直到森冷的刀刃劃上肩頭,噴出溫熱的鮮血為止——身經百戰的他瞬間張開結界,擋住下一波攻擊,立即抽刀反擊。

定睛一瞧,是剛剛被鬼切斬殺的骨女。

源賴光雖然納悶,但戰況不容他細細推測為何骨女能死而復生,武士刀舞得虎虎生風,絲毫不因刀傷而遲鈍,慢一步回神的近侍們當然不是擺設,他們默契極佳地配合源賴光壓制骨女。

「主人!」待距離最遠的鬼切衝回源賴光身旁時,骨女已被眾人合力壓制在地,原本還想出手卻發現其實自己無用武之地,只能握著刀乾站在外圍。「主人……」

源賴光冷著一張臉,掏出符紙以陰陽術探測骨女的狀況,一搓明火憑空竄出燒掉符紙,隨即撢掉指尖的灰燼。「哼,執念。鬼切!」

「主人!」聽到自己的名字,鬼切連忙踏前一步,卻見主上的紅眸盈滿了冷酷,他頓了頓,心領神會地揮刀斬落骨女的頭顱,完成他本該完成的任務。

源賴光再施陰陽術當場淨化妖怪,看也沒看鬼切一眼,便按著傷處上牛車,迅速駛向家中。下人們得知家主受傷,紛紛倒抽一口氣,私下揣測究竟是哪個妖怪能傷到家主?

而寢殿裡,白髮男人冷著臉淨化傷口的鬼氣,接著才讓近侍替他敷藥、包紮,這過程中眾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你們都退下。」

源賴光遣退所有下人,室內僅剩他與跪坐在角落的鬼切,點燃檀香薰散血味,他起身走向對方,曳地的下擺發出沙沙聲,俯視著滿臉自責的對方。

「把頭抬起來。」

源賴光下達指令,鬼切抿著唇、擰著眉仰首看向他,然後他抬手搧了鬼切一巴掌,用勁極為巧妙,擊肉聲很響卻沒留下五指紅痕。

「知道為什麼打你嗎?」

「我護衛不周,讓您受傷了。」

「錯。」

鬼切詫異。

「打你是因為你身處戰場,卻這麼輕易放鬆戒備。」源賴光厲聲訓斥,「這次運氣好,只是隻小妖怪,大家還能合力壓制它,但每場戰鬥都可能這麼幸運嗎?沒有確切斬首妖怪,就會再度出現這樣的情況。」

「對不起。」

「如果今天不是我反應快的話,你覺得會有什麼下場?」瞪著再度化身蚌殼的傢伙,源賴光因情緒激動而胸膛起伏。「說話!」

「您可能會……受更嚴重的傷。」

頂頭傳來一聲哼氣,垂著頭的鬼切視野裡的人漸漸走遠,一股衝動讓他很想起身抓住那衣擺,可是主上非常生氣,沒有命令他不敢隨意動作,就怕令對方怒上加怒。

就像主上所言,他若不要那麼大意,就不會有後續的事情。若因他的疏忽導致什麼不可挽救的事,就算道歉再多次都沒有用。

他為什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這樣哪裡配得上主上這身衣甲、配得上源氏重器之名?

一陣冰涼觸及鬼切的臉龐,因驚嚇而微微往後一彈——懊惱隨即湧上心頭,他怎麼又放鬆警戒了?要是有什麼妖魔鬼怪入侵怎麼辦?

「你當然不用戒備我。我是你的主人,你戒備我是想造反嗎?」

鬼切連忙澄清,「我沒有!」

「我知道。夜深了,小聲點。」源賴光輕勾唇角,同鬼切一樣跪坐於地,拿著溼毛巾輕輕擦拭對方臉上的髒汙,布料滑過左臉頰。「痛嗎?」

「不、不會痛。」鬼切後知後覺發現主上正在幫他擦臉,剛抬手想自己來時,下顎被食指與拇指扣住並扳正他臉龐,原先冷漠又憤怒的紅眸如今滿溢著不容拒絕的堅定,於是他默默放下手,捏住自己的膝蓋。「謝謝主人。」

「你是我的刀,我花了很多心力才讓你順利成形。」源賴光將布對折,沿著脖子線條,擦掉對方頸邊的塵土。「今天雖然只是小事,但衍生的後果可能非常嚴重,我要你知道這個嚴重性,才會出手訓你。」

「我知道主人是為我好。對不起,沒能達成您的期望。」

「妖怪是很奸詐的生物,他們能為目的而不擇手段。若能早點讓你明白這個道理的話,我今天受的傷也不算白費。」

源賴光比個手勢,鬼切褪下冑甲與髒衣,黑髮男子會意地拉開拉門,到後院舀了一桶井水清潔身體,他坐在屋內欣賞著對方精瘦的裸體,同時保養著今日與惡鬼對戰的鬼切的本體。

鬼切的三把佩刀與冑甲躺在榻榻米上頭,源賴光冷漠地瞧了一眼,那幾把刀都是鬼切成形前的失敗品,原想扔去劍塚,然而鍛刀師卻說那三把刀是鬼切的一部分,倘若化人成功,那麼將是最稱手的兵器。

只可惜就今日戰鬥結果看來,鬼切並未完全發揮這三把刀的功用,或許是實戰經驗不足,找不回以前戰鬥的感覺?斟酌了這個可能性,源賴朝淨身完畢走回的鬼切下達另個指令。

「從明日開始,每一日你都要提一隻妖怪的頭回來見我。」

「是。」

「一個月內,不准京都裡有妖怪出現。」

「是。」

鬼切誓死完成的眼神收進他眼底,源賴光歸刀入鞘,並將鬼切本體放在枕邊,黑髮男人默默地窩進同個被窩,他撐頰,單手抽掉對方的額帶。

「不要讓我對你失望,懂嗎?」

「懂。」鬼切不甚明白主上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只是剎那間腳底似乎竄過冷意,好像誰拿冰塊貼住皮膚,讓他渾身顫了一下。

「睡吧,你今晚辛苦了。」

就算知道鬼切其實不會冷,但源賴光仍是輕輕掖過被角,不讓風有機會竄進被窩,肩膀的傷一陣一陣抽疼著,他卻對此習以為常。

這點小傷能讓鬼切更聽話的話,再砍個幾刀也無妨,說起來,搞不好還得謝謝那隻妖怪。身為一把刀,最不需要的就是人性,但他在鬼切的刀式裡似乎還看見殘留的憐憫,那些軟弱早該隨著業火焚燒殆盡。

源賴光看著鬼切眼角的淚痣,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匆匆見過的一面。



(第一章完)

***

光總真是個危險的男人,覺得他說的話怎麼都這麼有道理啊!(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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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14 17:2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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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14第二章更新)

【陰陽師/光切】《折刃》第二章(0814更)

※CP:源賴光X鬼切

※遊戲向設定為主,正劇,有私設及深廣的腦洞

※佛系存稿,到底會寫多少其實我也不知道



第二章



明月開道,通往源氏別館的山林小徑,一身武士裝扮的人站在路中央甩開刃上血後歸刀入鞘,腳邊倒了一圈無頭的妖怪屍體,所有的腦袋都被鬼切斬了下來,遵照著主人當時的命令:每一日他都要提一隻妖怪的頭回去見主人。

幾年下來,鬼切斬殺的妖怪數以千計,當京都的治安變得非常和平,源賴光發起了妖怪退治,每隔一段時間集結人手前去各地區討伐妖怪,由近至遠,一步步掃蕩。

身為源氏的斬妖兵器,鬼切的刀越磨越利,當繡著源氏家紋的戰旗出現於戰場時,就是貫徹主人信念的時刻,那些作惡多端又食人的妖怪們,除之而後快是必要的!

近幾日,盤據於大江山的妖怪們益發猖狂,時不時燒殺擄掠、侵擾人民,鬼切曾與其中一名鬼將茨木童子短暫交手過——當時他正在掃除路煞,為主上出行排除障礙——對方的妖力充沛且強大,與以往斬殺過的妖怪完全不同,他竟然只能與對方打成平手。

思及此,愧疚湧上他的心頭,竟然無法遵照主上的命令完全殲滅,實在是能力不足,必須多多修行才行!否則怎麼對得起主上的信賴!

鬼切用刀挑起妖怪的頭顱,劍氣則將身體碎成齎粉隨風而逝,他步履極快踏月而歸,源氏特有的結界術籠罩別館,由主上親手佈下的巨大結界透著凜然正氣,銳利的威壓令一般妖怪無法接近。

他抬腳跨入別館,各棟小屋燈火明滅,下人們的竊竊私語、族人們的耳語交談以及帶刀侍衛們巡邏各處的腳步聲,一聲不落地傳進鬼切耳中。

「鬼切大人,主人有找,這邊請。」

掌燈的侍女候在階前,低頭行禮,寡言的鬼切跟著侍女繞過彎彎繞繞的廊道,進入源賴光居住的小區。

最後侍女將他留在寢殿門外便斂服離開,踏進內室,主上的氣味飄入鼻間,但主上並不在此,嘩啦的水聲像個信號,鬼切放下妖怪的頭顱轉向左方那扇門,他知道門後是什麼地方——是聽說有治療身體功效的溫泉池,源氏每任家主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此放鬆。

不過這幾年來,主上為了發揚源氏家族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抽不出時間過來,鬼切還記得族人們得知主上說要來此時,一個個震驚的表情,彷彿主上吐出的是一團火。

「主人,我回來了。」

拉開門,鬼切面對溫泉池跪坐,氤氳的水氣被晚風一吹,不再籠著池中人,而渾身散發慵懶氣息的源賴光抬眼,紅眸笑覷著岸上的鬼切,水波舔舐著結實胸膛上的幾道舊刀疤。

「今日狀況如何?」

「已將附近妖怪掃蕩完畢。」

源賴光支肘靠著池邊石砌的石頭,旁邊特意鑿平的一小塊石板則放著一盞酒碟,另個鑿開的小洞則是清酒,藉著溫泉的熱度溫酒,他持碟飲了一口,另一手抬指朝鬼切勾了勾。

「把衣甲卸了,過來陪我。」

鬼切順從地遵照命令,每次外出回來,主上總是要他淨身完畢再進寢殿,有時候主上也會要他直接到浴池清洗,甚至親手幫他清理。一開始還有些抗拒,不能接受主上紆尊降貴做這等事,可是對方不是他能說服的人,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奶白色的泉水觸及腳踝、大腿、腰腹直至胸膛,未束起的黑髮則漂在水面,鬼切踩著池底走向主上,一臂的距離他已聞到酒味,這令他納悶,主上並不常喝酒,偶爾睡前小酌。

「主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怎麼這麼問?」

「您不常喝酒。」

主上豪邁地笑了幾聲,水波因著對方胸膛起伏而盪漾,舀著泉水的大掌溼了他的臉,主上抽掉他的髮帶權充布巾,一點一點地揩去他臉龐的髒汙。

「鬼切挺懂我的。那麼你覺得我是藉酒澆愁或是開心暢飲?」

「都不是。」後頸被大掌節奏性地掐捏,他如貓咪般舒服的瞇起眼睛,酒氣因著熱度同樣醺著自己,恍惚間彷彿連他也醉了。「您是……在思考。」

思考下一步計畫、思考未來的局勢、思考如何才能得到更強大的力量、思考如何能拓展源氏的勢力。別人喝酒會腦筋遲頓,但他的主上並不是這種喝了酒就失了腦袋的人。

「不愧是我最高傑作,費了那麼多工夫算是值得了。」

主上笑了聲,不知道為何卻讓鬼切突然抖了一下,後頸的汗毛都直豎,反射性地後退時頭皮一痛,對方的指尖不知何時纏繞著他的髮絲,四眸相視,那修長的指一圈又一圈收緊,又將他拉回去,這次靠得比之前還近,酒氣撲上自己的臉。

「怎麼了?」

「不……沒事。」鬼切感覺自己彷彿被狼盯上,不敢隨意動彈,主上輕按他的左眼,順著脖頸線條一路嗅聞,髮絲搔過頰邊令他反射性地縮了縮肩,卻換來主上警告性的輕咬。

「怎麼了?」源賴光再次詢問,再次捲動髮絲把人拉得更近,近得他掀唇都快舔上鬼切的唇瓣,紅眸裡威脅的意味相當濃重。

鬼切抬眼對視,兩唇輕輕相觸,他微微一愣。「沒有,主人……沒有……」

此時細微的腳步聲響起,頭皮一鬆,鬼切總算能順利轉過頭,只見侍女端來酒壺,輕放於岸邊,整個過程低眉順眼,不曾多看池中一眼。

「下去吧。」源賴光揮退侍女。「去幫我把酒拿過來。」

「是。」鬼切不疑有他地轉身,穩穩地托回新一壺的清酒,順手倒進酒碟裡又遞到主上嘴邊。

源賴光啜飲一口,「你也喝一口。」

「主人,我喝不出味道的。」一聞就知道是上好的酒,讓他喝實在太浪費了。但一觸及主上的眼神,鬼切想起方才的對峙,只好乖乖地喝了一口。

「這才乖。」源賴光又是那溫柔的模樣,輕撫鬼切頭頂,滑順的髮絲令人愛不忍釋。「這幾天你不用出去獵妖了,留在我身邊護衛。」

「有誰要對您不利嗎?」待在主上身邊幾年了,他明白危機總是四伏,別說妖怪了就連族人也虎視眈眈,有太多人想要搶奪主上的位置,爬得越高、樹立的敵人越多,但通常近侍們都能解決,甚少會要求他留在身邊。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源賴光淺淺地勾唇,沒多說什麼。「我不希望有什麼意外,但人類若能掌握每件事的話,意外也不叫意外了。」

「主人這次來別館,究竟是……」為了什麼事?但鬼切還沒能問完,一根指頭壓住他唇瓣。

源賴光輕笑,紅眸閃過一絲精光。「當心隔牆有耳。之後你就會知道了。」



(續)

***

北上完後又得回來繼續碼稿啦~~~~

希望能在八月底前碼完,繪卷內容實在是,HS~

不過被打臉是一定的哈哈哈就當我流設定吧(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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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15 22:2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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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15第二章更新)

第二章之2

半夜,空氣中飄散一股混著潮濕泥土的腥臭味,警覺的鬼切突然醒來,握緊刀準備在不吵醒主上的情況下探查,卻見理應熟睡的主上也清醒,紅、金兩眸相對,緊接著一陣地動天搖,他們連忙跳起來往外衝。

不知名的紫黑煙霧震撼著源氏別館,緋紅色結界被無形之物敲打、擠壓,鬼切原先打算找出源頭一舉擊殺,不管如何,至少不能讓那些東西有入侵的可能。但是源賴光橫臂攔阻,默念咒語,空無一物的手中倏地浮現紅印,隨即化鳥飛竄而出,衝出結界與界外之物衝撞,然後為粉塵附在結界上,原先汙濁的空氣頓時清新。

「主人!」匆匆奔來的族人們各個面有菜色,衣衫不整的模樣顯然也是從睡夢中驚醒。

源賴光肅著一張俊顏,冷聲詢問:「結界封印鬆動的程度?」

「稟大人,些微瘴氣已經溢出,雖然緊急處理,但還是無法及時阻止,讓您受驚了。」

剛才那地動是因為「些微」瘴氣所致?鬼切訝然,到底是何方妖怪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竟能撼動天地。

「封印竟然已經鬆動了。」源賴光摩搓下巴,這次特地排開其他事情前來別館,正是為了再鞏固封印,原以為上一代的祭品能撐久一點,沒想到繼任沒幾年就撐不住了。

「算了,冥冥之中的注定,也是恰逢吉時吧。」省得往後還得再擠出時間過來處理,他可是非常忙碌的。幸虧他有先見之明,早就開始物色人選,萬幸的是下一輩人才備出,其中有個女孩正是上上之選。

「那麼,把『她』帶過來吧。」

「是。」族人銜命而去,寢殿又恢復安寧,源賴光昂首看著夜幕,頭也未回地交代鬼切。「把我的符拿來。」

鬼切轉回內室,再出來時,除了符紙以外還多了件外罩,他抖開衣袖恭請主上著衣。「主人,夜深天涼,請您先披上衣服以免著涼。」

「你真貼心。」源賴光隨口稱讚一句,罩上外衣後帶領鬼切,一處處補強別館的結界,確定都沒問題後才回寢殿,褪下外衣便見隨侍的人滿臉不解。「怎麼了?你看起來很疑惑。」

「有什麼東西被封印在別館之下嗎?」鬼切憋了一路的疑問,在兩人終於能獨處時才敢輕聲詢問,他直覺這該是很危險的事情,而且若公諸於事只會造成恐慌,所以主上才會什麼也不說。

「棘手的東西。」源賴光掀開散失溫度被褥,這下子要再煨暖又要浪費一段時間了,鬼切倒是自動自發地躺入。「不用擔心,這麼多年來都相安無事,這次也能平安渡過。」

「棘手的……我的力量不足以消滅嗎?」他還是沒辦法幫上主人的忙嗎?

