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來,茂密森林中的古堡點起了燈火。 百在古堡裡四處晃呀晃,最後在二樓露臺找到了長髮的古老吸血鬼。 他悄悄走到對方身後,探頭往對方身前的矮桌看去。 千坐在露臺其中一張椅子上,望著夜色不知在想些什麼。而他身前的矮桌上擺著一瓶已經打開的紅酒和兩只高腳杯,一只倒了淺淺的酒液、另一只是空的。 「千?」百喚了他一聲。 平常可以很輕易察覺百的動靜的古老吸血鬼像是這時才注意到少年,出聲招呼他到矮桌另一側坐下。 「來,百,坐在那裡吧。」 依言落座後,百的視線看向原先千望著的方向。今日是月圓,明亮的月色照亮一方,但也因為是滿月,夜幕之上許多星子的光芒被襯托之下就不那麼容易被看見、只有少數不受月光干擾。 「千剛剛在看月亮嗎?」百看了一會兒夜空,轉回頭詢問。 長髮吸血鬼沒先回答問題,而是自顧自拿起空的那只高腳杯,另一手拿起酒瓶往杯裡倒入一點紅酒,接著遞給百。 儘管疑惑漸深,百仍是乖乖接過。千隨後端起自己的那只高腳杯,輕輕和百碰了杯。 「……?」短髮的吸血鬼歪頭,臉上盡是不解。 千看著那張自己已看了許多年、如無意外未來所有的時間都將伴在自己身側的那張稚氣臉孔,「百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嗯?」聞言,百認真想了想,半晌後放棄,皺起臉,「是什麼啊?」 「是今年最後一個滿月喔,一年又要過去了呢。」對於永生的他們來說,時間的流逝好像不再有特殊的意義,可以是快也可以是慢,但一年的結束與開始畢竟還是有點不同的。 百這才恍然大悟,「我和千認識的時間又要多一年了呢!」他綻開大大的笑靨。 千也跟著露出笑容,「百還記得我們之前四處旅行時遇到的那些人嗎?」 「當然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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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無雲的空中,飛船上的眾人正準備開啟新的一天。 一日之計在於晨,大多數時候每日的早餐都是由三月準備的,今天也不意外,飯廳桌上擺好的是熱騰騰的鬆餅配上滑嫩的歐姆蛋,還有清爽的生菜沙拉。 第一個來到飯廳的是黃髮的擲刀手。 第二個是帶著自己不離身的兔子玩偶的操偶師。 還在廚房整理的音樂家不知道今日最早來的並不是團長,而是另外兩個稍微有點不合的同伴。他正在清點剩餘的食材與調料,準備下次飛船降落時補給。 先到的ナギ坐在自己平常的位置上,漫不經心地看向飛船外面。後到的大和一踏進飯廳就看見了那個黃髮的同伴,發現裡面只有對方後,遲遲邁不出下一步。 即使視線沒有看過去也知道有個人影杵在飯廳門口,擲刀手開口,「你一直站在那裡早餐也不會到你手上好嗎。」 操偶師身形一僵,低著頭快步走到屬於自己的座位--離擲刀手最遠的地方--坐下。偏頭想了想,大和舉起兔子玩偶擋在臉前,「……早安。」 雖然不是第一天認識對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對方和人溝通幾乎都是透過玩偶,ナギ還是看他這個樣子就生氣。也因此他沒有理會操偶師的問早,自顧自繼續看著窗外。 這時終於整理好廚房的音樂家走了出來,看到飯廳內只有他們倆時有點意外,「早安……奇怪團長還沒來?」三月問。 擲刀手搖搖頭,操偶師隔著兔子玩偶小聲回答,「……沒看到團長。」
而遲遲未到飯廳享用早餐的團長本人,正待在自己的房間內,看著手中的地圖。 圖上標示了許多記號,都是劇團這幾年造訪表演的城鎮村莊,而其中只有一個小鎮的標記與其他不同,那正是飛船接下來即將降落的目的地、也是幾年前曾經造訪過的地方。 「不知道你有沒有畫出其他令我驚豔的畫作呢……我可是很期待的。」 從地圖中抬頭,一織看著自己房間牆上掛著的唯一一幅畫,脣角勾起自信的微笑。
天氣晴朗,是適合寫生的日子,也是適合修剪植物的日子。 環擦擦額際的汗,看了看四周,滿意地點點頭。「嗯,大功告成!」 昨天工作結束前,貴族找到正要回家的園丁,拜託他今天上工時先修剪一下庭院一角鐵架上的幾盆觀賞用植株,所以環今天一早才會先來這個角落工作。 「環~你要不要來休息一下?」 找來掃帚將地面清理乾淨,環拿著園藝剪刀準備往溫室過去繼續其他工作,轉身前先聽到身後有一道呼喚。 「りっくん?你不是在溫室畫畫嗎?」天藍髮絲的園丁頭上彷彿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叫住園丁的正是他的同居人、在鎮上已成為有名氣畫家的陸。今天陸會跟環一起來到貴族宅邸,是因為貴族委託陸畫一幅自家溫室的畫作,陸也才會難得一早就和環一起出門。 「壮五さん準備了點心,讓我們一起去休息。」紅髮的畫家漾出大大的笑容。
