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作用?
把徹夜等門的小孩……咳!少年趕回房間休息後,卡芙卡並沒有立刻回房,而是走到某駭客的房門前。象徵性地敲了敲門,另一頭也如預料中的毫無回應。
深知夜貓如銀狼絕對不會現在就睡,八成又是在打電動懶得應門而已,所以卡芙卡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便主動把門推開。
一進門,她果然看到銀狼就窩在電腦前,見她進來也只是懶洋洋的拋來一個疑問的眼神。
不打算拐彎抹角,卡芙卡帶著一慣的淺笑說道:「銀狼,幫我一個忙吧~」
熟悉的開頭,不好的預感……
隨手將進行中的遊戲切入後台,轉動了下椅子面向來人,銀狼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戒。
「想幹嘛?先說清楚喔,要我加班的代價可不便宜。」
「也沒什麼,只是想讓妳調查些事情。」
說著,卡芙卡順手將娜塔莎送來的文件遞出去。
「ICARUS?」
這個名字她當然有印象,那個地方在爆炸之前就已經小有名氣,其背後有不少政商的影子,還都是些在業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與博識學會也有過合作。
雖然爆炸案發生時鬧得轟轟烈烈,但相關消息很快就被封鎖,後來新聞上也只剩下些捕風捉影的信息,可見背後有人在刻意壓下一切,但這樣反而更讓人感興趣……
被熟悉的名稱勾起興致,銀狼隨口說道:「說說看吧。」
見對方上鉤了,卡芙卡嫣然一笑:「既然尋常手段不管用,那就往曾經的合作者身上查,駭入博識學會對你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吧?」
聞言,銀狼只是發出一聲冷笑:「呵!別說是博識學會了,只要我想,就算是天才俱樂部都可以!」
哼哼~只要我想,這網路世界就沒有我駭不進去的地方!
對此卡芙卡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這個暫時不用了,我們目前還沒必要向天才俱樂部動手。」
卡芙卡自然不懷疑對方的技術,但天才俱樂部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就算一時讓他們得手了,事後也會報復回來,她可不想節外生枝。
「不過……真的有必要這麼做嗎?」
銀狼問道,幾次協助下來她大概猜的到女人此刻的要求十之八九和追查少年身世有關,但……真的需要嗎?
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跟現在的他可以說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少年也不曾表示過對過去的好奇,何必繼續追查下去?
是啊……有必要嗎?這個問題她也問過自己,但她很快就發現問題不在於此……
「我在意的不是他的過去或身世,我在意的,是那段過去是否會影響他的未來。」
如果那位叫星的女孩說的是真的,他們都是某項實驗的產物,那麼那項實驗會否對他們造成不良的影響,這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情。
實驗可能存在的副作用就像是少年身上的一顆未爆彈,想到這點就讓卡芙卡感到莫名的焦躁,只有調查清楚才能夠平息。
看著卡芙卡此刻格外深沉的眼神,也大概猜到對方擔心的事是甚麼,銀狼沒有再多說些甚麼,只是默默將視線轉回電腦螢幕上。
「豁~知道了,給我點時間吧~」
「謝啦~小銀狼~」
「滾!」
妳才小!妳全家都小!
本文最後由 什麼雷 於 2024-11-19 13:03 編輯
不眠之夜
本來要在資訊之海中找到一場有關於十幾年前的實驗相關內容無疑是大海撈針,就算是銀狼也會因為這件是太麻煩而舉手投降,但現在既然已經將範圍縮小到博識學會身上,那或許還有一試的價值。憑藉銀狼的能耐,要想悄然無聲地越過博識學會的防備進行搜索完全是輕而易舉,但畢竟事隔十幾年,要想找到相關資訊還是得花不少時間,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銀狼的好消息。
在心中如此說服著自己,女人沒有繼續與銀狼鬥嘴,而是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洗完澡後躺在鬆軟的大床上,女人幾度輾轉仍然難以入眠,縱使已經著手調查,但縈繞於心頭的焦躁卻沒有任何消散的跡象,為甚麼呢?
這種感覺從很早之前就存在,且在少年正式加入星核獵手後就變得越發強烈,她在擔心甚麼?
擔心少年會在危險的任務中喪生?也許吧……
但似乎又不完全是如此。
作為少年的監護人兼指導者,她很清楚以少年的身手跟靈活的思路能夠應對大部分的麻煩,這點她還是有信心的,既然如此,那還有甚麼原因?
以前,她總安慰自己,少年還小,只要等他成長到足夠自保時,這份焦躁就會消失,自己也能輕鬆一點。
或許是為了向大家證明自己,這幾年來,穹的進步速度堪稱飛快。
有點太快了……
快到她開始擔心對方會就這麼將自己甩在身後……
……擔心?甩在身後?自己從甚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
其實女人很清楚的,與危險為伍是星核獵手一貫的作風,自己甚至很享受這種感覺,但自從少年在自己心中的比重越來越重,每當有少年投入的任務她就會變得格外謹慎,將風險降到最低。
少年是唯一一個能完全包容自己的人,就算只是發牢騷他也會認真傾聽,從不敷衍了事,就算偶爾有些任性的小要求,少年也會欣然接受,給了她在外面無法體會到的安心感,縱然自己在外頭遇到多麼驚心動魄的經歷,好像只要在他面前自己就不再是危險的「星核獵手」,而是「卡芙卡」本身。
這有是為甚麼呢?想不通。
難道只是因為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
這麼想著,但心底卻好像有另一個微弱的聲音,似乎在告訴自己「不只如此」。
那還有甚麼呢?
思來想去卻始終得不出一個答案,看著窗外高掛起的弦月,卡芙卡無奈地嘆了口氣。
看來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本文最後由 什麼雷 於 2024-11-22 12:16 編輯
惡夢
隔天,為了避免刃的報復性鍛鍊地獄再度出現,所以穹一大早就起床到地下室的訓練場報到了。一直到穹完成每日鍛鍊目標後一樓才開始出現其他人的身影。
上樓後少年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流螢,此刻她正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手中應該是時尚雜誌之類的東西,茶几上還有一杯正冒著熱氣的咖啡,看來應該是剛起床不久。
簡單的互道了聲早安後,刃逕自往廚房走去,應該是要準備早餐,少年則是張望了下後隨口問道:「其他人呢?」
現在都快中午了,不會還在睡吧?銀狼也就算了,卡芙卡平常應該不會這麼晚起才對……
聞言,流螢搖了搖頭,從她的表情來看少女似乎也對這點感到有些困惑:「不知道呢,我起床之後就沒看到其他人了。」
「欸~真稀奇,卡芙卡居然會睡過頭?」
這種事不是只有我或是銀狼才會幹的嗎?
這麼想著少年又走到廚房看了看狀況。
看著份量……阿刃應該是把大家的午餐都準備好了。
嗯……好吧!
「我去叫她們起床喔!」
說完少年就往二樓走去,穹沒有先去距離樓梯口較近的卡芙卡的房間,而是往更深處走。
要就從最困難的開始挑戰!
這麼想著也不打算敲門,少年直接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昏暗的空間內只有一處運作中的電腦螢幕還發著些許光芒,但電腦桌前卻沒看到那位少女,想來大概是又在跑什麼奇怪的程式了吧,桌前沒看到人,少年也沒太在意程式內容,而是將目標轉到床上。
果然在那裏發現一個鼓起的棉被團。
找到了!
「銀狼起床了~阿刃已經做好早……不對,午餐了。」
聽到聲音,棉被團動了下,但仍然沒有清醒的打算。
沒辦法,少年只能走過去輕輕推了下棉被團:「起~床~了~!不過去的話阿刃會難過的。」
終於,銀狼有了反應,少女帶著睡意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隔著棉被悶悶地傳來:「嗚……他最好這樣就會難過,你要說謊也不打個草稿……」
聞言,少年理直氣壯地回道:「還能吐槽我不就是醒了嗎,快點起來吧!」
少年當然知道這種事不可能,會這麼說只是想釣某個賴床少女罷了。
又費了一番功夫,少年總算把人從床上挖起來,看著睡眼惺忪的少女,穹隨手從櫃子上拿了根梳子遞給對方「好了!記得去洗個臉整理一下就下樓吃飯喔!」
對此,銀狼只是送了少年一枚白眼:「知——道——了——。囉囉嗦嗦……你是哪來的老媽子嗎?」
少年也不甘示弱地反嗆:「誰叫妳那麼難叫……」
妳以為我想嗎?
