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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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特殊傳說│漾玥] 無法回頭 [PG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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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5-28 13: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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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節禮金,逢年過節。

  關於學弟的愛情話題就此打住。

  這對情侶還不知道對方老早就認識絲塔了。

  自家學弟才兩日不見,性格就變得些微生疏,冰牙族小王子忍不住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

  不檢查還好,查探一番後才發現真有不大一樣的地方。

  眉尾跳了兩下,他往旁邊挨近幾分,小聲且帶有不確定的問著男友。

  「……褚身上那個刻印是鎮鬼的吧?」

  我沒看錯?她把褚認成自己人了?

  鎮鬼認人,還有給刻印有啥大不了的。

  別忘了黑袍半精靈剛認識高一的妖師少年沒多久就丟出一個水系的王族兵器出去。

  比起對自身幹過更浮誇之事無感的男友,夏碎倒是鎮定多了。

  聞言,他也拋出一個檢測用的術法到褚冥漾身上。

  幾秒後,波動回傳的數值讓他安靜了。

  聽說高中前是幸運E,看來入學後逆天改命了,走成幸運S了是吧。

  直到整理好思緒,黑切黑的黑袍二學長才頓了頓的淡淡一笑接下話。

  「幸好漾漾還不認識錢鬼,不然三鬼庇佑,誰見著都得繞路走了。」

  誰敢碰瓷誰遭殃。

  一個負責送、一個負責抬,另一個當然就是負責收白包斂財了。

  包準讓一個人生前、死後,一條龍包辦。

  「嗤,公會內是如此,公會外就不一定了。」

  「怎麼,該不會冰與炎的殿下因為學弟有其他人罩吃醋了吧?」

  怕男友還介懷著過往他太照顧對方的事情。

  冰炎神情些微不自然的澄清道:「這不是吃醋。」

  很好,藥師寺心挺寬的。

  過去的事情過去了,人回來了人沒事就好。

  他聳肩了下,語氣涼涼。

  「惡鬼巡司高一和高二可真是直接甩手給我們,完全放養式教育,現在說收回就收回。」

  「我倒是稍微有點吃味,顧了兩年突然讓人別顧,這可算是耍人了吧。」

  「要不是中間隔著校際差異,我還真有可能不悅到跟她打起來。」

  不過若真有心,那惡鬼妳還是趕緊把自家孩子收回去自個顧吧。

  畢竟趕快上位的好好當個女友親手顧著,總比老是委外包工更安心。

  瞧漾漾目前這個自斷手腳的心態……。

  想到這,藥師寺小聲呢喃道:「小心妳哪天向外頭委著委著,女友之位就真換人當了。」

  別不信邪啊,都說了,他為了不碰妳,連自己都會咬。

  也別倚老賣老。

  論談戀愛,褚姓小姐您到我面前還算是生手。

  最好聽聽我這年幼前輩一句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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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邊聊天小記】


冰:我還是覺得褚太鑽牛角尖了,褚冥玥明明看著應該是也喜歡他。

夏:是啊是啊,是喜歡啊,漾漾只是想要被惡鬼正面果斷的選擇吧。

夏:最好是清晰明確的主動表態,還非他不可,這樣子才有機會綁死他。

冰:那個女人能喜歡上別人已經不容易了,還讓她主動表白?褚這樣未免太貪心。(我無法想像如果你當初不告白而是逼著等我說出口,會不會熬到你老死了都還沒在一起)

夏:如果今天是漾漾表白惡鬼她接受,那未來相處不來的分手也是合情合理。

夏:可是如果今天是惡鬼主動告白,她的性子八成走問題解決導向,而不可能分手。

冰:所以分不分手跟褚鑽牛角尖有什麼關係?

夏:漾漾知道褚冥玥的性格是個不談戀愛又不會死之類的人。

夏:如果跟親弟的這場初戀失敗了,那惡鬼可能真的永遠不打算戀愛了。

冰:我是覺得不至於那麼誇張……。

夏:哎呀,請問焰之谷的少主知道亂倫分手後最可怕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冰:……什麼?(不就分手嗎)

夏:姐弟分開,逢年過節還得一起回家吃頓飯和一起孝順父母。

夏:臺灣職場有三節禮金,重大節慶和休假可都擺在那裡。

夏:年初的新年避不可少幾頓年飯、元宵要是褚爸褚媽想搓個圓的來吃,你說跟著前任一起搓元宵感情會不會破鏡重圓?

夏:清明節還要被父母抓回去燒冥幣、掃掃墓,不想見面家人都整著你們定期會會。

夏:母親節不用說了吧,人類的壽命那麼短,年紀越長就越想陪家人,這是普通健全的家庭才會擁有的愛喔。(冒出許多向日葵花朵,喋喋不休介紹臺灣節日對姐弟分手之後有多地獄)

夏:端午節時臺灣的台中不是有個辣椒醬很有名嗎?感覺褚媽會很熱情且硬氣的叫孩子們回家包粽子,啊哈,這不是又見了一面?

夏:之後還有中元節、父親節、中秋節、雙十節跟冬至,外加他們兩個秋季出生的,說了不想慶生說不定父母還會強迫他們回去一趟慶祝。

夏:哈哈哈,先不說分手的理由是不是搞到撕破臉的那種程度,吃飯時前女友、前男友就在眼前,這聽起來是不是很地獄呢?

夏:說不定之後還會有所謂的現任女友兼弟媳、現任男友兼姐夫一起坐在客廳和樂融融的包著粽子、吃著元宵、蹭幾頓年飯喔。

夏:這樣想想是不是很地獄風格的羅曼蒂克?

冰:……。(眼神難得有點死,不想理會自家男友的毒舌)

(經歷過長久的沉默後,冰炎清了清嗓子,找回聲音)

冰:褚也怕如果跟褚冥玥在一起後,他們會有分手的一天?

夏:當然,感情這回事很難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突然斂回玩心,語氣變得理所當然)

夏:有幸在一起之後,說不定還是難逃分手呢。

冰:那你對我……。

夏:哎呀,我可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夏:但我至少知道在死前要把你變成藥師寺夫人喔。(恬雅一笑)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5-28 14:51 編輯

留言

@祈溟夜 @KK-IU 哈哈哈兩位好活潑,這樣的劇情看著真的挺可愛的! 。:.゚ヽ(*´∀`)ノ゚.:。 2024-5-31 23:30
@KK-IU 其實340F才是那篇的小伏筆喔。 ψ(`∇´)ψ 對,其實本篇偶爾會飄過一兩句影射其他我作品的小伏筆,有人發現太快樂啦! 2024-5-31 23:27
@KK-IU 前面文章的留言可能是我抽空了回去修文章看到會順便回,不然就是碰巧在水裡通知很給力的讓我見到了才會回。 (´A`。) 通常大多數時候我都會以最近的更新幾篇進行回覆喔! 2024-5-31 23:25
@腦洞大開的某人 感謝幫忙回應其他小讀者的問題!(冒花花) @裝進袋子帶走 U沒U,亂倫分手的話超級慘唉!什麼巴洛克式還是地獄風羅曼蒂克立即實裝上線。 2024-5-31 23:23
@AmemiyaYuTo 大大,有趣嗎? 身為漾漾的超級粉絲,腦洞自然要跟他一樣大🤣🤣 2024-5-31 09:53
等抓到後問他為啥偷電話,漾漾回:呃 . . . 因為宿舍缺個電話(? 2024-5-31 09:50
開始兩人間愛的互動 2024-5-31 09:48
然後下一秒開啟追殺模式:DD 2024-5-31 08:23
@KK-IU 可能像紗窗被偷的時候一樣淡定,再聯想到可能是漾漾偷的😂 2024-5-31 08:02
@AmemiyaYuTo 大大,300F的最後該不會是「看吧,我沒騙人喔。 」這篇的伏筆吧?! 2024-5-30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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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洞大開的某人 + 1 @KK-IU 愛德兒是辛西亞的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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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溟夜 + 1 所以漾漾這是調整好心情 準備去拔冥玥的電話線 然後被追殺了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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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5-31 23: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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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秋先零的太極拳。

  西元二零二零年,一月三日。

  週五,放學時段,天氣勉勉強強能算是晴朗吧。

  沒平日那麼鮮豔的茉莉藍鋪滿了整片天,偶爾有幾朵白雲順著上空的風向飄遠抑或匯聚。

  自成為白袍和初次任務結束後,褚冥漾的生活中有上些許不同。

  除了訓練的選項之外,他還多了一項可以接任務的選擇,可他心中的主要目標還是想更靠近褚冥玥的程度一些。

  所以在前天的任務過後,褚家弟弟並不著急著向外闖蕩,而是維持平時的習慣。

  嗯?維持什麼習慣?

  咳、不出校園到處亂浪,乖乖苟在安全的學校裡面提升實力的習慣。

  昨日在兩位學長的協助下,C班妖師放學後練了米納斯的純元素能力彈型態。

  直到精力值完全耗空,他才半死不活的被藥師寺當人型沙包扛回黑館。

  附帶一提,旁邊還有白中帶搓紅的半精靈工頭。

  他的工作是負責監工褚姓沙包是如何被男友從訓練場一路輕鬆扛回黑館的。

  那坨沙包還一邊被扛著一邊嚷嚷:我不會暈船、暈車,但學長,我突然發現我有點暈人……。

  反正,扛沙包……咳、扛學弟的那位夏碎好學長反應很靈敏,瞬間就笑著把肩上之人在嘔音一出,便沒良心的往旁邊一拋,沒像男友當年在保健室被吐得滿身。

  最終,沙包吐了什麼食物殘渣在地板,還有他是如何被伊沫洛工頭一頓胖揍的,那就省略說明吧。

  然而,除了兩位大學長和學弟的故事外,昨日C班妖師的朋友三人組也特別忙。

  興許大家都是袍級,比起剛成為白袍的少年在元旦過後無事可做還悠悠哉哉,那三位昨天雖有在課堂上碰到,卻在下課後立即匆匆的離去。

  一個去了醫療班值勤,一個情報班好像也要做新年度的公會資訊大統整,另一個則到了白袍總部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公會的佔地面積很廣,除了元旦時褚家大男孩前去的本部外,每個袍級階位都有自身的總部。

  嗯……,公會本部大概就像行政院吧,下來就是一堆巡司部和情報班、醫療班組合成的內政部。

  更往下就是本部中袍級管理部的警政署層級,最後下分成白袍、紫袍、黑袍本部的市府警局位階吧。

  嗯?那黑袍學長們不用去黑袍總部嗎?

  抱歉,黑袍的特權擺在那,上午情侶組已經翹課去過一趟了,所以放學後特別清閒。

  褚姓少年一邊對著守世界公會的行政架構去進行資訊整理,一邊閒逸的跟著自家學長放出來的格鬥型使役進行極度慢速的格鬥動作練習。

  對,格鬥技。

  一個褚家弟弟最想逃避,但總歸還是逃不了的東西。

  為了讓右手手臂好好休息和讓體內的精力值自然回滿,今天屬於不耗藍條……,更正,不消耗精力值的格鬥技訓練。

  雖說是從原世界的遊戲角度來看不耗魔啦,但好像等更之後就要開始耗藍條了。

  不過開始訓練前,他的追問只能換到學長們一句還太早了,先把動作練起來比較重要。

  行吧,才十等剛轉職成白袍的小菜鳥去問五十等的高階轉職技能,這樣想想就真的還太早了。

  現在的褚冥漾就像臺灣公園裡會一起打太極拳的阿公阿嬤一樣。

  使役的手揮過來了,他的右手臂也擋過去了。

  使役的另一手畫一個圓後拍過來了,妖師學弟的左手同樣推過去了。

  祥和、平靜,還有股一言難盡的未老先衰感……。

  人家的年少是熱血奔放的在陽光、操場、教室走廊上揮灑汗水。

  他則是因為菜到跟不上正常速度的使役,所以被變成一個在Atlantis學院的訓練場上打起切西瓜的外酥內……。

  咳,外年輕,但內裡快被薰陶成九十歲老爺爺的褚姓孩子。

  眼神無語,偷偷打了一個小呵欠。

  瞧到人形使役的手又伸來了,他懶懶的瞥了眼,用左手前臂的正面,輕輕擋向那隻手腕部關節處浮出的黑色圓圈裡頭還有一個大叉叉的醒目攻擊指示。

  從最初會讚嘆自家學長的使役化形出來很高科技,現在的褚冥漾已經打太極到快睡著,近戰肉體的打靶遊戲到底何時能有點起色啊?

  趁著後方人員好像都沒有在關注這頭,他動作開始顯得散漫一些。

  同時忍不住偷偷小聲咕噥了句:「是不是該請學長提高速度了……?」

  都打這麼久了,該下一關了吧?

  哪有人一直重刷第一關的,我都覺得格鬥技的經驗條沒在跑了唉。

  ……不過如果主動說我打到快睡著,想要提高速度的話,學長會不會直接讓我被這個高科技使役揍飛出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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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5-31 23: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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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啊有!磅——。

  腦海才剛閃過這個念頭,褚家弟弟的背後立刻有股陰寒十足的目光往他的背後直衝。

  明明前一秒還在跟學弟學妹指導一些元素和能量轉換、進階應用的技巧,下一秒紅眼殺人兔就能發現自家學弟竟然敢在練習時分神。

  將一縷流風靠著術法進行集中引導。

  今天穿著黑袍的冰與炎殿下立即為學弟妹們示範,到底什麼是藉著元素的擴張及聚合效應達到能端對端傳遞聲音到更遠的方式。

  他朝那背影冷冷一笑,輕聲嗤道:「覺得太慢了是吧,褚。」

  明明那近似呢喃的音量大小僅有周圍的人得以聽見,可遠在訓練場中央的少年身形明顯僵了一大下。

  何止身形,他連心中都咯噔一聲了。

  完了,偷偷發呆被學長抓到。

  「痾、啊啊啊啊——沒、啊有!」

  磅——

  果不其然的,下一秒後。

  褚家弟弟面前的使役突然以一種極度不科學的速度,拽住他的左手臂,給其一個華美的過肩摔。

  可以可以,現代人總說:在哪裡摔跤,就在哪裡躺著吧。

  大字型的癱躺在原地,褚家大男孩輕嘆了口氣。

  他望著今日不那麼漂亮的藍天,心想。

  好像稍微有點想冥玥了……,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至於聽到摔擊聲這回事啊。

  以前三人組還會有點擔心朋友會不會這一摔就哪裡斷了,然而事實證明沒有比較沒有傷害。

  自七陵冰山的惡鬼女來過一遭,他們聽到這聲正常音量的摔擊音還會覺得是不是有點小力了?

  如此peace and love的氣氛也可證明一件事。

  褚冥漾是個常態性思春,間歇性正常的色違小強妖師,只要拖鞋打得不夠用力,就不用怕這隻強哥會真正意義上的翹毛。

  兩個月前朋友那越揍越容光煥發的模樣,對三人來講仍舊歷歷在目。

  行吧,總而言之,這檔事已經是C班三人組心底確信無比的一件事了。

  關於這號友人不會被低於惡鬼放水後的摔擊噸位力量,輕易摔死的這件事。

  而剛剛冰牙族小王子示範的傳音技巧,三人的反應各有春秋。

  最先有反應的是米可蕥。

  她碧綠的雙眼閃閃發亮,十分崇拜的望向這名大學長。

  而萊恩則是右手端著下顎,左手開始嘗試更為精密的控制流風走向,陷入了個人的沉思與小練習之中。

  至於身為紅袍的雪野少主……。

  他見完後推了下眼鏡,眼裡閃過不少緬懷的情緒。

  「真懷念,是情報班當年的入門考試之一。」

  如果無法盡可能的不發出太大的聲響傳遞資訊給遠處的合作搭檔,那就連進入情報班都沒資格。

  後續的暗碼學還有訊號學也是情報班的必修之路。

  該說冰炎學長不愧是黑袍嗎,明明不走情報班,但是卻願意額外修習這些小技能。

  三人間,有崇拜、有學習,亦有感慨。

  啊已經躺平在訓練場地板思春的那位喔……。

  可能是終於願意從思春泡泡中醒來了。

  褚姓少年將腹部用力收緊,嘿咻一聲的不靠雙手便坐起身子。

  同時他心中暗暗覺得,雖然比起親姐的過肩摔來說真的輕了不知道幾千萬倍,但果然還是沒辦法動作很流暢又漂亮的規避攻擊。

  想到自己只會正面的閃避,最多就後空翻一下跳過往腳掃過來的攻擊。

  要想像他家學長或是朋友們那般花式又帥氣的身手,必定比登天還難吧。

  鬱卒的呼出一口氣,妖師學弟又小小吐槽著。

  「你們都不怕閃到腰嗎……?」

  是怎麼在作戰的時候還能像跳水選手一樣翻過來又轉過去的?

  前翻?我會。後滾?我也會。後空翻和前空翻?我做得比別人家的貓還溜。

  啊可是要怎麼把它們接成連續技?

  現實中又不是遊戲,我沒辦法像打game跟街機一樣在那邊想1A2A3AAA1A的指令啊!

  就著坐在地板雙腿伸直的隨意動作,褚冥漾頭微微垂著的發楞。

  但如果我繼續這樣頹靡和消極下去,估計一輩子都追不上冥玥的腳步吧。

  追親姐是不會追了,但追腳步還是得跟上啊。

  他左手臂勾起,壓了壓伸直的右臂膀,同時語氣犯懶的嚷著。

  「學長……,格鬥練習暫停一下好不好,我想先拉伸一陣子。」

  再來想想怎麼進步好了,打得到肉靶子是打得到,可我除了反射性的正面扛外根本沒辦法做到動作的靈活銜接。

  唉……,冥玥之前到底怎麼練習和做到的啊?

