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zaki 發表於 2015-8-28 09:14:49

[Kingsman│Hartwin] A gentleman does not kiss and tell [G]

《一》

  I’d rather be with Harry.

*

  「無法確定多少Kingsman可以信任,我們只能靠自己了。」Merlin說道,

*

  然後,

  「Eggsy,跟我來,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

*

  他跟在Merlin身後往總部的醫療區前進,Merlin的腳步在他十分熟悉的病房前停下。Eggsy原本因為腎上腺素流竄而亢奮的身軀突然像落入冰水之中。

  Merlin打開房門,「他的狀況仍不穩定,我無法判斷他是否能夠復原。」

  Eggsy站在門口看向慘白的病房裡躺在病床上的人,Harry Hart頭上包裹著層層紗布,一旁的儀器發出規律輕微的嗶聲。

  「Harry可能在最後一刻即時反應仰起頭,子彈只傷到額葉,大部分的大腦並無受損。但是額葉受創以及出血造成的影響如何仍然無法評估。」Merlin看著病床上文風不動的友人說道。

  Eggsy愣愣看著一路引導他、幾小時 前還是筆記型電腦螢幕上的一抹鮮血,現在卻大致完好躺在床上的人,他腦中有成千上萬的問題。

  「可是Harry活著?」

  「是的,」Merlin回答,「他甚至很有可能醒來,可是我們無法預估何時、也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他頓了頓,「我從Arthur的檔案裡讀到他在Harry前往肯塔基(Kentucky)的一小時內又派了兩名Kingsman,」聽到肯塔基這個單詞Eggsy像是大夢初醒般收回看向病床的目光轉頭緊盯著Merlin。

  「我無法判斷Arthur是否知道Valentine的教堂計畫,但Bedivere與Tor的存在確保了Galahad在美國能在最短時間內獲得治療,並且帶他回到總部。」Merlin繼續說道,「但我一直到Arthur死後檢查他的檔案才得知Harry還活著。」

  「那麼,」Eggsy視線掃過昏迷不醒的Galahad像是再三確認這個人活著的事實,臉上的表情逐漸明朗,「我們最好趕快拯救世界,別再拖拖拉拉的。」非正式情報員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


*


  Eggsy和Roxy還有Merlin拯救了世界,他還遇見一位公主讓他走後門。


*


  煙火秀使得Kingsman少了兩位情報員,剩餘的圓桌全部同意Gary "Eggsy" Unwin應當成為他們的一員。Merlin在「一旦Harry Hart醒來我就不當Arthur」的先決條件下暫時接下Arthur的位置,而Eggsy成為Galahad。

  Eggsy搞不懂Kingsman的邏輯。他其實可以接替缺少的兩位情報員之一,但他們說他是Galahad。也許其他人堅信Harry很快會甦醒成為新的Arthur,而Eggsy試著不去想他成為Galahad代表原本的Galahad不會回來了。

  大多數時間他也的確無暇思考誰是Galahad的問題,Merlin(在他的腦海裡Merlin還是Merlin,顯然Eggsy不可靠的潛意識也認為Harry明天就會醒來)將僅剩的Kingsman派往世界各地,解決權力真空後一些比較不文明的爭權奪位。V-Day後Eggsy對於地球遭遇劫難仍能如常轉動感到驚訝,原來只要大架構依舊存在、多數的小螺絲釘沒壞,名為社會的機器就會繼續運轉。

  其餘時刻他拜訪他的母親和妹妹,還有Harry。Kingsman給了他一棟維多利亞時期的房子 (天知道那什麼意思),是一整排相連的三層樓高建築裡的一棟,距離Harry的屋子一個街區。他將屋子給了Michelle和Gracie,JB也一起,剛能走的Gracie很喜愛她的新朋友。Eggsy不和她們一同住,藉此避免回答他為什麼三天兩頭出差的問題。他在西服訂製店附近租了間很小的套房──經過Merlin認可──但也不曾久留。

  不管是依情感或停留時間統計數據來說,Eggsy沒有像家的場所。但他才25歲,履歷表的亮點是拯救了世界,他覺得暫時以世界為家挺不錯的。


*


  「他的狀況如何?」Eggsy進到Harry的病房,椅子還沒坐熱Merlin便推門進來。Eggsy一邊心想Merlin肯定在病房裡裝了攝影機、也許還有一打其他的監控警報裝置,一邊開口詢問。

  「Eggsy,答案和前十次一樣,穩定。」即使如此Merlin仍是看了手上的表格和一旁的儀器顯示幕一眼。

  「九次,今天才是第十次。」Eggsy俏皮地說。Merlin從他眼鏡的上緣給了新任Galahad一個「你確定要跟我Merlin辯論數字?」的眼色,Eggsy聳了聳肩。

