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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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 [特殊傳說│冰漾] 月雪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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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5-26 19: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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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
連載進度: 長篇完結

1.1

【食用前注意】
※男體妊娠,漾漾妊娠(更多的妊娠描寫
※火光第二部(前作是好久以前出版過的《另一側的傳說》但是不影響單獨閱讀
============================
男體妊娠注意
男體妊娠注意
男體妊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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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太對勁的時候,我們正在一個為期三個月的大型任務途中。
為了鎮壓被污染的古老區域,我們嘗試使用結合了少許黑暗力量和精靈力量的新型陣法,希望能夠將黑暗的毒素從土壤析出。因為是新的術式,再加上陣法整個還挺大的,就算除了我和學長另外還有三名黑袍、兩名藍袍、五名紫袍和三名情報班,我們也用了快兩個月才把陣法佈置完畢,開始調試陣法內的各方力量。
我發現自己身體不太對勁大概就是這個時候。
雖然和為了準備降神,長期不吃東西導致一下子會吃不下去有關,但從開始調整陣法開始我就真的不太有食欲,身體也經常會變得很疲倦,不太能夠提得起精神。不過我自己檢查了一下,又沒有發現有什麼體溫異常或者遭受了詛咒的異常情況,所以我暫時把這些歸因給任務疲勞催人老,準備回去之後大睡特睡再好好給喵喵幫我檢查一下到底有沒有哪邊出問題。
然後就在我累得連下腹都開始有點發痛,彎下腰想要緩解一下,結果眼前發昏,差點一腳踩空從山上滾下去的時候,後領就被某個紅眼睛迅猛龍拉了個正著。
“褚……”某個涼涼的鬼吹氣從我被勒緊的脖子後面吹過來:“你是不是忘記你身體疼痛可以傳到我這邊?”
不用猜都知道那個紅紅眼現在是什麼表情,我有點想要逃避現實地不想轉過頭去。
是說我有疼到讓學長你那邊也感覺到不適的地步嗎?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回憶了一下自己肚皮下面應該沒有被捅出一個洞才對。
用力地抓住我的後衣領,我聽見學長跟同組的其他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拖著我的衣領,也不管我有沒有被卡脖子卡到往生,就這樣直接把我往旁邊的休息區拖過去。
說實話,雖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但我還是經常被大家拖來拖去的那一個,感覺大家都已經很順手了的樣子,但其實我自己有腳啊!放開我自己會走!
完全無視我的掙扎,學長非常大力的把我拖過去以後直接提給在那邊準備藥水的喵喵:
“他身體不太對勁,給他檢查一下。”
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的喵喵被嚇了一大跳,把手裡的東西重重一放就往這邊沖過來。
“漾漾,受傷了嗎?有沒有哪裡在痛?”
“沒有啦,只是有點太累了,過來休息一下……”
“精力消耗異常、嗜睡、食欲不振,今天開始會腹部疼痛。”
一秒打斷我的話,學長把我最近的身體情況飛快描述給喵喵。
完全沒想到學長會把我的身體狀況把握得這麼詳細,我像是見鬼一樣一秒轉向我後面的學長。
是說,從好幾年以前開始我就可以單方面閉腦了吧?!你現在對我的情況瞭解這麼詳細又是怎樣!腦入侵還可以有進階版嗎?
“你以為我們都一起生活多久了!”
完全不知道是從哪邊讀到我的腦,學長直接一秒彈我腦門,直接把我整個頭彈到往後揚。
我要是被檢查出脊椎疾病肯定就是學長你這樣彈出來的。
我按住被彈到的額頭,感覺整個都被彈到紅腫。
“打情罵俏請回家再做哦,喵喵接下來要檢查了。”
把學長對我的迫害歸類成愛的拍打,喵喵抓開我的手,往我額頭拍了一個治癒術。
清清涼涼的感覺讓我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接著我的手就被抓住,喵喵將自己的手放在我的掌心下面,兩個圓圓的陣法在我的手背上轉出來,然後跳動起一些我不太看得懂的圖案和字元。
我看見喵喵的小臉皺了起來,眉毛擰在一起打了個結。
“喵喵?”
雖然知道她擺出這種表情,一般是因為問題我們的身體真的出問題了,但有時候為了警告我們不要亂搞,她也會在檢查的時候露出這種表情。因為拿不准現在是什麼情況,所以我姑且先叫她名字,看看會有什麼反應。
眨了眨眼睛看著我,喵喵歪了歪頭:“漾漾除了熟睡、容易疲倦、吃不下東西之外,今天還有一點腹痛是嗎?具體是哪邊?”
“呃,就肚臍下面左右……”
該不會其實是因為我腸胃功能不太好吧?糟糕,好像還真有這個可能!
然後我頭上又挨了一下。
我有點怨念地抱住頭,轉過去看著那雙紅紅眼。
完全不想管我們的互動,喵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進入剛才的那個小房間搗鼓了一陣,然後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藥丸和一杯飲料。
“漾漾,‘啊——’。”
“啊——”
我乖乖張嘴,讓喵喵把有點透明的圓形喂進我嘴巴裡,然後接過了她給我的飲料,一口氣喝完。
有點暖暖但又很清爽的感覺在我的身體裡散開,我感覺腹部的疼痛一下就減少了很多,身體也輕鬆了下來。
“漾漾最近確實是有點累過頭了,之後大概要好好休息很久才能緩過來。然後就是……漾漾還記得這個嗎?”
她抓住我的手,讓我掌心向上,然後折起我的手指,讓我看到自己的指尖。
把手湊到眼前,我用力眯起眼睛才看得出來我兩邊中指的指尖出現了一點點細小的銀色紋絡,隨著我手指的指紋,漸漸蔓延,結成某種讓我很眼熟的圖騰。
“失……衡?”
但是,我最近身上沒有什麼力量可以用來失衡了吧?
我有點不確定地看了一眼後面的學長。
同樣也眯起眼睛,學長抓起我的手看了一下,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突然一臉震驚地看向喵喵:“跟那個時候是一樣的嗎?”
喵喵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對哦,漾漾最近體力有點透支,所以還挺危險的,還好學長你及時發現了。雖然現在暫時穩定下來了,但還是回去那邊做個檢查會比較好。”
點了點頭,學長非常自然地拿出手機開始通訊,內容大致就是交接後續的工作什麼的。
不過我們的任務不是還有一個月左右嗎?
我有點茫然地看著他們兩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漾漾你真的很遲鈍誒!”伸出手,喵喵也非常大力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這個跟小埃蘭那時候是同樣的情況哦,你自己沒感覺的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兩個剛才是在交接什麼了。
“咦?!”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笨蛋。”
伸出手,學長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非常用力地揉了揉我的頭,而一邊的喵喵則露出了大大的笑臉。
“恭喜哦,學長,漾漾。”
然後我的驚訝得到了證實。
“咦咦咦???”
然後我們在污染地的任務就不得不這樣非常突然地結束了。

作者碎碎唸:
進行一個新坑的開。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7-17 22:41 編輯

留言

@燃月 耶,第二部!(擊掌 2022-5-27 21:53
@手帕醬 ・゚( ノヮ´ )笑死 2022-5-27 21:52
@娜娜Nana 撫摸,存稿已經完結了,所以不會是坑(就是我緩慢修改的操作了 2022-5-27 21:51
@西九 感覺沒有第一部寫得好,可以不用太期待!(何? 2022-5-27 21:51
@櫻花羽毛 那你可以開始倒數到第四章了(忍笑 2022-5-26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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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6海草 +44 收起 理由
燃月 + 20 哇啊,第二部!!!!
手帕醬 + 10 恭喜老爺,賀喜夫人,喜獲二胎
娜娜Nana + 1 跳坑~坑中乖巧坐等
西九 + 5 期待~
櫻花羽毛 + 3 感覺這次某漾漾會被然跟玥姐綁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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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5-27 21:5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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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現在是我們從大學部畢業之後的第三年。
從大學部畢業以後,我完全轉入獄界進行黑白法術的學習,同時也以紫袍的身份作為學長的搭檔進行公會的工作。而學長在全職進行黑袍工作,往來於世界各地的基礎上又加入了學校的研聯部,配合研究人員進行一些深入的學習和研究。
這一次的對污染地的淨化既是公會的委派,同時也是研聯課題的一環,所以我和學長以雙重身份進行佈置和記錄,雖然最後沒能實際參與發動還蠻遺憾的,但前面的準備工作基本已經完成,最後只要調試一下力量平衡應該就能發動,所以就算我在這邊退出應該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小朋友,回魂咯,不要在這種地方都學你學長那麼工作狂。”
輔長伸出手在我眼前彈了個響指。
說真的,因為有點嚇到,我差點下意識地往那只手巴下去,但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意圖,輔長一秒就把手收回去了。
“真是變得一點也不可愛了,好懷念當年那個剛剛進學校的天真小朋友。”輔長一臉惋惜地搖搖頭。
當年的天真可愛都被你們扼殺在驚嚇的搖籃裡了,請你們自己反省一下。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開始拿手帕擦眼角的輔長。
目前我和學長的位置是醫療班的個別診療室,按照流程來說,這種時候在這邊的應該還有越見和喵喵,但因為越見暫時聯繫不上,喵喵也還要繼續參與那邊的長期任務,所以人手就暫時精簡到醫療班傳說中的左右手,消息也跟上次一樣,暫時完全封閉,連兩大族那邊都還沒有通知。
“褚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沒有管在那邊耍寶的輔長,學長直接看向旁邊的黑色仙人掌。
“跟米可雅小朋友判斷的差不多,妊娠和勞累引起的疲倦而已。本來我想說我還是跟上次一樣可以充當方案B,但遺憾的是,這一次好像不用的樣子。”黑色仙人掌有些遺憾地攤了攤手。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感覺旁邊的學長明顯松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了很多。
“但你們還是要多少注意一點啊,雖然不會隨便流掉,但母體身體狀況還是會影響到胎兒的發育。小朋友會感到腹痛就是因為營養不足,只能直接汲取母體的力量,這種情況持續一陣的話搞不好會一屍兩命哦。”
咳了兩下,輔長收起了他的繡花小手絹接上了話題。
另外兩道視線立刻非常痛人地向我刺了過來。
“我下次會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情況啦……”
之後大概還會被說教,但現在總之還是先道歉好了。
完全不信的輔長搖了搖頭,看向了一邊用來記錄檢查結果的本子:“總之,就像九瀾說的,這一次的小傢伙繼承比較多的是漾漾自身的黑暗力量和比較親和的冰雪力量,暫時沒有發現有炎火力量的存在,所以整體而言,對小朋友的身體不會有太大的負擔。目前為止的妊娠週期到現在大概是十周左右,所以還可以由小朋友來決定小傢伙的去留。”
“這樣的話,我就更沒什麼拒絕的理由……”
下意識地把手環在自己的腹部,我偷偷地瞟向旁邊的學長。
“我說過,‘無論你作出什麼決定,我都會盡力支援你’吧?”
他把手放在我頭上,然後用力按下去。
“畢竟學長你也有決定權嘛……話說你再壓下去,我的頸椎要斷了!”
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學長收回了手。
“那我們這邊就按照生產流程來準備了。兩位小朋友通知兩族之後請再把上次的醫師借過來一下,其餘的人手和後續我們同樣會和上次一樣在保密合約的範圍內進行。”
已經非常熟悉的輔長立刻敲了敲桌子讓很多圓圈圈轉起來,然後順手遞給學長一個秘密傳訊用的水晶,大概是要他用來連接兩族醫師和這邊的東西。
“小朋友最近注意不要動到大型術法,不要過度勞累,其餘注意事項寫在這邊,雖然我覺得之後兩族應該會有人過來照顧你們的生活,但你們兩個最好還是看一下。”
一邊的黑色仙人掌向我拋過來一個記錄水晶,被我伸手抓住。
派出專人的話,意思是我們不需要去往任意一族,而是回到原世界的住處就行了嗎?這樣一來的話……
“我暫時不要去燄之谷會比較好嗎?”
輔長點了點頭,“畢竟這一次的小小朋友是繼承炎火力量比較少。”
於是我轉頭看向學長。
也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學長思考了一下才再次開口:“通知兩族的時候我會把‘他’一起接回來,到時候再具體說明吧。”
“好。”
我點了點頭。
於是我和學長就這樣即將迎來第四個家庭成員。
==========================
那之後,我和學長按照慣例,將消息分別秘密傳回冰牙、炎之谷和妖師本家。大概是因為這次有好好說明情況不是很嚴重,所以老姐和然並沒有當晚立刻沖到我家,而是發了簡短的祝賀信,說明最近會過來的時間,並捎來了一些小東西。
燄之谷和冰之牙大概也是同樣的情況,不僅沒有在第一時間沖過來,就連送過來的東西也減了不少,在我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懷疑是不是學長在往回傳訊的時候做了什麼手腳。比如威脅“過來就殺”之類的。
“我們突然推掉任務就已經夠可疑了,三方再往這邊聚集的話你以為別人會猜不到這邊發生了點什麼嗎?”
一掌從我腦後扒下來,學長打斷了我的腦部活動。
“好痛……”
我好像聽見自己的頸椎發現哢吧一聲,然後一頭撞進抱著的靠枕裡。
雖然說是沒有再監聽了,但感覺學長還是能夠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在想什麼,非常沒有隱私。
是說,我現在也算是能夠把撲克臉用得爐火純青的那種了吧!
“都一起生活了多久了,要猜到你在想什麼很難嗎?”
沒好氣地把我的頭掰起來,學長把額頭貼過來試了一下我現在的溫度。雖然已經結成伴侶了這麼多年,但那張精緻到可怕的臉突然就這樣湊過來還是讓我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涼涼的髮絲掃在我的臉側,熟悉的水果味道夾雜著讓人安心的力量撲面而來,讓我稍微有些不適的煩躁整個人都變得平靜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陣子在任務裡消耗過度,連帶導致胎兒也受到影響,這一次雖然沒有出現什麼非常嚴重的失衡,但各種小小的身體不適卻經常會冒出來,雖然不到無法忍耐的程度,但在做事的時候偶爾會暈一下痛一下的還是會讓人覺得很煩躁。
大概也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學長沒有多問什麼,只是伸出手,把我攬到一邊的靠枕上,然後給我蓋上薄毯:“‘他’差不多要回來了,你現在稍微休息會一下吧。”
確實感覺到身體很疲倦,即使沒有睡意,我也還是靠在學長旁邊閉上了眼睛,然後我就這樣真的睡著了。
感覺到房子的結界被別的力量觸動的時候,我張開了眼睛。有點泛著金色的陽光從客廳的落地窗灑進來,讓我意識到時間已經到了下午,連接著燄之谷的陣法在裡面的房間裡面轉起來,我很快聽見有點興奮的蹦蹦跳跳的腳步聲跑過來,然後在走廊盡頭快要進入客廳的時候變得緩慢又穩重。
“我回來了。”
紅色頭髮短短,前面留了一點銀的小孩出現在那邊,和學長非常像的小臉還有點圓圓的,银色的眼睛在看到我的時候明顯亮了一下,但又很快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壓抑住自己,有點不熟練地行了個禮。
“今天家裡沒有其他人哦。”
我咳了一下讓自己憋笑不要那麼明顯。
好像現在才意識到學長不在的小孩左右看了一下,確認了真的沒有外人以後,突然伸開小手沖了過來。
“媽媽!”
“是爸爸!”
雖然每次都有在吐槽,但他好像一次都沒有改過口,我感覺心好累。
因為之前出現過直接被自己小孩撞斷肋骨的哀傷事件,所以被學長訓了一頓以後,小孩現在會乖乖在我面前站定,然後才撲上來。
燄之谷血統比較多的小孩整個身體都暖暖的,埋在我懷裡的時候軟軟的紅發散在我的衣服上,抱住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滿滿的生命力,讓我剛剛還有點冰冷的手腳整個都回暖過來。
埃蘭瑞爾,我們寶貴的火光,今年也已經五歲了。
大概是因為燄之谷的血比較濃厚的關係,比起外表成長緩慢的精靈,埃蘭不管是身體還是內心都成長的比較快,現在大概已經可以用簡單的術法打掉一些有的沒有的小幻獸了,預料到以後自己大概會成家裡的最弱的我就有點哀。
小孩子還是不要成長太快比較好。
對我的心靈健康會比較好。
在我身上蹭了一下,我懷裡的小孩突然抽動了一下小鼻子,就在他好像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身上一輕,小朋友就這樣被某個大魔王提在了手裡。
不知道為什麼戴著眼鏡的人把馬尾紮的很低,柔順的頭發落在他的身前,好像他剛才在做什麼需要俯身的工作一樣。
“爸爸。”
被提在空中的小孩晃了晃有點短的小手小腳。
表情變得有點無奈的人把小孩摟緊懷裡,讓他親了親自己的臉頰,然後把人放到跟我有點距離的沙發上。
“他最近對火系力量會比較敏感,你不要一直粘著他。”
银色的小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學長。
“是因為媽媽身上的冰雪力量嗎?”
我和學長一起愣了一下。
“媽媽身上有涼涼的氣息哦,跟禮儀官老師身上那個很像。”
埃蘭用手指比劃了一下自己那位嚴厲又好看的精靈禮儀官。
我聽說小孩子會對自己未出生的兄弟姐妹有所感應,雖然形式不太一樣,但好像也不是在隨口胡說誒。
微微點了點頭,學長微微勾起笑,然後摸了摸埃蘭的頭。
“你很快就要成哥哥了。”
不能很快理解那是什麼意思,埃蘭歪了歪頭轉向我。
輕輕地把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我伸出另一隻手,揉了揉他軟軟的小臉:“就是埃蘭很快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的意思。”
終於反應過來我和學長在說什麼,埃蘭原本皮膚白淨的小臉因為興奮而泛起紅色,有點開心的張開小手就要撲過來,但就在他準備起跳的一刻,他的後領就被學長抓住了。
“所以說不要老粘著他,你身上的炎火力量太過活躍了,很容易導致他失衡。你自己應該也還記得那是什麼吧?”
“唔……”露出了非常失落的表情,但小孩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雖然是因為我的身體還沒有進入安定期,埃蘭也還不會控制自己身上外溢的力量,所以今天才打算跟他好好說清楚的,但這樣看起來又覺得有點可憐。
“短時間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畢竟老頭公和米納斯都有在幫我平衡,而且……”
看著那雙紅色的眼睛,我微微勾起唇角:“不是還有學長你在嗎?”
然後下一秒,我的鼻子就被人狠狠擰住了。
“你不要以為這一招每次都會有用。”
雖然說著這種話,但學長的臉上明顯已經露出了妥協的無奈表情。
“痛痛痛學長……”
“嗚吼,不准欺負媽媽。”
但是完全沒有理解現在的氣氛,埃蘭發出小狼一樣奶聲奶氣的威脅撲了過來,抓在學長手臂上,把他整個人抓得身體前傾。
整個場面很快亂成一團。
小小暖暖的身體在我身邊竄來竄去,學長略帶冰冷的手指偶爾會擦過我的皮膚,家裡面才會有的那種熟悉味道環繞著我,讓我思考漸漸變得緩慢,身體也變得有點懶洋洋地開始放鬆,稍後一點才湧上來的疲憊感讓我意識到,自己最近這幾天好像有點繃太緊了。
屋內的結界輕輕晃動了一下,餐廳裡有美味的香氣漸漸飄散出來。
雖然在埃蘭還很小,我身體也還沒有恢復的時候兩族都有派人過來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但太依賴完美管家的話人果然會廢掉,再加上我和學長也不是很習慣有別人在家裡,所以到埃蘭差不多能說能走之後,我們就婉拒了兩族繼續照顧的好意。但飲食方面因為考慮到各種因素,果然還是沒法一下子全部交給我們自己,所以乾脆就把餐廳跟兩邊連接起來,讓飯菜和藥品自己出現。
“該吃飯了,埃蘭,去洗手。”
同樣也感受到了結界的變動,學長把自己身上的小狼抓下來,扔到地上。
“好!”
輕輕在空中轉了兩下就雙腳落地,蹦蹦跳跳地跑向餐廳。
“還好嗎?”
學長低下頭,用自己的側臉貼了一下我的臉頰。
“稍微有點累了。”
與活躍的火焰力量接觸果然還是會對現在的身體有點影響,用一隻手覆蓋在自己的腹部,我非常坦率地交代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
淺淺的光在學長的指尖轉起來,然後我感覺到自己身上有點失衡的冰冷被從身上引出,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這種方法不能經常使用,前期對你的負擔會很重……這個話題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了。”
“……”
雖然知道學長是什麼意思,但我有點想逃避這個話題,所以移開了視線。
我聽見了輕輕的歎氣。
“褚……燄之谷與冰之牙的血脈沒有這麼脆弱,就算妖師一族也一樣。”
“我知道。”
畢竟今天也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會特地等著埃蘭回來。
跟之前不同,在最開始就知道這一次的孩子大概繼承了比較多的冰雪力量,所以與跟我血脈相連的炎火力量接觸的話,就會由血緣引起不同力量間的排斥,造成我身體的失衡。
雖然跟全然的火焰力量比起來,跟我屬性相容的冰雪力量會讓整個過程稍微輕鬆一點,但是這樣反復觸動力量,還是會讓身體有不小的負擔。所以我們原本打算在今天之後就把埃蘭暫時交托給燄之谷,直到新的生命誕生。
但是今天實際見到人以後,我又有點捨不得了。
即使跟學長那個時候已經不同,但現在的埃蘭瑞爾也只有五歲而已。
雖然記憶已經非常模糊,但是五歲的時候即使經常受傷,我老爸老媽還有老姐也都一直圍在我旁邊,偶爾還會有另外幾個我已經不記得的身影經常會來看顧我。
那個時候我好像沒怎麼離開過父母的身邊。
就在我有點晃神的時候,學長突然把指節分明、非常好看的手伸到我眼前,然後非常用力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把我整個人彈得往後仰。
“也不過幾個月而已,想見的時候也隨時可以見。只是埃蘭也已經到了能夠判斷是非的年紀,我們應該把要說的話說清楚。”
我看見他的唇邊勾起一個帶著嘲笑的弧度。
“我知道啦!”
我非常憤恨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你們獸王和精靈對五歲小孩的要求還真高哦。
人類和妖師小孩才不會在這個年紀就能明辨是非啦!
“媽媽、爸爸!”
廚房那邊傳來了小孩大聲的喊叫。
學長伸出手,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
之後,我們在飯桌上將現在我的身體情況和今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一做出了說明。雖然明顯露出了不情願的表情,但埃蘭還是認真思考,最後給予了我們答案。
然後在第二天的早上,我和學長一起送別了我們的幼子。

作者碎碎唸:
不太會寫帶小孩,所以小埃蘭就在這邊退場咯(推推推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6-3 11:32 編輯

