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100│霍普×納比] 夢境 [PG]
Written By 夜汊這個病房安靜的不得了。同時也吵得要命。
霍普乖順地站在隔離室中，兩架攝影機在他的背後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白色的拘束衣與內部一片橙黃軟墊格格不入，卻又理所當然。
時不時可以從門的方向隱約聽見其他病人或者醫護人員聽上去有些失控的咆嘯，沒幾個小時就會發生一次。幾乎可以想像醫護人員的焦頭爛額，而霍普依然只覺得無聊。
前幾天替隔壁房的病患支走她的看護，那個年齡很可能小了自己一輪的女孩子以無聲的微笑道謝之後，便拿出不知道怎麼過安檢預藏的名片夾，拉長鋼索上吊自殺。
過沒多久醫護人員凌亂的腳步聲逐漸逼近，急救廣播大響，霍普倚著活動室的落地玻璃窗，冷冷地看著他們。
再然後，他支走那名病患的看護這件事被輕而易舉的挖出來──雖然也是自己拋出去的線索──他就只能被關入隔離室，並且聽起來似乎得等出院才能離開這個無聊的空間。
納比過了病房安檢，被引導至會客室等待。原先應該無法會客的霍普，因為納比在規則裡動了一點關係疏通管道，霍普才得以落坐於他的對面。
空間不大，至多只能塞一張標準電動病床。四個角落都有攝影機，霍普被領著入座之後，餘光發現納比下襬抓皺，大概是面對他這件事依然會使他緊張。納比現在雙手交扣，他們坐在會客室的對角，霍普，或者是說他們兄弟都非常清楚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交談內容都會被錄影存證，而他們對此感冒卻也無可奈何。
「你不打算試著坐近一些嗎？」
「不，這樣就好。」
納比的聲音有些顫抖，連神情都有些慌亂的，將他們妹妹做的便當從保溫盒取出來放到桌上。
霍普看著納比端出幾道還蒸著熱氣的豐富菜餚，並在一旁的空盤擺上兩人份的餐具，納比打算分裝給霍普時，忽然發現了尷尬的問題。霍普敏銳的發現納比的情緒變化，遂而開口，帶幾分陶侃的意思。
「雪莉沒預料到我現在的處境是多麼糟糕，現在我要吃她的便當只能依靠你餵給我吃。」霍普直直的看著他，「這樣你勢必得坐過來一點。」
「好吧。」
納比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起身，在四支攝影機加上霍普的視線裡，小心的坐在霍普一旁。
霍普看著納比，心情意外的好。
「托雪莉手作便當的福，我覺得今天也許連病房裡的咆嘯聲都顯得格外可愛。就像今天的你，一身明亮色系的休閒服，與我這種慘白色的拘束衣相比，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托雪莉手作便當的福，我今天才有正當理由過來找你。」
儘管聲音很溫和，納比的態度仍是稍嫌疏遠，他將麵條捲成好入口的形狀餵給霍普，熟練而疏離的。
「我們老是拿妹妹當擋箭牌這樣實在是糟糕透頂，這依然不會改變我們目前價值觀仍舊對立的事實。你認為一切都是可貴的，毫不猶豫地相信，我們親愛的雪莉也是；我卻覺得由你一人義務的揹負所有人的生命委實太過荒唐，並且，那個『所有人』中包含著投機份子與貪婪的反叛者。」
「沒有人可以對任何生命的價值作評價，即便是我們。」
氣氛僵化，霍普卻無動於衷，他看見納比握著叉子的手在顫抖，儘管反駁了依舊是站不住腳的樣子，如他們重逢時的似曾相似。
「不提那些，姑且當作是一場感動的兄弟會面吧，雖然對曾經想要拖我共亡的你，會認為那是『對我而言』。雪莉總是希望我們三個能夠好好相處，這也是我們共同的願望，即使現在用一種奇特的方式被呈現了。」霍普依然覺得開心，有一口沒一口的用餐過程，等待下一口來之前試著伸展身體，「我是說，儘管『這裡』是雪莉妥協後創造的夢境，在夢境以外我們兩個的沉睡可以逼近永恆，不難想像為了要保全我們而選擇這種近似監禁的作法。」
「如果拯救的方式只有一個，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完成。」納比停下了動作，扇弧似的眼瞼半闔，「即使我的選擇從來沒有被你認為是正確的。」
「你依舊執迷不悟，即使這個信念害死了你。」
「我知道。」
納比的聲音逐漸變的單調，一字一句不帶感情只為陳述。霍普的份吃完了，納比端著自己的份回到原先的位子，保持合理的社交距離。
「你根本沒打算承認你的想法到底多麼天真，你分明什麼也不知道。但眼下我只要留在這裡，雪莉就會安心，而你也是。」