確定某人不會倒回去繼續睡後,少年這才往卡芙卡的房間移動。
說實話,他到現在都有些懷疑卡芙卡到底是不是真的睡過頭了。
不會是半夜接到任務出去了吧……
試探性地敲了下門,少年輕聲問道:「卡芙卡?妳醒了嗎?」(銀狼:對她你就知道要敲門了?抗議差別待遇!)
等了下,裡面沒有回應。
奇怪,不會真的出門了吧?
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一看,沒想到女人居然真的還在睡。
偌大的房間,陽光透過大面落地窗揮灑而下,隱約還能聽到聚集在窗外曬太陽的麻雀吱吱喳喳的鳥鳴聲,床鋪上的女人卻仍陷於睡眠無動於衷。
直到她察覺到有人走近,女人才緩緩睜開眼,發現是少年後女人眼中的警戒轉為慵懶,伸展了下四肢從床上坐起,她問道:「嗯~現在幾點了?」
走到床邊,少年語氣無奈的回應:「已經快11點了。」
聞言,女人只是默默看著少年招了招手。
「?」
不知道卡芙卡想幹嘛,但穹還是乖乖彎下腰湊近了些。
嫣然一笑,女人伸出手攬住少年的脖子將之拉向自己,而少年也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有些納悶的問道:「怎麼了?」
這種舉動他們平常也不是沒有過,只是這通常只出現在女人執行完任務需要充電的時候,但昨天明明沒有工作,這讓少年有些困惑。
感受著懷中少年的體溫,卡芙卡這才有了些許實感,她回道「沒什麼,這是做了個讓人討厭的夢。」
是啊……那只是夢而已,還好,只是夢而已……
「作夢?」
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鬆開手後,卡芙卡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事的~你先下去吧,我去洗個臉就下樓。」
「嗯?喔、喔好。」
雖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夢能讓卡芙卡有這種反應,但隱隱約約的,少年有感覺到卡芙卡不想多談這件事,只好就此作罷。
用餐期間卡芙卡的表現也很正常,少年也就沒繼續把這事放在心上。
用完餐後,穹突然想起還有件事要做:「對了,我等等要出門一趟。」
銀狼隨口回道:「怎麼?約會?」
「不是啦……之前聽娜塔莎說過舒翁在抱怨自己人手不足,我要去那邊看看。」
而且我生活中也就你們幾個而已,是要跟誰約?
聽到少年提起舒翁,卡芙卡這才想起來有個人已經連著幾天透過通訊軟體向自己散發怨念這件事。
「去吧,路上小心。」
「好!」
離開基地後少年正準備前往舒翁的酒吧。
嘟嚕嚕……嘟嚕嚕……
「嗯?」
感受到手機的震動,少年有些疑惑地取出手機,可還沒點開訊息,光是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就瞬間皺眉。
「花火?」
這時間找他幹嘛?
本文最後由 什麼雷 於 2024-11-26 12:39 編輯
愚者的邀約
一反之前只要聯繫就會先刷一排貼圖騷擾自己的說話方式,這次花火傳來的訊息格外簡潔。只有一張咖啡廳的照片,和一個限時十分鐘內抵達的指令。
看到訊息,本來只是輕蹙著的眉頭瞬間轉為糾結。
他實在不擅長跟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女打交道,每次碰面必定被耍得團團轉,可以的話他其實很想無視這條訊息,但誰讓對方是自己的合作夥伴呢……
百般無奈地嘆了口氣,少年認命的收回手機,轉而往咖啡廳的位置移動。
所幸咖啡廳距離不遠,要在十分鐘內抵達綽綽有餘。
大老遠的,穹就看到花火坐在咖啡廳內靠窗的位置朝自己招手。
看著對方這副興致高昂的模樣,穹只覺得自己要倒大楣了……
……希望這次談話不會持續太久。
默默在心中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少年認命地走到少女面前的空位坐下。
大概是被坑怕了,這次少年完全不打算拖泥帶水,他開門見山地問道:「所以,妳這次又想幹嘛?」
或許是被少年這副充滿防備的樣子逗樂了,花火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分。
但如果會這麼輕易就給出解答那她就不是花火了。
眨了眨水靈靈的雙眼,少女的語調染上了幾分委屈的色彩:「真過分吶,上次利用完就丟也就算了,這次見面居然連一點慰問都沒有嗎……」
知道花火是指赤王陵時被從通訊中踢掉這件事,少年翻了個白眼直接吐槽道:「首先,把妳『丟掉』的人是銀狼不是我,妳要吵也該去找她。還有,能不能請妳別用這種容易引人誤會的說法啊?」
饒了我吧,隔壁桌的人都往這裡看過來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對妳始亂終棄呢……
而且假面愚者是甚麼個性難道我還會不知道嗎?
只要事情足夠有趣,妳們並不介意偶爾讓自己吃點小虧。
這麼想著,少年接著說道:「而且那件事都過多久了,要是真的在意早就報復回來了,可見妳在上面看戲應該看得挺開心的吧?」
如此毫不留情地拆台,並沒有影響到少女的發揮,彷彿根本不知道心虛為何物,花火只是輕笑著說道:「呵呵!確實呢~難得親眼看到傳說中由戰略強襲機甲執行的焦土作戰,真是壯觀的場面呢~」
果然……
默默在心中又翻了個白眼,穹又問了一次:「所以這次叫我過來到底想幹嘛?」
知道眼前的少年不打算陪自己胡鬧,花火沒有繼續逗弄對方:「這個嘛~如果我說是為了完成小灰毛你的『條件』呢?」
聽到「條件」二字,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一時間,他有些拿不定對方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只是單純在套話。
「……」
見少年陷入沉默,花火繼續說道:「實際上,艾里歐特地找上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呢~」
聞言,穹回以一聲冷哼:「……我不認為我的條件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
「那只是在你看來如此。」
這麼說著,花火將新的劇本推到少年面前。
在滿足那個女人提出的條件的同時必須確保對方安全無虞。
這聽起來似乎沒什麼毛病,但如果那個條件本身就極其危險的話呢?
妄圖知道恐懼為何物,卻又不能讓對方受到任何威脅?相悖的願望卻要同時完成,這簡直比登天還難。
既然如此,他們也只能將這層風險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囉!
大略翻看了下劇本,少年只是沉默地將劇本推回少女面前,見狀,花火只是譏諷道:「怎麼,害怕了?發現自己做不到了?」
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語而動搖,少年只是誠實的點頭說道:「不害怕,但確實做不到。」
「喔?」
「這點風險我當然願意承擔,但問題在於這裡。」
指著劇本上關於自己面對卡芙卡時的安排,少年乾脆地說道:「從以前開始,我就從來沒有成功騙過卡芙卡任何一次,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但她總是有辦法看穿我的心思,所以我做不到。」
這並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做到的問題。
聽到少年點出的問題,花火卻只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什麼嘛~原來只是這種小事啊~」
「這還不簡單,只要讓你也這麼相信不就好了嗎?」
「???」
面對少年疑惑的眼神,花火自然不會好心地給出解答,只是露出神秘的笑容說道:「跟我來吧,讓我給你介紹個人。」
素未謀面的戰友
小至孩提時期不小心尿床,大到在外面跟人打架,對穹來說,說謊瞞過卡芙卡這種事在過去的十幾年歲月裡從來不曾發生過。就像是有甚麼能夠洞悉人心的特殊能力似的,卡芙卡總能在自己開口的瞬間識破自己。
少年也曾想過是不是自己的表情露餡了,但這種猜想很快就在某次的通話中不攻自破。
到底為甚麼只是透過電話講兩句她就能立刻知道自己說要晚回家不是因為錯過公車,而是因為自己在外面打架掛彩所以不敢回家啊……
那時候為了不讓家裡知道他還刻意不找娜塔莎,而是去附近藥局買了些傷藥想自己處理,結果一踏出藥局他就看到卡芙卡微笑著開著車出現在自己面前,接收到對方死亡凝視的瞬間少年心臟都快被嚇停了。
因為之前已經有太多失敗案例,所以盡管愚者表現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少年心中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只要去見個人我就能變成說謊大師?真的假的?這傢伙不會又在耍我吧……
就這麼跟著花火在蜿蜒的小巷內走了幾分鐘。
很快的,他們走到巷弄盡頭,面前是一棟民宅,外觀看上去與周圍的其他建築是同一時間建成。
說實話,在穹看來,這就是一棟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的房子,他實在看不出來花火特地把他帶到這裡的用意。
看著這個地方,少年的表情更疑惑了?