留言

@冬夜夏晨 “小”(救命)改了改了! 2022-6-3 11:32
"雖然在埃蘭還很好" 很好?? 2022-5-30 21:34
@水之歌 你這樣一說,我就很想拖拖看會發生什麼(白目小孩的沉思 2022-5-30 19:22
@櫻花羽毛 之後不打算再寫小孩故事,所以暫時沒時間考慮跟其他家聯動wwww感謝邀請~ 2022-5-29 18:44
@一條墨魚 我那邊是女孩子呦~要結親家嗎? 2022-5-28 22:43
@一條墨魚 其實完結原因除了我真的不會帶小孩之外還有就是那個已經是番外了再挖坑我真的要爬不出來了 2022-5-28 22:05
@櫻花羽毛 是,上一部就是这么完结的(?! 2022-5-28 20:26
@娜娜Nana 習慣成自然了呢~ 2022-5-27 23:29
@手帕醬 ……………………(我可以!!!!(?! 2022-5-27 23:29
@西九 額額額!那邊的設定改了以後忘記改這邊了!(怎會如此! 2022-5-27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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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5海草 +20 收起 理由
水之歌 + 1 一天一海草,從此不拖稿
櫻花羽毛 + 3 不會寫帶小孩加一,所以以我寫到要帶小孩的時候直接放棄完結了哈哈
西九 + 5 埃蘭的眼睛變成黑色了www
娜娜Nana + 1 一回生二回熟(*´∀`)♪ 大家都好淡定
手帕醬 + 10 弟/妹控訓練營準備開張(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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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5-30 19: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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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雖然埃蘭之前幾乎每週都在這邊和燄之谷往返,但其實因為與無殿的約定,除了特殊情況,學長在成年之前還是無法自行前往兩族,所以我們在兩邊往返的次數事實上屈指可數。
埃蘭那時候為了調養身體,我們在燄之谷暫住過一段時間,但冰牙那邊自婚禮之後,我們好像還真沒去過了,所以看到大王子傳過來面無表情但卻明顯帶著怨念的資訊的時候,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給他。
“你過去那邊的話,他們就有理由把埃蘭和我也叫過去了,不用管。”
空出一隻手,學長非常冷酷無情地伸出手把通訊用水晶丟到一邊。
你就這樣把你伯伯的通訊水晶直接丟掉真的沒事嗎?小心背後被念到耳朵發燒哦。
紅色的眼睛往我這邊斜了一眼,學長放下手裡的託盤,然後抽出我放在枕頭下面的任務資料,給了我腦袋一下。
“你是能下床了嗎?又給我去書房偷資料。”
“剛剛冥玥她們來的時候,我拜託哈威恩去幫我拿的啦……”
“你也知道直接拜託巡司會被打嗎?”
學長冷笑一聲,又給我了我的頭一下,然後從旁邊的盤子裡拿過碗,打開蓋子。
不算小的碗裡盛放的是黃色的小米粥,不知道是什麼的粉色花瓣飄在上面,甜甜的香味散發出來,整個就讓人很有食欲,如果是平時的話,我應該馬上就想嘗嘗看是什麼味道了吧。
但是在聞到食物味道的瞬間,一個很噁心的感覺直接從胃部沖上來,我一秒趴到床邊開始嘔吐。
一邊的學長歎了口氣,放下手裡的碗,用一隻手拍著我的後背,然後用另一隻手把濕毛巾遞給我。
“今天你就再怎麼不想吃也得咽點東西下去。”
嘔得身體都有點在抖,我有點頭暈眼花地接過濕毛巾,擦了擦嘴,然後呼出一口氣:“我知道……”
那之後又過了幾周。
埃蘭被送走,暫時居住在燄之谷,各種資訊也傳遞並且返回,各種守護和安排也完全定下來之後,我暫時過上了與外界的接觸消減到最低的生活。
跟上次只要不出門,在家基本只要有力氣就可以東搞西搞不同,這一次我的身體反應似乎比上一次還要劇烈,外表的變化也非常明顯。雖然還在前期,但我現在的身體已經有了明顯的沉重感,最近的幾天我幾乎就在嘔吐、頭暈頭疼之間來回拉鋸,因為吃不下東西渾身無力而打不起精神,晚上要睡的時候有因為身體酸痛經常醒過來,短短的幾個月體力就整個衰退到爬個樓都會喘的地步。
讓我喝了點水漱口,又往我嘴裡塞了點醫療班這幾天準備好的營養零食,學長把已經整個虛脫的我拉回枕頭上,然後給我拉好被子。
眼睛前面發黑的情況持續了好幾秒,我喘了一下才重新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出現在我的眼睛裡。
原來正常女性的懷孕過程是這樣的,真的好辛苦,我覺得之後有時間應該回家給我老媽敲肩捏背,好好感謝她這麼艱難困苦地把我們兩個不省心的小孩帶那麼大。
因為嘔吐的症狀加劇,這幾天喵喵、然還有我姐幾乎每天都在輪班來看我,並且每個人都在嘗試能不能給我喂進去點什麼東西,導致最近冰箱裡都放滿了各種吃的,讓過來幫忙照顧我的冰牙精靈和燄之谷廚娘無從下手。
順帶一提,因為埃蘭需要人照看,所以本來應該已經回去做黑妖精武士的黑小雞義不容辭地一路又沖進了燄之谷。
我已經放棄在他奔向全職管家這條路上吐槽了,人生大概就是會這樣走進各種各樣的轉捩點吧。
把盤子裡其他的小瓶子打開,學長按照喵喵說的,在碗裡倒入了一些能夠調和出不同味道的營養品,然後重新攪拌了清粥。
是說,學長你就這樣一直守在我旁邊,往家庭煮夫的方向發展,真的沒問題嗎?
“褚……你以為我沒在聽就猜不到你在想什麼嗎?”
端著碗,學長露出了非常危險的表情。
“我,我什麼都沒想……”
一秒閉腦。
“試一下這個。”
吹了一下還很燙的粥,學長把勺子遞到我的嘴邊。
調了以後的粥味道變得很淡,幾乎聞不見什麼,我張開嘴,忍下胃部抽搐的感覺,強行把粥咽下去。
因為實在是沒辦法吃下太多,大概喂了我半碗學長就沒有再勉強,重新收好了碗和勺子。
吃完東西以後我又稍微昏睡了一下,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下午,異常的燥熱包裹著我,讓我沒法繼續好好休息,轉過頭,我發現學長坐在旁邊的小茶桌上,翻看之前從我這裡拿走的任務資料。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我張開嘴詢問,然後發現大概是因為早上有吃了東西的緣故,現在力氣恢復了不少,聲音也變得更穩了。
往我這邊看了一下,學長站起身,然後拿著資料走了過來:“是因為你有在意的地方我才重新看了一遍。”
探了一下我的額頭,學長給我喂了點水。
“這個我之前應該就告訴過你詳情了,你是覺得哪邊奇怪?”
“嗯……其實也只是有點在意而已……”緩緩呼出一口氣,我不著痕跡地掩飾了身體的不適,然後側躺著,轉向學長那邊,說了一下剛剛在看文件時候想到的東西。
雖然我們離開的時候,陣法已經到了收尾調試的階段,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向公會指定了信任的人員接手了我們兩個的部分,最後的調試也已經由學長確認過——雖然很緩慢,但黑暗確實在從大地上析出,也就是說,我們這一次的嘗試其實是成功的。
但奇怪的是,從污染開始析出的同時,這篇區域就開始出現小範圍的時間風暴,時間地點完全不固定,在剛開始的時候,連幾個紫袍都中招受了傷,現在只好全面暫停實驗,讓污染自己慢慢析出的同時,也讓經驗豐富的紅袍和黑袍進行時間風暴的勘探。
除此之外,比起很多只能靠猜測才能夠知道的區域,關於這一片古區域留下了明確的記載,和精靈的力量,所以我們才選定了這一片大致可控的區域作為實驗區。
在各個妖精種族之間都流傳著一個關於“巡遊者”的故事,據說這個妖精在很久以前遊歷大地,記錄了很多關於不同種族和地區的風土人情,長久以來,《巡遊者遊記》都作為臆想故事流傳在妖精之間,但公會成立,對守世界的歷史和探查重新被整合之後,人們發現有很多已經被遺棄的古老地域其實是可以跟《巡遊者遊記》有所對應,而那片污染地的記錄也一樣。
按理來說,那片污染地應該就只是曾經有時間種族和一些其他種族混居過的地方,但我卻莫名地一直在在那邊感覺到一個有點熟悉的力量,雖然當時覺得可能是污染大地的黑色力量,不過後來想想似乎並不是那樣的。
那個感覺,我好像在哪裡……
身體內部的力量彈動了一下,我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思考也因此被打斷。
“褚?”
看我縮起身子,學長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緊張。
然後我意識到,我最近好像有點反應過度了。
“我沒事……”
將手從腹部移開,我緩緩地呼了口氣,舒展身體、活動了一下手腳。
大概察覺到了我的反應是怎麼回事,學長也松了口氣,但隨即就俯下身,給了我額頭一下:“所以叫你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好痛!”
抱住額頭,我一秒縮回被子裡。
過了這麼多年,學長跟我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雖然在我身體不適的時候對我的拍打會減少一點,但這種小動作到了現在卻一點改變都沒有。
雖然我倒也習慣了就是了。
就在我在這邊腹誹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自己露在外面的頭髮被撥弄了一下。
“這次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也不要給我亂想些有的沒的了。”學長的聲音變得輕柔下來:“不會再像上次一樣了。”
如果說這麼幾年下來學長有什麼改變的話,那應該就是他屬於精靈溫柔而沉靜的部分變得越來越明顯了。
忍住有點想哭的感覺,我將手環在腹部,沉默了下來。
因為晨光樹種子的事情,埃蘭在還未降生的時候就接收了過多的白色力量,這導致他從出生開始就帶著更加純粹和強大的力量,但這同時也意味著他比起別的混血小孩更容易失衡,在年幼的時候會更加脆弱,雖然最終平安無事地長到了現在,但其實我一直都很後悔。
我並不覺得在那個時候擅自離開,自己一個人去找學長他們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但我非常後悔那個時候沒有保護好埃蘭瑞爾。
要是那個時候我能更加注意一點的話……
“所以不是叫你不要亂想了嗎!”
一個非常大力的拳頭砸在我頭上,砸得我眼睛前面都白了一下,視線裡面開始冒星星,所有想法馬上被砸出腦袋。
我一直覺得,我要是有一天真的走了,肯定是被同伴擊斃,而不是死于敵手。
被子被非常大力地掀開,學長完全不顧我捂著頭哀嚎,非常用力地掰開我的手,硬是把我轉過去面對著他。
紅色的眼睛裡帶著一點無奈和笑意,逆著燈光的髮絲落下來,一縷一縷像是在發光,我感覺無論過了多少年,自己都對這張臉沒有抵抗力。
“你不要以為我不會生氣哦……”
雖然我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沒什麼說服力。
“那你要怎麼說?”
他俯下身,鼻尖蹭在我的額頭,涼涼的髮絲落在我的臉側,掃得人整個很癢。
有點涼涼的手伸進衣擺,貼在我的腰側,皮膚接觸的感覺讓我整個人抖了一下, 本來就因為孕期變得有點敏感的身體整個繃勁,我有點憤憤地轉過頭,咬在他的耳朵上。
原本就不太老實的手順著腰撫到了我已經有點微微隆起的腹部,指尖很輕地在變薄的皮膚上劃著圈,讓我一個措不及防發出了很奇怪的聲音,然後我聽見他喉嚨裡發出笑聲,嘴唇擦過我的臉側,吻住了我。
已經帶了點沉重的呼吸噴在我的鼻翼,吮吻之間,我感覺到床的一側陷落下去,學長整個人壓下來,一隻腳分開我的大腿落在床上。屬於精靈香香軟軟的味道包圍住了我,肌膚之間的觸碰能夠感受到屬於燄之谷血脈的灼熱,接吻帶來的舒適感讓我眼前無法抑制地浮現起霧氣,然後被他伸出另一隻手抹去。
“唔……亞……”
我聽見自己已經變得沙啞的聲音。
“要做嗎?輕柔的吻落在眼角,然後我看見他微微眯起的紅色眼睛。
因為體內的小孩有成長的比較快的緣故,最近我姿勢不對的時候經常會感覺到體內不該壓的地方被壓到,燥熱和難以言喻的欲望也經常會將我從睡眠中拉出來,讓我陷入很難受的境地。
雖然我以為自己掩飾地很好,但是……算了,我也不覺得自己可以瞞得過就是了。
看著那個漂亮到像是什麼寶石,但有時候又像是肉食動物一樣眼睛,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拉下他的脖頸,然後輕吻了他的側頸,表示回應。
“都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才能主動點。”
“唔……”
含含糊糊地發出了聲音,我順著他的臉頰,再次吻住了他的嘴唇。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3-6-23 12:3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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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洞大開的某人 啊啊啊,是武士!錯字好多(つд⊂)(改了改了 2023-6-23 12:33
黑妖精無視是甚麼? 2023-6-23 09:51
是哈維恩歐...(debug成功 好像寫成威了~ 2022-6-13 14:58
@西九 漾漾,你就這樣子被一輩子吃死吧(姨母笑 2022-5-31 20:11
@娜娜Nana (然後會發現無論等了多久都沒有肉(還沒寫 2022-5-31 20:11
@手帕醬 (微笑) 2022-5-30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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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 + 5 漾漾被學長(的美貌)吃得死死的(姨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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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帕醬 + 10 孕肚play....呃...我甚麼也沒說(無辜臉
水之歌 + 1 寫得太好了!哼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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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6-2 19:5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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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時間已經轉向了夜晚。
轉過頭,他看見在自己身邊依舊沒有醒來的伴侶。
雖然已經不再是可以被稱之為“少年”的年紀,但只要與精靈共用生命,伴侶的成長也會變得非常緩慢,因為種族力量的覺醒和時間的流逝,他的伴侶笑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剛入學院時的青澀感,但那張到了現在還沒有完全褪掉稚嫩感的臉完全讓人無法聯想到他即將擁有第二個孩子。
用手撥了撥對方垂落在臉上的黑髮,在對方微微皺起眉,喃喃了幾聲再次縮進被子安靜下來後,他才勾了勾唇角,收回了自己的手。
嘔吐、食欲下降、頭疼暈眩、體重流失再加上身體的變化,冰炎知道身邊的人最近一直沒有休息好,所以現在看見對方能夠睡得那麼沉以後,他多多少少也松了口氣。
輕輕地幫對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冰炎從床上翻身起來,離開了房間。
設置了光照術法的房屋,此刻並沒有因為主人的入睡而關閉,反而從門口開始就一直亮著暖色的燈光,站在二樓的走廊,可以看到絨布的沙發上坐著兩個黑色身影。
他知道其中一個是自己原來的搭檔,但是另一個……
“晚上好啊,學弟。”褐發的狩人非常隨意地抬起手,向他打了個招呼。
“阿斯利安。”他挑了挑眉。
“回公會交任務的時候正好遇上夏碎學弟,稍微聽到點你們的對話,我想起來之前在奇歐妖精那邊有看到相關記錄應該能幫上點忙,就一起過來了。”狩人非常隨意地晃了晃應該是臨時從某位王子殿下那邊拿過來的記錄水晶:“而且我也一直想過來看看褚學弟。”
點了點頭表示瞭解,冰炎開口道:“他身體不舒服,已經休息了。”
“情況不太好嗎?”夏碎露出了有點擔心的表情。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冰炎皺了皺眉,然後非常難得地移開了視線:“他原本就不是能夠生育的種族,負擔太重了。”
大概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阿斯利安和夏碎對看了一眼,然後同時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斯利安:“那也是褚學弟自己決定的吧,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夏碎:“褚跟你一樣,在有些地方固執起來的話,絕對不會讓步呢,辛苦你了,‘爸爸’。”
“嘖!!!”
發出了很大的咂舌聲,冰炎將兩個人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拍開,然後換來兩個人的笑聲。
“去書房吧,還有其他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
沒有管兩個臉上都是笑意的前·紫袍,冰炎直接轉身走向了書房。
之前他們任務的那一片古區域確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雖然冰炎事前就有拿到妖精各族提供的資料,但在污染漸漸析出、時間風暴出現以後,他們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除了污染源的黑色以外,那片土地好像原本就殘留了黑色種族刻意放置在那邊的力量,再加上今天自己伴侶說過的話,讓他不得不對這片區域警覺起來。
“探查之後,我們可以確定放置的是古老黑色種族的守護,雖然部分被掩蓋在時間種族的守護之下,但這些守護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也就是說,當時的黑色守護並沒有被居住的種族忌諱。”
“根據奇歐妖精的記載,這邊應該是在某次事件後,黑色力量失控,導致了整個駐地被黑色覆蓋,又在之後的戰亂中被污染,所以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時間風暴應該跟後來施加的時間力量有關,除此之外,不知道為什麼還覆蓋了‘雪’的力量。”
把大概的資訊匯總了一下,阿斯利安拿出了水晶,讓文獻出現在空中。
古老的文字出現在空中,以隱秘的形式一點點講述著久遠之前不為人知的古地記錄。
“雪?”
快速流覽著文獻,冰炎皺起眉。
“很大一片的冰雪力量,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是類似冰牙的精靈守護,但是後來發現就只是純粹的冰雪力量,編織成很大一片,看不出是什麼種族的守護。”夏碎接道。
“所以我們一開始認為的精靈力量,其實就是冰雪力量的守護?”冰炎看向自己的前搭檔。
“恐怕是的。”對方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然後就在阿斯利安接著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冰炎突然伸出手蓋住了水晶,讓記錄消失在空氣中。
“他醒了。”
沒有更多的解釋,但其餘兩個人也聽見了樓上響起的腳步聲。
樓梯和書房前的燈亮起,穿著寬鬆睡衣,披著柔軟布料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了書房門口。
“咦?夏碎學長、阿利學長?”
雖然能夠從房子裡結界的變動猜到家裡來了客人,但明顯沒想到來人身份的褚冥漾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和幾個月前相比,眼前對於他們來說一直是年幼學弟的人明顯瘦了很多,從長時間的任務裡多少鍛煉出一點的體格此刻被蓋在嚴實的睡衣和厚厚的披肩之下,大概是沒料到來人,他的表情一瞬間像是嚇了一跳,柔軟小動物一樣的感覺,讓人一瞬間回想起這個學弟剛剛進入學院的時候。
“好久不見,褚學弟。最近還好嗎?”
阿斯利安抬起手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阿利學長……工作嗎?”
驚訝很快從那個學弟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形成了習慣的溫和又穩重的笑容,於是阿斯利安重新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已經是讓各界都忌憚三分的紫袍妖師了。
內心感歎了一下時間過得好快,當時跟著自己和休狄踏上旅程的小學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之類的話題,阿斯利安提起了放在一邊的盒子:“來送東西,順便看看學弟你。”
走到那個學弟身邊,阿斯利安彎下腰:“狩人狩獵季的小糕點,我記得你和埃蘭都很喜歡。”眨了眨眼,阿斯利安補上一句:“還有休狄親手烤的餅乾。”
然後他看見那個學弟差點把手裡的盒子整個摔出去。
“謝……謝謝……我會好好吃的……”那個學弟手忙腳亂地抱緊盒子語無倫次道。
於是阿斯利安和夏碎同時笑出聲來。
“你們不要玩他了。”
嘖了一聲,冰炎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衣走過去,一隻手拿過褚冥漾手裡的盒子,一隻手把外衣遞出去,等他穿好以後又再次給他拉好披肩。
“還好嗎?”
冰炎低下頭,非常自然地用唇角蹭了一下對方的額頭,試探了一下對方的體溫。
“嗯,學長你太……”
雖然是在兩個人的日常裡非常自然的相處模式,但在伸手去拿對方手上的點心盒的時候,褚冥漾才突然注意到了另外兩個人像是看見了什麼少見東西一樣的眼神。
於是後半句話就這樣頓住了。
“褚?”
“我,我去把盒子放起來。”
被兩個人慈愛的目光盯得有點臉上發燙,褚冥漾一秒抱住盒子低下頭,像是要逃走一樣快步走出了書房。
留下了冰炎和個兩個用怪異眼神看著他的人。
然後冰炎也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學弟……”基本上只有見過冰炎對著那個學弟拍打,從沒有見過人這麼溫柔的阿斯利安一時有點欲言又止。
“閉嘴。”完全知道對方要說什麼,冰炎嘖了一聲。
“嗯……咳,褚學弟的身體看起來真的很讓人擔心,那之前的話題我們下次再聊吧。”確實不知道要怎麼繼續話題,阿斯利安咳了兩聲,乾脆轉移了話題。
“冰炎……我覺得你的保護欲還是收一收會比較好哦……”
而一邊的藥師寺夏碎則已經非常不客氣地笑得扶住了書櫃。
“吵死了,沒別的事的話就下次再說吧。”
“明明是你把我叫過來的?”
“嘖!”
“好了好了,夏碎……”
“不,我說真的。”
非常用力地忍了兩下才終於收住了笑意,夏碎從衣服裡拿出了兩張邀請函。
“雪野家的冬月祭,你應該也知道。因為權利交替的時候發生過那種事情,所以已經好幾年沒舉辦了,今年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千冬歲作為家主舉行的第一屆冬月祭,雖然考慮到漾漾的身體,歲現在還在猶豫要不要交托邀請函,但是我給你的話,應該沒有什麼不妥才對,畢竟我個人是希望你們能夠來一趟。”
沉默了一下,冰炎最後還是伸出手,接過了一張。
“我會考慮的。”
唇角勾了一下,夏碎搓動了一下手指,讓手裡的請柬變成了兩張遞了出去。
“要是不介意的話,阿利學長也來吧。”
看了一眼冰炎手中的一張請柬,又看了一下遞過來給自己的兩張,內心稍微變得有點微妙的阿利默默歎了口氣。
“我會試試叫一下休狄的,不過不能保證他會來。”
“請學長隨意帶自己的友人過來。”
夏碎笑笑地放開手,讓對方拿走了自己手裡的請柬。
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被對方擺了一道,阿斯利安有點臉紅地輕咳了一下。
“你們在聊什麼?”
然後在那個學弟端著茶進來的時候,這個話題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
稍微聊了會兒天,又吃了些點心,送走阿利學長和夏碎學長的時候時鐘剛剛走過九點。要是平時的話差不多就到了我會開始犯困的時間了,但今天大概有吃下東西,白天沒被驚擾地睡了一下,又好久不見地跟阿利學長聊了天,所以我到現在都還沒覺得身體有疲憊感,精神狀況意外地不錯。
就在我想著晚上可以久違地慫恿學長讓我去書房摸點什麼的時候,他轉過頭來看著我:“褚……”
“我,我沒有想著要去打電動哦?”
然後他反而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
“啊?”
然後我意識到,他其實沒有猜到我剛剛在想什麼。
一般來說,出現這種情況的話只會有一種可能——有在想事情的人是學長,而且這件事情一定跟我有關。
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我伸出手,碰了碰學長的側臉。
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學長並非無所不能。
表達自己愛意的方式很笨拙,會因為自己理虧而啞口無言,也會經常覺得自己還不夠強大。
而這樣的學長大概只有我能看到。
讓能夠舒緩心情的小術法在指尖亮起,我微微讓唇角勾起一點:“有什麼事情是我需要知道的嗎?”
稍微沉默了一下,我聽見學長低沉的聲音:“千冬歲在這一次,將正式接手雪野家的冬月祭。”
沒有預料到會是這個話題,我一時間愣了一下。
冬月祭,那是每年冬天的開始,為了感謝神明驅逐一年的污穢,並祈禱來年的安寧與豐收,雪野家比較重要的主祭。因為之前的事情,為了平衡各方實力,雪野家的很多祭典都處於停擺狀態,這個時候重新開始冬日開端的重要祭典的話,約等於是在宣告新任家主會正式開始動作了。
這種情況下,不安分的反對者會在祭典的時候做出什麼事情其實不難想像。但如果屬於妖師、鳳凰族、史凱爾、燄之谷、冰之牙等勢力的我們出席,並表面立場的話,今後想對千冬歲動手的反對派大概也會忌憚三分吧。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幫助我的朋友。”
因為千冬歲是在我踏入這個世界開始,支持著我能夠向前邁步的重要友人。
“如果我僅僅只是在那裡就能幫他減輕一點重擔的話,我想去。”讓自己的唇角勾起一點點笑,我收回了手:“而且雪野和藥師寺家的待客之道,我們都很清楚吧。”
有點微妙地斜了我一眼,學長完全沒有辯駁的意思道:“有時候我覺得你還是像高中那樣,蠢一點會比較好。”
“你是巴我腦袋還沒巴夠是嗎?”
從鼻子裡發出笑聲,學長沒有接我的話,而是伸出手,非常用力地揉了揉我的頭。
“好好休息吧,如果醫療班鬆口的話,我跟你一起去。”
“好。”
於是這棟房子的燈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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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墨魚 好哦QAQ 2022-6-3 12:33
@西九 《另一側的傳說》第一部,但是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了wwww 2022-6-3 11:32
學長超甜 2022-6-3 01:38
@一條墨魚 是以前的文嗎?哪裡可以看或買?(找不到的meQQ 2022-6-3 00:37
@西九 啊這……(學長視角其實有一整本(移開視線 2022-6-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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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5海草 +17 收起 理由
希望 + 3 冰炎低下頭,非常自然地用唇角蹭了一下對方的額頭,試探了一下對方的體溫。 “嗯,學長你太……” 雖然是在兩個人的日常裡非常自然的相處模式,但在伸手去拿對方手上的點心盒的時候,褚冥漾才突然注意到了另外兩個人像是看見了什麼少見東西一樣的眼神。 於是後半句話就這樣頓住了。 “褚?” “我,我去把盒子放起來。” 被兩個人慈愛的目光盯得有點臉上發燙,褚冥漾一秒抱住盒子低下頭,像是要逃走一樣快步走出了書房。 留下了冰炎和個兩個用怪異眼神看著他的人。 然後冰炎也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 這一段,不管過了多久我都忘不掉 超,心,動❤️❤️❤️❤️❤️❤️ 這樣的日常真的比激情更重要呢!!! 作者超棒!!!
瓔珞姬 + 1
achi1214 + 5
冬夜夏晨 + 3
西九 + 5 喜歡學長視角(更喜歡他被夏碎嗆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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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6-4 19:4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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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看見瘦弱而單薄的身影一個人遠離光明,踏入黑暗,抱著友人不知是否會再度醒來的身體,孤身一人踏上目的和理由都不知道的道路。
失去了友人,失去了希望,然後再度接受祝福和庇佑,再度做出遠離親人,失去歸去之所的決定。
我看見他的身體流出鮮血,內心因為痛苦而崩裂,但就算我伸出手,也無法為他做到任何事情,只能靜靜地看著那道身影背負絕望與沉痛,孤獨的漸行漸遠。
因為那是曾經屬於我一個人的,遙遠的回憶。
也是曾經讓我疲憊不堪,也痛苦不已的記憶。
我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時候的事情,因為那些記憶痛苦到讓我僅僅只是想起就感到撕裂般的痛楚。
那個時候,我無法求助於任何人,也無法讓任何人陪伴在我的身邊,痛恨著自己的無知與無力,在他人用鮮血與淚水構建起來中,天真快樂地像個愚蠢的傻子,在那個時候,我曾經無數次、無數次地詛咒那樣一無所知的自己。
要是我的存在能夠換取一切重來就好了。
視野中,蹣跚的身影跌倒在黑暗中,然後站起,再在邁出下一步時跌倒在地,如同蹣跚學步的孩子般,我看著那個時候的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站起,奮力前行,在一次又一次倒下之後,雙腿再也無力站起,只能蜷縮在地。
像是要安慰拿到殘破不堪的身影般,在無盡的黑暗中,細小的從虛空之中緩緩落下。
像是月亮的碎片,又像是星星的細屑,小小的白色閃爍著淡淡的光輝,將冰冷的黑暗,點點暈染,將黑暗中的那道身影覆蓋。
我伸出手,白白的碎片落到我的掌心,然後很快融化。
於是我笑了起來。
“謝謝,不過我已經沒事了。”
因為距離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了。
我感到夏夜般溫暖的風拂過我的臉頰。
然後我睜開了雙眼。
充滿了我熟悉味道的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水果的味道,轉過頭,我看見那個還穿著睡衣的身影正靠坐在床頭,看著手上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資料,銀色與紅色的長髮被束在一邊,垂落在他的肩膀上。
這麼說起來,最近我醒過來的時候,好像一直都能看見學長就在我旁邊的樣子。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學長微微低下頭來,然後勾起唇角:“早,看來今天是個舉行祭典的好天氣。”
厚重的遮光窗簾在術法的作用下自動打開,越過他的肩膀,我看見外面厚厚的陰雨遮蓋住天空,像是有點髒髒的棉絮一樣往下壓著,但卻不會讓人覺得過於沉悶。
很快就會下雪了。
“今天怎麼樣?”
稍微晚一點,洗漱完,吃完了早餐以後,學長靠近過來,一如既往地確認著我的身體情況。
雖然跟之前不一樣,孕育同系力量的生命不會很容易就讓我陷入失衡,但之前強烈的生理變化好像有給他留下一點點陰影,即使現在已經進入了穩定期,學長還是會像現在這樣,每天都確認一下我的情況。
是說,能把那種恐龍神經的學長都弄出心理陰影,我覺得自己某種方面來說還挺厲害的。
“跟醫療班說的一樣,已經穩定下來了哦。”
抓住學長的手,我引導著他能夠觸碰到我的腹部,感受到裡面蝶翼般細小顫動的力量。
因為跟埃蘭那個時候不太一樣,所以第一次感覺到腹部的震動時我還嚇了一跳,但根據喵喵的說法,這樣的震動會隨著時間變得越來越劇烈和頻繁,這意味著胎兒的情況會變得更穩定和安全,但就是我好像會變得比較辛苦就是了。
因為現在的顫動還很微弱,學長只能用自己的力量感知,在探查到我的身體真的沒什麼問題的時候,我看見他的眉頭松了下來。
“那就稍微早一點開始準備吧。”直起身,學長指了指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了一邊桌子上的白色盒子:“冰之牙和妖師那邊已經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雪野家每年除了配合自然力量的時令祭典以外,還會舉行配合神明力量進行的祈禱祭祀,而冬月祭就是其中祭祀雪野主神的重要祭典。在冬季初始,初雪降落的夜晚,帶有冬季力量的神明會在圓月之下蘇醒,傾聽人們的願望,帶來來年的風調雨順。
雖然這個祭典我之前也參加過好幾次,但基本都是以圍觀的心態,站在那邊看個好玩,但是這一次有比較不太一樣。
啟動了請柬背面的傳送陣,我和學長沒過幾秒就出現在了雪野本宅的大門前。
上面鋪蓋了深色磚瓦,左右兩邊都是沉重古木的門跟日劇、動漫裡面經常見的那種將軍宅邸大門完全一樣,但比起那種樸素的大門,這個要更加豪華,木制的門板門柱上勾勒了很多附有力量的圖騰雕花,白色的燈籠墜在屋簷下,帶著家紋的迎賓簾很有氣勢地在大門上面左右拉開,向到來著宣示著這間屋宅的所有者。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會吐槽一下自己好像有穿越到日本時代劇裡一樣,但見多了其他更怪的建築以後,我就對千冬歲家的大門釋然了。
畢竟再怪也怪不過雕龍畫鳳、金光閃閃一比一哼哈二將撐門柱的某雞頭家。
回想起眼睛真的差點失明,被送進醫療班還被一群袍級圍著笑的悲傷回憶,我又開始拳頭癢了。
“啊,漾漾!學長!”
就在我還沉靜在過去的痛苦回憶中時,門柱旁邊突然傳出來一個很有活力的聲音。
轉過頭,我看見穿著雪野家傳統服飾的喵喵從那邊跳出來,往我和學長這邊跑過來。
隨著年歲變長了不少的頭髮非常柔軟地綁成幾個好看的樣式,被紫色和白色的拼布花朵發簪插在一側,雪野家的傳統服飾被做成了有漸變紫色的藤花樣式的改良款,細細碎碎的藍色暗紋被繡在邊角的裙邊,在來人跑動的時候,閃耀出光彩,非常惹眼。
“嘿嘿嘿,是跟雪野家的繡娘一起設計出來的新款哦!怎麼樣,怎麼樣!”
非常快樂地在我們面前停下來,喵喵原地轉了幾個圈圈。原本應該是束縛行動的衣裙在她旋轉起來的時候向外展開裙擺,露出下面白色的紗與蕾絲,看起來端莊又可愛。
“非常適合你哦,喵喵。”
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就這樣好起來,我非常真心實意地發出讚美。
“謝謝,漾漾和學長今天的衣服也好特別!”
拉著裙擺停下自己的繞圈,喵喵很樂地湊上前來,觀察我和學長身上的衣物。
因為這一次是以種族的名義,站在朋友身邊而來,所以冰之牙和妖師都幫我們準備了正式場合的衣服。
學長身上穿的依舊是之前在精靈族那邊見過的,繡著銀色守護暗紋的白色衣袍,收緊了衣袖和褲腳的衣服看起來非常乾淨俐落,整個就很有學長的風格。而我這邊因為情況特殊,然他們給我準備了比較寬鬆的系帶衣袍,灰色的內襯搭上深色的外袍,很好地掩蓋了我現在的身形,不同顏色的布料裡每一針都混了染過祝福的銀色細線,很容易就能猜到這是精靈和妖師女性共同工作的成果。
雖然這一次沒有表現得太誇張,但我覺得他們還是把過度的關心和快樂又溢出到我身上了。
“學長的衣服之前在冰牙那邊見過了,漾漾的是‘那邊’的特別服飾吧?下次好想去見見那邊的繡娘哦!”
抓著我身上的布料看了看,喵喵接著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讓力量流動起來——那是我很熟悉的,檢查身體的方式。
“嗯!看來漾漾最近有在好好休息。”
非常快樂地抓著我的晃了晃,喵喵向學長和我眨了眨眼,隱蔽地向我們吐露了身體檢查地結果。
我感覺到旁邊學長一直緊繃的力量放鬆了下來。
“離祭典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先去看看千冬歲他們吧!”轉過身,分別牽起了我和學長的一隻手,喵喵又很可愛地笑了起來:“今天的千冬歲也穿了很好看的衣服哦!”
跟著喵喵穿過了幾道大門,進入了我還算熟悉的雪野內院,我看見木頭的回廊和房屋之間已經做起了節日的裝飾,雪野家的僕從們在屋子與屋子之間匆忙往來,完全就是一副熱鬧的節日景象。
總覺得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充滿了人氣氛圍,我輕輕地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夾雜著各種力量和氣味的冰冷空氣進入我的身體,讓我意識到,自己休息這麼幾個月,人好像都有點要鏽掉了。
轉回頭,喵喵眨了眨眼:“這次我們可以分享主祭者才能吃到的糕點哦,一會兒悄悄地去偷吃吧。”
“不會是要給神的貢品吧……”
“一點點沒關係啦。”
不,絕對有關係,那個偷吃了絕對會遭天譴的,喵喵小姐。
“你想吃嗎?”
一邊的學長突然插進話題。
“啊?”
“偷吃的時候嫁禍給別人就行了。”
我看見那張漂亮的精靈臉上久違地露出邪惡的表情。
為什麼連學長你也對這種會遭天譴的事情躍躍欲試啊?
你們感興趣的其實不是糕點,而是天譴吧!
發出了笑聲,喵喵很快樂地提著裙子蹦蹦跳跳地在前面把我引到了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的屋子。
紙門被滑開,某種有點厚重又清涼的香味從裡面傳出來,然後我們非常熟悉的某個人迎了出來。
“褚,冰炎,你們來了。”
身上同樣也穿了很華麗正式的傳統衣物,頭髮難得一見被綁出樣式的夏碎學長笑笑地向我們打了個招呼。
“夏碎。”
“夏碎學長。”
“歲這邊還在準備,不過已經可以進來看看了。”
不知道為什麼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了一點,夏碎學長在我們進來之後關上了外面的門,然後帶著我們又滑開了更裡面的木格紙門。
然後我很快理解了剛剛喵喵說的“好看”是什麼意思了。
黑色的短髮被用細線與紗帶綁出非常複雜的樣式全部束到了腦後,平時用來偽裝的眼鏡被取掉,臉上不知道用什麼顏料畫出圖騰,在光線下還會反射淺淺的紫色和藍色,看起來又妖冶又神聖。穿著複雜到一兩個人穿不起來衣服的人,在看見我們來到的那一刻,原本做出來波瀾無驚的表情整個變得很垮。
“你要是笑出來的話,我們的友誼就到此為止了。”
在我們開口之前,某個還在被搗鼓的換裝娃娃一秒打斷了我所有想法。
故作正經地咳了一下,我把腦子裡的笑意拍飛,然後道:“很適合你哦?”
然後那張一直隱藏在鏡片後面的臉變得更跨了。
千冬歲親自打電話過來是在那之後的第三天。
我現在的狀況雖然沒有刻意隱瞞,但是也沒有完全對外公開,所以公會和其他人那邊對我現在的行蹤姑且是以在外進行長期任務或者在獄界進行學習的方式在敷衍,所以如果朋友的這種重要時期如果不出席的話,反而會顯得很奇怪,再次溝通以後,我很快就決定要過來了。
“其實我覺得,漾漾你們不來也沒關係。”
現在我覺得,千冬歲當時的這句話好像是真心的。
“要吃糕點嗎?祭神用的,很好吃。”
就在我還在想要不要真的笑出來給千冬歲看的時候,某個其實也穿得很正式,但存在感依舊很薄弱的人端了一大盤糕點出現在我們面前。
“……”
喵喵和學長都只是想想,你就已經去給整盤端過來了是嗎?
你們到底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想去跟神爭個糕點啊?
這年頭神要保佑你們平安,還要保佑自己糕點不要被搶是不是太難了點?
“謝謝萊恩~
完全沒有我這樣的心理負擔,喵喵很樂地一邊道謝,一邊從盤子裡面拿了一個看起來就很可愛的新月形狀的糕點開始小口小口地咬起來。
“很好吃哦?”
然後一副催促的樣子讓我快點吃。
“那個只是跟祭神用的同一款的糕點,祭祀要用的已經送過去祭祀場了。”
大概有看見我的眼神在慢慢變死,千冬歲清了清嗓子,勾起一點點笑。
我猛地轉過頭,看見站在我旁邊的學長露出一點邪惡表情,拿起一個糕點。
然後我意識到我被耍了。
不過完全沒來得及等我抱怨,學長又伸出形狀很好看的手指抓起一個糕點,飛快就塞進我嘴裡。
有點軟綿綿的淡淡甜味在我嘴裡散開,夾雜著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清爽味道,牛奶濃郁的口感隨之層疊上來,讓人的心情整個都因為甜食變得開心起來。
“這個好好吃?!”
完全忘記之前被玩那一段,我開始專心咬嘴裡的糕點。
“雪野家只有在祭神期間才會出山的祖傳糕點師,因為知道大家肯定都會喜歡,所以就事先拜託他多做了點。“也放了一塊糕點進嘴裡,夏碎學長笑笑地解釋道。
別人家祖傳的都是糕點配方,你們祖傳的是糕點師,是嗎?
看著手裡的糕點,我突然覺得有點難以下口。
“祭典的廟會街和集市應該已經弄好開張了,跟往年一樣會原世界和雪野家屬地住民的特色工藝品和小吃,你們可以去逛一下,我這邊要一直準備到晚上,祭典開始前。”
頭上的發飾被再度調整,壓上看著就很重的金屬裝飾,千冬歲一臉眼死地開始趕人。
跟夏碎學長和喵喵對看一眼,我們又坐在那邊看著換裝,慢條斯理吃掉幾個糕點,喝完一壺茶水,在千冬歲的眼睛死到沒有任何神采以後,我們才忍著笑,跟他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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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歌 呱唧!(跳起叼住 2022-6-6 13:25
@娜娜Nana 我也喜欢写喵喵小姐~(她可爱 2022-6-6 13:25
@西九 咦!我还以为嗑CP的会多点!(下次可以专门写写大家一起玩的故事 2022-6-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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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Nana + 1 這種日常好溫馨
西九 + 5 這章好可愛www喜歡大家的日常互動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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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6-6 19:4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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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本章些微夏千夏·
·本章些微夏千夏·
·本章些微夏千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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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的廟會街我們前幾次來的時候也有逛到,因為雪野家的屬地中並不全然是擁有力量的人,所以也會展出很多我曾經在原世界電視劇裡看到過的東邊國家的小吃和工藝品。另外雪野家的一些特別的護符、守護水晶也會在神社進行特別販售,所以除了受邀參加祭典的人,很多來自各地的客人也都會聚集,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之後大概有跟大家一起逛了一下,吃完中午飯以後雖然還想繼續參加下午的一些活動,但我體力和精力在這段時間明顯下降得過頭,就只好拜託了雪野家的人幫忙準備了休息的場所,準備小睡一下再正式出席晚上的儀式。
“學長,你其實可以跟夏碎學長一起去術法交流那邊,大家都很希望你能過去哦?”
雪野家幫我準備的是宅邸的深處,靠近千冬歲原本住所的房間,因為原本就有重重守護,也不會有客人貿然闖入,就安全性來講,基本就是雪野家少主級別的防護。
“去年不是也參加過了嗎?”
瞥了我一眼,學長拉上紙門,隔絕了外面友善又好奇的窺探。
木與紙漿構建起來的樸素屋內,放置著毛筆的字畫和花朵的新枝,燃燒的炭火讓整個房間都非常溫暖,透過另一側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白沙和黑石的庭院。不知道是什麼的花和常綠的樹木被進行修剪以後裝點在庭院之中,被修飾得非常精緻的庭院包容四季的景象,就算坐在這邊看一天也完全不會看膩。
冰冷的風吹了起來,卷起掉落在白沙上的葉片,然後某種細小的白色落了下來——
“啊,下雪了。”
我繞過鋪好的被褥,走到玻璃邊,我看見白色的雪下得無聲無息非常安靜,落在庭院水池裡的時候一點漣漪都沒有,靜謐的景象不知道為何讓我腦海中浮現出黑暗中飄落白雪的景象,於是我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腹部。
“你見到‘他’了嗎?”
站到我的身後,學長伸出手一隻手環住我,然後另一隻手覆蓋在我放在腹部的手上。
“嗯。”我點了點頭:“雖然還沒有形體,但是很可愛。”
抬起頭,我看著那張玉石精雕細琢一樣的臉,即使過了這麼長時間也完全沒有任何改變,銀色的發在他低頭的時候落下來,蹭到我的臉邊,於是我伸出手,捉住了一縷冰涼的髮絲。
“應該會跟學長你很像哦。”
笑了一下,我把他的脖子拉下來一點點,然後蹭了他的額頭。
“學長。”
“嗯?”
“這段時間你辛苦了,謝謝。”
一直只做能夠拿回來的資料任務,每天都等到我醒了才離開房間,晚上也是等我睡著了才離開去工作,這幾個月以來,學長一直都待在我視線可及的地方。
原因的話,我大概能夠猜到。
繼承了冰雪與黑暗的力量,只要“它”在成長,那份力量就會疊加在我的身上,過於濃厚的黑暗與冰冷容易喚醒人內心的痛苦和恐懼,好幾次從噩夢中醒來的時候,我甚至無法分清夢境和現實,只有當時的疼痛依舊殘留在神經上。我確實記得,我曾經好幾次在夢裡大聲叫喊了他的名字,但我不知道那個是在夢裡還是已經醒了,也沒有注意到學長那個時候到底有沒有在我旁邊。
但是仔細回想一下的話,好像從某個時候開始,我只要陷入噩夢,手上就一直會有另一個人的溫度,緊緊抓住我,讓我不會在夢裡迷失得太遠。
“褚……”紅色的眼睛有點微妙地看著我,然後他伸出了手——
非常用力地彈在我的額頭上,差點把我整個人彈倒在地。
“我不是已經承諾過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了嗎?而且……”他微微俯下身,紅色的眼睛眯起來:“原來你知道自己狀態不對,還沒老實講,是嗎?”
“……”
啊,我好像突然有點困,想要睡了……
“褚,冥,漾。”
他伸出手,一臉兇惡地捏住了我的臉,然後往兩邊拉。
“嘚,唔,系!!”
完全沒有手下留情,學長的兩隻手像是鉗子一樣抓著我的臉,讓我疼到一秒飆淚,只能口齒不清地乖乖道歉。
大概真的有把我的臉捏紅,學長嘖了一聲放開了我的臉。
“之前的事情,大部分是我的錯,要是我一直守在你們身邊的話,就不會讓你們遇見那種危險。”
用力歎了口氣,學長雙手環繞,把我抱進懷裡,然後一隻手伸入我的髮絲,把我的臉按在他的肩膀上,讓我沒法看到他的表情。
“不要讓我太擔心了,你這個笨蛋。”
我感到他的雙臂想要環緊我,但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又非常克制地保留力度,熟悉的冰雪氣息和炎火的溫度包裹著我,讓我沒由來地紅了眼眶。
“也沒有很笨啦……”
起碼也有好好找到你,也好好回來了。
鬧過一下之後,聞著學長身上香香軟軟的精靈味道,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有點迷迷糊糊。
有點無奈地順了順我的後背,學長釋放了一點點安撫的力量,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
“稍微休息一下吧。”
因為真的有點累了,我點了點頭,然後就這樣鑽進雪野家幫我們準備好的床鋪,陷入了沉睡。
==============================================
大概睡了一個小時,精神和體力恢復得差不多後,我睜開了眼。
學長依舊在房間裡我看得到的地方,背對著我坐在一邊的矮桌旁用水晶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的影像。在我醒過來發出聲音以後,他慢條斯理地掐掉手上的錄影,然後向我這邊轉過來。
“差不多該去典禮現場了。”
點點頭,我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門外面的敲門聲適時響起,用白紙蒙住臉部的式神人偶送進來梳洗用的熱水。稍微打整了一下,我再次梳理了自己身上的守護,然後就這樣和學長一起前往約定好的匯合點。
冬月祭舉行的地點依舊是雪野家領地的一面山側,建立了白色露臺和平整地面,可以沐浴月光最久的地方。
冬月祭的夜晚,月亮受到神明力量的強弱影響,從祭祀場看出去的時候,原本白白亮亮的月亮會變成有點泛出冷光的淡藍色,加上飄落堆積的白雪,每次的祭典都呈現一種靜謐優美的氛圍,讓人覺得心靈都有被淨化,完全沒有了俗世的污濁煩惱,甚至有種讓人一秒出世脫俗,可以立地成佛的感覺。
但那也僅限於往年我站在週邊圍觀的情況。
用術法遮罩了依舊安靜落下的白雪,雪野家的白衣人偶引著我們走到了裝飾典雅的最佳觀禮位,燃燒淡藍火焰的水晶拉出隔離冷風與冰雪的結界,讓每個坐席都有著相對封閉又溫暖的空間,但因為坐席整體還是透明可視的,所以附近的觀禮人員一眼就可以看到這邊,被圍觀的人換成自己以後那種優哉遊哉地看美景心態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不要給自己同學丟臉的些微緊張感。
“什麼事情都經歷過了,這種小小的祭典緊張個屁。”
學長從鼻子裡面發出不屑的聲音。
“我們好歹也是來充當門面的啦……”
要是不小心搞砸了什麼,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全世界,然後被笑個沒完。
就在我手腳僵硬準備落座的時候,我突然在坐席的對面看見了兩個蠻熟悉的身影。
“漾漾,亞學弟。”
披著棕色的袍子,帶著用綠葉一樣晶體編織的頭飾,同樣也穿得非常正式的阿利學長笑得非常溫柔地向我打招呼,而他的旁邊,穿著純白勾金線衣袍,頭髮整個往後梳的奇歐妖精依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
“阿利學長、摔……休狄王子……”
因為平時在腦子裡面叫太順口,差點叫錯名字,我一秒咬住舌頭轉了個彎。
不知道為啥知道我私下叫人什麼,馬上反應過來的阿利學長差點也破功笑出來,只好在學長也出聲打完招呼後,立刻轉移了話題。
“一段時間不見,兩個學弟最近怎樣?”
雖然同時問的是我和學長,但阿利學長看著的人卻是我,於是我馬上意識到,對方大概是在隱晦地詢問我最近的身體狀況。
瞥了我一眼,學長接過了話題:“跟往常一樣沒有多少變化,但好歹能出席這種宴會了。”
“孱弱。”
用鼻子看著人,摔倒王子發出高傲的聲音。
完全沒有管旁邊的王子,阿利學長繼續笑笑地拿出一個籃子遞過來:“這是跟上次一樣的餅乾,有加入一些別的口味,應該會比上次好吃哦。”
“……”
跟上次一樣是嗎?那不就是摔倒王子的手作!
雖然上次那個樣子沒有多好看,但甜度和軟硬都挺適中的,被我嘴閑的時候拿一個拿一個,挺快就被吃完了。
但畢竟上次是阿利學長給我的,不知道是不是摔倒王子給阿利學長,阿利學長再順手給我做人情的啊!這次這樣當著人的面直接給我真的好嗎?
有點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摔倒王子凝視著我們的交接,但最後也只是用鼻子發出了更加不削的聲音:“自己的身體不行的話,起碼用外力來補足一下吧,沒用。”
那看來這個真的是專門做給我了。
在驚嚇之餘,我感謝要更多一點。
看來我真的是有被大家關心著。
“謝謝,我會好好吃掉的。”
再次哼了一聲,摔倒王子把頭轉向了一邊。
阿利學長再次笑起來,而一邊的學長也勾起了唇角。
被這麼一攪,我剛剛的緊張感完全消失,客人們漸漸落座,前面的賓客席差不多坐滿以後,某種像是竹子的樂曲被敲動的悠遠聲音傳來,然後整個坐席都安靜了下來。
“叮——”的空靈聲音響起,木屐敲擊地面的整齊聲音響起,然後從青石道路的另一端,身穿華衣的佇列向我們這邊慢步走了過來。
特製的木屐在雪地上劃出軌跡,兩邊手持幣串一樣白色裝飾的人搖晃著飛散的風雪,清脆的鈴聲隨著前進的腳步敲擊出聲響,而在佇列的中間,穿著華麗重服,被紫色面紗蓋住了面孔的,就是這一次的祭典的主祭人——身為雪野家主的雪野千冬歲。而遠遠的,已經準備好祭祀禦扇,戴著白紫色面具站在祭祀舞臺上靜候著的,則是家主的兄長,藥師寺夏碎。
實話實說,儀式的流程跟之前沒什麼變化,但現在主角一換,我還蠻有一種同學要嫁人的錯覺——雖然真的是嫁人的話,他們本人應該也會挺開心的就是了。
對自己這樣的認知感到了幾秒的眼死,等我再度回過神的時候,佇列已經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冬季的冷風從山谷穿越而來,搖曳了燈火的結界,掀起了人偶們的紙面具,就在佇列與我們相錯而過的瞬間,某種雖然很淡,但是卻讓人無法忽視的黑暗力量從某個人偶身上飄了過來。
下意識地抓住那一抹力量,細密綿長的惡意帶著污穢和渾濁就這樣直接被我搭上線。
【雪野……小鬼……】
【不……能……發現……】
【儀式……】
【破壞……破壞!】
絮絮叨叨的碎語順著微薄的黑暗力量流了過來,我看見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原本應該一同行走於佇列的人偶被替換,取而代之的是來歷不明、外形雷同的人型,原本的痕跡被替換者用力量覆蓋,但卻留下了些微之前被誰觸碰過的痕跡,然後在那些痕跡更深的地方,陰暗腐敗的味道毫無預警地撲面而來。
“嗚……”
差點當場嘔吐,我連忙低下頭,用手抓住茶杯假裝喝水,掩蓋自己扭曲的表情,用力用花茶的香味把我腦子裡的腐爛味道趕出去。
“褚?”
很快察覺到我這邊的異狀,學長向我這邊伸出手,因為確實很難過,我保持著低頭的姿勢一把抓住了學長的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學長還是任由自己的力量從戒指相接的地方流過來。澄澈的精靈力量把我從虛幻的腐敗中拉出來,讓我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抓著學長的手,我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茶,然後大概把自己現在獲得的資訊通過戒指傳遞到學長那邊。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的話,應該是想要破壞儀式的反對派替換了儀式用的人偶,想要在儀式的時候做點什麼吧。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反對派估計要在儀式的時候動些手腳,但搞來搞去借用了鬼族的力量也太老套了。
啊,搞不好對方還不知道後面在搞的是鬼族,畢竟好歹都占了神諭之所的名頭,也不太會主動接觸邪惡的黑色種族,所以大概有被騙的成分在裡面吧。
一心只顧著扳倒不順眼的小輩家主,被欲望蒙住雙眼,反而被有心人利用,這些人無論過了多久都還是這麼蠢。
因為是看著千冬歲和夏碎學長非常艱難地一步步走到這裡的,所以就算知道心存惡意的人總會存在,我還是忍不住覺得有點生氣。
因為是他們先出手的,這種時候就算被我反過來利用做些什麼應該也沒有怨言吧。
我轉頭看向旁邊的學長。
完全把我的思考過程聽了個一乾二淨,學長斜著紅色的眼睛看著我。
“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個什麼狀況吧?”
我就只是想玩一下而已啦……
不會催動什麼大術,就只是玩一下的程度?
“褚,你是真的閑皮癢了是吧?”
學長突然很大力地反握住我的手,力氣大到我覺得手骨都要被他捏碎了。
痛痛痛痛啊學長!
我表情一秒開始扭曲。
“不過確實也閑了不少時間了,就讓我看看你退步了多少吧。”
唇邊微微勾起一個笑,學長放鬆了手上的力度,然後讓一些可以讓我自由操作的力量流了過來。
“不要太過火了。”
抓住那些力量,我讓小小的光球出現在我的手上,然後混入一些自己的力量,讓光芒消失,成為黑色的子彈。
“只是玩一下而已。”
取得了許可,我鬆開學長的手,讓很久沒有出場的米納斯出現在我的手上。
【米納斯,拜託了哦。】
輕輕的應答聲在我腦子裡面響起,我把手隱藏在袖子裡,隱蔽地把子彈扣進掌心雷,然後扣動扳機,讓黑色的子彈融入黑夜。
祭祀的佇列伴隨著規律的鈴聲踏上了通向祭台的階梯,身著白藍傳統服飾的人偶向著臺階的兩邊分開,讓出白色地毯的道路,然後身著紫色華服的人就這樣緩步走上祭台,姿態優雅地取過作為輔助者的夏碎學長遞上的禦扇。
經常會在神社聽見的高亢哀婉的笛子一樣的樂器拉出長音,風與雪似乎都在這一瞬間靜止。在祭祀即將開始的這一刻,列隊在兩邊的幾個人偶僵硬地活動了一下,但很快就像是被什麼扯住了手腳一樣安靜了回去,在那一瞬間,我看見賓坐上的某個人很明顯地扭曲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憤怒起來。
“守舊派嗎?倒也不意外就是了。”
學長冷笑了一聲。
點了點手,讓米納斯幫忙用散出去的力量把人偶的內核替換,我伸出手,把控制的許可權移交給學長,然後讓多餘的力量順著最開始沾染的路徑追溯過去。
笙與笛的清越聲音鳴動著應和起了最初的樂器,手持獻神禦扇的人拉長手臂,身形優雅地隨著音樂劃出腳步,扇動手中的白扇,讓屬於雪野家的力量浮現在扇面上,再隨著特定的步伐和動作打開與另一個世界溝通的門扉。
淡藍的月光與雪野的力量呼應,將純白的扇面染上淺淺的顏色,千冬歲的步伐變得輕盈,看起來更加接近某種舞蹈,寬闊的石板祭臺上除了翻飛衣袖的主祭外,就只剩下輔助祭祀的夏碎學長,雖然兩個人的面容都被面具遮蓋,但是在面紗飛舞,兩人視線相錯的那一瞬間,我似乎還是在那兩個人的臉上看見了淡淡的笑意。
經歷了如同被冰柱刺穿心臟般寒冷痛苦的命運,一步一步踏出血的腳印,才終於到達了今日這樣可以坦率向對方露出笑臉的日子,回憶起那個時候的事情,無論多少次我都還能感到被撕碎般的疼痛,所以……
【‘我祝福他們今後也能夠如同今日般相守相依’。】
“笨蛋!”
啊。
言靈的烈風吹了起來,攜裹著地面的積雪沖向夏碎和千冬歲,在掀起兩人紗面的同時沖向天空,再讓白色的碎屑天女散花一樣落了下來。
完全沒想到會在祭祀儀式上收到祝福的千冬歲和夏碎學長似乎都嚇了一跳,面具下的目光齊齊投射過來,然後在意識到使用了言靈是我的同時,又有點無奈地彎起了眼睛。
白色的扇子高高舉起,在腳步劃過的時候猛地向下揮落,被卷起的雪花瞬間也沾染上了淡藍的螢光,在夜空下再度緩緩飄落,引來眾人小小的驚呼。
說實話,如果沒有千冬歲這樣處理一下的話,即使是善意的祝福,在這樣的情形下好像也會變得很大條。
白色的細雪在淡藍的圓月照耀中閃閃落下,在被雪掩蓋的暗夜與山巒之中,我仿佛看見一雙藍色的豎瞳,緩緩睜開了巨大的眼睛。
【我願將‘——’作為代價,換取‘——’】
白雪繽紛的幻境中,如同火焰般的女性伸出手,向著黑暗,遞出了紅色的光輝。
【我同願將‘——’作為代價,換取同樣所求之物。】
不同的幻像中,純白的男性也伸出了手,遞出了白色的光輝。
紛飛的冰冷與白色之後,沉重的歎息與虛幻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便以此,前往‘時間墓地’吧。】
大雪如同斷流的瀑布般崩落,在一瞬之間,所有的幻境和影像都消失無蹤,出現在我眼前的又是緩緩飄落的漫天白雪和悠揚響起的祭祀神樂。
“褚?”
抓著我的手,旁邊的學長皺起了眉。
“學……”
就在我想開口把剛才看到的東西講一講的時候,一個針刺一樣的劇痛突然從我的腦子裡面刺過去,讓我一秒抽回手,按住了頭。
虛幻的黑暗中,一隻漂亮的手豎起一根手指,立在了自己的唇前。
“褚!”
“我……沒事。”
扶住額頭喘了一下,我把腦袋裡面莫名其妙的景象揮開,然後再次伸出了手:
“只是力量瞬間被抽掉太多,稍微有點累了。”
抓住我的手,試探了一下我體內的力量確實被抽走了不少,學長皺了皺眉:
“今天暫時在雪野這邊借宿一宿,稍後讓米可蕥再幫你看一眼吧。”
“好。”
祝禱的銀鈴再次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音樂和舞動都在月光與雪中沉靜了下來。
祭祀結束了。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6-8 20: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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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 啊,確實(讓我改改)(那這一章應該是我邊和朋友聊天邊寫的了……(朋友叫貓貓 2022-6-6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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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Nana + 1
achi1214 + 5
瓔珞姬 + 2
西九 + 5 貓貓應該是喵喵?不過學長應該會稱呼喵喵米可蕥? 夏千夏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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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6-12 21:3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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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漾漾,都跟你說過不要亂來了,不聽話哦!”
用藥物和力量水晶幫我的身體再度做了調整,喵喵手很重地給了我的腦殼一下,讓我的眼睛前面馬上變白轉圈圈。
因為一早就做好了所有人都會在祭典後留宿再玩幾天的準備,所以我們在儀式結束後就分別被帶往了整理好的住所。
我和學長依舊住在白天休息的小庭院,喵喵、萊恩和其他比較熟的人大概也住在我們周圍。雖然對於別人來說大概是祭祀儀式的一環,但跟我比較熟的人大概都知道那邊會掀起的言靈之風大概率是我的傑作,所以儀式一結束,喵喵就非常擔心地跑了過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啦……”
放鬆警惕力量就會失控這種事情上一次發生應該已經是高中的時候了吧,看來雙份的力量確實比較容易溢出,下次得多注意點了。
“在想給你們祝福的儀式上突然給我們言靈祝禱,真是嚇人一跳呢,褚。”
因為千冬歲還有後續的後夜祭要準備,所以代替來看我情況的夏碎學長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夭壽,雖然雪野這邊祭祀的神我也認識幾個,但是這種在別人地盤搶人家生意的行為真的有夠失禮。
之後去道個歉好了。
不過冬月祭祭祀的是我們認識的那幾位嗎?
如果是的話,那我看見的那個幻景到底是……
“如果不是雪野家的神祭,你有幾條命都不夠賠吧。”
一邊的學長冷笑了一聲,打斷了我的思考。
所以說對不起啦!還好是雪野家就是了。
啊,不過說到這個……
拍拍手環,讓米納斯顯現出來,蛇尾女性伸出手,遞出了幾個黑色的小球,伸到夏碎學長面前。
愣了一下,然後夏碎學長馬上像是明白過來什麼一樣看了看我和米納斯:“那個時候的人偶……原來是你們幫了點忙嗎?”
【只是給了惹怒主人之人,一點點教訓而已。】
簡短地跟夏碎學長講了一下之前的經過和發現,米納斯打開力量球,讓探查到的情報展示在眾人眼前。
“我稍微回溯了一下力量來源,這些應該是雪野屬地外的潛伏痕跡,所以我……呃,這個部分就拜託你們解決了。”
本來想說我可以順手解決一下,結果馬上就對上旁邊馬上射過來兩道銳利的目光,我只好立刻改口,讓米納斯放開光球,交給夏碎學長去解決。
笑了一下,夏碎學長接過了女性手上的力量:“辛苦了,褚,之後我們會妥善處理的。”
米納斯的身影消失,就在夏碎學長收起了光球的同時,房間外面傳來腳步聲,沒過幾分鐘,依舊穿著正式服裝的阿利學長就出現在了那裡。
應該已經想到了這些人都會往我這邊聚集,進來的阿利學長完全沒有任何意外,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後,視線立刻落到我身上。
“褚學弟,之前看到你們那邊的坐席好像出了點騷亂,沒事吧?”
“啊,力量有點失控而已,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溫和笑著坐到我桌子的對面,阿利學長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推到我的面前。
“儲存了些許狩人和奇歐妖精的力量,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請使用吧。畢竟要褚學弟你完全不動用力量似乎也不太可能呢。”
勾了勾唇角,阿利學長看向旁邊的學長,結果換來對方的一個咂舌。
我應該沒有學長這麼會自虐吧……?大概。
打開盒子,我看見裡面有好幾個水晶和一疊符咒,看得出來有些比較複雜的是原先就有準備好的,有些是剛剛才匆忙製作的,而且其中有好幾個圖騰精細又規整,非常強迫症的感覺明顯是摔倒王子的手筆。
看著這些符紙、水晶,在感受到了溫暖的同時,我也感到了多多少少的心酸複雜——
要是以前的我的話,絕對不會因為動用了這麼一點點力量就受到這麼多人的擔心吧。
“只是暫時借給你而已。”後腦殼被二度拍了一下,抬起頭,我看見旁邊的學長露出了一點點笑:“畢竟比起我們,現在你有更重要的任務吧?你就別給我東想西想了。”
“我知道啦!”
關上盒子,我再次轉向阿利學長。
“謝謝阿利學長,我會好好使用的。”
“不要太勉強自己了哦,有什麼事情就跟我們說吧。”
阿利學長再次笑了起來。
那之後稍微又跟大家閒聊了一下,交接了一下在祭祀儀式上發生的事情,其餘的人很快就告辭,只留下我跟學長。
走廊上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會隨著腳步調整自己的燈光也完全變暗,學長紅色的眼睛斜著看了我一眼:
“他們都走遠了,你可以不用裝了。”
“嗚嗚嗚……”
剛才在人前硬撐的一口氣完全散開,失衡調整造成的疼痛和精神使用過度的頭疼整個湧上來,我一秒就往椅子下面滑,然後被學長眼疾手快拉住後頸。
就在我因為窒息眼前一秒黑的時候,身體整個一輕被學長抱起來,然後放到旁邊重新被鋪好的床鋪上。
“學長,好痛……”
在床上一秒縮起來,把頭埋進軟軟的被子裡,我抓著他的衣袖開始哀。
力量被無意識中使用的言靈祝福抽空,腦子大概有被連接去奇怪的地方,導致精神力也使用過度,還要分出神來維持住自己的意識和安撫身體裡變得不安的小東西,我整個人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再被石板夾腦袋,整個人從肌肉痛到腦子,痛到我想捶地。
“你個笨蛋,剛才在祭祀的時候果然是看見什麼了吧。”
乾脆把衣服脫下來給我抓,學長靠過來強行抬起我的上半身讓我靠在他懷裡,然後手指按在我的太陽穴上,慢慢揉著我的腦袋。
“有,但是被封口了,我之後再連接看看能說到哪邊。”
“褚……”
感覺按在腦袋上的手指突然用力,我非常逃避現實地蹭進他懷裡,整個哀得更加大聲。
“我也不知道會突然連接上啊……明明各路大神都在,為啥只連了我一個人的腦啊。”
而且代價還全部加到我這邊來,想表達個什麼我也不清楚。
“難道不是在場只有你一個人用了言靈跟人家搶生意嗎?”
學長的語氣超級冰冷。
“我反省。”
在這種地方狡辯最後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我非常公開坦誠地道歉並請求從輕處置。
“你最好是有給我在反省。”
非常大力地給了我的太陽穴兩下,學長把漂亮的手指移到我的額頭,試探了一下我的體溫。
“稍微有點發燒了。”
他抓起我的手,指腹摩擦著我的指尖——因為暫時的失衡,我的手腳上暫時都出現了黑色的紋絡。
“你用了太多力量,我們沒法平衡黑色的部分。”
“我知道。”
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在衣袍之下已經明顯鼓起的腹部,我歎了口氣。
“稍微回去一趟吧。”
================================================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身體的痛楚已經減輕了很多,但失衡症狀依舊存在,胸口整個還是悶悶的,體溫也還沒有降下來,導致我整個人有點昏昏沉沉,所以千冬歲讓人來叫我的時候,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是有什麼事。
與人偶不同,但依舊用白紗遮住面容的女性扣響門扉。比我先起床,而且早就察覺到動靜的學長先一步打開拉門,簡短幾句交接完畢後,我看到他讓女性暫時等在門外,然後皺著眉頭回到我這邊來。
“怎麼了?”
“千冬歲讓你去一趟‘神諭之潭’。”
因為現在還在祭祀期間,所以千冬歲應該還在那邊一個人接受淨身和祭祀,按理來講,這個時候應該不能讓別人、特別是我這樣的外人進去才是。
有點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然後讓學長幫忙一起系上腰帶,確定所有術法都在正常運作後,學長牽起我的手。
“學長?”
因為腦子不太能思考,所以我不太理解學長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緊張。
搖了搖頭,學長沒有放開我的手,而是牽著我,讓我緩緩站起身來:“走吧。”
白紗遮蓋著臉孔的女性站在門外,看到我們一起走出來時優雅地欠了欠身,然後腳步緩慢地走在了我們前面。
下過雪的早上空氣整個很清新,冷冷的冬季空氣吹在皮膚上,讓我覺得自己的臉很熱。大概是因為時間還早的關係,昨天因為祭典氣氛聚集起來的自然精靈此刻基本都不見蹤影,只有大氣的精靈隨著風搖晃出很透明的聲音。
帶著我們穿過依舊掛著白色和藍色裝飾的走廊,穿著雪野家傳統服飾的女性在前面帶著我們走向只有傾聽神諭和獻身祭祀時才會前往的水潭。
狹窄的山與山之間開闢出道路,紅色的鳥居橫跨道路兩側,白石道路的盡頭,木制的屋簷層疊向上,堆砌出雄偉壯觀的樓式山門,在那之後,神社一樣白牆青瓦的紅色建築隱藏在瀑布落下的山間。
“褚,我只能到這裡。”
站在山門前,學長好像有點不想放開我的手,難得的皺起眉頭,站住了腳步。
“咦?”
站在一邊的女性微微彎腰,示意我伸出另一隻手,在接過我的手後用指尖畫了個簡單的圖案。
金色的光亮起,牽引出一條線,指示向山門的更深處。
“神諭之潭只有被召喚的人才能夠進入,雪野的家主要找的只有你一個人。”輕輕歎了口氣,學長最終還是放開了我的手,然後微微勾起一點笑:“我在這裡等你,然後我們就直接回去吧,‘那邊’來迎接的人應該快到了。”
於是我也努力勾起一點點笑,做出回應:“好。”
順著金色光線的指引跨過山門,我走下還鋪著積雪的階梯,踏上青石板的道路。黑暗的絮語一直在我的耳邊縈繞,讓我感到非常心煩,加上身體不適的倦怠感,我完全無法集中精神。
就在我想要乾脆用個什麼讓自己振作起來,不要這麼萎靡地去見同學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踏入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個空間一樣,身邊的空氣整個被洗乾淨,那些吵人的細語也完全不見,清清涼涼充滿水汽的力量讓我整個人精神一陣,回過神來。
抬起頭,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踏進了紅牆房屋的大門,石板的地面在我腳下發出“嗒——”的空曠聲音。
因為水汽還挺充沛的,我拍了拍手環,把米納斯叫出來,讓她吸吸這邊的水汽恢復一下精神,順便也幫我看著點路,讓我不要一個人一腳踩空,昏在這邊沒人管。
大概也很擔心我現在的狀況,米納斯皺著細細的眉毛,用一隻手扶著我,把我慢慢帶進房子裡。
跟外面看起來不同,房子的裡面四面都是岩石,像是在什麼的洞穴裡簡單打整出房屋的形狀。神社裡面經常會看見的那種粗大麻繩和白色幣串裝飾在四周,木頭的欄杆和黑色的石板鋪出一條繼續向內的道路,水流落下的聲音從最裡面傳來,之前在祭典上聽過的鈴鐺聲音在我踏入的瞬間響起,似乎在召喚著我繼續向前。
四周看了一下,石壁的房屋裡也沒有誰在的樣子,我只好順著木欄杆往裡面走。
流水的聲音越來越大。石板與欄杆的盡頭,原本低矮的岩石屋頂突然整個往上延伸,拉出一片很大的岩洞空間,細細的水流從對面岩壁上方的小洞流下來,流入下方我面前的水潭中,而在水潭中間,穿著紫色單衣、白紗外套,用紫紗遮住面孔的人站在那裡。
“漾漾。”
雖然聲音依舊是我熟悉的老同學,但千冬歲現在的語調整個很柔和,柔和得像是被哪邊的女鬼附身一樣,而且隱隱約約還帶著難以察覺的虛弱氣音,一瞬間讓我懷疑在跟我說話的到底是誰。
比我更加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什麼,米納斯非常緊張地一秒擋在了我的前面。
大概也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太對,千冬歲咳了兩下,然後恢復了原本的語調:“因為我現在的狀況稍微有點……抱歉,在這個時候把你叫過來,我就長話短說了。冬月之神已經許久未現世,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對你感興趣,昨天你在儀式上看見的東西暫時不能向別人說,但我會儘快解決的。除此之外,冬月之神有東西想要交給你,雖然我覺得‘祂’應該不會有惡意,但你姑且還是站在那邊不要動。”
完全沒有容我反應,千冬歲少見地劈裡啪啦把情報交代完畢,然後手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著一樣,非常艱難地抬起來,在空中拉出術式,設置了一個非常牢固的結界在我身邊,把我和米納斯都罩在了半圓裡。
“抱歉,我能做的,就到這裡。”
冷冷的風吹了起來,水面泛起波瀾,潭中人的面紗被掀起,然後我看見那張畫了紫色花紋的臉上,淡藍色的眼珠非常溫柔地注視著我。
我感覺到自己腹部的生命非常不安地用力散開力量,疼痛整個擴散到我的全身,我一下子沒站穩,跪倒在了地上。
非常緊張地一下子用蛇尾環繞在我的身邊,米納斯擋在我的前面,老頭公也非常迅速地再次拉出了結界,把我更加嚴實地保護了起來。
“原諒我,人之子。”
千冬歲的語調再次變成剛才那種柔和的感覺,聲音也變得虛弱了很多,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剛剛說過的“冬月之神”借了千冬歲的嘴在跟我講話。
雖然有千冬歲給我下的隔絕結界,又有米納斯和老頭公的守護,但我還是能感覺到真神透過言語的壓迫感和洩露出來的強大白色力量,讓我原本就沒怎麼被平衡的黑色力量整個開始失控。
如果是平時的話,我大概還會有點好奇地多交流幾句,但現在因為各種亂七八糟的疼痛和原本就很渙散的精神,我現在控制住自已不要大面積失控和維持意識就已經拼盡全力,更不要說還要分神跟人講話。
大概也發現了我現在不妙的情況,水潭中間的人半天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我才聽見了輕輕的歎息,然後清涼的水汽再度略過我的身體,抽走了一部分我身上過多的白色力量。
“祝福你們,夾縫間的孩子,若是你們總有一天要前往‘縫隙’,希望這份力量能夠對你們有所幫助。”
借助千冬歲說話的人聲音變得非常輕,我半跪在地上,看著一個淡藍色的印記從那邊飄了過來,透過結界,直接飄在了我的一隻手上。
【汝將繼承權柄,成為後世的神明,代價則是永世的孤獨,你可後悔?】
【請您幫助我,這是我最後的願望。】
蒼老威嚴與清脆冷冽的聲音交替,讓後在紛飛白雪的幻境中,我看見閃亮的鱗片落入黑色纖細的指尖,然後藍色的對鉤圖騰浮現在那只手的掌心。
還沒來得及等我反應,一個帶著水汽的白色力量就進入了我的身體,讓我原本就失衡的狀態變得更加雪上加霜,直接讓我疼得眼睛一翻,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最後昏倒之前,我好像看見面前的人露出了一副跟千冬歲完全不一樣,有點慌張地抬起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子,大概“祂”也沒想到我會直接這樣翻眼倒地吧。
深深吸了口氣,我硬是咽下了要罵出口的髒話,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了內心最真實的呐喊:“下次……先問我……”
下次先問過我要不要再給啊!你們這些強行推銷,強買強賣的混蛋!!!
然後我就這樣完全失去了意識。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3-4-11 09: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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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 快了快了,馬上就要被打了(怎麼回事,你好期待 2022-6-13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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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6-13 23:2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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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我再次見到了那片黑暗。
如同夏季夜晚般充滿了舒適溫暖的黑暗中,白色的細雪依舊靜靜飄落著,淡色的月光不知道從哪裡照射下來,在積雪上留下藍色的碎片。
走近那一點點的亮光,我蹲下身來,想要撿起碎片,但就像是要保護什麼一樣,柔軟的積雪下陷,想要蓋住那片小小的藍色。
“沒事的。”
我伸出手,輕拍了那些鬆軟的雪。
“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不會對我造成傷害的,把它給我,好嗎?”
潔白的細雪停止了下陷,黑色的空間中,微風吹了起來,將碎片上面的白雪吹開,露出了下面完整的月光碎片。
於是我伸手,捧起了些微的細雪和那枚小小的碎片。
“好孩子。”
微風卷起積雪,轉出小小的旋,在我手上繞了幾圈後,白雪落下的溫暖空間沉寂了下來。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躺在軟軟的床鋪裡。
白色的紗帳攏在床邊,讓有治療效果的熏香環繞在我的周圍,幫我減輕身體的負擔。
因為之前住在醫療班的時候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我還以為自己就這樣搬到醫療班來了,但是仔細查看了一下四周,又發現好像不是這樣。
被套和枕套上都有很早古的那種印花刺繡,旁邊的木質床頭櫃上還有我小時候很喜歡的那種夜市99元機器人鬧鐘,要是沒記錯的話,這邊應該是我在本家的房間。
稍微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了一下力量的流動,除了力氣和精神還沒怎麼恢復,之前因為失衡和胎動導致的疼痛基本都消失得差不多,看來在我在我昏倒的時間裡,已經被大家抓住治療了一遍。
移動手臂,然後我把手掌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隔著皮膚和羊水,感受到裡面的小生命正在安靜的沉睡著後,我才稍稍松了口氣。
看來之前的事情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
伸出自己的左手,我果然在那邊看到了一個上下有著彎鉤,中間被簡單線條連接的淡藍色圓形圖騰。
就在我還在確認身體狀況的時候,煙霧繚繞的床腳那邊傳來了很輕的敲門聲,過了一會兒床邊的紗帳被輕輕撩開了。
出現在那邊的是妖師的首領,我的表哥,白陵然。
大概沒想到我已經醒了,白陵然在對上我視線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像是松了口氣一樣勾起唇角:
“你的失衡稍微有點嚴重,比起醫療班,在這邊治療可能會快點,我還想你差不多也該醒了。”把手上端著的盤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然做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還有哪邊會痛嗎?”
我搖了搖頭:“除了有點餓,其他都還好。”
笑了一下,白陵然扶著讓我坐起身,然後從旁邊的盤子裡拿過粥:“你睡了三天哦,會餓也是理所當然的。”
借著自己表哥的手,我有點費力地撐起身體,靠在旁邊的靠枕上,然後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鮮肉粥,小口吃起來。
“因為你身上的白色力量稍微有點溢出,辛西婭和冰炎這樣力量純粹的白色種族靠近會讓你的身體變得不穩定,所以暫時只有我和小玥還有黑色種族的治療師可以靠近這邊。”
聽見自己老姐的名字,我猛地一口把粥嗆進喉嚨:“咳咳咳咳……我,我姐也在……咳咳。”
完了,今天我就只能活到這裡了。
雖然理智上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做錯,但我還是覺得會被冥玥扭耳朵修理,從小時候就一直到現在的心理陰影讓我下意識地想要立刻下床逃走。
笑得肩膀都在可疑抖動,白陵然接過我手裡的碗,然後轉過身,給我倒了杯水,咳了兩下讓自己的表情平靜下來後,才把水杯放在我手上。
“因為還有些事,她現在暫時不在,不過前幾天,都是她代替冰炎守在你這邊哦。”
拍了拍我的背,然的聲音變得很溫和。
喝了幾口水緩了緩,我有點狐疑地看著他。
眼神變得很柔和,然拿走了我手裡的水杯,讓我重新躺下去,然後再次摸了摸我的頭。
“再休息一下吧,力氣還需要一點時間才會恢復,其餘的之後再說吧。”
吃完東西以後確實又變困了,我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身邊的白紗床帳和治療用的熏香都已經被收拾乾淨,我從小時候就用過的房間裡跟以前一樣還擺放著那個時候在這邊玩過的玩具,還留著藥味的空氣中,我非常熟悉的冰雪與炎火的氣息就在距離我很近的地方。
轉過頭,我果然看見學長就坐在我的床旁邊,靠近窗戶的書桌前。
現在應該還是早上的樣子,薄薄的陽光從格子玻璃窗掃進來,落在他前面的桌子上,讓他拿著筆的手整個看起來更白更纖細了起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我還是覺得學長的手很好看。
“褚?”
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學長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我旁邊,抓住了我不由自主伸出來的手。
雖然身體已經不再疼痛,而且我也已經習慣受到那種程度的損傷,但在熟悉的氣息包裹住我的時候,某種酸楚的情緒還是一下子湧了上來。
一個人面對未知的恐懼,過於弱小的無力,身體受到傷害的痛楚……如果是在以前的話,無論如何我都能一個人咬住牙齒,忍耐下來,然後再若無其事地繼續回到一如既往的生活裡。但從某個時刻開始,我清楚地知道在面對有些不講道理的時候,在需要一個人面對比自己強太對的對手的時候,在探索未知的領域的時候……不管遇到什麼,總會有一個站在我的旁邊,所以我可以比以往更加堅強地踏出那一步,站在他的前面,試圖像當時的他一樣,擋住襲來的惡意。
但同時,在受到傷害或者感受到疼痛的時候,我漸漸地開始會感到委屈和難受。
我感覺自己還沒有步入中年,淚腺和情感就已經開始加速跑向老年,變得脆弱了。
於是抓住學長的手,我就這樣放任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下來,砸在枕頭上。
“褚!”
雖然偶爾會撒嬌,但是真的很疼的時候我反而會忍耐,所以像這樣坦率哭出來的時候,這幾年幾乎都沒有過,所以看著那雙紅色的眸子突然瞳孔地震慌起來的時候,我反而又想笑了。
於是我就這樣又哭又笑地將他的手拖過來,讓我們的戒指觸碰在一起,然後抵在我的額前。
“我沒事。”
只是之前真的好痛哦。
知道我大概只是想撒嬌,學長露出無奈的表情,然後很輕地給了我腦門一下。
“已經沒事了,醫師都有來這邊給你做過檢查。”在床邊坐下,他用另一隻手抹了抹我臉上亂七八糟的眼淚:“還有哪裡疼嗎?”
我搖了搖頭。
不僅沒有哪裡在疼,我感覺力氣好像還恢復了不少。
放開學長的手,我扶著腹部,撐著身體坐起來,然後靠在他身上。
調整了一下坐姿,學長把我攬進他懷裡,讓我更好靠一點,然後伸出另一隻手,覆蓋在了我的肚子上。
因為我一直縮在被子裡,而學長剛才一直坐在窗子旁邊,隔著衣服,我能感到他稍微低一些的體溫。跟埃蘭那個時候不同,充滿了羊水的腹部鼓脹已經隨著胎兒的成長變得越來越明顯,不是很寬大的衣服的話,已經很難掩蓋住我現在的身形,所以再過一段時間,我應該就不能再在人很多的地方露面了。
大概感受到了來自外界的觸碰,原本在沉睡的小生命輕輕動彈了一下,像是蝴蝶扇動翅膀,讓腹部的羊水震動。
於是我笑了起來。
“學長,‘他’好像知道是你哦,剛剛有稍微動了一下。”
“是嗎。”
把頭微微往我這邊側了一下,學長用臉貼了一下我的頭髮。
雖然不會像是別的笨蛋爸爸那樣貼在我腹部說傻話,不如說,因為顧及到我的心情,學長很少會出現突然觸碰我身體或者腹部的情況,不過偶爾像這種時候,他的聲音和表情都會變得非常溫柔,讓人很難把他跟平常在外面沖來攆去的怪物黑袍聯繫在一起。
希望他平時也能夠向這樣溫柔的時間多一點,不要讓埃蘭跟他學成一樣會沖來沖去碾壓別人的怪物小孩。
“褚,你應該沒有趁這個時候亂想些有的沒的事情吧?”
原本很溫柔的聲音變得危險起來,我下意識一秒抱住自己的頭。
“我沒有。”
“褚……”
就在暴風雨快要降臨的前一刻,房間的門被非常大力地敲響了幾下,然後完全沒管裡面的人有沒有回應,來人直接把門推來開——站在那邊的是我的惡鬼巡司老姐。
大概到了現在還沒有接受自己要成為我第二個小孩姨媽的事實,開門的一瞬間看到我靠在學長身上的時候,我姐非常不滿地大聲咋了一下舌,然後用高跟踩著木地板直接走進來。
“我想你應該差不多要醒了,所以過來看眼。”
用雙手抓住我的腦殼,就在我覺得要被扭扭樂而閉緊眼睛的時候,一個像是小孩子笑聲的愉快聲音響起,張開眼,我看見了所有力量都散發光芒,如同流水般在我們身周流動的神奇一幕。
黑色、白色還有我體內的水與冰雪的力量此刻都變成了肉眼可見的流水,像是小孩子一樣快樂地相互碰撞著,發出快樂的“叮咚”聲音。而在我的眼前,雙手放在我腦袋兩邊的我姐像是被風吹拂一樣,黑色的發散在空中,發出金色的光彩。
看著我現在大概一臉癡呆的樣子,她漂亮的臉上勾出了一如既往的張揚笑容:“妖師特有的力量調和,白色種族的那些治療師還有得學。”
然後我想起來,雖然經常會被她兇悍的行動騙到,但我的血親,凡斯力量的繼承人之一,其實也是一個優秀的治療師。
讓力量如同音符般舞蹈,理順了各種節奏和流動後再次回到我身體裡,我看見冥玥身上的光芒漸漸消散,我自己的身體也像是被疏通了經脈變得很舒服,想要開口道謝的時候,我姐放在我腦袋兩邊的手突然窩成拳,整個很用力地往裡面扭。
“痛啊啊啊啊!!!”
我一秒發出慘叫。
“你還知道痛,你個死小子,痛死你算了!”
魔鬼的吼聲震在我的耳邊,讓我整個腦袋嗡嗡作響,馬上飆出眼淚。
“在祭神儀式上使用言靈,隨便接受外神的力量,你嫌自己命長嗎?啊?!身體裡面黑暗力量積了這麼多居然給我一聲不吭,你是要氣死我!!”
根本就是新仇舊恨一起算,完全沒考慮我大病初愈、身體脆弱的要素,我姐非常用力地往裡面扭了好幾下洩憤,等我眼睛前面都開始冒星星才終於放開,任我倒回學長懷裡頭昏眼花。
“有力氣叫那麼大就趕緊給我起來吃飯!藥師寺家那小子在那邊等很久了!”
氣完全不夠撒的又在我小腿上踢了一下,我姐發出哼的聲音,用能夠剁穿地板的力道,踩著高跟鞋,把木地板踩得“咚咚”作響地又走了出去。
腦袋也疼、腳也疼,我都不知道應該先哀哪邊地整個縮成一團,感覺自己下一秒可能又要去見阿嬤了。
完全無法插手我姐的暴風怒號,學長這個時候才終於回過點神來,歎著氣用符紙按在我腦袋和腳上,幫我緩和疼痛。
再重申一次,我要是有一天死了,真的應該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巡司說得也沒有錯,褚,你是該反省一下了。”
“學長……”
我一臉哀怨地看著這個剛剛完全沒有打算出手幫忙的人。
“畢竟你做的真的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你稍微給我有點自覺。”
他斜著眼睛看著我。
“這種話……從學長你嘴巴裡面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稍微支起身體,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大概沒想到我會這樣突然壓上來,學長直接被我這樣壓倒在床上,然後非常大力地向著他露出的側頸咬了下去。
“唔……”
發出了吃痛的聲音,學長伸出手撐住我的肩膀,但也不敢對我有什麼大動作,只是把我稍微抬起來,離他脖子遠一點。
“你終於蠢成狗了嗎?”
紅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帶了點危險意味地看著我。
“是啦,是任我姐隨便搓扁揉圓的笨狗。”
轉過頭,我再次咬上學長白皙的手腕。
雖然一直都是以這樣的形式,但我知道,冥玥其實也在以她的方式關心和保護著我,如果一開始她就知道什麼調和法的話,她應該在上次上次就會嘗試了。
她在這麼久之後才會第一次使用的原因只有一個——這技能是也是她最近才掌握的。
需要獲取已經失傳了這麼久的妖師術法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我和學長都再清楚不過。
不管是那個時候,還是現在,我好像都一直是被他們小心翼翼保護著的那個傻瓜。
手臂的肌肉因為疼痛而縮緊,學長歎了口氣。
“笨蛋……明明在痛的是你吧。”
因為聲音很輕,所以我完全沒有聽見他的後半句話,只是想要發洩一下心裡的怒氣,我再次向著他的手指咬了下去。