坐在溫室裡的圓桌邊,壮五在三個瓷杯裡分別倒入剛煮好的紅茶,桌子中間是一盤酥脆可口的餅乾,旁邊還有一籃可頌麵包。 看起來是下午茶配置的食物組合,但其實現在只是上午而已,不過三人都不在意,入座後邊吃點心邊喝茶邊聊起了天。 「壮五さん你要的畫明天就可以畫完了。」咬了一口脆脆的餅乾,陸露出幸福的微笑,一邊對貴族道。 「陸くん不用趕沒關係的,我的畫不急。」雖然曾經因為劇團沒有盜走自己的收藏而感到鬱悶,不過貴族也知道眼前畫家的畫的確有令人嚮往的魅力,不然他也不會委託對方來自家溫室作畫了。 陸點點頭,但想了想進度,覺得明天應該是可以完成沒問題。 「そーちゃん這個麵包好好吃!」環也咬了一口可頌,即使現在他與畫家的經濟相對以前已經沒有那麼拮据、平常也能夠吃起較好的食物,但果然誰都無法抗拒剛出爐的麵包。 看著環亮晶晶的眼神,壮五和陸忍不住笑出聲。 「環くん和陸くん喜歡的話,我等等讓人再烤一些,今天回去時帶回家吃吧。」 「欸可以嗎?」 「耶!太好了!」 歡聲笑語在溫室內迴盪,又是幸福快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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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湖泊倒映著遠方的高山,悠抱膝坐在車子邊,看著遠方發呆。 兩名寶藏獵人到不遠處的樹林裡尋找午餐加菜的食材,他的老師、那位天才鍊金術師也在樹林周圍撿生火用的樹枝,只有他無事可做。 他們正在前往下一次冒險的路上,老師結識了寶藏獵人後就帶著他一起加入冒險隊伍,說是實驗需要的物品在某處遺跡裡,要跟著寶藏獵人同行去尋找。 悠曾經有過疑惑,因為以往老師都只是送出委託後繼續留在研究所裡進行實驗,並不會跟著外出尋找;但想了想這兩位寶藏獵人是老師終於交到的朋友,悠也希望老師可以不要總是遠離人群生活。 身後傳來聲響,悠回過頭,看見老師抱著樹枝走回來,趕緊站起身過去幫忙。 「老師!我來幫忙吧!」 巳波有些意外悠馬上注意到自己走回來,但也沒有阻止自家助手拿走一部份的木柴。 「狗丸さん和御堂さん還沒回來嗎?」 異色瞳的少年搖搖頭。 「那我們先來生火吧。」淺髮的鍊金術師脣畔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對於生性冷淡的他而言這已經是難得的溫柔了。
等獵人們撿了許多野果回來時,車子旁的營地已升起火堆,上面架著兩個鐵鍋,兩個鍋子都散發著濃厚的香味,其中一鍋聞味道熬煮的似乎是鮮美的魚湯……等等。 「哪裡來的魚?」虎於不解。 「剛剛ハル有在釣魚嗎?」トウマ困惑。 寶藏獵人們走回來的路上踩過鋪滿落葉的地面,沙沙聲吸引坐在火堆前的兩人的視線。 「啊!トウマ!虎於!」悠用力揮揮手。 兩人走了過去,將野果放在一旁另一個乾淨的鐵鍋裡,然後在剩下的兩個空位坐下。 「你們剛剛去釣魚喔?」トウマ往自己面前的那個鐵鍋裡望,裡面飄著熱氣的是散發香氣的濃白魚湯。「好香!」 「香吧!」異色瞳的助手驕傲挺胸。不是他自誇,他和老師的三餐都是他負責的,為了讓他們倆都能夠吃得營養均衡,他可是特地在協助老師實驗之餘去下了苦功的呢! 悠動手盛了三碗魚湯出來,分到每個人手裡,最後才盛了自己的。「快喝喝看吧!」他說道,眼睛閃閃發亮,像個極欲尋求稱讚的小孩。 暗紅髮的獵人對著碗吹了吹,爾後以碗就口啜了一口魚湯,下一秒瞪大眼,「喔喔喔!真的很好喝欸!」トウマ對著悠比了個讚。 「嘿嘿,我就說吧!」 另一邊的虎於喝了一口湯後也吃了一口魚肉,讚賞地點點頭。 巳波看著被稱讚後自滿但又有點害羞的助手,微微露出一點微笑但很快又收住。為了讓悠的笑容可以永遠存在,他必須要趕快找到擁有永久能源的賢者之石才行。 他掀開另一個鐵鍋的蓋子,「看來湯麵也好了喔,可以吃了。」 四人就這樣圍坐在火堆邊,邊開心吃著午餐邊聊著接下來要前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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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 人煙稀少的村落在太陽落下後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影,一戶坐落於村莊邊緣的小竹屋在與前幾夜相同的今晚亮起了燈光。 粉白長髮的護衛倚在門口,看著從村子內走回來的殺手。 「唷。」楽走進院落,拎著手上的東西一路走到竹屋旁側的小屋。那是一間小小的廚房。