「不足。」源賴光毫不留情地戳破鬼切的信心,盡收對方瞬間消沉的模樣後,他才緩慢地解釋。「就算是傾源氏一族的兵力也無法消滅,那不是退治能打敗的妖怪。我們要做的就是維持現狀。」

維持現狀?但主上是最嫉惡如仇的人,真要容許一個妖怪存於世間?

「能解決它的並不是我們,我們的目標也不是它。」

「『它』……究竟是什麼?」主上甚少對一個未知如此忌憚。

「是欲望養成的妖魔。」源賴光打了個啞謎。「人類為了有更多的空間,於是霸占了土地;為了更多的財富及權力,於是獻出了靈魂。欲望有多深厚,罪就有多重。」

鬼切不解。「源氏家族的罪孽嗎?」

源賴光搖搖頭,「不僅僅是源氏,這是全人類的罪。」

「那為何是主人、或是說源氏必須維持現狀?」若是人類的罪,那罪孽怎麼會是主上來扛。

「因為這是源氏的責任,也是源氏立足的根基。」源賴光撥開鬼切額前的碎髮,那雙金眸透露出全然的信任,左眼眼底銘刻著源氏家紋,提醒著自己不要忘記身為源氏家主的責任。「不單單是為了源氏,更是為了人類才擔起這個重責大任。」

源賴光扣著鬼切下顎,嚴肅且認真地從齒間吐出字句:「鬼切,不要忘記你的任務,以及你成形的原因。」

「我知道的。」鬼切垂眸,他知道主上的意思,自己應該斬殺的是妖怪,封印什麼的,並不是他該干涉的事。但他只是想要多幫忙主上,為其分憂解勞而已。

「我知道你是想為我出力。」源賴光傾身輕吻了鬼切的髮旋,下顎靠在對方髮頂,親密地摟著對方。「但這並不是你該做的事。」

「為我斬盡世間惡鬼,就是榮耀我的最佳方法。」



逢魔時刻,橘紅紫黑交雜,象徵著白晝將逝、黑夜將臨,那些隱藏在幽暗深處的鬼怪便蠢蠢欲動,到各地玩耍、捉弄乃至於偷搶擄掠人類。然而源氏別館四周異常乾淨,除了鬼切的肅清以外,更重要的是一些剛成形的小妖怪已被洩漏的瘴氣吞噬。

正裝的源賴光領著一隊人馬走到地下祭壇,火光明明滅滅,照著這方祭壇陰森恐怖,而雕刻著咒文的石臺上擺放著一副棺,棺裡同樣佈滿符文。

此時,幾名白衣人抬著一名身著粉色和服的女孩走進來,抬上祭壇後被人移入棺中,源賴光垂眸持著各項法器、喃喃念著咒文,石臺鏤刻的文字彷彿活過來般舒展成金褐色的線緩緩爬進棺內,纏繞著棺內的女孩。

女孩似乎感到極度的不適,身上竟湧出靈力試圖與之對抗,源賴光結個手印,強制擊潰那股反抗,然後他持刀削斷女孩的長髮,此時女孩已被那些「線」固定住。

「封棺。」

源賴光下令,手持那把長馬尾走至封印處,抬手一抹,解開第一道封印時,濃烈的瘴氣似烈焰猛然撲向四周,在場所有人剎那間設下結界阻擋,鬼切反射性地打算出手,但腦海瞬間閃過的影像令他愣了下——熊熊烈焰在眼前咆哮,張牙舞爪地想將他扯入——

突然間,瘴氣消失無蹤,鬼切連忙回神,只見主上鬆開手,蘊含靈力的髮絲融進封印,空氣中彷彿傳來機關被解開的咔啦聲,第二層封印開啟,所有人再度加強結界,鬼切看見封印之後是無邊的黑暗,透露著不祥的氣息,濃重得令他也感到顫慄。

封死的棺木被送入封印之內,轉眼間消失無蹤,同時間,靈魂的淒厲慘叫迴盪地下祭壇,穿腦般的叫聲令鬼切瞬間覺得胸口及腦袋痛了起來,忍不住閉了閉眼。

「封印。」

確定祭品已送入,源賴光飛快地施以結界術,將封印一層層鞏固起來,隨後所有人馬魚貫離開祭壇,他親手關上這道門,期望有生之年都不需要再度開啟。



(續)

***

對的,本次更新內容就是完全的瞎掰(

反正光總從出來就黑得比黑豆還黑,就不努力漂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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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16 22: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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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16第二章更新)

第二章之3



「前陣子突然發生地動,與那個封印有關嗎?」

「稟陛下,一切已經處理妥當。」

偌大的殿內緊有密談的兩人,正坐的源賴光看著上位的天皇,以一種平緩有力又不失恭敬的音調回應對方的提問。

「封印的事情也已妥善處理,陛下不用為此操心。」

「不是還要再等一段時間?」天皇挑眉,他記得這位源氏家主曾說過,上一任祭品還能再撐一段時日。

源賴光深深行了一個禮,「原先封印已經鬆動,祭品已到極限,為了避免未來驚擾陛下,於是自作主張的先處理祭品一事。」

「你做事總有考量。」天皇沉吟,「那麼,確定安置完畢?」

「是的。」

「辛苦你了。」天皇放下心頭重擔,露出淺淺微笑。「沒了源氏,這個國家可就慘了。」

「陛下千萬別這麼說,有您的帶領,國家必然興盛。」源賴光暗自吁出一口氣,「臣只能替陛下分憂祭祀一事,是臣失職。」

「若不是你資歷與年紀……神祇官非你莫屬。」天皇低嘆,制度的麻煩在於難以破格提拔。

「是陛下厚愛了。」

對源賴光而言,神祇官是否由他擔任並不重要,反正現任的神祇官也是源氏一族擔任,而且他才是真的主導祭祀的人,沒這虛名反而更方便行事。

「今日召你進宮,就是要確認這件事罷了。吾知道你忙,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

「謝陛下,那麼臣先告退。」源賴光也沒多說什麼假意逢迎的話,天皇這麼明顯的逐客令,想必還有其他事要處理、其他人要見,能早點離開他也樂得輕鬆。

「源氏每任都獻上一位祭品,你覺得那些祭品是否會發出怨言?」

臨出門前,天皇有意無意地拋來這句,源賴光抬首與其相視,勾起的嘴角藏著一絲興味及嘲諷。

「陛下,祭品能為您、為這國家獻上棉薄之力,是他們的榮幸,更是源氏的榮幸。」

捨一人能成就源氏的霸業,鞏固源氏在上位者心中的地位,這買賣穩賺不賠,哪個商人肯放棄?至少他是不會放棄的。

告退後,源賴光大步流星地走在宮中,雖然他並沒有明確的官職,但身為貴族又是源氏家主,更常被宣進宮裡與天皇談事,自然地位不低。轉過一個彎,對面的廊道經過幾名陰陽師,其中一位銀白髮色陰陽師恰與他相對眼,停下腳步向他行禮,這個動作也令其他陰陽師停下腳步,紛紛轉過頭來。

「是源賴光大人。」

源賴光聽見自己的名諱被清風送來,他勾起淺淺的笑容,頷首離去。那位銀白髮色的陰陽師名為晴明,頗負盛名,他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傳聞對方是白狐之子,而且能力特別突出,若有機會的話倒想會一會對方,看看誰的陰陽術較強。

然而沒走幾步,藤原太政大臣竟候在宮門邊,很明顯的是衝著他來。源賴光心下盤算,面上仍不卑不亢地同對方打招呼。

「真巧,跟大人偶遇。」源賴光依禮打招呼,然而那氣場完全沒有任何卑躬屈膝的感覺,一樣是那麼狂傲而自信,反倒令藤原太政大臣瑟縮了下,隨即想起自己的官位比較高,於是又昂起頭來。

藤原太政大臣原先想要對方先開口,卻見源賴光目中無人,同他打聲招呼後竟然就打算繞道離開!

「源賴光大人……準備打道回府了?」

「藤原太政大臣大人應該還有要事處理吧,就不妨礙您了。」源賴光皮笑肉不笑,這傢伙堵在這裡不就是打算來說或做些什麼嗎?照對方面有難色的模樣,想必是要來拜託他的吧!若以為他會巴結似的先行詢問對方的煩惱,那天皇還是趕緊換個人,別讓這種無腦不會看臉色的人當宰相了。

「……源賴光大人請留步。」眼看源賴光真的不給他面子,藤原太政大臣摸摸鼻子,出聲攔下對方。

「藤原太政大臣大人還有什麼事嗎?」源賴光回過身,紅眸透露出些許不耐,他的時間可是非常寶貴的。

藤原太政大臣想起家中破事,還是得拉下老臉求助。「聽聞源賴光大人的陰陽術非常厲害,不知道您對於偷嬰的妖怪有何看法?」

前幾週,妻子與側室同時間生下的新生兒突然失蹤,急壞了藤原府上下,但不管他們怎麼找都找不到孩子,只能推測是被妖怪偷走了。

源賴光挑眉,京都裡居然還有這玩意存在。「妖怪?」

「是,全府上下都找不到,應該是被妖怪抓走了,所以……想問問您有沒有辦法。」藤原太政大臣嘆口氣,眼前這人正是因為斬殺妖怪而名聞京都,對方若出馬的話,藤原家的孩子就有救了。

「這種事,應該尋求陰陽師的協助。」源賴光毫無興致,更別提出手幫忙,他生平厭惡的事之一就是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真遺憾,幫不上您了。」

藤原太政大臣瞠圓了眼,「但那是妖怪……」這人不是最看妖怪不順眼了嗎!

「既是妖怪,那就該找陰陽師處理。源家擅長的並不是這事。」

「但你不是視斬殺所有妖怪為己任嗎?」

「是的,這的確是我的目標。」源賴光咧嘴一笑,紅眸裡滿是不屑,緊鄰他傾身靠在藤原太政大臣耳邊吐出一句。

「不過你搞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藤原家的孩子失蹤,關我什麼事?」

藤原太政大臣因那無情的話愣住,彷彿血管被凍住般難以動彈。

「術業有專攻,這種小事,藤原太政大臣大人還是去找陰陽師吧。」

(續)

***

日本古代官職要我的命啊........好難啊..........臣子怎麼跟天皇講話我也...............(躺地)

本章鬼切不上線(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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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18 12: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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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19第二章更新)

第二章之4


源賴光原以為他拒絕得夠明顯了,沒想到藤原太政大臣還不死心,接連幾天都試圖請人遊說。老傢伙真的是老糊塗了吧!他都敢當面拒絕了一個位高權重的太政大臣,其他人又怎可能能說服他出馬?

況且,幫藤原太政大臣找出嬰兒對源氏是百害而無一利吧,以後源氏在政壇不就多一個敵人?更別提,若真是被妖怪帶走的話,現在已經屍骨無存了吧!

不過今日老傢伙卻派人送來一匹紫染的上好布料,還送來慶典料理常用的昆布以及一位美人。

「這些是藤原大人送來的,請您務必收下。」美人秋波流轉間皆是魅惑,源賴光低笑了聲,遣退其他下人。

「也包括妳?」

「能服侍大人,是小初的榮幸。」

源賴光並不是完全不近女色的人,對於美人也不可能真的成為柳下惠,只是他很忙,忙著佈局、忙著收網、忙著集結武士退治、忙著威振四方、忙著拓展源氏,甚少想到要發洩生理欲望這件事,更何況,他不喜歡來路不明的人碰自己,誰知道身上染了什麼病或是誰派來的臥底。

「不乾淨的人,我不要。」源賴光倚著茶几,食指一下又一下敲著桌面,卻見美人膝行至他跟前,笑得一臉諂媚。

「小初一直都很乾淨,請容小初服侍大人。」

源賴光失笑,這女人根本不明白他所說的乾淨,與她理解的乾淨差距有多大。但這笑容似乎讓對方以為是允許,於是女人膝行幾步,就要碰上他的衣擺時,紅眸爆出的強烈殺氣讓對方抖了起來。

「大、大人……」

「把衣服脫了。」

女人顫抖抖地卸下衣裳,第一次覺得全身赤裸是這麼恐怖的事,毫無遮掩的曝露在那雙無情的紅眸之下,視線像把利刃從上而下地剖開她,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高貴的男人其實並不打算跟她做些親密的事,他的防備心如高築的城牆,防備著她在衣下藏匿利器。

源賴光打量女人的胴體,臉色波瀾不驚,好似眼前站著的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他斂去殺氣,勾了勾食指,笑覷對方還有什麼花招想耍。赤身裸體的女人咬著下唇再次膝行至他面前,遲疑地伸手碰到他衣擺時,一股異香竄入鼻間,源賴光迅速扣住對方手腕。

「痛!」

「催情香?」源賴光嗅了下確定,腰腹間竄起的火足以證明那是烈性催情香。「他是對妳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呢?」

「大人……」女人第一次碰到不為催情香所動的男人,囁嚅著唇瓣,半天答不上話。

「妳知道這玩意很傷身體嗎?」源賴光知道這東西不僅會讓聞者瘋狂,對使用者身體也是一大負擔,等同全身染著烈性媚藥,欲火不斷地炙燒身體。「但看妳這麼能忍的模樣,大概也習慣了吧。」

「小初……藤原大人僅要小初好好服侍您……」

「不過不碰妳,妳也不好交差。妳就好好的服侍我的屬下吧,時間到了我會差人送妳回去的。」

源賴光獰笑了下,打了個響指,近侍們進門,連讓女人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便拖走,呼出一口濃重的吐息,他閉上眼睛調適體內被媚藥勾起的欲火,隨後敲了兩下桌子。「找個乾淨的女人來。」

「是。」



奉命調查大江山狀況的鬼切在入夜後才回來,他原先打算攻入山中處理一些中階妖怪,但主上說過不准打草驚蛇,只要他進山摸清鬼王大概的部屬以及確認鬼王是否還在。

鬼切祕密解決掉一些巡邏的小怪,仍舊不敢太過靠近鬼王居住的宮殿,光是站在外圍就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壓,貿然進攻的話恐怕會直接被吃了!

