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OK大賽後，成田狂兒從岡聰實的生活中抽離，他離開得突然又決絕，沒有給岡聰實緩衝的機會。 成田狂兒看著手機上來自岡聰實的訊息和未接來電，狠下心沒有點開，但他也捨不得刪除或封鎖，任由那個代表未讀數的紅字越跳越大。 和岡聰實相處的兩個月裡，成田狂兒沒有產生過離開的念頭，畢竟他們相處起來很愉快。雖然兩人年紀差得有點多，但不論是聊天的話題還是價值觀都能聊到一處，偶爾即便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可以安心舒適地待在對方身邊。 岡聰實最初被成田狂兒死皮賴臉纏著，被拜託傳授唱歌技巧時，簡直像渾身戒備豎起刺的刺蝟。成田狂兒記得那天開車送岡聰實回家的路上，對方甚至不想被自己知道住址，要他隨便停路邊放他下車。後來，岡聰實自發為他挑選卡拉OK大賽的曲目，陪他特訓，兩個人可以說說笑笑，分享心事。成田狂兒明顯感覺到岡聰實對自己態度上的轉變。他想，他們可以做長久的朋友。 成田狂兒一直以來都清楚自己外型上的優勢和魅力。根據過往經驗，人們總是會輕易被他吸引。他不需要用上特殊手段，就有不少人會自動往他身邊靠，這個現象從他上初中後變得相當明顯。即便他表現得冷淡或是玩玩的樣子，依然不乏人如飛蛾撲火一般圍著他轉。 隨著年紀的增長，他在待人接物上的反應已經變成他的人格特質，不須刻意，自然而然就做出來。一言一行與舉手投足間的魅力，讓人容易誤入他並無意設計但確實存在的陷阱中。然而成田狂兒並沒有想要改變的想法，只會在感到困擾後用言語技巧性地讓對方主動保持距離。 從年少到如今，成天狂兒沒有為了一個人刻意或主動去散發自己的魅力，像隻求偶中的孔雀一般開屏，原因之一是他並未遇到想追求又追求不到的人，另外就是他認為刻意想讓人看到的東西，絕大機率不是真實的，相處久了總有露馬腳的一天，因此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 初見岡聰實，在對方無害的情形下，成田狂兒樂意表現得親切，況且他還有求於人──雖然以岡聰實的反應來看，他的熱情好像嚇到對方了。然而外在表現得再友好，他仍然把「這是我跟和子的回憶」掛在嘴邊，這個說詞之於岡聰實是一個大人卑鄙的謊言，但於他而言，已經變成他給自己永久戴上的標籤。在不太熟悉的人──或者說不了解他的家庭的人──問起時，他總是用這個標籤來介紹自己。 熟悉起來後，在岡聰實好奇詢問之下，成田狂兒鮮少地說了真話，對岡聰實坦白和子是他母親，而他那樣說只是為了避免感情上的麻煩，就連組裡相處多年的兄弟都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 成田狂兒想，感情的交流是雙向的，真誠待人者，也將得他人真心以待。他和岡聰實大概就是這樣。 但本來只是定位在友人階段的情誼，是什麼時候變了調？ 成田狂兒覺得自己之於岡聰實，有時像是朋友，兩人可以談天說地分享自己的生活，可以一整天一起唱卡拉OK；有時又像是年長者領導年幼者，面對岡聰實提出的疑問，他可以給對方一些大人角度的意見。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岡聰實開始表現得對自己有一點點信任和親近，不再像初見時那般戒備驚懼，好像隨時都要從他身邊逃走或躲起來。 其實仔細回想，似乎沒有花費很多時間，岡聰實對他就已經表現出親近的樣子。在他無預警帶岡聰實跟其他組員在卡拉OK見面那天，岡聰實因為車上置物箱外星人手指的插曲，受到驚嚇展現了極度的抗拒，原本兩人要就此停止往來，後來全因他沒臉沒皮地把自己買了音叉的自拍照傳給對方，反而促使了岡聰實在這段關係中往他的方向進了一大步。 成田狂兒想，或許是因為自己在組員們的襯托下，看起來一點都不凶惡的關係？