所以他們到底是要過來幹嘛?
沒有理會少年疑惑的眼神,花火只是指著身後的房子說道:「進去吧,該怎麼做那女人會自己看著辦。」
聞言,看了看房子,又看了看似乎不打算一起進去的少女,少年有些困惑的說道:「妳不一起進去嗎?」
把我找過來的人是妳,哪有把人帶過來後自己拍拍屁股跑路的道理?我連裡面是誰,到底要過來幹嘛都不知道欸!
聞言少女只是發出一聲冷哼,隨口說道:「那女人是這方面的專家,該做甚麼、該怎麼做她自有安排。何況……」
「何況?」
想起此前在匹諾康尼與那名憶者產生的摩擦,向來盈滿笑意的雙眼難得的出現了名為不快的情緒,撇開頭,少女說道「我跟那無趣的女人和不來。」
和不來?
聽到這話,少年首次對這位素未謀面的陌生女性出現好感,至少在面對花火這點,他和那位陌生女性是站在同一陣線的!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我根本不認識妳,但在此刻的我心中妳已經是我的戰友了!
看著面前少年的表情,花火的眼神頓時銳利了起來:「小·灰·毛·你該不會在想些很失禮的事情吧?」
感受到一絲淡淡的殺氣,穹頓時回過神來,為了避免自己遭到愚者的報復,少年一個箭步來到門前,扯著笑臉說道:「沒、沒有啊!既然如此就不勉強妳了,我先進去啦!」
黑天鵝
推開門踏進屋內,與外頭樸素的模樣不同。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會客空間,舒適的沙發與帶有些許古典色彩的木質家具,採用暖色燈光的室內空間不算特別明亮,但也不會給人太過壓抑的感覺,不遠處的書架上擺滿了歷史典籍與幾本心理學有關的書籍,櫃子上還放著一個像是水晶球一樣的的東西,仔細一看旁邊還有一副塔羅牌。
輕嗅了下,空氣中似乎有著某種淡淡的木質調香氣。
簡單環顧了下,少年並沒有找到房屋的主人,只能試探性的問道:「欸、那個……有人嗎?」
奇怪了……怎麼一個人都沒看到,難道我又被花火耍著玩了嗎?那傢伙該不會是故意拐我過來騙我擅闖民宅的吧……
可是大門也沒鎖,看起來就像是在等人進門一樣……
等待了下還是沒有等到任何回應,穹頓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嗯……現在該怎麼辦呢?不然我還是回去好了,總覺得這裡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剛這麼想著,一個女性的聲音傳來:「看來今天預約的客人就是你了。」
循聲望去,那是一名身著深色長裙的女性,淡紫的長髮披散於後,隨著女性的動作輕微搖曳著,那人頭戴面紗讓穹看不清對方的真實面貌,給人一種難以捉摸的神祕感,舉手投足間卻又不失優雅。
這是……占卜師嗎?但要怎麼靠占卜騙過卡芙卡?
「呃、應該是……吧?」
雖然我是不知道花火到底有沒有預約,應該說我連她有沒有負擔這次行動的支出都不知道。
不會又像之前在咖啡廳一樣記在我的帳上吧……
興許是被少年的反應逗笑了,女人輕笑了聲並緩緩伸出手招待他坐下,自己則落坐於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看著少年有些拘謹的動作,女人又笑了:「呵呵,不需要那麼緊張,詳細情況我已經聽花火說過了,你只需要放鬆下來,剩下的交給我來就好。」
「痾嗯、好……?」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剛剛的對話有哪裡怪怪的……
看著出少年還是有些緊張,女人也不急著切入正題,只是動作慵懶的輕靠著沙發,一手支著下巴說道:「嗯……我想想,先從自我介紹開始吧,我是流光憶庭的憶者,你可以稱呼我黑天鵝。」
流光憶庭的事情穹多少聽過,似乎是一群喜歡紀錄與研究歷史的人?
意識到女人在等待自己的回答,少年連忙開口:「啊喔!那個,我叫做穹,是……」
等等……這時候介紹自己是星核獵手好像也怪怪的,那我該說些甚麼?
注意到少年的窘迫,黑天鵝好心的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接著說道:「呵呵,我曾在星穹列車上短暫停留,期間也與你的姐姐合作過一段時間,你的情況我很清楚。」
應該說,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會答應花火的要求。
幼時被人從研究所偷出,後來又被星核獵手養大,怎麼想都是個有趣的經歷,這樣的記憶絕對值得列入她的收藏。
另一邊,不知道自己被視做收藏品,聽到黑天鵝認識星還跟列車組一起行動過這點讓穹放心了不少。
好吧,至少不是甚麼來歷不明的傢伙……
但他還是不明白一個占卜師,或者說一名憶者要怎麼幫他騙過卡芙卡?
這麼想著,少年有些好奇的提問:「花火說妳能幫忙,這是真的嗎?」
「呵呵,當然了,畢竟這對我們來說從來就不是甚麼難事。」
雖然她對隨意竄改他人記憶這件事也些反感,畢竟這與她一直以來的理念相悖,但如果這個修改只是暫時的,那適度的妥協也不是不行。
「真的嗎!?要怎麼做?」
見少年興致勃勃的樣子,黑天鵝輕笑了聲「很簡單,只需要幾個小小的暗示就行了。」
記憶是種有趣的東西,只要一個人對某件事深信不疑,那麼對他來說,那便是絕對的真實,而既然已經認定是事實,那自然也沒有說謊這一可能。
「暗示?」
眼看少年還有些茫然,黑天鵝索性直接開始。
她首先讓穹平躺在沙發上,並讓他閉上雙眼,淨空思緒。
雖然有些懷疑這麼做的可行性,但穹還是依言照做了。
閉上雙眼後,少年感覺空氣中那股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氣似乎變得更明顯了些,緊接著,黑天鵝的聲音響起:「好了,接下來,你只需要專心聆聽我的聲音,將自己完全交給我就好……」
「……想像自己正站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漸漸的溫柔的女聲開始變得遙遠而朦朧,少年感覺自己的意識越發昏沉。
……
…………
本文最後由 什麼雷 於 2024-12-6 13:29 編輯
花火幹的
再回過神來,已經是下午3點多,少年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站在舒翁的酒吧門口。眨了眨眼,燦金的雙瞳中浮現名為困惑的情緒。
嘶———奇怪了,我剛剛是去幹嘛來著?
只記得我在來的路上突然收到花火的訊息,但之後呢?
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中多出一段空白時期,卻又不論他多努力回想都想不起來……
嗯……我該不會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吧?
想起老式科幻片中那些外星人綁架後失憶的情節,穹半開玩笑地想道。
算了,既然想不起來,那大概也沒有甚麼重要的事,雖然想不起來,但肯定跟花火脫不了關係,說不定自己其實是被花火一棒子打暈了。
嗯……考慮到那名少女的個性好像還真有點可能……
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少年索性放棄思考,推開門就要往店內走去。
一推開門,穹就發現星核獵手的其他人也在,他們正坐在吧檯邊表情嚴肅的不知道在和酒店老闆討論些甚麼。
基於好奇,少年開口問道:「欸?你們怎麼都在啊,在聊些甚麼?」
見到少年出現,原本專注討論的眾人同時頓了下,隨即分別出現關心、憤怒、以及鬆一口氣等反應。
最先發話的是明顯鬆了一口氣得舒翁:「聊甚麼?當然是再聊你的是呀!好險……穹啊你再不來,我這酒吧都要被你家長們拆掉了……」
接著,反應過來的銀狼反手就給了少年一個肘擊「自己說要來酒吧幫忙先出門,結果等我們到了以後卻發現你根本沒有出現,你說我們會不會擔心!」
再晚一點我都準備要開定位找人了!