  「耐心,Eggsy你要有耐心。」Merlin用他一貫沉穩的語調說道。

  「我超有耐心的,瞧,我都等到Harry頭髮長出來了。」Eggsy對Merlin展現他的笑容與白森森的牙齒。Harry剛被送回總部時頭髮因為腦部手術而剃光,他的頭部同時也被繃帶紗布大量覆蓋,所以並不明顯。Eggsy總覺得Merlin幾次看見Harry光頭時有種隱隱的喜悅,他並不想知道這兩人因為頭髮有什麼樣的過節。Harry的頭髮現在已經比平頭要長了,再過一兩個月說不定就能梳回他原本工整的旁分髮型。

  「給他的大腦足夠的時間復原,再醒來面對兵荒馬亂的世界比較好。」Merlin沒理會Eggsy的話,繼續他的說教。

  「就像手機進水之後要確定內部零件全乾之後再開機?」Eggsy扯著一邊嘴角笑說,眼神卻十分認真。

  「技術上來說,是的。」

  兩人停止對話默默地看著蓋住Harry胸口的潔白床單緩緩一起一伏,幾分鐘後Eggsy再度開口,「你想Harry會介意我用他病房的螢幕看電影嗎?」

  「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先前看完Nikita後Eggsy有些喜歡盧貝松(說真格的,Pretty Woman?Harry你認真的嗎?),上次來拜訪Harry時Eggsy看了Leon的前半段,今天應該能將它看完。

  一個小時後Merlin的監視螢幕上顯示年輕的Galahad淚流滿面還哭花了一條上好的Kingsman絲絹手巾,Arthur代理的臉上露出今天第一個微笑。


*


  Harry Hart醒來的時候Eggsy不在病房裡,他當時甚至不在英國領土上。

  他在飛回英國的空中接到Merlin(是的,Merlin又是Merlin了)的衛星訊息──Harry醒了,目前檢測無明顯後遺症。

  Eggsy沒等飛機艙門完全降下為階梯便從一旁的空隙一躍而下,他小跑步穿越停機坪與無數條走廊,在Harry的病房外停下微微喘氣。他撫平頭髮,拉了拉袖口,手摸上領帶時頓了一下。自第一次任務以來他的領帶經常不得善終,今天的殺手想用領帶勒死Eggsy,他只好自己割斷它,剩餘上半截還圍在領子上。半條領帶依舊是領帶,湊合著用吧,Eggsy心想。

  他抬起右手,正準備禮貌地敲上門板,門內傳來Harry的聲音,「Eggsy,你可以進來了。」

  他轉動門把走進再熟悉不過的病房,坐在病床上的Harry像是新的一樣,整齊的髮絲,鬍子已經刮淨,除了額頭上──Eggsy也已經看慣的──一條淡淡的疤痕。

  Harry評估般的眼神從Eggsy頭頂掃到腳尖,目光在半截領帶上停留時Eggsy有些緊張。

  「Galahad,我聽說。」Harry問道,臉上的表情近乎微笑。

  「趁你小睡一覺的時候搶走你的頭銜稍嫌不夠紳士,但我想我更適合它。」Eggsy咧著嘴笑。

  Harry不置可否微一點頭。

  「你總是遲到,這次遲得可久了。」Eggsy沒讓自己的聲音顯出責難。

  「我聽Merlin說了,做得好Eggsy。」此刻掛在Harry臉上的絕對可以稱為笑容,Eggsy見了笑得更開。

  「所以,接下來怎辦?」Galahad在他的前任面前坐下──斜躺在椅子上。

  Harry對他的坐姿挑起一側眉毛,Eggsy見狀稍微坐直了些。(他接著想起他忘了問Harry是否可以坐下,但技術上來說這不是Harry家,所以......)

  「我想,你可以先從你的領帶開始說明。」新任Arthur說。


*


  「Harry,一個紳士該如何追求他心儀的對象?」Eggsy站在Arthur的桌前為伊斯坦堡(Istanbul)的任務做完簡報,他翻了翻手裡夾板上的紙張,續道,「你知道的,為下一項任務做準備。」

  Harry Hart交握雙手放在桌面上。Eggsy心想也許身為一名紳士,你的雙手交握時手指必須交會在第三指節,一雙手掌與前臂則須在桌面形成直角,襯衫袖口可以從西裝外套的袖口露出,但是不能超過兩吋。

  「發乎情止乎禮的目光交會是不錯的第一步,」Harry紳士教學的話音打斷了Eggsy腦海的自言自語,「有禮貌的談話,不詢問對方私事,認真傾聽讓對方覺得你認為她是個有趣的女孩。

  「送花通常不會錯,雖然這些日子你可能需要注意對方是否對花粉過敏。如果時間允許,在幾次互動後再提出晚餐邀約較好。」

  Eggsy聽完打了個響指,用手指手槍瞄準Harry的方向眨一下眼,「謝啦,老兄。」


*


  阿姆斯特丹(Amsterdam)的任務結束後,Eggsy帶著JB進到Arthur的書房報告。Harry看了門邊安分的巴哥犬一眼,沒有發表評論。

  Eggsy報告完後對Harry點點頭,轉身走到門口停下。Eggsy低頭看JB然後吹了個口哨,原本端坐的JB站起,不知從哪咬來一朵半開的紅玫瑰,跑到Harry腳邊滿臉期望地抬頭看他。Harry盯著Eggsy的雙眼凝視半晌,再低下頭看JB,然後彎下腰接下玫瑰。JB任務圓滿達成後開心跑回主人身旁,Eggsy打開書房的門對著JB撇一下頭,狗兒接受指示聽話跑了出去。Eggsy面對Harry挺直身板後恭敬鞠一個躬,旋轉腳跟走出書房輕輕帶上門。