作者碎碎唸:
有人真的很期待漾漾被冥玥修理,怎麼回事……(所以進行一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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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ie_昌 _(´n`」∠)但經常會忘記寫妖師那邊的劇情(我有罪 2022-6-14 12:33
好喜歡漾跟玥的互動…額親情爆擊_(´ཀ`」 ∠)_ 2022-6-14 11:06
@西九 我心目中的老夫老妻~ 2022-6-14 09:57
@娜娜Nana 寫姐姐也好快樂(ง •̀_•́)ง 2022-6-14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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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6-16 18:4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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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毫無意義的洩憤活動只進行了幾分鐘。
因為剛才冥玥也說了夏碎學長在等,所以我們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真的做些什麼,任憑我亂七八糟地發洩完心情以後,學長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把該遮的地方都遮好,我們兩個人走出房間,前往妖師首領私人的小廳。
雖然也是非常典雅的木質建築,但是妖師本家這邊更接近傳統的中式風格。回廊穿越精緻的積雪落下的草木庭院,門柱上雕刻著植物和動物的圖樣,飛簷的屋瓦下用懸掛了雕刻精緻的守護用金屬裝飾,有風吹過的時候還會發出冰塊撞擊一樣好聽的的聲音。
現在,我已經完全回想起來在這邊度過的每一個季節了。
穿過回廊,守在房屋外的人偶給我們打開木質的大門,還沒等我看清房間裡面,就有個小小的身影從裡面沖了出來:
“媽媽!”
“是爸爸!”
下意識地吐完槽以後伸手,等那個小小的身影裝進我懷裡以後,我才意識到沖進我懷裡的是我和學長的長子,本應該在燄之穀學習的埃蘭瑞爾。
“因為有小玥在,所以我覺得應該沒問題,就讓哈威恩把人接過來了。”
埃蘭的身後,出現在那裡的是微笑著的妖師首領,白陵然。
“畢竟,在這邊的話,有很多事情會很方便。”
“嗯……謝謝。”
抱著懷裡的小孩,我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回然的話。
雖然才幾個月不見,但懷裡的小孩好像又長高了一大截,短短的紅發裡有著火焰的味道,暖暖的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脖頸,然後眼淚就這樣一顆一顆砸在我的臉側。
雖然在離別的時候非常灑脫地說過自己呆在狼王與狼後的身邊,所以一點也不會寂寞,但無論如何,埃蘭也才五歲,要是人類小孩的話,應該正處在會一直黏在父母身邊的年紀吧。
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也有點發熱,我蹲下身來,一下下順著他的發,然後拍拍他的後背:
“不哭不哭哦,埃蘭乖乖。”
“沒有……在哭……”在我脖頸處蹭了蹭,小孩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後轉頭,看向學長那邊,伸出一隻小手。
露出了有點無奈的表情,學長伸出手把人抱起來,好讓我能夠站起身,從口袋裡拿出紙把他哭得亂七八糟的小臉擦乾淨。
然後雖然還有點圓圓的,但那張跟學長很像的臉已經開始有了美人的雛形,完全可以想像到以後會煞倒一片無辜少年少女,只是那張白白的臉上現在整個哭得紅紅,非常清澈的銀色眼睛也全部都是眼淚,整個看起來就很可憐。
“埃蘭……一直沒有哭哦,也沒有說任性的話。”
“好好,埃蘭好乖。”
捧起他的小臉,我在在他軟軟的臉頰親了一下。
“你很努力了。”
而抱著人的學長也低下頭,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小孩這才放鬆了表情,重新露出了笑臉。
“好了,先吃飯吧。”
靜靜地等著我們這邊親子團聚告一段落,然一邊招呼著我們,一邊走進房間,已經放好了碗筷茶水的圓桌旁,除了我姐、然和辛西婭之外,還有開始說過有在這邊等的夏碎學長和不知道為什麼從此覺得自己使命就是照顧好埃蘭的黑小雞。
“埃蘭長大了不少呢。”
笑笑地看著抱著小孩的學長,夏碎學長喝了口茶。
“五歲的小孩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吧。”
把埃蘭放在旁邊的兒童座椅上,學長很隨意地回答。
在埃蘭的另一邊坐下,我的旁邊坐的就是黑小雞,因為之前感覺到小孩身上充沛的火焰力量,而且完全沒有失控的跡象,所以我想在燄之穀的時候,哈威恩應該下了不少功夫照顧他。
看向一邊的黑小雞,雖然我還是有點想吐槽為什麼好好一個沉默森林黑妖精戰士就這樣毫無違和地轉職成了全職保姆,但我還是從心底裡感謝他的付出。
畢竟如果不是有他陪在埃蘭旁邊的話,我應該還沒法像這樣能夠安心養在這裡:“謝謝,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知道這句話又按到他哪個開關,黑小雞的眼睛整個開始發光,整個人陷入感動模式:“這就是我應該做的!”
不對,你應該做的是回去你的沉默森林做你黑暗冷酷的黑妖精戰士!
雖然感覺他照顧小孩也很天職就是了。
想到埃蘭剛剛出生那陣子的種種,我的眼神又開始變得茫遠。
各自寒暄一陣,聊了些有的沒的有,人偶們開始端上各種很家常的菜,除了有幾個很明顯出自辛西婭手筆的菜以外,我還在裡面看見了好幾道非常熟悉的菜式,讓我不由得一臉狐疑地往冥玥那邊看。
“過來之前稍微帶埃蘭去了老媽老爸那邊一趟。”
我姐回答得超級理所當然。
是說,你就這樣帶著黑小雞和埃蘭一起過去的嗎?你有讓他們偽裝一下,還是就這樣讓他直接去了?
雖然我覺得,以我老媽現在的接受能力,就算黑小雞直接這樣全身黑的過去,我媽也回覺得對方很好很可靠,完全不會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就是了。
“稍微好一點要記得回去看看哦!上次埃蘭的時候你完全都沒回去過,之後被念的可是我誒!”
轉了筷子,冥玥一筷子敲在我的頭上。
“好痛!”
“小玥,對孩子教育不好哦。”
一邊的然立刻制止了我姐對我的暴行。
就在我用感激的目光往我表哥那邊看過去的時候,然又笑笑地補上一句:“這種事情等吃完飯再說。”
“……”
我就不該對你們有所期待的。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辛西婭和然的小孩、我和學長的侄女接到消息以後就從學校趕了回來。完全繼承了螢火森林精靈力量和然溫柔外表的小女孩大概比埃蘭大兩歲,跟她的父母一樣有著溫和的性格,無論跟什麼小朋友都很玩得起來,所以吃完飯,稍微陪小朋友們玩了一下,等他們都體力耗盡,進入午睡後,我們就將暫時將陣地轉移到了池塘邊的茶室裡。
雖然小小的池塘已經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但是燒著爐火的室內卻完全感覺不到寒意,一些精靈的茶點被堆砌成形狀放在盤子裡,和茶水一同氤氳出淡淡的香味。
“那麼,漾漾,你在雪野家那邊遇到了什麼,能先說一下嗎?”
喝了一口茶,然微微睜開黑色的眸子,直視著我。
雖然有意控制,但些微的威壓還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這種時候的然不是作為表哥,而是作為妖師首領在對問話。
看了眼旁邊的夏碎學長,我把祭典發生的事情,包括進入了神諭之潭時候能說的部分大概都說了一下。
大概也知道我們去那邊之後發生了什麼,然的表情沒什麼變化,而是在我說完之後和夏碎學長對看了一眼。
“冬月之神是除了龍神以外,長久以來以自發守護者雪野一族的溫柔神明,我想‘祂’本身應該沒有什麼惡意。”苦笑了一下,夏碎學長從儲物空間拉出來一本看起來比較古舊的書籍。
“雖然現在的雪野已經和很多的神明締結下契約,但是在最初的最初,雪野還被稱為雪谷地,因為龍神和巫女的隕落曾短暫失去各方庇佑的時候,只有一位神明留了下來,那就是現在被我們稱為‘冬月之神’的存在。”
翻開針線訂起的古老書籍,隨著陳舊的書頁味道,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些非常古老的水墨畫和解說性文字。
動作優雅地用指尖點著文字,夏碎學長繼續道:
“當時的冬月之神只是有著雪與月亮力量的神明,具體的名字不被外人知曉,人們所知的僅僅只是‘祂’在那個時代就已經與龍神交好。在龍神與巫女離世之後,雪與月亮的神明同時也降下了自己的守護,代替龍神守護雪谷地一族。然後在雪谷地成為雪野,漸漸獲得了更多力量之後,已經被稱為‘冬月之神’的神明就不再進行回應,但是為了感謝他的庇佑,雪野一族還是把‘冬月祭’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水墨畫簡單靈動地表現著當時龍神的逝去、雪谷地的變遷以及冬月祭的成型,但是講述跟冬月神有關的畫面幾乎寥寥無幾,所以翻了幾頁,夏碎學長就簡短地把書裡面的事情講完了。
“這個就是在當時,代表冬月之神的標誌。”
指著其中一個畫面,我夏碎學長抬起頭來看著我。
大概知道他要講什麼,我伸出手,讓手上同樣的上下有著彎鉤的那個圖騰出現在書旁邊。
“雖然冬月祭一直是雪野家重要的祭祀之一,但冬月之神在雪野家族的歷史上並沒有佔據太大的篇幅,除了出手為雪谷地和雪野擋下幾次災厄,回應豐收的請求外,其他時間幾乎一直都在沉睡,降下神諭的案例也屈指可數,而且大部分都是善意的提醒,總體來說,是非常溫柔的神明。所以我想,他只是有事情想要提示而已。”回想了一下當時用千冬歲的身體跟我說話的人,雖然有搞得我因為威壓比較難受,但總體還是在儘量控制著自己不要傷害到我,所以我還挺認同夏碎學長的話,知道對方對我應該沒有惡意。
只是為什麼“祂”會讓我不要講出自己當時看見的景象?
我覺得那個應該還挺重要的?
“神諭呈現的內容會有很多種,災厄、吉兆、指引……有的時候神明降下預言給特定的某人,而不是傳達者的時候,這個人就會需要負擔一些特定的東西,不讓這個人把見到的事情說出來,有時候是為了減少負擔的一種保護。”
學長開口解釋道。
“啊,所以伊多和千冬歲他們有時候可以知道一些東西,但是不會知道得很清楚,其實是神明對他們的一種保護?”
“可以這麼說。”
學長點點頭。
跟冥玥對看了一眼,然伸出手,將其中一隻覆蓋在我的手背上。
淡淡的光亮起,我放開自己身體的所有權限任他探查,過了一會兒他收回了手,看向我姐。
“我剛剛探查的時候也沒什麼感覺,你自己覺得身體怎麼樣?”我姐看向我。
“我也沒什麼感覺,而且……”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這份力量最開始被保管在“它”那邊的事情。
未成形的純潔生命對惡意比我們要敏感很多,如果這個真的是不好的東西的話,我想“它”應該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手給我的。
按上了自己的腹部,我繼續開口道:“我覺得這個應該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
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再次轉向夏碎學長:“跟冬月神相關的記載裡,有什麼跟黑色種族相關的部分嗎?”
搖了搖頭,夏碎學長開口道:“我們查到的部分裡暫時沒有,所以我想這件事情應該跟妖師一族沒有關係,但是我會再請求雪谷地那邊開放資料再查查看。”
“我們這邊也會再進行探查。”然點了點頭。
“啊,那我這邊也有東西稍微想查一下,可以把本家的資料庫開放給我嗎?”我插進話。
“當然。但是不要太沉迷哦,有什麼就要趕快跟我們說,不要自己藏著掖著。”然伸出手,把銅制的鑰匙交給我:“亞殿下,漾漾這邊就交給你多照看了。”
“我知道。”學長很快接過了話,然後用紅色的眼睛瞟了我一眼。
我也沒有不可信到這種地步吧!起碼在痛在難受的時候我有在喊啊?
跟某個在痛在難受都還要轉移別人傷勢的人不同哦!
然後我的頭上很輕地被挨了一巴掌。
“每次失衡了還在那邊強撐的也不知道是誰。”
眼神瞟過我和學長,我姐冷冷笑了一聲。
然後我和學長同時閉嘴了。
“這邊大家的感情還是一樣好呢。”收起了古籍,夏碎學長笑笑地端起了茶杯。
在那之後,我們又稍微聊了一點有的沒的話題,簡短的會議就被睡醒的小朋友們沖進來打斷了。
大概在本家住了三天,雖然有冥玥的調整,但我果然還是沒辦法在埃蘭身邊呆太久,當身體到達了醫師們建議的極限的時候,就算再捨不得,埃蘭也必須離開我們身邊,啟程返回燄之穀接受課程。
然後在初雪稍停,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落下來的那個早上,我們將埃蘭與黑小雞一同送到了離別的場所。
“下次再見的時候,就是埃蘭變成哥哥的時候了哦。”
擁抱了他小小的身體,我親吻了他的額頭,用言靈在他的身周留下了保護。
“我會努力,變得能夠保護‘他’。”
雖然不知道孩子們之間會有什麼樣的聯繫,但是從埃蘭的語氣裡,我非常清楚地明白,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即將出生的將會是個怎樣的孩子。
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學長和我對看了一眼。
“我們會以你為傲。”
同樣也降下了守護,學長揉亂了埃蘭短短的紅發。
那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在近期很快的時間裡,我們又再次迎來了與自己的長子相見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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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 埃蘭小寶貝,後續還會出現一下(工具埃蘭 2022-6-16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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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 + 5 好溫暖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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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6-20 23: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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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我們在本家停留了大概五天左右。
因為我在這邊的時候無論從身體到精神都會被照顧得很周全,所以學長暫時可以放下心去處理一些一直堆積著的事務和簡單任務。
在這期間,我老媽不知道為何也神奇地過來了了一趟,雖然之前已經有了埃蘭的事情,但我現在的情況對於她來說還是有點衝擊,所以我只好用術法掩蓋了自己的身形,讓然和冥玥幫我一起巧妙地糊弄過去了。
“你個小崽子,成家立業就忘記你老母,要不是你阿姊,我是不是明年過年才要有機會看見你。”
因為保養得當,完全看不出時間在她臉上的流逝,重新跟我爸開始甜甜蜜蜜同居生活的我媽最近甚至開始有定期到健身房鍛煉,手勁整個變大到我懷疑我的耳朵會被整個扭下來,讓我連哀都哀不出來。
“還好意思給我來這裡麻煩你表哥!”
“沒有,漾漾能來玩,我也很開心呢。”
完全沒有過來阻止的意思,然在旁邊笑笑地看著我在這邊被殘害到嗷嗷亂哀,甚至還給我老媽添了點茶,示意她喝完可以再繼續。
怪不得前幾天除了我老姐對我狂風暴雨一頓教訓以外,然根本就毫無動靜,原來是在這裡算計我!
我覺得以後對我哥和我姐有個清醒的認知會比較好。
捏了一頓自己的不孝子,又搓了搓自己的可愛侄子,一頓雞飛狗跳之後,我媽才終於重新坐下來,喝著茶開始聊些有的沒的,給我們做了一頓飯以後,又讓冥玥送著趕回了老爸那邊。
在把兩個人送到車站的時候,我老媽突然轉過身,再次捏住了我的臉:“自己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啊,要是有新的家人增加的話,要記得帶回來給你老媽看哦!臭小子,不要太給你學長和表哥添麻煩了。”
雖然之前什麼都沒說,然和冥玥也幫我掩飾的很好,但我總覺得,我老媽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周圍變得有點熱熱的。
“我會記得多帶埃蘭和學長回來看看的啦。”
用力捏了捏我的臉,我媽拍了下我的頭,然後很快就跟我姐一起踏上了返程的列車。
到了更晚一點,但是也沒有太晚過頭的時候,學長大概把事情處理得告一段落,回到了妖師本家,然後在看見我的那一秒,他的表情變得非常微妙。
“褚,你耳朵為什麼腫了?”
“……”
我覺得下次我得問問我老媽在健身房是不是只有練舉鐵了。
然後在差不多應該給我的身體做下一次檢查的時候,我和學長啟程返回了我們在原世界的家。
雖然本家也有可以照顧我身體的醫師,但是主要的調整如果沒有輔長他們的話,就只能依靠冥玥。那樣的調整方式雖然很快捷,但卻會給施術者本人的身體帶來負擔,所以在下一次身體需要調整之前,我們必須離開外人無法進入的妖師本家,前往醫療班。
而且我在這邊需要的東西也已經查得差不多了。
“對了學長,獅……輔長最近應該是在學校輪班吧?明天檢查我可以直接去學校那邊嗎?”
坐在我旁邊,戴著眼鏡解讀古文獻的人轉過來,用紅色的眼睛看著我。
“因為那之後還沒跟喵喵和千冬歲他們見過面……”
因為妖師本家是絕對隱秘的存在,所以就算是朋友也無法輕易邀請入內,那之後我只有跟喵喵和千冬歲他們通過電話,所以那之後還有沒有發生什麼,我還挺在意的。
“‘然後順便去圖書館把想查的東西查個遍’,你應該沒有在想這種事情吧?”
薄薄的解密水晶鏡片後,紅色的眼睛迷了起來。
“……”
因為計畫被猜了個正著,我一下子想不起來要用什麼話敷衍過去。
按了按眉心,學長取下了眼鏡:“褚……”
察覺到不妙,我一秒從懶人椅上彈起來準備往外跑,但遺憾的是就算全盛期我也完全跑不過學長,更別說現在,幾乎在我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學長就伸手抓住了我的後領,一個用力就讓我整個人倒進了他的懷裡。
一隻手穿過我的腋下,另一隻手攬住我的腰腹,學長居高臨下地勾出一個很可怕的笑容。
“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態,你應該很清楚吧?”
灼熱的手掌按在我肋骨的一側,吐息落在我的耳邊,讓熱度從我的耳垂向臉部蔓延,指尖依舊有些冰涼的另一隻手伸入衣物,從我的腰側向著皮膚變薄的下腹滑動。
“嗯……”
耳垂被尖銳的牙齒咬了一下,我無意識地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外表雖然可以用術法掩蓋,但我的身體現在確實已經不適合在那種種族混雜的場合出入了。
“我只是……稍微想去一下圖書館……”
呼出的氣息變得不穩,我顫抖著,用力控制著身體,不要整個倒下去。
“是必須由你自己去做的事情嗎?”
下頜被指尖劃過,我的額角被嘴唇輕輕貼了一下。
“因為,是跟之前有關的事……啊……”
敏感的地方被觸碰到,我渾身一顫,腰完全軟下來,整個人只能整個人依靠著學長,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生理性的淚水從我的眼睛裡浮起,我忍無可忍地伸出手,反抓住了他一側的頭髮,讓他的頭低下來:“之後會乖乖跟你解釋,也會注意不要勉強自己的,所以就不要再玩我了!還有,把你的黑袍證明給我一份!”
因為在這種時候,我一直以來都是比較被動的一方,突然的強硬似乎嚇了學長一跳。
我看見紅色的眼睛微微睜大,然後我身後的人勾起了唇角。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跟你一起過去,不過在那之前……”
他彎下腰,把我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先稍微處理下這邊的問題……”
然後夜色沉靜了下來。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6-21 11: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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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heachu 暫時還沒時間寫・゚( ノヮ´ ) 2022-7-31 09:57
@一條墨魚 想要(期待的淚水从嘴角流下(等等 2022-7-29 01:37
@西九 本來應該有的…………(望天 2022-6-21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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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 5 @一條墨魚 重看第三遍中,所以R番外只是"暫時沒時間"對吧 我會繼續盼著等著的喔ㄏㄏㄏㄏㄏㄏㄏㄏㄏ
冬夜夏晨 + 1
西九 + 5 會有R番外嗎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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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6-21 18:4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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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雖然被折騰了一個晚上,但體力的消耗卻讓我意外好眠,一夜無夢睡到天亮,所以我們出門的時間還算挺早。
把各種有的沒的守護在身上放一放,然後拜託學長使用了掩蓋我身形的術法,我們就這樣返回了學校。
雖然已經從高中部畢業許久,甚至連大學部都已經快兩年沒有再踏入,但在這邊度過的時光,對於我來說果然還是特別的。
不管鐘樓下的慘叫,教室散步引起的地震,黑館裡詭異的原住民……那個時候對於我來說完全未知的恐怖世界,現在也變成了回憶的一部分,雖然那些回憶是有趣還是催人死又另當別論就是了。
只是那個時候在這裡的我們,可以只是一介單純的學生,可以僅僅為了求知聚集而暫時放下所有一切的沉重過往與命運。
我從心底裡祈禱等到埃蘭他們踏進這裡的時候,能夠像我當初那樣,僅僅只是為了學習而學習,為了玩樂而玩樂。
“雖然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但你最好不要給我亂走,下午在黑袍圖書館等我,我會過來接你,不要一個人動用大型術法,知道了嗎!”
再次確認了我身上的守護,學長嚴厲警告道。
“是,是,我知道了……”
話說,學長好像最近在涉及到我的事情上都會變得非常囉嗦,之前會放任我自身自滅的果決黑袍風格幾乎已經在他身上蕩然無存,跟某個黑小雞一樣整個,有向老媽子進化的趨勢。
…………
等等,該不會是因為我有把人帶成老媽子的潛質吧?
原來原因是在我身上嗎?
可我也沒有許願要學長變成全能管家啊?
“褚,你在聽嗎?”
不知道又囉囉嗦嗦了些什麼,但大概注意到我沒在聽,學長整個手往我頭上按下來。
“在聽,在聽啦!學長,我的頸椎!頸椎!!!”
要斷了,要斷了啊啊啊!
“大早上的還真是火熱啊。不過要親熱的話最好去旁邊親熱哦,來就診的學生要進不來了。”
吹著輕浮口哨的聲音打斷了學長的弑親行為,轉頭,我們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聚集了一群看好戲的學生了。
“嘖。”
咋了一下舌收回手,學長抓著我的領子,完全不顧我可能會一秒斷氣的掙扎,直接把我推給了發出警告的輔長。
“他今天大概會在這邊逗留一下,通知‘其他人’讓他不要太亂來了。”
“瞭解。冰炎小朋友路上小心哦。”
比了個手勢,輔長讓開了門,讓學長把我推進醫療室。
是說我自己會走啦!
踏進房門,我有點憤憤地車回自己的領子。
看著我的動作,學長向前了一步,然後低下頭,在我的額頭吻了一下。
“稍後見。”
伴隨著旁邊圍觀人員發出的心碎歎息,我看見他唇角露出了超級邪惡的笑容。
我覺得在這種地方有奇怪獨佔欲的學長,真的有變得幼稚了。
但是我也不討厭。
“稍後見。”
我伸出手,拉過他落在胸前的發,親吻了一下。
然後身邊的驚歎變成了哀嚎。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再給我添亂了。”
在大規模殺傷事件開始之前,輔長一邊歎氣,一邊把我推進了檢查室。
因為最近身體狀況還算不錯,所以輔長做完基礎性檢查就宣佈我可以無罪釋放……啊,不是,是可以自由活動了,所以我就這樣直接跨過新生們在走廊上堆積如山的屍體,直接向著袍級圖書館進發。
然後在我差不多走出高中部的時候,一個非常讓人意外的聲音叫住了我。
“漾漾。”
轉過頭,穿著紫袍的水妖精笑笑地走了上來。
“伊多?”
我驚訝了。
從大學院畢業之後,水妖精三兄弟一同升上了紫袍,然後非常意外地就這樣組合拆夥,雅多雷多這對雙胞胎雖然依舊作為一線人員在公會進行任務,但伊多作為水鏡的持有者,繼承了水妖精一族裡比較重要的職位,雖然還是作為紫袍在公會出入,但精力好像大部分都轉向了族內事務,很少再前往前線,所以現在會在這邊見到他我還挺意外的。
是說,他該不會正好就是來找我的吧?
然後告訴我過幾天我要倒大黴這樣。
“太好了,正好在這邊遇見你,果然跟水鏡所說的一樣。”
“……”
好,我現在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了。
當下限定。
“聽說你最近在和冰炎出長期任務,已經告一段落了嗎?”
並沒有在意我的眼死,看著我身上白色的精靈長袍,伊多溫和道。
“啊,嗯……”
雖然這一次並沒有特別對我身邊的人進行消息封鎖,但果然沒有傳到水妖精他們那邊嗎。
“稍微有點東西要查,所以準備去一下黑袍圖書館。倒是伊多你為什麼會在這邊?”
該不會真的是特地來找我的吧?
“我稍微過來拿點東西……漾漾還記得之前在污染地進行污染析出嘗試的任務嗎?”
“就是那個用光與暗的術法進行嘗試的那個吧?我記得。”
畢竟是我非常期待,參與了很多研究和嘗試,最後卻只能中途退出,沒能跟到最後的任務。
畢竟如果這個嘗試能夠成功的話,應該能夠讓很多因為土地污染,被迫遷徙的種族回到自己的家園。
微笑了一下,伊多抬起了手裡拿著的,鑲嵌了銀邊的書籍。
“稍微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於是幾分鐘後,我們在圖書館的自由交談區找了兩個位置做了下來。
“那片區域最開始的黑暗污染被推測為黑色種族守護的反噬,這一點漾漾你知道嗎?”
“咦?”
因為伊多的開頭過於跳躍,我一下子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那片土地原本有黑色種族的守護嗎?”
然後這次換伊多愣了一下,隨後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表情變得有點微妙:“抱歉,這個事情其實不應該由我來戳破,但是按照水鏡的預示,有些事情還是讓漾漾你知道一下會比較好。其餘的,你可以回去和冰炎殿下溝通一下。”
他有點尷尬地咳了兩下。
於是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大概從我說對那個地方有奇怪感覺的時候開始,學長就一直把我排除在外,私下調查著關於那個地方的事情。
感覺自己的拳頭有點癢,我把手掌張開又合上,然後讓自己的臉上勾起笑。
“謝謝告知,我回去之後會巧妙處理今天在這邊碰面的事情,然後再跟颯彌亞好,好,溝,通一下的。”
我看到伊多臉上的表情變得很苦。
“可以麻煩你從我們退出任務之後開始說起嗎?我大概知道那邊是《巡遊者遊記》裡記載有時間種族居住過的地方,關於更詳細的記載就不知道了。”
“嗯……雖然還在調查中,但是,那片土地除了時間守護之外,似乎還曾經有過黑色種族留下的黑色守護,而且在當時,那樣的守護似乎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咦?
“也就是說,起碼當時在那裡居住的種族都明白黑色種族原本的種族使命是怎樣的?”
“恐怕是的。”
我震驚了。
因為從學長老爸那時候開始大家就已經完全忘記了黑色種族的使命,再往前面倒推的話,可能要到妖師下面各個分支都還沒有消失,甚至都很全盛的年代,大家才會覺得接受黑色種族的守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那得往前推到幾千年以前啊?
人類還沒有出現的恐龍紀元嗎?
從那個時候開始世界就開始被各種種族殘害了嗎?
慘得我忍不住為世界掬一把同情淚。
“而且除了時間力量和黑色守護之外,那片區域還被放置了很大面積的冰雪力量。”
伊多翻開手中用銀色金屬裝飾封面,扣子看起來像是很高級的藍色寶石的書籍,有點銀光閃爍,看不出材質的內頁鋪展開,包含了閃粉的筆墨勾勒出一頁頁圖畫和妖精的文字,整個看起來就很高級。
“這是水妖精這邊流傳的《巡遊者遊記》的原本。關於污染地的記錄大概是跟這邊有對上。”
翻開了某頁,伊多把書推到了我的面前。
閃閃發光的墨水勾勒出當時還沒有被污染的土地和上面的建築,黑色的墨水勾勒出象徵黑色的圖騰,銀色的墨水勾勒出象徵時間的守護,然後在旁邊,用漂亮的花體寫著描述性的文字。
因為我今天本身也是來查找資料的,所以有隨身攜帶翻譯用的眼鏡,從空間口袋裡掏出來戴上以後,我可以讀懂些許片段。
這邊講的是自稱為“巡遊者”的妖精來到了一個被黑色和時間力量共同守護的地方,光明的種族依舊記得黑暗存在的意義,人們遵循“時間”而活,為了祭祀逝去的時間,人們推舉出持有“未誕生時間”的“守護逝去生命的哀悼者”,守護“生與死”的縫隙,而這些人大部分是時間種族的女性,因為這裡平等地對待光芒與黑暗,久而久之各個種族都聚集在這裡和諧共處。巡遊者很喜歡這裡,把這裡稱為“時間哀悼者聚集之地”,然後的頁面用很多筆墨畫了很多關於這片土地風土人情的描述,簡潔又生動,看得出來巡遊者是真的很擅長記錄這些東西。
但老實講,因為用詞太生僻,有些東西就算翻譯出來了也完全不明白具體的意思。有一種讀懂了,但是沒有完全懂的迷惑感。
“這個是會流傳在各個妖精種族之間的通用版,然後在不同的種族內部,還會有一些稍微不太一樣的手稿存本。”
把書往後翻了幾頁,伊多指給我看粘貼在後面,書頁完全不同的補充頁面。
這邊看得出應該是用某種方式進行了複製的版本,泛黃的書頁顏色有比較淡,記載的是巡遊人被告知那片由黑暗和光芒同時守護的時間之地被污染,巡遊者非常震驚,用了很多方法趕回去以後,曾經在那裡認識的朋友告訴他“時間從墳墓裡流了出來,所以黑色不再安全”,雖然感到很震驚,但是巡遊者作為白色種族,也沒辦法進入被污染的土地,就這樣離開了。
“所以,這個被叫做‘時間哀悼者聚集之地’的地方就是那個污染地嗎?”
“啊,準確的翻譯方式應該是‘守墓者住地’,這邊‘守護逝去生命的哀悼者’的翻譯方式應該是‘守墓人’。”
同樣也戴上了公會配給的眼睛,伊多幫忙指出了翻譯錯誤的地方。
“咦?為什麼會這麼稱呼?”
從記錄上來看,這邊就是以時間種族為主的多種族聚集地啊?這邊是什麼東西的墓地嗎?
“這個……只是因為在現在的妖精族中,這些詞語對應的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暫時這麼翻譯,但是或許在當時是用這些詞彙指代了另外的事物,這個我們還在調查。”稍微解釋了一下跟學術有關的問題,伊多指著粘貼頁和原本的書頁,然後我看到一個像是兩個彎道組成一朵花一樣的圖騰反復出現在繪畫的細節處。
看見那個圖騰的瞬間,不知道為什麼風雪紛飛的景象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於是我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但因為戴著手套,所以暫時看不見下面的印記圖騰。
“漾漾?”
被我的動作吸引,伊多的注意力從書本是移開。
“不,沒什麼……這個圖騰怎麼了嗎?”
趕緊把手收回去,我湊過去看那邊的畫本。
“在最近的調查中,我們在污染地也發現了這個圖騰,但在現在現有的原典中,只有雪妖精、水妖精的畫本裡出現了這個圖騰,所以我們猜測那邊的冰雪力量或許會跟這個有關,另外因為涉及到黑色力量,我們也聯絡也夜妖精和巨妖精,只是夜妖精那邊的原典大部分已經丟失,巨妖精本身很難找到。如果那邊也有記載的話,說不定能夠知道黑色守護反噬的事情。”
“為什麼會說這個是黑色守護的反噬?”
稍微思考了一下,伊多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表述,頓了一下才開口:
“在記載中,這個地方的黑色力量和時間力量息息相關,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其中一方暴走導致了另一方失控,但是在表述中,關於力量失控的表述使用的詞彙卻是‘神怒’。”
“咦?”
我愣住了。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其實有跟哪邊的神明扯上關係?
“但是關於這邊神明的記載,我們至今都沒有任何發現,所以……”
“漾漾!”
某個很有活力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談話,轉過頭,出現在圖書館交談區另一端的是穿著藍袍的喵喵和穿著襯衣牛仔褲的千冬歲。
因為今天確實是有跟千冬歲約在這邊見面,所以剛剛給他發了簡訊,不過喵喵今天不是應該在醫療班幫忙嗎?
“我過來給輔長送東西,正好遇到千冬歲哦!漾漾最近有乖乖休息嗎?”
蹦蹦跳跳地沖過來,喵喵非常自然地抓住我的雙手,讓簡單的探測法術在我身上走過一圈,然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轉向旁邊的水妖精。
“伊多先生最近也有好好休息嗎?”
同樣也非常自然地抓起了對方的手,我看到治療用的探測術法在伊多和喵喵的手間亮起來。
而被抓住手的伊多一副愣愣的表情。
啊,也是啦,跟高中的時候不一樣,成年以後又經常更庚學姐還有某個惡魔混在一起的喵喵,最近幾年其實越來越有成熟女性幹練漂亮的風姿,突然被這樣一個金髮大美女抓住手,我想大家應該都會有突然反應不過來。
“漾漾,最近還好嗎?抱歉,那之後因為祭祀儀式,一直抽不出空來看你。”
可能剛才也被大美女抓手檢查,千冬歲有點無奈地無視了水妖精和鳳凰族的互動,在我旁邊坐下來。
“不,硬要說的話其實我自己也有責任啦……那之後沒發生什麼吧?”
那之後因為我自己走不出去,其他人進不來,聽說好像是還是“祂”用千冬歲的身體開法術把我丟出去的。
雖然有點後知後覺,但我現在才想到,如果神明使用人類的身體,好像對那個人會造成不小的負擔。
“‘祂’控制了自己降臨到這邊的力量和時間,沒有對任何東西造成影響。只不過祭典剛剛結束,還有一些後續要處理一下,所以暫時還沒重新開始工作。”一邊說著,千冬歲一邊向旁邊的書瞥了一眼:“水妖精那邊的《巡遊之詩》殘片嗎?”
“《巡遊之詩》殘片?”
應該指的就是《巡遊者遊記》吧?名字還真是多,讓我來聽聽看千冬歲這邊又是什麼說法。
“《巡遊者遊記》或者《巡遊之詩》,之前一直作為幻想繪本在妖精之間流傳,不同的妖精種族內部保留了不同的版本,所以在研究者之間,將不同的版本系統地稱為《巡遊之詩》的殘片,以方便研究。”
“是的,比如水妖精這邊的就被稱為‘水之殘片’。”
終於從突然被大美人握手檢查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伊多收回了自己的手,加入了我們這邊的話題。
“而奇歐妖精那邊則是持有‘風之殘片’,你們之前在說的就是這個話題吧?”翻動了一下手上的書頁,千冬歲看了一下伊多,又看了一下我。
“伊多先生的話因為同為妖精一族還可以理解,但是漾漾,你調查這個做什麼?”
“我……”
“漾漾是不是又想背著大家一個人悄悄去做危險的事情呀?不行哦!”
喵喵眯起翠色的眼睛,臉頰有點鼓鼓地轉向我。
“不,我沒有……我也沒有特別在調查……”
“抱歉,是我這邊。”
在我要被計入醫療班黑名單,然後被拖走去關起來的前一秒,伊多及時開口為我解了圍。
“因為是水鏡的預示,所以我認為讓漾漾知道這些消息會好一些……漾漾這邊最近身體不太好嗎?”
從千冬歲和喵喵的話裡面察覺到了不妙的氛圍,伊多有點擔憂地看向我。
“啊,之前稍微受了點傷,現在已經沒事了,就是被叮囑不要到處亂走而已……比起這個,千冬歲你那邊也知道這個的話,是因為夏碎學長也在調查嗎?”
看了一眼伊多,又看了一眼我,千冬歲歎了口氣:“是啊。應該說,上一次參與污染地任務的人,現在大部分都已經轉入了時間風暴調查,除了留在那邊實地探查和觀測的人員,我們就是後來編入的情報和輔助人員……這個本來應該是對你保密的。”
“我,我知道啦……”
不過老實說,我一開始對污染地只是有點在意而已,完全沒有想要主動調查,大部分的情報幾乎都是在剛才被動獲得的——因為我原本想要調查的,根本就是別的東西。
只是在意過一下的情報像這樣一口氣全部湧過來,不得不讓人懷疑我自己想調查的東西調查到最後就會跟這個連起來,然後我就會發出“原來是這樣!一切都聯繫起來了!”的感慨。
完全知道是後面大概是什麼東西在千針引線,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又藍色印記的手背,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要是可能的話,我也完全不想被捲進這種事情裡面來啊!
用放在桌面下面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腹部,我真的想歎氣了。
“是之前雪野家的祭典吧?我也有所耳聞,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伊多微微笑著,看向我們兩個。
“說來話長。”千冬歲按了按眉心,“既然大家都在這裡的話,倒是可以把手裡的資訊都交換一下,但是在那之前……”
“到午餐時間了哦。”
舉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點心餐盒,喵喵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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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 耶!趁我人還在!(? 2022-6-21 22:57
@櫻花羽毛 嘻嘻嘻嘻嘻嘻嘻 2022-6-21 22:56
@星狼 伊多:啊這嗯?謝……謝謝 2022-6-21 22:56
看到認識的人就順手先檢查一遍身體,果然是醫療班的職業病XDDDD 2022-6-2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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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6-23 21: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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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那之後,把戰場轉移到了風之白園,我們一邊享用不知道為什麼還加了烤肉和牛排的下午茶,一邊大致交換了一下資訊。
在那之後,喵喵很快返回自己的工作中,伊多也因為有事被族內召回,難得的下午茶會就這樣結束了。
不,與其說是難得,不如說是久違,畢竟在高中部的時候,我們還挺經常像這樣聚在一起,跟學長、夏碎學長以及其他的同學一起聚餐的。
偶爾奇怪的校舍守衛和師長也會混進來就是了。
雖然大概還需要很久,但我衷心期望埃蘭和“他”總有一天也能夠像這樣,在這個地方與朋友們一同露出笑顏。
雖然這樣的一天真的到來的話,我內心應該還會挺複雜的就是了。
“那麼,我就先走了哦!漾漾一定要好好記得不可以勉強自己,要記得按時複健,喵喵會經常來看你的。”
“那我也在此失禮了,之後要是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地方請不要客氣,畢竟我們可是漾漾的朋友呢。”
於是按照原定的計畫,這裡暫時就只有我和千冬歲留了下來。
雖然勉強讓外形維持得和之前沒什麼區別,但其實該痛的地方還是會痛,沉重的地方還是有在重,用和平時一樣的坐姿的話,果然還是會感到勞累,所以不知情的水妖精和要求嚴格的治療班一走,我整個就鬆懈下來,用手撐著後面的草地,舒展開肢體。
“累了嗎?”千冬歲轉過頭。
“稍微有點……畢竟好久沒到這種力量混雜的地方了。”
我呼出一口氣,向著他勾了勾唇角。
於是千冬歲也露出了一個有點無奈的笑。
“‘神賜之印’,沒對你和‘它’造成什麼影響吧?”
“‘祂’沒有什麼惡意啦……”我伸出手,讓千冬歲確認了一下藍色的印記。
握住我的手,稍微用術法探測了一下,直到我是真的沒事的千冬歲松了口氣:“只是一些指引性的力量而已,雪和水的力量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看來‘祂’真的很小心。”
放開了我的手,千冬歲重新坐回了草地上。
“關於冬月之神,我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些,我哥應該已經跟你說過了,還有別的什麼想問嗎?”
“嗯……先說一下我剛才想到的吧,千冬歲,你剛才也看了‘水之殘片’那邊的圖騰了吧?”脫下手套,我把印著圖騰的手露出來。
一瞬間就跟我意識到了同一件事,千冬歲的表情變得微妙:“你是說冬月之神可能跟‘守墓者住地’的冰雪力量有關?”
“也只是猜測而已……調查就拜託你了,然後我今天想問的其實是另一件事。
吸入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雖然不知道污染地那邊和冬月之神的關係,但我大概知道在祭典的那天晚上,冬月之神應該是因為我釋出的力量才有了反應,而透露給我的那些記憶片段預示著什麼,事實上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有一定是可以確定的——這件事,肯定和冰炎三王子、燄之谷第一公主有關。
在妖師本家的時候,我再次調查了當年的大戰,但是獲得的資訊幾乎就只有我原本知道的那些,如果還想獲得更多的資訊的話,大概就只能從燄之穀、冰牙和鬼王那邊調查起,但一想到我提出調查當年的事情那三方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我就實在是提不起勇氣去拜託那邊人,感覺與其拜託,還不如我直接用自己現在的身份欺壓資料庫管理人,直接沖進去看完就跑還會比較好。
但遺憾的是我現在完全不是能夠東奔西跑,沖進別人資料庫再順利逃走的狀態。
斟酌了一下被允許範圍內的用詞,我試著開口道:
“千冬歲,你知道在上一次,也就是冰牙第三王子參戰的那一次鬼族大戰的時候,冬月之神處於一個什麼狀態嗎?”
“咦?”
大概沒想到我會從這邊拋出問題,千冬歲明顯愣了一下。
但千冬歲不愧是千冬歲,這麼多年的情報班完全不是當假的,他幾乎只用了幾秒鐘來思考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皺起了眉:“跟‘神諭’有關嗎?”
漂亮的手指再次豎立在了唇前,腦袋的抽痛讓我知道,目前我能說出口的事情就到此為止,於是我只是看著他,無法再做出更具體的回應。
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千冬歲按了按眉心:“我知道了,稍後我會把調查成果送一份到你那邊,要是有什麼需要的你再聯絡我吧。”
“謝啦……啊,還有就是,這件事可以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覺得應該瞞不了多長時間哦,漾漾你自己應該也清楚吧?”千冬歲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我。
“之後能說的時候我儘量想自己去說啦,夏碎學長那邊就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
千冬歲點了點頭。
那之後,稍微又聊了一點有的沒的日常話題,千冬歲能夠自由活動的時間也就到此為止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回去嗎?”
走之前,大概是真的有很放心不下我,親自把我送到了黑袍圖書館門口以後,千冬歲又反反復複確認。
“我之後會在黑袍圖書館那邊乖乖等學長啦!我想要調查的東西不是都已經拜託給你們了嗎?不會再亂跑了。”
雖然依舊是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但聽我這麼說以後,千冬歲大概也覺得有道理,給了我幾個非常強力的護符和符咒以後,最終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圖書館門口。
是說,我現在真的有這麼讓人不省心嗎?
我一邊疑惑,一邊走進了黑袍圖書館。
使用學長的黑袍證明許可權,從黑袍圖書館把想要的資料都翻翻看看,該儲存儲存,該整理整理,搞東搞西搞完之後,時鐘大概才指到下午四點。
因為距離學長來接我大概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我準備久違地在學校裡逛一逛,看看能不能遇到哪個熟人,但就在我走出圖書館,走過高中部的時候,我突然察覺到了一個氣息。
帶著純淨白色空氣的風吹了起來,淡淡的水汽降下,蛇尾的女性在我身邊落下了守護,顯出了身姿。
【主人,身後……】
“我知道。”用力按了按眉心,我開始感覺到頭疼了。
走到人稍微少一點的小花園,撤掉了守護在周圍的一部分結界,我張開口:
“好了,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出來了,不然等一下會有很麻煩的人來打擾哦。”
後面的草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但躲在那裡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讓小巧的掌心雷在手指繞了一圈,我抓了抓頭髮。
“那我走咯。”
“等一下!”
像是暴嚇一樣的聲音突然噴出來,從白色的草叢裡沖出來一個體格相較人類女性來說有點高大,皮膚和眼鏡都是褐色,頭髮則是金色看起來不知道為啥給人一種辣妹印象的女孩子。而在她的身後,一個跟我差不多高,但是皮膚很白,頭髮是藍色看起來有點弱的女孩子,以及一個眼珠是黑色,皮膚和頭髮白成一樣的女孩子一起跟了出來。
因為三個人都穿著高中部的制服,所以應該是在醫療班那邊看到了我和學長分開時候的其中幾個人吧。
“你,你就是那個妖師褚冥漾吧!”
因為領頭的大個子女生褐色的眼睛盯著我,面部表情整個很兇狠,所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一點也不難想像。
畢竟我還在讀書的時候還挺經常遭遇的。
“對,就是我。怎樣?”
讓黑色的力量散發出來一點,我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冰冷。
畢竟是還沒出過學校的學生,感受到恐怖的瞬間,排頭的女孩子明顯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後退了一步。後面的兩個女孩子明顯也感覺到了害怕,但藍頭髮的女孩子很快就回過神來,一巴掌打在前面女孩子的後腰上。
“振作點!這樣的就會不會有第二次了!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被打了一巴掌,大概也回過神來女孩子轉過頭,跟藍發的女孩子對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白髮的女孩,最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三個人同時點了點頭,然後褐色皮膚的女孩子露出堅毅的表情,邁出腳步,非常用力地剁著地板,向前了一步。
如果我眼睛沒出問題的話,她腳下的草地好像都直接被剁出一個坑,應該有巨人或者什麼比較巨大種族的血脈吧。
要是被打到一下的話,我的骨頭大概會被直接打斷,所以我悄悄地在背後握緊了米納斯。
“我……”
發出了像是憤怒一樣的喘息女孩子又向前了一步,然後吸了一口氣,大吼了一聲:
“我喜歡你很久了!”
……
……
…………
啊?
“啊?”
我愣住了。
大概也沒想到前面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後面的兩個女孩子明顯也愣住了。
“等一下,西塔,你又說錯話了!對褚冥漾大人很失禮啊!”白色頭髮的女孩子尖叫起來。
大人?
“啊?對對,不是!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摸了摸臉,女孩子重新露出了非常兇惡的表情,再次大吼道:“我崇拜你很久了!褚冥漾大人!”
我感覺自己的耳膜嗡嗡作響。
如果不是我事先張開了隔音結界的話,我覺得現在我們身邊肯定已經圍過來一堆人開始圍觀了。
大概也不清楚現在是個什麼展開,原本圍繞在我身邊幫我壯聲勢的米納斯表情也變得一片空白。
啊,我懂了,是在那樣的吧,先說些讓我開心的話,在我掉以輕心的時候再說“怎麼可能,不愧是癡心妄想的黑色種族”然後再把我打倒在地。
該說這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嗎?隨著時間進步,欺負人的套路也有在變多。
“不對啦,西塔……”
藍發的女孩子痛苦地捂住了臉。
“雖然也沒錯,但是這樣跟你想說的話不太對吧!”一巴掌拍在被稱為西塔的女孩子頭上,把人直接拍在地上吃土,白髮的女孩子兩三步沖上前來,在我面前單膝跪下。
“真的非常抱歉,褚冥漾大人,接二連三對您說出這些失禮的話,但是西塔她沒有惡意,請您原諒。”
做了一個很特別的手勢,女孩子低下了頭。
這個手勢我曾經在某個已經修復了的古渡口見到過。
“你是……月靈後裔?”
“是的,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我身上確實流淌著月靈的血脈。我是月妖精與月靈混血的露絲。”露出了非常開心的表情,女孩子抬起頭來。
啊,這麼說起來,雖然很淡,但是眼前的幾個人身上確實有一些黑色力量。
“我是巨妖精後裔,黑色的眷屬,西塔。”
把自己從地上拔出來,大個子的女孩子露出了非常驕傲的表情,同樣也單膝跪在了地上,向我行了一個禮。
“我是海歌一族的萊拉,替友人的失禮向您道歉。但她只是因為憧憬您,而想向您搭話而已,請原諒她的唐突與無禮。”非常優雅地拉了一邊的裙子,藍發的女孩子欠了欠身。
黑色種族和混血以及白色種族嗎……這樣的組合還真是少見。
因為事情的展開完全超出預料,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場景,只能硬著頭皮拿出在精靈族被訓練過的禮儀和威嚴:
“沒事,我不在意……你們,咳,叫我學長就可以了,畢竟我以前也是這邊畢業的……你們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是的!我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憧憬著褚冥漾學長了!”
有著巨人血統的女孩子一下雙眼放光,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過於壓迫的身高反而讓我想後退。
“主動從黑色的世界裡站出來,表明自己的身份,高中時代就在鬼族侵入戰的水之結界一戰成名,收復了夜妖精後,又從陰影爆發的危機中拯救了湖之鎮,解決了綠海灣的海盜危機,在四日戰爭後還孤身一人闖入魔界,為了拯救白色種族跳入黑火淵,憑一己之力扭轉妖師在眾人心中的陰暗印象,並且一直致力於改善黑色種族和白色種族之間的關係,我一直,都憧憬著這樣的學長!”
雙手交握,一臉興奮、雙眼閃光的巨人少女像是在開炮一樣吐露出聲勢宏偉的聲音,讓我在心理上接受了震撼的同時,也感到了生理上的衝擊。
雖然說的都是我經歷過的事情,但你們在說的是誰啊?真的,誰啊?
我現在直接說“對不起,你們認錯人了”,然後當場逃逸還來得及嗎?
看著眼前閃閃發光的少女,我開始眼死。
“不,你說的那些事情,基本上,呃,都不是我一個人做的。”
而且,我都是被捲進去的那個啊!真正在做這些事情的完全另有其人啊!
“學長果然如同傳聞中那樣謙虛,明明一直致力於改善黑暗種族的處境,讓黑暗種族能夠與白色種族攜手共進,但卻絲毫不會驕傲於自己的功績,真是大家的榜樣!”
“不,我沒有……”
擅自在心裡把我美化了一百倍,居然少女露出了一臉動容的表情,連帶著後面的兩個人都一副感動的樣子。
傳聞到底是什麼傳聞啦!
難道我不應該是到處搶劫銀行,企圖毀滅世界的邪惡妖師嗎?
什麼時候又變成為了黑色種族奉獻此生的聖人了啊?基本上,你們說的那些事情除了一部分是我自己帶衰,所以需要自己負責,其餘的基本都是被迫的好嗎!
我是受害者!!!
但是看著眼前三雙閃閃發亮的眼睛,我根本就不忍心戳破他們的幻想,只能瘋狂忍住嘴角的抽搐。
“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很想跟學長道謝!如果沒有學長做出的那些努力,我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
“啊?誒?”
我,我有在什麼奇怪的地方救過什麼奇怪的人嗎?
應該沒有吧?
我轉頭看向後面的兩名少女。
“如果不是學長你的話,我們是沒有勇氣站到白色種族的面前的哦,即使我只是個混血,但依舊是黑色種族。”注意到我的視線,白色的月靈混血露出了笑容。
“如果不是學長的話,我也不會知道,並非所有的黑色種族都代表邪惡,只要能夠交談,就會互相瞭解。”和旁邊的人對看了一眼,海歌一族的少女也笑了起來,“所以,我們三個人都一直很想見見褚冥漾學長,想要對學長你說聲謝謝,特別是西塔。”
“畢竟,如果不是有學長的先例,我也不會鼓起勇氣,跟家裡人說我要來這邊讀書啦!主動在白色世界抛頭露面的學長,可是我們大家的偶像啊!”
金髮的巨人少女露出了大大的笑臉。
“謝謝學長!謝謝學長和你的同伴做出的努力!”
“啊……”
雖然我自己沒有意識到,但我作為黑色種族行走在白色世界,並且被大家所接納這件事情,對於一些人來說,似乎本身就具備意義。
白色與黑色,在漫長的時間裡面,其實彼此都已經造成了太多的誤會,若是沒有面對對方的勇氣的話,就會連能夠互相交談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雖然在得知我是黑色種族的時候,我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因此而離開,但那是建立在我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的基礎上的。
如果一開始就是黑暗種族的話,踏入光明的世界需要多大的勇氣,以及被教導黑色都是邪惡的白色種族,要放下芥蒂是多麼的不容易,這些,我都是經歷了很多事情,痛苦了很久之後才知曉的。
我曾經期望過,到了埃蘭他們入學的時候,種族之間已經沒有了隔閡,大家能夠作為單純的求知者,牽起彼此的手,共同前行。
但是看起來不需要那麼久,我的願望現在就已經實現了。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像這樣被人感謝,又好像覺得自己一直在努力的一些東西得到了肯定,某種暖暖的東西盈滿了內心,讓我一瞬間很想哭。
但是在學妹們面前哭出來的話,果然還是太丟臉了。
用力吸了口氣,忍住動搖的情感,我伸出手,努力踮起腳尖,摸了摸對於我來說高得有點過頭的巨人少女的頭。
“你很努力了呢,西塔。學校的生活一定很開心吧?”
女孩子褐色的眼睛突然睜大,然後整個人突然顫抖起來,臉上泛起激動的潮紅。
“學—長——!!!”
“哇!西塔!”
“西塔!你冷靜點!”
張開了大大的手臂,完全沒有聽後面的人制止,巨人少女整個人就很激動地想要熊抱上來。
完全知道被這樣的巨人少女抱到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我下意識地想要馬上蹬地、退後閃開,但就在我腳往後的那一秒,我鞋跟直接卡進剛才因為巨人少女的動作而裂開的地板裡,就這樣直接整個人往後倒下去。
完了。
閉上眼,我下意識地將手護在了腹部,就在我一邊哀歎自己的帶衰,一邊準備好就要這樣進醫療班復活的時候,一道風突然猛烈地刮了過來,伴隨著自己學妹抱了空,砸在地上的巨響,我的身體突然騰空,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別人整個被橫抱了起來。
炎火與冰雪的氣息在突然卷起的風中落下,睜開眼,我看見銀色與紅色的發飄散在我眼前。
“我不是讓你在圖書館等我嗎?”
冰冷的聲音在我頭上響了起來。
低頭一看,我發現好像已經過了學長和我約好的時間了。
“呃,學長,你聽我解釋……”
要死要死,今晚回去我肯定又要被搞。
“呀——是冰炎殿下——”
小小的尖叫聲從旁邊傳來。
然後紅色的眼睛一秒轉向了那邊。
大概被學長現在有點生氣的紅紅眼嚇到,我看到摔在地上的巨人少女和旁邊兩個想把她扶起來的學妹明顯都有抖了一下。
按照學長之前對待陌生人的性格,就在我以為他會直接把自己學妹一巴掌巴去復活的時候,我聽見了輕輕的歎氣聲。
把我放到了地上,學長在三個學妹看不清的角度兇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轉過頭,彎下身,向著巨人少女伸出了手。
“沒事吧?”
雖然看不見學長的表情,那一瞬間,我好像看見三個學妹的身邊都冒出了粉紅色的泡泡,我想他現在大概有在打開精靈那邊的營業模式。
“沒,沒事。”
整個變得很嬌羞,巨人少女伸出了手,搭在學長手上,然後慢慢站起來。
“你們的褚學長因為之前的任務受了傷,現在經不起太大力的觸碰,抱歉,嚇到你們了。”
“原,原來是這樣,對,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對不起,褚冥漾學長……”
整個動作都變得很局促,巨人少女向我鞠了好幾個躬道歉,呼嘯而起的颶風差點把我整個人送走。
“不,沒事,你不要在意……沒有哪裡摔疼吧?”
把被風吹起來的頭髮巴拉回去,我走上前檢查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
但不愧是有著巨人血脈,地面都被砸出整個人形,眼前的姑娘也只是衣服髒了一點,連膝蓋都沒有擦破。
“如學長所見,我完全沒事!”
用力揮了揮拳頭,西塔表示了自己的強壯。
“那就好。”
看著兩邊的少女也放鬆下來,我勾起一個笑。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在學校要好好學習哦。”
同樣也伸出手,我揉了揉萊拉和露絲的腦袋。
“現在的在一起的時光一定會成為你們美好的回憶的,有什麼事情要學會依賴身邊的夥伴。”
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就是這樣一路走下來,走到現在的。
“‘是!’”
發出了簡短有力的回應,少女們再次露出了笑臉。
看著充滿了活力的學生們,一邊的學長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然後,就在我準備就這樣和學長走回去的時候,露絲突然叫住了我們。
“學長,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我有點疑惑地轉過頭。
“聽說是學長你一路從學校追到燄之穀再追到冰牙,一路上憑藉武力闖五關斬六將才終於娶到了冰炎學長,是真的嗎?”
“……”
這個謠言又是誰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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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花了點時間解除了莫名其妙的誤會,等我和學長目送著奇妙的三人組學妹返回宿舍之後,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
因為今天見了太多預期之外的人,到了這個點我的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回到家以後就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完全不想動。
比想像中更多的資料量在我的腦子裡面繞圈圈,短時間沒辦法消化的資訊讓我感到有些頭暈目眩,無法思考的頭疼感讓我就這樣在軟軟的沙發卷起來,迷迷糊糊地想就這樣直接睡覺算了。
“飯已經做好了,稍微吃一點再睡。”
我感覺自己額邊的頭髮被撥弄了一下,然後有點涼涼的力量流入我的腦袋,讓我嗡嗡作響的腦袋稍微輕鬆了點。
但大概因為今天一直只能以一個很規範的姿勢站著或者坐著,身體一直處於一個緊繃狀態,所以現在整個就很腰痛腿痛,完全不想爬起來。
如果是以前的話,別說在外面跑一天沒能休息,就算是在外面跑個兩三周跟人打持久戰,我最後還能把幕後黑手拖出來打個最終戰,然後再看是要去慶功還是直接被醫療班打昏拖去治,像今天這樣只是回學校繞個一圈就累到爬不起來的狀況可以說是根本沒有。
我覺得體力再這樣消減下去的話,我估計要成廢人了。
把手放在腹部,稍微安撫了一下最近幾天動的越來越頻繁的小傢伙,我用力張開眼,然後我看見某個人伸出來準備捏我鼻子的手……
“幹嘛啦!”
我一秒偏開頭躲開。
笑了一下,靠著沙發背的人收回了手:“我還以為你要就這樣睡覺了,你不是還有問題要問嗎?”
他伸出另一隻手,橙色的水晶亮起來,然後浮現出資料。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那應該是今天看過的那個巡遊者有關的資料。
好哦!這人居然還學會先發制人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伸手去抓他手上的水晶。
“先吃飯。”
反掌收起了水晶,學長用另一隻手抓住了我,讓我能夠借力爬起來。
是說,學長最近敷衍我是不是有越來越熟練了?
換我咋了一下舌,借著學長的手,我撐起身體被乖乖帶到飯廳。
“目前發現的,被我們稱為《巡遊之詩》殘片的記錄一共有4個原本,分別是水妖精的水之殘片,奇歐妖精的風之殘片,火妖精的火之殘片,妖精王族的光之殘片,目前黑色種族那邊暫時只有夜妖精的暗之殘片。”
吃完飯,等我把自己安置在房間的藤條躺椅上之後,學長把一些相關的資料從書房裡搬了過來,然後一樣一樣展開在我面前。
已經收集到的資料裡有像今天伊多拿過來的那種很厚的精裝本,也有用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釘起來的樸實畫冊,有的只有薄薄的一本,有的則有好幾冊,用不同文字書寫的書籍裡大部分都配了非常相似的插圖,可以看出來原本應該都是出自同一人,之後才被不同的人抄錄傳播。
“不同的妖精族那邊都存有不同版本的《巡遊之詩》,但是分門別類總結後,最後的原本基本上就是這幾類。”
打開了一邊的記錄水晶,我看見大串的文獻名稱被羅列出來,在學長轉動手指的同時被分成了幾個塊面,自動歸類到了不同原本的名字下面。
是說,這麼多資料你們是收集了多久啊?而且還進行了系統分類查找了原本……
“雖然也沒有特意瞞著你,但前陣子你沒力氣做這些工作吧?”
學長斜了我一眼。
“也是啦……”
基本上保持清醒就很困難了,好像還得感謝公會沒有在這種時候都壓榨我,能讓我好好放空腦子,調整休息。
不過這麼說起來……
“學長,黑色種族那邊的殘片除了夜妖精你們還在找巨妖精是嗎?”
紅色的眼睛轉向我。
“今天那個學妹就是巨妖精的後裔哦。”
“……”
學長非常少見地沉默了。
啊是啦,要是我在找的東西就這樣出現在我眼前我也會很驚訝就是了。
不過這麼想來的話,那個光之殘片搞不好也是我熟悉的人提供的?
“光之殘片是你原本的班長,現任的公會會長提供的。”
“咦?歐蘿妲嗎?”
我吃驚了。
雖然在我們大學畢業的同時,這個女人就幹掉了大部分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直接拿下了公會會長的位置,但因為她在高中時代就拿我們班費注資公司,讓我們所有人持股的印象過於震撼,我對她的印象還一直停留在班長時期,經常忘記她現在已經是我們頭上的會長了。
歐蘿妲·蘇·凱文,雖然我也是後來很久才多少在腦子裡有個意識,但她作為被巨大神守護的妖精王後裔的這個身份,好像要比她身為班長和會長的身份更有名,讓我不敢繼續深想當年我們班到底還有些什麼怪人跟我在一起讀書。
接下來要是告訴我創世神後裔曾經跟我坐過前後桌我都不會再感到驚訝了。
“在火妖精、水妖精、妖精王族持有的殘片中,都記載了與‘守墓者住地’有關的資訊,而夜妖精的殘片裡,記載了住地被黑暗侵染的過程,妖精王族殘片中的內容因為使用的並不是現在的普遍意義上的記錄方式,所以暫時還在解析中。”
拿出了另一個水晶,學長讓一個透明石板樣子的影像出現在他手心,我看到那個石板上有很多凸起的文字,然後在文字的下面,有更多的文字被刻畫,並且在隨時變化著位置。
“妖精們的‘白石板’一般被用來記載妖精們不想忘卻的使命與歷史,雖然可以保存很長時間,但是不同時期的白石板解讀方式有微妙的不同,原本妖精王族們一直存放著解讀的方法,但只有這個時期的‘白石板’解讀方法丟失了。”
紅色的眼睛抬起來看了我一眼。
然後我意識到,我大概知道他所說的是“哪一個”時期。
銀白與火紅的身影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逝,模糊的風雪中我看見淡青色頭髮的神明,露出了悲傷的笑容。
我之前一直都沒有仔細想過,為什麼在“縫隙”我會見到那些本已逝去已久的人。
但現在,我似乎隱隱約約察覺到了答案的頭緒。
窒息般的疼痛一瞬間湧上來,然後在我閉上眼的同時,微微冰冷的手撫上了我的額。
“今天就到這裡吧。”
因為真的有消耗很多,我有點疲憊地發出聲音作為回應,然後用臉蹭在學長的手掌上。
大概是因為我身體的緣故,最近學長一直很小心地控制著自己身上屬於燄之穀的部分,所以每次接觸的時候我感受到的都是他屬於冰牙清冽而潔淨的力量,舒服得讓我屬於黑色的部分不是很想離開。
“學長,我其實見過三王子、凡斯,還有公主,除了在記憶裡……”
那片綠色的原野和吹拂的風,似乎可以帶走所有痛苦和悲傷的景象現在依舊清晰可見。
我可以想像到學長現在大概露出了有點驚訝的表情,但是他沒有講話,只是靜靜地讓我靠在他的手上。
屬於精靈香香軟軟的味道帶著冰雪的氣息,讓我想起三王子和冰雕玉琢一樣漂亮的冰牙城堡。
“冰牙今天依舊發來了邀請,詢問問什麼前往妖師一族也不願意到冰牙暫居。”
腦子裡面有浮現出大王子之前面無表情對埃蘭親親抱抱的場面,不知道為什麼我完全可以想像到他是用什麼表情傳遞了這些資訊的。
時間催人老,也催精靈變成傻阿公。
“那狼王肯定又要找王子殿下喝酒了。”想像了一下上次兩個人爭論放假的時候我們應該去哪邊的樣子,我感覺有點好笑。
“不過……稍微去一下……也可以……”
軟軟的精靈點心和吹過白色樹木冰冷的風,仔細想想的話,我和學長真的很久沒有到那邊去過了。
思考著大概可以在那邊再聽一次精靈們的歌聲,我就這樣,陷入了沉睡。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6-24 19: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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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真的就是到處與人為善這點好,不過就像他說的,有部分是責任更多是言靈直接用事件把他拖下去的概念😂😂😂😂😂😂😂😂😂 2022-8-9 22:11
@星狼 是大家都最喜歡的褚冥漾學長(爆笑 2022-6-24 21:48
漾漾真的是各種風評被害(??? 2022-6-24 21:18
@櫻花羽毛 笑死,確實! 2022-6-24 20:00
@西九 錯字真的好多!(改了 漾漾可能不會撲wwww(他害羞⁄(⁄ ⁄•⁄ω⁄•⁄ ⁄)⁄ 2022-6-24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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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7-2 17: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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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我看見了廣闊的天空。
應該說,我身處於天空之中。不管是上面下面還是旁邊,像是夏天那種很藍很藍的天空無限延伸,白色的雲朵在我身邊漂浮著,沒有風的空間好像凝固住一樣,不管是晴空的藍色還是漂浮的雲朵,都沒有因為我的存在或者動作產生波動,不真實的感覺讓人感到詭異。
伸出手,我試圖觸摸像是圖冊裡面一樣有點卡通的白色雲朵,但就在我伸出手的一瞬間,強烈的風從天空的下面吹拂了起來,讓所有的雲朵都開始旋轉,我看見紅色和白色的身影相錯的瞬間,然後我的身體整個墜落。
於是我睜開了眼。
冰晶的風鈴響發出了清脆的“叮叮”聲,有點涼涼的風吹過我的臉,印入我眼中的是熟悉的純白房間。佈置簡單的房間裡仔細看的話,能夠發現一些裝飾得非常巧妙的雕花和飾品,恰到好處的審美非常有益觀看者的眼睛,我剛開始的時候經常會盯這些東西盯到被拍腦袋,不過現在已經習慣很多了。
這是我和學長在冰牙領地專屬的房間。
因為我身體快要進入後期,冰雪力量的增強開始讓我在平衡上感到吃力,所以我和學長就乾脆接受了冰牙的好意,通過特別的通道進入冰牙領地休養一段時間。
和妖師的本家一樣,冰牙王城的內部也是絕對安全的地方,所以學長能夠放心地讓我接受冰牙精靈的照看,所以最近醒過來看不見學長的時間變多了,但這同時也意味著另一件事……
充滿了好奇的大氣和風的精靈擠作一團,湊在用白色石頭雕刻出格紋花的窗前,把睡前緊閉的窗戶擠出一條縫,剛才感受到的涼風大概就是從那邊來的。
“不要一起的話,稍微靠過來一點也沒關係哦?”
之前聽瑟洛芬說,因為冰牙一族很少有孩子出生,像我這樣的外族孕育與冰牙血脈相連的例子幾乎沒有,所以除了冰牙精靈以外,遊走在領地裡的自然精靈們也對我充滿了好奇,導致我到達這邊的第一天就接受了被自然精靈差點把房間擠爆,最後還是大王子親自過來一頓說教才避免了我每天早上起來都和自然精靈們大眼瞪小眼嚇到翻白眼的慘事,讓我能夠正常從睡眠裡面醒過來。
上一次接受這樣待遇的還是埃蘭,現在的我完全能夠理解他被嚇到變小狼的心情了。
但事實上,我知道自然精靈們並沒有惡意,所以只要不一口氣沖進來,把房間溫度降到冰點的話,放一兩個進來應該也沒什麼所謂。
聽到我的話,有著漂亮女性面容們的精靈們面面相覷一眼,然後其中兩隻推開了窗戶,輕靈地進入了房間,發出有些愉快的“叮咚”聲,圍著床繞起了圈圈。
“您醒了嗎?”
大概是聽到了房間裡面的動靜,白色的木門被敲了敲,在聽見我的聲音後,純白溫柔的男性精靈端著早餐出現在了那裡。
“早安,漾漾。”
雖然一開始還會非常誇張地把我連名帶姓加殿下或者大人地稱呼,但在我要反反復複求了幾次以後,並且跟學長和大王子也溝通完後,這邊的精靈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幾乎都用“漾漾”或者單純地“褚”來稱呼我,讓我這個平民百姓容易接受了不少。
把手上的早餐放在擠滿了自然精靈們的床邊圓桌上,負責早上給我檢查身體,順便送早餐的男性精靈,按照慣例幫變得有點笨手笨腳的我穿好衣物,然後用固定的儀器檢查我現在的狀態,最後告知我學長的去向後就離開房間,把剩下的時間留給我自由發揮。
最開始的時候因為學長的王族身份和我作為王族伴侶的身份,每天在我醒過來之後都會沖進來好幾個女性精靈幫我更衣洗漱,從頭照顧到腳,因為太可怕,所以我一直不太敢來冰牙領地這邊,但之後大概發現了這點,第二次來的時候,我跟學長這邊隨侍人員就減少到了一個,而且在外走動的時候除了迎面碰到的精靈會對我微笑外,別的精靈侍從也不會突然沖過來問我有沒有什麼需求,讓我開始漸漸習慣了冰牙這邊的生活。
說實話,小老百姓還是過得沒有存在感會比較自在。
把用精緻透明碗碟盛放的粥和點心吃一吃,喝完了精靈飲料以後,我開始思考圖書館那邊今天會有誰在。
平時身體真的不行的時候就只想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但是情況不錯的時候沒事做就會很無聊,所以跟大王子打了個招呼以後,我獲得了進入王宮這邊的圖書館的准許。
雖然聽說是王族圖書館,但好像只要取得許可,領地內的精靈們都可以自由使用,所以最近我在那邊翻書的時候,都會有精靈因為好奇靠過來,順便教我一點有的沒的關於精靈術法或者別的知識,一兩天以後我已經學會厚臉皮看到有眼熟的精靈就湊過去請教問題,於是圖書管理員乾脆把排班表給我,讓我看到這邊有精靈術式或者專業人士會過去的那天可以專門過去問問題。
別的不說,我覺得這兩天關於精靈術法這一塊真的有進步神速,很多之前模模糊糊的東西現在都整個變得很通透,如果不是長時間呆在那邊會被走過路過的精靈逮住,笑眯眯送給學長或者大王子,我還真想花個幾天泡在那邊。
就在我清理從圖書館那邊借過來的書籍的時候,窗戶旁邊的精靈騷亂了起來,原本呆在我房間裡的兩隻大氣精靈也一臉欣喜地飄出了窗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我也走到窗臺陽臺那邊,向外探出了頭:
雖然不像學院一樣有大型的溫度結界,但冰牙領地內因為力量純淨,氣候基本也只會保持在一個像是秋天一樣的溫度,很少變化。所以在沒有陰雨的早晨,澄澈透明的淡淡陽光就會一縷一縷打下來,落在冰牙精靈用純白樹木和磚石雕刻建造的建築上,然後再反射出更加柔和美麗的光,晨風吹拂的時候,裝飾著的白色水晶就會發出很悅耳的聲音,然後在陽臺的下面,連接王城與外面的橋上,我看見了那個有著一縷紅色的長髮身影。
大氣的精靈非常快樂地一擁而下,掀起了非常劇烈的風,於是那雙漂亮的,像是什麼獸類一樣的紅色眼睛向著這邊看了過來。
“颯彌亞。”呼喚了那個我其實不太習慣的名字,我伸出手揮了揮。
勾起了唇角,那道身影微微弓起身,下一秒,白色的人影從橋上消失,借助伸出的陽臺,幾個跳躍之後,那個美麗的半精靈從樓下翻躍而上。
輕盈得像是一隻蝴蝶,白色的飄逸服飾在我的眼前翻飛,長靴與石頭的欄杆相觸,發出輕輕的“噠”的一聲,銀色之中混雜了紅色的髮絲被風揚起,然後在下落的同時在他肩頭垂下,像是冰雪雕塑的容顏照射著陽光,我的伴侶就這樣落在了我的面前。
“早安,學長。”我向著他伸出了手,想要讓他可以搭著下來。
在其實還挺寬敞的欄杆石板上單膝蹲下,學長從寬鬆的衣袍裡變魔術一樣抽出了一束淡藍色的花朵,遞到了我的手裡。
“住在嵐之峽那邊的花精靈們讓我帶給你的,之後可以用來泡水或者做成精靈點心。”
吹起的晨風並沒有停息。
淡藍色的花瓣有些微散開,被捲入了風中,在陽光與花朵之間,那雙投落長長睫毛的眼睛耀眼地有些讓人移不開視線。
有些愣愣地握住了被漂亮絲帶束好的花朵,淡淡的、非常清爽的香味立刻就環繞了我,讓人的精神整個都變得放鬆下來。雖然我一直以為,身為男人的自己就算收到花也完全不會開心,但實際上被學長這樣的美人送花,我好像確實有開心到。
如果不是早早就跟我結婚的話,現在的學長放出去應該能煞倒一片少男少女,順帶傾倒阿公阿婆。
“不要又給我腦殘。”從欄杆上跳下來,學長給了我腦門一下。
“沒,沒有啦……只是很難得會從學長那邊收到花……”
一般來說,按照學長的性格,應該不是會給自己的伴侶送花的那種吧?更別說因為我不是少女,所以可能收到花也會很微妙?
雖然現在確實很開心就是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這話以後,學長突然看著我表情空白了好幾秒,過了好一會兒,那張無論面對鬼王還是古神邪神都不會變一絲顏色的臉,可疑地泛起了淡淡的粉色,然後整個人別開了頭。
咦……
等一下……
這個人該不會什麼都沒想就這麼把花送出來了吧?
只是因為有食用價值嗎?
“學長……”
“有什麼問題嗎?”
紅色的眼睛威脅一樣地眯起來,但遺憾的是那張臉上的紅色讓他的威脅變得完全沒有說服力。
“……”
雖然我知道學長的這些方面一直有比較遲鈍啦,但還是覺得好好笑哦。
只是真的笑出來的話大概會完蛋。
舉起手裡的花掩蓋了一下表情,我微微歪了頭,轉向他那邊:
“我有很開心哦?收到學長你送我的花。”
不知道為啥又露出了愣很大的表情,學長突然“嘖”了一聲,然後伸出手,整個掐住我的腦殼,把我的頭轉向另一邊。
然後這一次,我真的忍不住,在學長看不見的地方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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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難得一見的臉紅學長! 2022-8-10 21:05
@西九 邊寫邊姨母笑 2022-7-2 20:43
@星狼 想象中學長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呢wwww 2022-7-2 19:14
竟然是在花已經送出之後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害羞XDDDDD 2022-7-2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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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 1 學長的反應太棒了♥️♥️♥️♥️♥️
魟魚 + 5 這篇帶著滿滿的姨母笑看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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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睿睿倒地不起 + 3 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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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7-3 18:3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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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雖然冰牙族的大部分精靈都非常英勇善戰,但跟其他種族一樣,其中也不具備戰鬥能力的平民,除此之外,冰牙的外延也居住著幾乎沒有力量的其他弱小種族,這些種族遇上危險或者困難的時候,向他們伸出援手就是精靈王族的義務。
儘管沒有繼承地位的意思,但只要聽說相關的事情,學長就沒法放著不管,所以最近在閒時他都在冰牙領地裡東奔西跑,今天差不多也是一樣的情況。
因為冰牙領地外延山崖老化坍塌,住在附近的花精靈村莊受到牽連,於是冰牙連夜派出了救助部隊,學長好像是在部隊出發的時候發現了情況,於是就這樣跟著一起前往救援了。
不過連學長出門都沒發現,我睡得未免也太熟了吧?
伸出手,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察覺到了我的動作,原本坐在旁邊吃早餐的學長轉過頭。
“啊,不……因為今天狀態還挺好的,所以在想要不要出去走走什麼的……”
動作優雅地伸出手解決掉了剩下的點心,學長舔了舔拇指和食指。
“那就帶你出去走走吧。”
勾起唇角,學長露出了一個笑。
我曾經在凡斯的記憶中,見到過從秘密基地繞進三王子房間的地下通道。
掀開由精靈們編織入守護和祝福的精緻地毯,掀開隱藏在下面的雕花木板,學長向我伸出手,讓我借力可以進入狹窄的石壁通道。
搓動拇指讓通道亮起,大氣的精靈讓通道內渾濁的空氣流動起來,淡淡的泥土和草木的味道從前行的方向傳來,稍微走了有一段時間,在我開始覺得有點累了的時候,學長停了下來伸出手,很突然地推開了頭上的石板,然後我意識到應該不是學長突然想大力出奇跡打穿地下,而是這邊到了能夠上去的通路盡頭。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一段路在印象裡好像要走更久才會重新回到地面上?
“那之後,泰那羅恩和三王子當時的幾個親信重新修繕了這一段通路,為了有一天讓故人能夠循著舊路重新返回。”
後退了一步,學長示意我站到掀開的石板下面,然後彎下腰,把我整個托舉起來,送上了通路外面。
太陽照射草木的味道和花的甜甜香味完全取代了地下陰暗的泥土和潮濕味道,撐了一下地面坐到了被推開的石板上,出現在我眼前的是葉片細小的樹木枝葉交叉、自然形成圓頂的半封閉空間。正午的太陽從葉片之間穿過,投落在鋪滿了嫩黃色花朵的地面,整個就像是小時候童話繪本裡面才見過的那種夢幻可愛場景。
“借用了草木精靈的力量製作了了幻影,除了‘那個時候’的血緣者以外,別人就只會認為這邊是普通的草叢。”
從通路裡跳出來,學長把我從石板上抱開,然後非常大力地把石板整個掀回去,蓋住通路的大洞,然後很神奇地拉出了一個格紋臺布直接鋪在了石板上。
“吃個午飯再往前走吧,還有一段路。”
就在我還在疑惑他從哪裡抓出來的臺布的時候,學長突然不知道又從哪裡摸出來一個野餐用的那種蓋布竹籃,然後一樣一樣把三明治、小餅乾一樣的東西擺上臺布,最後甚至很驚悚地拎出一個熱氣騰騰的陶瓷茶壺和兩個繪花茶杯,倒上熱茶遞到我面前。
“原本就是計畫要帶你出來的,所以事先拜託其他人做了野餐的準備,把吃的和休息用的東西放在這邊。”
完全猜到了我在想什麼,紅色的眼睛明顯露出了看笨蛋的神情。
“……,這樣哦。”
假裝自己沒有想要問,我一秒移開了視線。
跟點心一樣,精靈的三明治和茶裡面也有放了特製的草葉,吃完以後多多少少會幫我減輕一些身體的負擔,照著暖暖的太陽,嗅著淡淡的花香,身體變輕鬆以後我稍微有點昏昏欲睡了。
改變了坐姿,學長午餐籃里拉出了毛毯,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腿。
我真的有驚悚到了。
學長你今天真的是被鬼上身了嗎?又是送花又是野餐,最後還有膝枕……這個少女漫畫男主角的思考模式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不敢確定現在的學長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一下子不敢靠過去,怕自己真的枕上去的一秒會被拔掉頭。
在那邊等了我一下,看我沒有靠過去,學長馬上耐心用完,恢復惡鬼狀態,腦袋上上面一秒冒出青筋。
“對不起,以防萬一我先問一下,學長你昨天晚上出任務的時候有被什麼砸到過腦袋嗎?”
還是現在比較流行的那種展開,平行世界少女漫畫裡的學長穿越到了我現在這個世界,所以今天學長的所有行動都會變得比較少女漫畫。
“褚……你不要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就不敢揍你。”
惡鬼一拳揍在石板上,直接把超厚的石板揍出一個凹。
“呃……對不起我什麼都沒想。”
我一秒爬過去然後心驚膽戰地在學長的大腿上靠下來,然後隨時戒備自己的腦袋如果要被拔掉的話能夠一秒逃走。
大概看我靠他腿有夠靠邊,學長忍不住歎了口氣。
“是泰那羅恩和利露。”
“誒?”
我下意識地想抬頭,但很快被學長伸手遮住了眼睛,變成了除了手指間的光,什麼也看不見的狀態。
“雖然不是他們提醒的話,我也想不起來,但是褚,你還記得你第二次來冰牙的今天發生了什麼嗎?”
第二次來冰牙?就是學長已經回來了,然後因為銀原祝我們……(※)
啊……
意識到幾年前的今天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我的臉突然整個都燒了起來。
雖然這幾天外面都有在準備,但是我都在宮殿裡面休息,完全沒有意識到,而且我和學長也都是不會記日子的類型,所以我完全忘記了幾年前的今天自己來到這裡,正式舉行了和學長成為伴侶的儀式。
也就是說,按照一般的說法,今天應該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空氣陷入了一瞬間的沉默。
雖然不知道現在學長是什麼表情,但是大概跟我現在的表情差不多。
是說,冰牙精靈也會過這種紀念日的嗎?還有,王子殿下和禮儀官,你們兩個把日子記得好清楚哦。
但學長不愧是學長,經歷過初中被一萬個女生追著遞巧克力,高中被全校圍堵暗殺送禮物之後,面對帶自己的伴侶出來過結婚紀念日這種事情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重新語氣平穩地再次開口。
“你稍微休息一下吧,一會兒有東西要給你看。”
如果不是他的手還緊緊壓在我臉上,怎麼甩都甩不開的話,我真的要信了他已經恢復平靜了。
“……”
算了。
因為我也真的有點困了,所以調整了一下姿勢之後,我乾脆就這樣閉上眼睛準備午休了。
暖暖的毛毯被蓋在了我身上,熟悉的太陽味道和花香之中,我聽見了輕輕的歌聲。
那是我曾經聽見過的,非常熟悉的歌曲與聲音。
在野餐地大概了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左右,把野餐用的東西稍微收拾了一下,讓王城裡的回收人員方便收走,我和學長順著隱藏起來的小路繼續向前走。
在樹木和藤蔓不知道是人為還是自然形成的拱廊裡又走了一段路,一個就連我都非常熟悉的山洞出現在了眼前。
雖然當年這邊的人應該是匆忙離開的,但現在,依舊保留著當年佈置的山洞整個被收拾得很乾淨整潔,就好像當年離去的人曾經再度回歸,再次收拾了這裡以待下次使用一樣。
“在那之後,我的父親……三王子確實回來過。”
輕易猜到我在想什麼,學長徑直走進了山洞。
“三王子還回來過嗎?”
我驚訝了。
“你應該也知道他當年染上毒素之後有在這邊呆過一段時候,然後才獨自離開到殊那呂恩那邊的吧?”
走到了放置書架的那一格,學長一邊查看裡面的東西,一邊詢問道。
“嗯……”
不管是歷史還是故事,三王子亞那在染上毒素之後都先是被接回了冰牙,然後才獨自一人前往了黑王所在的地方。
“在冰牙的時候,他曾經留下了自己的手記,但為了不讓泰納羅恩和其他人擔心,他把自己察覺到並寫下來的東西藏在了這裡,然後才離開了冰牙地,也就是說,他最後在白色世界殘留的時光,其實是在這裡。”
從書架裡抽出了一本封面非常樸素的手抄本,學長招呼我坐到石桌前,然後攤開了本子。
“基本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自己並不是單純被污染,而是受到了其他外物的感染,但是那個時候他並不能確定,所以只能把自己的懷疑寫在自己的筆記裡,希望後面有人能夠察覺。這個你應該也已經知道了。”
紅色的眼睛抬起來看了我一眼,於是我點點頭作為回應。
“但除了這些,這本筆記上還記錄了別的東西。”
翻開了其中的一頁,學長把手抄本推到了我面前。
在這邊的時候精靈們多多少少教了我一些精靈的文字和語言,所以簡單的文本我還是可以看懂,優雅輕靈的筆記在白色的書頁上留下文字,只有最後一句話寫得特別用力,於是我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一行字。
【我希望能夠再次見到我的妖師朋友。】
於是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雖然從別人那裡,從學長口中,從記憶之中,我曾聽過、看過,那個時候不管是三王子還是第一公主,都沒有怨恨過凡斯,但實際上看見當事人記述的時候,帶來的衝擊又完全是不一樣的。
即使這段時間一直在調查那一段歷史,我還是沒辦法清楚地表述我看見這一行字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們一直都在等,那個時候是父親和凡斯,後來是我和你。”
紅色的眼睛非常認真地直視著我,然後我看見那張一千年前和一千年後都非常相似的臉,勾起了溫柔的淡淡微笑。
“雖然一直沒說過,但是……褚,謝謝。”
那一瞬間,我沒能理解學長話語裡面的意思。
低下頭,我搗住了臉。
我感覺他完全把我想說的話搶完了。
因為我才是那個一直被保護、一直被引導、一直被陪伴,一直、一直、一直以來都想要謝謝某個人來到自己身邊的人才對。
我記得我應該對學長說過類似的話,雖然完全不知道那個時候學長是什麼心情,但是現在被他這麼一說,衝擊力真的有夠大。
“好了,不要哭,晚上你又要發燒。”
走過來掰開我的手,學長非常大力地用布料柔軟的袖子擦了我的臉。
“不知道是誰的錯哦!”
乾脆把眼淚鼻涕全部擦他衣服上,我瞪了他一眼。
明顯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學長任我像是抹布一樣用他的袖子,接著開口道:“我覺得這邊應該會有你想要的資訊……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查那個時候的事情嗎?”
哦,果然被他知道了。
“那是因為……”
把袖子還給他,就在我想要看現在能不能解釋一下的時候,一個很大的哭喊突然在我的腦袋裡爆發出來,讓我整個人暈了一下。
我看見了暴風雪席捲夜晚的景象。
巨大的疼痛貫穿了我的全身,好像要把我整個人都撕裂,暴走的黑色力量從腹部開始蔓延,讓我無法承受的身體冒出血液。
“嗚……啊……”
痛苦地按住了自己的腹部,我的視野一秒被滲出的鮮血染紅,無法再保持坐著的姿勢,我整個人向旁邊倒了下去。
“褚!”
我聽見了學長的暴嚇,但我沒有餘力給出回應。腦子像是什麼東西打到一樣,我的思緒整個變得非常混亂,莫名其妙的片段開始在我的腦子裡閃回,完全剝奪了我對周遭事物的感知。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狀態,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瘋狂旋轉,然後在亂七八糟的片段中,我非常清晰地見到了一個紅銀頭髮的小孩哭喊著向我伸出手的一幕。
“埃……蘭……”
恐懼取代了所有的情感佔據我意識,伸出手,我想要抓住那個小小的孩子,但卻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黑色吞食著我所有一切,就在我感覺什麼東西即將離開我的意識的時候,一個非常霸道的白色力量沖了過來拉住我,把我的一切拉回了身體。
“褚,聽得見我說話嗎?”
身體因為突然沖起來的力量整個反折、痙攣,我用力睜開眼睛,紅色的視野裡,我看見了那張焦急的臉。
“學長,埃蘭……”張開嘴,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一秒從我嘴巴裡面湧出來,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深深的無力與恐懼完全佔據了我的所有情緒,我感覺到更多的液體從我眼睛裡面湧出來,讓我的視野陷入接近于黑的紫紅色。
“去找……埃蘭……”
“褚!!!”
然後我的視野整個陷入了黑暗。