「我說小銀狼啊,妳不要在我的店裡打架啊……」
「唔…!」
一旁的流螢連忙按住正要發作的銀狼,有些擔憂地望著少年「是呀,打電話給你也都沒接,我們還以為你是被仇家綁走了呢。」
刃則是默默點點頭表示:「沒事就好。」
對此,意外遭到痛擊,面對其他人的關心,穹只能摀著肚子顫顫地開口:「不是啦……啊我半路上就被花火抓走了,我有甚麼辦法……」
我也很無辜啊,這完全是意外齁……
「花火?」
聽到假面愚者的名字,銀狼頓時冷靜下來,但臉上的表情還是不太好「那傢伙找你幹嘛?」
聞言,穹望向銀狼的表情更委屈了:「還不是因為妳!」
「我?」
「她就是來找我抱怨妳上次把她從通訊中踢掉的事情啊!」
聞言,眾人的視線轉到銀狼身上。
想起之前在赤王陵的事情,銀狼有些心虛的撇開頭:「誰叫那傢伙要先踢我……」
先動手的是她,我只是以牙還牙而已!
「但……」
發話的是流螢,聽完少年的解釋之後,她還是覺得有一點講不通。
「但就算是抱怨好了,會花到快3個小時嗎?」
她記得,穹是吃完午餐後快1點才出門,但現在都已經3點多了,再怎麼說也不會花這麼多時間吧……
「關於這個……」
抓了抓後腦勺,穹的表情有些尷尬:「其實我也不太記得了,等我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在酒吧門口了……」
相信我!雖然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可疑,但我說的是真的!
果不其然,銀狼下一秒就吐槽道:「啊?年紀輕輕就癡呆?需不需要我們找娜塔莎幫你檢查一下?」
你不如說自己是被愚者下藥拉肚子拉到剛剛才有辦法過來我還比較有可能相信嘞!
「我說的是真的啦!不信你們問卡芙卡我有沒有說謊嘛!」
眼看其他人都不信,少年只能將求助的視線投向始終保持沉默的卡芙卡。
接收到少年的視線,卡芙卡只是微微一笑並點頭說道:「嗯,你說的是真的。」
嘴上這麼說,但卡芙卡的思緒卻越發深沉。
正因為這樣才顯得奇怪,那名愚者到底做了甚麼,又為甚麼要這麼做呢?
她再暗中計畫些甚麼,又或者只是一時興起?
嗯……想不出來呢……
過去的經驗告訴她,假面愚者的行事無法用常理來推斷,只要能讓他們從中得到樂趣不管做甚麼都有可能。
如果只是一時興起倒還好,但如果那名愚者真在再計畫些甚麼的話……
或許他們該重新考慮有關合作的事項比較好。
不可能的任務
又進行了幾次諸如「你真的不記得了?」「真的啦!」「該不會不小心在哪裡撞到頭失憶吧……你已經夠笨了,再笨下去還得了……」「……銀狼!妳想打架可以直接說!」……等,毫無營養的對話之後。星核獵手等人終於在酒吧老闆嚴正認真的表示「要是你們敢在我的店裡打架,我就把你們列入永久黑名單裡喔!」的威脅之下結束這個話題,穹也被舒翁趕到員工休息室換制服了。
目送少年離開後銀狼直接轉頭向著卡芙卡問道:「現在怎麼辦?」
在銀狼看來,作為少年的主要照顧著兼名義上的監護人,卡芙卡是最有資格發話的。
「……」
這個問題還真是難倒她了,單就擅自對少年出手這點來看,那名愚者絕對踩到了她的底線,但只要對方還是自己的合作者,那他們就不可能像是對付泯滅幫那樣隨隨便便滅掉人家,至於其他報復手段嘛……
總覺得不管做甚麼那名愚者都能樂在其中……
應該說,就是因為想要看到他們這邊的反應,期待他們發現少年的異狀,那女孩才會刻意選擇抹掉記憶,卻又不去捏造些甚麼來填補那段記憶中的空白。
但她也不認為那位愚者能神通廣大到對別人的記憶動手腳,多半是有其他協助者,或許能朝著這個方向著手……
說到記憶相關的事情,眾多勢力當中就屬流光憶庭的人最拿手,難道協助者是一名憶者?
而說到抹除記憶的專家的話……會是焚化工嗎?
這麼想著,卡芙卡輕聲說道:「銀狼,能追蹤穹消失這段期間的路線嗎?」
「早就在查了,根據定位顯示,那傢伙先是去了附近的咖啡廳停留了一小段時間,接著又跑到一棟民宅去。」
「屋主的資料呢?」
將手中的平板交給對方,銀狼接著說道:「喏!就像上面說的那樣,屋主目前人在國外,在這座城市擁有多處房產,平時靠出租房屋的收入過活,而且因為該房屋位於巷弄深處不好出租,目前應該是處於閒置狀態。」
而且因為位置偏僻的關係附近有裝設監視器的地方不多,他們也無法透過監視畫面鎖定嫌疑人,要想從這方面著手恐怕行不通。
看著手中的資料,卡芙卡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嗯……有些難辦……」
「雖然不抱希望,但我晚點會去資料上的房子看看,另外,銀狼能幫我查查看跟那名愚者有過接觸的憶者嗎?」
「憶者?」
聽到這個名詞,銀狼少見的露出為難的表情。
「這個嘛……我是能查查看啦,但不保證查得到東西喔!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傢伙,就算是我也很難找到有用的資訊。」
也知道這個委託有多困難,卡芙卡沒有多說甚麼,只是笑著點點頭表示理解。
「說起來,流螢之前在匹諾康尼不是也遇到過一個憶者嗎?」
而且沒記錯的話花火也在場,會不會就是她啊?
聞言,流螢低頭沉思了片刻才給出回應:「有是有,但有關她的記憶非常模糊,怎麼也想不起她的名字,不過我記得花火曾不只一次表現出對那名憶者的敵意,所以……」花火的合作對象應該不會是她……吧?
可能的線索又斷了,這讓銀狼有些苦惱的皺眉:「很模糊嗎?」
難道妳也被修改記憶了?
還真是滴水不漏的防備阿……所以我才說要追蹤憶者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愚者與獵手的遊戲
當天晚上,照著銀狼給出的資料,卡芙卡順利來到少年曾經停留過的巷子。夜晚的巷弄沒有多少光亮,周邊的照明設施顯然很久沒有進行過維修,甚至有幾盞已經在陣亡的邊緣,時亮時滅的光源為整個巷子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
透過卡芙卡身上的監視設備同步觀賞的銀狼見狀給出這樣的評價。
『嘖嘖!這地方簡直像是從恐怖遊戲裡走出來的一樣,難怪沒有人敢在晚上來這裡。』
路燈壞了也不修一下,正常人誰會想住在這種鬼地方啊,難怪房子租不出去。
沒有太在意耳機傳來的碎唸,卡芙卡只是簡單看了下接下來要調查的方向。
嗯……門鎖狀態老舊,要開鎖並不難,只是……
撇了眼早已積灰的窗沿,這裡看來確實已經閒置好一段時間,那孩子為甚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呢?