  而場邊的冰炎聽到自家學弟的請求後,他眉頭一揚,不作聲的收回他放出的格鬥型使役。

  白飄飄的一張使役化形符紙就被其刻意控制的流風安穩的吹回手裡。

  見到這幕,妖師少年心中不禁又無語又羨慕的感嘆著。

  我還要多久才能回收東西和出退場都這麼自然漂亮優雅,但是爆揍敵人時能很暴力啊……?

  看著就還要好久才能追上學長他們的腳步……,但是又不能擺爛,好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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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5-31 23: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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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保護管束。

  分神想心上人的時間。

  除了好奇褚冥玥當前的實力狀態和過往的練習經歷外,C班妖師也忍不住順著方才鍛鍊格鬥技能的內容反思自身的當前程度,和旁人曾經給出過的建議。

  前天任務結束後,賽樺族遺孤提點了他很多細項。

  例如反偵查成功且發現敵人的具體位置後,得要冷靜的先判斷對方的能力程度到底有沒有優於自身。

  若有的話就不該輕易的打破現狀,反而該在心中排練撤退的對策。

  反之就是要開始建立迎戰和突破的決策與順序、計劃。

  這些觀念意識都在實戰中都非常重要,往往也主導了最後的成敗。

  可偏偏,對此刻的褚冥漾來說……。

  他的確能明白周圍的所有人都比他還強,但到底實際強多少又落差幾分,他卻無法生出一個很明確與具體的感覺。

  怪物啊,身旁每個都是怪物。

  住在黑館裡頭,只要下個樓和轉個一角都能遇到實力強大到覺得被降維打擊的愛。

  再想起褚冥玥那種儘管放水了,卻還是能瞬間令人寒毛直豎的氣場跟眼神。

  還有那日的譚希爾也是,光這人放出幻武兵器跟陣法杵在那不動,他連攻擊都還沒就動彈不得。

  ……甚至對方解除壓制後,他還無從回魂就先腿軟在地了。

  時不時感受到近乎維度級別的懸殊落差,讓褚冥漾覺得追實力的這回事更加疲憊。

  可謂是前途漫漫,遙遙無期啊。

  要說褚家弟弟沒變嗎?

  當然不。

  他從高一一個會鬼哭嚎叫的軟弱白紙,再到高二身上裝配一堆SSS級的行動掛件,和隨時能翻出隨行神級小夥伴的陷阱卡。

  然後現在上了高三,他也勉強是個不用被別人保護管束的白袍自由人——,痾、應該吧?

  他也不確定身旁的人有沒有在他身上下什麼奇奇怪怪的術法發訊器。

  壓著腿,筋被舒展開的特有痛麻感從腳後跟一路竄到膝後窩。

  褚姓少年拉伸的同時不忘繼續順著思路整理雜緒。

  夏碎學長和學長都是黑袍……,如果他們認真的跟我對戰,那我應該就跟面對譚姐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嗯,一定還沒開始就結束了,起點就是終點。

  左腿壓完換右腿,他用左手勾著右腳的鞋尖處,盡可能的將腿壓直。

  目光往場邊的那群人遙望而去。

  瞥到喜愛飯糰的那位友人,C班妖師頓住了兩秒。

  「對了,萊恩也是白袍,不知道如果對上他的話,現在的我能打上幾招……。」

  還有紅袍和藍袍的武力程度完全不放水又會如何?

  一直以來幾乎都是從旁觀望朋友們的發揮,除了強真的是強,形容詞枯竭的褚姓少年完全無法定義這三人間的實力到底誰強誰弱。

  ……更別提針對認識的所有人進行一番實力的排序了。

  他能用最簡單的二分法把自己歸類在弱者的線段左側,而其他人都位於右側的強者陣營內。
  嗯,既然沒辦法短期內有明顯的改變,那不如就先測試看看到底在哪裡吧。

  拉伸完畢,多扭了幾下踝關節舒展舒展筋骨。

  褚冥漾才朝著場邊聚成一小圈喝茶吃小點的眾人走去。

  待距離近些後,微微彎下腰。

  將雙手搭在膝蓋處挨近些,他問道:「萊恩、千冬歲、喵喵,你們可以陪我對練嗎?」

  聽到這問話,頓時讓早已將目光放在褚家大男孩身上的五人露出狐疑又費解的表情。

  發現學長和朋友們的神情變得挺有趣,褚家弟弟笑著接下剛剛的要求內容,補足後續。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希望對練的時候不要放水。」

  很好,除了兩位學長的神色轉為瞭然外,其餘三人都僵住身子了。

  澄明的墨眼一一輪過三名朋友,最終,他把視線放在位於正央處的萊恩身上。

  他道:「因為我想知道我現在程度到底在哪裡。」

  這個請求應該不算太難,你們會願意幫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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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5-31 23: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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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真的看一下你姐啊!孩子!

  的確。

  比起其他人應戰時的游刃有餘與輕鬆飄逸又華麗,他的動作和反應真的相較之下顯得笨拙許多與遲鈍。

  儘管褚冥漾在都是普通人的原世界內很可能已經可以被評判成神人級別的反射神經了,但就算成了區域學校內的第一名大鯉魚又有啥毛線用途?

  每所學校的第一名被砸進台大裡面,第一名最後還不是一樣只會剩一個。

  ……更何況是他這名與其他暴鯉龍無法相較的擱淺小小鯉魚王。

  沒被壓力山大壓到無法呼吸直接葛屁,褚家弟弟就覺得謝天謝地了。

  他面對攻擊向來都是單調的扛著,身行走位也都如一的攻擊從哪來,他撤退方向就反著往哪去。

  雖然褚冥玥不是沒在那兩週訓練內直白的點出這件事。

  太習慣順著攻擊軌跡的反向進行撤退,反而很容易被程度更高的人徹底封上死路。

  話是聽進去了,身體和邏輯卻卡住。

  實際上到底該如何做到意料之外的撤退和預備反擊,褚冥漾根本無法理解實踐的方向為何。

  還記得,那時的褚家姐姐輕笑了聲。

  她立於親弟面前,笑意未改,墨色的長髮自然的飄盪著。

  「現在用盡全力的攻擊我。」

  這是女人用她特有的清冷聲線給出的命令。

  不敢輕看對方實力,褚家弟弟立即遵照指令。

  那天傍晚的天空很橘,雲量很少,訓練場內的槍聲密集度在那一剎間最大化。

  不絕於耳的槍響聲聲震耳,卻沒有任何一發能攻擊到褚冥玥。

  她最初如褚冥漾一般,老是順著子彈衝來的水平方向撤退。

  褚家弟弟想起自家老姐把他當沙包往場內砸時有用一張符紙喚出石牆讓他撞上過。

  額邊掛著一滴冷汗,他隨時戒備著親姐可能追上來攻擊的可能性,並青澀的換著彈。

  對,青澀,那時的他在換彈上仍舊比較慢些,動作很容易卡殼。

  換好新的一批子彈,當少年再度舉槍時,第一發讓女人繼續往左側避開了。

  下一發他立刻將瞄準方向提前平移更多的射出。

  看來總算學會活用點技巧了,這樣想著的褚家姐姐笑意更甚。

  誰說射手不可以貼臉打了?

  當對方撤退的路被子彈化出的石牆擋住後,褚冥漾即刻衝上前,槍口直比著親姐。

  要嘛妳只能往後撤,或是換反方向跑了。

  終歸還是一對一的對戰經歷太少,想必絕大多數時候自家老弟都被周圍的肉盾護在後方給足輸出空間吧?

  對於親弟的近身之舉還有那漆黑的槍管,褚冥玥毫不懼怕。

  她提著十字弓的右手臂輕輕的往少年舉槍的手腕一擋,頭也微微擺側。

  砰——

  響亮的槍聲的確會讓人耳膜稍痛,反正後天能力繼承人不怕會耳聾。

  優雅的旋過身,下一秒,她剛好站位落到了褚冥漾的身後,與其呈現背對背之姿。

  正當褚冥漾反應過來要把槍架到左肩處,想對背後的人開槍時。

  右肩略微感到一沉,一小片淺灰的陰影從他的上方處向下籠罩而來。

  天空暗了……?

  不,是影子。

  他家那個以惡鬼之稱出名的親姐,竟然在他背後動作靈巧的輕輕蹬地一下,運了個後空翻。

  雙腳離地的片刻,女人用空著的左手往褚家大男孩的肩膀借力一撐,當至最高點時,她又反手扣著肩窩處,確保離心力不會讓她脫離預定的攻擊範圍。

  有剎那,褚冥漾懷疑他的肩膀變成體操選手的鞍馬或是單槓了。

  而在他腦海飄過沒營養的比喻時,親姐的十字弩也順著其翻過來的動作比上了他的眉心處。

  右手食指搭在十字弓的懸刃處沒有扣下,褚冥玥笑而不語的跟愣神的親弟相顧著。

  叩、叩——

  這兩個先後的聲響來自惡鬼巡司腳上踩著的高跟鞋。

  前一秒還在身後背對著,瞬息之間就以超乎常理的方式來到敵手面前,甚至如果當下十字弓扣下去的話,已經命中要害、擊斃敵方了。

  更可怕的是,褚冥玥在這次的示範中還放水了不只一丁半點。

  她特意放慢了所有行為的速度,只為了給想考白袍的親弟一個良好的範本。

  隱去十字弓,女人單手插腰,另一手自然的掌心朝上攤開來。

  她道:「在實戰中要六向靈活的走閃,才能構建出讓人防不勝防的進攻。」

  「畢竟真正的敵人不會輕易的暴露弱點給你打,他們會暗算、蟄伏、會用對手的心計去反向利用。」

  話畢,發現褚冥漾眼裡閃過的沮喪和緩緩下放的手槍。

  忙著消沉的少年沒意會到那時親姐的笑容可比往日更為柔和了。

  褚冥玥輕巧的把掌心蓋上老弟的頭髮上揉了幾把,寬慰去一句。

  「慢慢學吧,我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那天,褚姓少年就是被惡鬼巡司這樣提點的。

  但到了如今,他還是不大明白該怎麼於身手這項的分數上進步。

  或許並不是他沒有進步。

  只是有些事情得要等回過頭來看,才會發現與過往皆有所不同。



留言

@AmemiyaYuTo 為了找跟本篇呼應的伏筆,自虐式的看了好多遍,疼死了( ・᷄ὢ・᷅ ) 看了建議看文配嘉賓,現在youtube自動播放到嘉賓,腦子都自動浮現一把刀 2024-6-3 06:47
@KK-IU @祈溟夜 你們都是我的小棉襖 (´▽`ʃ♡ƪ)" 我也很感謝當初有鼓起勇氣放上來,才會有機會遇到你們。 我沒騙人那篇請必定要搭配男女合唱版本的嘉賓服用 據身旁VIP前排看我所有文章草稿再到完稿的無薪酬小幫手表示: 我現在聽到這首歌都快PTSD了。哭爛。 咳咳嗯,那篇文我有在首樓請求讀者自行決定要不要讀下去,雷到不負責的渣作者就是我!(不對) 歡迎再看一次回味。(唉嘿☆) 2024-6-3 00:20
那把刀 . . . 只要不是背叛、NTR、死亡,我勉強能接受,但「我沒騙人」那篇對我來說就屬於NTR😭😭 2024-6-2 10:22
@AmemiyaYuTo 還好大大鼓起勇氣放上來了,不然就沒糧看,很多細節的描寫跟伏筆,都寫的很好👍👍劇情跟文筆上都讓人看得很開心,但刀的時候真的好痛,我沒騙人那篇,我還看到哭了🥲 最重要的事:餓餓,求賜糧QAQ 2024-6-2 09:06
@AmemiyaYuTo 大大,我們看的很開心喔😊😊 2024-6-2 02:35
@KK-IU 沒事沒事 沒關係 不用放在心上(躺在地板比個讚) 誰沒有點過去呢 雖然現在還是肉絲包骨的狀態 但至少我比只有破爛骨架還要成長一點點了,……應該。(遲疑) @裝進袋子帶走 翻wwww車www魚www 好精闢的比喻wwwww 對,我其實最初沒打算連載和放上網,只想自己寫了看著開心的。 總覺得文圈是個很可怕和相互用力踩踏的地方,外加漾玥是個本來就感覺很爭議的CP,那時我就很怕更新著更新著就有人冒頭出來噴我。 最後聽說在水裡風氣比較好一點,讀者都會自主避雷就安心一些的流浪過來了。 2024-6-2 01:57
@AmemiyaYuTo 大大別難過,都怪我不小心翻出你的黑歷史,那些盜文仔太可惡了 2024-6-2 01:39
@AmemiyaYuTo 感覺作者太太嚇到炸毛了,好像看到蓬成一顆球的翻車魚(?)(物種不對) 不怕!沒事的作者太太❤️❤️給你小花花秀秀不怕齁 我也有去看到你臉書粉專的澄清跟證明了,相信你是原作啦不要怕,作者感覺文繪圈獵巫嚴重造成嚴重心理陰影哈哈哈(拍打地上的翻車魚) 2024-6-2 01:30
剛去看完你的fb 2024-6-2 01:13
@KK-IU 沒、沒關係……。(吐血抽搐中) 2024-6-2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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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3 00: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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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n=mv² /r=mrω² =mr4π² /T² 。

  時間回到現在。

  最先從少年要求裡回過神的並非是平時特別機敏的千冬歲,反而是萊恩。

  厚重瀏海下,他雙眼間閃過一瞬的忖度,考慮著要不要真的如朋友的要求那般,完全不放水的打一場。

  定睛在妖師友人身上,靜默了許久許久。

  最後,C班流浪漢做出決定了。

  他點點頭,爬起身並語氣自然的給出回覆。

  「當然可以。」

  沒想到竟然會如此順利,褚家大男孩頓時喜笑顏開。

  畢竟他的確挺弱的,剛剛還擔心朋友會不會因為這點所以感到很為難,或是給出婉拒的答案。

  或許……,這也是自身的成長終於被最親近的朋友認可的一環吧?

  可是事情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旁邊不作聲的幾人中,藥師寺的視線一一晃過兩位學弟和鳳凰族的學妹,最後再落至瞧著心情好上不只些許的妖師學弟。

  說認真的,他現在的心情反而沒有很好,因此嘴角的弧度也呈現反比狀態的上揚了。

  夏碎跟著起身,並泰然自若的主動攬過當練習友誼賽中的裁判位置。

  見著其中一個學長和朋友都站起來,米可蕥也面露些許慌亂的趕快爬起。

  至於神諭之所的少主,他心中略有不安。

  扶了下眼鏡,他不大敢將視線放到兄長的背影上。

  那是一種直覺,覺得對方在生氣,卻沒有言明的直覺。

  瞧著心態各異的眾人都跟過去了,冰炎嘆了口氣。

  行吧,自家男友那模樣一定是生氣了。

  真正算得上褚家大男孩高中三年的「直屬學長」,冰炎同樣跟上那幾人的步伐,並打算先觀望情況,而不過早介入。

  反正如果最終真如猜測中的那樣,大不了就負責扮一次黑臉幫幫忙褚吧。

  並非很正式的競技抑或對戰,黑切黑的那名學長悠哉立於雙方五公尺外,給足兩人準備狀態的時間。

  「我可以了,漾漾呢?」

  先開口的是萊恩,他朝身前距離約莫有十幾公尺的友人問去。

  瞧見頭髮並未綁起來的萊恩,褚冥漾雖愣了幾秒,但也接下話。

  「我也好了。」

  身為裁判者,夏碎眼裡再次閃過一絲很不明顯的不悅,

  他決定先順著學弟妹們,最後再來好好處理。

  舉起右手,他鏗鏘有力的喊聲:「準備——,開始。」

  隨著話音和舉起的手一落下,萊恩馬上抽出化形符,直逼到褚冥漾的身前。

  毋須任何停頓,他衝前的腳步與將武器具現的行動同刻進行,宛如這是刻印在他骨子與血肉裡的基因。

  如果心能說話,那便是咒語般的言,這回事也適用於化形一個物體出來。

  化形這回事與大腦對物體、材質的認知息息相關。

  雖然化形符的確在輔助創造與凝塑上很強大,但要精雕細琢至真正跟實物一樣並不容易。

  大多數時候,普通人能靠著這種相當普及的簡單符紙造出宛如建模經費不足,所以建模師只草草做了些許,而沒認真刻劃細節的毛胚外觀。

  可現在自家好友手中提著殺來的武器可不像是這回事。

  前是符紙微光迸發,後有刀影現形。

  明明只是一張化形符變出的武器,褚家大男孩的鼻尖卻嗅到了那股金屬武器獨有的氣味。

  逼真的中國風大刀外觀、冷兵器的生鐵味、層層捆在刀柄處的紅色布條。

  上頭布料編織的纖維細節、瞧著像是已經被使用一陣子自然起球的地方。

  完完全全不像是被人化形出來的東西,反而像是真的世界上一直存在著這樣一把大刀。

  為何對方能夠是幻武奇才,光從簡單一張化形符變出的武具多真實,就可對其窺見一斑。

  瞪大雙眼,褚冥漾被快要劈到他身上的危機感嚇到逼出些許汗水。

  不行,得躲開!

  汗顏著側身貼著地面橫滾了圈,沒想到眼角餘光就撇到寒光調轉了方向,朝他繼續橫劈而至。

  朋友進攻的氣勢讓褚家大男孩一剎間甩去方才擔心朋友不願意認真的疑慮。

  狼狽的閃躲過險些把他劈成兩半的大刀,抬眼一望就望見刀刃已經重重的砍入剛剛他所待著的那片地面裡了。

  未使用自身的幻武兵器,友誼對戰用化形符變出的普通大刀就綽綽有餘了,是嗎?