因此使得岡聰實總在無意間暫時遺忘他也是黑道這件事。又或許，是因為岡聰實被鬣狗大哥嚇到，對他產生了吊橋效應的情感？ 成田狂兒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還記得岡聰實當時雙手緊緊抓住自己，鬣狗大哥一動，他就往自己身上貼緊幾分。 有些時候，成田狂兒可以感覺到岡聰實對他的依賴，岡聰實也曾說過自己身邊沒有他這個年紀的朋友──一般來說也不會有就是了，因此成田狂兒想，岡聰實對他大概有著許多青春期男生會對年長同性產生的崇拜和孺慕之情，甚至會不自覺去模仿欣賞的對象，從而將自己變成相同類型的人。 後來，在南銀座的巷道內偶然從外星人玉井手下解救了岡聰實，成田狂兒至今回想起來，仍然能感受到當時發現岡聰實被外星人纏上時的緊張感。原本他並沒有想動用暴力解決問題，但在隔開兩人並試圖轉移玉井的注意力，玉井依然沒有眼色地打岡聰實的主意，使得他瞬間怒從心頭起，想也不想地直接拿硬殼公事包，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砸向對方。 在當時，能讓岡聰實遠離這些可怕的人事物的方法，除了對方不要接近南銀座之外，就是切斷關係，讓岡聰實的生活再也沒有任何黑道參與，回到正軌。 但他只是對岡聰實說「你不要再來這個龍蛇雜處的地方了」。 成田狂兒本來將岡聰實對他的態度定位於小孩子對大人的崇拜和嚮往，卻漸漸品味出別的感情，然而即便他意識到了，也並未阻止。是覺得尚未到需要阻止的程度，還是他潛意識中不想阻止？又或是卑鄙狡猾的大人認為自己可以全權掌控這段關係的距離？ 兩人各自的歌唱比賽前的最後一個週末，成田狂兒照例送岡聰實回家，之後去處理公事，接近半夜得空才看到來自岡聰實的訊息。 岡聰實說，下次見面要給他元氣。 成田狂兒的理智告訴他不應該這樣，但他還是回了訊息表達了自己的期待，甚至控制不住那股心癢難耐，隔天下午就驅車到森丘中學。 岡聰實說了「下次見面」，但沒有指定哪一天，一如他們過去的相處，大部分時候都是隨時聯繫，有空就見面，或前一天晚上約好隔天去卡拉OK。但這次，成田狂兒迫不及待地把「下次」擺進了明天的位置上。 當岡聰實臉色不太好地問他怎麼來了，他難得有些心虛。他回答因為好奇岡聰實要給他活力是怎麼回是，卻轉過頭不敢看對方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他心中升起害怕對方覺得自己太過煩人的恐懼。 自詡為年長者，比起缺乏人生歷練又不定性的青少年，自己更可以掌控彼此之間的距離──是這樣嗎？ 卡拉OK大賽那天，成田狂兒深刻地認知到，自己實在是太過自信，才會差點翻車。 當他位於一牆之隔聽著岡聰實所演唱的〈紅〉，那一瞬間明白自己和岡聰實之間的感情，已經遠遠超越了普通的友誼。即便當時他並不知曉岡聰實是被組長捉弄，誤以為他死亡的情形下進行演唱，當下他只是就對岡聰實的了解，心裡想著，岡聰實注入這首歌曲中的感情，應該是要傳達給他的。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岡聰實的情感動向，再也無法用「只是他所崇拜的對象」來欺騙自己。 他深呼吸幾次，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出去，像是沒有讀懂岡聰實歌聲中透露的情緒。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向來自豪的游刃有餘已崩毀。 成田狂兒想，他應該遵守作為成年人的界線，維持人類的道德，自己絕對不可以跨越那條線，甚至必須在岡聰實即將到線的這一邊時，將對方推回去。 他不能讓岡聰實走上歪路。 成田狂兒清楚知道這只是他為自己的膽小和卑劣所做的掩飾。 然而成田狂兒忽略了在他找上岡聰實的那一刻，就已經把對方引導至難以回頭的處境。