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和國,大家都知道能當上議會長老的基本上要不是家底深厚,就是手腕極佳,議會雖然說是為了共和國,但各方無不為了自我的利益而在言詞間明槍暗箭的征伐,簡而言之,沒有一個不是餅精的。
除了艦長魚子醬餅乾以外。
大家都知道這個看似莽漢的傢伙在會議桌上就真的是個莽漢,明裡暗裡的諷刺跟試探沒有一個聽得懂,但平時只要不去招惹他的海上軍隊或者苛扣海軍的補給經費,基本上艦長魚子醬餅乾都是安安靜靜的不會去招惹誰。
而長老間公認最難看透的餅的不是連臉都包裹起來的年輪蛋糕餅乾,也不是年輕卻手腕絕妙的執政官,而是總是溫婉笑著的牡蠣餅乾。
「沒有任何事能卸下牡蠣餅乾的笑容」這句話已經變成了公認的事實,當牡蠣餅乾笑著開口去攻擊誰好拿到她想要的利益時,即便是最汲汲營營於利益與權力的卡士達家族也會面色難看的敗下陣來。
不過艦長魚子醬餅乾倒是不太認同這句話,他覺得牡蠣餅乾的表情其實挺好讀懂的。
比如現在,自己挽著的牡蠣餅乾眼簾已經下垂了大約0.1公分,那大概是對於現在自己被源源不絕的餅乾包圍的不滿,他們簇擁著介紹自己的家門期望能攀上牡蠣家族的事業的模樣就像一群諂媚的蛋糕犬……噢不。
蛋糕犬可愛多了。這些餅只比後巷的那些頹廢餅乾好一點。
所以艦長魚子醬餅乾開口了。
「等等第一支舞要開始了,你們再不走開是要讓淑女站在牆邊當壁花嗎?」他今天好好的穿上了正式的海軍正規服裝,繃緊的胸口與領口都讓他悶得更加毛躁,於是他尖齒縫間擠出的話語聽上去彷彿威脅似的兇狠,「『請』讓開。」
那些原本還想往前的餅乾聽到這咬牙切齒的「請」都紛紛退開,通往舞池的路就這樣變的暢通無阻,艦長魚子醬餅乾抽空又瞄了牡蠣餅乾一眼,她的眉尾現在上揚了0.3公分,看來是對於自己剛剛的行動有些訝異。
「你既然今天請我當你的舞伴,我就不會落你的面子。」艦長魚子醬餅乾哼了一聲,連續幾晚跑去找瑪德蓮惡補宴會注意事項的記憶又湧上來,讓他的表情又不自在了幾分,「怎麼,看到我說請是那麼奇怪的事情嗎?」「那倒不是……我只是很訝異,沒想到艦長會這麼體貼入微呢,我還沒表達不悅,你就先幫我下逐客令了。」牡蠣餅乾的眉眼微微瞇細了0.5公分,嘴角上揚2度,這是她心情極為愉悅的表現,「原本還擔心艦長不適應這種場合,看來下次也能拜託您當我的舞伴了?」「拜託不要,我快悶死了,說好跳一支舞就退場,可你看看,從宴會開始到現在都多久了?」艦長魚子醬餅乾悶悶不樂的用眼神示意牡蠣餅乾看看窗外,他們來的時候還是傍晚,而現在月亮已經高掛空中了,「要不是前陣子欠你一份人情,我才不會答應你參加這種毫無意義的活動。」
「毫無意義嗎?嗯,我也覺得呢。」牡蠣餅乾閉了下眼睛,嘴角又往下掉了3度,這很明顯是悶悶不樂的表現,「但牡蠣家族畢竟不得不依靠這種毫無意義的活動彰顯財力仍舊雄厚,不然在元老會裡頭,我怕是沒有什麼話語權呢。」
艦長魚子醬餅乾歎了口氣,往後退開一步向下躬身,做出邀舞的標準動作。
「我弄不懂你們這些彎彎繞繞,我只想跳完舞趕緊走——美麗的女士,可願與我共舞一曲?」他臉上表情極其彆扭,幸好這畫面只有牡蠣餅乾看得見,於是牡蠣餅乾的嘴角再次上揚到了代表愉悅的高度,伸出手指搭上艦長魚子醬餅乾伸出的手掌心。「哎呀,看來是我讓艦長等得太久了。圓舞曲,對艦長來說不是難事吧?」「什麼不是難事……轉個圈比海上還要來得讓餅想吐,我們速戰速決行不行?」艦長魚子醬餅乾順勢將對方拉到了懷裡,手努力只是輕扶在對方的腰上,竭力表達出他真的沒有要趁機吃豆腐,只是不得不為。