*


  柏林(Berlin)之後是巴黎(Paris),Arthur在Galahad應該登上飛機的時刻注意到辦公桌上有一個信封。潔白的信封並無黏合,上頭沒有署名或收件人。Harry打開信封抽出一張白色紙卡,上面短短一句話寫得堪稱工整但力道之深像是書寫的人與紙筆有仇一般,「一名紳士與混混的差別不在於他的言談舉措,而是他人如何應對看待他。」

  Harry將卡片放回信封收進抽屜。如果他這口氣吐得稍嫌沉重接近嘆氣邊緣,他覺得自己可以被原諒。也許他應該讓Eggsy下次的任務空檔練習鋼筆書寫,而不只是用它們消除某個人的存在。


*


  Eggsy剛從達爾貝達(Casablanca)回來,他站在Arthur桌前稍息姿勢完美無缺。他沒有詢問Arthur他是否可以使用眼前這張椅子,Harry也沒有特地請他坐下。Harry感覺得到眼前的年輕人此刻並不想坐下──坐不住。

  「漂亮的任務,Eggsy。」聽取完Galahad的報告Harry切換使用對方的綽號,希望能讓他的後繼放鬆一些。

  Eggsy接受到訊號站直了身,臉上露出他一貫明亮的笑容,「謝啦。」

  「是『謝謝你』。」Harry糾正他的措詞但語氣沒有譴責的意味,這更像是他們的私人玩笑。

  「那麼,」Eggsy清了清喉嚨改用上流的社交腔調,他腳步沉穩走到Harry桌子的一側然後做了個十分花俏的彎腰行禮,「請問我是否有榮幸邀請Harry Hart先生共進晚餐?」仍彎著腰Eggsy微微抬起頭並對面前的紳士優雅伸出右手掌,掌心朝上等待著。

  Harry嘆了口氣。

  「Eggsy,停止。」

  Eggsy從容不迫地直起身,每一分動作仍是如紳士般講究。他盯著Harry的臉看,像是想從上面讀出些什麼。

  Harry從Eggsy的眼神看出他下了決定,金髮男人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如你所願。 」字正腔圓的上流倫敦腔,他對Harry點點頭,轉身離開。


*


  Roxy跟Eggsy一起去他預約貴得要死的餐廳共進晚餐,因為Roxy是個好哥們。




*「一名紳士與混混的差別不在於他的言談舉措,而是他人如何應對看待他。」──典出My Fair Lady,改成紳士版。
*「如你所願。 」= As you wish. ──典出The Princess Bride。

《二》

  蒙地卡羅(Monte Carlo)是個好地方,Eggsy心想,Amy是個好女孩。


*


  「做得好,Eggsy。」

  「謝啦。」

  Harry略帶無奈地搖搖頭,「還有,你知道眼鏡上的攝影鏡頭是可以關閉的嗎?」

  Eggsy覺得好像有一隻陌生的手掌覆蓋在他的後頸,「嗯,你看到了。」

  Harry沒有回答。

  「Tilde呢?我知道時間有些久了。」Eggsy朝Harry眨了眨眼,嘴角掛著淺笑。

  「瑞典公主。」這回答幾乎是「是」,Eggsy的背脊感到一陣顫慄,他知道這不對。

  「我下次會多注意的。」他對著Harry笑。


*


  約翰尼斯堡(Johannesburg)的任務結束後,Eggsy走進當地一家酒吧,他找到了他的Betty 。Betty金髮碧眼,比他還高一些,但在完美的訂製西服與幽默風趣的談吐之前,身高不是問題。

  他摟著Betty纖細的腰走進他的旅館房間,「還想喝點什麼嗎?」Eggsy彬彬有禮地詢問,「我可以請客房服務送。」他拿下眼鏡,穩妥地放在面對柔軟雙人床的櫃子上,眼鏡鏡頭正對著床的方向。


*


  Harry沒再提攝影鏡頭可以關閉這件事,而Eggsy也不曾照做。他在芝加哥(Chicago)遇見Catherine,達拉斯(Dallas)找著Daisy,愛丁堡(Edinburgh)有Elizabeth。

  法蘭克福(Frankfurt),嗯.....他沒那餘裕。Eggsy還記得簡報時Harry帶著一絲狐疑的眼神,但Eggsy沒心思消遣他。他回到自己狹小的公寓換下西裝,穿上過往的球帽、T-shirt、垮褲、愛迪達球鞋,他心裡盤算的場所這樣的服裝更加適合。