完成主人交付的任務後,途經山腳人看見幾名妖怪圍著一戶人家,利指扒抓著門板刨出一條條木屑,一陣陣嬰兒夜啼正從門後傳出,在他還沒意會過來前便舉刀削過那些妖怪的腦袋,自動自發的身體讓他愣了下。

鬼切想,一定是主人的教誨吧。

「咿呀……」

用刀尖推開木門,兩名嬰兒被丟在廢墟中嚎啕大哭,鬼切盯著棄嬰湧起一陣悲哀,這年頭仍有是養不起孩子的人家,更甚者是因為妖怪的侵襲,不得以只能拋下孩子,尤其這裡鄰近被鬼王盤踞的大江山,受到的迫害也是最嚴重的。

鬼切握緊刀,更加堅定這個信念。「妖怪果然該死。」

然而對於眼前兩個棄嬰,他也不可能帶回源家,但若是放在這裡只會變成妖怪的糧食,最後只好折衷抱起嬰兒,送到某一戶點著溫暖燈光且男女笑聲不斷的屋外,在這裡,嬰兒就能長大了吧。

當鬼切回到源氏宅邸時,熟門熟路地走回主上的寢殿,廊道上正巧與架著癱軟女子的近侍們錯身,他頓了一下,那昏迷不醒的女子除了有主人的氣味,還有一絲血味。

「主人,我回來了。」鬼切扣門,得到同意後才入內,空氣中飄散著性、酒與血的氣味,幽暗的燭火跳動,主上的面容藏在陰影裡,一瞬間讓他看不清。

「交代的事,處理完畢了嗎?」

「是的,鬼王仍待在大江山,逮住的小妖說鬼王剛搶劫完一批食物與酒。我想他們短時間內應該沒有離開的打算。」

腳步聲輕響,視野裡出現主上的腳,淫糜的氣味竄入,隨即被食指抬高下顎,那指尖殘餘的酒味及血味刺激著他,彷彿回到早先在大江山解決小怪的時刻。

「做的不錯。」源賴光蹲下來與鬼切對視,拇指揩過黑髮男人的唇瓣。「還有呢?」

「在山腳碰到了嬰兒,有妖怪要吃他們,我把他們趕跑了。」鬼切溫熱的吐息撒在指尖,那雙金眸輝映著燭火,滿滿的都是順從,但這還不夠。光是順從,是不足夠的。

「就這樣?」

「我把嬰兒帶去有光的人家。」

很好,至少沒有蠢得要帶來路不明的東西回來源家。

「該給你一點獎勵……鬼切想要什麼獎勵?」

鬼切瞠圓了眼,突然間手足無措,但或許這跟他用拇指鑽入對方口腔,壓摩著對方的舌有關。他的刀一副想反抗又不敢,虛抬在半空中的手又垂下,最後選擇的是後退想避開,但他怎可能這樣放過對方?

後撐的鬼切手滑了下,整個人仰面摔在榻榻米上,源賴光伏身壓於上方,白色長髮溜過肩頭與散開的黑長髮混為一塊,衣衫大敞的他露出結實的身材,單膝卡在鬼切雙腿間,一個能隨時壓制對方反抗的姿勢。

「不說話,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嗯?」上揚的尾音如舌輕舔身下人耳廓,黑髮男人震了好大一下,金眸慌亂地左右飄移。

「主、主人……唔!」

因他壓著舌尖而無法吞嚥津液的鬼切,發出模糊的、帶了點懇求的呼喚聲。源賴光撤手讓鬼切說話,卻如一頭豹子仍舊壓著對方,撥弄著對方小巧的耳垂。

「我聽著。」

「獎勵什麼的,不需要,我是為主人做事,這是我的本份。」

鬼切本能地想避開這個詭異的問答,這問話像是甜美的餌食,但吃了餌食的魚,下場便是被拆吃入腹。獎勵這玩意除非主人主動贈予,否則他不敢要,也要不起。

「鬼切越來越會說話了。」主上喉頭震動了下,輕輕地笑出聲來。「你很緊張,是怕我對你做什麼嗎?」

「不、不知道……」這是緊張嗎?鬼切不確定。只知道現在跟他面對強大妖怪所感受的緊張、壓抑又有些許不同,不知不覺間額際與後背竟已淌滿了汗珠。

「以前都沒有嘗試過嗎?跟女人,或者男人。」

源賴光幾乎把身體的重量都倚在鬼切身上,紅眸緊盯著對方,任何神情的轉變都不會放過,而對方透露出的淡淡血味及刀靈原本的鋼鐵森冷氣息,激化著他隱於斯文外表下的暴戾。

有人說過,人類最基本的欲望:食欲、性欲及睡欲。對他而言,性若是單一那便過於單調且浪費時間,久違地發洩在遊女身上的欲望不過是冰山一角。

只能說鬼切回來的是時候也不是時候。

他剛發洩完,整個人仍舊亢奮,也因亢奮而想對眼前人做出些更過份的事,而且他必然能得手。畢竟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可能違了自己的意。

可源賴光比誰都明白,他不會對鬼切真正出手,破壞他們之間最為單純且易於操控的關係。順從他是必然的,絕對服從他的命令才是必要的。

以前?鬼切略為納悶,只以為主上提的是化為刀靈前的事。

「沒有。」當時能跟性有關的話,可能是不小心斬了別人的命根子吧。

「我想也是。」源賴光輕笑。「那麼,想學習嗎?如何更像個人類。」

鬼切還來不及答話,近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最後停在門外。

「主人,有事稟報。」

「說。」

「藤原太政大臣的事查出來了,正室與側室結怨已深,相互指使底下的人毒死嬰兒,但是兩個嬰兒卻突然消失不見,而且負責照顧的奴僕與欲下毒手的人皆在瞬間被梟首。」

瞬間?源賴光直覺裡頭的不對勁,沉吟了下。「看來是真的有妖怪對藤原家下手了。」

「主人,要接手處理嗎?」

源賴光想起方才鬼切所提的棄嬰,「你們繼續監視,這事我會另派人處理。」

「是。」

近侍銜命而去,源賴光起身,順手拉起了鬼切,他撥了撥燈芯,讓室內光線更亮,消去了一室詭譎的曖昧。

「你剛剛說遇到了棄嬰是吧?」

「是的。」鬼切正坐,心卻還因為剛剛的接觸而狂跳。

「那說不定跟藤原家有關,天亮之後,你去看看情況再回報給我,若真是妖怪奪走的,那就解決掉。」

「我明白了。」

源賴光攏了攏前襟,面對鬆一口氣的鬼切又丟下一句震撼。

「至於剛剛說的事,改天再教你吧。」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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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結束啦RRRRRRR
光總撩漢撩得越來越過份了可是我還是沒有讓他們開車的FUUUUUUUUUUU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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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21 22: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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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21第三章更新)

【陰陽師/光切】《折刃》第三章之1(0821更)




※CP:源賴光X鬼切


※遊戲向設定為主,正劇,有私設及深廣的腦洞


※佛系存稿,到底會寫多少其實我也不知道


第三章

清晨的天色一片灰濛濛,淅瀝瀝的小雨敲在屋簷,鬼切穿戴好衣物、戴上斗笠,正要離開時,披著羽織的源賴光起身,他略為驚訝地回首。
「主人?」怎麼會這麼早起?
源賴光就算是從睡夢中醒來,眼神卻總是如出鞘利刃般的凌厲,他伸手拍拍鬼切,重繫了鬼切戴歪的斗笠。「完成你的任務。」
「是,主人。」
鬼切頂著小雨奔往大江山山腳的村莊,點點泥土濺上衣擺,等他趕到昨日放下嬰兒的小屋時,揮之不去的濃重血腥味從內飄出,彷彿誰在這裡進行一場屠殺,血味混雜妖氣,他拔刀出鞘、嚴陣以待。
咿呀……
以刀推開門,入目即是一個被割斷喉嚨的男人,對方瞠圓了眼睛,呈現來不及反應就被殺死的驚駭,血跡將整面白牆染紅,相當怵目驚心。鬼切斂起腳步聲,小心翼翼地避開一灘灘的血,他沿著每間房查看,每扇紙門被一刀切開,最殘破的一間則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具屍體。
鬼切緊緊皺著眉頭,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眼底全是驚恐,這些人死得太慘了。他從血泊中挑起黏著的一根黑羽,混著濃血的妖氣竄入鼻間。
「這是……羽毛,跟鳥類有關嗎?」鬼切思考了下,收起這根羽毛,帶回去給主上搞不好能得到更多線索。
不過更重要是兩名嬰兒到底被誰帶走?被鳥妖當成食物了嗎?他繼續深入屋內,卻在柴房找到襁褓的碎片,邊角繡著小小的藤原家的家紋。
這就是主上要找的人吧。但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再不濟也得除掉那隻鳥妖,這種殺人的妖怪斷不能留!
鬼切循著鳥妖留下的妖氣追至另外一處山洞,嬰兒的呼嚕聲與咿咿呀呀的發音傳了出來,間或摻雜著女人溫柔的誘哄。他沒有放鬆警戒,更沒有貿進,隱去氣息藏在暗處觀察,看看是何方妖怪居然敢搶奪藤原家族的孩子。
「……好好好,不哭,等一下就餵你喝奶水……」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一名披著鳥嘴羽毛頭冠、身著紫白和服,持著一把傘的妖怪走出,時不時回頭安撫山洞裡的嬰兒,戀戀不捨的離開。
研判那只妖怪應該走遠,鬼切來到山洞前抬腿正要邁入時,凌厲的劍氣從背後襲擊,他以腳跟為重心,旋過半身擋下那記突襲,同時間左手拔出另外一把刀削往對方的上顎。
「鏘!」的一聲,他的刀被對方招架住,兩方的勁道互震虎口,彼此往後拉開一段距離。
鬼切這時才看清楚對方手上拿的不是劍,是一把灌注妖力的傘,竟硬如鋼鐵能與他手中刀抗衡。
「你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麼!」姑獲鳥守在山洞前方,一步也不肯退讓,方才她覺得有誰在虎視眈眈,藉故外出幫孩子們找食物,果然就釣出可疑人物。「我剛剛就感覺到附近有股不尋常的氣味,原來正是你。」
鬼切持刃橫於胸前,清冷的嗓音反駁對方的說法。「妳只是隻妖怪,並沒有孩子。那是妳從藤原家偷來的嬰兒。」
「你就不是妖怪了?報上名來。」
「我是源氏的利刃,要為主人斬盡世間惡鬼。」
源氏?「那個不斷攻擊妖怪的陰陽師家族?」
「妖怪本來就該被消滅。已被殲滅的死不足惜,而妳,也是必須鏟除的惡鬼。」
姑獲鳥眼神一凜。
「剷除我?在對我興師問罪之前,你應該先去把那些拋嬰棄子的人類殺了才對,若不是她們不願意好好照顧孩子,我怎麼會出手?又怎須由我來照顧孩子。」
拋棄嬰兒?照顧孩子?「妳一個食人的妖怪,就算是照顧孩子也只是當成口糧罷了,有什麼資格說大話。把妳偷走的兩個嬰兒交出來!」
「我沒資格?」姑獲鳥冷哼一聲,她當時聽到嬰兒淒厲的夜啼,心急如焚地趕到現場,正好救了兩個嬰兒的命。「若不是我的話,他們沒被凌虐至死也會被毒死。」
「所以妳承認自己偷了嬰兒。」鬼切舉刀直指對方羽冠。「妳還殺了那一屋子的人類。」
「偷?是人類先丟棄他們的,我是把他們撿回來撫養。」姑獲鳥憤憤不平,傘骨因指力發出嘎嘎聲。「那群不會照顧孩子的傢伙,沒資格為人母,還不如我。」
「至於殺了那一屋子的人類,那又如何?遊廓的人竟改偷走我的孩子,殺了也不足惜。」竟敢趁她外出找尋食物時對她的孩子動手,怎可能放過他們。
遊廓?怪不得那間屋子有那麼多男女。
鬼切打量著眼前妖怪,心頭湧起一陣納悶,依他得到的消息,是有妖怪入侵藤原宅邸後,殺了人類並偷走嬰兒——跟這妖怪所講的有所出入,而且這傢伙似乎知道一些內幕。
「妳知道那是誰家的嬰兒嗎?」
「是誰家的很重要嗎?」她嗤笑一聲,「那些人類竟然狠心丟棄那麼可愛的孩子!都是因為他們的自私才讓孩子沒辦法順利長大!那都是生命啊……」
「不管如何,那都不屬於妳。交出來。」
姑獲鳥不肯讓步,妖力纏繞於傘骨,持傘指向來路不明的武士鼻頭。「交出來?你想過這兩個孩子回歸母親身旁的下場嗎?」
鬼切的金眸裡染上一層不解。
「他們是被拋棄的,代表母親並不喜歡他們。而且,越大的家族越多黑暗的紛爭,這些孩子就算回到藤原家也不可能順利成長,不如由我撫養。」
「不可能。身為妖怪的妳沒有資格成為母親。」
「聽聽,這種話……竟然也敢說出口!」
怒由心中生的姑獲鳥暴起,竄至鬼切身邊攻擊,然而鬼切早已預料對方必會發難,舞起手中刃擋下各個劍招,混著妖力的劍氣不可避免地割裂了他的衣服與臉頰。
「身為妖怪就不能養育人類的孩子嗎?真正傷害人類的,明明就是人類自己!」
「妳是妖怪,妖氣只會侵蝕人類。妳只會害死他們。」
「那你這隻妖怪又在做什麼?打著斬妖除魔的口號,你不也是為了自己的私利?」
「我是源氏的刀,才不是妖怪!而且我是為了主人而戰!」身為刀靈的他,才不是那些作惡多端的妖怪。
「你的主人難道沒教過你妖怪的好壞之別?就任憑你一竿子打翻所有?」
「妖怪哪有什麼好壞之分?妖怪就是妖怪,最終只為自己私利而活的怪物。」主人是這麼教導他的,鬼切深信不疑。
姑獲鳥甩去納悶的一眼,隨即揚起一抹諷刺的笑。
「看來,說你是妖怪也不全然是,妖怪可沒有那麼多藉口掩飾自己的行為,你不過是——誰在那裡!出來!」
短暫交手幾回合,兩方退回原位,姑獲鳥猛然朝左方斬出劍氣,大樹後閃出幾道黑影,定睛一瞧,正是幾隻醜陋長角的妖怪,垂涎地看著眼前兩隻妖怪,以及山洞裡誘人的嬰兒奶香。
「瞧瞧這裡有什麼,是人類嬰兒吧,聞起來真香。」
「嬰兒肉嫩,咬開來一下就滑入喉中,真是美味啊。」
「怎麼不打了?再打狠一點啊,收拾起來才不費力。」
幾隻惡鬼看戲般坐在一旁石頭,準備漁翁得利,身上血味及腐肉味濃厚不已,鬼切擰起眉頭,他殺過的妖怪可沒有一個聞起來這麼臭的,這種東西帶回去給主人只會弄髒家裡。
姑獲鳥則眼神狠厲,催動妖力攻向惡鬼們,「想動我的孩子,門都沒有!」
下一刻,三方混戰,鬼切雖不願出手,但惡鬼也把他當成目標,一不留神衣服被撕了道裂口,比起姑獲鳥方才以劍氣劃傷他更令人火大!他反手一刀劈遠了對方,足尖點地,迅速逼近惡鬼,在對方尚未來得及反應之前將其斬成兩半。
「別讓他們進去!」姑獲鳥高喊一聲,鬼切回頭,見兩名惡鬼趁亂想偷嬰兒,來不及回防,他砍出一道劍氣從遠處擊殺。
「颯!」眼見惡鬼們打算衝進抱走孩子,姑獲鳥殺伐果決,劍招益發凌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剷除那些威脅,隨即看也不看鬼切一眼地奔入山洞裡,只因為睡醒的嬰兒開始發出啼哭。
「不哭不哭,我在這裡喔……」姑獲鳥熟練地抱起嬰兒誘哄,另一手拿起波浪鼓咚咚咚地搖著,「聽,這聲音是不是很好聽啊?」
鬼切站在洞口看著這場景,他應該要遵從主人的命令殺了這妖怪,但他看得出來這妖怪對嬰兒並沒有任何敵意,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愛護了,遠比他認知中的母親還要疼愛孩子。
於是垂下的刀尖並未舉高。
「妳知道藤原家的內幕?」
「如果你是問孩子的話,的確是知道一些。」
姑獲鳥並未鬆懈警戒,只是看在對方也撤去敵意的份上,也願意拿出同等的誠意,她也不想讓孩子過早接觸到腥風血雨。
「藤原家的妻妾互鬥,由於產下的都是男孩子,繼承人只有一位,所以她們彼此都想害死對方的孩子,以便擁有繼承權。」多簡單又常見的狀況,大家族像個蠱,內部人先廝殺再去侵吞外人。「她們不知道被哪個陰陽師蠱惑,竟然對彼此的孩子下咒,可憐的孩子才多大,怎能承受住那種痛苦?所以他們哭喊著救命,而我又怎麼可能丟下他們不管?」
鬼切擰眉,對新生兒下咒?源氏沒出現過這種事情,而且就算未來源氏有了女主人,依主上的能力也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
「如果你不信的話,瞧。」她扳開兩名嬰兒小小的右手,掌心纏著一道不祥的黑色符文。「我用妖力抑制了咒,孩子目前太小了,等長大些,身體再強壯點就能找僧侶除掉這咒。」
「但那不是妳的孩子。妳不可能一輩子撫養他們,妳會吃掉他們的。」
人與妖,不可能和平共處。
「誰說不可能?別以為你做不到的事,別人就做不到。」她嗤之以鼻,斜眼打量身著武士服的妖怪,對方一臉為難、疑惑,不知所措。
「你真的認為妖怪就沒有愛,不懂怎麼愛人與被愛嗎?」