「銀狼,妳確定是這裡沒錯嗎?」
很快的,耳機就傳來銀狼不耐煩的聲音:『確定、確定!定位顯示那傢伙在裡面停留了快一個小時才離開。』
「是嗎……」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疑慮,但既然銀狼都這麼說了,應該不會有錯才對……
這麼想著,卡芙卡著手行動。
三兩下撬開門鎖,推開門印入眼簾的是滿地的雜物與紙箱,顯然屋主目前是將這裡作為倉庫使用。
簡單看了下,所有物品上方都積了薄博一層灰,似乎距離上次有人出現在這裡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很久沒人來過嗎……
「……」
『……嘖!』
記得穹出現在他們面前時身上非常乾淨,沒有任何一點髒污,他根本沒有來過這裡。
被算計了嗎……
這麼想著,突然——
「……嘻嘻!」
——深處的房間傳來某位愚者的笑聲。
……這怎麼看都像是誘導她過去的陷阱。
……但既然都來了,就讓她稍微奉陪一下愚者的惡趣味吧。
這麼想著,始終保持著微笑的獵手一步步地往聲音的來源走去。
深處是一個類似於書房的房間,雖然同樣被擺滿了雜物,但這裡卻多了一個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物體。
那是一個花火造型的娃娃。
娃娃的身上非常乾淨,看不到一點灰塵,顯然是近期才被人放上去的。
娃娃的臉上掛著與主人同樣惡劣的笑容,似乎在無聲的嘲笑著步入陷阱的獵物。
帶著機械音質的女聲響起,那是花火正在透過安裝在娃娃體內的擴音器與卡芙卡對談。
『嘻嘻!看來我的惡作劇非常成功呢~』
『不過啊~我本來還以為至少要等到明天找上門,沒想到你們的動作居然這麼快~』
沒心情陪對方胡鬧,卡芙卡開門見山地說道「身為合作者卻對合作對象出手,妳到底想做甚麼?」
『不做甚麼,就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小·實驗,看看能看透人心將獵物玩弄於股掌的蜘蛛,會不會也有失手的一天,順便報復一下初次見面時被妳們掃興的事情囉~』
俗話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嘛~
「……」
『但既然你們會找到這裡就代表我的實驗非常成功呢!不愧是我~』
沒有理會少女的譏諷,卡芙卡只是冷靜地說出自己的推測:「……那孩子並沒有到過這個地方,看來那一個小時裡,定位裝置(手機)是在妳的身上吧。」
『賓果~☆ 那妳要不要猜猜看這段時間小灰毛又去了哪裡呢?』
「……修改與抹消記憶一直以來都是憶庭的拿手把戲,想來是被帶到某位憶者手中了吧。我只想知道你為甚麼要這麼做?」
『這個嘛~當然是因為一時興起囉!』
「……愚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哎呀~真可怕~連這點玩笑都開不起嗎?』
眼看對方還想拖延時間,耐心耗盡的卡芙卡沉聲發出最後通牒「在與妳談話的同時銀狼已經鎖定了妳的位置,妳認為是妳逃跑的速度快,還是戰略強襲機甲的移動速度更快一點?」
言下之意就是,妳再不說,我就關門放薩姆了。
本文最後由 什麼雷 於 2024-12-13 14:58 編輯
故人
如此赤裸的威脅並未引起愚者的忌憚,帶著機械音質的癲狂笑聲再度傳來,似在嘲笑獵手等人的失態。『哎呀~身為合作者卻想對自己的合作對象出手,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
花火原封不動地將先前卡芙卡用來質問自己的話語還了回去。
「嘖!作賊喊抓賊,也不想想是誰先動手的……」
看著電腦螢幕,縱使知道花火聽不到自己的聲音,銀狼還是忍不住發出吐槽。
還好死不死動到卡芙卡的地雷,我已經好久沒看到卡芙卡這麼認真發火了,上次這樣記得還是那小子被人暗算掛彩後不敢回家的那次。
「……」
沒有發話,卡芙卡只是冷眼看著面前的娃娃,似在等待對方的下文,又似在盤算對方的死期。
如此濃烈的殺意就連身在遠方的愚者都能感覺到。
雖然預感繼續下的發展應該也會頗為有趣,但這會打亂之後的計畫,她現階段可還不打算與獵手敵對。
『好吧,不開玩笑了,做為補償,我帶來了你們絕對會感興趣的情報,尤其是妳,蜘蛛小姐~』
「……」
『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研究所的事情嗎?這種事當然是直接問當事人最快了,所以我讓那位憶者幫了點小忙。』
畢竟喚起被遺忘的記憶可是憶者的拿手絕活,雖然因為少年當時過於年幼,能喚起的記憶非常零碎,但也夠用了。
聽到事情與研究所有關,卡芙卡微微挑眉,顯然是被勾起了興致。
『句那位譯者的說法,小灰毛記憶中經常出現同一張面孔,推測是他當時的主要照顧者,也是將他帶出研究所的人。』
這麼說著,娃娃緩緩吐出一幅畫像,那是憶者根據少年的描述所描繪出來的人像圖。
畫面中的女性看上去年約30歲左右,紅褐色的長髮俐落的盤在腦後,臉上戴著副細框眼鏡,以及隱藏在眼鏡之後那對溫和卻又有些深沉的酒紅雙瞳……
這就是那孩子的照顧者嗎……
看著那對與自己有些神似的雙瞳,卡芙卡陷入沉思。
嬰兒時期的記憶總是模糊的,很多時候僅能記住某些特徵。
現在想想,當時那孩子一看到我就停止哭泣,或許是因為他將我錯認成這個人。
討厭醫院,大概也是因為那裏與研究所的環境有些相似吧……
『小灰毛不記得她的名字,考量到研究所的處境,那裏的人大概也不會用本名相稱,但有了照片後,妳家駭客應該就有辦法找了吧?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還活著,但好歹也是一個線索。如何?我這個補償還可以吧~』
被愚者的聲音拉回現實,卡芙卡回過神來,將畫像收起。
確實,因為事隔久遠,背後又有人在故意掩蓋,銀狼在搜索情報時處處碰壁,這張畫像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一大收穫。
想了想,卡芙卡拿出手機讓薩姆先行撤退,隨即說道:「……好吧,但別再對那孩子出手。」
『這點我可不保證喔~』
也不怎麼意外少女會如此答覆她,畢竟如果他們會乖乖聽話,那就不會成為假面愚者了。
卡芙卡只是淡淡撇了對方一眼,便轉身離開。
這樣就好(聖誕番外)
12月25日聖誕節,店家紛紛擺起聖誕裝飾祭出相應優惠,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洋溢著過節的氣氛,就連艾里歐都難得給星核獵手們放了一天假。說是要去羅浮見見老朋友,刃前一天傍晚一完成劇本就先行離開了。
客廳內,流螢正在詢問大家難得放假有甚麼打算。
順帶一提,因為連續通宵完成劇本的緣故,卡芙卡此刻正在房間補眠。
「所以呀,你們今天有甚麼安排嗎?」
聞言,正在陪銀狼打遊戲的穹想了想隨口說道:「不知道欸,可能去舒翁那邊幫忙吧……」
聽說她今年為了配合聖誕節,除了自己的聖誕裝之外還打算把加拉赫大叔扮成馴鹿,不知道有沒有成功。
想像了下那位前輩(被迫)換上馴鹿裝生無可戀站在吧檯調酒的樣子,怎麼想都很有趣!
銀狼聞言只是微微皺眉,顯然對這種沒事找事的行為非常不認同「放假還要去打工,你就這麼缺錢嗎?」
是平常發給你的零用錢太少,還是你又拿去買些奇奇怪怪的垃圾桶周邊了?
「不缺啊,只是想去看戲,那妳呢?」
話題轉到自己身上,銀狼只是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不怎麼樣,我要打電動一整天。」
「那不是跟妳平常一樣嗎?」
「沒錯!」
「好廢……」
對於穹的吐槽,銀狼沒有多說甚麼,只是默默將遊戲中的槍口對準隊友。
很快的,看著自己的角色因為被隊友攻擊血條銳減,少年發出慘叫「欸欸欸欸!妳打我幹嘛啦!敵人明明在另一邊!」
好不容易快通關了說……哪有人在最後關頭打隊友的啦!我勸妳是快點把我拉起來喔!
另一邊,早就習慣這兩個遊戲打一打會先內鬨了,流螢只是默默操縱角色解決其他威脅。
同時嘟著嘴說道「這可是難得的聖誕節欸,至少要出門走走吧……」
只可惜銀狼完全不買帳「才不要。現在外面人多、又冷個半死,我只想在溫暖的室內活動。而且妳根本只是想找人陪妳出去逛街而已吧。」
意圖被人拆穿,流螢決定換個策略:「那妳就陪我一下嘛,而且現在有聖誕特賣,妳之前一直想買的遊戲也有打折喔!」
「……」
聽到遊戲打折,銀狼明顯猶豫了,但又覺得心裡不太平衡,所以她決定拖穹下水。
「既然這樣穹也一起去吧,順便看看家裡有甚麼要補的。」
沒想到話題會轉到自己身上,穹的動作頓了下,隨即開口:「欸——我不要,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只是想抓人過去幫忙提東西而已。」
剛剛還開槍打我,現在就想抓我去做苦力?想都別想!
「嘖!」
最終,在穹抵死不從跟流螢的軟磨硬泡之下,為了買遊戲銀狼還是出門了。
送走兩人後無所事事的少年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好了~現在我該做甚麼呢?