  他心中開始針對兩人實力的差距有了比之前清晰稍許,卻仍舊模糊的定義。

  接著,發生了與少年記憶中他家親姐的行動有些雷同,卻並不完全一致的情況。

  不給朋友分神的時間,好似擔心會被察覺到什麼。

  萊恩鬆開手的朝前方地板用力蹬了下,身形些微處在滯空的狀態靠著慣性做了靈活的前空翻動作。

  完全沒被離心力所影響辨別範圍內物品的方位,他精準的再次握住刀的握把處。

  對方才剛扶住粗糙的地面壓低身姿穩住身形的朝他戒備,幻武奇才便將那把嵌入地面的刀刃藉著身行前旋的力道生生拔出地面,直劈C班妖師的面門。

  刀子由上向下的劈擊,正巧於動作途中擋住一小片陽光,在少年面龐上落下一道細長的陰影。

  慌,是真的慌了。

  見過有人甩流星錘,但沒見過有人把身體當鐵鍊,然後大刀當錘子的前甩著劈人啊!

  人家原世界的圓周運動都是為了計算,怎麼來了守世界就開始用打鬥探討了?

  很好,可以當作萊恩是因為失去向心力了,才讓砍刀尊崇慣性的沿切線劈過來吧。

  還是身體算是流星錘的繩子張力,然後大刀是錘子的重力?

  沒讀原世界普通高中學習物理的妖師少年忍不住開始懷疑,他能不能用這群人不科學的攻擊方式來寫一本新的物理教科書。

  不不不,現在好像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該躲嗎?好像來不及了,不會要被當成木柴劈了吧?

  電光火石之間,他成功想起老姐的木妖精友人。

  褚冥漾左手立刻召出一張化形符,沒細想就讓其化形而出的抵擋。

  噹——

  左手握緊小型盾牌內側的握把進行正面硬扛的格擋,右手也緊攥著同時喚出的米納斯。

  絲毫不敢鬆懈,也不敢偷偷分神想著以前國中同班同學分享的高中筆記中,向心力的公式到底是不是Fn=mv² /r=mrω² =mr4π² /T² 。

  反正這都不是重點,他又不用考學測、指考或是統測!

  現在高三了,為了追上褚冥玥,他才不會回去原世界當苦逼備考生,而且現在早就過了學測報名日期,幾天後就要考試了!

  噹——磅磅——鏘鏘——

  來聽聽啊,到底是誰用大刀把別人化形出來的小盾牌當鼓敲?

  是幻武小天才,萊恩·史凱爾唉!

  如果這不是在訓練場,而是回到褚家中趁著傍晚偷懶小睡一下的時刻,褚家弟弟一定會覺得這種鑼鼓喧天感一定又是附近宮廟又出陣了。

  緊握著槍柄處,他艱難的靠盾牌抵擋朋友猛烈的攻勢。

  片刻不停的一下一下劈上來,妖師少年擋著的同時也不得不步步被其傳來的力道震到後退。

  行吧,就算C班飯糰男這個時候像JOJO那樣開始歐拉歐拉的喊著,他都不會意外。

  可惜他的朋友好像沒有要狂野嘶吼的意思,厚厚的瀏海只在對方動作比較大的時候有些許的晃動幾下。

  平平都是化形符變出的物品,可每被那柄刀劈上兩下,盾牌就會破碎開來。

  大量的化形符被少年接連使用著,很勉強的抵擋綿延不絕的攻勢。

  試圖找尋可以反擊的間隙,抽空打個兩槍後再度用輕型盾牌掩護。

  這是此刻褚家大男孩能夠做到的努力了。

  跟初次任務中的游刃有餘比起來,他現在真的弱到很狼狽和可嘆。

  但要說他完全無法威脅到展開壓制式攻擊的友人嗎?

  用冷兵器去對抗熱兵器的射速,的確算有點困難。

  從褚冥漾的視野來看,他得要努力撐著,可是已經算是完敗了,連點奏效的攻擊都出不去。

  可他卻忘記,子彈這種射程兼具威力的武器,光擦過或是打到一下就很容易讓人出局。

  側寫的角度中,在鳳凰族少女、雪野家少主,還有藥師寺夏碎、冰牙族小王子的側面角度中,儘管褚冥漾看似一直不斷得被逼退,但兩人尚可算是打得有來有往。

  以畫面感來說,是挺不錯的,勉強可以當個普通C至B級的動作片素材吧。

  雖然沒有什麼華麗的煙塵特效,可是那面不斷重新具現出的小盾牌硬扛大刀時,總會有讓扛擊少年心底直罵娘,還問著:『為什麼能夠磨擦出火花,太不科學了吧!』,的視覺效果。

  綜上所述,兩人的小小友誼對戰也實屬能看。

  但問題就在這了。

  讓一個剛考上白袍且才加入兩年的小妖師,跟當了白袍幾年有去的幻武奇才打得旗鼓相當、平分秋色?

  哈,別說笑了。

  夏碎紫黛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縷微小的陰沉,和逐漸濃厚的不悅。

  笑容更別提了,保證無糖的滿分和煦,心情指數只能用極度不爽四字來直白的形容。

  是啊,緊張和刺激的氛圍當下,當事者會自然忘卻真實且具有客觀角度理解的落差感。

  尤其是幻武奇才那用大刀刀身抵擋子彈的狼狽瞬間,確實會讓人誤會其應付少年子彈的狀態相當艱辛與不容易。

  但……這些先決條件都是建立在萊恩如果沒辦法一瞬間就解決掉褚冥漾,才會引發出來的困局。

  萊恩·史凱爾此刻無非是把自身推入一個表面看似艱困的局面,好以用來引導與他對戰的人能更加認定兩者之間的落差並不會那麼樣的大。

  這是不惜親自抓魚還潛入水裡,也要把活魚鉤到漁者的魚鉤上,用著這樣溫室騙局的橋段,替一個信任他的朋友作弊,好換對方開心。

  藥師寺的諷刺笑容特別隱晦,眼眸也笑得彎彎的。

  他小聲的呢喃道:「就算出發點是好的,但萊恩學弟你還是先別出發吧。」

  沒什麼比這樣做更加羞辱漾漾的信任跟這段時間他的努力了。

  就算你只是出於好意,希望朋友不要沮喪也一樣。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6-14 20: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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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3 00: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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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本名,但就是不習慣。

  反正這樣刻意放水的打鬥一時半刻應該無法結束,夏碎懶懶的望向男友那處。

  很好,連留點眼神看幻武奇才的那位白袍學弟都不了,只定睛在妖師學弟身上。

  嗯——,看來他是正在針對漾漾實戰的進步程度進行估量,我也覺得他進步不少。

  尤其是對戰時能開始靈活切換所能使用的一切資源這點,和除了躲避外也想到能生出東西格擋這一塊。

  人類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在旁邊看著時總會覺得這並沒啥大不了的,可是等到被人丟入鬥獸場中間得要親自應戰時,才會慌到腦中一片空白。

  平常轉得再快速的腦子只要失去冷靜,霎時都沒了用處。

  對別人的努力說著風涼話,那群人想必在事件發生的時候,也是第一批被自然淘汰的人吧。

  要說不願意分眼神給萊恩太過份了嗎?

  他們兩個黑袍,不論是誰都明白對方的實力絕對不是只有這樣。

  一個可以做到滿分的人,硬要刻意擺爛,誰會覺得賞心悅目和想多留點目光給這樣的人?

  尤其褚冥漾是他們兩個在其高三後親手一點一滴慢慢帶起來的,更別提冰炎早在前兩年就付出不少耐心教導。

  現在能讓他們兩位都認可,也無非是那個毛躁和不靠譜的學弟因為喜歡上一個人,所以開始明白責任的意義以及穩定不少。

  咳,心靈層面的穩定度就算了吧,他們兩個可不會心理諮商。

  但這位學弟確實在實力成長的路途上開始選擇穩扎穩打這條路,而不似很多同齡人,或是如過往般那麼天真的想要走捷徑或是靠無視交易代價有多高來換取一切。

  是啊,沒有手煞車的話,長歪和生根的念頭可不好除盡。

  當一個人因為不夠瞭解世界運轉的公平性,忽略了換取好處的代價背後是什麼之刻,那很容易走上自毀的道路。

  除非,有人主動幫忙兜著困難,還把最終勝利的光芒偷偷贈予妖師少年來讓其承接名聲。

  正因為喜歡上的人過於特殊,所以更加理解現況的輕鬆閒逸都是由別人替其負重前行才得以享受。

  也為此開始明白,輕易的把自己當成一個籌碼去虧本交易是不該的,反而得靠著硬實力擁有談判權才能夠長久。

  保護自身也好,保護他人也好。

  這些全部全部,都會在一個人儘管沒有細思,卻仍潛移默化當事人的思維邏輯與觀念塑造。

  慢慢走到焰之谷少主的身旁,藥師寺未來的當家輕喚一句。

  「颯彌亞。」

  這聲真名的呼喚讓半精靈不太適應的抖了一大下,並蹙起眉頭,眉眼間帶著許多困惑。

  耳尖不大自然的浮起淡粉色,在冰牙族小王子的印象中,對方只會在寢室內,而且……做點什麼時,才會這樣稱呼他。

  幸好,對方應該不是玩心起來,只是心血來潮才這樣叫的。

  夏碎的神情很平淡,他問:「會後悔前兩年保護過頭,還有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嗎?當你見到他因為自願性打磨而開始生出光輝後。」

  保護過度的話,他現在還可能很天真的走在見招拆招卻沒資本扛起的破產生活裡,而非如現在這樣,終於有點——實力收入了。

  可黑袍半精靈只是想了想後如此回應。

  「不論我有沒有繼續保護,都不會影響褚的走向,我後不後悔跟這件事情沒有直接關係,只有間接影響。」

  「讓他成功改變的並不是我耐下性子開始循序漸進的教他,而是因為褚喜歡上一個會讓他往這個方向走的人。」

  不置可否的微微頷首,藥師寺笑道:「我同意,但如果論及前兩年的生活,我以為他會不自覺的喜歡上你,或者就是該要於最後喜歡上你。」

  有耳聞過別人千奇百怪的吃醋理由,還沒見過這種通靈式的說我覺得誰誰誰應該要喜歡你這回事。

  紅色的眸子更加不解了,怎樣,喜歡誰還需要一個應該不應該的理由嗎?

  怎麼褚就該喜歡我而不能喜歡別人了?我跟你在一起很奇怪?

  睞了男友一眼,冰炎道:「我倒覺得慶幸褚喜歡上的是褚冥玥。」

  可以看得出來褚是那種在大方向很固執,但細節上很容易被在意的人影響。

  喜歡褚冥玥這回事成功讓他想正式的奮力追逐而不再是嘴上空談或是被情勢逼著往前。

  被動式的成長叫做倖存者,而不論是誰,應該都希望褚像這樣自願式的、慢慢的一點一滴長大。

  而不該用與我們及褚冥玥同樣的方式往前。

  遇到事情才開始成長,不是揠苗助長到某天扛不住人沒了,就是永遠習慣別人的兜底。

  如果沒人幫忙在暗處兜著,弱者是不可能在重重危機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死裡重活。

  把視線緩緩回到場上汗水已經從下顎處一滴滴落下的堅毅少年身上,冰炎輕嘆一口氣。

  如果褚是喜歡上一個更加過份保護他的人,像是現在史凱爾不惜欺騙也想保護褚心情不受傷這回事。

  ……就能知道物極必反的一天一定會到來,除非一切都是假的,才能那麼夢幻的看似艱辛困苦,實則一帆風順。

  「我猜萊恩學弟差不多覺得夠了。」

  「嗯,是該結束鬧劇了。」

  藥師寺和冰炎先後針對場上情況給出評論。

  果不其然,下一秒後。

  萊恩·史凱爾這個在冷兵器戰鬥上幾乎無懈可擊,連黑袍偶爾都會忍不住點點頭稱讚一聲的人……。

  竟然刻意犯了一個很重大的疏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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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3 00:0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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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清室優待條件》。

  技巧性的讓武器脫手再反握是很多人在戰鬥中致勝的小關鍵。

  明明知道對方是遠程攻擊害怕近戰壓制,卻反常態的把大刀脫手也要往人砸去。

  指尖差那武器握柄幾釐米的距離,就足夠讓重新握上的動作慢原先速度幾拍。

  投入戰鬥的褚冥漾當然沒時間發現這漏洞百出的細節。
  
  他趁著萊恩左手撐住地板,側身想回握刀柄時的空隙,將槍管抵上對方的後腦勺,狠狠壓在那處。

  心臟撲通撲通跳著,胸口也因為剛才的戰鬥過程劇烈的起伏著。

  一時間,因為過於緊繃,他抵著對方腦門的力道較大許多。

  可朋友不但沒有出言說個幾句,或是面露不悅。

  痾,可能有?但是那瀏海真的太厚了,看不大到。

  萊恩像是終於完成一個挺困難的任務。

  放鬆下來,不覺得後方的槍管會否燙人或是磕疼他了。
  
  他語氣輕鬆的道:「我輸了,你進步很多。」

  聽到這聲投降,妖師少年愣了愣。

  他僵在原地,視線移動的很緩慢。

  看看身上沒什麼髒污的制服,明明左膀右臂都是明晃晃的弱點,但是卻連點刀痕、擦傷、血漬都沒有。

  是啊,是出了很多汗,也真的擋得好累。

  剛剛瞧著對方也有點力竭的反應好像都是錯覺。

  褚冥漾將目光重回到對方身上。

  輕鬆的把大刀變回符紙狀態收起,流汗有嗎?沒有。髒污有嗎?沒有。

  呼吸不穩?氣喘如牛?像是運動過後的反應?

  通通沒有,一點痕跡都沒有,彷彿就只是散個步,突然遇到熟人停下腳步罷了。

  褚家弟弟很難形容當前的心情,像是血液凝固了嗎?還是全身發冷?

  明明在四季如春的校園內,他剛剛還流汗到覺得有點熱,現在卻覺得被汗水打濕而貼著身體的衣物很冰。

  眉頭緊鎖,眼裡閃過了不太願意相信。

  C班妖師有點不相信,不想也不願相信他心中如此信任的朋友會認為他喜歡這種欺騙式的成長成就感。

  當愛或是喜歡過頭到自以為是的給出認為對方會開心的一切,卻沒考量過對方當前的狀態時,那到底算不算是一種愛護與喜歡?

  還是,像在養著很可愛的動物一樣。

  褚冥漾這瞬間有點毛骨悚然。

  如果他沒有成長到白袍,甚至經歷過親姐、親姐的朋友、還有兩位學長改變之前過度保護的狀態訓練、提點過的話。

  他可能真的會在今天這種狀態下成功被騙過去,還很可笑的喜不自勝又樂不可支。

  剛剛萊恩完全沒有認真應戰,他只是刻意壓制力道和攻擊手法的配合我的步調。

  最後那個空隙也不是我抓住的……,是他故意露出來給我用上的。

  閃過這些猜測,妖師少年不甘心的咬緊牙關。

  他早就知道自己很弱了,所以根本不會為了實力差距感到不甘心。

  他在乎的反而是朋友最後的決定。

  如果萊恩是認為他真的太弱了,所以選擇直接拒絕對練,那他可能還不會這麼難過。

  但朋友寧可欺騙也想哄著他開心,把他像傻瓜一樣的豢養在溫室裡飼餵著,養成想要的形狀。

  褚冥漾腦海裡飄過一個原世界中聽著很慘無人道,實則是虛構的存在——『盆景貓』。

  想讓貓咪長成瓶子或罐子的形狀,好被當成擺設的盆景,所以餵養裡頭的貓咪吃下可以軟化骨頭的藥物。

  把尚還幼年的小貓咪早早塞進玻璃瓶或玻璃罐內並封起底部,開始日日用一根細管子穿過瓶口餵食,並以另一根排泄管協助貓咪排泄。

  這樣長大後的貓咪,就能因為外部的玻璃變成各種奇形怪狀了。

  聽起來很喪心病狂嗎?

  人類為了想要一個好看的盆景、為了讓貓咪能夠維持持有者想要的模樣,所以研發出這種泯滅人性的飼養方式。

  幸好,這在原世界中最後被破除了,它只是個網路謠言。

  但是此刻卻讓褚家弟弟覺得,如果他沒有能耐發現,就會像網路謠言中的盆景貓一樣,因為不知道人類在做什麼,也無力抗衡,只能被慢慢一點一滴的在無知中塑造成「某個他們喜歡的模樣」。

  有差嗎?都是自己,那個模樣也是以前的自己,維持著也沒差吧?

  哈、哈哈……。

  紫禁城中的溥儀最後是什麼心情?

  認識很多黑袍、出事時你們會出來幫我扛、讓我好好住在安全的紫禁城中是你們想送給我的《清室優待條件》嗎?

  等到哪天你們可能受傷、可能地處偏遠所以趕不到、可能冥玥還是本家出事時,讓我活在夜郎自大中,實則沒兩秒就被外敵摁在地板,逼著簽下《修正清室優待條件》。

  最後,如果,如果紫禁城不是我的了,我的家人也都真的沒了。

  你們要……再來責怪我為什麼變壞嗎?

  你們只想跟完全沒有成長的「白紙」當朋友,只想維護那個兩歲登基的溥儀,是嗎?

  可是我不是宣統時期的皇帝,也不想拖到流落滿州建下大同與康德的年號。

  就算是朋友,但是踏到我想成長起來保護褚冥玥的這條線,我也會跟你翻臉。

  死死的緊握著槍柄,少年的眼裡充滿複雜,甚至微微泛紅著。

  我說了,我是褚冥漾,我要的也很簡單。

  只是想要成為一個有實力保護喜歡的人、還有家人們,的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普通人。

  只要他們可以安全,你們也可以幸福和樂,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但就是因為你們每個都喜歡往火坑裡跳,否則誰會想像條醜陋的蚯蚓在被太陽燒烤的柏油路上狼狽的爬行啊!