(續)
***
這段超卡的啊啊啊啊啊姑姑上線了啊啊啊啊啊好卡啊啊啊啊啊
我不會寫戰鬥!我不要寫戰鬥了啊啊啊啊(崩潰痛哭)
嗚嗚嗚嗚嗚嗚下一段光總就會出現了..............祝我不要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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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23 22:5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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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折刃》第三章之2(0823更)

※CP:源賴光X鬼切
※遊戲向設定為主,正劇,有私設及深廣的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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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切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源氏宅邸,第一次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向主上報告這件事。惴惴不安的他候在門外,廳堂傳來主上與其他族人議事的聲音,談論關於妖怪退治等問題。

「賴光大人,託您之前集結了幾次妖怪退治的福,現在源氏聲名蒸蒸日上,我認為,目前實在不需要再花費武力及錢財討伐妖怪。」

「是啊,尤其是討伐大江山的鬼王,這舉動相當不明智,若是前任家主還在的話,一定也不會同意這件事的。您現在應該先在朝廷站穩腳跟。」

「賴光大人,比起鬼王,應該將您的婚事放在首位才對,源氏家族的興盛不單單只有名聲,子祠也是很重要的。」

七嘴八舌的建議轟炸著室內,薄薄的紙門擋不住族人們高亢的聲音,彼此互相較勁,彷彿誰比較大聲就能掐著家主的鼻子走。

此時,源賴光低沉而不悅的嗓音穿透了拉門,像一盆雪水當頭淋下,沸騰的聲音瞬間靜音。

「我的婚事無須各位擔憂。至於討伐妖怪本來就是源氏的職責,放著職責不管,一味地只想躲在安逸之處,最終只會毀滅於安逸。」

好一陣子才有人怯怯地打破沉默。

「但是您已到適婚年齡,再者源氏也該有個當家主母……」

「而酒吞童子盤踞大江山已久,目前源氏的兵力不足以與其抗衡,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無事——」

源賴光厲聲打斷對方。「你的意思是,放任無惡不作的惡鬼在枕邊酣眠,而我們只能卑微的退讓,任由他們侵佔人類的土地?」

「這不過是暫時性的,大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不需要跟惡鬼硬碰硬。」

「是啊!硬碰硬傷了源氏的根本,只會讓其他家族漁翁得利。」

「沒錯!」

幾句高聲附和後又陷入沉默,鬼切聽見族人們不安地調整坐姿而摩擦衣擺的聲響,也聽見了一聲重過一聲、隱含著憤怒的心音,良久,他才聽見源賴光吐出的下句話。

「我會再評估。你們先下去吧。」

紙門被左右拉開,族人面有菜色地魚貫而出,鬼切不去理會那些竊竊私語,等到最後一位離開才進門。主位上的源賴光一臉低氣壓,沉著俊顏不發一語,酒紅色的眸子若有所思,渾身透露出的不悅令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許久之後,源賴光終於梳理完自身的情緒,腦內制訂幾項大江山退治的可行方案,隨後舉起茶盞啜飲了一口,抬眼正視默默等待的鬼切。「你回來了,任務完成了嗎?」

例行的詢問卻沒等到鬼切以往堅定的回應,源賴光感覺事有蹊蹺,挑起一邊劍眉。「碰到什麼事了?沒有解決掉妖怪嗎?說。」

面有難色的鬼切難以啟齒,但在主上逼問的眼神下也只能乖乖吐實。「主人,非常抱歉,我沒有解決掉那隻妖怪。」

「為什麼?」源賴光打量鬼切,外衣雖然有血但並沒有看到傷口,全然不像是一番激戰後打不贏,只能先吞下屈辱退回的模樣。「你的力量不及那隻妖怪嗎?」

「不,我想我能打贏它。」單就一把紙傘也能斬出劍氣就能知道對方並非一般妖怪,但他身為源氏利器,再加上主上灌輸的靈力,絕不可能輸給對方。

「既然你覺得你能贏,那麼空手而回的理由是什麼?」最好能給他一個好理由,否則……源賴光紅眸一黯,閃過一絲狠厲。

「我只是在想藤原家的事情,或許沒有表面那麼單純。」

「怎麼說?」

「根據那個偷走嬰兒的妖怪所言,兩名嬰兒其實是被下了咒,她在虎口下救了他們。我也看見嬰兒的確有被下咒的痕跡。」鬼切嚥下一口口水,潤了潤乾涸的喉嚨再度開口。「我覺得那隻妖怪並沒有說謊,對於嬰兒的疼愛也是真心誠意的,或許妖怪們也不全都是為非作歹的,所以……」

剎那間,一聲碎裂的輕響突兀地響起,鬼切噤口抬眼,只見源賴光原先握在手中的茶盞被捏碎一角,陶瓷刮開對方的手流下鮮血。他大吃一驚,正準備起身前去察看時,灑著水的茶盞擲到鬼切跟前,擊地時飛濺的碎片差點劃傷他的手!

「主人……」

源賴光滿臉陰蟄,抿直了唇角不置一詞,全然不顧右手指掌間還卡著碎片,隨即指尖用力到發白地握緊憑靠,氣得肩膀微微發顫,幾個深呼吸後吐出的字眼像冰錐,冷得令人發寒。

「因為妖怪隨口編的故事,所以你就相信它,不僅沒有完成我交代的任務,甚至認為妖怪不壞?你怎麼有臉回來見我!」

源賴光一聽到鬼切的理由,整個人怒火中燒,原先就被那幫老傢伙絮絮叨叨的言論搞得心情欠佳,結果他最得意的作品不但沒有斬下妖怪的首級,反而被拉攏了?這傳出去讓他顏面何存!

「因為妖怪的三言兩語,你就泛起那無用的同情心?還有那早該拋棄的憐憫?」源賴光瞪著噤若寒蟬的鬼切,眼見黑髮男人明顯透露著不解、疑慮與擔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曾以為這傢伙已經懂得服從,卻沒想到那只是他的自以為。「我教過你什麼,你一點記性都沒有嗎?」

鬼切張嘴試圖解釋,但以為耍耍嘴皮子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他只知道自己最傑出的作品用行為結結實實的賞了自己一巴掌,他的心力全付諸東流。

「是不是要等到我被妖怪一刀斬成兩半,你才會明白為什麼對待妖怪絕不能手下留情?還是要等到你自己真的被妖怪背叛了,才肯正視不能相信妖怪這件事?」

源賴光恨鐵不成鋼,緊握的拳頭克制不住地捶了下憑靠,流淌於掌側的血因此迸濺,染紅了雙方的羽織,而那極大的聲響讓黑髮男人顫了顫,怒急攻心的他倏地拔刀出鞘,森冷的刀尖頂著鬼切下顎,再前進一點點就會刺進對方喉嚨。

不能成為他意志的化身的刀,留著還有什麼用!

生命受到極大的威脅,鬼切卻只是閃過一絲詫異,順從地仰直頸子接受懲罰。他明白主上的怒火因何而來,是自己聽信妖怪的言論犯錯在先、懲罰也是自找的,比起他自己,他更擔憂主人還未止血的手,血珠滴滴答答地滴在榻榻米上頭。

鬼切想,如果這樣能讓主上消氣,那他死也不足惜。但是預計的疼痛並未出現,源賴光倏地撤手,歸刀入鞘的同時也鬆手讓刀墜落,鬼切反射性地伸手接住,沉甸甸的重量壓著掌心,重得像被幾座山壓在底下。

「你讓我覺得我是個失職的主人。」源賴光投遠視線,語氣冷漠地彷彿在跟陌生人交談。「我馭下竟是如此失敗,連隻妖怪都能輕易取代我的指令。」

鬼切心頭一驚,想拉住主上解釋時,對方的衣擺擦過他的指尖與臉龐後離開,彷彿狠狠地摑了他一個耳光,讓他捧著自己的本體懵愣於原地。

(續)

本文最後由 襲音 於 2018-8-25 19: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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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25 19: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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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之3(0825更)



是夜,鬼切捧著主上以往不曾離身的刀——即他的本體——跪坐在寢殿旁,等待尚未回來的主上。

鬼切從未見過對方這般盛怒的模樣,刀尖抵著下顎的瞬間所感受到的殺氣,遠比他之前大意導致對方被骨女刺傷時更甚。他捏著刀柄一顆心七上八下。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難道妖怪真的都是邪惡的嗎?

燭火的光因風搖曳,鬼切的身影在牆上微微晃動,外邊茶庭的驚鹿裝滿了水後敲到石磚再翻轉,一聲聲響在靜謐的夜裡。直到廊道終於響起熟悉的腳步聲,鬼切精神一振,紙門被狠狠推開,過大的力道讓其砸到門框又反彈回來,後頭的近侍正準備關門時,一道罡風掠過,紙門彷彿被無形的手闔上,差點夾中近侍的鼻子。

源賴光目不斜視地走入御台,單手解開外衣掛好,冷冽的氣勢彷彿在身周籠罩了結界,令人不敢隨意靠近。

鬼切定定心神,移步向前,然而通往內室的拉門砰的一聲閉闔,這麼明顯的拒絕令他一愣,不禁再度握緊刀柄。

「主人?」

輕聲呼喚,但未得到回應。他悄悄地拉開一道門縫,剛好得到主上鬆開紗的背影,鬼切不敢再喚,就怕打擾了對方安睡。幸好刀靈不需要真正的睡眠。

他整夜守在外頭,只想著主上若醒來可以第一個跟同對方說話。

但是那終究只是鬼切的一廂情願。

因源賴光開始視鬼切於無物。

對於一個不受控的東西,那他也無須耗費心力教導,畢竟上次骨女的事都沒能讓對方得到教訓,當時的他根本是白挨刀!

只要想起鬼切不受控這件事,怒火便燒得他一連幾天都睡不安穩。尤其是聽見鬼切徘徊於紗外的輕響,就有股叫對方滾出去的衝動。

可是還不行。真正服膺於自己的人太少,鬼切的反應讓他還存有「能為他所用」的希望,只是要怎麼調教成他所想要的模樣,恐怕不僅僅需要時間,更需要一個契機。

晨起,源賴光掀被而起,侍女們如常躡著腳步送來熱水與手巾,然後閉緊嘴巴、垂下眼眸不過問太多。從小到大,源賴光著裝都不假他人之手,除了之前鬼切請求學習幫他整裝時,才破例讓對方經手。

源賴光對於看中的人事物也不愛別人隨意觸碰,每一個細節都必須由自己好好打理,一如之前他訂製了那些衣物冑甲,總愛一項項替鬼切穿戴。

思及曾為對方付出這些心力,就為自己覺得不值。

「主人,您的衣服……」鬼切捧來了他常穿的羽織,恭敬又不安地立於旁邊,金眸全是希望他能理睬的渴望。

但他為何要順鬼切的意?不順從的傢伙,沒有重視的價值。

源賴光毫不理睬,逕自打理起自己,鬼切熱切的視線投在後背,藉由銅鏡的反射觀察,對方手足無措地捏著刀柄,一臉欲言又止。

哼,反正等這傢伙自己想清楚該服從的是誰,再來談其他事情,在此之前別想他會給對方好臉色。更何況他很忙,大江山退治一事還等著他佈置,哪有時間浪費在鬼切身上。

臨出門前衣擺倏地一緊,回頭瞧,原來是鬼切扯住了他的衣擺,另一手高舉著那把他之前不離身的鬼切本體。

「主人,您的刀……請您帶著刀防身。」

源賴光垂眸審視,冷不防地從齒間溜出譏諷。「防身的刀?有必要嗎?一把不會服從主人的刀,何時叛變捅自己一刀都不知道。我可不敢帶。」

鬼切唰地慘白,唇瓣幾度張闔,「不會的!主人,我不會這麼做的!」

「不會?嘴上說說誰都會,做了又是一回事。」源賴光哼出一聲冷笑,卻像一道雷劈中鬼切。「反正我是用不著,也不敢用。」

眼見主上抬腿要離開,鬼切忍不住再度扯緊對方衣擺。

「主人,我做錯了,您可以責罰我,但是、但是……」但是不要刻意冷落他。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嗎?」

主上的反問讓鬼切燃起一絲希望,「我……我不應該聽信妖怪的話,應該、應該……」

可是鬼切吞吞吐吐了半天,卻講不出下文。突然間,捏在指尖的衣袖猛地被抽離,一抬眼,那雙紅眸裡透出的冷如一盆雪水當頭淋下。

「我……主人!」

鬼切急切地喊了一聲,卻喚不回那決絕的身影。抱著被遺留在原地的刀,老舊的水引結擦過頸邊,那是主上特地編織送給他的禮物,然而主上卻不要了。

思及此,鬼切心頭湧起陣陣恐慌。主上不要他了。那他還有什麼作用?他存在於源氏、在主上身旁的意義就被剝奪了!

會不會有其他刀靈取代他的地位?主上的疼愛是不是也會給其他刀靈?想起主上可能對其他刀靈那般細心思量,為其訂製冑甲、一件件穿戴衣物,甚至溫柔的撫摸頭頂與臉頰,鬼切便難以壓抑泛過四肢百骸的酸楚。

主上是他的!

鬼切那雙金眸竄過堅決,主上的溫柔,他絕不拱手讓人!

