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獨眼貓刀子迴戰下水餃式的BE路線(幹) ※重點到底是下水餃還是幹呢?就全憑各位自由心證啦 ※字數10K+
「我可以讓你決定要怎麼死。」
四臂四眼的怪物在你面前,咧嘴而笑。
***
悠仁:
我很抱歉讓你打開這封信,因為這代表我已經走到了盡頭前往你暫時到不了的地方,讓你再次孤身一人經歷家人的離開,我很抱歉,悠仁。
雖然我們以這樣的方式道別,但是希望閱讀這封信的你是如我所想的一樣四肢健全,你已經很努力了,非常非常努力,是我沒辦法像你一樣強大,所以把你留下了,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這只是提早發生了。
在你短暫「假死」的期間中,我想過很多:為什麼你會先離我而去呢?為什麼我不在你身邊呢?為什麼你留給我的時間如此吝嗇?你一定也在想同樣的事情吧,那時我認為都是我選擇出國導致爺爺和你的死亡,我害死了你們只為了成就我內心的渴望,可是現在的我一想到這也會成為你的答案時,我決定告訴你另一種答案:是我決定我的生命就是這麼短暫。
***
「優子小姐,你怎麼來了?」拿著瓶裝水正要打開的乙骨有點驚訝,一旁接受乙骨特訓的日車也看了你幾眼,他似乎太過疲憊沒有開口說話。
「因為我有事想要拜託日車先生。」你為了杜絕任何弟弟知道可能性只能私下到訓練室來找人,好不容易抓到悠仁和脹相一起訓練的時間,你只能匆促前來。「你們在休息嗎?」
「......優子小姐,有什麼事情找我?」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程度的訓練,日車嘗試好幾次才有聲音地開口,汗流浹背的他甚至坐在訓練場中央沒有站起來。
你見乙骨點點頭沒有反對,到日車身旁蹲下來說道:「打擾了日車先生,我的問題只需要點頭或搖頭來回應就好--您可以協助我立遺囑嗎?」
***
不是那些奇怪咒靈或是咒詛師的緣故,而是因為我決定我的生命應該結束在那裡,你知道《夢書之城》嗎?一個英雄般的狐狸為了不拖主角的後腿靜靜地死去了,躺在床上的牠很安祥也很舒服地離開了。
也許,你見到我的屍體與安祥、平靜全然無關,可是答案就是如此。我選擇了邁向死亡,而死亡之後的屍體模樣不是我能選擇的。 因此,請不要難過,我已經不在那裡了,就算那具我曾經的身體遭受了什麼磨難,我也感受不到,不要被憤怒與絕望蒙蔽雙眼,悠仁,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有什麼比「我」還要真實的存在?
***
「姊姊!」
你吃了一驚,懷裡的半箱瓶裝水差點沒掉下去,然後一隻手眼疾手快地扶穩了。
「你怎麼在搬這個?貓熊前輩和綺羅羅呢?」弟弟從你右側探出來,熟練地從你手中拿走並不算很重的箱子,看他依舊通紅的臉頰和衣領上的汗漬,是剛訓練回來吧。
「我只是想做一點別的工作,一直整理和清點物資很枯燥嘛。」你不動聲色地回答,維持臉上微笑的弧度,眼角餘光中你也看見了脹相的影子。
「欸,可是如果是優子的話要跑很多趟吧。」悠仁毫不留情點出你的弱勢,所以才會是咒術師的大家負責訓練室的後勤補給,不過你別有用心才來的。「而還有刀具之類的武器,還是交給貓熊前輩他們比較好。」
真糟糕,如果悠仁這樣反應的話......你就很難一個人來了。
「還是跟綺羅羅一起來吧,不然加茂前輩也行?」弟弟邊走邊想,似乎已經在挑選適合的人選。
「悠仁。」你對弟弟溫和地微笑。
「欸?」悠仁看向你,機敏地意識到你的微笑別有含意。
「去換衣服,洗澡。」你是認真的,汗臭味也是真的,但是有點於心不忍的你補了一句。「會著涼的。」
***
儘管如此,我希望你的世界仍然有比我更真實的存在,不是咒靈、咒術師或咒詛師的存在,而是其他的一切,你曾說過我是你聯繫普通世界的橋樑,但是那不應該是全部,世界遠比你想像的寬廣遼闊:我第一次在飛機上見識到平流層的白雲與冰冷的陽光,原本在課本上的知識活躍起來,那時的我也是第一次離家如此遙遠,第一次一個人在夜晚的街道上晃蕩、第一次被暴風雪困住、第一次全英文交談(甚至在腦袋裡也是)、第一次喝酒(只是啤酒,真的)、第一次零點過了才回家(不要學)......