  Eggsy隨著地鐵晃過大半個倫敦,他憑著記憶找到過去那間酒吧。酒吧外一個高瘦上班族模樣的男子吸著菸,目光掃過Eggsy全身眼神露骨,Eggsy奉送對方一個淺笑。他回過頭正準備伸手去推酒吧的門,一把傘擋在他面前。

  Eggsy收回手,視線從傘柄刻意極度緩慢地移到握住傘尖的手、小指上的金色圖章戒指、手腕骨、袖扣、訂製西服、再順著修長的手臂肩頸到那張戴著眼鏡的臉孔。

  「你在跟我開玩笑對吧?」也許他語尾上揚的音色是帶了點歇斯底里但沒人可以指責他,尤其是他眼前這男人。

  Harry沒有答話,那把可攻可守的長傘也沒有移動它在門板上的位置。

  沉默片刻Eggsy一雙手掌朝天聳了聳肩,「無所謂。」他伸手輕拉一下他的球帽邊緣向Harry示意,微笑對他道晚安之後轉身離開。那晚他沒有尋覓Frank,或Francine。


*


  格但斯克(Gdańsk),Gabrielle。

  赫爾辛基(Helsinki)......Ingrid。

  Galahad一如往常進到書房向Arthur會報任務的細節,感覺到空氣的流動與以往不同。當然,Betty之後的報告都存在一種穩定的緊繃感,但今天他們之間的情緒像是顏色混濁不清的液體般流動。

  「很好,Eggsy。」

  「謝啦。」

  注意到Eggsy仍站在他桌前沒離開並用一種科學家觀察實驗成果的眼光研究著自己,Harry抬頭問道,「Eggsy,還有什麼事嗎?」

  年輕情報員露出很久不見的痞笑,「你很想問吧,為什麼我跳過H?」

  Harry抿著嘴表情沒背叛任何他腦裡此刻的思緒。

  Eggsy的笑容從虛假轉為誠懇,「我不喜歡H這個字母。」

  「我明白。」Harry的回答像是Eggsy剛告訴他外面下大雨塞車所以他遲到了。

  「不,你不明白,」Eggsy笑笑地說,他轉過身神態自若走到書房大門再迴過身面對Harry,他背倚著門,接著說:「我不喜歡H這個字母。它們太多了,它們無所不在。」Eggsy背著的雙手向後推開門,他倒退一步,留了足夠的空間讓兩扇門板關上,阻隔他們對望的視線。


*


  自從CIA搞丟了伊斯蘭堡(Islamabad)後,這地方一直倚靠Kingsman在背後維持秩序。Ida倚靠著Eggsy的身軀時顯然對這樣的改變相當滿意,Eggsy對於重複字母I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


  Eggsy在澤西市(Jersey City)。

  運氣不太好,他一邊在城裡狂奔一邊這麼想。為什麼阻止一個精神不正常的自殺炸彈客(目標是紐約市,了無新意)會演變成被當地黑幫追殺後頭還跟著幾輛嗚嗚叫的JCPD警車,就連當事人Eggsy也百思難解。他氣喘吁吁地爬著防火梯邊問著線路另一端的Merlin該往哪走還有他今天到底做錯了什麼。

  「跳到旁邊的防火梯,往下一層樓進入屋內。」Eggsy耳裡傳來Merlin不變的沉穩音色,對方忽略了他第二個問題。

  Eggsy抓住上層防火梯的邊緣做為支撐,稍微彎起雙腿擺盪身體兩次後將自己拋到另一座稍低的防火梯上,他狂奔下樓時耳邊飛過一枚來自後方的子彈,Eggsy急忙跳下最後幾階衝向另一端設法尋找射擊的死角。原本應該擋住他、可以藉此轉換奔跑方向的欄杆卻背叛了他掉落下去,Eggsy緊跟在後。

  「Fuuuuck!」這是第幾層樓?Eggsy心想,耳邊傳來Merlin呼喚他名字的聲音,下一個閃過的念頭是至少下面有輛車,Eggsy試著護住頭頸,有機物撞上車頂的劇烈聲響後是一片黑暗。


*


  「輕微腦震盪、脊椎並無受損、右肩脫臼、肋骨骨折。」Eggsy眨了眨眼試著對焦看清楚過度明亮的室內,迎接剛清醒的Eggsy是醫生模式的Merlin。

  「是的,你也早安,Merlin。」說真的,Merlin該學習何為良好的醫病關係與溝通。

  「思緒清晰、反應正常。」Merlin邊說邊在表格裡這兩個項目打勾。

  Eggsy摸索著病床邊的操控按鈕,試著讓病床上半部升高些,他全身都在痛,不想花自己的力氣坐起身。他看著Harry躺在類似的床上兩次、自己則是頭一遭,有點新鮮。

  「後來怎麼了?」Eggsy笑著問道,也許是因為他沒死、或是血液裡的嗎啡。

  「防火梯的欄杆是我的失誤,我應該要注意到那棟大樓的火警檢測過期十年了。」Merlin嚴肅地說。

  如果不是因為Eggsy此刻強烈地意識到右肩的存在,他會對Merlin聳聳肩。取而代之他對著Merlin傻笑,「是我運氣不好。」肯定是嗎啡,他幾年不曾感到這樣輕飄飄的快樂。

