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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扔棄在外環的老舊映像管電視有細微的雜音，抖動的畫面稍許失真，即使如此身邊的人還是看得津津有味，萊特朝旁邊瞥一眼，比利將上身往前，手肘靠在膝蓋上托著下顎，戰術面罩底下的視覺感測器直視著螢幕，那兩抹黃光幾乎要溶在顯示器散出的強光裡，他抿了一下唇，搭在大腿上的左手往腰側摸，摸空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皮外套連同紅圍巾搭在有些斑駁紋路的衣架上，於是他又把手放回腿上，但上下排的牙在唇後緊壓，舌頭不安分地舔著，迫切地需要外套口袋裡的東西緩解，但他並沒有起身，而是選擇繼續坐在沙發上。
模糊的螢幕依然不影響裡頭女郎的美麗，朝向觀眾的微笑露出上排八顆牙，弧度是恰到好處的半月型，萊特又將視線轉向身旁，比利的姿勢稍微變動，上半身更加靠前，像是被那抹笑容迷住眼，他的牙又更癢了，抬起左手掩一下沒戴墨鏡的雙眼，電視光開始讓他感到刺目，他垂著眼瞧自己的腿，忽然視野的邊闖進一隻機械手，手掌壓在沙發上陷下去，萊特將左手放下把頭側過去。
「怎麼了嗎？」「好奇一件事，不過你的眼睛還好嗎？」
比利的雙手壓在沙發上將上身靠了過來，那兩抹黃光總算從電視裡脫離，此刻正凝視著他，發癢的牙根似乎好受一點，萊特笑了一下：「電視光有點刺眼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倒是前輩，你想看的節目還沒結束吧？」
「莫妮卡大姐姐的部分已經結束了。而且我現在比較好奇這個。」「哪個？」「牙齒，我可以看你的牙嗎？」「啊？」
比利過於突然的要求讓萊特愣了一下，可他還是張開嘴，就在這時比利把整個身體都挪近，原本中間還相隔一人的距離瞬間消失，有些冷的機械手掌捧住了男人的臉，比利的頭靠得很近，臉部外層的透明軟殼幾乎要貼上來，萊特睜大眼看對方，那雙發著黃光的眼稍微垂低專注在他的嘴裡，接著彎起來。
「喔喔！真的是尖的耶！萊特，我可以摸摸看嗎？」
機械人的眼透露出一種興奮的情緒，就算總是說著需要買更多表情模組，但整套視覺系統的外顯裝置已經很能表達情緒，更別提還有多變豐富的肢體語言，萊特從那雙盯著自己的眼裡頭瞧出央求的意味，這讓他有些暈眩，牙根似乎又開始發起癢。
「看電視前我有洗手的！呃，最近新換的保養油也對人體無害……吶，萊特，讓我摸摸看吧？」
男人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他點點頭，於是機械人的指頭探了進來，輕輕地摸索著從門牙算起的第三顆牙齒，輕微的刮擦聲來自於牙齒與金屬的碰撞，比利正發出奇怪的驚嘆聲，可萊特的注意裡全放在觸碰的手指上，即使手裡有著葡萄口味的棒棒糖大概也無法舒緩這種癢感。
比利抽出手指，指頭互相摩娑，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說：「剛剛看到莫妮卡笑的時候才想起來，你的牙齒好像不太一樣。不是不好看的意思，是很有趣，摸起來有點癢癢的。」
「……前輩手指的靈敏度很高嗎？」「那當然！槍枝細微的重量變化在實戰中很重要啊，雖然有時候還是會射過頭忘了要重新裝填。」
比利的左手腕被握住了，萊特此時也將整個上半身都轉過來，淺綠眼裡的紅色瞳孔被點亮了起來，平日總是帶點輕佻的男中音壓低一點。
「前輩，你應該不介意我咬看看吧？」
位於頭部兩側的收音裝置似乎錄到奇妙的雜訊，讓藏於腦部的邏輯核心在瞬間停滯，比利睜著眼一會才說：「呃……嗯？為什麼呢？我很硬喔，你的牙會壞掉的。」
「我剛剛答應讓你摸了吧？」萊特握在比利左腕的手往下滑，貼著金屬微涼的表面擒住手掌，他將那隻手拉起來靠到唇邊，說話間的吐息全吹到了機械手指上，「現在該換我了。」
比利聳起肩膀，男人聲音裡有詭異的頻率，讓部位零件出現異常，收音的位置有種燒灼感，探查了下內部，動力核心運作正常，並不存在燃料加速燃燒的熱燙，至於邏輯核心，他晃晃頭，如同老舊電視敲一敲便能出現畫面，停頓的處理器或許也能恢復正常。
「喔……喔，好啊。」比利過了一會才回答。
那對美麗的綠眼瞇了起來，鮮豔的紅色瞳孔像在燃燒，直直地盯著機械人，比利也瞧過去，顯然晃一晃並沒有甚麼用處，他的邏輯核心又再一次停滯，機械的思緒陷在那雙眼以及淡紅色薄唇張開後露出的虎牙，敏銳的壓力感受器忠實地傳遞尖牙咬在指尖的刮搔感，還有柔軟舌頭舔過指節留下的溼熱水痕。
Fin.
本文最後由 Ivanloss 於 2024-12-26 23: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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