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答案
讓那個人誤以為我愛上了他,使他逐漸放下對我的戒心——
這一切,要從他的妹妹,那個名叫『蔚藍』的女孩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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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略的提了下關於那人所告知的、他在過去家族的悲慘經歷,以及他那天使般的妹妹,蔚藍。
殿下有告訴過我他調查了那個家族的事,所以有些我想九瀾應該也知曉的資訊便快速帶過。
「我在入侵他的意識空間搜索記憶時...」說到這裡我突然有點心虛,連忙閃避了面前人的目光,繼續說道:「...發現了很多與他所說的有出入的地方,首先第一件事,便是他對妹妹產生的、扭曲的情感。」
那個集世間一切美好事物於一身、宛如天仙一般的妹妹蔚藍是多麼令人憐愛,就連童年境遇悲慘、導致性格扭曲而墮為魔鬼的赫殷都無法不喜愛她,為了她願意壓抑自己內心潛藏的惡。
然而,妹妹實在太過美好,長年感受著這股巨大的落差感,使得他對妹妹的惡念也悄悄埋下,進化成又愛又恨的強烈對比情感。
我在他的記憶中所看見的,是讓人頭皮發麻的可怕畫面。
蔚藍被他壓在身下,遭遇了和我一模一樣的事。
因為她擁有藍眼睛,所以受到眾人寵愛,所以他便將她染紅。
「可是...」我微微皺了皺眉,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攥緊,壓抑著不快、盡量冷靜的說了下去:「蔚藍看見了他的痛苦與惡意,明明被傷害了,卻還想著透過瞳力,傾盡自己所能將美好與祝福傳達給兄長,沒想到他的惡意太過巨大,連近百年最強能力者都無法承受,被反噬後當場暴斃而亡——在此之前,她也早已因為過度使用能力而透支、快要到達極限了。」
所以,蔚藍並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意外死亡,根本都是因為他的暴行,進而才被家族驅逐出去,並下令全族下死誓,不得將此事外流——因為太敗壞門面了,他們已經失去唯一的能力者,不能再讓祖先累積起來的名望也跟著掃地。
我想,如今局面會變成這樣,那一整個家族的人大概也通通都有責任吧。
「總之,查看完他的記憶後,我終於得知自己被盯上的原因。」令人不忍的部分終於說完,我也能稍稍鬆口氣,恢復平淡了。「只不過因為我的眼睛顏色也是『蔚藍』,他透過我、將我當成了妹妹的替代品,而在我說出那番在他看來過於天真的話語後,終於起了要把我『染紅』的念頭。」
說到這裡,我悄悄抬眼看向那雙藏在眼鏡後的金色眼睛,「這部分...他在夢空間裡說得很清楚了,所以就不贅述了。」
那雙眼睛還是看不出情緒。我頓了頓,繼續擺好懺悔的姿態接著解釋下去。
「他對蔚藍的『感情』,加上雙心咒的解咒方法,讓我覺得這是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
首先,是更改他記憶中我的細微表情與反應。
第二階段,便是利用雙心咒。
「雙心咒有個特性,若妻子、也就是受體,對主體也抱有相守之意,在這種情況下解開雙心咒,主體是能立即感應到的;反之,若沒有,那麼隨便怎麼解、怎麼試驗,都沒有關係,主體並無法察覺,除非面對面接觸並刻意探測。」
而這一點我也翻譯出來了——只不過他所拿到的,是我翻譯錯誤的版本。
「所以在他的認知裡,這個特性會變成『對主體抱有愛戀之情,解開雙心咒的瞬間,主體能立即察覺』。」
而在這個前提下,我展開了此階段的計畫部署,第一步,便是將曾挖出來、送交給認識的考古團隊的潘韃太部族屍體贖回,並送至醫療班的分析部門,使雙心咒的研究展開。
若得知有人在研究雙心咒的解咒方法,為了保住不死的籌碼,他必定會想辦法阻止及破壞。
而我希望,當他在破壞研究資料時,能察覺出我『愛上他』這件事。
為了達成這一結果,我必須要是研究的參與者,他要得知我在協助研究、想解咒的消息,並於破壞資料當下瀏覽記錄時,發現我『什麼也沒說』,包括那本紀錄冊的內容,甚至他的個人資料。