「嗯……雖然我也很想這麼做,但不行呢,得好好跳完整首才行,艦長可要注意別踩到我的腳了?那可是非常失禮的行為。」牡蠣餅乾看上去倒是絲毫不介意,手搭上艦長肩頭時還笑了一聲,「另外,我建議你腰部部分再摟緊一點,好好扶住女伴不讓她摔倒也是舞伴的職責呢?」「你儘管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在瑪德蓮的指導下訓練舞姿那幾晚上簡直是酷刑,我可不想在舞會結束後再來一次。」艦長魚子醬餅乾聽到對方同意後才順勢摟緊牡蠣餅乾的腰,盯著對方瞇細了0.8公分的眼睛,他不得不表示自己的唾棄,「看我吃癟就那麼好玩?你笑得都快樂開花了。」「哎呀,我笑得這麼明顯嗎?那可真是失禮了,我只是對於艦長願意為了單獨一場宴會做到這種地步感到相當感激而已。」
「眉尾上揚0.4公分,你就少裝了吧,下次多幫我們海軍爭取點經費就算你的賠禮了。」
牡蠣餅乾瞪大了眼睛,微笑依舊,但嘴唇明顯抿緊了0.1公分。那是事情不如她預料發展時偶爾會有的表情。
艦長魚子醬餅乾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下,然後從她眼睛睜大的幅度確認她的驚訝程度——大概比上次自己砸壞議會桌時還要多上0.1公分,那得是非常驚訝了。「你放心,大概也就我認得出來而已,看久了就大概知道了。」「……我還以為自從上次之後我的表情已經控管得很好了呢,還是逃不過艦長的銳眼嗎?」「你這樣挺好的,只有我看得出來,真永遠維持一號表情,當心哪天顏面神經失調。」艦長魚子醬餅乾聽著加快的舞曲跟著加快了速度,牡蠣餅乾不得不貼在他胸膛上,因此她變得更加快速的心跳也明顯起來,「我這樣挺正常的吧?都看那麼久了。」「呵呵……艦長這話說得好像從很久之前就一直關注我似的。」
艦長魚子醬餅乾沉默下來,舞曲已經來到了結束時分,今天的宴會舞伴行程也要結束了。
然後在音樂聲漸漸止息,場上跳舞的餅各自退開躬身之前,艦長魚子醬餅乾才滿臉不自然的回應了一句。「不是好像,就是這樣,我不看你要看誰啊?」「……艦長,這莫非是……」「你以為光一個人情真能把我拖到宴會場裡?」艦長魚子醬餅乾大大的吸了一口氣,感覺胸口快炸裂開來似的發悶,他把這歸咎為扣子太緊的過錯,「真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候。」
牡蠣餅乾沉默了很久很久,眼睛從瞪大0.5公分到眼神移開4度,最後變成了雙眼瞇細0.3公分,嘴角上揚了0.2公分,笑容變燦爛了0.1公分。
「確實,我也真沒想到,艦長魚子醬餅乾你才是把表情藏得最好的那一個呢。既然如此,要再來共舞一曲嗎?」「我可不要,真想的話不如回艦上一起喝一杯海鹽奶油啤酒吧?」「……那麼,我就好好期待啤酒的味道了。」
本文最後由 山師 於 2024-8-19 01: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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