你的世界不應當侷限在成為咒術師。
不是沒有我之後、你原先生長的世界就失去了色彩,悠仁,你還很小也很年輕,還有很多事你從來沒有嘗試過的,你都可以逐一嘗試,我不希望祓除咒靈與對抗咒詛師佔據你大半的人生,這樣你要怎麼和我說有趣的事情呢?
去看海吧,悠仁,去一趟北海道的庫頁島看流冰,有空的時候替我去沖繩享受炎熱的夏日,再遠一點也可以,出國去吧,我喜歡畫展與藝術品,所以去無聊的博物館吧,我知道你會打哈欠、看了作品簡介後一個字也不認得、哪怕外文聽得你心慌,但是說不定等你跑完世界前百大的博物館之後就會回心轉意了呢?
同我說說,旅途上的瑣事吧。我喜歡聽你的聲音,還有神采飛揚的模樣。
*** 血的氣味瀰漫在醫務室。
五條老師回來了。
「準備擔架!硝子小姐!」星綺羅羅和憂憂揹著半具成年人的身體,渾身是血,他們根本來不及做包紮--
只有一半,你無法理解眼前的場景,五條老師只有一半,為什麼。
你發現星綺羅羅夾在手臂下的是另一半。
「......子!優子!」你回神過來發現有東西抓住你的腳反射性地想甩開,但是沒成功,這使你回神過來。
星綺羅羅和憂憂早就不見了,地上的血跡怵目驚心,像是有人在這裡開膛剖腹一樣。而貓熊緊緊抓住你的左腳,憂心忡忡地注視你。
「悟會沒事的,硝子小姐會治好他的。」貓熊想要安慰你,但是連你也聽出貓熊聲音中的不安。
悠仁。
悠仁......
***
不要為了贖你身上不存在的罪孽,而早日渡過彼岸,悠仁,我知道在澀谷發生的事情,那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是你的罪孽,不要將那些不屬於你的罪惡攬在自己身上。
希望有一天,當你回憶我的時候不再感到痛苦與自責。
***
日車聽到你的問題後睜大眼睛卻遲遲沒有回應,你連忙解釋:「我知道日車先生專長是刑事訴訟,但我想確保遺囑內容具有法律上的效力--」
「只要確認是本人,遺囑自然具有效力。」日車先生似乎是因為談到自身專業,即使很疲累也還是打起精神來,他稍微調整姿勢坐正。「為什麼,你要寫這個?」
阿,對。現在不是時候。
你突然有罪惡感,決定寫遺囑的剎那代表你認為24日的決戰會以失敗與慘劇收場,但不是的--你只是--你有必要--
「優子小姐,冷靜一點。」乙骨來到你身邊,手搭上你的肩安撫你。「我想日車先生沒有別的意思。」
「抱歉,以律師的立場,了解客戶的需求與目的很重要。」日車接過乙骨遞來的毛巾回答,「另外,優子小姐你說的沒錯,如果是遺囑上財產分配的問題,不適合來找我。我擅長的是刑事律法。抱歉。」
「這樣啊......」你很快收拾好表情,低聲應答。
「不過遺囑可以採用多種形式,口述、自書最為常見。」可能被打開什麼開關的日車先生滔滔不絕地說下去:「立囑者通常會忽略時間、見證人與親筆簽名導致該遺囑存有真偽產生爭議,目前去公證單位在見證人的陪同下完成公證遺囑的設立是目前避免遺囑爭議的最佳手段。我個人認為公證遺囑是比較妥當的方式。」