或許他會認為,我是礙於影像球這一把柄才不敢輕舉妄動,但若是真心想解咒,不至於如此畏首畏尾。
於是他會聯想到那個『特性』,若我敢私自解咒,他有可能會立即察覺的特性——潛意識與記憶已經悄悄被影響的他,將會輕而易舉的得出我『愛戀』他的結論。
「我放出醫療班在研究雙心咒的消息後不久,異靈便來襲了,醫療班亂成一團。我意識到他極有可能會趁機闖進來——」說到這裡,我立刻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這名分析部門的負責人。「就...就趁亂跑進研究室,先快速備份資料,然後打破防禦系統,讓他可以輕鬆破壞研究紀錄等等...」越往後說我的聲音也越弱,到後面幾乎都快聽不清了。
這就是我搞的爛攤子。至於那之後被拖去收拾是怎麼個收拾法...當然是乖乖打掃囉。
至此,我終於聽見面前人傳來了一點反應——九瀾輕輕的呵了聲,聽不太出情緒好壞,但就是令人寒毛直豎。
然後他說:「我也放出了同樣的餌——雙心咒研究的消息,原本想等小老鼠咬上,沒想到反而是自己家的貓先給咬了。」
唔...!
我一個激靈,下巴都要貼到胸口了,又聽他涼涼地道:「我還特別設下術法要逮人,結果也被妳破壞了——愛抓破家具的貓,妳說,該不該關進籠子裡禁閉,直到乖一點再放出來呢。」
...我可以不回答嗎。
我將臉埋在雙手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才用極度虛軟的語氣、頂著對面源源不絕的追究壓力,繼續我的懺悔之路。
「...說回開頭好了...我原先的設想...」冷靜下來後,我緩緩放下手,規矩的放回膝蓋上,繼續道:「我原本是想,屍體送到醫療班、等過一陣子應該研究有點眉目後,再找個時機向輔長或艾瑪莉提我身上雙心咒的事。畢竟剛收到屍體沒多久就有個中咒的人送上門,怎麼想都太可疑了。」
說到這裡,我悄悄瞥了眼面前的人,半哀怨地道:「誰知道那麼快就中大獎,遇到分析部門的人就算了,還是最高負責人...運氣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
九瀾聽了後,嘴角微勾,嘲笑完我才提出疑問:「我以為妳會想主動接近我。」
聞言,我微微僵了下,連忙躲避他的目光,有些沮喪地道:「我沒有...後來你找我協助研究後,我才改變想法的。」
我原本,並不想牽連無辜的人。
但是在我的計畫裡,若不將分析部門拖下水,無法達成我要的目的——『有人研究雙心咒』這一事實。
所以我知道我必須利用這個部門,而將來有一天,我會引老鼠進來破壞研究資料。
在九瀾主動找上我之前,計畫裡我的定位是『主動尋求幫助』的角色。
但若是分析部門的人主動請我幫忙研究,整個立場便會調換——變成是他們向我提出的請求,而我答應後,便可以反過來提我的要求當作『報酬』。
這樣一來,我要打老鼠洞便容易許多。雖然具體應該提什麼樣的要求,當時我也只有個隱約的想法,但總歸是個好機會,可以在最低限度不牽連無辜的情況下好好把握利用。
也因為計畫出現變數,我深刻的反省到,若要盡量讓計畫照自己原先所想的完美實行、不偏離,必須盡可能掌握更多細節與資訊。正是因為對分析部門的認識太過稀少,才會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是負責人,輕易就被察覺出身上的死咒,導致計畫變動。
「所以我想,應該先從你調查起。」我慚愧的說,完全不敢看他。「還有調查整個分析部門。結果一查到你是羅耶伊亞家的人後,我立刻就停手了——隨意探查殺手家族的人太危險,我不能被發現。」
「問喵喵或艾瑪莉不是不行,但我過不了心裡那關,總覺得好像利用了她們。」
「於是我打算用最簡單的方式,就是自己了解認識你,從只知道你的姓名、是戀屍癖的情況下開始。」我聽見我的聲音變得很低迷。「頂多因為西瑞在學校很高調,再知道他是你弟這件事。」
「其他的,不管是醫療班左右手、分析部門負責人、雙袍級那些等等,真的完全是後來才慢慢知道的。」
「是我考慮不夠謹慎。」
到這裡,我也將我最愧疚的部分招供完畢,同時也做好準備接受我應得的懲罰。
我在有目的的情況下,與九瀾認識。
如果他知道原來我接近他是別有居心,會對我生氣、失望,也是很合理的。
尤其他一開始還是為了幫助我解咒,後來也對我很好、很好...