於是他拎著自己的本體,在宅邸裡尋找主人的蹤跡,好不容易找到即將外出的主上,他三步併作兩步阻擋在隊伍前方。

最前方的源賴光止步,一行人面面相覷地停下,討論到一半的事宜吞回肚裡,不解目前的發展。

「關於大江山,目前不確定茨木童子是否為第二名鬼將——咦?」

「那不是……大人的刀?」

鬼切無視其他人好奇的眼光,對著源賴光單膝跪下,雙手高舉著刀。

「主人,您要外出,請讓我跟隨您。」不管主上如何嫌棄自己,總好過被無視、被冷落。

源賴光垂眸打量,哼了聲,念在鬼切依然依戀他的份上,破例給對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把頭抬起來。」源賴光沒等鬼切慢吞吞地抬頭,擲扇挑起鬼切下巴,刻著印記的金眸多了份堅定,看來的確是下定決心要遵從他的命令了。「你要跟隨我?」

「請讓我跟隨您,主人,我一定會好好護衛您的。」

「你該做的不是護衛我,這不是我交付的任務。」

鬼切抑制不住心頭竄上的欣喜,主上終於肯正視他了!「不管是什麼任務,我都會完成的!絕不辜負您的期待!」

「我不會給你新的任務。」源賴光收手,意有所指的說,隨即甩袖走人。「想要我重新認可你,就先完成自己的份內工作。」

若是聽不出提示,那這傢伙就真的沒用處,直接折斷扔到劍塚實際點,省得浪費心力與時間。

份內工作?鬼切細細思量主上的話中之話,突然明白他應該做的事情,唯一能讓他重新得到認可的關鍵,便是完成未完成的事。

(續)
***

雖然想寫冷戰但有點難啊哈哈哈哈哈

等到最後修稿時再說吧(躺)

光總實在是.......心黑黑~寫他寫得我心顫,但又覺得這就是他啊(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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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26 20: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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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之4(0826更)


※角色死亡描寫,愛護家禽、不亂殺生,從你我做起(?)



鬼切重新回到大江山山腳,循著妖怪的氣息重回山洞,卻見該地一片狼藉,幾名陰陽師正與那隻護持嬰兒的妖怪激戰中。只見滿山術法齊飛,陰陽師們不慌不亂地出招,結界籠罩此處,壓制了妖怪的力量,帶頭指揮的黑髮男人額前一綹朱紅,鬼切微愣,那英氣逼人的俊顏有主上的影子。

「左邊的結界顧好!別讓它突破結界溜了!」話音剛落,持弓的源博雅旋過腳跟,一發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射向鬼切!

鬼切反射性拔刀,劈飛了那發箭矢,強勁的力道相互撞擊,插在樹幹的箭矢尾羽還抖動著。

「又是妖怪?來助陣的嗎?源博雅大人當心!」陰陽師同僚心頭一驚,他們奉命前來解決這隻膽改偷走藤原家嬰兒的妖怪,卻沒料到對方竟是如此強悍,守著洞口久攻難下。

「別分心!顧好戰場!」源博雅吼了聲,並未對眼前的人形妖怪放鬆警戒,他感覺得出來這傢伙非常強大,若非正在與姑獲鳥對戰的話,他還真想跟這傢伙打一架。「你是誰,報上名來!」

「我為鬼切,是源氏家族的利刃。」鬼切應答,想起對方的同伴所喊出的名字,是源氏的一員吧?只是這些日子,他跟在主上身旁卻從未見過這人。

源氏利刃?源博雅上下打量對方,衣著上的家紋他很熟悉,但對方似乎有一道隱密的封印?不知道是封印什麼東西。「你是源賴光的手下?來做什麼?」

「來完成應完成的任務,斬殺偷嬰的妖怪。」鬼切道出來意,可是看看四周陰陽師,納悶從心頭溜過,如果已經派源氏的陰陽師來處理了,那主上為何沒有告訴他呢?

「不需要。天皇已經下令由我們剷除妖怪,你可以回去了。」源博雅直接授命於宮廷,他不需要聽從源賴光的指令,也不明白對方這時派手下來是想搶功還是別有目的。

鬼切還想說話,此時洞前的妖氣爆發,三道迅猛的劍影暴起襲來——「小心!」

他立即撲倒源博雅,霸道的劍氣橫掃整個區域,陰陽師們的慘叫隨著血花擴散,雖然兩人閃過最致命的一擊,但是被劈倒的大樹無預警地垮下,鬼切被大力推開,傾倒在樹幹在泥地砸出一個凹洞。

源博雅側滾閃避後躍起,行雲流水般回身射出三發誅邪箭卻被妖怪的劍氣掃開,剛剛的交鋒讓他身後也被劃過幾刀,幸好只是淺淺刀痕,血珠淌濕了衣服,聽見同僚都被壓在大樹下的痛苦呻吟,但他卻無從分心救援。

常言道,圍師必闕,窮寇莫追。他知道妖怪臨死之前如同被剝皮的獸,總會奮起再咬人一口,不過姑獲鳥在各種結界及陰陽術的攻擊下,消耗這麼大都還能在剎那間掃蕩了他們的人馬,現在又是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樣,若要進行拉鋸戰恐怕……難。

鬼切爬起身,只見那隻妖怪喘著氣回到山洞前,因怒火而燒紅的眼憤憤不平地瞪著他們,誓要解決這些搶奪她「孩子」的人類。

「我不會讓你們碰我的孩子……絕不會!」

「我來解決這妖怪,你去救他們。」扔下這句話,鬼切拔刀衝前,全力攻擊妖怪,讓源博雅有時間去拯救其他人類。

刀光劍影交錯,對方出招太慢了,鬼切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能閃過劍招,隔擋一劍後手腕一轉,挽出的劍花如龍長驅直入地刺中妖怪肩胛,對方縮得快才沒讓他削斷左臂膀。

「妳贏不了我的。」鬼切篤定的說,若是之前還有可能打成平手,但現在的對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束手就擒吧,妖怪。」

不過妖怪並不肯退讓,死死地守在洞口,任憑鬼切砍中她多少次也不願退開,直到決定性的一擊,鬼切閃過刺向頸動脈的一劍,將刀捅進對方腹部,拔刀的同時血液灑了一地。

由於距離極近,鬼切注意到對方身上綻裂許多傷口,上頭纏繞咒術,正在一點一滴的侵蝕對方身體,這才是自己能取勝的主因。

「你……還是被人類洗腦了啊……」姑獲鳥力不從心地單膝跪下,為了不讓人類越過一步,她耗盡所有精力,若非執念,根本握不住手中的傘,之前曾短暫並肩作戰的武士妖怪,最終還是不懂她的心。

「妖怪本來就不可能跟人類和平共處,妳不過是偷嬰兒的怪物,我代表源氏必定要消滅妳!」鬼切撇去曾有的悲憫與絲毫的認同,他只剩下這次機會能將功贖罪,與主上相比,這妖怪有什麼難言的苦衷都與他無關。

「呵呵呵……哈哈哈……咳咳、咳……」姑獲鳥突兀地大笑起來,因為過於激動吐出一口鮮血,失去羽冠而曝露的真顏透露出一股譏誚。

「那你……就更該死了啊……妖怪!」

「我不是妖怪。只有主人能決定我的生死,但那與妳無關,受死吧。」

姑獲鳥雖然納悶這傢伙竟不懂自己的身份,但現在的她也無力管這傢伙的作為,轉身膝行,她只想再看一看那可愛的孩子。

「我的孩子……殺我的話……他們也會死去的……」

見到這一幕,一陣莫名的酸楚又湧上鬼切胸口,他不懂,不懂為什麼這隻妖怪那麼執著,她明明不可能能跟人類共處,更不可能能撫養人類孩子長大,為什麼不遵從妖怪貪婪而自私的本性,遠遠地逃離此處,甚至能養足力量之後,再去偷其他的嬰兒。為什麼要這麼執著這兩個孩子?

「那不是妳的孩子。留下妳,才真的害了他們。」

金眸一黯,他強令自己撇開那些不須在意的疑問,跨幾步便追上對方,高舉銀刃,斬下妖怪的頭。一瞬間,鬼切的胸口像被榔頭狠狠敲了一下,他閉起了眼睛,不解為何這種感覺從何而生,他是個刀靈,本不該有痛覺才是。

深吸一口氣,不理會源博雅等人的呼喚,鬼切走入山洞發現兩名嬰兒身上不知為何纏滿了咒文,如黑蛇般的邪惡符文爬過他腳邊,回頭一瞧,那些是從姑獲鳥身上洩漏出來的。

鬼切錯愕,難道妖怪將詛咒轉移到自身嗎?

「老天,擺陣!」源博雅衝進來便是嬰兒即將被詛咒吞噬的場面,瞥一眼姑獲鳥與嬰兒的牽連,明白了部分的事實,但當務之急是先救下兩名嬰兒。

雖然陰陽師們緊急處理,但是原先壓制在姑獲鳥身上的咒術全數反彈,只能拔除部分,他們看著石臺上藤原家的嬰兒不曉得該如何回報。

「源博雅大人,這可怎麼辦才好?」

「先帶回去,說不定陰陽寮裡有能人能夠救他們……鬼切?」源博雅也相當頭大,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突然閃入,銀光一閃,嬰兒哭聲煞停。

變故不到一秒,等源博雅會意過來時已成定局,他衝上前揪住鬼切衣領,往石壁一摜。「你在做什麼!誰准你殺人了!」

「他們已經沒救了。詛咒入體,就算拔除詛咒也沒辦法像個正常人類生活,只會越來越像妖怪,不如讓他們好好離開。」

鬼切判斷這是最好的辦法,他沒有做錯,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開心。

「主人說過,妖怪必須剷除。」

「他們是人類!是嬰兒!」

「可是你們救不了他們,不是嗎?」鬼切反問,握緊了刀柄才能抑制莫名的顫抖。「既然你們下不了手,那我來下手。」

暴怒的源博雅還想說些什麼,但鬼切推開對方,他不需要聽從主人以外的人的命令,他要做的是完成主上佈達的任務。

拎起妖怪的頭,鬼切原想回去交差,可是這樣就算將功贖罪了嗎?如果他要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那是不是該主動一點,為主上分憂解勞?

鬼切遠望身後的大江山,足尖一點便竄入密林。



(完)

***

第三章結束了.............姑姑啊啊啊啊啊啊(哭噴)

本章博雅上線(叮)

然而路還有一半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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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29 19: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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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29第四章更新)

【陰陽師/光切】《折刃》第四章之1(0829更)




※CP:源賴光X鬼切


※遊戲向設定為主,正劇,有私設及深廣的腦洞


※佛系存稿,到底會寫多少其實我也不知道




當時源賴光正與下屬商討該從哪方包抄大江山,最好能先引走中階或高階鬼將,大桌擺放著大江山及其周遭的地圖,地圖佈滿了記號、旗子,源賴光指著一條大江山後方一條標示危險的道路。
「這條路既然標示危險,想必妖怪不會將重心放在這裡,先派人探查,如果可通行的話,也許能派一隊人馬從此處火攻,截斷妖怪後路,輔以前鋒部隊的進攻,說不定可以——嗯?」
重新繫回腰間的鬼切本體猛然一震,源賴光略略皺眉,卻發現鐔無預警地崩了一角。
「大人?」商討到一半突然停止,下屬們面面相覷,全停下動作看向尊貴的家主。
怎麼回事?源賴光沒理會屬下的納悶,他立即抽出整把刀,卻見刀鳴一聲大過一聲,甚至連刀身都在震動,彷彿鬼切正在發出痛苦的悲鳴。雖然他與鬼切締結了血契,但是這種詭異的狀態還是第一次碰到。
但他記得鬼切是去處理那隻偷嬰的姑獲鳥,不該會有這種突發狀況,難道是在斬殺途中發生什麼變故?莫非遇到大江山的妖怪?源賴光思考的短短時間內,刀鳴更盛,甚至引起下屬們佩刀的共鳴。
「這些事稍後再議。近侍們先跟我來。」源賴光掏出符紙朝鬼切本體施了個防禦咒語,雖然不曉得這樣有沒有辦法回饋給對方,但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下屬們雖然不解,但家主的話是絕對不可違逆的,近侍們迅速集結,只是見大人難得面露急切,忍不住好奇心而多嘴問一句:「大人,請問要趕去哪裡呢?」
「鬼切出事了。」源賴光握著不斷震顫的掌中刀,他有點擔心會不會因此而碎刀。「得把他帶回來。」
那把刀也會出事?近侍們跟在源賴光身邊的時間比鬼切長,也親眼看到鬼切是如何「復生」的,那傢伙的力量及氣勢其實非常恐怖。畢竟是由執念、殺意加上靈血混合出來的怪物,不是人類能製作出來的,一成形便是戾氣沖天,鬼切自己不曉得,但身為經年斬妖除魔的人類,接近對方是很痛苦的,除了源賴光以外,很少有生物願意接近對方。
如今聽到主上說鬼切有意外,他們才感到意外。該是有多大的能耐才能讓鬼切出事?思及此,他們神色一凜,繃緊神經。
「大人,請問我們該往哪邊尋找?」
源賴光思考了一下,「大江山。」記得鬼切就是去大江山偵查完遇到棄嬰及姑獲鳥。
牛車噠噠奔往大江山,源賴光一行人匆匆趕到山腳,原本尚在擔心抵達目的地該如何找人,但是一下牛車,掌中刀的共鳴嗡然作響,一聲聲像在指引源賴光該走往何處,他輔以陰陽術尋人,終於在半山腰處找到倒臥於血泊中的鬼切。
原先穿戴整齊的衣物現在像條破布纏掛於鬼切身上,額間的髮帶吸飽了血而染紅,但有更多的血色蜿蜒淌過半臉,猙獰的傷口留在外露的皮膚,嫩肉翻掀、深可見骨。
「醒醒。」源賴光將鬼切翻至正面,一道恐怖的五爪傷痕橫過胸膛,傷口再深點能直接捅穿個透心涼,而側腹的傷處也冒著鮮血,這兩處傷都纏繞著濃烈的瘴氣,導致鬼切血流不止。
源賴光以陰陽術佈陣,試圖拔除傷口的瘴氣,近侍們意會地站到四個方位警戒。四周都是激戰後的痕跡,地面幾個炸裂般的凹洞、無數棵攔腰折斷的大樹,以及那一具具被斬首的妖怪屍體,不過最突兀的是那顆姑獲鳥的頭顱,被放在稍遠的地方不受波及。
「呼……」不斷催動靈力的源賴光,周身無風自揚,那綹額前挑紅的長髮輝映著專注的紅眸,他暴力地扯開傷處的瘴氣,但那不過是少數,那團濃烈且霸道的妖力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去除的,必須回到本家輔以陣法及其他咒文才能完全拔除。
鬼切的臉色似乎比剛剛還要好一點,但依然是死白的彷彿下一秒就要崩解,源賴光咬開食指,將血抹在那張失了血色的蒼白唇瓣,但卻豔紅得刺目不已。不過鬼切得了靈力就不再是那副快消失的模樣,他索性不止血了,如同最初令對方凝形般餵血。
突然間,一陣陰森森的妖氣從山上盤旋而下,大妖的威壓瞬間就能讓人難以喘息,近侍們收攏隊形,請求源賴光的指示。
「大人,有妖怪過來了,那我們是要……?」該剿了那隻大妖還是先行撤退?
源賴光低頭看了看鬼切,再遠眺那未靠近便知強大的妖怪,飄來的妖氣帶著些微鬼切的氣息。
雖然想見識究竟是何方大妖能殺傷鬼切,可是最強大的戰力鬼切都傷成這樣,憑他們目前幾個人的能力不可能抗衡。
反正來日方長,他一定會集結眾人之力清掉大江山這群禍害,在此之前避其鋒芒並不算窩囊。
「把鬼切扛上,先撤。」