語畢,日車先生補了一句:「諮詢費用是一千日圓。」
你忽然想起之前和五條老師聯合整大家的那塊白板上的律師諮詢費。
「日車先生,您一開始沒有說要收費吧。」
你是不會付費的。
***
悠仁,我從來不後悔來到東京找你,即使我們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但是我知道你既希望見到我,又盼望我從不被捲入這一切當中,可是我從來不後悔我來到東京,儘管一路上驚險萬分,然而最終我也獲得比我想像中更寶貴的東西:我,更貼近你的世界了,那個成為咒術師後的世界。
弟弟,別露出驚訝或難過的表情,我知道你為了不讓我擔憂而總是報喜,但是有機會能見到你口中那些特立獨行、性格迥異的咒術師同伴們,令我十分高興,他們是一群令人不禁喜愛的人們。
在短暫的一個月裡,雖然我沒有機會認識全部的人,但是光是我見到的、同樣是咒術師的學生就十分可愛(你曾經問我是不是特別喜歡貓熊,當時被打斷了沒回答,沒錯,他太像是布偶了,會說話又會走路,很難忍住不摸摸拍拍他),這讓我由衷地為你高興又擔憂:你擁有了一群能依靠的同伴,卻一旦失去他們又會令你陷入悲傷。
***
「優子!」
正要搭電梯的你發現眼角餘光下有個黑白的東西努力揮舞短手。
「早安,貓熊。」你不禁因為眼前這個可愛的畫面微笑起來,並問道:「今天你是去醫務室嗎?」
「摁,不過優子你真的不需用幫忙嗎?訓練室的補給工作其實更適合別人。」貓熊點點頭,似乎還在為前幾天你提出想交換輪值工作而擔憂,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你和悠仁、甚至是其他咒術師的體能相比都只能用太弱了來總結,即使如此你依然有想做的事。
「沒事的,我只是有點重複性工作倦怠。」你昨天也笑著說出相同的詞彙,表示自己需要排解壓力。「如果真的不行,我也會請求協助的。」
電梯門開了。貓熊搖搖晃晃地走進去,一邊說:「好吧,加茂應該有空,虎杖今天是和脹相訓練。」
你心中暗自記下這項訊息,也隨之進入電梯中,把貓熊抱起來舉到樓層按鈕處。「好,我知道了。」
貓熊停頓一下後才按下去醫務室的樓層,發覺有點不對的你按下去訓練場的樓層數後問:「怎麼了嗎?」
「優子,我其實也可以自己按。」被你自然地抱在懷裡的貓熊回頭說,神情有點像是不想被當作小小孩的小孩。
「好......」
長年進行表情管理的你必須非常努力才不笑出來,貓熊好可愛。
***
咒術師,老實說我從不希望這是你未來的道路,但是我不會阻止你是因為你想要幫助別人,為了自己也為了他人。
悠仁,你美好的品性大概是我見過最美麗的無形之物,以你為傲的同時我也畏懼未來有一天你會被惡意的潮水淹沒,畢竟咒靈誕生自人們滿溢而出的負面情緒,一想到每天、每天你必須面對在世上數不盡的惡意泉源,這令我十分擔憂,你會受傷、流血、見識同伴們的離去,日復一日。如此,你的快樂從何處而來呢?