他對岡聰實的人生所產生的影響，比他所能想像、所能預知的還要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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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聰實在和子酒吧中被好好招待了一番。堂主吩咐歌唱比賽暫停，為了不讓岡聰實感到不自在，黑道成員們輪流上台唱歌炒熱氣氛，獨唱、合唱或互相吐槽，就像是一般的同樂會。 在唐田等跟岡聰實有過一面之緣的幾人帶頭下，大伙紛紛熄掉手上的菸。 成田狂兒領著岡聰實坐在沙發上，接過小弟送上來的柳橙汁給他，一如前次在卡拉OK的220包廂內，伸手靠在沙發背上，虛攬住岡聰實，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態。 「你們『公司』的傳統是捏造同事的死亡嗎？」岡聰實咬著吸管小聲地吐槽。 成田狂兒笑出來，把岡聰實本來就因為奔跑和演唱顯得狼狽凌亂的頭髮揉得更亂。 岡聰實不滿地瞪他，叼在嘴巴裡的吸管被他咬得扁扁的。 成田狂兒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主動問：「聰實想說什麼嗎？」 岡聰實瞄他幾眼，才說：「狂兒哥不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嗎？不去醫院的話，至少找個醫藥箱處理一下吧。」 坐在旁邊的唐田聞言，贊同地點頭，主動叫來菅野並吩咐他去問老闆娘有沒有醫藥箱。 「對了，聰實你什麼時候練習了〈紅〉？之前都沒聽你唱過。」 「……明明你只在之前的合唱比賽聽過我唱歌，幹嘛講得好像你還有聽過其他首……」 「哎呀，聰實真的好小氣，都不願意唱歌給我聽，明明之前我們去過那麼多次卡拉OK。真是太小氣了！」 「……」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時候練習的啊？難道是聽我唱了幾遍之後就會唱了？真不愧是合唱社社長呢──」成田狂兒拉長了尾音，戲謔地眨眼。 「……你好囉嗦！」 岡聰實接過菅野送來的醫藥箱，肩負起處理成田狂兒身上傷口的任務，他一邊處理一邊聽組員們的鬼哭狼嚎，評價：「狂兒哥除了唱〈紅〉的時候假音很噁心之外，唱歌水準還是高於其他人的。」 「欸──聰實居然稱讚我？！好開心啊！那我上去唱幾首──」 岡聰實皺眉，手下一個用力，成田狂兒便誇張地發出抽氣聲。岡聰實抿嘴，道：「狂兒哥還是先處理完傷口吧！」 成田狂兒只好乖乖坐好。 「哎，從來沒有人這麼認真幫我處理傷口呢，以前都是隨便把血擦掉，讓它自然癒合。」 「……狂兒哥傷口沒有發炎化膿爛掉真是命大呢。」岡聰實看著成田狂兒臉上的傷如此說。 成田狂兒和岡聰實沒有在酒吧待到生日會結束，吃過飯後，堂主就吩咐成田狂兒送岡聰實回去，因為成田狂兒的車被撞，便借了其他車輛。 待岡聰時繫好安全帶，成田狂兒發動車子，笑著問：「合唱比賽應該已經結束了，要……隨便去哪裡晃晃嗎？」 岡聰實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沒有設定目的地，車子在市區繞行一圈後開上公路，隨興地走走停停，不知不覺間車子開上了往海邊的方向。 路上岡聰實問了成田狂兒好幾次傷勢要不要緊、需不需要休息，成田狂兒表示自己很好，車子慢悠悠地駛進了有海風吹拂的所在。 他們在海邊散步、踏浪，走累了便找個岩石坐下來。晚上在海邊小屋吃海鮮，成田狂兒發現小店中有老式的卡拉OK伴唱機，歌單很舊，但他仍然興致勃勃地投下一個又一個硬幣。 岡聰實坐在塑膠椅上，有些無語地看那個身上掛彩還不安分的男人熱唱，看著看著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管他要唱什麼歌，就算成田狂兒說要在市區的卡拉OK唱一整天的〈紅〉也無所謂了，至少人還活著。 