加拉赫大叔是晚班現在就過去太早了……
說起來,不知道卡芙卡睡得怎麼樣,她最近好像老是睡不好的樣子……是壓力太大了嗎?
……
晦暗不明的夢境,莫名的焦躁與不安,清醒過來後卻又總是想不起夢中的經歷,腦海中時不時飄盪著揮之不去的雜音,這一切總總都讓卡芙卡感到異常疲憊。
疲憊的睜開眼,看著昏暗房間內的天花板,女人發出一聲嘆息。
她這段時間老是睡不好,卻又不知道為甚麼。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隱隱約約的,她總覺得這與少年身邊的轉變有關。
一個老想從他們這邊把人挖走的開拓者,一個意圖不明卻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把人拐走的愚者,以及那名愚者帶來的情報……
總感覺,隨著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她與少年之前的聯繫變得越來越薄弱,隨著少年的成長,總有一天,他會不再需要自己,到了那時……
她有點懷念起少年的世界還只有他們幾個的時候了,至少那時候自己還不需要擔心這些……
「卡芙卡?」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印入眼簾的是少年有些擔憂的眼神,對方似乎是因為放心不下,特地過來查看自己的狀況。
「……」
推開門,發現卡芙卡已經清醒過來,卻遲遲沒有給自己任何回應,穹有些擔心,為了確認卡芙卡的狀況,他又走近了一些。
「卡芙卡妳還好嗎?」
又沒睡好了嗎?這樣下去要不要找娜塔莎來看看……
看著少年擔憂的眼神,卡芙卡總覺得腦海中的雜音似乎減弱了些許。
回過神來,下意識擺出平常的笑容,卡芙卡故作輕鬆地回應道:「我沒事。」
聞言,穹似乎還是放心不下,他又湊近了些,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真的嗎?不舒服要直接跟我說喔……」
知道少年是擔心自己,卡芙卡只是苦笑了下,沒有避開對方的觸碰。
「我很好~也沒有發燒,謝謝你的擔心。」
看著女人眼底那掩蓋不住的倦意,穹還是有些懷疑「真的?需不需要我幫妳做甚麼。」
「讓你做甚麼啊……」
聞言,女人偏頭想了想,似乎真的在思考少年能幫自己做些甚麼。
隨後她笑著拍了拍床鋪,示意他過來坐下。
「嗯?」
雖然搞不懂卡芙卡想幹嘛,但少年還是聽話的照做了。
穹剛一坐好,卡芙卡便一把摟住對方,調整了下姿勢,好整以暇的躺在對方懷裡。
見狀,少年更疑惑了。
嗯?要做的事就是這個?這樣就能讓妳好一點嗎?
面對少年不明所以的疑惑眼神,卡芙卡只是笑了笑說道:「就維持這個姿勢讓我睡一下吧!」
感受著少年身上熟悉的氣息與溫度,不知不覺間,這份溫暖似乎驅散了那些雜音與心中的煩躁感。
「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
閉上雙眼,卡芙卡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嗯,這樣就好。」
只要你還在我身邊,這樣,就很好。
在廚房追求效率是否搞錯了什麼
隔天早上,除了穹以外的星核獵手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該賴床的賴床,該做飯的做飯,該鍛鍊的鍛鍊,誰都沒有再提起有關少年失憶的事情,一切看來都是如此正常。……除了某位愚者發給少年的奇怪訊息。
『實驗成功!靜候下次行動喲!OW<』
實驗……嗎?
穹也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自己昨天失憶的狀況非常可疑,但還是包持著些許僥倖的心態希望這只是某位愚者的一時興起,現在看來果然是預謀已久啊……
而這也顯得星核獵手的大家此刻的反應格外詭異,他們好像有志一同的想要把昨天的事當作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是不希望自己注意到其中的違和,還是他們其實已經背著自己做了些甚麼所以不敢說呢?
嗯……總感覺絕對會是後者。
他太了解大家的個性了,只有在背著自己幹壞事的時候他們才會集體逃避。
一邊啃著流螢特製的生菜夾11分熟荷包蛋&火腿三明治,穹一邊如此想著。
據說流螢來是想做半熟蛋來著。
果然,要用薩姆來煎蛋還是太過勉強了,火力太強直接焦掉。
早上看到薩姆站在廚房時他就隱隱有預感了,流螢到底甚麼時候才會發現在煮飯上過度注重效率是件錯誤的決定呢?
有些事情慢是有它的道理的。
更可惡的是其他人看到居然沒打算阻止,而是打算直接翹掉早餐!
抱持著不能只有我吃到的心態,穹在吃完飯後很貼心的幫刃打包了一份,並打算等會下去訓練的時候順手拿給他。
幾分鐘後,看著少年幫自己打包的食物,刃沉默了:「……」
「這可是流螢特地幫大家準備的,你跟我就多努力點吧!」
言下之意是,流螢早就把大家的份都準備好了,別想逃!
感覺早餐的焦味與苦韻還在舌尖上迴盪,穹微微皺起眉頭接著說道:「我剛剛在上面已經把卡芙卡的吃掉了,銀狼的部分就交給你了。」
你跟我的身體(主要是腸胃)比較強悍,就讓我們一起分掉吧。
聞言,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但也沒打算直接把東西丟掉:「……我知道了,晚點我會處理。」
說著,刃隨手丟了一瓶礦泉水給對方:「等你喝完開始訓練。」
「好~」
準備期間,想了想,穹打算拿刃來試探看看能不能問出些甚麼。
畢竟印象中刃不怎麼說謊,雖然剛剛也可以問流螢,但如果對方反問自己對早餐的感想那可能會有點麻煩。
「說起來,你們昨天後來還有工作嗎?我晚上好像有聽到走廊上傳來腳步聲。」
「沒有。」
這是實話,那不是工作,只是幫被算計的家人討回公道,而且昨天他也沒有參與行動。
見對方態度自然,穹也不好再多問些甚麼,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也只能暫且作罷。
從卡芙卡那是絕對問不出甚麼的,只要她不想說,自己也拿她沒辦法。
銀狼的話或許有機會,但也有可能直接被無視。
嗯……難道真的要去問流螢?
學壞了
訓練途中,穹不死心地又試探了幾次,但全被刃用三言兩語輕易帶過。訓練結束後,一邊接過刃遞給自己的水壺,少年一邊用著憤憤不平的語氣碎念道:「可惡!以前的阿刃明明很好套話的,到底是被誰帶壞了!」
你這四兩撥千金的技能是跟誰學的?到底是誰帶壞我們家阿刃的!
「……」
少年這好像看到自家小孩跟不良少年學壞的家長語氣讓刃微微皺眉,但猶豫過後他最終沒有選擇吐槽。
又或者只是單純因為這句話的嘈點實在太多了他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乾脆放棄?
總之,他只是冷靜地說道:「訓練結束,你可以上去休息了。」
「好~」
眼看這裡確實套不到任何情報,抓了抓後腦勺,穹決定退而求其次。
這裡不行的話只能去找流螢了!
可當他沖完澡回到客廳卻發現目標物二號早已不見蹤影,視線所及只有某個正睡眼惺忪啃著吐司配果醬的駭客,
「欸、流螢呢?」
聽到聲音,銀狼懶洋洋的回過頭撇了少年一眼,隨口說道:「她啊……剛剛嘴裡說著甚麼想到可行的煎蛋方案,要對薩姆進行改造,說完就跑回房間去了。」
看來今天過後,萬能的薩姆又要多一項功能了,前提是方案有成功的話。
「欸———我還有事情要找她欸!」
聳聳肩,銀狼蠻不在乎的說道:「你也知道她的個性,不把薩姆改造完她是不會出來的。」
而且為了能好好專注,過程中她也不會放任何人進去。
想找她,只能等囉~
「欸……」
計畫接連受挫,徹底灰心喪志的穹只能無奈地往沙發上一倒,進入軟爛狀態。
戳了戳身旁的少年,銀狼隨口問道:「所以呢?你找她幹嘛?」
事已至此,基本上已經處於半放棄狀態的少年隨口回應道:「當然是問你們昨天晚上出去幹嘛啊……」
「幹嘛?當然是去幫你討公道囉!」
穹本以為銀狼也會像刃那樣敷衍自己,沒想到,她倒是回得很乾脆,這讓少年有些反應不過來。
「啊?」
討公道?討甚麼公道?