  Merlin只是搖一搖頭,「你運氣很好,摔下去的巷子裡剛好有個男人 自以為是超級英雄,揮舞著他的手槍嚇退了追著你的嘍囉。」Merlin的語氣明顯地表達了他對美國人、超級英雄、擁槍自重的感想,但這回Galahad因此得救他便沒那麼露骨。

  「那麼本次任務成功達成?」Eggsy開始有些憂慮,他說話的語調像個呆子。在澤西市他已經完成任務本身──讓炸彈客從地球表面消失──只是撤退出了差錯。

  「不,Arthur派了Lancelot前往澤西市。」Merlin答道,表情像是他有很嚴重的偏頭痛。

  Eggsy聽了皺起眉頭。通常任務善後只需要一兩名當地的勤務人員,派一名Kingsman前往處理的事情他不曾聽說,難道他真捅了這麼大簍子?

  「原先目標的確達成,」Merlin解釋道,「Arthur他.......對你受傷這件事不很滿意,他堅持應該解決柯斯塔家族。」Merlin頓了頓,「Lancelot贊成他的想法。」雖然Merlin的語調表示他認為這兩人需要接受精神檢測。

  希望Harry和Roxy所謂的解決不包括血腥殲滅一整個家族幫派的選項……考慮到執行人是Lancelot,至少場面會很乾淨。

  「總之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靜養,明天我有項可能任務要跟你討論。」Merlin伸手調整一下眼鏡高度,眼神忠實傳達你給我乖乖躺著別亂跑的訊息。

  「好的,魔法師先生。」Eggsy真的需要睡掉這嗎啡。


*


  隔天Roxy來看他,金髮女孩看來神清氣爽。

  「覺得如何,Eggsy。」她坐在他床沿,一雙大眼裡並無擔憂之情。

  「看到妳就好了。」Eggsy朝她眨眼。

  Roxy微笑道,「那是當然。我的話,託你的福美國挺好玩的。」

  Eggsy瞪著她,試著用眼神大吼大叫妳這個瘋女人。

  「可惜你錯過了,我第一次看見Arthur這樣生氣。」同期的兩人時常交換觀察各個Kingsman前輩的情報,不,他們不是在八卦。

  聽到Arthur這代號Eggsy當然有興趣,「哦?」

  「不過Merlin也說Arthur 以前養的狗差點被酒醉駕車撞傷時,他把對方從車子裡拖出來教訓了一頓。」Roxy以手指捲著金髮馬尾說道。

  大概是Mr. Pickle,Eggsy心想。

  「所以你在Arthur心中差不多是小狗的等級,」Roxy笑道,伸出手拍了拍床單下Eggsy的膝蓋,「Eggsy是小狗。」

  「去你的。」Eggsy以左手從背後抽出一個枕頭朝Roxy打,女孩也不甘示弱從一旁的椅子拿了靠墊回擊。

  「咳,」Merlin清喉嚨的聲響從牆上的音響傳出,「Eggsy,我說過你必需靜養。」


*


  然後是Merlin向他解釋一項潛在的新任務。

  三天過去,Harry不曾來探望他。Eggsy認為自己有資格覺得這世界有那麼一點不公平。


*


  Eggsy回到自己的公寓。澤西市後的一星期,他認為自己差不多復原了(也就是說穿一件襯衫不再需要花上五分鐘),便穿上他的訂製西裝,前往總部。

  站在書房外,Eggsy想了一會決定直接推門而入。

  Harry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他的禮儀教養不予置評。

  Eggsy筆直走向問題的中心,他走到那張巨大的骨董桌旁,坐上桌緣。(擔憂這桌子該不會有機關防止人坐在桌面上的念頭在他坐下的瞬間腦中一閃而過。)

  「為什麼?」Eggsy問他。

  Harry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向提問人投以詢問的眼神。

  「是因為我的父母嗎?」Eggsy接著問。

  一如平時的內斂Harry沒開口等著Eggsy下一個問題。

  「因為你比我大二十歲?」Eggsy的語調不帶任何情緒,如果Harry能夠臉上沒有任何稱得上表情的痕跡,他當然也能。

  「為什麼 ?」Eggsy再次問道。

  「我沒有答案,」Harry終於開口,「因為我不知道你的疑問是什麼。」

  「你很清楚那是屁話。」Eggsy反擊。

  Harry只是對他的措詞挑起一道眉。

  Eggsy看著Harry的臉與他的不露聲色。如果是電影的話,下一秒就會有人敲門打斷這對紳士禮貌的沉默不語,但這不是那樣的電影。Eggsy輕聲嘆一口氣,用左手抹了把臉。