窸窸窣窣的聲響如蛇滑過林間落葉,一點一滴地纏上自身,使他動彈不得。緊接著身體各處像著了火,燒灼感沿著各大脈絡竄上腦門,他咬緊牙關不想洩漏任何聲音,卻不知自己逸出齒間的嚶嚀更表現了難以壓抑的痛楚。
突然間,一雙涼涼的手觸及身體,從四肢到臉頰一點點地撫去那些灼熱的痛,鬼切無法克制對其依戀,潛意識地蹭著那掌心期望再汲取一些涼意與溫柔。
然而那手猛然撤離,鬼切驀然醒了過來。
昏暗的燈光幽幽入眼,模糊的視野裡沒有任何人,燈芯微爆的響音令他側過頭,不遠處,一個偉岸背影的男人正在整理東西,布帛的擦拭聲搔過耳畔。
「醒了?」
熟悉的嗓音讓鬼切回神,是主上。因走動而起的微風撲上他的臉,金眸隨著迫近的人影抬高,想往後退一些才好看一看主人,卻連移動身體的力道都沒有。
「怎麼了?只會睜眼看我,忘記怎麼說話了?」
「主、主上……」乾涸到快裂開的喉嚨,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呼喚,隨即一絲帶著鐵鏽味的液體抹上嘴唇,瞬間讓鬼切有了力氣。「我完成、任務了……」
第一件事當然是趕緊跟主上說自己完成了任務,畢竟那是他僅存的機會,必須讓對方知道。
「我知道。」
回宅邸時,近侍捧了姑獲鳥的頭顱讓他查看,源賴光順手淨化了那隻妖怪,只是他不解的是鬼切為何跑去大江山山腰?而身上的鬼爪痕跡又是哪個妖怪攻擊所留下的傷口?既然都回來了,這些疑問就該一一解開。
「你為什麼會跑到大江山半山腰?在那裡遇到誰了?」
「我……殺了姑獲鳥跟嬰兒後,想要幫您的忙,所以進入大江山的領域……」

(續)
***
抽不到鬼切,還是要寫稿啊嗚嗚嗚嗚好想要他啊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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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8-30 20: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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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 《折刃》 [G](0830第四章更新)

第四章之2(0830更)
【文前的說明】關於《折刃》這篇文,架構早於官方釋出繪卷劇情及黃泉之境,所以劇情與官方漸漸分岐是必然的。鬼切怎麼成為鬼切,恐怕是沒辦法遵照官方的設定了(畢竟塞不進劇情,嚶),私設眾多、腦洞深廣,介意者請右上打叉關掉,感謝。
鬼切想起當時自己抱持著將功贖罪的念頭,冒險進入大江山妖怪的領地。當然,他並沒打算以一己之力斬殺鬼王,只想著能殺傷幾隻中高階妖怪的話,就能減少源氏人馬的負擔。
一開始挺順利的。守在山腳及山腰的妖怪並非他的對手,但是半路上有兩股恐怖的妖氣正激烈對戰中,鬼切屏住氣息不敢大意,其中一股強悍的妖氣正是鬼王酒吞童子。
雖然他非常想斬下鬼王的首級,但現實是他只能藏身於密林中,慢慢地、以不引人注意的姿態,試圖平安退出兩名大妖所能感應的範圍。當他終於離開那勢力範圍時,全身已浸滿了冷汗,他們之間實力差距太大了,然而鬼切更訝異的是另一隻妖怪竟能與鬼王對戰那麼久,那究竟是誰?
只是就算想知道也沒有用。鬼切瞥一眼兩妖對戰之地,估量著不能過於深入,於是改變行進的路線,準備趁鬼王正分心時,從大江山後方攻個對方措手不及——
但是殺到半路時,鬼切遇到了一名頭生畸角的白髮大妖,對方臉色不善、渾身戾氣,護身的軟甲滿是傷痕與細碎的血跡,腳踝繫著一圈金色鈴鐺,走起路來發出清脆響音。
「你是誰?」對方警覺地停在山道,瞇起那雙妖瞳,並不理會那些喘息求救的小妖。「報上名來。」
「我是源氏的利刃,鬼切,將要斬盡世間惡鬼!」他斬下手中妖怪的頭顱,舉刀直指對方。「你又是誰?」
「吾為茨木童子。斬盡世間惡鬼?哈哈哈,讓吾先來會會你,看是不是只會空口說大話!」
茨木童子瞬間點燃戰意般,俊秀的臉龐揚起的笑容滿是殺意,令人不寒而慄,對方足尖一點,迅猛的妖力直往面上掃來,鬼切瞠圓了眼,反射性地舉刀阻擋並側身避開,下一秒,地面被刨了條大溝,腰際的繩結被削掉了,而茨木童子的右手暴長,紫黑的五指充盈著暴烈的妖氣。
剛剛與酒吞童子對戰的,就是這傢伙吧?鬼切感受到那股妖力,怪不得能與鬼王激戰,就連他也沒把握能拿下茨木童子的首級。但是未戰先逃?絕不可能!
身為源氏的利器,萬萬不能做出任何可能墮了主上聲名的事!

「看來茨木童子真的很強悍。」源賴光沒打算細問戰鬥的過程,從鬼切傷成這樣也能窺知一二。「他是鬼王的手下?」
「好像不是……」鬼切記得他詢問對方,只得到對方一個冷笑。「主人,對不起,我沒有打贏茨木童子。」
那些小妖殺得再多,對鬼王而言也是不痛不癢,真正該剷除的傢伙全都還活著作惡——一想起這件事,鬼切便覺自己根本沒資格再躺在被褥裡,他應該加強訓練才能為主上效力。
「做什麼?」源賴光壓著躁動的鬼切肩膀,「傷這麼重還要去哪裡?」
「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主人,我想訓練——」
話還沒說完,一聲暴喝響在耳際,彷彿熱辣辣地呼了他一掌。
「胡鬧!」
「主人?」鬼切瑟縮了下肩膀,不解地看向源賴光。
源賴光瞪視對方,「你還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沒有!我沒有!」
「沒有?」源賴光猛然掐住鬼切雙頰,紅眸透露出的不悅如箭穿透對方。「我只要求你完成原先的任務,並沒有要你自作主張的殺入大江山。」
原先不打算追究此事的源賴光被呆頭呆腦的鬼切氣得忍不住算起舊帳——鬼切這次的行動再次證明了對方不受控,可是念在對方也是想為他出力的份上,功過兩相抵,沒想到這傢伙又想自作主張。
「而你卻擅自這麼做了。這也就算了,你卻敗給了茨木童子。要不是我去的及時,你可能已經崩解了!」源賴光俯下身,如鷹盯住對方的金眸,一字一句地擊中對方心口。
「我只再說這一遍,你只能遵從我的指令、服從我的命令行事,不准你再自作主張把自己陷在險地。懂嗎?」
鬼切用力點頭,發麻的雙頰才得以從主上的指掌解放,見主人退回原位,他忍不住扯住對方的衣擺。
「主人,對不起。」要是他更強一點就好了。
源賴光嘆口氣,撫了撫鬼切光潔的前額。「不用著急,能力要提升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到的,你有潛力,只是時機未到。」
「時機?」
輕勾嘴角,源賴光以指輕觸黑髮男人的眉宇、鼻樑、下巴,並滑過喉結、鎖骨,最後以掌貼著對方的胸口。「你的身體裡蘊藏著強大的力量,你使用的還不到其一半,總有一個契機能引導你使用這股能力。」
那個契機究竟何時才會出現?鬼切急切地追問,「所以我會變得更強大吧?到時就能幫到您的忙了吧?」
「當然,你可是我最傑出的作品,強大是必然的。」
源賴光鏗鏘有力的回應,隨即雙手穿過對方腋下將人拉起,不理會鬼切的訝異,他抱著看似沉重、實則輕盈的男人走到小院的湯池,簡單的白單衣被他三兩下剝除,原本白皙的身軀因戰鬥而留下各種疤痕,最怵目驚心的胸膛仍是尚未結痂的五道爪痕。
「主人?」鬼切有點手足無措,主上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觸碰他了。
「傷口還在復原中,這幾日不要妄動力量。」
源賴光可是費了好一番工夫才除掉瘴氣,又耗了不少靈力讓傷口收束,因為鬼切不是人類,泡在溫泉池也不用擔憂會對傷口造成何種影響。
「是。」
「低頭。」源賴光替鬼切淋濕頭髮,並拿起一旁的洗浴用品替對方洗頭,十指穿梭於柔軟髮間,指力恰如其分地按摩著頭皮,他聽見鬼切輕輕發出的、舒服的感嘆聲,淺淺地勾起一抹笑。「帶你回來時只稍微清洗一下,現在就能從頭到腳好好打理一遍了。」
「……唔……是……」鬼切宛若一隻貓咪,舒服地瞇起了眼睛。
「關於你殺死姑獲鳥及嬰兒的事,我已聽說了。」藤原太政大臣聽說告了他好大一狀,但那又如何呢?有膽就直接與他面對面對質,只是到時誰會被說閒話可就不一定了。
「我之所以發那麼大的脾氣,是因為你並不懂那後果。如果你早點解決它的話,那兩名嬰兒得救的機率會更大,京都的陰陽師人才濟濟,才剛施加的咒術要拔除比較快,但是你拖了那麼久的時間,咒術入體,誰也救不了了。」
鬼切聽著源賴光低聲解釋當時震怒的原因,主上總會告訴他當時行動的原因,怪只怪他不懂得主人的苦心,白白錯失了拯救藤原家嬰兒的大好機會。
「所以,違抗我命令的事,不准再有下一次,懂嗎?」
「我知道……謝謝主上的教誨……」
「這才乖。閉眼,要沖水了。」
溫暖的熱水沖去滿頭泡沫,主上醇厚的嗓音囑咐著各項事情,鬼切想,他願意付出所有,只求這份溫柔永遠不離。

(續)
***
(叮!)茨木上線~
然後我的存稿又沒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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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9-1 21: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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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刃》第四章之3(0901更)


源賴光替鬼切重新打理,兩人之間溫馨平和,彷彿先前的不愉快只不過是一場夢。與茨木童子的意外對戰令鬼切消耗甚鉅,以往他沒就寢前,鬼切怎樣都會陪著,但現在尚未完全恢復的刀靈,沾枕便沉沉睡去。

源賴光捋順那頭溼髮,利用咒術烘乾,坐回方才整體的用具前準備保養刀。

左手穩穩握住刀鞘,右手緊握刀柄,一口氣將刀完整抽離,奈何這把刀因為裂了鐸而破壞了部分美感,由於是特製的護手,需要一段時間重製。

源賴光將刀枕在巾上,利用工具敲了敲退出目釘。隨及緊握刀柄,另一手握拳,對準持刀的右手虎口處捶下。切羽以及刀莖相互撞擊,清脆的金屬聲響起,緊接著他用左手的兩根指頭捏住刀身,輕輕鬆鬆地抽出刀。

左手握住刀莖的部位,刀刃朝向前方,右手持打粉棒,輕輕的敲在刀身上吸收舊油,再拿起奉書紙抹除打粉。重覆兩三次確定將舊油及殘血清除乾淨後,源賴光利用這個機會欣賞刀,燭光下,鬼切的本體依然鋒利。

隨後源賴光將丁子油倒些許在小塊的棉布,用此仔細且均勻地塗拭刀身,一刻鐘之後油乾得差不多,才用大的棉布以及奉書紙除去多餘的油,接著再度打粉。

最後源賴光依序將切羽裝上刀身,將刀莖插入刀柄,右手緊握刀柄的底端,左手握拳往上捶擊右手,確認刀莖完全到底。檢查刀莖上與刀柄上的目釘穴已一致,再將目釘插入目釘穴。

源賴光剛放下刀時,結界突然泛起一陣波動。

終於來了嗎?

他警覺地持刀走到外室,不一會兒,淡淡腥臭味混在匆匆腳步聲中停在拉門外頭。

「賴光大人,有不明人士試圖入侵,請您跟隨我們去避——嗚!」負責發言的人腹部一陣劇疼,低頭一瞧,銀刃捅穿紙門的同時也捅進他的肚中。

「若我源氏守衛連這種小動靜都要我去避難,那不如全都撤了,省得浪費米糧。」源賴光冷聲說道,那股妖怪臭味不管多淡他都聞得見,更別提這本來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對門的傢伙發出一聲嘶吼便現出原形,一爪扯開紙門攻入,源賴光早有準備,向後躍開的同時,射出一道符紙化為紙鶴竄出戰局。

「誰派來的?」源賴光瞪著那群披著人皮的妖怪,並不擔心會被擊敗,畢竟他設下的結界會壓制妖怪的力量,時間拖得越長越不可能佔上風,只是覺得在室內殺死這些妖怪會髒了屋子。

而他之所以放任這些漏網之魚入侵結界,就是想知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要暗殺他?身為源氏繼承人,從小到大不知挨過多少次伏擊與暗殺,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可能衝出暗殺者,都成了家常便飯。

之前消停過一陣的暗殺自鬼切斬殺姑獲鳥與藤原家嬰兒後頻繁了起來。妖怪哪裡知道仁義道德或是想為姑獲鳥報仇呢?於是接二連三地派來殺手出於何人指使相當明顯了。

但他做事也從不靠臆測,他要的是板上釘釘的實證,唯有得到實證才能藉以反將對方一軍。於是源賴光刻意鬆懈結界一角,就是在等這些愚昧無知的殺手侵入,只是沒想到對方已經放棄派人類殺他,轉而尋求妖怪的幫助只為了除掉他。

話說回來,派妖怪來更好。比起人類,他更有百種手段能逼它們吐實。

「藤原家也墮落了啊。」源賴光莫名感嘆,而目光如鷹隼銳利,這些妖怪還不夠水準與他鬥,而且背後操縱的人類也不算高竿。

將妖怪們逼到外頭廊下,源賴光揮刀劈殺,方才保養完的刀又要被低賤的妖怪汙染,思及此,他更不悅了。緊接著刀勢轉猛,他出招不算快,但是每一招、每一式都簡潔有力,精準地直搗黃龍,絕無多餘的動作。

他可不是家族裡那些混吃等死的蛀蟲,年少的自己就開始與各方惡鬼戰鬥,從未懼戰!若他曾有一點點害怕,那麼也活不到今日執掌源氏!

腥臭的血液濺上門板、地面以及他的臉,源賴光的紅眸洋溢著狂熱,已經許久沒有與妖怪對戰,他都擔心自己的刀鈍了,特地藉此練練手,但看起來,這些中階妖怪也不過爾爾。

滴……答……

源賴光殺得盡興,刀尖纏著黏稠的黑血緩慢地淌到刀尖再滴落,廊道上躺了幾具被他梟首的妖怪,剩下的兩隻妖怪似乎發現情勢不對,想溜走時才發現四周佈了結界,被困在此處逃不了。

「從腦袋爛起的救不了。」源賴光的薄唇吐出譏諷,冷眼看著不長腦的妖怪,眼底滿滿都是不屑。「早在你們受命於主使,踏進我源氏之時,就該明白這是最愚蠢的事情。」

「你……」

「老實說出你們的主使者,我可以考慮留你們全屍。」源賴光冷笑一聲,其實源氏的近衛們其實候在小院外頭,以備不時之需。

妖怪們破罐子破摔般一湧而上,源賴光不以為意,像這種雜碎再來十個也沒用,只是他戰得太過狂放,未注意到身後斷首的妖怪發出不祥的紅光,驀地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直往源賴光背後衝去——

等源賴光意識到時,兩方只剩下五步距離,而他的刀剛捅穿一名妖怪,就在此時,內室轟出的刀光殺得雙方措手不及!一道身影破出紙門,精準地撲倒即將撞上源賴光的妖怪,止不住的衝勢讓他們滾到庭院沙地,破壞了庭院的擺設。

鬼切滿臉懊悔,他睡得太沉,根本沒發現主上遇襲,太失職了!

他驚醒時正巧撞見這妖怪準備向主上不利,隨手抓了一把太刀衝出來,他只想好好護衛主人!