見少年一臉狀況外,用著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少年一眼,銀狼接著說道:「你不會忘了自己被那個愚者整了多少次吧?昨天還因為被愚者找麻煩上班遲到。你可是我們的人,當然要幫你討公道!」
嗯,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欸~那有討回來嗎?」
這事不關己的語氣讓銀狼有些不爽地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臉頰:「沒有,根本連人都沒找到。」
這也是實話,他們確實沒找到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只是一個娃娃。
「欸欸欸~」
聽到這樣的回答,穹的眼神還是有些質疑,他可不相信這幾個人會這麼輕易就放棄。
而且,他總覺得銀狼有點避重就輕的嫌疑……
「真的嗎?」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卡芙卡。」
「我去問她不就等於沒問嗎……」
只要有心就算是謊話她也能說的跟真的一樣,去找她我只有被耍得團團轉的可能好不好……
怪我囉?
「說到卡芙卡……」見少年難得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銀狼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怎樣?」
卡芙卡沒教過你有話說一半很討人厭嗎?
好吧,可能沒有,因為她自己也常常這樣。
感受到銀狼語氣中的不耐煩,穹這才回過神來:「沒有啦……我只是想說這幾天她好像都沒睡好,是不是有甚麼煩心的事情……」
能讓那女人放在心上煩的除了你還能有誰啊……
本來想這麼說,但銀狼想了想,為了避免自己被事後究責,還是決定換一個正常點的答案:「那個啊……總之你沒事就多陪陪她就是了。」
結合之前的情報加上自己對卡芙卡的認識,銀狼多少能猜到原因,但為了避免自己出事,還是不要說太多比較好。
能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只要這樣就好?」
就這麼簡單?那我每天都在做啊!
「嗯哼!這樣就好,而且這件事只有你來才有效。」
反正只要讓那女人意識到不管發生甚麼你都是絕對的忠犬,讓她知道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就好。
「為甚麼?」
需要陪伴的話不是多一點人更有效嗎?
聞言,銀狼拿飲料的動作頓了頓,轉過頭再度用看白癡的眼神撇了少年一眼,只是這次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無奈。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問甚麼?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真蠢還是裝的。
嗯……按照我對這小子的認識,他應該是真的蠢……
但這樣要解釋的話自己又會說太多,好麻煩啊這兩個人……
懶得繼續解釋下去,銀狼決定使用最簡單粗暴地方式-命令。
「總之,你聽我的就對了!」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我要上樓了!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
「欸……」
說實話,對於銀狼給出的答案,穹抱持懷疑的態度。
真的這樣就可以了?但他明明一直都待在卡芙卡身邊啊,怎麼就沒看到甚麼效果……等等。
說起來,之前卡芙卡讓自己陪著睡覺的時候好像確實是比較安穩的沒錯……難道這辦法真的有用?
這麼想著,看著準備上樓的少女,穹語帶遲疑地問道:「妳……真的沒有在唬爛我?」
「真的,我哪次騙過你了?」
聞言,少年的眉頭輕蹙,金色眼眸中懷疑又加深了一些。
「有啊,還很多次。」
比方說那隻黑貓其實就是艾里歐本人,只有夜深人靜時他才會變回人形之類的。
又或者阿刃其實很喜歡可愛的東西他只是不善言詞之類的,還有薩姆的設計原型其實是……等等。
總之,有過的案例實在太多了,一時間還真的說不完。
越想,穹就越覺得眼前的少女根本0公信。
「……」
怪我囉?你怎麼不想想就是因為你太好騙,只要是我們說的你都信,讓人忍不住就想逗逗你!(the 惱羞成怒.jpg
想起自己過去的種種罪刑,這瞬間銀狼真的有點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了。
人際關係好難
最終,在某駭客的堅持下,少年還是被趕上樓去了。腦袋裡思索著銀狼的建議,穹有些苦惱的看了眼屬於卡芙卡的房門。
嗯……說是要我多陪陪卡芙卡,但……該怎麼做呢?
少年會這麼苦惱也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論起陪伴時間的話,放眼整個星核獵手,他應該已經是所有人中最常待在卡芙卡身邊的人了。
這都不夠嗎?但要是自己主動去找她的話……
考慮到卡芙卡的個性,少年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靠著多年的相處經驗,他很清楚女人的作風。
在人與人的關係之中,卡芙卡永遠是佔據主導地位的那方。
她總是習慣性地與人保持一個微妙的距離,既不會太過親近,也不會特別疏離。
某方面來說,就像貓一樣,當她主動靠近時是可以的,但如果另一方表現得太過積極,她又會刻意拉開距離。
這點就算是面對自己時也是如此。
但要說自己在對方心中完全沒有重量嗎?
那答案也是否定的。
撇除掉過度保護的部分,卡芙卡對自己存在一種奇特的依賴性與微量的佔有欲這點,穹是知道的。
女人總會靠著與自己互動、談天等方式來調適心情,這是依賴自己的表現,少年也挺享受這份獨屬於自己的特權的。
至於佔有慾的部分,之前看起來還不太明顯,畢竟對卡芙卡來說沒有太多東西能夠動搖她的地位,但在星這位『姊姊』出現之後就不一樣了。
放在以前,主動打斷自己與其他人的對話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所以在酒吧那次自己才會這麼慌張。
那時他能明顯感受到卡芙卡身上那份名為不悅的情緒正在外溢。
要知道,善於玩弄人心的她很少會將自身情緒如此直白的表現出來,尤其還是在外人面前。
可事後面對自己的詢問,卡芙卡卻只是隨口帶過不願多談。
現在想想,那到底是因為她不願意多說,還是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反常的原因呢?
……扯遠了。
總之,自己主動靠近那是不可能了,弄個不好可能還會有反效果,那該怎麼辦呢?
嗯…………………………………想不到。
好煩,為甚麼人際關係這麼難搞……
就在少年苦惱之際,身上的手機突然傳出鈴聲。
取出一看,是艾里歐傳來的檔案。
「這是……新的劇本?」
不是吧……又有工作?距離我們上次收工也沒過多久吧!
---------------------------作者的碎碎念時間---------------------------
那個啊,就是關於前幾天3.0的預告PV
有關最後卡媽說的那句話啊……
該怎麼說呢
總覺得,我好像從中嗅到了靈感的味道
所以,之後過完3.0如果真的有點甚麼的話
可能
會有短篇
可能啦
休假日的工作委託
簡單看了下這次的劇本內容。這次劇本只有他跟卡芙卡參加,銀狼還是老樣子,會遠端提供協助,邀請函也會由她想辦法弄過來。
這次行動的大概內容就是以受邀賓客的身分參加一場位於匹諾康尼的宴會,並藉著自己是匹諾康尼大恩人兼股東之一-星的弟弟這一身分獲得有關星核的情報。
宴會由苜蓿草家系主辦,宴會內容沒有特別提及,大概是艾里歐認為自己不會感興趣,也沒必要知道就不特地提了。
劇本附註特別提及了,這次宴會,橡木家系前任家主星期日的妹妹-知更鳥也會出席,艾里歐認為她會是個很好的突破口,同時特別標註『此人心思細膩,不若外表那般容易對付,談話時須注意言詞,不可被人發現破綻,必要時由卡芙卡作為主要發言人即可。』
說白話就是,他認為憑穹的能耐有很大概率會反過來被套話,所以到時見了面記得閉嘴交給卡芙卡就好。
對此少年只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畢竟這種事確實是卡芙卡的專業領域。
總之就是過去以後乖乖當個聽話的男(配)伴(件)就好了,這簡單!
劇本看得差不多了,一抬頭就看到皺著眉表情不是很愉快的銀狼拿著手機正要上樓。
很顯然的,對於這個突如其來打斷她美好墮落休假日午後的工作邀請,她是一百個不滿意。
抬起頭,看到還站在走廊上的少年,銀狼微微揚眉,臉上寫滿了『你怎麼還在這裡』這幾個字。
對此,少年只是無奈地抬手晃了晃自己的手機,示意自己跟她一樣,剛收到工作正在看劇本。
看到劇本,原本揚起的眉頭再度皺起,銀狼隨口說道:「嘖……算了,比起這個,我的建議你記得好好做喔!」
記得給我好好待在卡芙卡身邊讓她安心一點,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心神不寧的樣子。
聞言,穹的表情更無奈了:「就算妳這麼說……我平常也沒有少陪她啊……」
平常只要有空我們幾乎都是一起行動的,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聞言,銀狼緩緩抬起頭,有些無言地望著少年:「你……該不會以為我說的陪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不然呢?」
「……」
……算了,一開始沒有說清楚是我的錯,我就不該期望你這小子的情商能理解這種事情。
這下銀狼是徹底無言了,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她接著說道:「讓我換個說法,卡芙卡對你來說很重要對吧?」
聞言,少年眨了眨眼,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囉!不只是她,你們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畢竟是一家人嘛!