作者碎碎唸:
※【另一側】第二部《銀原祝》中設定的冰牙族的節日,也是學長和漾漾結婚的日子⁄(⁄ ⁄•⁄ω⁄•⁄ ⁄)⁄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7-3 19:5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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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那個“另一側”到底在哪裡能看到,我找不到啊啊啊😂😂😂 2022-8-9 22:26
拜託那個“另一側”到底在哪裡能看到,我找不到啊啊啊😂😂😂 2022-8-9 22:26
@西九 還真是!難怪剛才發的時候卡卡的…… 馬上就要到我最·喜·歡的情節了(微笑 2022-7-3 20:24
@娜娜Nana 明天也更(耳語 2022-7-3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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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人數 5海草 +18 收起 理由
想逃離現實的宅 + 2 好緊張啊!期待後續!
燃月 + 5 啊啊啊,卡在這麼緊張的地方。
西九 + 5 重覆發了? 前面約會這麼甜馬上就進入胃痛情節了嗎QQ
achi1214 + 5
娜娜Nana + 1 停在好緊張的地方!!!((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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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7-4 17:5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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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瑟洛芬,讓泰納羅恩打開通道……”
“通知妖師一族。”
“小殿下發生……褚冥漾殿下!”
意識在明滅之間拉鋸,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搬動。
疾風略過我的耳畔,我聽見很多很多人的驚聲呼叫,黑色的力量從我的身體裡面溢出來,狂躁地想要吞噬周圍。精靈白色血液的味道從抱著我的那個人身上傳來,我痛苦地掙扎著想要離他遠一點,但卻只能換來他手臂的收緊。
“沒事的,褚,冷靜點……”
我想要呼喚他的名字,但是張開口卻只能發出不成聲的慘叫,讓我整個痙攣著好像關節都翻折的疼痛不斷從身體的最深處泛上來,身體和力量都沒有辦法聽從我的意志乖乖動作。
“不行這樣會來不及……”
“王子殿下!”
“殿下!燄之谷傳來消息,埃蘭瑞爾殿下他……”
“呀啊!褚殿下他……”
“褚冥漾!”
“封閉醫療室!”
我聽見了好多人來回奔走,呼喊我名字的聲音,我卻無法給出回應。我知道要是這樣下去的話,不管是我周圍還是那個尚未成型的生命都會很危險,但我完全沒有餘力能夠分神進行像埃蘭那個時候一樣的安撫。
高熱和寒冷交替著衝擊著我的身體,讓我持續感覺到暈眩。不知道是什麼的色塊在我的腦子裡面打轉,我想我大概有因此吐了好幾回,但自己卻沒辦法確認。
“漾漾!”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搞成這樣?”
“抱歉,我……”
“你也給我滾去治療!”
我聽見了熟悉的怒吼,黑色和白色的影子在我面前搖晃。
不同的力量從我的身體裡被抽出,然後注入,疼痛在我身體各處炸開,手臂和雙腿好像被刀刃剖開般疼痛,從高處墜落一樣的失重和迷失感讓我陷入恐懼。
被這樣反反復複折磨了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我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被人握住,某種冰涼但卻讓人覺得舒服的力量流了進來,我看見那個有著青色長髮的神明伸出手,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撫摸了我的頭,然後露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
【不會有事的,不要迷失了自我。】
長長的發在黑色的夜空中飄散,然後一直呼嘯著的暴風雪漸漸安靜了下來,我趁機抓回一些力量,將那些月亮碎片一樣的雪花擁進了自己懷裡。
小孩子的哭泣聲漸漸減弱,溫暖的黑暗再度恢復了平靜,然後伴隨著漸漸變得沉寂的一切,我終於徹底失去了意識。
==================================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我又聞見了非常熟悉的藥物熏香的味道。
覺得自己大概又被放進了煙霧繚繞的紗帳裡,我想睜開眼睛看一眼,但卻突然發現自己眼睛上好像被蒙了一個什麼東西,導致眼皮完全打不開。
伸出手,我想要摘掉不知道是布還是眼罩的什麼東西,但就在我移動手腕的時候,一個小小的刺痛從手背傳來,這個感覺跟我以前進醫院打針的時候不小心扯到針管引起的痛。
“……?”
我迷惑了。
因為隱隱約約還是可以感覺到冰牙精靈那種清涼乾淨的力量,所以我現在應該沒有被丟回哪邊的公立醫院吧?
“你等一下。”
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我想要再次嘗試的動作,一個很冰的手按在了我的眼睛上,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覆蓋我眼睛的東西消失,可以自由睜開眼皮了。
不知道為什麼,整個很沉重的眼皮讓我費了點功夫才打開了一條縫,有點刺眼的光讓我眼睛感受到疼痛,我一秒又閉了回去。
“你的視力受到了損傷,不必勉強。”
冰冰的手再度覆蓋上來,剛才那種被布蒙住的感覺再次回到我眼睛上,輕輕的吟唱聲響起,然後我的腦子裡面突然開始展現出我身邊事物的景象。
我“看見”了很多浮在空中的透明小球,不同的小球裡面裝了各種粉末和液體的東西,因為景象是黑白的,所以我沒法分辨內容物的顏色,部分小球的上面連接著長長的,像是輸液管一樣的東西向下延伸,接著我看到自己的手臂到手腕都纏滿了繃帶,根據感覺來看的話,腳上大概也一樣,長長的管子就連接到繃帶下面,埋進我的四肢,讓我大概理解了剛才手背的刺痛是怎麼回事。
記憶裡,除了初中時代的大車禍,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被包那麼嚴實過了。
用意志轉動了一下視角,我看見剛剛站在旁邊跟我講話的是身穿精靈服飾、面孔熟到我不能再熟的精靈男性,就在我想要開口呼喚他名字的時候,我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剛剛說話的聲音,我好像並沒有很熟。
然後我突然意識到旁邊這位到底是誰了。
是說,我真的有傷到這麼重,連冰牙第一王子都要親自來這邊守著我了嗎???
我整個人都驚悚了。
如果不是因為我現在完全不能動,我想我剛剛那一下應該就已經嚇到滾床底了。
“無需驚慌,只要不是全然去世,我們都可以救回來。”
“…………”
原來我是處於去世了,但是沒有完全去世的狀態是嗎?
我不知道大王子殿下原來還會講冷笑話。
“並不是冷笑話,只是在陳述事實。”
那這個事實也太驚悚了點,話說,我剛剛好像沒有講話吧?
“黑暗力量的反噬過於兇猛,你身上各處都不同程度受到損傷,現在暫時不要費力講話會好一點。”
腦入侵是嗎,我懂……等一下,那我在精靈這邊黑暗大爆發豈不是很糟糕?我記得上次我黑暗力量失控的時候好像直接引來一堆時間種族對我們圍追堵截……
很久以前的記憶復蘇,讓我下意識地想要調動力量或者移動手臂觸碰腹部。
“不用擔心,所有人都沒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現在用的並不是“眼睛”的緣故,平時都不會有什麼表情變化的大王子現在眼睛裡莫名地有點心痛和難過的感覺,微微垂下的眼簾讓他看起來流露出一種像是水一樣的溫柔感,這樣的氛圍更接近與千年以前,我在記憶裡見過的,其他兩位王子都還在時候,而非現在孤身一人支撐整個冰牙的第一王子殿下。
放空了一下腦袋,讓自己儘量不要亂想廢話迫害人家,我緩緩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肺部隱隱作痛的感覺讓我多多少少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並沒有太好,但是……
老實說,我之前比這個更慘的傷都有受過,初中那個時候被車撞出去還360度大旋轉,最後也好好活到現在,所以大概不會有什麼事啦。
而且這種程度的疼我從小痛到大,所以並不會覺得很難受哦?
唇角微微動了一下,大王子伸出手,拍了拍我的額頭。
“不用逞強,還知道痛是一件好事,接受小輩的撒嬌是我們長輩的義務,太疼的時候喊出來便是。”
有啦,我有在喊啦,之前我應該有喊超慘的。
然後應該有被我喊的那個人現在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雖然在腦子裡用意識就可以轉動視角,但我還是微微偏過頭,讓自己轉向大王子那邊。
“除了我與醫師以外,其他人暫時無法入內,稍微忍耐一下。”
雖然表情和情緒都沒有什麼變化,但我還是微妙地察覺到大王子有在岔開話題。
老實說,對於這一次的失控我並不是完全沒有頭緒,雖然不知道血脈相連的兄弟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心電感應,但“它”想傳遞給我的東西,我應該有完整看到。
“埃蘭……不見了,是嗎?”
從喉嚨裡面擠出沙啞的聲音,然後我立刻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在昏迷之前我有感受到老姐、然還有純粹炎火的氣息,但是醒過來之後呆在這邊的卻只有大王子一個人,治療室大概也是剛剛才被叫出去,好讓我可以用這樣的藉口,接受某個最應該在這裡的人不在這件事吧。
然後我聽見大王子輕輕歎了口氣。
雖然多多少少已經有了猜測,但看到這個像是確認一樣的反應,我胸口那邊還是感到一陣緊縮和疼痛。
咳嗽了兩下,我感覺血沫從我嘴裡被咳出來。
“就算不是精靈,太過劇烈的情緒也會讓身體受到傷害。”
彎下腰,大王子用精緻到有點讓人害怕的手帕擦了擦我的嘴角。
“埃蘭瑞爾是冰牙、炎狼與妖師共同的星辰,世界各族都會為了尋找這份光芒付出力量,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
不,我想應該不會這麼順利的。
察覺到這一次又是誰在這邊插一手,我又開始拳頭癢癢了。
“那名鬼族的行蹤我們也在搜索中。”大王子淡淡道。
我稍微沉默了一下。
老實講,對於聯繫上那個鬼族的方法,我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銀白而冷淡的眸子轉向了我。
如果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您可以幫我一下嗎?
我在自己的腦子裡面大概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然後冰牙精靈的首席精靈術士兼戰士團長,冰牙族優雅的冰雪王子,最冰冷的冰牙精靈就這樣當著我的面,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