我辜負了一個對我很好的人,也是一個我非常、甚至是最重視的人。
所以我罪有應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
有隻溫暖的手摸上我的臉。
「不對。」九瀾不贊同的聲音響起,同時抹了抹我的眼角——我才發覺我竟然在流眼淚。
「妳可以更相信身邊的人。」九瀾直直的望著我,說。
我一愣,當即搖了搖頭,「我沒有不相信...我只是不想利用你們。」
視野突然模糊,我眨了下眼,重新看清楚九瀾平靜的神情。他另一手也伸過來幫我擦臉,幸好我的眼淚停很快,他才不用一直當紙巾。
「蕾。」九瀾卻也沒有立刻收回手,就那樣捧著我的臉一下子,然後才放開。
「這就是妳讓我最火大的點。」
「...?」
見我不解的樣子,青年默默又嘆了口氣,像是在忍耐不要揍我,冷靜的解釋:「能利用幹嘛不好好利用?自己一個人逞強亂來有比較好?」
「就是因為妳該利用卻沒做,導致自己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讓妳身邊的人為妳擔心,卻又不讓我們插手,妳還差點丟了性命——」
他越說,我也越感覺他的音量在提高,怒氣值也隨之飆升,到達爆發的臨界點。
然而,卻在一個短暫的停頓後,他又突然控制下來,望著我嚴肅而認真的、清晰有力的說:「我不在乎妳有沒有利用我,比起看妳胡來送命,這種小事算個屁。」
「......」
他突然爆粗口,我反而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
而且他還沒罵過癮。「妳簡直蠢到醫療班都沒藥救,比六羅還蠢的大白痴。」
「......」
超兇...
「當初知道小六自殺,我氣得搧了他兩巴掌。」
「喔唔...」皮肉痛是吧...「那我也給你打...?」
看我還真的坐正了些,還在氣頭上的某殺手冷冷一笑,「放心,我一定往死裡打,但我很仁慈,會等妳全都招供完再行刑。」
...好哦,我獲得了緩刑呢。
我抿了抿嘴,以免不小心發出抱怨的聲音刺激到他。
一個羅耶伊亞家的殺手說要行刑,為了事後半死不活時還能得到這位醫療班的救治,我決定暫時不要隨便惹他。
...萬一他到時候要輾掉再復活再輾掉這樣無限循環呢...為了心靈健康我還是不要多想好了。
於是,在做好要被往死裡打的心理準備下,我的懺悔之路,還在緩慢行進中。
※
「修改記憶、利用雙心咒特性,再之後的,就是第三階段——也是最後的環節。」
我跪到有點腳麻了,有幸獲得特赦可以側坐下來。一邊揉著紅掉的膝蓋,我一邊繼續解釋我的計畫。
「我知道他肯定還會來找我,但如果前面兩個階段準備得不夠充足,在這種情況下貿然見面,很有可能會前功盡棄。」
於是,我必須盡量拖延時間讓他找不到我。這方面我拜託祝澐幫忙處理,盡可能抹掉我的蹤跡,讓他透過情報網也查不到我真正的去向,只會以為我一直在王宮裡『養病』。
暑假兩個月的時間,我投入了大量精力製作『噩夢』,同時也和祝澐建立夢連結,一起修改那些夢中存下來的影像,並於結束後再切斷連繫,以免被那個人察覺我身上有其他人的連結反應。
到了開學後,行事曆發放下來,學院祭將於兩個半月後舉行。一看到這個開放校外人士的活動,我很快就選定為第三階段的執行日,並開始著手準備,放出我人在Atlantis的消息。
而這其中的關鍵,就是千機傘。
「他知道我在研究機關、想打造一把特殊武器的事,所以比起放出我本人的消息這樣刻意的做法,以千機傘釣他出來更為穩妥。」
「我原本是想透過格鬥社讓千機傘暴露在大眾視野下,沒想到還沒執行,西瑞就先殺出來了...反正我想打他也很久了,便以那場比試作為契機。」我直接在人家哥哥面前發出想打某七彩頭毛的狂言,不過我想九瀾應該不會介意的——他自己平時也扁得很順手。