  「好,我投降。請告訴Merlin我接下那任務。」Eggsy站起身,頭也不回走出書房。自任務受傷以來他第一次感到疲憊 。



《三》

  Gary Unwin現在是Thomas Rappoport,一個剛從商學院畢業沒多久的英國年輕人,首次踏入華爾街 找到人生第一份工作。接下來一年的劇本是,他憑著天才的直覺成為彗星般耀眼的股票經理人,累積無數的財富與不可忽視的影響力──順手拈來一個富豪頭銜在V-Day相關的任務裡產生破綻,Kingsman決定這一次必須小心架構。

  然後在一兩次瘋狂的私人派對或是哪艘遊艇上,Tommy會在酒醉或嗑藥後不小心說出他其實滿欣賞Valentine。「但Tommy你那時不是個窮學生嗎?」「對啊,狠狠地和室友互毆了十分鐘。」「那你還覺得Valentine做得好?」「這的確是挺該死的,但那點子真的很酷。」接著Thomas會加入一個神祕的集團,他們號稱取得了Valentine企業SIM卡的機密,能夠產生刺激暴力傾向的音波。

  Eggsy告訴Michelle,他的老闆在紐約市開了一家高級訂製西服的分店,派他去做分店長。


*


  一年後,在大西洋彼岸Merlin與Arthur透過Galahad的眼鏡觀賞了一場幾近雜交派對的華爾街瘋狂演出。隔天Galahad傳來訊息說明他即將切斷音訊,雖然是計畫中的事項,和他熟識的三名Kingsman都無法不擔心(Roxy接到Merlin的通知)。幾分鐘後是眼鏡被折斷的碎裂聲與訊號消失的雜訊。

  一個月後在波士頓(Boston)的一場演唱會發生大規模的聽眾暴力事件,數千人受傷,數十人死亡,該音樂歌手是死亡名單上的一人。

  接下來兩個月的沉寂Arthur與Merlin試著分析演唱會當時的錄像或是之前之後上千支網路上傳影片,演唱會籌辦人士的背景檢查與資金流向,他們希望藉此找出案件發生的脈絡、可能的主導人物、以及最單純的Galahad仍活著的證據。但竭盡Kingsman擁有的資訊,三個問題皆未獲得解答。

  五月份,位於加州中北部某世界知名大學的畢業典禮變為血腥衝突,溫文儒雅的教授互相毆打撕咬,學生揍他們的師長與家人,原本是令許多人驕傲的一天被憤怒所洗刷,當學校駐警介入時死亡人數直線上升。


*


  「或許,」Arthur低沈的嗓音難以掩飾他受到螢幕上畫面的影響,「應該再派一名Kingsman介入。」影像停格在大學體育館大屠殺結束後,不論擁有Valentine科技的人是誰,他們顯然不介意多一點血跡。認識Eggsy的人都無法相信如果他在場會容許情況惡化到如此程度,而這樣的畫面暗示著Eggsy不在現場──如果他還活著──雖然最後一名校警踩到滿是血液的階梯跌倒摔斷了脖子有些可疑。

  「當初的計畫是Galahad消失後給他半年時間,Harry,再給Eggsy兩個月。」Merlin告訴他的老夥伴。

  「你認為Galahad仍然在執行任務?」Harry問得委婉。

  「他是你發掘培養的,你應該對Galahad更有信心。」Merlin收起他手上的平板電腦,「而且我認為這體育館原先有可能死更多人。」


*


  兩個月過去Kingsman沒收到任何疑似來自Galahad的情報,迎接他們的是一個自稱Lambda的集團劫持了美國各大電視台訊號所播放的訊息──之前的演唱會與畢業典禮只是他們的預演,他們將在八月某一天某一電視台上廣播他們的血腥音頻,Lambda同時廣招其他國家的支持民眾,下一步是送給全世界一個大禮。

  Merlin在餐室的螢幕上顯示一個「Λ」符號,「這是大寫希臘字母Lambda,只能說他們對Valentine的喜愛扼殺了他們的命名創意。」

  Arthur坐在長餐桌的一端點頭示意Merlin繼續說明。

  「我分析了Lambda插播的短片,裡面沒有任何嵌入的訊號或密碼,」Merlin手指在平板劃了兩下螢幕上的顯示轉為該短片,他的話音透露一絲失望,「Galahad斷訊後已經過了六個月,他仍在Lambda內部活動的機率不高。」他頓了頓,試著用更有自信的語調說出接下來這段話,「但他可能正嘗試著撤退回到英國。」螢幕上美國總統希拉蕊義正嚴詞地說美國絕不容忍恐怖主義、絕不向暴力份子低頭。

  Arthur含糊地應了一聲,視線看向窗外,「我們現在的選擇有哪些?」

  Merlin以平板顯示另一段影片,新聞畫面中有一群抗議民眾,「Lambda的影片播放之後美國全國各地都出現類似的抗議,針對美國主要三家大電視台與它們的分部。」螢幕切換到全美地圖,上面有著大小不一的紅色圓圈顯示各地抗議群眾多寡。「我的建議是派出一些當地的勤務人員,嘗試滲透電視台內部。從Lambda的活動方式看來,他們的金源不如Valentine強大,搞這個預告的小把戲必須藉助已經存在的架構,FBI現在已經干預徹查所有電視台內部,我認為Lambda八月的行動可能會藉由武力佔領。」