  內心的火氣很大,很大,非常巨大。

  但褚冥漾的眼神卻只是逐漸冷了下來。

  他沒有出聲質問,亦沒有失態的吼出來。

  他只是握著手槍,靜靜的站在原地。

  明明身旁都是信任的朋友還有學長,可是這一刻,他真的想褚冥玥了。

  他想家了。

  想那個雖然會想要幫他扛,也惹毛過他的女人。

  想念那個被點開隱瞞後會用個人的方式示弱,也給他自由的權利,好好選擇要往前走還是退回來。

  雖然會被挨揍,雖然會被忽悠,但至少在成長與實力上,那個女人不會欺騙他。

  不會因為害怕他沮喪就欺騙他,不會當個小孩子跌倒後就在孩子面前罵石頭不應該擋路的無腦家人。

  反而是,讓褚冥漾試著明白路得要自己走,最終走得好壞或是有沒有受傷都不重要。

  重點是,不可以選擇想要獨立了,卻不學習如何自食其力。

  ……我初次任務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我不想被當吉祥寵物被別人豢養著。

  如果今天是冥玥改變心態了也想這樣做……。

  就算是她,我也翻臉,你們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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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3 00: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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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看成嶺側成峰。

  這樣的欺騙,已經算是友人不認同他了吧。

  不認同……他想要繼續進步的這件事?

  不,這樣說也不對。

  如果萊恩真的想阻止,早在米納斯改變型態的那天就阻止了吧。

  人是很喜歡出爾反爾的動物,乍看之下好像是在罵人類都臉皮很厚,實際上或許這是一種誇讚。

  人類擁有優異於其他動物的思想能力,所以他們很會判斷局勢優劣,不一定會失去理智的強行與不同立場者一決高下。

  沒有足夠令人開戰的理由出現,那麼越聰穎的人會越沉默,只靜待想要出手的那一刻,抓準時機動手。

  這也可以說是人類的一種彈性吧,世間萬物都是一體兩面的,很對襯、美麗、和平。

  像是一枚一枚擁有正反面不同的硬幣一樣,令人見到就愛不釋手。

  沒有說一不二的誠信,可有順勢而動的靈活。

  促使C班流浪漢改變心態的主因究竟是什麼?

  褚家大男孩他啊,身在局中,無法明白別人眼裡的他是如何進行瘋魔式的進步。

  從去年九月末初到如今也才四個月多過去了,他表面上瞧著挺正常的,可在朋友眼裡卻像個渾身已經脫皮到血淋淋的人,用力的使用著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徒手攀登峭壁。

  過了這個山頭他就會停了,下一個山頭他就會停了吧?

  他會停的,他是人,也一定會反應過來該休息一下的。

  三人組都是這樣安撫自己去支持著妖師少年的成長。

  不去攔阻,畢竟要攔的話,那兩位學長一定也會攔。

  可是這跟他們想像的不一樣,為什麼學長們竟然不為所動,甚至還同意這個人不顧一切的往前爬?

  『再這樣下去,漾漾一定會因為疲憊過度所以凍死在風雪之中。』

  這是他們在聽到褚冥漾提出想對練後,同時閃過的念頭。

  四個月多內,他沒有明顯排出假期來好好歇歇。

  褚家大男孩不是泡在任務,就是泡在訓練裡面,或是選擇窩在圖書館唸書,想靠著短時間補齊那些守世界人從出生就開始學習十幾年的常識和學科知識。

  如果不是他們有再三耳提面命對方擁有充足睡眠,否則三人組都懷疑褚冥漾可能會再更瘋一點,連覺都不打算睡了。

  他們那個有點散散,很常一驚一乍,偶爾會搞出啼笑皆非掉鏈子狀態的朋友,在這些日子變得像是個機器人一樣。

  每天每天機械式的狂塞大量的知識和實作進去腦子裡、肌肉裡、血骨裡。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場?

  不,這個人還很弱,氣場上根本壓制不了人,可是那雙墨眼只要認真的盯著某個人安靜時,就會隱隱帶給別人這種態度上的感受。

  如果知道真正的明確落差,一定一定會把漾漾逼得更緊。

  如果他沮喪後,開始更不要命的往前跑怎麼辦?

  肌肉不足的情況下,硬把槓鈴舉起來,那可是有機會不小心骨折的。

  面對學長們的沉默不語,萊恩決定先一步當那個能阻擋脫軌火車繼續往懸崖衝去的巨石。

  煞車該落下了,真的該落下了。

  不落下煞車的話,他們的朋友到底會這樣跑著跑著,跑去哪裡?

  一定要擋下來,絕對不是不肯讓他繼續進步,只是他真的太快了,身體遲早會吃不消。

  褚冥漾在眾人眼裏真的不是天才,是個智商資質挺平庸,只有血脈上限很op的友人。

  大多數時候,這人因為被效忠的誓言牽制著,所以為了避免擦到誓言的灰色地帶觸發連鎖反應,朋友都沒有在學習和成長中特別依賴黑色血脈的力量。

  靠著體內另一半的白色血脈,褚家大男孩跟大多數人選擇用一樣扎根扎穩的方式往上爬。

  上次為了拓展精力值所以發燒累倒就已經是個警訊。

  身為朋友,他們真的該拉一下,讓對方適時的減慢速度。

  學長方因為知道褚家弟弟的脾氣,也知道情況不對能搬出遠在七陵的褚家姐姐來走一趟管管脫序的小屁孩,所以他們沒學弟妹們那麼緊張。

  可是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這三位學弟妹們只看到朋友不要命的為了愛情想要進步,如果再不拉一把可能真的會被對方親手自己搞死。

  也是,他們三位都有點怕惡鬼巡司,不太可能湊過去主動打小報告。

  真要有勇氣讓他們湊過去打小報告的那天,或許便是朋友命懸一線卻誰也救不了的時候了吧。

  雖然心中有點虛,但萊恩不認為他有做錯任何事情。

  在他眼裡,褚冥漾真的努力過頭了,不可以默許他繼續這樣摧殘己身。

  這是資訊不對等的問題嗎?還是主客觀的對立辯駁?

  好像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但褚家弟弟認為朋友不認同他,而C班流浪漢認為他為了朋友好,所以沒做錯事情。

  立場不同,對事情的瞭解不夠全面。

  輕易的用片面的角度去解讀整件事情,這是錯的嗎?

  但是他們做了,人類也這樣做了。

  在任何證據、數據、真相曝光前,人類就開始急著要站臺和大動干戈相互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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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3 00: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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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章番外:他與她的第一次見面。

  自古以來,漂亮話誰都會說。

  『只有肯定自己,世界才會肯定你。』

  這句話褚冥漾自高中入學以來,不論是從家人、學長那邊聽來,還是自我說服下,他都已經聽到爛掉,也用此勉勵自身很久了。

  這句話有錯嗎?

  不,完全沒錯,不只完全沒有錯誤,它還陽光、正向,給人力量與賦予動力往前。

  這短短一句話百分之百是個觀念相當正向的良好金句。

  但想要讓一名才剛滿十八的少年得以運用在人生的每時每刻,好抵擋侵犯而來的一切消沉……,貌似並非那麼實際與科學。

  何出此言?

  可能因為想要得到外界的注意和認同,已經是人類此一生物出生便開始學習的一項技能了。

  每當論及一件近乎是事實範疇的內容時,總會有人把手舉得高高,試圖告訴提出此一論點的人,他與這人認為的「大多數人」不一樣。

  可若是按照心理學界某位精神分析師的角度來說……。

  渴求注意與認同的心理學問題會由:The "I" observes the "Me". 的概念衍生出來。

  希望被他人認可是一種技能,而非人類的本能。

  可是卻因太早就學習起來,而深深扎根在每個人的習性與思維角落中,難以根除。

  因此在後來的時代內,有講師不定期的引用此一內容,在能擦到邊的演講內淺提一下。

  當然,就淺淺提一下。

  大概像是對方跟你說等等會下雨,實際上是在換個方式提醒你市場會提早收攤一樣讓人抓狂的朦朧委婉感吧。

  就有一位講師在某所國中的演講過程中,她面對高舉著手試圖反駁的學生點點頭,並禮貌微笑的應去一聲。

  「願意反駁是個很好的行為哦,這證明了你的人生軌跡有著獨特性,所受到的教育、家庭、成長過程都與別人不同,你真的很特別。」

  話畢,如女性講師料想中的一般。

  那名學生已經露出沾沾自喜、以為反駁成功的狂妄笑容。

  還挺活潑的,也就青春和年少無知,才會有這樣狂妄無懼的態度了吧,真好。

  接著,她不動聲色的將視線落到人群中的另一名男同學身上。

  那人眉頭微蹙,毫無笑容,甚至看起來稍顯抱歉與瑟縮。

  給人的第一印象嘛,嗯……,是瞧著有點自卑過頭了。

  那人的氣質在扎堆的人群中毫不起眼,但講師心想:也行,或許在這麼多學生裡面,只有這名孩子有聽出我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了。

  是啊,從狹義來看,每個人必定都是不一樣而且獨一無二的。

  但如果與機器製造的過程相同,每個人都是同樣的父母、同樣的某一秒遇到了一樣的事情,沒有因為人生經歷的不同數據所堆疊培養出來的此刻個人思維。

  誰能保證,自己的大腦數據引擎,跟左邊,或是右邊的人打從本質不一樣?

  如果完全按照統一程序與流程機器製作的東西不會出錯,那憑什麼認為自己是出眾和完全不同的特例?

  佐證是用先天智商的落差嗎?還是從基因序列的開頭就有所不同?

  那麼,到底是智商較低的人比較獨特,還是天才比較特別?

  這麼鋒利與失禮的問話並不適合對任何人輕易詢問出口,就算是對上成年人也都不太適當。

  況且,好吧,也毋須如此較真,它只是一個相當輕鬆又虛無飄渺的假設問題。

  認真可能就輸了吧,其中需要先羅列出的先決條件太多了。

  發現反駁者所處的那一班級特別活潑,正在揶揄反駁者很勇的笑聲變得特別大。

  甚至有人調侃似的嚷嚷著那名反駁的男同學是不是因為見講師太正了,才想要這樣故意吸引注意力。

  果然是小朋友才會這樣嬉鬧玩樂。

  想著想著女性講師笑了。

  她給了旁邊擔憂學生們發言太超過的校內老師一抹寬心的笑容,並再次大方的於眾多學生眼前主動誇讚那名提出反駁的學生。

  然後,她引導對方離開活動中心的椅子,來到台前領取一枝,請她來演講的輔導中心所準備出的——成本不到台幣兩塊錢的藍筆。

  將筆親手交給那名迫不及待跑到台前的男學生,她再次拿好麥克風講解。

  她不認同這名男孩的反駁嗎?不,她認同。

  站在狹義的觀點來看,每個人的確有所不同,可她也認為經由統計與分析去得出的答案,並非是一種以偏概全。

  統計向來是個大面向,而喜歡揪著小辮子爭論到底的人吶,他們總愛把廣義的東西轉為狹義去探討。

  挺笨,也挺聰明的,這也是人類的一體兩面。

  笨在聽不懂人話和問題,聰明在會把局勢導向自己的主場,高談闊論的模糊焦點,最終達到讓人安靜之局,立起勝利的高旗。

  但話回原點,若然跟話不投機的人拘束在某個點上打轉,那沒有一件事情是能夠成的了。

  你問了A是希望針對A去延伸出解答,可不希望得到一個:何不食肉糜?的答覆。

  既然知道對方連理解問題的能力和正確破題的技能都沒有,又何必把昂貴的時間花費在其上?

  每個人都同時很普通卻又不凡。

  或許從哲學或是其他事項的思辨上,普通的極致也算是不凡的一種吧,誰知道呢?

  很普通的於俗世中努力著、掙扎著。

  上學也好、通勤也好、工作也好、學習也好,每時每刻很普通在努力著的人,都很平庸,亦充滿光亮。

  可過度傲慢的心態,必然會讓人顯得鋒芒過剩。

  講師見著男同學的那抹笑意心想:普通且自信是常人偶爾可以容許的範圍,但普通卻又自戀,就真的稍稍令人感到不適了。

  不過,或許也到一個該勸自己脾氣別那麼衝的年紀了,對方是個孩子,時間還久,他們也會長大,也會成熟,也會如同上上代、上一代、同她這代一樣。

  學會冷靜、沉著、反思。

  是否有探討過人類喜歡朝三暮四的性格了?

  就連講師她都明白自己也不例外。

  因為她想起也有人徒長年齡卻沒讓心智跟著提升這回事了。

  行吧,好像這就是一種人類本身帶有的傲慢。

  總會在年長之後瞧不起年幼的,而年幼的也永遠覺得年長的很自以為是,什麼都不懂。

  是啊,這已經無關乎成年與否,而是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百分之百瞭解另一個人的。

  每個人都是同樣於懵懂中緩緩長成,經歷多的人會有屬於個人的獨到見解和分析判斷。

  而後輩認為別人不懂,那也是一種認為個人經歷很獨特的傲慢吧。

  心靈上的成長痛,是沒有比較級的。

  每個人都喜歡放大個人的難受,降低別人的苦難,A用主觀的眼神去審度B的經歷,B用主觀的角度去嘲諷A的不理解。

  想要擺脫這種惡性循環也不容易。

  大概剩下出家遠離紅塵,或是徹底成為一個虔誠且全心奉獻的牧道者,才能辦得到了吧。

  畢竟,想要做到心口如一的不卑不亢,那第一件事情就是拔除主觀眼光,也等同於降低人性。

  這樣,才可以絕對客觀的,用沒有人情味,且毫不留情的角度,說出人類討厭聽到的真相。

  順著剛剛被反駁的內容,女講師瞧著大禮堂的時鐘,發現時間還算充盈。

  算是超出演講範圍了,但還是有點人性與主觀脾氣在的她仍選擇主動提出幾點來分享。

  「突然想到了,有沒有同學知道,人類從孩童的時期開始,就已經學會為了吸引別人的目光,去做出各樣顯眼的行為喔。」

  「真的沒有騙你們哦,經過很多偉大的人研究和分析後,那些人發現從大家都還是小baby的時期,就已經開始試圖用這樣的行為馴服他人,和得到別人對自己的愛。」

  「而剛剛提到的The "I" observes the "Me".便是主格我評價受格我的意思,從此之後,任何事情在我們的腦子裡面開始被賦予出價值,而且進行二元化了。」

  講到這,女人語句做了停頓,觀察下方學生們的反應。

  有的迷茫,而有的看起來還算勉強能懂,至於方才那名反駁的學生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她也挺不成熟的正在用自身的專業去拆對方臺。

  行吧,還能有什麼比你優雅的戳一刀後對方還告訴你沒感覺更氣人的了?

  女講師不形於色,只是輕輕在心裡嘆了口氣,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成熟點呢?

  明明在孩子們面前我已經是個成年而且出社會的人了,但每次因為這點小事稍稍出現脾氣,都會覺得自己挺沒用和幼稚的,唉……。

  誰說讀這專業的除了會玄幻的讀心魔法外,還得要脾氣本身很好呢?

  人類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對職業貼標籤了。

  表面瞧著是溫婉的人,但誰能知道講師內心正在鋪天蓋地的碎碎唸,並不如外在表現那樣柔和客氣。

  反而,咳、有點吵。

  心中雖感有點無趣,但她神色未改的將視線緩緩投向剛剛另一名讓她挺在意的男學生……。

  嗯,貌似正在分神,不知道思慮著什麼。

  目光自然的定著在國二年紀的褚家弟弟身上,女講師小小的做了一個呼吸,調整回狀態接續著講。

  「國一的公民課時,你們應該有提到過佛洛伊德先生,而如果深入去往旁系在他底下培訓過的分析師雷克先生進行研究後,就會讀到與此相關的篇章了。」

  「雖然對你們來說為之尚早,可是剛剛那名反駁的同學很棒,因此我就先行分享一下範圍外的東西囉。」

  「聽得懂的可以跟著內容反思一下,聽不懂的不要緊,等等有獎品的小考試裡面不會考這些。」

  講著的同時,她順勢把目光重新回移到那名反駁的男學生上頭。

  「幼童理解正負面評價所代表的意義時,最初往往由的他們父母親的眼神中表達而出,後來便會在還沒有良好記憶能力的時候,就先鏡映成自我中的一小部份。」

  「因此當人類在成長之後得不到外界注意與認同的時刻,那種感覺會潛意識中將當事者帶回到很小很小觀察父母的時期。」

  「然後連接上發覺家人不大喜歡他,或是象徵不耐煩與否定的目光,從而間接引起受傷與難受的情緒。」

  「當自我評價不滿足於所得到的注意和認同時,人類會對自我認同產生焦慮,並貪婪的希望能從他人身上獲得更多的認同。」

  可能除非本身就對心理學有興趣,不然演講時聽到乾貨知識,果然沒有學生會開心的吧。

  女講師無奈的笑了下,因為光她輕輕一瞥的功夫,就見到不下十幾名學生開始呵欠連連了。

  行吧,那就快點結束這讓你們覺得枯燥的回合囉。

  一樣的頓了下,她又道:「所以從大部分的情況來深入探討,我們會發現『想要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認同』,是人類從嬰兒時期就開始學習的思維。」

  「除非人類後天用更加豁達的新觀點去進行思想的深度改造,否則無一例外喔。」

  話畢,發現可能真的對國中生來講太困難了。

  講師瞧著講臺下方,很好,那幾名打呵欠的已經放棄治療的趴下去睡了,也有很多學生開始跟左鄰右舍的朋友聊天。

  輕輕的環顧一圈,裡面只有性格瞧著有點陰柔自卑的褚冥漾是雙手托著腮,直勾勾的盯著她看,聽得挺認真的。

  算了,能啟迪一個也是一個。

  不論未來這些聽講的孩子們會不會對真正的心理學有趣,至少這名少年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很片面的資訊欺騙住了。

  這個時代,太多太多人喜歡用華而不實的心靈雞湯,結合斷章取義的心理學的名號,綁架他人遇到某件事就應該一定要如何才是正確的。

  而如她所料,人類也總很狡詐聰明的喜歡把局勢往個人的立場傾倒過去,常常指鹿為馬、戲白為黑。

  而該效應、詞彙背後需求的要素、前提,全部都隻字未提,或是草草帶過。

  從一個名詞的有用再到為了個人利益所以濫用,距離有多遠?