週日的晚上，大概是因為隔天是上班日，遊客散得很快，不到八點就只剩下兩三組客人了。 成田狂兒和岡聰實坐在店家的室外露天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岡聰實的聲音漸漸微弱，然後徹底沒了聲音。 成田狂兒微微偏頭，發現他靠著自己睡著了。小朋友的情緒一整天下來起落過大，上午因為堂主的惡作劇過於緊繃又悲憤，現在放鬆下來也到了電量耗盡的時候了。 成田狂兒盯著夜空下漆黑的海，耳邊迴盪著浪潮拍打沙岸的聲響。離開了紛亂的環境，現在冷靜下來後腦袋似乎格外清醒，和岡聰實相遇後的一點一滴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他已經清楚地認知到岡聰實對自己存在著超乎尋常的情感，儘管岡聰實本人似乎尚未明白，但他的行為和反應是騙不了人的，而自己似乎也對岡聰實抱有不單純的危險想法。成田狂兒聞著夾在海風中的鹹味，思考他們之間發生的變化。即便他在年輕時也曾狂放不羈，但那是他在成年後出於自己的意願，和年長異性之間發生的糾葛，如今他一方面感到害怕，自己怎麼可以對國中生產生這樣不道德的情感，一方面又不禁感到慶幸，還好沒有人戳破這層窗戶紙。 成田狂兒低頭看岡聰實，對方柔軟的髮因為頭枕著他的肩而散亂，那雙帶著肉感的手緊緊抱著他的手臂，生怕他跑了一樣的模樣，他心裡不禁一軟，低下頭想，他不能讓岡聰實再次置身於危險之中，不論哪一方面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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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OK大賽後，對岡聰實來說失去成田狂兒消息的三年間，其實成田狂兒一直默默關注著岡聰實，但忍耐著不去打擾他的生活。 一開始成田狂兒是有心要拉開距離，緊接著和外星人新加入的幫派產生衝突，加上南銀座要新建飯店及商圈，附近的幾個黑道勢力開始了地盤爭奪和勢力角逐。成田狂兒不禁慶幸，他早一步和岡聰實斷開聯繫，否則對方的生活可能不僅僅只是跟黑道唱唱歌，而是會被拉入真正的黑暗中。他請幾個比較熟識的組員特別留意是否有其他幫派的人去騷擾岡聰實，萬幸一切平安。 岡聰實的生活好不容易回到還沒認識黑道之前的樣態，就應該維持下去，而他和岡聰實相處的那兩個月，不過是對方人生中意外的小插曲。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新飯店即將落成，在最近幾次觀察岡聰實後，成田狂兒意識到當年略顯青澀稚嫩的國中生已經長大，比起當年被他開玩笑說合唱團裡也會胡搞，如今這個年齡才是真正發展男女關係的好時光。 某個白日，成田狂兒因為熬夜工作直到天亮才就寢，睡不到兩三個小時便突然醒來，他躺在床上，腦海中充斥著先前無意撞見岡聰實參與聯誼的畫面，他抓著頭髮坐起身，突然感到相當吃味。他撇著嘴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三年來第一次打開和岡聰實的聊天視窗，因為累積了太多未讀訊息，畫面停在當年未讀訊息的第一條，等了好幾秒載入的資訊和畫面才穩定下來。 等全部看完後，成田狂兒不確定岡聰實把自己的聯絡方式刪除了沒，畢竟最後一則訊息已經是好幾月前的節日問候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眠不足，加上剛睡醒的混沌，成田狂兒當下整個人很不得勁，很想抽上一整包菸。這導致後來他站在飯店工地前想著岡聰實的事情，越想越無解，鬼使神差地按下了發給岡聰實的通話。 