霍普說，他抬頭又多看幾眼監視器，本來想要扯動嘴部肌肉朝著監視器另一端的人微笑，但他發現自己好像再也笑不出來。他忘記自己該怎麼笑，心情與面部表情成為了不等式。
「我很久沒有做夢了。有些事，最好讓它停留在夢境中。」納比的聲音有些失落，「比如我們。」
納比以執事的身分陪同雪莉旅行，以玩偶的身體作為靈魂容器，這樣的魔法即使是納比自己也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直到最後霍普犧牲自我使食夢魔消失，自己離開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雪莉不願與兩個寵愛她的哥哥分開，找回霍普的靈魂殘片，大膽的挑戰以夢境將他們放入其中。但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能維持多久，這一切全是未知數。
至於為什麼是使用病房這樣子的構造，他們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現在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嗎？」
「你不介意我從此消失，而雪莉嚎啕大哭時你也無法給她交代，就喊吧。」
納比優雅的用餐，最終卻連一半也沒吃完。
「看起來你心情越來越糟，顯然這件事依然無解。」霍普柔聲道，他試圖站起來，慢步走向納比，「但我很高興你願意過來。雪莉把你藏的很好，比起我的，她總是更願意聽一起旅行的你的話。自從你出院後──我是說這間病房，你離開了應該也還是在夢境裡任何一個空間──我意識到這一切全是虛構時，試著尋找你的氣息，我找不到。」
「你說謊。」
納比反駁，但在脫口而出的時候就後悔了，他無法收回，只能看著霍普扯動僵硬的肌肉讓它成為上揚的弧度，發出愜意的小小嘆息聲。
「我很想你，但主動找你只會引起你與雪莉不必要的防備，所以我只能想些辦法讓你過來，而你真的過來了。」霍普佇立於納比跟前，俯首，吐息能拍打肌膚的親密距離，「可憐的你，向來都相當聰明，只是這麼多年下來依舊天真的要命。」
隨後霍普覆上納比的唇，溫柔而絕望的。
納比並未反抗。
─FIN─
隨意亂來的短打，寫在12章開始閱覽之前準備被官方揍那種。與原作設定有極大出入可能性，大概就是一個跟理智加陷阱同時抗衡與談戀愛的故事。（攻蝦毀
1. 病房結構與自傷事件的描寫，我參考過去工作過的單位描述，各家醫院的結構與規則不盡相同。
2. 夢境的概念來自電影全面啟動，以此為基礎追加大量私設。夢境空間幾何疊加，時間流逝會比外部還慢。並且這是由公主操作與建構，由霍普起先不知情的在內部維持，在找到讓納比與霍普復活的方法之前，暫時讓他們存在夢境裡，想盡辦法延長他們消失的時間。
3. 霍普話很多，因為他很無聊（幹）。即使意識到一切不是現實，也並不打算破壞公主建立的牢籠，因為那等同送他們兩個去死。如果想念家人，只能在公主的規則裡試著引起他們注意。
4. 現況大概是，霍普與納比立場仍舊衝突，但同時保有與家人相聚的願望，在這點利益一致的狀況，雙方作出的妥協便是夢境。
5. 內銷大法好！！！！！！（胖揍
本文最後由 夜汊 於 2018-12-16 21:46 編輯
願望
他將花束放到他的墳前，用小小的白色手掌合十祈禱。
「本來躺在裡面應該是我。」納比看著自己親筆提下的墓誌銘，頓了頓，「畢竟，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陪她多久，給她許下了可能無法實現的承諾，魔法走到盡頭最終只會留下她一個人。」
留在特洛伊梅亞的每一個夜露未消的清晨，他都會在喚醒他們親愛的妹妹前走到霍普墳前，也許最開始只是想找他說一些她們分開的時間裡，他無法對妹妹開口的秘密，但最後逐漸成為習慣，或者本來自己不可對他人訴說的就比自己想像的多。
「大概是你們成全了我的任性。如果我是好哥哥的話，也許世界上就不會有抱怨自己兄長的弟妹們了。」納比垂下雙耳，「我很想念我們還能在一起的時光。再過不知道多久，我們都只能在天國守護妹妹，但願那之前能找到另一個可以替我們守護她的人。」
晨光穿過樹叢灑在霍普的墓碑上，納比知道自己該走了。
『……在你過來之前，我會守護你們。』
但在自己轉身時彷彿聽見風捎過來的細語，他瞪大雙眼，左右張望：「霍普！是你嗎？」
話一出口納比就後悔了，即使是充滿可能性的世界，霍普的消亡仍是事實，納比苦笑著，將自己的執事服整理過就回到城堡。
以微笑掩蓋自己的情緒，喚醒他們親愛的妹妹。
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