「在到達比試場之後,我偷偷將預先藏在社團比武場周遭的使役調來我們附近。但因為阿利也在,所以必須離得很遠才能避免被他察覺——不過要是知道後來會一口氣出現三個黑袍,我肯定會再放遠個五十公尺。」
回想當時一邊打架一邊緊張被察覺錄像的事,我真的覺得刺激到不想再經歷一遍。
「總之是成功錄像了,雖然畫面有點模糊,不過只要能看出兵器有變形就好。擷取一小段出來,並匿名上傳到校園論壇,讓影像在學院範圍內發酵一陣子後,接著便是等人上門遞拜帖切磋,以此逐漸打響千機傘的名號。我不必刻意宣傳,隨著時間過去,很快也會傳遍武器、戰鬥領域的圈子,並成功傳到他耳中,這時距離運動會應該也近了,他肯定會循線追過來。」
接下來的部分,我在心裡醞釀了好一下子,才在九瀾耐心等待的目光中,娓娓道來。
「他...曾稍微提過妹妹的樣貌與打扮風格,所以我照著那個感覺改變衣著打扮,故意在人多的地方閒晃、還跑上台唱歌引起他的注意,之後再晃到沒人的地方,讓他過來找我。」
那是、睽違了一年多以後,終於再次見到了現實中的真人——
我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能忍住不當場將他閹割凌遲的,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有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很可能會爆炸、失去理智,但最終,我都能好好控制下來,只為了能完美完成我的計畫。
更多令人噁心的瞬間我都忍過來了,不過是演個戲而已,算什麼。
「首先要確認的,是前兩階段的部署真的奏效,再來,就是演戲給他看——彷彿自己明明害怕他、卻又忍不住想接近,不可自拔的愛上他的樣子。」
「後來他被打傷,我認為應該主動找他、關心他的傷勢,才不會讓他懷疑我為什麼無動於衷。」
說到這裡,我稍稍停了下來,心情不免變得有些黯淡。
我想,有件事我應該額外解釋一下。
「...至於那天,我為什麼那麼激動。」我緩緩開口,突然岔開話題果然很快引起注意,我與那雙金色眼眸對望,彷彿又回到那個小客廳裡,回到那個當下。
接著,我深吸了口氣,坦然的告訴他我埋在心裡很久的想法。
「因為就算只是演戲,我也不想讓你看到。」
就算,一切都是假象。
但我當時...很崩裂。
一想到萬一讓九瀾看見,不管他會產生什麼想法,光是那巨大的羞恥感就會將我壓垮。
我會有種,無顏面對他的感覺。
金色的眼似乎閃爍了下,在聽到我的自白以後。
然後,他抬起手,跟剛才一樣,安慰似的貼上我臉側。
而我也輕輕地靠了上去,就那樣安靜的待著。
過了一下子,感覺好了一點後,我示意他可以收回,並接續下去將最後的一段結束掉。
「前兩個階段都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與猜測,而一旦在現實生活中讓他證實了那個想法,不論先前可能會有多大的怪異感,都會使他完全相信自己是對的,徹底掉入陷阱。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在社團中靠著假面具混得風生水起,他對於自己的聰明才智十分有自信。」
「當這些準備都完成以後,我才能在執行最終計畫時,攻破他的精神、找到露出破綻的瞬間,進而奪取夢空間的主導權。」
後來的,便是在夢中執行的那些了。這就是我全部計畫的面貌。
因為不確定有沒有漏掉什麼,加上我是來懺悔的,所以我還是抱著要接受拷問的心態問出一句:「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只見眼前的人漫不經心的睨著我,彷彿是故意要放我先緊張個半死,然後在我精神壓力像氣球吹過大的時候再一針讓它爆掉。