作者碎碎唸:
病弱漾漾,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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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逃離現實的宅 謝謝誇誇(*/ω\*) 2022-7-4 21:56
@黎鶇 銀色眼睛的白眼……(好怪啊 2022-7-4 21:31
@西九 被你發現了.jpg 2022-7-4 21:31
@娜娜Nana 和某個紅眼殺人兔一樣沒有信用(微笑 2022-7-4 20:34
@星狼 對,所以被留下來照顧這邊的兩·個·小·孩(兩個小孩 姑且是有不能全部戰力都在外面等等各種各樣的考量啦……(真的有嗎 2022-7-4 20:34
@燃月 是我從開始就很想寫的部分! 2022-7-4 20:33
如果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漾漾你已經沒有信用了XD 2022-7-4 20:24
大王子翻白眼XDDDD 這位阿伯不是很疼小孩嗎怎麼還這麼淡定!? 2022-7-4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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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7-5 19: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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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深冬的風吹拂著銀杏已經落光了樹葉的街道,深淺間隔的步道地磚兩邊佇立著鑄鐵的路燈,暖暖的燈光從那之後店鋪中透出,拉門響起古舊迎客鈴聲的同時,醇厚的咖啡味就會飄蕩到人煙稀少的街道上。
“沒想到會有你主動約我的一天,真讓人意外。”
裹著高級大衣和圍巾,活像是本地中年大叔的男人發出了一如既然讓人不爽的笑聲,在我對面坐了下來。
“喝咖啡嗎?”
把自己裹在大衣口罩帽子下面,我一臉無言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熱可哥,然後又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人。
“好吧,我自己喝。”
絲毫沒有介意我的態度,脫下大衣的人非常流利的用本地語言點了個單,熟練到好像他真的是這邊的常客,今天只是出來跟好久不見的友人吃個下午茶,順便聊聊人生。
……
等一下,他該不會這的是這邊的常客吧?
看著金髮的服務員小姐非常熟練地把整罐牛奶都遞過來放桌上給我們預備,我開始眼死。
雖然人是我約的,但是地點還是對方定的,一開始收到地址的時候我還疑惑了一下會是什麼詭異的地方,結果到了以後居然真的只是一個非常普通……不對,應該說是原世界非常有名的一個咖啡館,而且還是非常小資、非常上層階級意義的那種有名,正常到反而嚇我一跳。
如果不是約的人很有問題,我可能直接會認為對方就是想來蹭咖啡,見我只是順便。
“這裡的咖啡真的很不錯,你不試試嗎?”
大概有注意到我的視線,對面的人還真的給我打開菜單,真情實感地開始推薦上面我連看都看不懂名字的咖啡。
“對面坐的不是你的話,我會考慮。”
我冷笑。
“真是無情,這裡的咖啡還挺有名,不過……算了。”聳了聳肩把功能表放回去,對面的人雙手交疊,將自己的下巴抵上去,笑吟吟地抬起眼睛。
“別來無……嗯,還是說好久不見吧,褚同學。”
“閒談就免了,你應該知道我找你出來是什麼事,安地爾。”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
“嗯……是什麼事呢?最近我都在休假,不是很清楚白色世界發生了些什麼。”放鬆了雙手,對面的鬼族向後靠上看起來就很貴的淺灰色布藝沙發,從上向下地勾起了唇角看著我:“當然如果是我們黑色世界的事情的話,可以另當別論。”
“抱歉,我完全沒有跟你‘我們’的意思,那方面的商量就免了。”
一眼看穿這個混蛋的意圖,我一秒拒絕。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用讓人非常不舒服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他唇角的弧度變得有些嘲諷,“你真的不要考慮過來我們這邊嗎?起碼不會像那些白色種族那樣沒用,即使有這麼多保護還是讓你傷成這樣。”
“也不知道是誰一天到晚閑著沒事背後搞小動作把我害成這樣。”
說實話,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太顯眼的話,我真的想把杯子裡的熱可哥都潑他臉上。
我到底是上輩子靠了夭這輩子要三番五次被這麼折磨。妖師詛咒詛咒你吃X撞樹就完全不起作用的是嗎?
下次我來拜託然和冥玥看看能不能用他們的力量也來詛咒一次。
“你就這麼篤定事情是我做的?即使我毫不知情?”
“你會毫不知情?”
我從鼻子裡發出冷笑。
“好吧,也不算完全不知情,只是這次跟你們有關的事情我還真沒有插手。”對著送上咖啡的服務員笑了,坐在我對面的人一臉期待地坐直身體開始加糖加奶,好像比起跟我的對話,他對這一杯咖啡的興趣要更加濃厚一點。
到了現在我還會信他講的話那還真是有鬼了。
深呼吸三口氣,強行把想殺人的衝動忍回去,我抓起前面的馬克杯,讓暖暖的可哥香味冷靜一下我現在快爆炸的神經。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人被帶到哪裡去了?”
是說,我真的已經很心累了,上一次是學長,這一次是埃蘭,這個人到底是跟我有什麼仇什麼怨每次都在這種時候這樣搞我。
這人是鬼族不是人販子吧?滿世界在那邊給我拐騙混血精靈、混血獸王,是缺錢嗎?
臉上掛著虛假的笑,還在那邊慢條斯理攪咖啡棒的鬼族又開始往裡面加糖加奶,加到我都想祝他早日糖尿病早死早超生算了的時候,他才慢慢開口:
“比起那個,褚同學,好不容易見這麼一面,你還用幻術把自己包裹得那麼嚴實,不覺得非常沒有誠意嗎?”
就在我想用旁邊的餐刀往他頭上插的一秒,某種非常冷的氣息劃過我身側掠了過去,我感覺側臉一痛,口罩就鬆緊帶就被劃斷,血珠從我側臉冒出來,和口罩的一側一起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三柄到就這交叉著架在了對面的鬼族脖子上,只要他再有任何動作,拿刀的三個人就會立刻把那顆頭砍下來。
“冰牙的戰士、沉默森林的武士和火流河守護者嗎?居然帶了這麼多人,我還以為今天是只屬於我們兩個的咖啡時光。”
完全不為所動,某個鬼族甚至就這樣保持著脖子架刀的姿勢,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棒。
“約的時候我好像也沒說過我會自己來吧,是你自己在那邊會錯意。”
“倒也是。”掃了一眼脖子上的三把刀,安地爾吹了吹還在冒白煙的熱咖啡:“不過,帶了這麼多人,還隱藏了自己的姿態……我倒是不介意換個只有我們兩個地方再慢慢談。”
因為事先就設置了幻術,所以如果沒有人主動靠過來的話,就算我們這邊真的一秒開打店裡面的人應該也不會注意到。不過現在就算現在真的在這邊開始動手應該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咋了下舌,示意對面的瑟洛芬、阿法帝斯和黑小雞這裡交給我處理,然後把口罩整個摘下來,露出自己用術法偽裝過一下的臉。
雖然露出了非常不情願的樣子,但三個人還是遵照我指示收回了刀,一臉憤怒表情地站在了旁邊。
“我倒是覺得,我以這幅樣子出現就已經足夠有誠意了,畢竟我現在的樣子也不是很適合見客,不過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也無所謂。”
雖然搞不懂對方明明知道我現在是個什麼狀況,還這麼執著想要看一眼是什麼心態,但是出門之前我自己有看過一眼,體重掉得太厲害而肌肉減少,身體露出來的部分全部都是繃帶,眼睛上面也被黑布覆蓋,不講話的時候真的有夠像哪邊片場跑出來的索命鬼,連我自己都嚇一跳。
摘掉了帽子,然後拉下圍巾,覆蓋在衣物上的圖騰守護被拆散的一瞬,我好像看見對面的鬼族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但因為他轉得太快,就算我現在用的不是眼睛,也很難辨別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緒。
空氣就這樣有一段時間陷入了誰都不講話的沉默。
金屬的小勺再次撞擊白瓷的咖啡杯,緩緩喝掉了杯子裡棕色的液體後,對面的人呼出了一口氣。
“不管你們信不信,但是當時我真的認為他們兩個是我的朋友。所以對於他們的後代我其實也不想做什麼。”笑意終於從那雙金藍色的眼睛裡消失,他有點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手上握著刀的三個人。
隱隱約約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還沒來得及等我開口,清脆金屬撞擊聲就傳了過來,站在我旁邊的三個人同時揮舞了自己的武器,我看見銀針掉在了地上,但大概因為非常突然,所以我還是感覺到了些微的刺痛,部分銀針插到了我的身上。
“咳——”
激烈的疼痛讓我幾乎窒息,冷汗一下子冒出來,讓整個背脊都濕透,張開嘴,我咳出了黑色的血液。
“安地爾!!!”
憤怒的炎火與冰雪立刻充滿了整個空間,一邊的黑小雞則沖過來查看我的情況。
“別那麼緊張,我只是順手幫個忙而已,你們難道想要他一直又瞎又啞嗎?”
發出冷笑,揮開了燒過來的金色火焰和鋒利的冰柱,對面的人甚至慢條斯理地拿起了圍巾,系在了脖子上。
身上的銀針被黑小雞小心翼翼拔掉,劇烈的疼痛過後,我重新開始大口喘息,但意外的是,這一次好像有什麼涼涼的力量通過我的喉嚨,讓我的呼吸都變得順暢起來。
覆蓋住眼睛的黑色術法消失,睜開眼,我重新看見眼前的人詭異的笑容。
“你要不棄暗從明,看公會能不能寬宏大量只挖個你的腦子,讓你唯一有價值的技術為醫療做出貢獻算了。”
呸掉了嘴裡剩餘的血,我冷笑看著眼前多管閒事的鬼族。
“傷好了一點就這麼能說,真是懷念以前那個只會瑟瑟發抖的小妖師。”
用一隻手戴上帽子,安地爾點了一下地,輕輕一躍,躲掉了砍下來的攻擊,然後另一隻手向這邊拋過來了一個很小的東西,被黑小雞一把抓住。
“你家的小東西現在所處的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雖然其他人進不去,但‘現在你的’的話應該還有可能。這杯咖啡就算你請了,下次再讓我來請你們吧,替我向你另一半問好。”
背對著我們揮了揮手,某個好像真的只是來喝咖啡的鬼族就這樣走出了結界。
“褚殿下!”
“混帳的後……咳,褚冥漾!”
一直緊繃著神經的獸王和精靈一同向我沖過來。
緊張氣氛被一秒打破。
我有點無言地看著阿法帝斯。
是說,都過了這麼久了,這個稱呼為什麼還在燄之谷流傳?
兩邊的瑟洛芬和黑小雞也露出責備的表情看著他。
“抱歉,順口。”咳了兩下,阿法帝斯眼神游離了一圈:“你該不會真的聽那個王八蛋的,自己要去找小小少主吧?”
“是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啊……”因為身體還是有點抖,手指沒辦法很好張開,我轉向一邊的黑小雞。
立刻明白過來我的意思,黑小雞小心翼翼地張開自己的手掌,確定沒有什麼奇怪的術法附著以後才遞到我的面前。
那是一個玉一樣有拇指大小的白色薄片,雕刻著細小紋絡的一面有著跟我手上一樣上下有著彎鉤的圖騰,翻過來以後則是一個兩個彎道組成一朵花一樣的圖騰——那是曾經在《巡遊之詩》裡出現過的圖案。