為了躲避追殺、也為了尋找回到故鄉的方法,逃亡中的三人東躲西藏,這幾天落腳在這處遠離都會、位於國境邊界山脈入山口的小小村莊。 常與各類人群打交道、算是最八面玲瓏的楽負責和村莊的人交涉,借住村內的空屋同時幫忙村裡一些瑣事,用來換取一點食材和生活必需品;不善言辭的天則是在竹屋附近警戒,保護屋內的博士;而龍之介本人待在屋內,研究下一個可供他們逃去的路線。
走進廚房的楽把食材放在炒鍋旁,準備生火做晚餐。 今天從村民那裡得到的晚餐材料有幾把青菜幾顆蛋,還有三碗村莊內唯一一家小吃鋪的麵線,那是今天楽在村內幫忙修屋頂的報酬。 天跟在楽的步伐後走了進來,默默幫忙洗菜。 雖然護衛和殺手還是常常不合、會互看不順眼,但經過這段時間的逃亡旅途後,他們在小事上漸漸可以磨合一點了。 殺手生火空檔扭頭看了一下,「喂、葉子都要被你洗破了。」 ……但還是很容易吵架甚至打起來。
聽到動靜從竹屋內的房間過來的博士,站在廚房門口看到的就是護衛攻擊殺手、而殺手不還擊只是閃躲卸掉對方攻勢力道的畫面。 「等等等等!你們怎麼又打起來了?!」 聽到龍之介的聲音,護衛馬上收住攻勢,乖巧地站在一邊。殺手本來就沒特別想跟他打,見對方收手後就直接回去繼續生火。 他們晚餐還只完成一半欸。 龍之介走到天身旁,「你們怎麼又打起來啦?天?」 護衛搖搖頭,拉著博士到水槽邊看那些青菜。「……沒有破掉。」天小小聲解釋。 雖然沒有前因後果,但相處這些時間以來也大概知道殺手和護衛常常鬥嘴吵架,龍之介猜測大約是因為洗菜產生的摩擦。「我也來幫忙吧?」
還住在研究所時博士和護衛就是完全不會做飯的兩個人,逃亡路上卻是什麼事情都得自己來,也因此或多或少學了不少生活技能,加上原先就會簡單料理的殺手,三個人一起同心協力很快就炒好青菜煎好蛋。 不大的廚房有一張矮桌,桌邊圍著剛來借住那天殺手從附近竹林砍來的竹子做成的椅子,三人圍坐桌邊,開始用起晚餐。 「也在這村莊待了幾天,差不多該離開了。」吃飯途中,殺手先開口。「龍,你有找到下一個要去的地方了嗎?」 逃亡本就不該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在國境邊界的這個村莊停駐只是暫時在思考該往哪個鄰國過去。 「我研究了一下,往南方那裡的國家走,應該會比往北方走好。」博士給出答案。「南方那裡的科技發展更高,雖然不排除被發現的可能,但或許能夠有回到楽你們故鄉的線索。」 「也行,南方那個國家我沒去過,或許可以去調查看看。」楽同意。 護衛對此不發表意見,畢竟博士去哪,他就去哪。 「那明天一早就該走了,今晚早點休息吧。」 三人加快用餐速度,合力打掃廚房後再輪流去洗漱,爾後一同在竹屋唯一的房間打地鋪準備入睡。 「晚安啦。」 「嗯,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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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又過了好久喔。」百感慨,「雖然感覺好像只是去年的事情。」他吐吐舌頭。 千笑笑,看著他和百剛剛回到古堡收藏室找出來的東西。 繪有華麗表演的劇團海報。 畫著品茶的貴族與修剪枝葉的庭師的畫作,畫作右下角有著畫家的簽名。 四個動作表情各異、坐在車上準備前往冒險場所的人偶。 用相機拍攝出來的,準備踏上未知旅途的博士護衛與殺手。 「……雖然他們應該很多人都已經不在了,但能夠認識他們,真是太好了呢,千。」 「是啊。」
這些物品是吸血鬼們在旅行途中遇到的一段段緣分的見證。 雖然大家都可能是彼此短暫的過客,但他們會永遠存在於吸血鬼們心中的記憶裡。
(完)
後記: 很突然地決定要在這次尾牙包場寫無料,但實在是太喜歡今年紀念日曲的故事了,於是久違的動筆寫了起來w 順序是按照紀念日順序,然後Re:vale在前後這樣。 私心把四團紀念日曲融合在一個世界,私設大家在歌曲中的時間線都是並行的,這篇文裡則是其他三團依舊並行、而Re:vale已經是幾十年後了。 看起來像是只有大前輩四處旅行有遇到大家,實際上其他三團有沒有遇到彼此呢?這個就留給大家想像了w我希望有我的想像中也有只是不知道我何年何月才寫得出來(欸 希望大家會喜歡這份無料~
二零二四十二月二十五日
本文最後由 泠窗緒花 於 2025-1-11 19:1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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