  從容自在的送出幾個小禮物和有獎徵答,隨後語出幽默的小調侃學生幾句拉近關係。

  技巧性的抓住學生的注意力重回自身,再緩緩的重新引導回首先該講完的內容。

  她一心二用,不但內心思考一堆長篇大論,同時還相當流暢的切換回原本應該要講的主題中。

  直到講完後,校內的老師放學生們能為了合影和詢問私人問題離開位置。

  有幾名看著很青澀但是較同儕稍顯早熟的男女孩包圍過來,問著她要怎麼當上心理醫生。

  聽到這個萬年都沒被好好普及和一再被提出的問題,她無奈的笑著解釋沒有所謂的心理醫生,只有心理師和精神科醫師。

  同時在心理師內還有分臨床與諮商兩條道路,通常大家認為所謂的『聊聊天就能賺錢』的心理醫生,就TM的是在講諮商心理師喔。

  當然,講師沒有把聽到心理醫生這四個字後差點爆出來的粗話說出來。

  她只是靜靜聽著學生問問題,然後語氣平緩的耐心給出回應。

  不論是未來的走向、還是好奇明年國三面臨升學,如果他們之後想走這方面的話該怎麼做的問題,她都盡可能的利用這點時間給出回應。

  當然,升學不是她負責跟擅長的範圍,將學生引導到該校原本就有的輔導老師面前,講師再度舉起麥克風,並往某處走過去。

  她目光直視著好像想問問題,卻從來沒有打算離開位置的褚家男孩主動問去。

  「來,這位同學,我看你整場演講都聽得好認真喔,在老師離開前有沒有想要問的問題呢?」

  笑著拍了身旁的人幾下,衛禹不顧對方意願的扯著對方要對方站起身。

  褚冥漾無措的小聲推阻,最終阻攔無效的他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

  他吞了口口水,眼神有點閃躲,相當靦腆小聲的問著。

  「請、請問,站在老師妳的立場……。」

  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像終於穩定住勇氣來源了。

  本來還在躲閃的目光重回梁姓的女講師身上,他認真的問出心中的問題。

  「妳覺得自我認同這件事要怎麼取得比較好?」

  比起這道問題,當褚家弟弟真的站起身後,講師才發現對方的身上有很多瘀青,甚至左腿目前還打了石膏,正努力扶著座椅的把手用單腳撐著身子站立。

  她愣了足足兩秒才回過神來。

  雖然不確定這名學生是被霸凌,還是不小心出意外,但她一改平時為了得體所展演的虛假笑意。

  發自內心噙著溫柔的笑容,並直視對方。

  她字字清晰的道:「認同該是自己給的,而非從他人身上得到喔。」

  褚家弟弟的表情在得到這個答案後轉為疑惑,甚至有點失望。

  他不懂為什麼明明剛剛他隱隱覺得對人性很犀利的女人,竟然會在他問出後給出一個很普通的答案。

  答案很普通甚至很爛大街嗎?

  嗯,很多心理學都是這樣換著皮和名稱出現在人類生活的各個小角落喔。

  名喚梁庚綺的講師對褚冥漾輕淺一笑,她見著這孩子眼裡的失望了。

  是啊,人生閱歷還不夠多,所以會對這個答案失望也算在所難免。

  明確的知道喜歡,所以才選擇把蘋果拿起來;因為大家都有拿起來,害怕自己沒拿會變得很奇怪,所以最後選擇拿起來。

  前後兩者明明都拿起蘋果了,但是前者心態坦然,後者心情忐忑。

  人類如果不瞭解內心的真實嚮往是什麼,那在所有人的眼中,每個人都是同樣的模樣,都是同類啊。

  所以,能夠學會知道自己與誰的哪裡有確切不同,可是人生很重要的一個課題。

  它才可以讓一個人儘管墜於幽谷,卻仍信念不滅、步伐堅定。

  雖然沒機會聊聊天,但是小朋友,你的人生還很長很長喔。

  別讓自卑在時間的影響下掩蓋了你心中的火,還有剛剛眼裡我看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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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3 00: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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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憲程序。

  時至今日,除了學長跟朋友還有親姐偶爾的雞湯話之外,這件事也被褚家大男孩牢牢記著。

  能認同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如此思維的確有不定時的竄過褚冥漾的腦子裡。

  可同樣的,講師提過渴望外界認同的技能,對人類來說就像是憲法中的某條存在般屹立不搖。

  那些進入腦子裡的東西會自然的排出位階跟效力。

  渴望被認同的技能似為憲法,而後續新增的心靈雞湯、勵志語錄就像中位的法律、末尾的命令。

  它們對上最高層級的需求,有著下位無法牴觸上位的特殊性。

  然而,修改一條憲法也不是那麼樣的難。

  修憲程序要走過立法委員四分之一提議,四分之三出席,出席委員四分之三決議。

  公告半年後,經自由地區選舉人投票複決,有效同意票過選舉人總額之半數即可通過。

  將記下來的所有雞湯段子比成前面的立委決議,把終於能親身體悟出那些段子背後所蘊含的真意當作投票複決。

  當積累的閱歷和領悟達到一定程度時,或許這項如某條憲法般的技能,就能被當事人從心理的國度中修改抑或廢除成功了吧。

  可在修改與廢除來臨前,任何新增而來的心靈雞湯,都會因為無法下克上而逐時失效。

  嗯,不難的這兩字,大概是說笑的吧。

  難,但也不是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誰說人生不能躺平擺爛?誰愛向著某某法師去講道傳道誰愛去開悟。

  回到此刻,沒有被朋友認同的褚家大男孩靜默的站在原位。

  如果,如果只是可憐到連招架都無法的被實力輾壓,他還不會覺得有什麼。

  畢竟,在褚冥漾自加入守世界培養的觀念和眼界中,他的這幾個朋友都是最好也是最棒的。

  儘管他努力好一陣子了,但摸不到邊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別人用了那麼多年去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花了簡單幾些時日就超過別人,還讓不讓其他人活了?

  是啊,被輾壓,應該是不會覺得沮喪的,反而會很開心。

  很開心,也很榮幸自己能擁有一群實力這麼強,又對自己那麼好的朋友們。

  可此刻,他的朋友卻選擇用欺瞞的手法想哄他放慢腳步。

  是啊,萊恩很強,真的很強,強到可以在實力上收放自如的陪我對打那麼久。

  還能輕易的做出動作上的空隙,引導我去攻擊那邊。

  這哪能不強啊,也算是某種維度上的差距感了。

  褚家弟弟想,可能他在第三維度,朋友在第四、第五維度吧。

  至於更不像人的親姐和學長它們,大概已經不在已知正常維度的範圍內了。

  不打算意氣用事的發難,只是默默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中。

  退場的萊恩沒有多看褚冥漾幾眼,他……,儘管覺得沒錯,但仍舊不敢與友人對上眼。

  米可蕥扯了扯旁邊的千冬歲,她總覺得現在安靜的氣氛超級無敵怪的,但是又不敢大聲說些什麼。

  誰知,C班圖書館也起身了,腳步也很果決。

  他同剛返回的搭檔一樣,走到了場中央與重新站定位的C班妖師相隔十公尺的面對面站著。

  呼出一口氣,褚家大男孩努力壓著心裡的不快,直視著對面的朋友。

  千冬歲,你也會跟萊恩一樣嗎?

  還是,我能偷偷的期待你的想法跟他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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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15 02: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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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野大黑蠊……。

  頂著心中更偏向悲觀一些的猜測,墨色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前方的朋友。

  那人的些微的垂著頭,遮擋住雙眼的鏡片反光令褚家大男孩無法很好的觀察對方的表情。

  場上誰都沒有發言。

  褚冥漾收回視線,慢條斯理的將耗精力值最少的化形符子彈填入彈匣。

  換彈完畢,右手虎口壓在手槍的握脊處,他習慣性的握了握,感受幻武兵器回傳的重量感。

  才不過捎去幾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快要忘記掌心雷的輕巧,也已經習慣需要把彈匣彈開才可以置入除去元素力型態的其他子彈們。

  新流行的勸世言,總讓人得學著不對他人懷抱期待,才不會迎來傷害。

  但在場的三個都是他最信任的朋友,又怎麼可能不期盼。

  知道道理是一回事,能夠做到屏除心中不可控的偏傾又是另一回事。

  眉頭一蹙,鼻息輕呼。

  雖然誰都沒有出聲,但夏碎知道一個不需要多做準備,而另外一個……。

  瞧見自家妖師學弟那幽沉的雙眼已然放置他的弟弟身上,他便明白對方做好準備了。

  右手再次高舉,也因此,黑袍的袖口滑落了些掛在前臂處不上不下的位置。

  此刻,訓練場的邊緣處有幾隻被餐墊上殘餘著的點心碎屑吸引過來的白鴿。

  嗯……,牠們應該是白鴿吧,至少外觀圓滾滾又白澎澎的,挺胖的,瞧著平時伙食一定很不錯的那種。

  牠們原本還氣定神閒、一點一點可愛啄著盤中殘餘的屑末食用著,可在這刻好似全體同時藉由生物本能察覺到了什麼。

  牠們抬頭,戒備的將頭左右轉了幾下,觀察環境。

  藥師寺無聲的咬了兩字。

  將高舉的手用力下揮,袖口因動作而破風的聲響成了一種對戰打響的訊號。

  新的一輪對戰於他無聲的號令下展開,共譜鳴槍的還有被驚擾到的白鴿群同時振翅揚空的響動。

  安靜,針落可聞。

  跟萊恩從正面發起猛攻的風格不一樣,也和平時見到對方會竭盡全力去做到的瞬間碾壓不同。

  被太陽啞橘光渲染的訓練場中,有個人在對戰打響的剎那消失了。

  褚冥漾很肯定,戰鬥開始的剎那,他連眼睛都沒眨過一次。

  紅袍雪野那麼大的一個人影,連抬手邁步的動作都沒用出,就直接在妖師少年的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到底是幻術還是咒術、匿蹤術?或是單純對方的速度太快所以肉眼捕捉不到?

  就是這樣活生生的一個人,在有夕陽餘暉照射的訓練場上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是有錯愕,但不再容易陷入慌張。

  當然這也僅限最開始。

  Atlantis學院的氣候一向四季如春,長年處在十九度至二十六度的宜居氣溫範圍內隨季節游移。

  不論春夏秋冬,都會給人一種待在冷氣房中不那麼悶熱的感受,也就太陽曬久了會開始出點汗罷了。

  可千冬歲消失的那一瞬間,妖師少年開始有股寒意從腳底蹭蹭蹭的往上竄。

  明知道在這毫無遮蔽物的大場地內想要壓低存在感是徒勞之舉,可他還是不可控的因為警戒本能而將呼吸放緩。

  這就像是看完一部鬼片後,深夜間的家裡突然停電了,只能摸黑去上廁所一樣。

  或是更可怕的另一種比喻。

  關燈前,你匆匆一瞥,卻瞥見了一隻美洲大黑蠊,也就是菜市場消毒時常常會從水溝蓋竄出來的那種強哥。

  嚇到趕忙再次開燈舉起拖鞋的你,卻發現剛剛那隻強哥竟然失蹤了,不知道躲去哪裡。

  餘暉的橘光並不能如白日般那樣將環境照得如此明豔。

  進入戒備狀態,褚家大男孩的瞳孔微微放大,自發性的調節更多的光線進入眼睛,好優化在當前環境中的視力。

  在哪裡……?千冬歲去哪裡了?

  順著所想的任何地方望去,他都能如常的見得一切。

  訓練場的灰色石質地板也好,夕陽那個橘色的光線有多橘也行,包括在旁邊觀望的其他四個人。

  什麼都見到了,就獨獨雪野千冬歲彷彿在前幾秒就徹底抹去存在的任何痕跡。

  「冷靜……,冷靜一點。」

  實戰中驚慌是大忌……我也知道啊!可是這怎麼冷靜?

  一眼可以望穿的訓練場就這麼大一個,郎遮爾大一欉是會當去佗位?(台譯:人那麼大一隻是可以去哪裡?)

  更別提褚家弟弟已經反應過來的努力放出感知力了,卻還是連點術法殘餘的波動都探查不到。

  這下,他真的覺得此刻他被拋入一座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叢林內。

  術法也在這座森林中失去一切照明的效用。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是人類的通病,不踢到鐵板不信邪也是人類的劣根性。

  在遇到事情前,總會認為事情應該沒有所想的如此嚴重。

  有的人懶、有的人笨,他們依然故我的用著同樣的思維去處理事情,而不願意趁著空閒的任何時間學習如何未雨綢繆。

  幸好,因為喜歡上,所以慣性去嘗試揣摩親姐思維的褚冥漾已經開始學習如何去藉由任何小事去積累預防觀念。

  腦海裡又想起了褚冥玥曾經給過她的提醒。

  在火妖精陵墓中,面對那隻鐵甲犀時,她的話很實際,卻對當初的褚家大男孩來說不那麼寫實。

  "永遠不要只看眼前的敵人,因為背後的來襲才是會在你毫無防備時吞噬你的。當有存在想要置你於死地時,他們可不會等待你察覺後才動手。"

  而找不到對練友人的這一刻,褚冥漾終於對這席話有了初步的感悟。

  努力偵察了卻無法發現來敵,那對對方來說捏死我不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嗎?

  到底是因為慶幸這是在校園內不會真死人,所以能把生死危機擺在一旁所湧起的興奮,或是因為恐懼而開始打顫?

  都不是。

  握緊槍柄的右手微微顫抖著,褚家大男孩胸口有著說不上的沉。

  因為,對方明明有能力,卻沒有對他馬上下手。

  又是一種被瞧不起的感覺湧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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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15 02: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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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袍hashtag+1。

  朋友外放的不悅和神情是如此鮮明。

  隱匿住的千冬歲默默的走到褚家大男孩的背後,他側著身用手輕輕拍上對方的左肩。

  似是寬慰的,他道:「漾漾,聽到你說想要跟我們對練,而且希望我們不要放水時,我很訝異。」

  此舉令褚冥漾像極了隻應激的動物,即刻驚恐的回過身將所持之槍的往聲音來源處比去。

  可惜,他只能見到準星瞄準的友人不知道何時已經把紅袍穿上身,且變成一片片櫻花花瓣崩解開來的模樣。

  ……是幻術。

  反應很快,褚冥漾立刻用左手喚出一張紫色的符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

  「呼應我的請求,破除……!

  他言靈才說到一半就被迫啞了聲。

  因為剛剛還在前方的人此刻卻出現於他的背後,用左手把他的嘴巴摀住,持槍的手腕也被其的右手往上方拉去。

  匿蹤術被破除時特有的黑融反應顯現,一坨坨黏稠的液態物體從施術者的身上剝離。

  C班紅袍並不在意因為自己主動暴露行蹤所以術法破除的狀態。

  他如此說道:「但是我覺得這樣是沒有用的。」

  如果萊恩是用行為在瞧不起褚家弟弟,那千冬歲便是直接用言語來去進行攻擊。

  當一個人拚命想要進步的時候,別人卻站在旁邊說著這樣沒有用的潑了一桶冷水,誰會開心了?

  眉頭一鎖,牙關因不甘心而緊緊咬著。

  少年用力掙脫開箝制,將左手肘往後方之人扣去,並旋即壓低身姿朝那人下肢處橫掃一腿。

  面對朋友肉搏式的進攻,雪野輕飄飄的往後躍退兩步。

  他連點踏步聲都沒有發出,卻能比褚家大男孩得要奮力蹬地好幾下才能撤離的距離還要退去更遠。

  站落定位,C班紅袍一派閒適的用左手推了下鼻樑上掛著的眼鏡。

  他眸光淡淡的直顧著友人道去。

  「我們都在想,這樣的方式對你的實力提升並不會有任何成效,反而會打擊到你。」

  聽到這擅作主張,自顧自的揣摩別人一定心靈如此脆弱不堪的發言。

  褚冥漾是真的不開心了。

  這下心情融合了憤怒,他沉著臉,舉槍朝著友人的位置直開了一記。

  誰知,那人竟然一副不打算躲閃的模樣。

  被朋友的反應嚇到,他愣愣的喊道:「千冬……。」

  下一秒,射出的子彈卻打破了那個人。

  對,打破,身著紅袍的千冬歲像是一顆氣球被打破了般。

  其消了風的往上空竄去,還左右來回飄了幾下才降落,最後碎成一片片紙屑。

  見到這幕,褚家弟弟花了五秒多才意會到這也是對方施展的術法。

  不是真身,是將使役融入隱匿術法的複合型技巧……。

  然而,從害怕會誤傷朋友的心態鬆下來不過三秒,雪野又悄聲無息的落定在大男孩的身後。

  他雙手插在紅袍口袋內部,繼續陳述他與其他兩名友人的考量。

  「我想,我、萊恩、喵喵原本都是這樣想的。」

  如果讓褚姓少年現在用一個字評議他現在的情緒,那就是:煩。

  真的煩!

  在找不到敵方又一片漆黑的森林內,你隨時都有可能被樹梢上的梟獵捕。

  可偏偏心中預期的死亡遲遲不肯上演。

  那隻獵梟從梢上屢屢俯衝而下至獵物的身後,並刻意透露出振翅聲,將獵物困在層層堆疊的恐懼之中。

  彷彿他只是想玩場遊戲罷了,不願對隨手就能搞定的獵物慷慨賜死。

  褚冥漾急忙轉過身,紅色的影子卻又繞到了他原先的正前方,也就是此刻的背後。

  接下來的一幕,直叫褚冥漾頭皮發麻。

  一腳踏入大強窩,而且牠們集體往你的腿上衝過來還會振翅膀的感覺是如何?