作者碎碎念:
同人文的好勞模,老安!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7-5 22: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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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根本怪叔叔,一天到晚對可愛的精靈和妖師偷打主意 2022-7-5 22:57
作者好棒棒! 2022-7-5 21:07
@娜娜Nana 我是高潮不吊胃口派!(也因為接下來就要消失到下週了OTZ 2022-7-5 20:25
今天也有更新好幸福(暈 2022-7-5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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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珞姬 + 1
阿睿睿倒地不起 + 2 要是原著的老安也那麼溫柔就好了😭
西九 + 5 老安存在感強烈www期待下一章~
張小瑛 + 1
achi121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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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7-8 17: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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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撕裂空間的時間風暴呼嘯著。
混沌的黑暗中,他轉動手中雙屬性的長槍,格開迎面飛來的歷史碎屑,銳利的時間刀風劃過他的身體,割開血肉,但是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怒號的狂風中,他好像隱隱約約又聽見了自己伴侶痛苦的聲音。
失衡、詛咒、刺殺、毒素……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對各種各樣的疼痛麻痹,留下來的只不過是身體防禦機制的神經反射,所以他的伴侶還是他學弟的時候第一次問他會不會痛的時候,他還真的答不上來。
但在對疼痛非常遲鈍這一點上,他的伴侶大概也是半斤八兩。
因為管不住自己的腦子,從幼年時代就一直詛咒自己帶衰,從食物中毒到被天花板打頭,等他們兩個爬過漫長的時間長河走到一起的時候,那個身份還是他學弟的人對疼痛就已經不太會哭喊了。
坦白身體的異狀和疼痛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他的伴侶最終還是邁出了第一步。在擁有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後,開始會因為明顯的傷痛向他撒嬌,會在不讓他擔心的範圍內坦露自己身體的不適,雖然還是有諸多隱瞞,但他的伴侶開始嘗試著讓屬於普通人的恐懼與疼痛、幸福與快樂回到他的身上。
所以在對方呻吟著倒下的瞬間,他承認自己確實短暫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判斷能力,陷入了全然的恐懼之中。
“埃蘭……去找……埃蘭……”
抓住他手臂的手痙攣到無法彎曲,血水和淚水混合著從他的臉上流下,屬於黑暗的力量傾瀉,如同刀刃般割開他們身體接觸的地方。
發出細小痛苦的呻吟,他的伴侶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推拒著,想要他遠離,直到妖師一族匆匆趕到,暫時隔離了其餘所有光明力量的觸碰。
他大概無法忘記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啊!!!!!”
“不要…………!”
“學長——————”
“亞……嗚嗚啊!!”
“疼——不要……
“颯彌亞…………”
“救我……”
大概是意識到白色力量被隔絕,不成聲的慘叫毫無顧忌地從被隔絕的房間裡沖出,像是被血液浸泡,又像是含著刀刃的哭喊中夾雜著他的名字,即使是跨越過千年的冰牙精靈們也無法沉重那樣濃烈的痛苦,不斷有人因為悲傷與窒息被勸離現場。
他曾經回答那個學弟自己已經不知道恐懼和疼痛。
但在他習慣了回到有人等待著的家,習慣了有人轉過頭就能看到有人陪伴在自己身邊,習慣了被幼小柔軟的手掌拉住衣角,那些情感說不定早就已經回到了他的身上。
後背被非常用力地拍了一下,轉過頭,他看見了面色如常的冰牙第一王子。
“不要被悲傷和痛苦傷害,做你應該做的事。”
忍下了沖進房間的衝動,他深深吸了口氣。
“我知道。”
於是跟隨殘留在失蹤現場的痕跡,他來到了被時間風暴和黑暗保護的地界。
將長槍撐在地上,他用另一隻手在空中劃出光的文字,想要劈開阻礙,繼續前進。
然後兩隻手分別搭在了他的兩邊肩膀上。
“不能再繼續往前了。”
“今天只能到這裡,繼續往前會有危險。”
棕發的狩人和曾經的搭檔走到他的身邊,同時撐起了隔絕風暴的結界。
“雖然知道你心急,但今天的‘時間’應該就到這邊,再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了。”
散出捏碎的白水晶,狩人看向他。
“雖然情況已經轉好,但你還是花點時間陪在‘他’身邊吧。”
而另一邊的原·紫袍也勾起了淡淡的笑。
“嘖。”咋了舌,他反轉了長槍:“開始退出吧。”
但即使如此,他回到冰牙地的時候也已經接近深夜,喜好陽光與迷蒙晨霧的精靈城市已經陷入安睡,只有那名與他長相相同的精靈手上的燈依舊點亮光芒。
“回來了就好。”
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父親的兄長只是略微頷首,然後垂下了眼眸。
“今天情況怎麼樣?”
“醒來的時間已經變長了不少。”
“是嗎……”
“早點休息。”
拍落他肩膀的灰塵,冰牙的第一王子就這樣離開了房間門前。
淡淡的月光穿透薄雲落在他們房間前的走廊上。
深吸了一口氣,他輕輕推開了他和伴侶在冰炎地專屬的房間。
原本總是有大氣精靈遊玩的房間內飄散著濃重的藥味,縈繞著藥物熏香的紗帳內,他原本的學弟、現在的伴侶正靜靜沉睡著。
因為失衡的反噬和孕育生命的負擔,對方原本還有些少年感的臉頰已經凹陷,短時間內細到好像一捏就會斷的手腕上露出纏著繃帶,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原本用於保護他受損雙眼的術法已經撤除,看樣子眼睛已經不要緊了。
沉重的窒息感抽打著心臟,於是他伸出手,觸碰了睡夢中人的臉。
於是他的手就這麼被抓住了。
雖然只過了不到一個星期,但是像這樣被對方握住手,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
【學長,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你不會痛嗎?你害怕過嗎?】
問題的答案,他應該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明白了。
於是他緩緩地,歎了口氣。