雖然不明白無頭妖怪能爬起來,也不明白那渾身的紅光代表何種意義,鬼切用力捅著對方的胸口,可是那妖怪卻反過來掐住他的喉嚨,頸部卻長出另一張臉張開傾盆大口咬向頸側。

這駭然的情景讓鬼切瞠大眼睛,他想撤離卻動彈不得,千鈞一髮之際,背部驀地一沉,一隻手卡進頸側及鬼口之間,緊接著對方身體一震,惡臭的血灑上鬼切半臉與肩胛。

妖怪鬆開掐著喉嚨的手,鬼切爆出嗆咳聲,回過神只見源賴光嚴肅而冷酷的揮開他,隨即以刀剖開妖怪身體,露出一個神祕的圖騰。

「哼,竟能這樣控制妖怪。」源賴光倒沒想到理應死透的妖怪還能因操縱者的靈力而活動,以刀尖挖出那塊肉後準備交給近侍調查,他倒要看看是誰敢跟他作對。

「主人!」

鬼切驚叫一聲,捧著源賴光為了救他,情急之下而被妖怪咬傷的虎口,兩排血洞看來怵目驚心,受傷的人瞟一眼,掏出符紙替自己淨化依附上頭的惡意與瘴氣,還能氣定神閒地交代侍衛們收拾殘局。

源賴光歸刀入鞘,帶著鬼切走回真正的寢殿——方才那處不過是源氏另一處廂房,他可不想戰鬥完得睡在一片狼藉之中——一路上鬼切憂心忡忡,又是自責又是懊惱,伸手擦拭沾染對方臉龐的血。

「沒事的。」

「對不起……主人,對不起……我太失職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叫你護衛,因為你傷得太重了,而這完全不需要動用到你的力量。」

「但是——」

「你是我源氏的利器。殺這種妖怪太大材小用了,你要養足精力才能真正派上用場。」源賴光牽著他走過青石路,月光照亮了腳下每一寸。「不過我也過於輕敵了,是我自己的錯。」

鬼切搖頭。「不,是主人救了我才對。」他看著源賴光不斷淌血的手,心彷彿也被咬穿了,胸口一陣陣地疼。

「這樣扯平了。」源賴光輕笑兩聲,隨即將手舉至鬼切唇邊。「反正本來也就要餵你血,才能恢復得快,就別浪費了吧。」

「是。」

鬼切初愣,隨即反應過來,軟軟的紅舌舔過源賴光的傷處,帶來一陣癢與痛,源賴光滿意地看著對方的服從,另一手將滑下的髮絲勾回鬼切耳後。

「走吧,回家了。」



(續)

***

嗯~中間那段保養刀的部分,感謝偉大的辜狗,長知識了

啊這章還有一段就要結束了,有沒有人能跟阿襲聊聊到目前為止的感想的(哭躺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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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9-2 22: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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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之4(0902更)



幾輛牛車浩浩蕩蕩地駛往京都郊外,車隊的氣氛無比肅穆,外邊風車拍打車壁,鬼切藉著廂內的燭光瞥向主人,源賴光靠著車廂閉目養神,鬼切抱著刀坐在牛車裡,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參與妖怪退治。

「在集結退治大江山之前,先找其他妖怪練練手。」當時源賴光指著地圖上另一處被妖怪占據的山村,「反正總要清除所有的妖怪,只是先後問題罷了。」

「是。」

鬼切其實不明白主上決定先退治那山村的妖怪的原因,但聽主上與下屬的對話不難理解山村恐怕已是家破人亡,至於有多悽慘可憐,只有到現場才知道了。

原不作聲的源賴光突然發聲,緩緩睜開紅眸,「會害怕嗎?」

「不。」雖然未曾參與過,但斬殺妖怪這種事有什麼好怕的?那些妖怪再強,強得過茨木童子嗎?「我一定會消滅那些妖怪的。」

「呵,這是當然。」源賴光笑著點頭,眼底竄過一絲算計的精光。「不過我更希望你能用眼睛好好看一看,妖怪的惡多麼喪心病狂。」

「我明白了。」

尚未抵達目的地,鬼切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腥臭,鐵鏽味及炙燒肉類的臭味撲鼻而來,森森戾氣穿透木板黏進車廂,與此同時,牛車倏地一頓後止步不前,馭車者發出叱吒聲,但因為趨吉避凶的動物本能,牛依然不肯前進;好不容易前進一段距離了,車隊再度停下,這次是因為前方倒著一根巨大的橫木阻斷前路,逼得他們只能下車步行。

源賴光瞇起紅眸,擊出符紙與妖怪設下的結界相撞,浮空貼住的符紙迅速燒成灰燼,與此同時,擋道的橫木裂開,讓出一道缺口。

「當心。」源賴光交代一聲,銀刃已出鞘,全神戒備的鬼切緊跟在旁,然而當全隊剛走過第一個缺口時,幾名穿著破爛、滿身髒汙的村民蹣跚地從村門口走來。

「你們……你們是誰……」

「我們是源氏的陰陽師,來救你們的。」

陰陽師代為回應,趨前攙扶對方時,村民們面露哀傷,卻緊緊抓著他們不放。

「……太遲了……太遲了……」

「你們快走啊!別再來害我們——嗚啊!」

變故橫生,一名妖怪從村民的影子現形,從後一把捅穿村民與陰陽師的胸口,這彷彿是個信號,埋伏於四方的妖怪現身,各個摩拳擦掌。

「這些傢伙是陰陽師?」

「管他們是什麼玩意,殺了當糧吃就行!」

「我要吃掉那個銀髮紅瀏海的傢伙!」

「那要獻給大王的!」

雙方在入村前的狹道交戰,源賴光帶領的武士站成圓防守四方,陰陽師則站在內側輔以陰陽術壓制,至於源賴光及鬼切立於陣中心。

只見源賴光抬手,一圈蘊含極強靈力的結果倏地竄過眾人腳下,妖怪們紛紛像挨了火刑般發出慘叫,巨大結界術包圍整個區域。

「殺光這些妖怪!」源賴光下令,環視結界裡那些作惡多端的妖怪,他咧開一個猙獰的笑。「一隻妖怪都不准讓他們踏出結界!」

這番宣言激化了妖怪們的憤恨,血肉廝殺,場面一團混亂,源氏的隊型突然間被撕開一道缺口,左後方的武士不慎陣亡,陰陽師來不及設下結界抵禦,幾隻妖怪便從此處壓入,鬼切迴身守護源賴光的後背,誓死不讓這些傢伙有碰到主上的機會!

「別自亂陣腳!收攏隊形!」源賴光大吼,指揮其他人補上位置繼續往前推進,他用力拔出砍在妖怪頭顱的刀,踩過妖怪的身體。

鼻腔、髮絲、皮膚全都是血味,鬼切殺得滿眼通紅,身體深處似乎有個聲音呼喊著要他再多殺一點、多殺一點!他踏過村民慘死的屍體,雖然心有憐憫,但他追隨的身影正在前方奮勇殺敵,鬼切發過誓,絕不會再分心導致主上陷入危險!

源氏武士與妖怪浴血奮戰,直到斬殺最後一隻妖物,他們忍不住爆出歡呼聲,源賴光沒制止,剛完成一場勝利總是需要發洩一下。

他率先淨化四周的妖怪屍骸,並叮嚀剩餘的陰陽師:「先淨化那些妖怪,當心,有的可能沒死透。」

鬼切隨侍在旁,經過上次暗殺的事之後,不放心的在每具屍骸補上幾刀,淨化的氣味並不好聞,但為了不讓這些妖怪有復生的可能也只能忍耐。

「留下一隊人馬把這些屍骸都燒了,其他人跟我來!」

處理告一段落,源賴光指示剩餘的武士與他一同深入山村,討伐這群妖怪的首領。然而踏進山村,映入眼簾的是一排被吊死的村民,還有被倒掛串在木樁上以大火炙烤的村民,淒厲的慘叫如雷貫穿耳膜!

這般駭人景象讓源氏武士們愣住,源賴光後牙一咬,率先施以陰陽術直攻盤據於上位的妖怪首領。

「惡鬼,納命來!」號令一出,源氏武士憤恨地咬緊牙關,誓要殺死這些草菅人命的妖怪。

源賴光瞥一眼那大火,確認火堆裡的人類已經救不了了,便漠然地收回視線指揮眾人拿下首領,擒賊先擒王,唯有消滅妖怪才能真正救人!

「哈哈哈,憑你們這群三腳貓也想與我鬥!」妖怪首領哼了聲,召出更多妖怪相鬥,並惡劣地抓來人類當擋箭牌。

源賴光紅眸竄過陰狠,一路過關斬將來到首領面前與其對戰,沉浸於戰鬥中的他並沒有發現鬼切的異狀。

自第一眼看見那沖天的火焰將視野染得通紅後,鬼切握著刀卻止不住渾身的顫抖,他站在離火堆最遠的地方卻好像身處其中,每一寸肌肉、每一個關節都被火燒火燎般卻喊不出一聲痛,彷彿有什麼妖物要鑽破腦殼惡狠狠地生出來,又被無形之手一把壓回去,痛在腦袋裡來回翻滾、碰撞,漸漸地往下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他幾乎拿不穩刀。

淒厲的吶喊不斷迴響,化做一道道蠶絲將他裹成繭,動彈不得、無法破開僵局,鬼切的五指摳抓著心口,滲出一顆顆血珠染紅了指尖,突然間,一名燒得近乎面目全非的人形往前動了下,脫離火堆後砰地倒在泥地,雙目的凹洞正與鬼切相對,剎那間,不甘的怨氣如箭刺中他的胸膛——

同樣的高溫、同樣的吶喊、同樣的不甘迴盪於狹長之地,視線裡全是吞噬生命的血紅,但最最可惡的是那宛若盛開於白雪之地的紅梅的眼,冷淡地與他對視——

「啊啊啊——」

鬼切發出怒吼,周身爆出的殺氣及戾氣瞬間橫掃百來尺的妖怪,他抬起頭來,原先一雙金眸變成一金一紅,左眼刻印著源氏家紋,冷酷的聲調令在場人不寒而慄。

「我將替主人,斬盡世間惡鬼!」

話音剛落,凌厲刀氣已至,竟然能精準的一刀,從遠處劈殺猶在洋洋得意的妖怪首領,那是連源賴光也意外的迅猛力量,刀氣揚起他額前的紅髮,詫異地回過頭與鬼切對視,他看到了對方對妖怪的滔天怒火以及雙眸迸發的堅定。

下一秒,鬼切主動追擊剩餘的妖怪。

源賴光滿意地看著那不再猶豫的身影,他所期盼的力量終於到手了,鬼切會成為源氏,不,是他手中最迅猛剛強的利刃。



(第四章完)

***

第四章結束了啊...........(躺地)

但故事還沒結束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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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9-5 22:5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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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光切】《折刃》第五章之1(0905更)


※CP:源賴光X鬼切



※遊戲向設定為主,正劇,有私設及深廣的腦洞



※佛系存稿,到底會寫多少其實我也不知道





第五章



源博雅已經許久沒有回去本家。

除了外務繁忙以外,更熱衷於增強武藝,像是劍道、弓道及陰陽術的訓練,偶爾受邀參加宴會,之前討伐妖怪時還認識了深居愛宕山的大天狗,他也會拎著薄酒或食物前去赴會。

每隔一段時間源博雅都會上山閉關,今年出門之前,妹妹神樂還在庭院玩耍,腰際別著的金魚吊飾隨著對方蹦跳彈起,他打開一旁紙傘替對方遮去烈陽。

「博雅,要小心喔。」

「知道啦!」

當時源博雅拍拍神樂的頭,還記得妹妹接過紙傘後,站在門口揮手送他出門,然而十日後下山回到家時,卻發現神樂人間蒸發。他翻遍了家就是沒找到人,一些衣物、髮飾等存在過的東西也消失不見,不管詢問誰都閉口不言,就算逼問父母也只有得到「神隱」的回答。

源博雅不相信所謂的神隱,家人肯定知道神樂被誰帶走了,卻不願意告訴他。為了找妹妹,他快要把京都城掘地三尺,卻依然一無所獲。

曾經有一瞬間,源博雅產生一股錯覺,是不是他從來就沒有妹妹?但是掉在壁櫥裡的金魚卻讓他堅信,神樂是真的存在的,只是不曉得被誰帶走了。

他絕不會放過帶走神樂的人。絕不!

最後源博雅好不容易從老管家口中套出一點線索,說是本家的人來過。一股不好的預感倏地竄上心頭。

源氏這任的家主源賴光是個野心家,更是個陰陽術天才,而且萬分厭惡妖怪,多次集結妖怪退治,誓要清除那些妖魔鬼怪。源氏在他手中發光發熱,不過在權貴之間、在宮闈之內,關於源賴光的流言蜚語可不少,貴族對他是又愛又怕。

一方面因為源賴光狙殺妖怪,讓他們能平安度日;另一方面懼怕源賴光的權勢如日中天,雖然他本身並無一官半職,可朝野之中,源氏的人馬不在少數,誰敢真的得罪源氏家主?逢迎拍馬屁者眾!

但源博雅知道神樂可能的下落後哪裡沉得住氣?不顧下人阻攔,他直接衝到本家質問家主,連帖子都沒遞,差點就要拔刀破門而入。

源賴光收到消息時正從天皇那告退,姍姍來遲時只見侍衛們團團圍住源博雅,前額一綹紅的黑髮青年怒容滿面,浮出青筋的手死死按在刀鞘上。

「這是在鬧什麼?源氏宅邸是讓你們這麼放肆的地方嗎!」源賴光怒斥,凌厲的紅眸緩緩掃過眾人,侍衛們低頭不敢吭一聲,唯獨同樣桀驁不馴的源博雅膽敢與他對視。

真不愧是源氏的子孫,傲氣非凡。源賴光曾經也想延攬源博雅這個人才,但對方太正直了,偏偏又極有主見,既是一條腸子通到底的好捉摸,可大事上卻也不容他人打馬虎眼。

若要將源博雅馴服成能依自己意志行動的手下,他可能會先折壽吧。

源賴光揮手讓侍衛退開點。「今日過來,有什麼事?」

「把我妹妹神樂還來!」源博雅怒氣沖沖,根本不甩源賴光的氣勢與地位。「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神樂?不正是上次的祭品嗎?源賴光說謊不打草稿,大氣都不喘一下。「你妹妹失蹤來找我討?你找錯人了。」

「下人說是本家把人帶走的,你對她做了什麼事!」

「下人?哪個下人?要不出來當面對質,看看誰說謊。」嘖,哪個傢伙口風不牢,洩漏了這事,這種人不能留。

「你管不著。」源博雅沒那麼蠢,真把人供出來,源賴光鐵定有好幾種手段能讓對方改口,甚至是殺人滅口。「反正有人看見是本家的人帶走神樂的」

「源博雅,沒有證據就來找我討人,你這是誣賴,我能用族規懲治你的。」源賴光瞇起紅眸,語氣雖輕卻飽含威脅,聽得人後頸發寒。「奉勸你有時間在這做白日夢,不如好好地去找尋你妹妹的下落。」

源博雅氣不過,倏地拔刀出鞘,「源賴光!」就算不是源賴光帶走的,但身為家主的對方怎麼可能不曉得?更何況,那也是源氏的子孫,好歹也該派人搜尋吧!

但源博雅還沒能接近對方,一道銀光閃過,原先站在源賴光身旁的黑髮武士迅猛竄來,短兵相接,鏗鏘的響音傳入在場人耳裡,清冷的黑髮武士近距離瞪視著他,左眼隱隱約約浮現源氏家紋。

「鬼切,回來。不得無禮。」

源賴光制止了即將發生的交戰,鬼切立即歸刀入鞘,快步走回身邊,但他能分辨出那看似面無表情下的情緒,護主的刀仍舊警戒著源博雅,以防對方突然發難。

思及此,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下,經過那麼長時間的調教,總算能享受成果,源賴光很是滿意。於是源博雅的無禮與質疑便顯得微不足道,反正對方也找不出證據,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有證據那又能如何?拉他下馬?哼,憑源博雅還不夠格!