  數十個同樣面孔的千冬歲,一片紅的他們有志一同的開始正面進攻了。

  沒錯,數十個,根本於三次元中完美再現影分身之術的精華之處。

  四面八方在眨眼間就被C班紅袍的身影包圍得水泄不通,完全找不到能脫出的口子。

  他們眸光一凜,冷聲道:「而且都覺得你太急了,太不懂得善待自己。」

  褚家弟弟已經不想吐槽守世界這群火星人朋友或親人們到底是怎麼做到滯空還能進行迴旋踢擊的。

  怎麼看也沒有任何可以當摩擦力的支點啊!

  來了!

  十幾個人把你包起來圍毆,你的反應是什麼?

  掩護!掩護啊!

  先後落下的踢擊有好幾個像是靈體狀態穿過了褚家大男孩的身體,這彰顯著攻擊者只是幻術。

  顧著保護頭部致命處的雙手無暇去抵擋其他部位,最終,真實的踢擊落到的位置在他的右側腰。

  腰子哪毋,查埔郎唉人生丟系黑白唉。(台譯:如果沒有腎臟,男人的人生就是黑白的。)

  痛,很痛。

  整個人會順著慣性往旁側飛出的那種力道。

  過大的劇痛讓褚冥樣瞇起雙眼,眼角也泛出生理性的兩點淚花。

  撞入他眼裡的是朋友面不改色,相當平靜的模樣。

  削肩的髮型總帶給雪野千冬歲一種陰柔感,此刻因為動態讓他右側的髮絲往面龐處側揚,而遮住些許。

  但別忘了,他是細心、是聰穎,擅長用著大腦做事,可這不代表他就是真正的娘態,連點陽剛的氣場都沒有。

  該有的格鬥技上,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將人用左旋踢橫掃一腿後,千冬歲下一腳則順著旋力用右腳後跟的位置往倒飛而出的妖師少年背後強力勾下。

  袍服上總是有很多金絲銀線繡出來的花樣與圖騰,而在各種環境內特別醒目的大紅色和金絲線組成的紅袍卻隸屬於情報班的種子們。

  明明該是注重隱蔽的存在,卻把如此狂妄的色系穿在身上。

  情報班到底代表著什麼,以前妖師少年知道,他們是雲遮月、是公會負責在前線的斥侯與情報庫來源。

  只有穿著所有袍服內最張揚的款式,才能證明他們隱匿的實力與身手有多麼數一數二。

  而現在,入他眼裡的就是那抹在橘光下飄揚的紅色布料。

  很漂亮和很厲害。

  他喜歡用這兩個詞彙庫貧乏的字詞來去形容紅袍,直到他的背後被對方的腳後跟往下重擊,從此多了一個。

  很痛!

  脊椎骨被高筒褐色皮靴的後跟處用力幹下去,褚冥漾直接免費來上一輪痛到眼前發黑的新體驗。

  磅——

  四肢同刻失去知覺,連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實打實的被純粹的力量輾壓在地板。

  劇痛讓他不自覺的瞪大了已經無法看清前方的雙眼,張開的口也啞了聲,連叫出句痛都沒辦法。

  有多久沒有痛到暈過去了?

  反正在褚冥漾失去意識前,他做了一個決定。

  醒來後我一定要問他們怎麼瞬間換裝的,千冬歲不是原本也跟我一樣穿制服配皮鞋的嗎?

  而場邊也對此有了新評價。

  冰炎在見到雪野姓氏的學弟亮出這招後眉毛輕輕一揚。

  他朝旁邊的人問道:「他跟他搭檔的感情不要緊吧。」

  而夏碎則是頓了頓後忍不住失笑了。

  「這是搭檔做錯事了,正在身體力行的當典範教育搭檔呢。」

  看著是放水,實則沒放水啊……。

  就不知道漾漾會不會反應不過來的糟蹋這一片好心了。

  前提是,他得先有辦法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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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15 02: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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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該怎麼辦?

  雲遮月的紅袍情報班到底代表著什麼?

  象徵隱匿與輔助的他們能次次從猛虎兇獸的口下逃生,並瞬間紀錄下那張大口中到底有沒有缺牙,牙齒的銳利度又如何。

  頂標的矯捷身手配合上菁英獵者能瞬間看清情勢的銳利雙眼。

  在痛暈過去前,少年明明屢屢窺見了那抹醒目的赤色在眼前飄然揚起,對方卻眨眼間又從這諾大且毫無遮蔽物的訓練場中失去身影。

  如果爛尾樓的任務中,他是順著圓舞曲舞起華爾滋的從容與怨靈們共舞。

  那此刻的他便似是被現代獨立樂團特有的鮮明曲風拖著節奏跑,抓不回自己。

  前一秒還在後方,剛想轉身對方就淡定的繞到前方出沒。

  最終,精神的耗弱結合兩者身手的維度落差,褚家弟弟只得跟著獵手引導的節律在原地團團打轉找不到生路。

  槍口一次次的轉著向,每次舉定位卻又連個靶影都沒有。

  然而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因為褚冥漾的暈去而結束。

  先把時間放到他剛暈去的時刻,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沒有將目光放在已經暈死在地板很狼狽的學弟身上,冰炎望向雪野少主。

  他問道:「如何?」

  而千冬歲只是面色不改的隨手拋了一張白色的化形符,變出一個模樣粗糙的大石頭坐在其上。

  語氣不迫,他回道:「漾漾沒有認輸,所以我沒有贏。」

  聽到這個回覆,冰牙族小王子的笑容很淺,只是微微的勾起,卻也能藉此得出他對男友的弟弟還算滿意。

  而旁邊的藥師寺不對此先做評論,而是當作中場暫停的讓米可蕥去協助治療一下暈死的學弟。

  搭檔的身分中,一個白袍,一個紅袍。

  一個身著制服頭髮沒綁起,頭微微垂著的盤腿坐在場邊保持安靜,另一個身穿袍服坐在場間的石頭上滑著手機等待褚家大男孩醒過來。

  搭檔不代表不會有意見分歧的時刻,而當立場不同時,有可能會打起來,也有可能會沉默。

  學長搭檔組並不打算介入學弟搭檔組間觀念上的矛盾。

  而負責治療的鳳凰族少女唇色有點發白。

  雙手附著的綠色光團彰顯著其復癒的能力,她能在治療的同時清楚知道C班紅袍與褚家弟弟對戰的時候,在最後一個踢擊並沒有收手與放水。

  傷患斷裂的脊椎骨、隔著一層皮囊被踢破的右腎、還有四人組中安靜下來的兩名友人。

  米可蕥不清楚褚冥漾如果醒來之後,會不會堅持著要繼續對練。

  如果輪到她了,她該怎麼辦?

  該跟千冬歲一樣嗎?

  她覺得她辦不到,看著努力想成長的朋友,鳳凰族少女不忍心去打擊對方的衝勁。

  可是她也看得出來褚冥漾對於萊恩放水的事情相當生氣。

  搖擺不定的思緒直到妖師少年醒來後,她都沒有解答。

  最後,剛甦醒而努力從迷茫中抓回狀態的少年再度喚出手槍。

  他心中開始有了遲疑,關於友人竟然等待他醒來,而非直接要求宣判贏局這件事。

  褚冥漾不明白千冬歲的用意為何,如果只是想瞧不起和嘲諷人的話,那不該是這樣。

  雙方都沒問題,兩人再度於學長的同意下進行對戰。

  情勢並沒有隨著被治療好後而扭轉。

  這次的交戰中朋友變得很安靜,沒再說些聽起來很像風涼話的發言,也沒輕易的進行攻擊。

  此款情況,褚冥漾只能偶爾聽到紅袍布料發出的響動,而且還是對方願意主動發出給他聽聲辨位才可聽得到。

  像個陀螺原地打著轉,打出去的子彈不是空了就是打到使役。
  
  打不過,絕對打不過,要就這樣直接投降嗎……?

  不甘心的握緊槍柄,眉頭緊鎖。

  明明有實力,卻不讓我立刻出局,難道千冬歲剛剛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都在瞧不起我嗎?

  煩躁、鬱悶、不甘,和懷疑自身是不是用過於負面的眼光去揣度友人了。

  說不定對方這樣做其實是別有用意,只是自己還沒能發現?

  腦子充滿了雜緒,少年也更加情緒不穩了。

  砰——

  準星瞄好現出的紅色身影,毫不猶豫的開了槍。

  可是槍打中的那人卻變成了沙塵崩解。

  這樣的畫面到底在這個訓練場上演了幾次?

  從醒來過後,原本夕陽紅的天色早已經轉黑不知道多久去了。

  明確的找到強項與弱點,才能知道如何更快的變強。

  很多人都會不甘心,也會不想承認自己弱的一面。

  發現朋友眼裡閃過的焦躁和不甘心及懷疑。

  雪野少主輕嘆一口氣。

  從原本只是站在旁邊拋拋符紙變出使役的情況中脫離出來,他慢慢的朝褚冥漾身後走去,並再次將右手搭到對方的肩上,輕聲的如此說去。

  「漾漾,不是打贏才能證明實力,拿出你現在能找到我的全部實力就好了。」

  不要陷入固化的思維,而是要找到自身比較出色的亮點去加以精進。

  你沒有你想像中的差,冷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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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15 02: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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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智商應該能明白吧。

  褚冥漾又不是多年長的人,只是一個剛滿十八的孩子。

  面對強敵而無法贏下必然會有不甘心。

  他知道,只要順著脾氣撒出來和散發負能量心情就會比較好。

  可是這樣能算是長大嗎?

  朋友偷偷放水會不開心,朋友講風涼話也不開心,但不開心又不能當飯吃。

  聽到千冬歲的提醒,褚家大男孩頓在原地。

  心性無法一天練成,就算他的確想要平心的去面對,但只要是人,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去除人心中本身擁有的自我期許?

  想要變強。

  想要變得比身旁的任何人都還要強,得要變得比他們強才有可能保護好他們。

  握著槍柄的手因為心有不甘而顫抖著,鼻頭也莫名的有點嗆。

  當他人暗示你實力真的不行時,人會本能的想要反駁,還有掙扎幾下。

  不是打贏才能證明實力,這樣類似的雞湯話又從多少不同人口中聽過了?

  但現實就是輸了就是輸了,就像重柳走的時候一樣。

  弱的話就不能捍衛住一切,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事、物被來犯輕易奪去。

  當少年開始陷入自厭過於弱小的情緒中時,心中卻出現了龍神精靈的問話。

  『是因為她以前太弱的錯,所以才只能看著一切發生而無法阻止嗎?』

  不是,怎麼可能是冥玥的錯,她那個時候這麼小。

  『都是他們很弱的錯嗎?』

  不,這跟然和冥玥那個時候弱不弱沒關係,甚至我覺得他們那個時候就已經比現在的我還要強了吧。

  『那你覺得,如果她知道你現在想的一切,她會怎麼跟你說?』

  雖然腦海沒有米納斯熟悉的身影浮現,或許是為了讓他保持對戰中的警惕吧?

  褚冥漾原本因為憤怒自身過於無能而顫抖的手卻因為這席話平靜下來了。

  如果是冥玥,她會跟我說什麼?

  ……她可能會先揍我一頓。

  很好,龍神精靈可能被少年過於直白且反射性的結論無語到了,所以徹底安靜不再多言。

  行吧,認真一點,冥玥到底會跟我說什麼喔……。

  眼裡落下不少遲疑,褚家弟弟緩緩放出感知力去再度主動查探朋友的位置,並收斂起想要反擊的慾望。

  而在一旁靈活運用匿蹤術而閒適無比的雪野少主見朋友終於肯靜下心,忍不住鬆了口氣。

  能安靜下來想就是好事,總比一直不思考而莽撞的強幹還要好多了。

  將目光落到地板上,少年確定朋友真的沒打算進行任何攻擊,甚至配合他而不再喚出新的使役,只是想玩場捉迷藏後。

  反正放水是對方的事情,放心下來,他開始獨自於心中整理起思緒。

  嗯……,冥玥大概會揍完我後蹙著眉頭,帥氣單手開了鋁罐裝可樂喝,然後才語氣涼涼的跟我這樣說吧。

  我猜,她會說:弱並不可恥也不是錯誤,最丟臉的是不願意接受當下的弱小,而去次次依靠來路不明的力量與不知道會不會撞上來的運氣,直到失去又擺到面前時才一成不變的只會哭吧。

  如果不學會接受自身哪裡不夠好,那永遠都只會活在我要改掉這一點的夢想裡醒不來。

  釐清來龍去脈,原本好似被沉石壓著的胸口霎時輕鬆不少。

  雖然今天沒戴著胸針,但那種只有女人能帶給他的踏實暖意因為幻武兵器的提醒而重新充盈滿他的內心。

  沒有浮華不實的我會永遠保護你,也沒有那種你以後一定會變得很強的哄小孩發言。

  褚家的姐姐向來喜歡摁著人親眼看看殘破不堪的現實,然後整頓心緒找回立足點的重新出發。

  小時候的她是,長大後的訓練途中亮出實力差距抑是。

  妄想到夢想有一段距離,夢想和理想相距又更遠,至於理想和現實那就更不用提了。

  我要變得比大家都強如果是妄想,那夢想就是能夠追上他們,理想便是我要努力的靠近他們。

  「……那現實就是,我很弱沒錯,但我至少知道自己有多弱,而不是只會哭鼻子的抱怨世界欺負弱小而不長大。」

  弱不是錯,錯的是不接受現在的弱,始終活在未來總有一天會突然變強的泡影中。

  弱不是錯,錯的是三觀扭曲不相互愛護的觀念橫行世間。

  讓『失去』成真的錯誤不是誰的弱小,而是這縱容錯誤觀念侵襲與站穩腳步的人心。

  怨懟自身的弱小和被憤怒牽著鼻子走並不能改變現況,甚至會忘了自身想要成為的模樣。

  褚姓少年已經確定自己的路途要走的是溫柔了。

  是啊,長大不應該是冷漠與傲慢的將仇恨與傷害進行無盡的延續。

  而是很溫柔很溫柔,對世界、對愛人、對自己還有對所有人都越來越溫柔。

  反正,現階段一定是打不贏的,那就真的放棄反擊吧。

  循序漸進才能慢慢變強到能觸及理想。

  接受朋友的提議放下武器和無用的戒備。

  閉上雙眼,專心放出感知力。

  是啊,這不是真實的戰場。

  就是為了某天能在戰場上不再只是看著懊悔,而是能保護或是幫忙大家,我才會一直都在這裡訓練和努力。

  我憑什麼幾個月的努力,就想抵過別人的幾年辛勞?

  我該自豪我擁有這樣強大的朋友暫且能當我的後盾,同時能夠以他們為確定有在前行的里程碑。

  還有我現在最大的資本就是我擁有能夠利用的時間,而不需要被現實逼著在事件發生當下前進。

  本來有些因為乏味所以發愣的雪野少主抬眼望向友人。

  那人的臉色不再消沉和煩躁,而是變得有些微妙的欣慰感。

  雖然不大理解對方的心路歷程到底經歷了什麼,但總歸應該是放下不甘心,而終於能好好全心用在感知力的探查上了。

  抓了下印象中白袍中上程度該有的覺察力落點,千冬歲嘗試性的放出一小縷自身的存在感。

  猛然的睜開眼,順著直覺朝左側舉槍。

  此刻,褚冥漾已經將槍口直貼著千冬歲的左胸口處。

  沒料到朋友反應力真的被鍛鍊到比預期中更迅捷一些,C班紅袍被小小驚到的同時也下意識的伸手握住對方持槍的腕部,使其因為吃痛而將武器脫手。

  當在戰場上,繳械卻無法反應的時刻便已經輸了。

  但褚冥漾微揚的嘴角和堅定的眼神卻絲毫不怯場。

  雪野家的少主與妖師少年兩人動作停在那的相顧無言。

  兩人之間的氣場,一人宛如古代神話中傲冷的龍君一席袍服,另一人則很出戲的為臺灣土生土長的黑色小奶狗執拗的緊咬著對方的衣袍,看似在玩兒。

  很弱,他的朋友弱得很可嘆。

  他們看上的從來不是對方的能力,也不是因為害怕對方長歪毀滅世界所以才繼續當朋友。

  而是對方比起他們這些『白色種族』,都還要乾淨的內心。

  C班行動圖書館安靜了幾秒後低低的笑出聲了。

  隨後,他道:「漾漾,你真的進步很多。」

  知道朋友因為他先前遲遲沒有下死手和放水所以曾有過不悅。

  既然勝負已經被迫分曉,雪野少主也終於肯正面澄清他的舉動是為何。

  輕吐了一小口氣,千冬歲欣慰的笑道:「你啊,知道提前找到紅袍代表著什麼嗎?」

  紅袍從來都不知道前方要刺探的人是多麼可怕的洪水猛獸,要是連位置都被敵人識破與找到,那就等同死亡了。

  就算我沒有馬上下死手,就算你放棄了所有的防守。

  但是你在覺察力上做到了提前找到我的方位。

  不論只提前了零點幾秒,在分秒必究又實力絕對的戰場上,向來都是能藉著這點去分出勝負的。

  你可否明白這件事背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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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2024-6-15 02:2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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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她是遛狗神器。

  本來只是想轉變一下自身看事情的眼光,沒成想朋友真的是一直在特地用個人特有的風格來點醒他。

  意會到朋友的意思,妖師少年愣在那。

  「你……。」
  
  要說道謝嗎?朋友之間太過頭的致謝就是客套了。

  後覺用小人之心去揣度君子之腹這點的羞恥感也別提了吧。

  褚冥漾現在想像隻鴕鳥埋進地底的心情都有了。

  同時,他也對於方才自身如此不夠成熟的情緒反應感到羞愧,並更加認為情緒當前果然很容易讓人遺忘去關注與追逐真相。

  明明老想溫柔、平和、從容的去帥氣的處理好一切,早點像個大人一樣。

  但要長久維持穩定的心性與不迫的彈性空間,果然沒有那麼容易,還是很容易被脾氣牽著走。

  瞧見對方訝異和稍顯羞懺的表情,雪野少主立即給了對方一抹淡笑,並鬆開牽制住對方手腕處的那隻手。

  接著,他無所謂的聳了個肩,笑著承了對方連話都不知道該如何說的窘境,主動讓出一個臺階。

  「以前我老覺得別人揍了我一拳,我就該用力的揍回去,對保護朋友的標準也一樣,沒道理別人想殺了我朋友,我還要讓朋友把脖子伸出去給人砍。」

  語氣一頓,他接著道:「但看著你成長的這段時間,我想通了。」

  靜靜的凝視著這名認識兩年多,卻已經一起雞飛狗跳又東奔西跑過許多地方的朋友。

  雪野家的少主自然有發現對方雖然想變強,卻不似普羅大眾一般有著如此激進和踩踏別人而上的念想。

  反而是個保有天真且期盼大同能成的,妖師。

  要憑一己之力去改變大多數人僵化的觀念是沒那麼容易的,別人一口一唾液就能將其淹死。

  但如果不想陪世界玩你死我活的二選一同流合汙,不如就狂妄的許下來日能安然望著野狗吠叫,並從容一笑的說出:『我能讓你繼續活著。』的此等願望吧。

  我能殺你,但我選擇不殺,這樣的高度就算是對千冬歲來說也是難以企及之地。

  有夢最美,而失望,就等真的失望到來的一天再說吧。

  正因為是朋友,所以就讓他來陪其天真一回。

  紅袍雪野想了想,最終,頭輕輕一偏,笑著給出他對朋友那點小心思已經洞悉,卻選擇支持的看法。

  「比起朋友因為受傷和失去而陷入歇斯底里,然後無盡屠戮生命、奉還一切苦痛的局面還更有趣的,無非就是——」

  「讓朋友成為一個強大到把脖子伸出去給人砍,對方卻只發現怎麼砍都砍不死的氣死在原地。」

  「漾漾,你覺得這樣如何?」

  這是信任達到一定基礎的朋友間的默契嗎?