作者碎碎唸:
小更一下,下章某種意義上的全篇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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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機等更新~ 2022-7-8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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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7-9 20: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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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因為有大王子幫忙打掩護,所以我們回到冰牙的時候幾乎沒有引起什麼注意,見到我眼睛恢復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冰牙那邊的醫師重新幫我檢查以後,就這樣放我回床上躺了。
那之後,我姐和然因為要和冰牙這邊的醫師一同商量對我身體的調整,所以暫時在這邊停留了一段時間,但為了對我封鎖埃蘭失蹤的消息,我這邊一直都處於“禁止會面”的狀態,而我為了今天落跑也一直沒拆穿,所以就這樣直接跟他們兩個人錯過。雖然一直沒能跟熟悉的人碰面,但我意外地沒有覺得很寂寞。
深冬的陽光落下,夜幕中淡淡的精靈燈火也消失,如果是前幾天的話,這個時候我應該已經因為身體的緣故,陷入了王城爆炸也醒不過來的沉眠裡了吧。
但大概是因為被某個發神經鬼族治癒了一通,今天我身體的狀況意外地恢復得不錯,所以晚上房間的門被推開的時候,我也還在很淺的睡眠中,並沒有完全睡著。
藥用的熏香因為空氣的交換搖曳,我感覺到一直以來熟悉的味道裡混了一些血液的氣息走了進來,衣物與紗帳摩擦,然後我感覺到自己的臉被小心翼翼地磨蹭了一下。
入夜之後才回來,在短暫的觸碰之後就離開,我一直都知道,在我無力回應的時間裡,學長其實一直都陪伴在我的身邊。
所以今晚,我就這樣,抓住了伸出的那只手。
稍微頓了一下,然後我聽見了輕輕的歎息。
“比預計中恢復得要快啊。”
“我本來就沒有學長你想像中傷得那樣嚴重啦。”
於是我睜開眼睛。
淡淡的月色下,原本會發出微光的人現在身上的光彩已經暗淡,白色的精靈大衣上不僅沾滿灰塵還被被劃破好幾個口子,雖然因為習慣了高強度的任務,所以臉上看不出來有沒有變比較憔悴,但是學長那張一直以來都白白淨淨的臉上不僅多了幾個細小的口子,側臉上還粘了幾點不知道是打什麼的時候反濺回來的血,柔順的頭髮也變得有些毛毛躁躁,整個人看起來多多少少有些狼狽。
下意識地收緊了手,然後放開,我往床的另一邊退了一點,然後拍了拍旁邊的枕頭:“要過來休息一下嗎?”
他有點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後勾起一點點唇角:“我去洗漱一下,你先睡吧。”
“我會在這邊醒到你回來哦?”
“你就不能讓我安安心心洗個澡嗎?”他伸出手,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浴室裡面響起水聲。
過了一下,熟悉的水果味傳來,床的另一邊凹陷下去,學長靠了過來,然後我的臉又被碰了一下。
“是說,我臉上是有什麼嗎?”
我睡覺應該沒有流口水流到臉上都是口浮水印吧?
應該沒有……吧……
因為也不知道自己睡成個什麼樣子,我自己也伸出手摸了一下。
“沒有,看你太蠢而已。”
我只是在睡覺而已!有蠢到你這麼多嗎!
“沒有那麼蠢的話怎麼會放任力量反噬自己成那個樣子,稍微抵抗一下不會的嗎。”
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觸摸我側臉的手也沒有太用力,紅色的眼睛裡帶著有些無奈和疲憊的色彩。
“……對不起啦。因為那個時候‘它’好像真的很害怕。”
抓住了放在我臉側的手,我讓他觸摸了我的腹部。
大概是因為今天晚上我一直醒著,導致肚子裡面的小東西也一直不安分,小小的身體翻騰著,即使隔著羊水和肚皮也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旺盛的生命力。
表情變得稍微放鬆了一點,但很快又重新緊繃起來:“埃蘭的事情……你已經從泰那羅恩那邊確認過了吧?”
“嗯。”
撫摸著已經無法用衣物掩飾的腹部,我試圖讓裡面的力量安靜下來乖乖睡覺。
雖然不知道同源血脈之間的生命有著怎樣的聯繫,但我確實透過“它”的力量看到了埃蘭被抓走的瞬間。
“會疼嗎?”
轉移了話題,學長靜靜將手放在我的腹部,感受著細小的力量漸漸安靜下來。
“還好?他也只是偶爾會鬧一下,平時都有在乖乖睡覺?”
不如說已經長到這個程度,不經常鬧一下會比較有問題吧?
“我不是在問那個。”嘖了一下,學長順著我的手,觸碰了我手腕上的繃帶。
啊……
“只是看起來有點誇張啦,據說這樣會有好得比較快。”
學長垂下眼睛,磨蹭了一下我在繃帶下面的腕骨,紅色的那一縷發落下來蓋住了他一半的臉,讓我看不太清他現在的表情。
“褚,我記得你好像曾經問過我會不會痛,會不會害怕。”偏了頭,學長讓紅色的眼睛從髮絲投落的陰影後面睜開,直視著我:“你自己又是怎麼樣。”
咦?
“到你自己就不會痛,不會害怕了嗎?”
“我……”
看著他紅色的眼睛,我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褚,我以前是因為自己大概沒幾年好活,所以才會用那樣的方式,讓自己不要愧對父母的囑託。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他支起身體,俯下身,親吻了我的額頭。
“你沒有必要跟那個時候的我一樣。”
銀色和紅色的發落在我的臉頰上,冰冷的觸感,讓我有點呆滯。
跟學長不一樣,其實我小時候真的很不耐痛,嗑到碰到就會哇哇大哭,我一點也不理解自己身上背負的是什麼,所以只會對老媽老爸和我老姐撒嬌,只是漸漸長大,知道男孩子不可以輕易哭,而且對疼痛的耐受確實有變高以後,我就再也不叫了。
我跟學長,其實是不一樣的。
“如果我,喊出來說自己痛的話,學長你就會留在我身邊嗎?”
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所以我還是有點愣愣地看著他。
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那個時候的學長一樣。
很小的時候學長就知道自己背負的詛咒,接受了父母的囑託,一個人告別了所以的一切,來到了一千年後的世界,就算再怎麼害怕,再怎麼痛都沒有可以喊的名字,沒有可以分擔的人,所以他乾脆就把那些感覺都丟掉,拼命學習,考上袍級,保護力所能及保護到的一切,最後還為了答應父親的事情豁出性命,跑來保護我們一家。
學長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在為自己的死做準備。所以,如果我真的喊很大聲的話——
“不會更加勉強自己,更加拼命,哪怕是用自己的命來交換,也要在我醒過來之前就把埃蘭帶回來嗎?”
大概沒有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學長紅色的眼睛一瞬間睜大,整個露出了很驚訝的表情。
“我……只是覺得那樣的話,你能夠安得下心來……”
他的表情明顯變得很心虛。
一瞬間,我想起來那個時候我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詢問了學長那句話。
四日戰爭結束,我發現學長把凝神石給了我老媽,自己完全沒有抵抗黑火淵水珠的力量。
雖然我知道現在學長是有在很心疼我這個情況,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這個我心裡面就一把無名火竄上來。
“我怎麼可能會安的下心,你是笨蛋嗎?”
我真是要氣笑了。
高中的時候的我只是個笨蛋,被保護在大家羽翼之下,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輕信了學長完事交給他的話,迷迷糊糊完全沒有思考就接收了婚約,理解當然地接受了所有人的庇護。
世界大族,最初的大戰中承擔了來自世界之外的傷害,用自己的性命保護了世界,因此而受到各族尊敬的冰之牙與燄之谷,那樣的學長和兩族,在與黑暗種族,千年前鬼族大戰的罪魁禍首的後裔,手握世界毀滅兵器的妖師,而且身為男性的我締結婚約,在背負著被時間種族追殺的風險以外,學長和兩族還承受了多少背後非議,現在的我不可能還傻傻地一點都不知道。
只是是作為黑袍,作為冰牙的王子,作為燄之谷的少主,學長有過於強大的力量,同時也背負著十分沉重的責任,他能夠解決的事情非常之多,能夠保護的事物也很多,很多時候只要他一個動作、一句話因此就有很多生命可以得到救贖,所以我無法說服自己,自私地把他拴在自己旁邊,只讓他屬於我一個人。
所以即使很笨很沒用也拼命學習,練習我根本就不擅長的交際禮儀,努力在任務的時候不要搞得太糟糕,最終還是拿到了袍級,獲得了站在那裡的資格。
因為我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手。
就算是妖師的黑暗部分也好,我自己的私心也好,單純地覺得這個精靈真是該死地好看也好,我想一直呆在他身邊,看著他,讓他只屬於我一個人。
因為我真的,真的,很喜歡這個人。
大概身體還很虛弱,所以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雖然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大概有很糟糕,但我還是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都在說服自己可以任性地佔有你。”
不斷、不斷地說服自己,因為我是他的伴侶,是他的搭檔,是冰之牙和燄之谷都認可的,他唯一的伴侶。
“也用了最大的努力,站在了你的身邊。”
來自世界各族的知識,符合身份的禮儀,象徵責任的袍級,無論哪一樣,我現在都已經拿到了手,所以現在,我絲毫不會覺得自己不配站在學長身邊的那個位置。
“但是學長,你還是會就那樣隨隨便便就走掉不是嗎?我當然會覺得痛,會覺得害怕,但是你不是還是跟那個時候一樣嗎?”
非常用力地撐起身體,我伸出手,我掀起他落下來的紅發,露出他遮在下麵長長的、深可見骨的劃痕。
這樣的痕跡大概在他身上還有很多。
隨隨便便就把很重的傷轉移到自己的身上,用很拼命的方式解決困難的任務,就好像現在的他也依舊會準備著會隨時死去,或者消失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一直都不會哭、不會痛、不會喊,覺得自己可以隨便死掉,隨便就消失不見的難道不是學長你嗎?”
事實上,我真的一直都很害怕。
不僅僅是高中的時候失去學長的事情,因為那之後,學長一直都在做些非常危險的事情,所以我知道,自己的內心一直都有做好會有一天再次失去他的準備,我知道這種情緒會因為我妖師本身的黑暗面被放大,漸漸蠶食我自己。
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忍住不要去想。
我真的很害怕,為什麼這個人就不能一直留在這裡,留在精靈和獸王都熱愛的白色世界,不要去做會離開或者會受傷的準備?
黑色的情緒像是永遠無法填滿的大洞,一直往裡面裝入負面情緒的話,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來。
我覺得現在應該就是那樣的時候了。
丟下他的頭髮,我轉而抓住他的領子:“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安心的話你就不要覺得自己的性命怎麼樣都無所謂,用自己的命去救別的人,稍微惜命一點,稍微不要亂來一點,不要隨隨便便就消失,不要隨隨便便去拼命,一直留在這裡,一直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一直陪在我身邊啊!!”
因為情緒整個很激動,所以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抖,無意識流下去的淚水砸在學長臉上,看起來就好像學長也在哭一樣,但事實上,他好像也是一臉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的表情,只是眼睛裡面什麼都沒流出來。
這個人真的還記得要怎麼哭嗎?
還是從某個時刻開始,他的眼淚就已經流幹,現在已經完全哭不出來了?
不知道是因為我身體在抖還是因為學長的手也有點在抖,他非常小心翼翼地環住了我,把我按進他懷裡。
“你這個……笨蛋……”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好像在咽下什麼東西一樣哽咽。
“我就只有那麼一次而已……你就那麼記仇嗎?”
環住我肩膀的手指收緊,學長突然很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
“在我看來,會隨便消失,一個沒看好就自己跑到哪邊死掉回不來的,一直都是你這個蠢小狗。”
“我才沒……”
“你就是有,一言不合就推開我們跟著時間種族跑掉,隨便亂中詛咒在地下遺跡死掉,明明是黑色種族還伸手去抓純白力量融掉身體……算起來,你亂來差點死掉的次數,比我都多。”
“我……”
我好像還真有點沒辦法反駁。
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好像真的覺得,只要死掉的不是學長的話,我怎樣都無所謂。
畢竟高中大學甚至到了畢業,學長都一直是那個樣子,動不動就弄得滿身是傷,有危險也是自己第一個沖,從來沒有喊過累喊過痛,就算在我面前示弱也少到可以忽略不及,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件事——學長心裡其實也是會受傷、會難過的。
忘記了沖第一的時候其實我自己也在旁邊跟著沖,看見學長受傷會下意識去擋,看見學長平安無事就會無視自己身上的傷痛,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也在做跟學長一樣的事情,並且也因此讓學長受到了跟我一樣的傷害。
所以說到笨蛋,我自己好像真的也還挺……半斤八兩。
“‘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要去’,這句話,原原本本還給你。”
張開嘴,學長非常用力地在我耳骨上面咬下去。
“好痛!”
我一秒發出慘叫。
“你現在又知道喊疼了?”
放開了我,我聽見了不削的聲音,抬起頭,出現在我眼睛裡面的又是一如既往勾著唇角的學長。
就好像之前的脆弱和顫抖都不曾存在,他從來都沒有示過弱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的學長,我剛才一直都翻湧著的情緒漸漸地平靜了下來,黑色沉鬱的部分也有點變得通透起來。
是說,這個人到底多不擅長表露自己的情感啊。
這部分就沒有人好好教過他嗎?
大概是腎腺素還是什麼的分泌作用消失,疼痛開始重新回到我身體上,疲憊感讓我開始變得有點無力。
但我覺得我應該還有點架要跟學長吵。
“偷跑和擅自死掉的事情,如果我們都對半分的話,那就把話說開吧,颯彌亞。”
按到他的肩膀上,把他整個人按到頭撞旁邊的牆,我從袖子裡面拿出了那個小小的圓形薄片:“埃蘭瑞爾·褚·伊沐洛·巴瑟蘭是我的小孩,我要去把他救回回來,而你是孩子的另一個父親,你怎麼說?”
今天第二次震驚到瞳孔收縮,學長看著那個小小的玉片,然後又看了我,最終還是搗住額頭,歎了口氣:“我……跟你一起。”
於是我勾起了笑。
“那你,去幫我叫下醫師,我可能要昏……”
撐著他的手一滑,然後我就這樣整個砸在了學長的肩膀上,直接倒了下去。
=================================
“颯彌亞,雖然你也是成年的獸王了,但妖師的後人畢竟身體有不適,你……”
“我沒有……”
“……,要懂得分寸。”
“我真的沒有……”
雖然已經做過一輪治療,但因為我現在的身體不能亂用藥,所以身體的痛楚其實沒有下去很多,光抑制自己整個不要在那邊滾來滾去就有點費力,所以完全昏不過去,於是躺在那邊喘的時候,就讓我聽到這種有蠻好笑的對話。
看起來精靈私底下的教育好像也有點歪歪的,在無光緊要的事情上關注點好像都有不太對,所以才會養出爬樹王子和鬼王那樣的小孩,不過根據大王子會面無表情抱緊學長和埃蘭然後背景板冒粉紅泡泡的舉止來看,他私下應該也正經不到哪裡去就是。
要是平時的話我肯定就在那邊一秒笑出聲,但現在因為痛到手腳好像都有點開始發麻,我最後還是忍不住在床上翻了兩下,手抓住枕頭,想找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緩解一下。
室內的說話聲停了下來,我感覺自己的手指被勾了勾,骨節纖長的手包裹住我的手背,然後稍遠一點的地方傳來模糊的歎息。
“就算年幼的小輩不親自上陣,冰牙與獸王也有的是曆戰的精英,其中不乏對時間領域熟悉的術士。”
“我知道,但是……”
有點刺痛的耳鳴拉出長音,讓我整個腦子嗡地痛了一下,所有聲音全部都被很突然地隔絕。我下意識地抱住了腦袋,縮成一團。
我大概知道學長他們在說什麼話題。
確實比起現在的我,應該有更適合的人選能去迎接埃蘭,而那些人也一定會用盡所有的方法,就算用自己的生命交換,也會保證埃蘭能夠平安歸來。
有點涼涼的觸感點在我的額頭上,然後我感覺自己的頭被輕輕摸了摸。
雖然也是非常溫柔的,來自長輩的安撫,但那始終是和我老媽在我生病,摸我頭的時候不一樣的感覺。
有些事情大概也是只有我才能為埃蘭做的。
所以……
“我得去,迎接他……”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下來,冬夜的雪再次靜靜落下。
於是一周之後,我再次站在了那片被污染的土地上。