總之,他還是在我爆掉之前開口了。
「我跟休狄原先都猜測妳的計畫主要與千機傘有關。」
九瀾這麼說後,我細細一回想,發現會這樣猜測也蠻合理的。
不過,我還是必須澄清一下。
「千機傘確實是我計畫裡的一部分,但我打造千機傘並不是為了復仇——夜止不是我的復仇工具。」
我感受著腦中淺淡的、複雜的意念,稍稍安撫了下後,便繼續澄清。
因而,我得淺提一下,當時我拒絕簽訂契約,以避免夜止完全狂暴化的事。
然後我就看見九瀾皺起了眉。
這反應在預料之中——否則夜止也不會鬧那麼久的彆扭了。
「我必須讓夜止參與,這是我欠他的。」我面上一邊說,心裡一邊持續不斷的安撫躁動不安的靈體,「與其說他在鬧彆扭、生我的氣,倒不如說,他是在自責。」
只能在一旁乾著急,卻因為在術法、精神力禁制的範圍內,什麼也不能做。
所以我必須讓他幫忙。
「千機傘不是復仇工具...這本來就是我一直想完成的夢想,我一直想做的事。」我摩挲著手指,組織著言語,靜靜地闡述我的想法。
再然後的,是我欠九瀾的。
「九瀾...我知道我很亂來。」我稍稍軟化了語氣,想到他剛才說最生氣的點,我覺得自己其實是可以解釋的。「我確實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同歸於盡。」
打從一開始下定決心要復仇,我設立的結局從來就不是同歸於盡。
我甚至、沒有把復仇當作人生唯一的目標,沒有打算讓自己變成復仇機器,一切的起始點,都是為了讓我往後的人生能在這片大地上逍遙自在的活著。
所以一開始才會設下『尋找歸處』的目標。
「我只不過是想用自己的雙手,討回我應得的公道。」
因為我曾經假手他人,卻落得『活該』的下場。
所以我才想靠自己的力量,堅持不讓任何人干預,除了不願利用身邊人,也有因為太過憤怒失望,憑著一股氣想親手完成、做給他們看的意思。
我不需要他們,也可以自己親手導正邪惡。
我不確定這些解釋能不能讓九瀾稍微消氣一點,等會行刑的時候下手輕一點,所以在被真的往死裡打以前,我還要趕快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那時候在被拖入深層意識之前,我的腦筋一片空白。」我以為我會很緊張,但是雖然心跳很快,我的聲音卻意外的平穩、堅定。「直到聽見你和殿下叫喊,才稍微回想起一些事。」
「那瞬間、我回想起很多事——我還沒完成千機傘的新型態,我還沒去闖過的世界,還沒看完的影集。」
「其中有一件,是我還沒有告訴你答案。」
我欠了他許久的,早就想出來了的答案。
我小心翼翼的抬眼瞅他,問:「你還願意聽嗎?」
金黃的陽光下,九瀾的黑色長髮也映上了絲燦金,髮絲隨微風飛揚,前額的瀏海被微微吹起、露出底下漂亮的狹長眼眸。
蒼白臉蛋上的雙唇微啟,平靜的問:「妳的答案是?」
我動了動,緩慢的靠了過去,一手搭上他的肩,在他耳邊悄聲說出我的答案。
然後退開、相視,沉默。
微風漸停的時候,九瀾傾身過來。
他輕輕托起我的臉。
※
『和你一樣。』
『我對你的感覺,和你對我的,一樣。』
再次推薦搭配《Free Fall》
不過其實寫的時候我是循環《Baby I Love You》,歌詞很甜很可愛,簡單直白,所以也大推
本文最後由 蔚藍Azure 於 2024-9-19 10:2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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