真希曾問我,為什麼要讓五條老師感到快樂,她聽說了我做甜點給五條老師的動機,面上有點不以為然卻也隱含好奇。
在這即將到來的決戰日前,所有咒術師都神經緊繃,如臨大敵,我越來越少耳聞遠處走廊上迴盪著的笑語,也鮮少見到你們露出笑容,所以已然明白你們有如曇花一現、非死即傷的咒術師生涯後,我決定至少要讓你們露出笑容,哪怕宛如鏡花水月般虛幻,過眼雲煙般驟逝,你們也曾經因為瑣事開懷大笑過,而我也是,悠仁,在這裡的每一瞬間我從未後悔過。
即使你深陷低谷,希望你累積足夠的快樂能夠在夜裡照亮前路。
***
來不及了。
你看著咒術師們向飛蛾撲火一樣衝向戰場,又因與火共舞而被反噬,醫務室裡滿地鮮血,已經分不清是誰的了。當硝子小姐還在為上一個患者醫治時,憂憂與星綺羅羅又帶來一個受傷的咒術師,你忙著纏止血帶的手沒有停過,指甲縫裡浸滿不屬於你的血,令你不知該是詫異還是心疼的是,沒有一個人喊痛,所有人已經習慣與痛楚為伴,於是診療間裡只有克制的喘息聲。
「優子。」另一端歌姬小姐喊你:「日下部已經走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代表你們必須要帶受傷的咒術師離開不可了,局勢急轉直下。
「憂憂,他可以嗎?還有硝子小姐--」
「他必須可以。」歌姬小姐莫名嚴肅地回答。「來吧,先把乙骨帶過來。」
***
請不要哭,悠仁。
雖然如此,我依舊無法復活過來,我無法安慰你,無法給予你力量。老實說,我曾經以為我可以永遠庇護你,可是當你成為咒術師後,我徹底明白這世界上還有其他的存在、遠比我想得瘋狂,我無法在新的世界裡為你開闢道路、為你指引方向,我成為你必須保護的存在,有時我會覺得是我阻礙了你的前路--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地反駁我--然而,正是因為這無法撼動的事實,我反而非常清楚我應該做什麼:我會陪伴你,不論是你還是我的生命宛如花火。
我曾經拜託脹相,不論何事發生都要陪伴你,他沒有答應,因為他聽出我在以我自己逝世作為前提。
但我知道就算他沒有答應也會去做。
***
「優子!你要對我負責!」
在你計劃不久後的一天早晨,結束用餐的咒術師們已經三三兩兩地分別去訓練場地了,你、貓熊、西宮和綺羅羅正在忙著收拾使用過的餐具與碗盤,準備一起送到廚房的洗碗機裡清潔,正在把碗盤分類的你突然從背後被抱住了,有點動彈不得。
西宮在旁邊露出發生什麼事了兼不敢相信的神情,手裡的盤子差點掉落。
「最近都沒有甜點了qwq」
在食堂的眾人聽到當今最強咒術師的發言不禁露出『你今年三歲嗎?』的質問眼神。然而,應該為人師表、以身作則、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教師五條悟先生卻一點也不害臊,繼續環著你的肩膀大聲嚷嚷:
「伊地知的甜點帶不進來了,我好無辜阿QWq」
「我需要你的甜點啊優子QWQ」
「悟,不要欺負優子了。」貓熊過來接替因為震驚失去工作能力的西宮,毛絨絨的臉上人性化地有點嫌棄,「甜點那種事情偷偷瞬移出去買一趟不就好了。」
「不要~要是被認為是在24日前臨陣脫逃怎麼辦,伊地知說結界外的自衛隊審查好嚴格~只有優子能幫我了!」五條老師任性的理由非常明確,要不是牽扯到準備三餐就已經很忙碌的廚房小組,你很可能會答應他。
「優子你忍心我餓死嗎?」
「五條先生,請不要把頭放在我頭上,我的頸骨無法多承受五公斤的壓迫。」你盡量很有禮貌地說,面對五條老師這種毫不在乎人與人之間的空間領域來說,悠仁評價真的很準--你好心累,完全不擅長應付。「你的要求對於已經很忙碌的廚房小組而言超過負荷,所以我很遺憾。」
你可以想像到頭頂上的五條老師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所以你心態端正地回應了。
「不過,中餐與晚餐按時供應。」
不過你沒料到一場意志力的鬥爭開始了。
***
為什麼我不能陪伴你到最後呢?