※指【另一側】第二部【亡靈書】漾漾受到詛咒死亡的劇情。

作者碎碎唸:
基本上,從同人這邊的時間線和故事線與原著分開的時候,這邊的冰漾註定就會和原著有些不一樣了。
作為戀人,彼此之間的佔有和患得患失大概就是同人和原著最大差別的地方。
學長一直以來都是會隨便離開漾漾,去到讀者們看不見的地方受傷的角色,然後在成長之後,漾漾也終於離開學長的視線,成為了去不知道的地方受傷的那一個。在他們之間,大概一直都存在著“被另一方留下”的不安。於是反復修改以後就是上面大家看到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和大家想象中的冰漾有很大不同?但起碼這就是現在的我心目中的冰漾www
因為最想寫的部分已經寫完了,後面大概會用兩章收個尾,請用平和的心態~~~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7-10 14: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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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雪 大概已經沒有了哦 2022-7-11 10:37
請問另一側的故事有哪個地方可以看到嗎? 2022-7-11 10:34
@一枝嫣梅出牆來 而我!只是想看他們兩個都破破爛爛!(挺胸 2022-7-11 01:11
@hyf7777 那麼,噗那邊會有更多的那樣的鳥鳥嗎(星星眼 學長應該不是會委屈的那種人,所以我寫的時候覺得,放出來大概會有人覺得OOC…… 你能看得開心還不覺得OOC就好(つд⊂) 2022-7-11 01:10
@我就是鲨鲨阿 看見大家都這麼變態(?)我就放心了!(不對! 2022-7-11 01:02
@一條墨魚 然後後面大王子跟學長的對話真的超好笑,到底為什麼會真的覺得學長做了什麼所以漾漾暈倒(肯定有黑歷史 但是學長的委屈真的好心疼,看文情緒一秒被帶入(哇啾痛扣 2022-7-11 00:21
@一條墨魚 這隻鳥鳥是我的小寶貝(獻寶 學長的話真的可以理解自小就了解自己的結局所以儘情的燃燒生命大爆炸的處事方式 但是漾漾我覺得多多少少順應他內心的黑暗面了,雖然說內文是因為有了重要的人必須努力站起來想辦法一起承擔,但是嗯…那種小事大呼小叫大事一聲不吭自個兒扛下所有的個性兩人根本半斤八兩 2022-7-11 00:19
@星狼 原著那邊的時候感覺學長就是那種典型的犧牲精神性格,漾漾到後來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彼此都是這個樣子,所以開口也會很難,所以一直都想寫寫看! 他們這個也樣子周遭的人肯定也很……不安です。 2022-7-10 13:07
@hyf7777 這邊頭像也是鳥鳥wwww 寫這段的時候又看了一遍那個9和10,感覺漾漾真的對學長有超多PTSD,學長轉移傷勢那幾段簡直都在慘叫,所以覺得這邊可以放大來寫寫看!而漾漾是學長帶出來的,所以變成袍級以後大概率也會……嗯。 2022-7-10 13:04
@西九 嗷!(發出一聲慘叫 改了改了!(超多的BUG 2022-7-10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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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鲨鲨阿 + 50 愛的終點或許就是為了彼此而努力的活著吧。失去了另一半得到的幸福還有什麼意義啊這兩個笨蛋!謝謝墨魚產糧!!期待後續呀 偷偷表白我好喜歡破破爛爛的褚冥漾XD
hyf7777 + 14
一枝嫣梅出牆來 + 5 互相是彼此的PTSD我覺得也很浪漫(?)不過這大概也是冰漾談戀愛的精隨吧=V=(比心
瓔珞姬 + 1
冬夜夏晨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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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7-11 01: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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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有著陰沉薄雲的天空中,像是細線一樣的陽光灑下,偶爾穿透冰冷的霧氣,照射出其中飛舞著灰塵一樣的閃亮的顆粒,雖然在外面看起來是一片靜謐,甚至有點夢幻的場景,但是據說進入其中的話很快就會迷失方向,甚至會被突然卷起的時間風暴襲擊,老實講,是對於全盛時期的我來說也非常危險的地方。
“不要想著自己一個人向前。”
有點冷冷的聲音在我旁邊響起,轉過頭,我看見被吹起的銀髮和在那之下紅色的眼睛。
“我知道。”
眉毛皺起了一瞬,然後那雙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移開了目光。
在那之後,雖然有再次被罵了一頓,但我還是交出了從安地爾那邊得到的資訊,雖然不知道那些鬼族到底在想什麼,但埃蘭很大概率會被帶到污染地,於是我們拿到了了從其他各個種族遞交過來的文獻殘片,再次進行瞭解讀。
“先從結論來講的話,‘守墓者住地’應該是在我們現在的時間體系——也就是時間之流、無殿、時間交際處成立之前就已經存在的一處‘時間之所’,時間可以追溯到眾神剛剛離開‘世界’之後。”
完全不多說廢話,在冰牙宮殿的會議廳進行資訊交流開始的一秒,千冬歲就投下重磅炸彈。
完全不知道會有這樣的資訊,包括我在內,好幾個冰牙精靈都有點驚訝地轉過去,一邊的學長、阿利學長和摔倒王子幾個倒是一臉平靜,好像早就知道了。
“除了各族的殘片,我們另外在羽族和燄之谷提供的資料中查找到了在眾神離世,世界尚在混亂之中的時候,為了讓‘結束的時間’能有所歸處,當時的三大種族建立了能夠讓時間回歸的‘墓地’,但隨著時間秩序的建立,這個地方存在的記錄漸漸消失,但我們猜測,這裡應該就是後來被稱為‘歷史墓地’或者說‘時間墓地’的存在。”
風雪的景象再次略過我的腦海,然後我聽見像是鑰匙打開了鎖一樣的聲音。
……
等一下,這個神諭還帶猜謎解答對答案的嗎?答對了還給積分之後攢一攢可以一次換個大的,實現家庭夢想是吧?
我是在參加什麼早古絕命綜藝嗎!
“褚?”
大概因為我現在的表情整個很奇怪,不知道我內心在整個大無語的學長從旁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把手握過去給他知道一下我這邊的神諭有獎競答,學長的表情突然整個也變得非常無語。
好樣的,自從大學畢業之後,我八百年沒有在學長臉上見過這種表情,看起來這件事不管放在哪邊都有夠讓人無語。
可能是我們這邊雙雙無語得有點明顯,坐在旁邊的夏碎學長有點奇怪地轉過頭來,連帶站在中間的千冬歲都往這邊投過來視線。
“稍微想起來點別的事情……咳,這個之後再講,你們繼續。”
我咳了一下,把示意千冬歲可以把話題拉回去了。
雖然從我一進入會議室就受到了各位黑袍紅袍擔憂的注目禮來看,我就算使用了幻術,現在的身體不太好的情況應該還是被大家猜了個七七八八,但如果不實際看見的話,大家的猜測應該還是會在某種限度內,所以我乾脆就假裝看不到,繼續假裝外表上的健康。
看了一下學長,大致確認了一下並不是我有什麼問題,千冬歲才松了口氣一樣把視線轉了回去。
“‘時間墓地’後來大概為了避諱,在記載時使用了‘遺失時間的墓地’這個名字,而週邊守護種族居住的地方則被稱為‘守墓者住地’,也就是在‘殘片’中使用的名稱。時間墓地在後來也依舊接收被眾人遺忘的歷史和無法回到時間之流的殘缺時間,由‘守墓人’負責導讀和安撫,在歷史中泯滅和失去了住地的其他種族也來到這裡,與‘守墓者一族’混居在內,直到記錄中出現的‘時間流出’與‘黑暗不再安全’事件發生,導致該片區域完全消失在後續的歷史中。”
讓各個文獻的影像出現在眾人面前,千冬歲推了推眼鏡:“因為在幾個殘片的記錄中,‘時間流出’和‘黑暗反噬’都使用了‘神怒’來表示,所以我們認為,當時的領地應該有信奉的神明和與其對應的信仰,而且當時應該發生了什麼觸怒神明的事情才導致了後來的領地覆滅,而用來代表當時神明的符號應該就是這個。”
滑動了一下手,兩個彎道組成一朵花一樣的藍色圖騰出現在了影像中,然後在它旁邊的是各個繪本記錄中有著相似片段的記錄。
“然後……這個是雪野與雪谷地侍奉的‘冬月之神’的降臨印記。”
又滑動了一下手,千冬歲然後手背上也有的那個雙鉤印記也顯示在了污染地的圖騰旁邊。
再次往我這邊看了一下,在我點了點頭後,千冬歲才繼續往下:“向紋章學研究所提出委託後,那邊調查確認‘冬月之神’的神賜印記就是‘守墓者住地’圖騰的變種,所以我們後來再次梳理了雪野一族包括雪谷地在內的有關‘冬月之神’的記載,發現在最初,冬月之神是帶有龍神部分力量降臨,所以才會立刻被雪谷地接納,後使用‘雪與月’的權柄庇佑了失去龍神的雪野一族。另外,在守墓者住地的冰雪力量鎮靜並隔絕了大部分的污染,在我們的析出陣法生效之後依舊保有了其下的一切。所以我們猜測,那邊的冰雪力量大概來自冬月之神。”
說道這裡,千冬歲再次頓了一下,表情有點微妙地咳了兩下:“另外就是,在‘守墓者住地’與時間種族有關的記載中,時間種族大部分擔任‘守墓人’的職位,而其中被賦予這個職位的大部分是在懷有身孕的女性,這大概是跟‘未誕生的時間’有關。已經被孕育,但是尚未誕生的生命某種意義上充當了‘橋樑’,幫助母體溝通持有相關權柄的神明。”
空氣有瞬間變得詭異,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這邊,某種像是被絲線指引一樣的命運感讓我一秒想爆粗口。這一次我應該沒有亂髮什麼誓,要被這樣牽引著去最終的真相,解放受苦受難的群眾啊?
這樣的命運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樣安排給我這樣的路人角!
因為之前就有交換過資訊,所以話題很快就進入遺跡調查的具體,然後旁邊的夏碎學長就在這個時候轉到我這邊。
“因為雖然我想說漾漾最好不要跟我們一起前往‘守墓者住地’……但漾漾你應該下定決心了吧?”
“嗯。”
因為不可能真的去哪族抓個無辜准媽媽跟我們一起踏上行程,所以我想,這邊最適合的人選應該就只剩下了我了。
而且某個鬼族當時也說過“別人雖然進不去,但是你可以”之類的話。
點了點頭,夏碎學長的唇角又勾起一些:“既然漾漾決定要一起走的話,之後就讓歲跟著一起讓醫療班的各位幫你做個簡單的評估,看看你現在的極限大概在什麼地方吧。漾漾記得不太行的時候就要老·老·實·實回饋給其他人哦。”
雖然臉上還是笑笑的,但夏碎學長講話的時候明顯有吧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讓我整個人抖一下。
實話實說,我越來越覺得有些時候寧願得罪學長都不可以得罪夏碎學長,不然不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死了以後自己被埋在哪邊都不知道。
乖乖點點頭,我坐在那邊又跟著大家交換了一下現在遺跡探索情況和之後人員配置之類的資訊,差不多又感覺到有點迷迷糊糊開始累的時候,一邊的學長用手指點了點桌面。
“今天差不多到這邊吧,褚這邊的測試下午再給他開始,先行調查這邊成員不變,之後回饋一下前線情報。”
因為該說的也差不多說完了,聽見學長發話,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意見,但就在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會議室大概只剩下我和學長的時候,原本應該會快樂跟他哥一起去找精靈術師交流的千冬歲突然轉了回來,再次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大概知道他還有話要單獨跟我們講,我和學長對看了一眼,坐會座位上。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我這邊有一件事情要向冰炎學長確認一下。”
看了我一眼,千冬歲推了推眼鏡,轉向學長。
“雪野家的‘冬月之神’上一次主動降下神諭的記載是在20年前,如果沒猜錯的話,學長你來到‘這邊’的時間,應該也正好是20年前吧?”
沒想到千冬歲會突然問起這個,學長稍微思考了一下才點頭表示確認。
於是我想起來,我之前拜託他調查千年前鬼族戰爭時冬月之神活動記錄的事情。
該說不愧是千冬歲嗎?雖然我都沒有說明到底是要查什麼,但他卻在完全猜到的情況下還做了旁支延伸,只是現在說好像有點不妙!
雖然一開始拜託的時候就是以會暴露到前提,但應該是最近狂風暴雨太多,學長完全沒來得及找到苗頭,所以這件事意外地到今天之前都沒有暴露。
但也只能到今天之前了。
注意到千冬歲的目光,兇狠的紅紅眼一秒瞪過來,雖然沒有開口,但我知道自己接下來肯定要完蛋了。
“我的父母確實在我誕生之前離開過‘那邊’,前往‘某一個地方’尋找解除詛咒和黑暗污染的方法。”
沒有讓我當場完蛋,學長稍微思考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千冬歲的話:
“因為涉及黑色種族的殘片,所以我聯絡了‘那邊’獲取了相關的資料,只是當年我父母前往的是屬於‘黑暗’的地方,所以大概跟這個沒關係。”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學長說話的時候好像有點……猶豫?
為什麼?
但是對學長的回答沒做什麼更多的思考,千冬歲點了點頭,又把不好在別人面前說的一些資訊回饋給我們之後,很快就離開會議室去找他哥了。
於是會議室裡很快就只剩下我和學長,在我有所表示之前,學長就站起身從口袋裡面掏出治療室做好的補充劑塞進我嘴裡。
外表像是圓圓糖球一樣補充劑化開,很快就讓我眼前有點發黑的狀況緩解,抬起頭,我看見學長眉毛都擰起來的臉。
大概最近也因為我和埃蘭的事情不斷在冰牙和污染地兩邊跑來跑去,學長原本就已經很白很透的臉變得更加透明易碎,雖然看起來有點賞心悅目,但累到有點虛幻的感覺還是讓人很心疼,看見他擰起眉毛的表情,我原本想移開視線掩飾一下的心情只好被強迫壓下去,很坦率地抓過他的手,把戒指碰到他指節上。
“就這樣你也想去嗎?”
咋了一下舌,學長彎下身,把我從不是很舒適的直背椅上橫抱起來。
頭暈想吐的感覺一瞬間湧上來,我歪到他懷裡,一邊嗅著熟悉的冰冷味道,一邊壓下不舒服的感覺。
“畢竟學長你們查了這麼久也沒有往裡面多走出過一步吧……”
雖然因為埃蘭的事情,學長和阿利學長他們嘗試過使用術法,想要強行驅散時間風暴,但好像沒什麼效果,探尋工作整個處於膠著狀態。
根據情報來看的話,這邊可能是跟黑暗或者時間種族有關的地方,再加上剛剛大家互相匯總的情報,目標指向性強到我覺得只要我過去,可能整個事態會直接推進到可以進魔王城打到最後BOSS
而且今天千冬歲那邊的猜測,好像讓我之前隱隱約約的預感有成真的預兆。
抬起頭看了一下抱著我的人漂亮的下頜弧度,我伸出手,把他的一縷頭髮撥到脖頸後面。
“學長,三王子和第一公主真的和‘時間墓地’的事情沒有關係嗎?”
紅色的眼睛移下來看了我一眼,然後眯了起來:
“你注意到什麼?”
“我……從神諭裡看到過第一公主和三王子與‘某一位’交談的景象。”
這一次沒有人再阻止我的話語,但我依舊感覺到手上有圖騰的地方微微變涼了一點。
皺起眉,學長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再度開口。
“我的父母當時確實是前往了‘黑暗’,但是褚,在更加久遠的以前,與‘月’有光的權柄大部分是與黑夜有關的。”
他低下頭,紅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花了一點時間才理解了學長在說什麼,我整個人都有點被嚇到。
如果學長的猜測沒錯的話,那麼雪野家侍奉的冬月之神有可能……
“另外,關於我的父母,還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
讓守在兩旁的精靈侍從幫忙打開了房間的門,學長走進臥室,然後把我放在了床上。
“褚,你應該知道兩族付出代價,讓我來到千年後的世界,這因此讓兩族退出了歷史。”
幫我把外衣脫掉,學長給我蓋上被子,然後坐到了床邊。
“雖然我也付出了隱藏自己的名字作為代價,兩族也做了很多手腳刻意隱瞞,但事實上,在那一千年之間,我的父母、還有我的事情完全沒有被提及,當時我們所有人都擔心過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現,直到你的存在被安地爾發現。”
紅色的眼睛非常平靜地看著我。
大概是因為已經累到有點腦子沒在動,我稍微想了一下才意識到學長在說什麼。
千年之前,率領軍隊擊破鬼族入侵,斬落敵手,那些英雄事蹟的細節即使因為兩族的隱沒而被埋藏,當時參與戰爭的眾多種族卻不可能完全不傳唱關於三王子和第一公主的故事。
除非有人將那段歷史剪切,然後完全隱藏,不讓人們認知,只能從側面隱晦地流傳下“雪國”的故事。
突如其來的情報跟我想像中的事情並不一樣,我稍微有點驚訝地看向學長。
冬月之神給予我的記憶應該三王子和第一公主付出代價,前往了“時間墓地”的場景。
我以為他們所交換的應該是能夠留在“縫隙”的東西,但學長這樣一說的話,他們交換的難道是能夠隱藏這段歷史,把學長保護起來的相關東西嗎?
以及,安地爾曾經說過埃蘭現在在“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大概看我思考得有點太用力,學長突然伸出手,按住了我的眉心,打斷了我的思考。
“很多事情現在都還不清楚,你不要想太多,到時候有什麼我們來處理,你乖乖跟醫療班一起呆在後面。”
因為之前跑出去見安地爾的事情最後還是被發現,加上今天被千冬歲暴露我之前就有在調查這件事,學長的語氣裡充滿威脅。
“我知道啦……”
雖然知道不會被巴,但可悲的條件反射還是讓我縮了縮脖子。
“明天開始我會跟先行部隊再去進行探查。”
點燃藥香,讓味道好聞的白煙擴開後,學長轉移了話題。
因為是剛才在會議室就有說到的事情,所以我沒什麼意外:“路上小心。”
紅色的眼睛盯著我看了一下,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有點生氣地咋了一下舌。
就在我疑惑是不是又是我幹了什麼的時候,旁邊的人突然彎下身,很輕地在我唇上落下一個吻。
“我會儘量處理,你這兩天乖一點,不要到處亂搞。”
“也搞不動什麼了……倒是學長你不要太勉強自己。”
他這樣一說,我真的很怕他直接開大又勉強自己沖過去直接把污染地整個爆破到什麼都不剩。
“我知道。”

本文最後由 一條墨魚 於 2022-7-11 10:36 編輯

留言

@西九 辛苦啦(蹭蹭蹭 2022-7-11 21:25
痛苦的週一唯一的救贖QQ 2022-7-11 21:12
@想逃離現實的宅 下班也有! 2022-7-11 20:09
@燃月 再来一更! 2022-7-11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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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逃離現實的宅 + 2 好開心!竟然有更新~上班時間的小確幸🥳
燃月 + 5 哇,更新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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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原作者| 一條墨魚 發表於 2022-7-11 19:5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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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那之後又過了兩天,雖然大王子一直都很面無表情的臉上還是少見地掛著不贊同的神色,但我還是硬著頭皮從冰牙領地告辭,被喵喵她們帶著來到了污染地。
對照文獻,這座城市一開始建立在山谷,沿著從北面的高山流下的河水,以扇形向外散開,最外面是由各種種族往來而自然形成的貿易和流動居住區,裡面一點是有力量的種族常駐的區域,其中也包括了行政和一些維持秩序的機構,而最裡面則是由時間種族為主的居住區,而在更裡面就是被稱為“時間墓地”的區域。
雖然以前被記載為山谷的地方現在已經有一大半都變成了平原,但這兩天內,學長他們再次帶隊對遺跡進行了探索,大致弄清楚了週邊的遺跡和建築分佈與文獻插圖上對應的部分,但更深入的部分因為時間風暴的影響好像就比較困難了。
“雖然暫時沒法深入,但是我們在週邊安全區域找到了有圖騰的祭祀場所,漾漾要去看看嗎?”
阿利學長從一邊走過來站在了我的旁邊。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很想去看看啦……
轉過頭,我看向自己旁邊明顯心情不好的人。
雖然移開了視線,但大概還是有在注意我這邊,在我看過去的一秒,旁邊的學長就“嘖”了一聲,然後有點粗暴地抓住了我的手。
姑且就理解為是同意,不過這兩天是發生了什麼嗎?明明走的時候學長情緒還挺穩定啊?
該不會是真的嘗試爆破污染地還爆破失敗了吧?!
我有點驚悚地看著那只牽著我的手。
“褚,你要是再亂想一個字……”
“對不起,閉腦了。”
我一秒道歉。
一邊的阿利學長發出了輕輕的笑聲,然後不知道從哪邊拉出來一根很長的木杖遞到我面前,看起來還莫名有點眼熟。
“水霧木的樹枝,之前冰炎委託了黑袍的各位幫忙注意一下,之前我和休狄在查找殘片的時候在水界邊界發現了一株生長良好的,於是就借來了樹枝,應該本來就是要給漾漾的吧。”
看了一眼學長,阿利學長嘴角的笑意又更深了點。
“囉嗦。”並沒有否認,學長咋了一下舌。
“漾漾真的不要太勉強哦,我們都會擔心。”
他順手摸了摸我的頭髮。
“嗯,謝謝。”
沒想到會在這邊又摸到這個長杖,我有點感觸頗多地道了謝,接過了長杖。
不知不覺距離我上次摸到這個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啊,想想上次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我真的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命中犯煞,每到這種時期就會出狀況。
“褚……”
“我閉腦了……”
跟著學長和阿利學長稍微走了一段路,我們來到一個白色建築前。
雖然大部分都已經坍塌,但是從折斷的白色石柱和牆面的雕花還是可以看出這裡原本應該是有一定規模的廟宇一類的地方,在半圓的屋頂建材掉落的地方,一個很大的白色彎鉤花浮雕就出現在我眼前。
“根據裡面的壁畫,我們推斷這邊應該是外延城市的神廟,祭拜的應該就是後來引發‘神怒’的神明。”
帶著我們走過已經塌掉一半的大門,阿利學長直接走進了神廟裡面雖然已經天花板開洞,但還算寬闊的空間。
因為除了我們,公會原本就有派人在這邊進行調查,所以進去的時候我們還另外看見好幾個走來走去的袍級,跟認識的人簡單打了招呼以後,阿利學長帶著我們走到更後面一點的空間。
比起前面用來祈禱和祭祀的公共空間,神廟的後面能感覺到施了很堅固的守護術法,好像是用來保管文獻和其他一些貴重物品的地方,比起前面保存得更加完好,精緻的玻璃彩繪和壁畫也保留下來很多,根據阿利學長的說法,很多能夠用來對照的文獻好像就是從這邊找出來的。
抬起頭,我看見牆上畫了好幾幅祭祀時候的畫面,大部分是一些身著黑色衣袍的人跪在那個彎鉤花的周圍,或者是明顯有著身孕的女性向著有白雲的天空遞出一些書頁或者光點一樣東西的畫面,但當從壁畫本身並看不出來她們到底在拜個什麼,但是經過這幾天的調查和猜測,我想我應該知道原本放在圖騰地方的應該是“誰”。
我無言地轉向旁邊的學長,然後他只是輕輕點頭證實了的猜測。
我的心情變複雜了。
不過,如果這邊的神明和“冬月之神”是同一位的話,那為什麼“祂”最開始會帶著龍神的力量降臨?
帶著疑問稍微在裡面繞了幾圈,跟同樣在裡面探查的喵喵和摔倒王子匯合後,我們又再次交換了資訊。
“當年守在這邊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時間種族,而是有時間力量的低賤黑色種族。”
根本就沒有根據不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先抑後揚、慢慢鋪墊的慈悲思考方式,
摔倒王子上來就就丟下重磅炸彈,差點把旁邊被喵喵喂藥水的我整個嗆到嘔吐。
大概也沒想到摔倒王子上來就丟下這種話,一邊的學長和阿利學長明顯也愣了很大一下。
雖然近幾年態度變好了很多,但基本上還是用鼻孔看人的王子殿下只是掃了我一眼就轉回了壁畫上:“在被時間種族封印的力量下層,全部的黑色力量裡面都混著明顯不同的時間力量,而且代表被祭祀的圖騰下層都被放置了黑暗力量來代表‘祂’的身份”
啊,這麼說起來,最開始的資料裡好像有說過這邊有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黑色守護。
因為祭祀“祂”的本來就是黑暗種族,所以才會覺得接受黑色的守護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嗎?
伸出手,我有點好奇地觸碰了壁畫上被跪拜的圖騰。
有點涼涼的觸感碰到我的指尖,一瞬間,淡淡的光在我手背亮了起來,然後我似乎聞見了新雪的味道。
小小的光在我手被綻開花朵一樣的形狀,然後向前拉出細長的線,像是在指引著什麼一樣,然後從我的指尖,原本有點風化但還算完好的壁畫整個裂出小小的紋路,然後像是蛛網一樣往四周闊開,感覺下一秒就就要整個啪嘰掉下來碎成一片片。
“褚!”
“人不是我殺的!”
完全沒有管壁畫是不是我殺的,學長一步沖過來把我拉到他的身後,非常戒備地看著慢慢崩落的牆面。
用顏料塗了厚厚白色底板又畫了很多精緻畫面的壁畫碎裂,像是古舊的塗料牆一樣掉下來,在那之後,我對上了一隻藍得有點隱約泛光的美麗眼睛。
淡青色的長髮散開,比起夜妖精還要更加深沉的黑色皮膚之下,流動著的藍色泛起光彩,如同夜晚又如同藍色的寶石般漂亮的眼睛緩緩睜開,然後美麗的女性就這樣勾起了讓人懷念的微笑,張開了冷色的嘴唇:
【你終於來了,我們的‘守墓人’。】
糟了!
馬上意識到自己看了某些不該看的東西,我一秒掙脫幻境,但好像已經有點晚,就在景象消散的一秒,很多原本應該沉寂在黑暗裡的聲音立刻向我湧了過來。
【太好了,是守墓人。】
【好孤獨,好寂寞,我們一直都在等……】
【請聽聽,我的聲音,請聽聽……】
【不想被忘記,不想被忘記。】
【我們也想被傳唱。】
【不要忘記我們。】
……
……
男女老少,嘶啞蒼白,溫和尖銳……數以萬計的聲音像是潮水一下沖進我的腦子,一秒讓我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被擠爆,身上的力量一下被牽引,我捂住頭,整個人就這樣倒下去。
“褚!”
“漾漾!”
“學弟!”
“快……逃……”
用力把沖進來的聲音擋出去,我按住嗡嗡作痛的頭,非常費力地從嘴巴裡面擠出聲音。
就在我聲音落下的一秒,像是什麼野獸咆哮一樣的巨大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隨著叫聲,我們腳下的地面突然整個震動起來,石板下面的泥土變得像是液體一樣,隨著震動翻起很大的波浪。
雖然因為身體原因很久沒有再出任務,體力也整個衰退,但這麼多年來在任務裡鍛煉出來的條件反射一下子很難消除,捂住頭,我下意識地想要拍下應對的陣法,但是手在剛抬起來的一瞬就被人猛地抓住。
“笨蛋,你想死嗎!”
熟悉的力量在我周圍張開守護,然後另一隻軟軟的小手伸過來,往我嘴巴裡面塞東西。
“漾漾沒事的,大家都在,放鬆點。”
疼痛的感覺稍微緩解,我感覺自己像是剛剛被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不僅全身是汗還完全脫力,稍微過了一下我才意識到自己整個人靠在學長身上,被他攬住肩膀靠在身側,而一邊則是抓住我手,在給我進行快速治療的喵喵。
但是沒有給我緩多久,一個熟悉的氣息從地下傳來,翻騰的土地很唐突地平整了一秒,就在我預感不妙,把喵喵往摔倒王子他們那邊推過去的一秒,我和學長腳下的土地毫無預兆地整個塌陷了下去。
一把抓過我,學長立刻讓陣法在腳下展開,但驅使風精靈的術法只有讓我們穩定了幾秒,在帶著腥味的風吹起來的同時,無數的黑色像是藤蔓一樣從塌陷的地下沖出,瞬間就繞上了我和學長的腳,想把我們拉下去。
“學弟!”
術法的繩子伸長,一秒纏上學長的手臂,把我們兩個吊在半空中。與此同時,
奇奇怪怪的聲音再次鑽進我的腦子裡,讓我的腦子再次開始隱隱作痛。
【精靈……】
【白色……守墓人……】
【傾聽……】
【留下吧……留下……】
忍受疼痛的悶哼創來,低下頭,我看見學長被黑色拉住腳踝布料被腐蝕,紅色的血一整圈湧出來往下滴落。
“學長!”
“閉嘴。”
抓住繩子的手因為太過用力都開始有點痙攣,我看見他的額角滲出汗水,腳上被腐蝕的地方很快出現一點點黑色的紋絡。
說實話,高中畢業以後,我已經好幾年沒有沒有在學長身上看見過這種傷了。
抓住學長,我用另一隻手抓出了米納斯,然後有點艱難地裝填了之前然和冥玥幫我準備好的子彈,向下方按下了扳機。
在子彈沒入黑暗的同時,刺耳的尖叫響起,下面虛空裡的黑色像是被炸開的水一樣沸騰,噴濺出來,熔斷了拉著我和學長的繩索。
蠕動著的黑色發出了像是興奮還是痛苦的淒慘聲音,伸出更多的藤蔓想要就這樣抓住我和學長並吞食。
“‘你們沒權利碰他,給我滾開!’”
像是被我的吼聲嚇了一大跳,在快要接觸到學長皮膚的一瞬,我看見那些黑色整個都有點應激地抖了抖,然後再次像是潮水一樣飛快向著虛空的一側退到完全看不見。
是說,我也沒有嚇這麼大力吧!
你們這種反而像是見了蟑螂還是什麼髒東西一樣的後退速度是怎樣!
我反而受傷了!
沒有管我內心受不受傷,在黑色退掉的一秒,學長立刻用另一隻手抱住我,然後在空中翻了一下,想要在地面站穩。
但跟我和學長想的都完全不一樣,原本看起來像是石板地面的地方在學長踏下去的同時,地面泛起水面一樣的波瀾,在學長和我體重落下的同時,看起來像是石磚一樣的地面如同粘稠的液體般下陷,瞬間就抓住了學長的腳踝。
嘖了一聲,抱住我的雙手緊了一下,我立刻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於是反手抱住了他的脖頸。
“褚!放手!”
“這邊有黑暗力量,帶上我絕對更安全啦!”
不要想著就這樣把我丟上去給喵喵她們啊!萬一下面也是那種黑色的東西怎麼辦啊?學長你絕對會被一秒就腐蝕得骨頭都不剩啊!
“你……”
完全沒有來得及給我們多辯幾句,柔軟的地面安靜又突然地向上拉起,根本就沒等我和學長有任何反應,就這樣迅速合攏,幾乎是一瞬間就把我和學長裹了進去。
於是我的視野再次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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