他還沒有想好要跟岡聰實說什麼，但他迫切地想聽到岡聰實的聲音。對方第一次沒接通，他沒有時間感到失落，腦子發熱地傳了訊息，並且發現訊息被秒讀。 當第二通電話被岡聰實接通，聽著從話筒裡傳來的聲音，本來腦袋空空的成田狂兒很自然地說：「好久不見，你聽起來很有活力。」 然後他們約了去唱卡拉OK的日子。 見面那一天，成田狂兒終於久違地、好好地看到了岡聰實，不用再像過去三年裡，總是偷偷摸摸地從遠處觀察。 岡聰實彆扭地看著他，率先出聲：「……狂兒哥，最近好──咦？！」 成田狂兒幾個大步上前，一把摟住了人，使岡聰實的問候未能完整說出口。 「狂兒哥！抱太緊了！」岡聰實有些痛苦的聲音在成田狂兒耳邊響起。 成田狂兒放開抱著人的手，後退一步專注地將岡聰實從頭到腳好好審視了一遍。岡聰實臉上的稚嫩退去，長高了，身體還是很瘦，聲音變低了一點。
成田狂兒的意識忽地掉進了三年前卡拉OK大賽的那個晚上。 岡聰實睡醒後，成田狂兒笑著說他是不是睡到流口水了，不然他怎麼感覺衣服濕濕的，岡聰實聞言慌張地抹了抹嘴角，發現自己被戲弄後，不客氣地踩了成田狂兒一腳。 他們又待了一會才從海邊離開。 成田狂兒開車送岡聰實回家。岡聰實在老地方下車前，特別叮囑成田狂兒接下來幾天要注意身體狀況，有不舒服一定要去醫院，車禍導致 的疼痛有些是在幾天後才會顯現出來，不能不當一回事。 「狂兒哥，下次見。」岡聰實站在車門外，彎腰看向車內，跟成田狂兒這樣說。 成田狂兒在駕駛座上偏頭看了岡聰實好一會兒，在岡聰實感到困惑開口前回應，揮手道別。 只有成田狂兒和那片夜空下的海知道，在岡聰實靠著他睡著時，他曾緩緩地低下頭靠向岡聰實的髮頂，低語幾近無聲，文字剛從口中逸出，立刻就被夜裡一點都不溫柔的海風吹散。 「バイバイ、聡実。」
「狂兒哥？」 「嗯？」 岡聰實的聲音終於成功將成田狂兒墜落於不美好回憶中的意識拉回人間，他盯著岡聰實看得太久，久到岡聰實都皺起了眉頭。 成田狂兒笑了一下，抬手揉亂了岡聰實依然柔軟的髮，說：「聰實，好久不見了。」 「確實好久不見，狂兒哥你唱歌的技巧變好了嗎？」 「嗚哇！才見面聰實你一定要講這種煞風景的話嗎？」 「不是你約我來卡拉OK的嗎？」 「話不是這樣說的吧，欸欸聰實──」 成田狂兒和岡聰實一前一後走進卡拉OK天國，依然是他們熟悉的214包廂，進門前成田狂兒感覺到岡聰實明顯停頓了一下，他上前搭上對方的肩，半推著人進門。門喀搭一聲，就像是將兩人中斷三年的緣分再次緊扣。 成田狂兒想，這一次，也許自己不應該再當那種卑鄙又狡猾的大人了。
│青春困惑．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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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好久終於寫完了。但對於結尾我有點不太確定，暫時想不到更好的收尾句子，就先暫時這樣吧，之後有想到再改。 寫到一半深深自我懷疑，我真的可以這樣寫嗎？我是不是應該被抓去關（。 但這是我看完電影後的心得，本來是要跟青春困惑寫在同一篇，後來因為視角關係，前篇就只寫了聰實的部分。總之算是我的心得的一部份，所以還是保留下來，讓他與世界見面。 我流的狂聰，是以電影的3914（我套上濾鏡後看到的）曖昧朦朧的情感為基礎，之後在4419的時期發展戀愛的關係（拜託不要報警（人生第一次同人創作如此糾結。 總之希望最後狂聰不管以任何形式，都能幸福QQ
本文最後由 shijyuu 於 2024-4-28 21: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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