我像你一樣也在思索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如果我遠遠地活著,那麼有什麼意義呢?是阿,也許我會成為你戰鬥下去的一盞燈火,然而那樣的距離也會使我們形同陌路吧。我聽見你駁斥的聲音了,但是你真的會告訴我,今天你斷了幾根肋骨、差點連手腳都沒有了嗎?不會吧,我們的交流大概只會剩下虛浮於表面上的平靜,卻始終觸及不到深水下的真實,最後會只有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分享著我的一切,而你,弟弟,你會越發沉默無語,即使我們血脈相連,最終也會無話可說。
因此,我划船渡河,來到充滿怪物與你的彼岸。
我來到了東京,我找到了你。
***
晚餐時,下午被你的話打擊到的弟弟重新振作起來了,絕大部分原因是日車也加入你們用晚餐的四人桌(脹相露出有點可怕的表情)。
「兩面宿儺真的會不認罪嗎?」
原本安靜吃晚餐的你聽見他們一直爭論如何讓兩面宿儺在日車的術式之下判死刑以剝奪術式,但是話題一直在刑事律法、澀谷、殺人罪既遂與未遂中盤旋,遲遲沒有定論。
弟弟似乎有點掙扎要不要讓你參與,不過日車倒是沒有顧慮地回應了:「剝奪術式對兩面宿儺很不利,我認為他會盡可能避免,因為這有利於我們取得『處刑人之劍』之後的勝算。」
「不,我的意思是......你們說得很有道理,但我不覺得他會否認自己殺人的事實。」你努力表達內心中兩面宿儺的性格,畢竟開會的時候你也聽了不少事蹟。「兩面宿儺嗜殺,但自從五條老師訂定12月24日以來,他還算安分吧,不僅沒有離開東京結界也沒有出去外面過,如果他喜歡殺人應該很難忍住才對,所以我想他安分是因為『很期待』24日的到來,這是因為他『喜歡和強者戰鬥』的吧。」
日車和弟弟都沒有說話,只是睜大眼睛看著你。於是你繼續說下去:
「如果以上成立的話,他應該會對日車先生的『處刑人之劍』很感興趣,並不是說他想嘗試必殺的真實性,而是他享受戰鬥的過程。如果被困在日車先生的術式裡無法進行任何暴力行為,還吵著要不要死刑,對兩面宿儺來說應該很無聊吧,他應該會想盡快出去戰鬥,而不是爭論自己有沒有犯下殺人罪的事實。」
你眨眨眼睛看著木著一張臉的日車和目瞪口呆的弟弟,可能說得有點太過了,你笑起來想打圓場:「這只是我的想法,你們聽聽--」就好。
「不不不,這挺有意思的。」
日下部先生的聲音在你旁邊響起,一罐冰鎮啤酒放在桌上,一張椅子被拉了過來。
「我只聽了後半,前面你說了什麼?」日下部不客氣地來湊一腳,示意著你重來一遍。
脹相的臉色越來越恐怖了。
***
如果是我,你也會來找我的吧。
像是我不會放棄你一樣,你也不會放棄我,所以原諒我吧,弟弟,原諒我選擇任性地陪在你身邊、原諒我必須接受你的保護、原諒我選擇早一步離開你。
你肯定會自責為什麼沒有說服我前往安全的地方,但是我像你一樣阿,悠仁,你在戰場上找到了你的位置,我也在需要我的地方努力,你也覺得有些事總是有人得去做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將殺死兩面宿儺視為自己的責任,有時你的眼神會飄遠,望向都市深處,我知道你在注視誰、想起誰,因為我見過五條老師也凝視著相同的方向。
是阿,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
***
「為什麼要瞞著虎杖?他遲早都會知道的。」
乙骨不理解你提出的要求,日車先生把臉埋進毛巾裡沒有說話,但你感覺到他已經明白了。
「是阿,但是他在事情真正發生之前都不會接受的,也不會好好聽我說話。」你不禁想嘆息,經過你的跳樓事件加柴添火,弟弟對你的死亡可以說是抱持完全拒絕的態度,這你要負起責任。「如果我把遺囑給他看,他大概會撕掉吧。」
「連談談和規劃都不行嗎?」完全不知道嚴重性的乙骨問,你想起來乙骨憂太可是在你和弟弟吵架和冷戰期間少數知情但沒有下注的人之一。
「如果悠仁知道我找日車先生談這種事,今後我大概都見不到日車先生了。」你搖搖頭,非常無奈。
「欸?」乙骨不知怎麼地冒冷汗。
「但是,總要去做才行。」你沉下神色道,「悠仁之所以可以接受爺爺的死是因為老死,是『符合他的期待』。但是身為泳者的我可能會完全不一樣,我很容易死去,所以為了讓悠仁更容易接受這件事情,更......快振作起來,我想要留下一些東西。」
日車聽完你的話之後,拉下毛巾注視你道:「聽起來你不需要我的專業。」
你不禁笑道:「不,日車先生您的確解答我對於遺囑的一些疑問......乙骨,你怎麼一直看外面?怎麼了嗎?」
乙骨無暇回頭道:「我怕虎杖會突然衝過來傷害日車先生--等等優子小姐?」
你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邊說:「乙骨,悠仁只是會讓我見不到日車先生啦。」
***
你是否也想像過你自己離開後的世界呢?