  明明話沒有說得特別清,但彼此就是能明白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褚冥漾聽聞這段贈與他的話後忍不住笑了出聲。

  這比喻行啊,不愧是千冬歲……。

  是啊,我想成長到的極限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褚家大男孩露出一抹坦蕩的朗笑,也道:「我就喜歡看你見我不爽,卻又老弄不死我的模樣。」

  對方打得要死要活,卻還涼涼的搔搔頭髮問對方是不是沒吃飯,怎麼沒力氣。

  哈,光只是稍加想想就覺得很爽。

  雙手環胸,C班行動圖書館露出一抹冷冷的微妙笑容。

  「我可以合理估量,這種情況對人類精神狀態的療養指數,比進行無意義屠戮所補充的療癒感還要高出不只一點。」

  適當的維持良好心情可是與健康息息相關。

  但這樣的事情,哪有說得那麼容易。

  眼簾下垂些許,褚家大男孩呼出一口氣,並彎下腰撿起他那把深藍的沙漠之鷹。

  笑得有些自嘲,思考了下,他苦笑道:「嗯,但果然很難有做到的一天吧,我。」

  比起學會殺死別人,成為一個別人絕對殺不死的存在更難。

  這樣的念頭太狂妄也太理想了。

  「雖然我對哥的情感和你對褚巡司的情感不同,但都算是有想守護的人存在,我們一起的話,說不定並不是完全不能做到。」

  高中一眨眼就結束了,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是時候該學會長大。

  沒有先正面熱血的承接友人拋出的橄欖枝,妖師少年第一個想先詢問一件事。

  收回了供給的精力值,讓米納斯從手槍型態重回幻武大豆的模樣,回到領子接到肩膀的裝飾銀鏈上。

  他問道:「你跟萊恩……為什麼會不同,我以為你們三個都會一樣。」

  這個問題對想清楚的雪野少主並不難回答。

  比起擔心見到此刻友人的累倒,千冬歲更擔心哪天力所不及之刻的意外。

  千冬歲認同且認可褚冥漾想繼續往前的這件事,與他想預防的可能性息息相關。

  「很多人都喜歡用蝴蝶破繭來去形容蛻變的過程中,如果被人為外力剪破繭去協助了,就會讓血液會無法順利衝至翅膀內,進而使其壞死。」

  「但是這個觀念是文學為了總體美感,選擇犧牲真相的謬說。」

  人類很喜歡為了觀感良好而主動製造一些錯誤的知識進行傳遞,自此三人成虎。

  「其實,蝴蝶羽化的過程是在離開繭後。」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離開繭了,如果人類為了想維持他此刻擁有的那雙可愛又短小的翅膀,而阻止其完全展翅……。」

  「羽化失敗的蝴蝶,最後會死。」

  這是自然界的優勝劣汰。

  「而我又開始假設了,如果這隻蝴蝶竟然沒死,只是不能飛的話,萬一有天某個存在對沒有翅膀的蝴蝶說:只要你肯走向邪惡和順從本源,將那些壓迫你的人以不正當的手法處理掉就能重新賜予你雙翅。」

  「漾漾,蝴蝶會怎麼決定?我當初沒有想法,而現在我有了。」

  「……我想沒有人可以在怨懟自己軟弱的當下克服誘惑的,同時害蝴蝶失去翅膀的人也沒資格去阻止對方想要立刻重新擁有翅膀的慾望。」

  在這個心中烏鴉比雪多的世道裡,生來是一隻白天鵝就被傲慢之人的眼定下了罪。

  可就是因為這個罪責不合理,就是因為這個罪名不公正,所以有著相同想法的人才在今年今日依然守候於褚家弟弟身邊。

  守世界內,誰都無法想見那些披著白貂皮的存在底下會是什麼樣的魔鬼。

  可千冬歲知道這個身上長了黑色毛髮的小狼被當成一隻可愛的狗養大,所以他眼裡沒有弱肉強食,只盼共享共榮。

  天真嗎?很天真,很可笑。

  但是真的太耀眼了,白到害怕伸手多摸一下就會把對方染黑。

  耀眼到眼睛都會不自覺的瞇起來,而誰又能知道這道光卻是由一個很多人看不起的弱者,和恐懼著的妖師散發出來的。

  紅袍雪野他想:天黑是一種自然現象,夜晚不該是罪。

  也正因夜晚的天空多澄淨,才顯得白晝中的穹頂多麼渾濁。

  吞了口口水,褚冥漾眸光啞暗。

  他的想像力向來豐富,所以他的確有想過。

  如果有天褚冥玥死了、白陵然死了,白玲慈、褚項也莫名其妙的被殺了的話……。

  少年聲音沉了不少,他道:「是啊,如果有那天在,我想,我也很難保證我還能是你們認識的我。」

  該說愛情的力量真的挺偉大的嗎?

  朋友從一個會年輕氣盛許下狂言妄語卻不知道如何規劃前行的人,變得不再那麼愛開虛幻的空頭支票。

  好聽話人都愛聽,但照實說出結論其實也挺安心的。

  只要沒有觸及但書,那褚家大男孩永遠都會是大家眼裡的那個大男孩。

  千冬歲點點頭,應了話。

  「所以為了長久的與你走在同一條路上,和為了我是我、你也是你的不忘記自己本來的面貌,我不可能會阻止現在想羽化完全飛往藍天的你。」

  發現話題好像真的變得沉重,朋友心情貌似被這樣的假設論影響到了。

  就著環胸的動作,雪野家的少主果斷開啟調侃少年戀愛腦的模式。

  「而且……,褚巡司感覺比我們還不擔心你會累死,既然你喜歡的人都同意了,我們幹嘛多此一舉?」

  呵,估計你剛剛能突然想明白,又是因為想到你姐吧。

  不過,多虧你喜歡上她,我才能放心你比以前在善惡的定論下更穩定了。

  看在這份子上,我就不計較你把我的提醒都當耳邊風在跑的這回事了。

  被戳破心中小九九的少年多少還是會害臊的,更何況是被好朋友主動調侃。

  褚冥漾眼神變得無語,臉色微紅的用食指搔搔臉頰。

  他鬱悶的咕噥道:「不要用她來心結我啦……。」

  怎麼看你們在冥玥面前挫得要死,但是私底下就把她當遛狗繩牽我啊?

  瞧見對方終於能懂得替自身過度戀愛腦上頭的事情來點懺悔的害臊模樣。

  千冬歲雖然還不懂愛情是什麼,但他也從朋友身上學會了更多。

  所以,想講的話還是說出來吧。

  他笑道:「漾漾,你因為喜歡上她是變了沒錯。」

  「但選擇這條路的你,我不討厭也不覺得太笨,反而……喜歡依舊。」

  哥之前說得對。

  當因為控制不了而感到生氣、煩躁、不安時,那就不如別試圖控制了吧。

  成長的路途上我可以先當你的軍師,未來你需要我的力量後,我也能成為你在暗處中刺探危機的雙眼。

  因此在你成功走到我的身旁與我們並肩前行前,我都會耐心的靜候你的成長到來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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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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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大。

  擁有共識的兩名友人在訓練場的此次對戰上鞏固了更深的情誼。

  他們出口話語天真,發言也對每個力量至上者來說特別可笑。

  但他們並非在無腦的自欺欺人。

  他們兩個比誰都明白,明白想在烏鴉的世界裡面當一隻天鵝卻又不被啄死,那該有多麼難。

  但比起認可握有強權的那群烏鴉,他們的心都告知著己身別去屈服力量而縱容惡意的延續。

  成長的過程固然疼痛、乏味,亦沒有人在乎當事人的感受。

  可他們清楚,總比未來事情發生後,感受那重要之人逝去的疼痛,才知道沒用的哭出來好得多了。

  妖師少年有過,雪野少主也有過,前者的一個回來,一個走了。

  而後者的那位很幸運的回來了,卻不知道對方何時又有可能會走。

  先發話的是褚冥漾,他長嘆一口氣,隨後笑得真心服口服。

  「那,千冬歲。」

  「嗯。」

  「我輸了。」

  聽到友人終於親口投降,還特別神清氣爽沒有之前的鬱鬱寡歡樣。

  雪野笑著如往常毒舌,他道:「我知道,你現在輸了,還輸得徹徹底底。」

  人是會長大的,有的人馬齒徒增,有的人卻在無形中默默薰陶著自身看待世界的眼光。

  眼界,一個容易被人忽視,甚至在現今物質至上的世道間彷彿沒有用武之處的技能。

  它的鍛鍊過程很特殊,通常需要當事者一定程度的自省能力,還有能夠內化人生一切閱歷成為觀念好好植入腦海的條件。

  因為麻煩,也因為世道混濁,因此道德高旗和良善勸說成了聖母象徵。

  話來這點吧。

  邪惡到底是不是一種錯誤,還有善良會是一種錯誤嗎?

  那什麼又是邪惡?而什麼又能被稱作良善?

  顛倒先後順序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大概可以從任何較於危險的化學實驗中窺見一二。

  但為什麼人類卻無法發現一個真理。

  『不是善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是所有人選擇讓世界成為了無潔白立足的焦土。』

  簡而言之,是世界變得容不下善良,而非問題出自善良的人太傻。

  因為改變世界所有人太難了,所以就殺光看起來善良的人,這樣才不會顯得大多數人太過罪惡。

  如此之觀念,會是正確的嗎?

  道德尚在的人聽聞後估計會眉頭一蹙,反之……,誰知道呢。

  通常越喜歡物質與力量至上的人,越會瞧不起對立面的無欲與淡然,卻又不想顯得自身過於低俗和短視近利,因而指白為黑的唾罵人太自視清高、自以為了不起。

  太過批判狹隘視野的人,往往也都會被唇槍舌劍搞到遍體鱗傷,最終靜默安生,只求能苟活和有個屈身之所。

  人類真的很貪心,想要做惡,卻又想要美名,見不得他人行善,所以急著潑髒水。

  不過,也多虧有了惡存在,才得以看出善的珍稀吧。

  雪野少主記得,貌似是國小將要升國中的最後一學期吧。

  當年,如今的朋友圈還沒能成行,他在種族學的課程內獨自做的報告就是針對天使這個種族進行研究與探討。

  原世界中的聖經和實際上守世界天使種族們所認知的觀念裡,到底落差多少。

  猶大為了三十枚銀幣出賣了耶穌,對很多人來說,這個人便是背叛者的代名詞,也是聖經內廣為人知的一小段篇章。

  但為什麼明知道猶大終會背叛,耶穌還是願意選擇其成了自身旗下的十二門徒?

  那時,年幼的千冬歲並不明白大義與大愛,只覺得這個原世界中傳揚許久的『乏味說教故事書』很可笑。

  如果信心、愛心、盼望真能拯救人,那那些被家族和種族使命綑綁的人、在水溝裡頭掙扎打滾想要往上爬的人不就全都是笑話了。

  所以有好長一段時間,他認為被喚作神之子的耶穌,不過是靠著踩踏猶大的惡來去彰顯他的善良。

  他想,這只是美名與替罪的合理交易。

  直到如今,他見到了黑色種族的妖師友人。

  紅袍雪野好像能明白一點了。

  眼界的加深擴遠能讓當事人見得的真理更廣。

  如果社會的基本道德不願意容許嗑禁藥的選手得獎、只會家暴的犯人當家、因為恐懼與怯懦而依賴上毒品的癮君子。

  那為什麼可以默許諸多小惡與仇恨不斷的擴散人心?

  的確,人人都有自由之心,世界上也沒有絕對正確的道路。

  但至少在這條人生的路上……。

  褚家大男孩不想再走著捷徑和攀附他人的力量維生,更為了喜歡之人想選擇善待世界,而非抱恨前行。

  雪野家的少主更不想有機會讓對方走上容許惡成為力量主要來源的路途。

  見著對方無語到變成半月眼的有趣神情,他又輕款的笑了,並想起那本書中鮮少有人知道的一段。

  就算在最後的晚餐下,耶穌仍親手剝了一塊餅給對方,選擇去愛一名將會背叛他的人。

  愛的光芒並不需要任何的惡才能彰顯完全。

  書中無私的愛也好,朋友為了不違背深愛之人的期望所投射在世間的新眼光也好。

  此刻,唯心與唯物之間的爭戰已然在對方的影響下於C班行動圖書館的心底握手言和。

  並成功推翻他一直以來的謬說。

  不是猶大成就了耶穌,只是任何一切物體在強光之下都會擁有黑影罷了。

  就只差沒有直接在地板畫圈圈給朋友看看自己有多鬱悶了,褚家大男孩咕噥著。

  「喂喂……,我沒說過我的心是琉璃做的嗎,別說這麼直白啦……。」

  就算是事實也拜託委婉一點,每次我要重新貼起來的膠水錢你又不出。

  不以為然的將雙手插入紅袍口袋,並聳了個肩。

  千冬歲笑笑的應:「好吧,至少未來我們能一起做到的,還有你也別太責怪萊恩了,我知道你真的很生氣。」

  該怎麼說,都是朋友,總不可能鬧點小矛盾就拆夥吧。

  自然還是朋友的,但生氣與責怪這回事可沒那麼好控制。

  搔搔後腦杓的頭髮,思來想去,最終褚家大男孩並沒輕易的給出不介意的承諾。

  他道:「前面我能答應你一起往前走,但後面的那項我有我自己的堅持。」

  「畢竟我得確認萊恩的立場是否有所轉變,才能決定要不要繼續跟他生氣。」

  開始學習如何尊重朋友的發展自由,和擁有個人無法容許被他人逾越的底線。

  千冬歲點點頭,並未繼續勸說,心情輕鬆且坦然的下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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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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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指導棋的資格。

  至於下一個,該說比萊恩更過分,還是她真的不會演戲所以顯得特別僵硬?

  米可蕥上場前只有一個想法。

  千冬歲太過分了!跟漾漾聊天還開著隔音結界加了隱蔽術法讓漾漾沒發現!

  喵喵完全聽不到他們聊什麼,但、但是漾漾好像沒有在生氣了!

  這是不是代表千冬歲說服漾漾好好休息了……?

  猜測C班圖書館應該是成功勸說妖師少年好好休息。

  深吸一口氣,秉持著上場就是走走過場就好。

  平常可以爪子一拍就拍爆別人頭顱的鳳凰族女孩,竟然在剛與褚冥漾交手的第一輪,便被對方順勢用槍身格擋夕飛爪的力量掀翻出去,踉蹌了好幾步。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選擇賣萌裝可愛!

  那個剎那,藥師寺夏碎的笑容上揚到滿分,冰炎則是眉尾因為無語至極抽了下。

  流浪漢像是一尊石雕像動都不動的盤腿在那處,估計晚點都會有鴿子飛到他肩上睡覺。

  雪野啊,只是將雙手插進紅袍的口袋裡,一副米可蕥的決定與他無關的模樣,自顧自的抬頭瞧著守世界的星象。

  而剛剛神情好不容易和緩一點的妖師少年臉上連點喜色都沒了。

  只因這場面實屬過於浮誇與不可能發生,這不是平常他眼裡見到的米可蕥該有的實力。

  褚冥漾淡淡望向笑嘻嘻朝他吐吐舌頭,並又朝夏碎說出投降的鳳凰族少女。

  兩個想阻止我前進,只有千冬歲支持我繼續走嗎?

  ……反正妳跟萊恩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

  發現本來好不容易因為弟弟讓學弟回暖的眼神,卻再度因鳳凰族少女而冰冷了。

  夏碎笑了笑。

  如果漾漾沒有發現那就算了,偏偏人家打心底這麼信任,卻被如此辜負。

  ……這可不是一個合格友人該具備的態度。

  他笑意未改,將音量提高了一點,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晰聽到,卻不至於過大。

  藥師寺涼涼的道著,同時把視線先落到萊恩身上,再至米可蕥那頭。

  「哎呀,你們兩個竟然在瞧不起漾漾嗎。」

  平日漾漾可是被高段位棋手鍛鍊棋藝的新人,你們在他面前下一場更簡陋的棋去阿諛奉承,這可是在生生在恥笑他的努力啊。

  難不成你們以為漾漾還是最開始原本那個白紙般的他嗎?