「今日這事就算了。但,下不為例。」膽敢有下次的話,他絕不輕饒。

源賴光彈了個響指,這次侍衛們相當機警地團團包圍住源博雅,以人海戰術將人一步步往外擠。

「退開!」

「請往這裡走。」

「該死,別擠我,我還沒找源賴光算帳——」

源賴光突然想起一件事。

「源博雅。」

前方那團混亂突然靜止,人群中心的男人神情不善地轉頭,口氣衝得很:「幹什麼!」

「身為源氏族人的你,不要跟那些低賤妖怪往來。」他聽聞源博雅廣交好友,甚至連妖怪都能當朋友,傳出去簡直笑掉眾人大牙!

「關你什麼事?」源博雅嗤之以鼻,「你要把妖怪全歸類成壞蛋是你的事,眼界狹隘的是你不是我。」

聽聞這種對主人不敬的話,鬼切瞇起眼,單手摸上刀柄即將發難,但一隻溫熱的手卻伸來壓住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主人……」

「你執意如此,那我也救不了你的愚蠢!」

揮手送客,源賴光揮袖回到寢殿,侍女們服侍對方更衣後安靜離去,穿著單衣的銀髮男人執起一張地圖查看,鬼切靜靜地跪坐一旁。

「剛剛天皇交代了一些事,近來京都出現一隻名為『羅生門之鬼』的妖怪,你明天就去羅生門處理這件事。」

「是。」源賴光瞟了欲言又止的鬼切一眼。「在想什麼?說。」

「剛剛那個源博雅要找的人,需要幫他尋找嗎?」對鬼切而言,他既然是源氏的利刃,那麼出手協助源氏的人應是份內工作吧?「還是需要解決魅惑他的那些妖怪?」

「哈哈哈……不用,不需要。」大笑幾聲的源賴光招手讓鬼切靠過來,他撫過雙眼鑲滿忠誠二字的刀靈,輕聲說道:「你只需要照我的命令行動就行了,除我之外,誰也不能指使你、你也不需要理會他們,懂嗎?」

「是。」



(續)

***

算是有那麼一點過度章的開頭O<<

最近姨媽還沒來就先低潮期......OTL

到時文章完結後會再整個修文、潤飾,預計收錄成本這樣(躺

啊好想要有人幫我寫稿啊(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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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9-8 17: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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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生門之鬼,會是怎樣的妖怪呢?

當時鬼切納悶,卻沒向源賴光問出口。這種事也要主上提示的話,枉為源氏利刃之名吧。只是他的主人似乎明白他的納悶。

「你遇到『羅生門之鬼』時,就會知道了。」

鬼切似懂非懂,設想著可能是青面獠牙之流,才會讓人一眼既知。可是當他看見那個穿著壺裝束的白髮美人時,瞬間明白主人為什麼這麼說,畢竟那副絕色臉蛋隱隱透著妖異,不是人類會有的神色。

不過鬼切沒有貿進。他撞見羅生門之鬼時,對方正半靠在男人肩頭,藉口身體不舒服,而急色鬼被美色迷了心竅,硬生生活成睜眼瞎,不知道自己小命要完蛋。

隔一段安全距離跟蹤,羅生門之鬼在急色鬼耳旁嘀咕了幾句,便見他們離開的方向離京都中心越來越遠,最後出了城門,走上了荒煙蔓草的古道。

鬼切盤算著出手時機,說時遲、那時快,猛烈的瘴氣炸裂般波及至他的藏身處,下一瞬,銳利鬼手撕裂了遮蔽物,他連忙抽刀架住攻擊,隨即臂膀用力震開對方。

茨木童子的壺裝束頭紗已散,姣好的面容飛來凌厲的金瞳,如刃剮過鬼切臉龐,嗅聞了對方身上的氣息後,他微微擰起眉頭:「你是……是了。吾上次在山道見過你,沒想到這次又狹路相逢。」

「你是誰?」鬼切納悶,對方的妖力波動的確熟悉,但他分明是第一次與羅生門之鬼相見,直到對方輕笑一聲,原本豔麗的容貌緩緩褪成男性的剛強,額角突出一對犄角與渾身暴出的妖氣,勾起了鬼切的回憶。「茨木童子!」

鬼切沒忘記當時在大江山慘敗於茨木童子的事,那是他第一次遇到力量完全壓制他的妖怪,雖然他也還擊了,但在對方身上製造的傷勢遠小於自己的傷勢。但現在的他已經不一樣了。

無論如何,這隻害人不淺的妖怪,斷不能留!

茨木童子瞟了殺意滿滿的鬼切一眼,又看了看死去的色鬼,金眸溜溜一轉便理清事情因果。「你是為了救這人類才跟蹤我?應該不是吧。」

若真是如此的話,早在羅生門時就該出手,而非等他發難。

「那麼,你想做什麼,鬼切?」

茨木童子笑意吟吟地詢問,踢開擋道的石頭及色鬼,妖力纏繞指尖,一副等他出招的模樣——鬼切瞇起眼,握緊刀柄嚴陣以待。

「我是來了結你!」

聞言,茨木童子大笑,「想殺吾?那就來看看是誰殺誰!」他倒想看看手下敗將成長到什麼地步,能這樣大放獗詞!

銳利如鋼澆鐵鑄般的尖爪與上等名刀相接,每一個對招,妖力相互碰撞,激起火花與戰意。茨木童子黏緊鬼切貼身近戰,過近的距離使得鬼切難以出招,他不斷想拉開距離,可是白髮大妖死死地糾纏,鬼切肘擊卻恰與大妖的拳頭相觸,強大的妖力互撞後雙方被震開,雙腿皆在地面剷出溝來。

趁此時,鬼切重振氣勢,左眼由金染紅,源氏家紋赫然浮現,那股特殊的力量盈滿四肢,右手持刃、左手拔另一把刀出鞘,雙刀激發出的刀氣猛然揮砍,激起半尺高的砂石。

「你是付喪神?」茨木童子詫異地睜圓金眸,但那股妖力過於澎湃與強大,超脫付喪神該有的力量。

「不,我是源氏的利刃。」真要說,他是個刀靈。「這股力量是主人賜給我的,我會用它斬殺你們這些惡鬼!」

「你的主人只是人類,哪可能給予你妖力。你若不是付喪神,那就是妖怪的化身!」主人賜予的?說什麼傻話!「身為妖怪,為什麼反而助長人類氣焰,甚至反過來殘殺同族?」

「剷除妖怪是源氏的責任,更是我的任務。你們這些禍害人類的妖怪,沒有資格存活在世上!」

鬼切與茨木童子戰得難分難捨,將對方的話全當成是馬耳東風,那次退治讓他明白妖怪的殘暴,事到如今他不會再聽信妖怪的話,這些傢伙如同主上所言,都應該直接銼骨揚灰。

雙方越戰越勇,鬼切不明白茨木童子為何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渾身的戰意轉換成了試探,但這不影響他要擊殺對方的念頭。目前他頂多只能跟茨木童子戰成平手,無法確實戰勝,他有些氣餒,突破了主上所說的契機,卻還是拚不贏大妖,實在太丟主上的臉!

「前方,白髮的是羅生門之鬼!陰陽師們,列陣!」

紛沓的腳步聲響起,京都的陰陽師不曉得從哪裡得到消息,竟然跑來「助陣」,散開的人馬同時擲出符紙準備牽制茨木童子,鬼切一見白髮大妖咧開一抹猙獰的笑,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只見陰陽師腳下憑空一隻巨大鬼手,剎那間掐碎了幾位,瘴氣的餘波迅猛擴散,鬼切只來得及撲倒離自己最近的陰陽師,巨力的衝擊讓在場人全被震飛。

臨走前,茨木童子拋了一句:「鬼切,你確定自己真的是刀靈嗎?」

(續)

***

短小的先更一發........這週特別提不起勁寫稿(趴地)

晚上再繼續努力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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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襲音 發表於 2018-9-9 22: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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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之3



酒吞童子剛處理完一批進犯大江山的愚蠢人類,拎著酒壇來到約定地點時,茨木童子已坐在老位置,隻手撐頰似在思考,見他到來,只點了點頭。

「真難得看你面色這麼凝重。」在石桌放下酒壇,酒吞童子席地而坐,長指劃開封口倒了兩碟子的酒。「發生什麼事?」

天大地大,哪有茨木童子懼怕或煩心的事?酒吞童子還沒看過誰活得比對方更舒心愜意,對方單純卻也不單純,只是一心撲在戰勝強者這事上頭,其他事不太理會罷了。

畢竟對茨木童子來說,也沒有什麼好理會的——若有什麼問題是一場架解決不了,那就打第二場架。

茨木童子端起酒碟,咕咚一聲便乾了半碟。「剛剛去獵食的時候,碰到一名妖怪,是京都源氏的手下,之前也在大江山遇過。」

「怎麼,源氏盯上你了?」酒吞童子不明白對方妝扮成豔鬼誘拐人後啃蝕的癖好,不過這不妨礙他們交流。「不過你說在這裡遇過對方?何時的事?」

「幾個月前,吾來找你打架卻輸了,回去時在半路遇到那個妖怪鬼切。」眼見大江山鬼王仍是毫無憶起的模樣,他又補了一句。「就是山腳姑穫鳥被殺的那天,有個妖怪從山腳一路殺上來。那個妖怪就是鬼切。」

酒吞童子思索。的確幾個月前,手下回報姑穫鳥被人類陰陽師殺死的事,同時間大江山也被入侵,不過恰逢茨木童子出手,所以傷亡不多。

「原來就是那傢伙。不過你居然會放過他?」這不符合他認識的白髮大妖的個性。

「他的確是不強。可是體內有奇怪的封印,左眼還有源氏的契約,整個不單純。」他當時之所以沒有一爪把對方扯成兩半,主因是重傷的鬼切發出不祥的紅光結界與一陣陣刀鳴,研判放著並不會造成酒吞童子的問題——反正鬼切連他都打不贏,又被他重傷,怎樣也不可能殺傷大江山鬼王了——他便離開現場了。

「照你這麼說,他現在應該不一樣了吧。」否則何必提及舊事?何必為此糾結?

不過酒吞童子更在意的是茨木童子為何對那傢伙這麼上心,搞得他也想會會是何方神聖。

「剛剛碰到了,體內的封印似乎解開了,力量增強不少,不過還不太能掌握吧,但這樣就更奇怪了。」

「怎麼個奇怪法?」

「他自稱是刀靈,但分明不是,體內的力量更不可能是。」

酒吞童子想了想:「說不定是付喪神。」成精的器物也有一定的實力。

「還不到百年。而且不像是精怪」他搖頭,與那麼多妖怪對戰過,其中不乏付喪神的存在,但氣味不對。「真要說起來,是人類、妖怪還有金屬的混合體。」

有這種四不像的玩意嗎?「聽起來比較像是鍛造妖怪或是封印妖怪。」

「唔,大概吧。」茨木童子聳肩,「不過他左眼的契約也是個封印,而且他還說他的妖力是主人給予的,哈哈!」

酒吞童子哈哈大笑,「你確定他不是傻的?」人類要怎麼給予妖怪「妖力」?

「腦袋不好使吧。」

茨木童子隨口回應,突然間放下酒碟,繞過石桌,湊向酒吞童子頸邊嗅了嗅,白色髮絲掃過肌膚帶起一陣搔癢。

「對了,那傢伙身上有股很淡的氣味,像你的氣味。」

「我?」酒吞童子失笑,伸手摟過茨木童子前,對方已經直起身又坐回原位。

嘖。

「不過現在聞一聞,好像也不是。」茨木童子不疑有他,伸長手搆到酒碟再飲一口,「真要說起來,大概像是大江山的氣味吧。」

「哦。那你今天跟他對戰,總不會輸了吧?」

「怎麼可能!」茨木童子高聲反駁,差點跳起來。

「不然怎麼這麼關心一個手下敗將?」

茨木童子掃了眼心情似乎不佳的鬼王——雖然對方仍舊帶著笑——隨即放下酒碟。

「只是好奇罷了。不說了,來戰。」

誰知酒吞童子搖頭。「不,今天只喝酒。」

白髮大妖納悶了:「那是打完架的事。」每次他們打完架,總要一起喝酒的,今天又還沒打架,喝什麼酒。

「所以我說,現在喝酒正好。」酒吞童子替對方的酒碟斟滿酒液。「你不是剛剛跟鬼切打完架,妖力也消耗不少,打贏現在的你,我勝之不武。」

「你就這麼把握一定會贏?」茨木童子不服。

酒吞童子勾唇一笑,「當然。」



鬼切沒有理會那群壞事的陰陽師,確定倖存者沒有立即死亡的可能,加上已有其他武士趕來現場,他便繞道回到源氏宅邸。整個宅邸籠罩著結界,守門的家僕低頭行禮,暢行無阻地回到主屋,門縫透著微光卻又設了一層結界,廊道飄散著金屬的氣味,鬼切納悶地叩門,卻沒得到入內的准許。

好不容易結界撤了,原先跪坐一旁聽驚鹿敲石的鬼切驀地直起身,卻見一名武士走出主屋,身上散著鐵鏽與血味,他不認識這個人——正確的說,他認識的人類很少——但既然對方能被主上單獨傳喚,想必位階也不低。

「鬼切,待在外頭做什麼?」

源賴光的聲音令鬼切收回視線,趕緊入室闔上紙門,免得夜風讓主上著涼了。

「主人,我回來了。」鬼切放下刀,空手跪坐在座下。「我已知曉羅生門之鬼的身份,是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跟大江山酒吞童子齊名的妖怪,你之前遇到的那位?」源賴光不算意外,在鬼切之前,他已派出幾位式神調查過,讓鬼切去會會對方純粹是為了確定鬼切目前的力量,能不能打敗曾經擊敗過他的強者。「那麼,這次你贏了嗎?」

「主人,非常抱歉,我還是無法完全戰勝對方。」真是太慚愧了,他甚至攔不住茨木童子。

意外的,源賴光沒有發火,而是單手扣住鬼切下顎,令對方抬起頭來並且平靜地反問:「為什麼?」

「我……」

「你體內的力量還無法流暢的使用嗎?還是說,茨木童子真的有這麼強大?」

「不,我能戰勝他的。」鬼切面有難色地說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體內的力量有一種……不為所控的感覺。」

不受控的力量?「說清楚點。」

「唔……很像被封住吧,沒辦法完全使用力量的感覺。」鬼切很難解釋那種感覺,他也希望能快點掌握訣竅,操控當時參與退治所爆發出的力量。「非常抱歉,主人,我會再加強鍛鍊,這幾日也會去羅生門巡邏,務求擊殺茨木童子——」

「不,比起擊殺茨木童子,你應該早點學會如何掌握力量。」源賴光打斷鬼切的話,「總不能每次都依靠憤怒或生命危險時才爆發力量,那樣太不穩定了。」

「但是茨木童子該怎麼辦?」一般人類根本無力抵抗那絕色,更別提從爪下逃生。

「反正總有人會去解決。你今天不也遇到另一批陰陽師嗎?」

源賴光冷笑,藤原太政大臣搬弄是非,天皇最近特別針對源氏各種打壓,恰巧出現羅生門之鬼的事,那就讓那群只會逞口舌之能的傢伙去處理吧!

「我已經制定了計畫,將在近期發動大江山退治。」源賴光拍了拍鬼切的臉頰,「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退治之前完全掌握力量。」

「是,主人。」

源賴光湊近鬼切,指尖輕輕滑過他左眼,眼部一陣灼熱,但鬼切溫馴地默默承受,呼吸益發沉重,可是一股靈力隨之流入,舒緩了疼痛。

「那是向所有人證明你實力的時刻,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是的,主人……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源賴光輕笑兩聲,鬆手將他摟進懷中,他的額靠在主上的肩頭,那手勁非常非常溫柔。

——從今而後,再也沒有那麼溫柔過。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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