你應該有過幾次。
你知道嗎,當初我聽聞你的死訊時是再也不願踏上東京的土地,去那裡都好,就是不要東京,這失去我弟弟的地方;當我還不知道假死的你一直在和我傳訊息時,我甚至想我可以一輩子這樣,活在假裝你還活著的世界裡,只是我永遠見不到你、也永遠不會見你--很可笑吧,我相當絕望。因此,你可能會埋怨我的決定,否認我的死去,甚至嘗試好幾次都沒辦法好好讀完這一封信。
但我會醒來,接受在一個沒有你的世界裡活著。你,也一定可以做到吧,悠仁。
即使我痛恨會給你帶來傷害的自己、明知道盡頭的結局仍決定走下去,在這方面上我們好相似,因為我們彼此決定的盡頭都是死亡。所以我大概沒也沒辦法為我自己辯解吧。
所以,如果我接受你的任性,是否你也能接受我的決定?
***
「硝子小姐。」
你躲進樓層的某間空房間,發現在煙霧瀰漫中的硝子小姐正在抽菸,於是你投以譴責的目光,不要在沒有通風、可能激起防火器的房間裡抽菸阿。
「我把防火警報器拆掉了。」吞雲吐霧的硝子小姐以正人君子、不違法亂紀的模樣如此說道,在這種時候你總是會突然有硝子小姐果然是五條老師的同期的感覺。「在躲五條?」
「連硝子小姐也知道了嗎......」你的疲憊感突然湧上來,自從五條老師纏著你要甜點後,你必須時時戒備突然從任何地方衝出來的五條老師,搞得心神俱疲。「......五條老師以前就這麼熱愛甜點嗎?」
硝子小姐頭一歪,反問道:「應該是你對五條做了什麼吧?」
聽到硝子小姐的話,你簡直不敢置信,就算是偏袒同期也不能這樣啊!「我什麼都沒做啊!有必要為了甜點做到這種程度嗎!」
「不對吧,你肯定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硝子小姐毫不留情地判你有罪。「否則他可不會像隻撒嬌的貓這麼纏人。」
貓?一米九的貓嗎?
你既驚恐又真心說:「貓......不要說五條老師是貓,我已經開始有畫面了!」
救命!太像了!