  Arthur點點頭,「也派Lancelot過去。」

  盯著平板電腦的Merlin抬起頭看向老友,「我.....也有這個打算。」也許這是最後能獲得Galahad消息的機會。

  Harry沒有回答,目光再次投向窗外。Merlin將此視為他可以離開的訊號,留下Harry一人在餐室。Merlin前往分析室準備傳送Arthur的命令並計畫Λ-Day的任務,他的腳步聲在長廊裡顯得清冷。


*


  「停止播放!」Lancelot舉著一個抗議標排大喊著,她周圍五六十名抗議人群都喊著類似的口號。這是她抵達美國東岸後第三座大城市,費城(Philadelphia)。她混入抗議民眾當中,觀察人群同時也注意進出電視台的員工,她希望某一天能看見那個在Kingsman訓練中給予她許多幫助的親切臉龐,也許Eggsy會染髮,或是穿回他過去那些可笑的服裝。

  「Linda姊姊、Linda姊姊,」

  Roxy感覺到有人不斷拉著她的袖口,她一手搭著藏在腰際的槍轉過頭看見一名非裔小男孩。

  「我不......」她正準備告訴男孩她不是Linda,接著她看到他戴的帽子。那是Eggsy的球帽。

  「Tommy要我告訴妳,他快能夠回家了。」男孩操著非裔美人常有的腔調說,「只要把病毒殺光,他就能回去。」

  「謝謝你......」男孩填補她話語的停頓說他的名字是Sam,「謝謝你,Sam。請告訴Tommy我們會在家裡等他。」Roxy從美式口音回復成她原本的腔調回答。畢竟Tommy是英國人。

  Sam點點頭,下一秒便消失在人群當中。

  「Lancelot,妳做得很好。」Arthur的聲音自Roxy的耳機響起,金髮女孩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


  即使有Galahad在內部壓制破壞的程度,各地勤務人員也成效各異阻止對電視台的佔領,美國在八月十七日仍是陷入了五分鐘的全國家庭暴力。隔天新聞報導FBI接獲不知名線報攻破Lambda成員在馬里蘭州(Maryland)的基地,Merlin駭入FBI資料庫得知當FBI進入該建築物時絕大部分恐怖份子已死亡、少數重傷。

  「至少Lambda沒選擇情人節之類的日子執行他們的計畫。」Lancelot聽Merlin說明任務結束時發表了如此評論。

  「八月十七日是今年的中國情人節。」Merlin乾巴巴地指出。

  「老天,希望不是Eggsy要Lambda挑這天的。」Roxy皺皺鼻子。



  但Kingsman沒聽說任何Galahad的消息,三個月過去音信杳然。



  「Kingsman怎麼可能花三個月連一個人都找不到?」Arthur問道。Merlin聽見對方聲音裡隱忍的怒氣,暗忖明天IT部門是否會收到一台平板電腦需要送修。

  「我核對了所有Λ-Day死亡或受傷的名單,沒有任何資料符合Galahad的特徵。以防萬一我也搜尋了所有警察、FBI、CIA的人事檔案。」Merlin回答,「Lambda的基地沒有任何監視紀錄系統,他們甚至沒有網路。」

  「接觸Lancelot的男孩呢?」

  「Samuel Murphy,」Merlin告訴他,「稍微花了點時間但我們從賓州(Pennsylvania)所有登記人口中找到了名字與年齡符合Lancelot描述的男孩,Lancelot看過照片肯定他就是『Sam』。事實上Lancelot親自到費城尋找Samuel Murphy詢問Galahad的下落,但對方不記得抗議當天任何經過。」

  「他用了失憶昏迷的針劑。」Arthur的聲音幾近嘆息。

  「恐怕是的。」Merlin肯定道。

  Arthur拿下眼鏡,將它摺疊好放在桌面,「也許Galahad不想被找到。」

  「也許。」Merlin回答。

  「也許他想離開Kingsman。」

  「......也許。」這次Merlin停了幾秒才回答。

  「沒事了,Merlin。謝謝你,這是很好的調查。」Harry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桌拿起蘇格蘭威士忌開始倒酒。

  「Harry,你需要多休息。」Merlin隱晦叮嚀,Harry Hart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


  一月下旬,Merlin曾經暗示Kingsman需要一個新的Galahad,Harry Hart佯裝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


  他整理袖口的手指顯得有些煩躁。他應該做一套新的西裝,過去幾個月他瘦了幾公斤,領口與肩膀變得不夠服貼。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推開餐室的門。