  睜眼說瞎話也是要懂得審度現況的。

  畢竟朋友只算是無心之過,也是出於好意。

  聽到兄長疑似不開心了,千冬歲第一時間想替朋友們辯解。

  「可是哥,萊恩和喵喵他們只是……」

  講著講著,他的話音便消失了。

  是啊,何必辯解,錯了就是錯了。

  其他兩人也因莫大的心虛低頭默不作聲。

  人際關係的和事佬除了檯面上的讓人道歉和讓另一人必須原諒,還有更靈活的一種方式。

  嗯,主動拉仇恨當箭靶和扮黑臉。

  打從萊恩與學弟對戰的時刻,冰炎就已經做好當黑臉的準備了。

  他瞟著史凱爾和米可蕥,語氣稍顯冰冷的問道:「不過是朋友想知道一個答案,對你們來說用行動講出口很難?」

  夏碎也笑著搭腔道:「是啊,很難呢,漾漾他多厲害啊,他們兩個打不過也是合情合理,怎麼可能還能去證明呢。」

  那個聽起來特別歡快的語調,結合反諷的發言讓三名學弟妹們覺得特別瘮人。

  更別提一直都是黑袍的那位大學長最先釋放出來的冰冷氣場了。

  他們的腳底就好像不小心被褚冥漾高二喜歡到處射出去的黏膠子彈黏到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儘管是身為唯一一名沒做錯選擇的雪野少主,仍被這種壓抑的氣場震懾住。

  關係相處內,學長們當然知道學弟妹們的友情對褚家大男孩來講,是一相當珍視之物。

  比起讓對方氣到主動開口質問,以及讓雙方各持己見的產生爭執與裂縫,黑袍半精靈不認為他出來扮個黑臉給雙方個臺階下會有多麻煩。

  是啊,只要把犯錯的那方推上必須自證的浪尖上,就不需要強迫褚家弟弟在多數人的目光下勉強著接受道歉了。

  話音變得比方才更冷與沉,鋒利的紅眸剜過那兩位學弟妹身上,同時放出不怒自威的氣場針對性壓制。

  亞那的後人問道:「回答我們,褚想知道一個答案很難嗎?」

  「我和夏碎不上場的原因是他自己都明白還太早,而你們呢?」

  臺階是能給,但夏碎可不認為他們倆的學弟有這麼容易消氣。

  不過憤怒值能降一點是一點,總比友情真的從此破裂好。

  他眸光幽暗的落到學妹身上,也幫腔著自家男友的話去接上了。

  「難不成你們自詡也有黑袍的程度了,漾漾身上那件小小的白袍看不入眼,只想逗逗他?」

  「或是……在史凱爾家族和鳳凰族人的眼裡,朋友的價值只配用這種虛假來阿諛奉承相待?」

  別說學長對你們太兇了,這是個彌補的好機會,如果你們不識相的浪費掉,那就別想讓我們幫你們兩個求情。

  畢竟喜歡上褚巡司的漾漾啊,可一點都不好說話喔。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6-18 00: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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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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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三個老熟人,其他都是冷板凳。

  不至於連讀空氣都不會。

  知道學長此刻講話如此難聽諷刺,也不過是換個方式扮黑臉想給他們兩個臺階下。

  儘管字裡行間刺傷與詆毀他重視的家族榮譽,的確產生了大量的不悅情緒,可事情有分輕重緩急。

  自從友人喜歡上那名公會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鬼巡司後……,確實有逐漸變得微微偏執和難講話一些。

  當然,難講話的地方只限於當事人太不注重自己身體而瘋狂學習、鍛鍊上,實際上在其他地方仍是那位好好先生,對誰都和善靦腆的妖師少年。

  萊恩眉頭緊皺,皺得比他身上那件制服還誇張。

  他將諸多因家族名譽被傷害的不快隨唾液一同嚥下,心中暗自對兩位學長道謝著,同時拿出橡皮筋把灰藍色的半長髮們緩緩紮成整齊的馬尾。

  雖然青藍色的眼裡寫滿複雜,但他還是做好決定了。

  頭髮整理好,從制服褲的口袋裡抽出那條對方見過不少次的大量幻武石頭銀鏈。

  似是有些愣神,C班流浪漢握著銀鏈的兩端,使鏈條自然的呈現U字型垂著,並將目光落在其上。

  他喃喃道:「漾漾,這次我會用我的全力進攻,除非你親口認輸,否則我不會收手。」

  如果這是你真的想要的,那……,我萊恩·史凱爾,定然雙手奉上。

  雖說只是猜測,但藥師寺仍舊有些訝異。

  他狹長的眸子靜靜的也落在那條銀鏈上。

  上頭掛著的一顆顆幻武石頭幾乎能把守世界中的眾多元素都集齊了,儘管都只落在貴族和一般兵器的等階,並未有王族系列。

  可……,這也很令人訝異了。

  知道是一回事,能有機會細細觀察學弟擁有的寶物們可不是天天都能撞上。

  將落在銀鏈上的視線收回,夏碎把目光轉向妖師學弟。
  
  好了,一個還算聰明上軌道了,那你是要跟朋友置氣,還是願意接受這個方案?

  反正原不原諒這回事不會有人逼你,你想要的答案就在這,總不會因為發個脾氣就不要了吧?

  映上日本學長那雙探詢意向的雙眼,褚冥漾頓了頓後順勢朝自己的朋友望去。

  幾秒,呼出一口氣。

  他沒有作聲,只是朝自家黑切黑的學長點點頭。

  得到答覆,夏碎亦頷首了下。

  他開口道:「那就開始吧。」

  在他話音的結尾,是史凱爾家長男的言靈和握著銀鏈右端的手無縫鬆開與落下。

  「信從我們之名所立的契約皆已完備,此刻都響應我的呼召,讓友人見識我們共構的此一榮光。

  與平常聽到呼喚幻武兵器的範本例句都不同,這讓少年為此愣神了下,同刻場間也發出了飄渺與空靈的鈴鐺聲。

  面色因為戒備狀態而自然下沉,他再次無聲的將米納斯喚出,銀藍色的光線順著竄動的軌跡劃出殘光的弧線,最終落置契約主手裡成形。

  找不太到那個鈴鐺聲的來源為何,褚家弟弟乾脆順著那條只剩朋友左手攥著的晃蕩銀鏈望去,其下方也在這刻起了一個風渦。

  至於銀鏈上成串掛著的幻武石頭們陷入一種奇特的狀態,它們都散出一些該元素象徵的光輝,卻沒有直接化形成武具出來。

  從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是一秒間的事情,對戰可沒時間讓人恍神或是沉思太多。

  順利握緊手槍,迅速的瞄準朋友的位置開一槍下去。

  「熙睦。

  開槍的剎那,除了槍響外,褚姓白袍貌似還聽到了朋友喚了一聲兵器的名字。

  瞬間發生的一切在他眼裡呈現慢速逐格播放的模樣。

  擁有灰藍色頭髮的朋友短短兩字喊出,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的,兩者掌心的點位恰好先後水平切齊了左肩與右腋前方幾許的位置。

  瞬即,白底紅圖騰的中國式長雙刀現於他手,左持的那把刀末端連接的便是原先那條銀鏈子。

  優美的各自畫個圓弧,帶著強風的火弧燒開了安靜。

  噹——

  兵器將那枚往契約主直衝而來的子彈輕易擊飛至旁側後,萊恩持著雙刀,蹬地迅疾的朝妖師少年近身。

  視覺看到了,因此回傳大腦有危機襲來。

  大腦接收了訊號,所以給出了需要移動來進行脫逃或防禦。

  這之間的資訊傳遞在人體間忙碌的上演著,可當肢體和思維跟不上時,就會呈現一種疑似動不了狀態內。

  來了!

  帶著風與火元素的兩把刀重重的劈在相較之下短上不少的槍身側面。

  小腿和大腿的肌肉猛然發力的踩穩地面,C班妖師自下而上的賣力抗衡著這下攻擊所附帶的衝力。

  「咕……。」

  好沉,力道也太大了吧!

  這瞬間,褚冥漾懷疑。

  他懷疑如果不是米納斯貴為王族兵器,可能有機率被其他幻武破壞掉。

  幻武兵器是能被過大的外力毀掉的嗎?

  沒有人知道。

  又或者,只是褚家弟弟閱歷不高,所以他不清楚這件事。

  咬緊牙關,表情因為吃力過度而顯得猙獰一些,右手握緊槍柄,左掌心用力抵著靠近槍口處的側面槍身,他想,真的要撐不住了。

  誰知,下一秒那兩把刀便憑空消失了。

  還來不及轉動腦子去思考朋友是又想放水,還是覺得已經贏了所以沒必要比下去時。

  這次夠近了。

  褚家大男孩聽清朋友真的是在喚著兵器的名字。

  「螣火、湘水。

  防禦在莫大的壓力下成為了反射性的動作。

  恍惚間,褚冥漾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他總覺得腦海裡好像一閃而過某個畫面。

  畫面中,米納斯眉毛輕蹙,眸光中帶著些許不明顯的傲氣,淡淡的審量著對方,並輕輕拍開另一名優雅女人往其臉龐伸去的手。

  貌似因行為僭越過度而被拍開手的女人身著古裝,她的面孔是東方人的模樣,微笑的氣質亦仙氣飄飄。

  這刻少年想起了,他有見過這人幾次。

  沒記錯的話,那名女人就是湘水的人形型態,朋友曾經為了示範一些幻武兵器的細節所以展示過。

  當他從這幕一閃而過的畫面中回過神時,手裡的藏青色手槍已經被他緊緊持著,正在格擋著帶有深藍花紋的中國銀刃。

  而另一把金紅圖騰的血色熾熱長刀則抵在他的脖頸處,他亦記得,此喚螣火。

  明明湘水和螣火都是雙刀型態,卻能同時只取一把運用嗎?

  少年因為驚愕瞪大的雙眼緩慢的下移到朋友定住的穩固雙手那處。

  湘水和螣火的刀柄末端正由那條銀鏈銜接著兩者。

  花了好幾秒,褚冥漾的大腦才終於轉過來的意會到他已經輸了。

  而且是眨眼間就慘敗的那種。

  萊恩是有說他不會停手,但不代表他一定要下殺手。

  一整條銀鏈上的幻武石頭剛剛都亮起來了,可是褚家大男孩卻只能撐了兩次攻擊。

  更重要的是,此次的對戰連十秒鐘的時間都沒有。

  他感受著脖子邊刀刃的熱度,語調發顫的道:「我輸了,萊恩。」

  無縫接軌的切換幻武兵器和讓他們能協同上戰還不搶事做……,真的好厲害。

  褚冥漾雖也身為擁有兩個幻武兵器的人,但很鮮明的,魔龍並非一個正常的武具型態,反而比較像自動AI的飛碟滿等爆力輔助。

  聽出朋友語氣中的顫抖,萊恩立刻解除幻武兵器的召喚和預備狀態,鏈子上的幻武石頭們立即回到平時沒有灌入精力時的常態色調。

  他緊張的望著友人,想開口先說點什麼勉勵的話,讓對方別沮喪。

  誰知,他映上的是一雙澄澈無比又略微彎彎的墨水潭。

  那人嘴角牽起一抹上揚不少的弧度。

  就像對方終於得到想要很久的禮物了,那般喜悅又興奮的笑容。

  沒有沮喪,反而很開心,語氣顫抖也是因為興奮……?

  史凱爾此刻有些愕然的停住幾秒。

  最後,他也露出一抹微笑了。

  兩人成功對上目光,一個是純粹的黑,另一個是似夏日晴空的青藍色。

  他們一句話都未言,會心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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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
原作者| AmemiyaYuTo 發表於 6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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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都沒。

  接著,C班妖師望向另外兩名友人。

  心情好上不少,他終於說話了,語氣也特別輕鬆。

  「接下來跟剛剛的順序一樣嗎?還是喵喵想先陪我?」

  友誼賽不是沒打過,但是把褚冥漾當球碾是真的沒『認真』幹過。

  小打小鬧和認真應對哪能是一回事,鳳凰族少女心慌的擺擺手。

  「喵喵可能還要做一下下心理準備……。」

  怎、怎麼辦?萊恩剛剛真的有認真,可是可是可是喵喵、喵喵好像下不去手。

  對呀!漾漾這麼可愛,怎麼可以殺漾漾!這樣不對了!

  腦中對於殺與不殺天人交戰的矛盾,讓米可蕥碧綠的眼裡快要因為不堪思慮過載而冒出螺紋圖樣的轉圈圈了。

  頭頂相當浮誇且動畫風的冒出一股一股因為大腦快燒壞的白煙,她想。

  到底怎麼辦啊……,庚庚,喵喵等等真的要認真的去殺掉漾漾嗎?

  喵、喵喵沒辦法像萊恩和千冬歲一樣保證能收手,喵喵打架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收手的可能性,怎怎怎、怎麼辦才好啊?

  放著旁邊瞧著就快急到哭出來的女性友人,雪野少主笑了下。

  喵喵,下一個是我,留給妳掙扎的時間可不多喔。

  這樣想著,他爬起身並拍拍褲子沾染的灰慢慢往場間的方向走去。

  面對也向著這頭回來,且把橡皮筋解下的好搭檔,千冬歲勾著欣慰的笑意抬起手。

  藍灰色頭髮的流浪漢也在見到對方的動作後淺淺笑著將手抬起。

  啪——

  帥氣的在擦身之際,兩人擊掌了下,當做上下場的交接儀式。

  幼稚嗎?

  是幼稚,但也是獨屬於這個青澀年紀特有的小帥氣。

  我是他的眼線,你會成為他的刃與盾,喵喵也會成為他在場上的軍醫。

  紅紫與白藍的交錯,他們是搭擋,同時是褚冥漾這名妖師永遠的朋友。

  永遠都是。

  還是那襲紅袍和厚厚的方框眼鏡。

  站定位後,千冬歲朝著沒離開場間的朋友語帶調侃的問去。

  「漾漾,你真的確定還要嗎?這次我可真的不打算再放水了喔。」

  稀鬆平常的笑著,並整理一下槍械和拉上滑套上膛。

  褚家大男孩道:「嗯,放膽的輾我就對了,否則怎麼讓我知道差距和趕快追上一起往前?」

  時間很寶貴的,別老覺得我是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

  以前可能是吧,但我終於被冥玥和然鬆手的野放來守世界了,可別想讓我被關回原世界的籠子裡嗷嗷叫。

  不置可否的點了幾下頭,閒適悠哉的紅袍雪野因為想通過後的輕鬆感,成功讓他的笑意沒有失蹤過。

  他帶點小玩味的道:「這可是你說的,等等可別眨眼了。」

  情緒是會感染的。

  身為裁判的藥師寺也為了氛圍的變化而發自內心的淺笑著。

  沒多言,他令下開戰的訊號。

  「開始。」

  雖然不是第一次感受過友人瞬間失蹤的身手了,但不論經歷幾次還是會有止不住的愣然吧。

  與褚冥玥和那些實力深厚的人不同,也與巡司那種術法遮蓋但朦朧中能感受到存在的狀態不一樣。

  如果一個人迅疾的閃身到敵方面前,那正常來說多少還會在敵方眼裡留下殘影的軌跡。

  可對身為感受的當事者而言,褚冥漾見到的就是剛剛還在面前閒然笑談的人,卻無視空間距離的突然冒出在他背後。

  風都跟不上的反物理速度是怎麼做到的?

  帶有壓制性的殺氣由身後爆起的往他身上壓來,讓他感覺自己彷彿像隻被瞬間拎著後頸的皮肉固定住而無法動彈的野獸。

  殺氣之餘,挾帶的是耳畔木弓上弦的聲音,和後頸椎的冰涼刺痛感。

  妖師少年猜,這個痛覺應該是箭簇前端扎到他的肌膚帶來的。

  唯一的正常速度,大概就是雪野少主這句漫不經心又讓人感覺略顯嘲諷欠揍的話了。

  「好了,你輸了。」

  行了,雲遮月的紅袍果然不同凡響,更何況是自己的朋友呢。

  如果是陌生人這樣嘲諷,誰都會牙起來的生氣吧。

  但當相處關係深厚到一定程度時,這種嘴上的小調侃則成了友好象徵的調味劑。

  褚冥漾笑了,雙手舉起做了投降貌,右手的食指也伸得老直,輕輕貼伏在板機護圍處而非板機之上。

  語氣無奈,他用著似是嘆息還帶點小抱怨的口吻,笑道:「啊,對啊,我輸了,結果不是叫出破界弓啊,你這還是放水了吧。」

  不是說不放水嗎?你騙我啊?

  這聲無奈的抱怨只換來朋友涼涼的回諷。

  紅袍少年緩緩放下拉上弦的長弓,使弦重新回直,並自在的散去其武具型態,使木弓和箭恢復成兩張平庸的化形符。

  他將化形符收起,並冷笑了聲。

  「呵,搞定你我還不需要叫他出來,否則把你亂丟去其他空間還要打撈回來很麻煩。」

  「三秒鐘的面子都不給我,唉。」

  「給你三秒的話才是在丟我身為你朋友的面子。」

  小小的友情互懟一番後,千冬歲突然像是想起什麼的用衷心的語氣勸去。

  「對了,良心提醒,你先做好死掉的心理準備會比較好。」

  「哈啊?」

  沒理會朋友那進入不了狀況所以不解的顏藝神態。

  上場才一秒就因為得勝而從容下場的雪野少主很小聲的喃喃著。

  「因為……,喵喵可沒有學過怎麼收手啊。」

  反正她能把你拼回來的,安心吧。


本文最後由 AmemiyaYuTo 於 2024-6-18 02: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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