***
未來,真是令人難以預料的明日。曾經,我以為你會成為警察或消防員之類的職業,卻萬萬沒有料到會有咒術師。我想,你應該會繼續走下去,也許你會停下來一陣子,但我想你就算不是咒術師也會做咒術師一樣的事情吧,祓除咒靈、幫助人們,日復一日,因為你覺得自己有能力,所以總是會忍不住回望。
沒事的,請照顧好你自己。
希望明日的太陽會比昨日更加耀眼。
***
「......好久不見,伏黑。」
你跌坐在被劈成兩半的殘骸裡,對著已然不是記憶中黑髮少年的怪物說道。幸好,歌姬小姐最後所在的位置離憂憂不遠,他們應該暫時平安。
「小鬼的......有趣,那個小鬼正在趕過來,我可以讓你決定要怎麼死。」兩面宿儺咧嘴而笑,頗有興致。
這樣啊,你本想喃喃自語,但是下半身被水泥塊壓住引起的陣陣痛楚使你難以從容應對,不像是面對羂索那樣進退有度,你身上沒有能引起兩面宿儺興趣之物,除了你和弟弟的聯繫。
他打算讓悠仁看見他最不願見到的景象,不下於以最鋒利之刃刺進心臟。
你遠遠地聽見悠仁的聲音,卻已經太遲了--幸好,你在日車與乙骨作為見證人之下寫好了信。
你做好準備了。
「沒事了,伏黑。」記憶中那位黑髮少年總是默默支撐釘崎和悠仁,偶爾嫌棄與吐槽,卻從不背離。「我們會成功的。」
你在生命最後一刻選擇綻放微笑,悠仁的身影出現在你眼角餘光的視野中,兩面宿儺露出殘忍的笑容並朝你伸出手--
***
相信我們會在陽光絢麗的日子裡再度相會。
***
--「優子你其實在捉弄我吧。」貓熊敏銳地察覺到你忍不住上揚的嘴角。
--「初次見面,我是二年級生乙骨憂太。」和弟弟一起前來的咒術師自我介紹,然後他們來的那棟大樓應聲崩裂倒榻,使你們後來躲到安全處又重新自我介紹。
--「欸我們又見面了,悠仁的姊姊?摁,完全沒有問題非常健康喔~」剛從封印中出來的五條老師自信滿滿地對著擔憂的弟弟,和一頭霧水的你說道。
--「你居然認識夏油?」硝子小姐嘴裡的煙差點叼不住。
--「那是我的錯,對不起。」脹相為在澀谷傷害弟弟而向發火的你道歉。
--「虎杖......他拯救了我,挽回我遺忘的初心。我很謝謝他。」日車在你寫遺囑的時候開口說。
--「我才不是魔女啦。」拿著掃帚的西宮面頰泛紅地反駁,卻也有點不想被你察覺的洋洋得意。
--「優子小姐我下次絕對不敢擅自幫你忙了!」說自己因為協助你從二樓跳下來、被弟弟狠狠瞪一天的高羽可憐兮兮地向你抱怨。
--「你能不能換條路走?」明顯瀰漫煙味的走廊上,日下部面有難色地半抱怨著。
--「我說、我說優子,你真的不喜歡五條老師吧?不是那種喜歡吧!」三輪可愛地搖著你的肩膀支支吾吾地說。
--「有啤酒和下酒菜可是人生的樂事呢。」歌姬小姐興奮地數著剛到一箱的啤酒。
--「你可是把我害慘了。」秤因為你和五條老師發起的白板事件被星綺羅羅亂發一通脾氣,他看起來想揍你卻又不動手,只是惡狠狠地瞪著。
--「阿,你好。」加茂靦腆地向你問好。
--『我來幫你吧,我沒問題的。』狗卷出示手機上的文字,堅定地望著忙碌的你。
--「又見面了,虎杖姊姊。」真希朝你露出笑容。
--「那就是優醬了,摁,和小悠好像。」星綺羅羅很自來熟的決定如何分別你和悠仁。
--「我想知道你會不會做其他甜點,姊姊總是要吃點不一樣的嘛。」憂憂撇著頭,有點紅著臉說。
--「......」鹿紫雲一對你不感興趣。
--「我沒見過你?」後來你才知道他是豬野先生,他見到你有點驚訝。
--「總有一天,我會扳回一成的。」冥冥小姐從後面搭上你的肩,俯身在耳際低喃。
--「優子小姐真的謝謝你。」伊地知先生摸著頭道。
--「優子,你還沒清醒?」來栖華對你說。
是呢,痛苦只是一瞬間的事。畢竟兩面宿儺沒有虐待人的嗜好,或者說還沒有。
你的知覺因四分五裂而燃燒,黑暗與沉重的潮水覆蓋你,然後逐漸冰冷,溫暖在流逝,生命在遺失,你沒有走到終點,而是就此沉淪。
活下去吧,悠仁,對不起。
***
願你,
無病無痛、無憂無懼, 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
你艱難地睜開眼睛,白光使你恍若在夢裡,但是夢裡不應該有如此沉重乏力、如此真實的感覺。
你在白色的房間裡,酒精的味道、固定的機械聲,窗戶敞開,和煦的風捲進來,有什麼落在你的手上。
「姊姊?」
然後你聽見熟悉的聲音而望過去。
***
時間:平成30年(2018年)12月22日
時間:平成31年(2019年)3月20日
***
「所以這都是場夢喔~」
重新戴上黑眼罩的五條老師語氣歡快地坐在病床邊,對你比手畫腳,描述他的咒術領域如何運作。他說,本來他的領域就是給對手的大腦塞入無限的訊息進而使對方無法動彈,因為大腦接受太多垃圾訊息了,所以什麼也不能做,但是如果是有意義的訊息呢?