  坐在主位的人從凝視窗外轉過頭來看他,停頓了一會,說:「Eggsy。」

  Galahad臉上掛著微笑,「Harry,好久不見。」他大步走過一張又一張無人佔據的椅子,走到Arthur的座位旁,想了一會坐上桌緣。居高臨下總是個不錯的戰略,他有預感這會是一場尷尬難熬的談話。上一回他們也是這麼面對面,結局可不像什麼可愛的小狗在繁花盛開的草原上奔跑。

  Harry沒回答,他甚至沒有禮貌性地應說好久不見。Eggsy感到不安,忍不住清了清喉嚨想著他下一句該說什麼。

  「你的眼睛怎麼了?」Harry開口的第二句話讓Eggsy愣了一下,他以為對方至少會先詢問任務。

  「呃.....」Eggsy可以感覺到自己臉頰微紅的熱度,他伸手比劃了一下劃過他左眼上下眼瞼的疤痕,「Lambda那群人毒癮很重,某一次和他們嗑藥時我打破酒杯割傷了自己。」

  Harry點頭沒發表評論。

  「剛才Merlin見到這疤說這樣子我以後出任務太顯眼了。」分明每位Kingsman都是讓人印象深刻的男女,Eggsy心想,他自己則是需要些浮誇的言行才能引人注意,有道疤沒什麼不好。

  「哦。」Harry的一個單音節斗然讓Eggsy如坐針氈。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可能原因一、因為他先見了Merlin,不,Eggsy在內心搖頭,Harry不會在乎,二、因為Merlin沒通知Arthur他們流浪情報員的回歸,有可能,Harry八成不會樂意面對一個不見蹤影五個月的屬下忽地從天而降(而且還不敲門),Eggsy以為Merlin會通知他的,畢竟這是他先去找Merlin的原因。

  「嗯......」Eggsy想伸手拉扯頭髮,但因為這舉動不夠紳士而作罷,他改以手指撥弄著袖扣。

  「過去五個月你在哪裡?」

  Eggsy知道自己臉變得更紅了,「我把自己送進了戒毒所。」他回想起初次見到Harry時對方批判他的小錯小過,在那之後他花了多大力氣證明他能夠改變。他不想讓Harry知道他又嗑了藥,即使他明白一旦回到Kingsman就不可能瞞住任何人。

  「染上毒癮不是你的錯。」Harry的語氣帶著一絲溫柔。Eggsy心想,是,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讓你看見我那時的樣子。

  「這個嘛......那,我們沒問題了?」Eggsy內心湧起想要逃跑的念頭,將近兩年沒見他已經忘記如何自然面對眼前的人。

  Harry沒有回答。

  「咳,那我......」Eggsy一隻腳撐著地準備從桌面站起,Harry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Eggsy頓時停止全身的動作,包括呼吸。

  「別再離開了。」Harry說。

  你是說任務嗎?不離開怎麼出任務?當初不是你把我派出去的?你到底在說什麼?你說的是我想的那樣嗎?Eggsy腦海裡充滿了自己的聲音,每個聲音都問著不同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要我留下來?」留在你身邊?

  Harry沒說話,只是將Eggsy的手掌拉到他的臉頰邊,輕輕枕著。

  Eggsy可以感到Harry的溫度從他的掌心傳來,他等待著下一刻就會有人敲門說對不起打擾了Arthur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但整個餐室安靜得連一根昏迷針掉到地毯上都聽得見。


  他悄悄吸一口氣在內心從一數到十。


  「好的,Harry。」他笑著回答 。




(全文完)
非常感謝各位的閱讀,這篇其實是舊文,但覺得先貼這個打招呼再貼新章比較好。


無常 發表於 2015-8-28 12:14:23

伊格西最後的回答,很有終於得償所願的放鬆感,像是苦巧克力蛋糕上面的鮮奶油XD

摸摸比 發表於 2015-8-30 00:19:24

好喜歡喔T_T 反覆看了幾次,這樣淡淡苦澀而綿長,最後化為甘甜的感情,真的好讓人心疼但是好喜歡T_T
中間Harry臆測也許Eggsy離開Kingsman還有後面Merlin暗示需要新的Galahad的時候真是心臟一陣疼,漫長的等待之間的各種猜疑與痛苦最難捱了啊。
而最後的Yes, Harry真是個太完好的結局了,非常非常喜歡!

樓上說的太好了,苦巧克力蛋糕上的鮮奶油~沒錯就是這樣啊~~~XD

bbt0509 發表於 2015-12-17 17:29:02

喜歡這種淡淡的感情哦

y26073377 發表於 2017-10-28 21:27:37

樓上們都說得好,就是淡淡的奶油味兒,在猜疑間淡淡的曖昧互撩最後終於得償所願了XD

无糖三藏 發表於 2017-11-2 22:00:28

苦苦的感觉~抹抹泪~但是还是好喜欢这个文。

trista0826 發表於 2018-10-15 10:54:48

還好最後Eggsy回來了⋯不然真的要哭死了我QQ

Peggyyyy 發表於 2020-3-17 03:49:42

有點苦苦甜甜的感覺 差點哭出來 幸好最後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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