「大概就是讓宿儺看了一場自己也在演出的表演?讓他以為『這就是現實』、『一切正在發生』,缺點就是對手自己也能動啦,而且又要我想像大家會做出什麼反擊太麻煩了,畢竟我是最強嘛。」表示自己導演、攝影兼劇本很累的五條老師無辜地雙手一攤,因為領域拍攝場地很大,所以所有人都會被拉進去表演,連你也是,而比咒術師的體質還脆弱的你反而睡了非常久。
「最後咻咻碰,就結束啦,優子。」五條老師意義不明地使用狀聲詞呈現那日的戰鬥結果。
你還是不明白最後到底怎麼結束戰鬥的,總之就是讓兩面宿儺以為假的是真的,然後咒術師們在最後醒來重新封印......大概吧?就是伏黑每年必須定期接受治療與加固封印,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徹底帶走兩面宿儺死去,如原先你弟弟的死刑結局一般。
若不是五條老師臉上錯亂的淺色疤痕,你會以為這只是夢的延續,畢竟窗外的白光太刺眼了,盛放的櫻花過於絢爛,陽光比你想像中的明亮。
太美好了,令人心神嚮往。
「要怎麼知道這不是夢呢?」你覺得意識還輕飄飄的,這是身體依舊乏力,還是夢本來的形狀?
五條老師朝你展露笑容。
***
見證人:日車寬見、乙骨優太
見證人:虎杖悠仁
***
「快、快住、住手--」
「欸~真的嗎~不是優子要求的嗎?」
剛完成任務聽見姊姊病房傳來奇怪聲音的虎杖猛然踹開房門,懷裡捧著一束花。
只見高大的老師雙手捏著優子的臉頰肉,半個身子都快壓上病床了,而自家姊姊正含著眼淚無力地捶打反抗。
「老師你在做什麼。」
***
立囑者:虎杖優子
死者:五條悟
***
希望明日的太陽會比昨日更加耀眼。
相信我們會在陽光絢麗的日子裡再度相會。
沒有你,又有什麼意義
寫優子姊的遺書好像在寫情書喔(幹 很溫情脈脈充滿愛意,等等這不是情書嗎(開始骨科
POV的時間線很跳,你可以以為是優子姊在跑死前的跑馬燈,或是從頭到尾都是優子姊死後作夢的偽HE路線(畢竟獨眼貓刀子迴戰已經下水餃開吃了,你不加入嗎 但是也可以是大家都還活著快樂HE路線~什麼OOC的五條領域詮釋?不用管了這就是大家快樂在關丹度假、煩死娜娜明、沒有兩面宿儺、伏黑復活的完美HE路線! 什麼?海布沒有聽見誰死了喔,有誰說2.5條嗎?沒有沒有。
如果刀子迴戰的結局讓我還想寫番外的話,海布應該會繼續寫優子姊在死滅洄游的番外結局 否則我就寫超級IF線的魔幻番外惹 (你到底有多少腦洞阿)
本文最後由 Ika_ß 於 2024-3-31 12:2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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