「……那還真是謝謝喔。」
接收到少年過於率直的眼神,本來只是想藉此開導一下少年,沒想到自己會被偷襲的銀狼有些撇尷尬地開視線。
……為甚麼這傢伙有辦法這麼理所當然地把這種肉麻話掛在嘴邊啊?
「但我不認為對你來說我們的重要程度是一樣的。」
「?」
甚麼意思?重要還有分等級喔?
偏頭想了想,銀狼試著再不戳破的前提下給出暗示:「舉例來說,當你遇到開心的事,或是拿到好東西時,你第一個想到的分享對象永遠都是卡芙卡。」
好像……確實是這樣,但這又能代表甚麼呢?
見少年陷入沉思,距離理解只差臨門一腳,銀狼決定再推一把:「我認為你對卡芙卡來說也是這樣的存在。」
聞言,穹有些疑惑地問道:「這樣……不好嗎?」
那不就代表我們都很重視對方嗎?這樣有甚麼不好?
「好啊!當然好……重點在於她不知道啊!」
說著,銀狼還慷慨的贈與少年一枚白眼,以表示她認為這個問題有多麼多此一舉。
聞言,少年的眼神更疑惑了:「唔?不知道?我以為我表現得已經夠明顯了。」
卡芙卡不是最擅長洞悉人心了嗎?我還以為她早就知道了。
但少年忘了一件事,洞悉人心的前提是必須不帶有過多主觀意見去影響判斷,同樣的舉動,可能會因主觀臆測產生完全不同的解讀。
正因如此,越是重視的人反而越難看清其所想。
卡芙卡正是因為清楚這點,所以從來不對少年的行為進行過度深刻的解讀,因為這可能造成自己誤判。
她能輕易從說話的習慣推測少年是否說謊,卻不能知道謊言背後的真義。
不安,正是源自於此。
她清楚知道少年這段時間有事瞞著自己,卻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不只是少年會因為對方的隱瞞而不安,卡芙卡也會如此,只是她比少年更能藏罷了。
對此,銀狼只能無奈地給出最後一個建議:「再明顯的舉動都比不過一句直白的話語。」
所以,有甚麼話你們還是直說比較好,也省得我們這些吃瓜群眾為此操碎了心。
他還不滿18歲!
說完最後一個建議後,本日耐心額度徹底耗盡的銀狼也不打算繼續逗留,很乾脆的拋下陷入沉思的少年自己鑽回房間工作去了。走廊上,反覆咀嚼著銀狼說過的話,少年的眉頭狠狠的糾結在一起。
嗯……簡單的說就是要我好好告訴卡芙卡,自己到底有多重視對方就是了,但……
到底該怎麼做呢?直接說嗎?可是沒頭沒腦的突然說這些,卡芙卡會不會覺得我腦抽啊……
而且說起來,為甚麼銀狼還要特別強調重要程度的差異呢?
左思右想想不出個答案來,穹決定 call out 求救。
他想不出答案總有別人想得出來嘛!
拿出手機,少年開始在心中篩選自己該問誰。
讓我想想……
卡芙卡肯定是不行的,這種問題總不能問當事人吧!
阿刃……平常這傢伙就只會回公事,拿去問他絕對會被已讀不回……
拋出問題的就是銀狼這時候再去問她絕對會被罵……
流螢現在在忙著改造薩姆也不會看訊息……
娜塔莎、舒翁跟加拉赫他們今天都有工作……
也就在這時,少年突然驚覺自己的聯絡人少的可憐這一殘酷的事實。
平常都沒感覺,原來……邊緣人竟是我自己!而且這些人裡面同年齡人竟然沒幾個是怎樣!?
不、不對,還有一個,有一個不管甚麼時候都絕對會回自己的人!
這麼想著,穹點開了那個大概是自己最後希望的名字。
……
穹:求救!
銀河球棒俠: (帕姆問號貼圖.
穹:如果有人說某人的重要程度在你心中遠大於其他人是甚麼意思?
殊不知,原本星還在開心自家弟弟難得主動找上自己,結果少年的下一句險些讓她捏爆手機。
甚麼!?
蛤!?
誰!?
是誰膽敢對她家弟弟出手,那孩子才快滿18歲欸!
無數個問題伴隨著數匹草尼瑪在腦海中閃過,手機上的文字打了又刪、打了又刪,5分鐘過去,星愣是沒辦法給對方半句完整的回應。
一旁的三月七見狀主動湊上前關心「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手機對面是妳的仇家嗎?不然怎麼會露出這副好像看到別人翻妳垃圾桶一樣的表情。
另一邊,遲遲等不到回應的穹也陷入困惑中。
奇怪了,以前只要自己問問題,星一般都會秒回的呀,怎麼這次等了這麼久還沒回應……
是有事情在忙嗎?
就在少年想著自己要不要先放下手機去做其他事時,對面終於有了動靜。
是個來自銀河球棒俠的群組邀請。
見狀少年也沒有多想,很乾脆的就加進去了。
……
趙相機:嗨嗨~星的弟弟你好~
銀河球棒俠:這是三月,由她來回答你的問題。
靠這最後的意志打完這句話後,剛剛被自家弟弟的砲彈問題轟的體無完膚的星兩手一攤正式宣告陣亡。
看著座位旁已經整個呈現死白化的朋友,三月七的眼中閃過一絲同情,順手拍了拍老友的肩膀以示安慰。
這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沒辦法,只好讓本姑娘出馬了!
朋友弟弟的感情問題就交給我三月七吧!
本文最後由 什麼雷 於 2025-2-7 12:38 編輯
喜歡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相較於三月七這邊的鬥志滿滿,全然未覺自己剛剛的發言成功對自家姐姐造成1000點精神傷害的穹先是感到疑惑為甚麼這場線上諮詢突然換人了,但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這才接著說下去。大略聽完少年的解釋後,三月七很快就抓到重點。
趙相機:簡單的說,你有個很重視的人,原本以為這份感情就跟對其他家人一樣,但卻突然被告知這兩者其實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沒想到啊……這個人居然連喜歡是甚麼都不知道!
這世上居然有的二個跟星差不多遲鈍的人存在……欸不是,你們可以不要在這種地方展現你們的血緣關係嗎!?光是要應付星一個人就已經夠讓人頭痛了!
想是這麼想,但看在穹是朋友弟弟的份上,三月七決定認真的開導一下。
趙相機:我說啊,這肯定就是喜歡了吧!
穹:嗯?當然啊,我當然是喜歡她的。
卡芙卡一直都是最照顧我的人,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她。
少年如此直白的回答讓三月七眉頭一皺,直覺對方肯定是會錯意了。
趙相機:姑且還是說一下,本小姐說的喜歡是指戀人之間的那種喜歡喔!
你該不會以為我說的是朋友或著親人之間的那種吧。
我說的是愛!是LOVE的那種喜歡好嗎!
穹:……啊?
我?喜歡卡芙卡?
趙相機:對呀!不同於親人之間的重視,做任何事都會優先想起對方,優先想和對方分享,這怎麼想都是喜歡上對方了吧。
而且還是明顯到連旁人都看的出來,甚至主動指出來的程度。
穹:是這樣嗎?
可是只因為這樣就說是喜歡會不會太草率了……
看出對方的回答還是有些遲疑,三月七決定再加劑猛藥。
趙相機:那我換一個說法,你跟那跟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曾經出現過不同於其他人的情愫,例如因為對方的一些舉動感到心跳加快、手足無措慌張不已,又或者是因為對方換了一個造型而看呆了之類的?
穹:……
好像……是有的。
之前參加拍賣會的那場任務中,自己就曾經因為卡芙卡不同於以往的打扮與氣質看得出神,任務中更是因為對方的一些親暱小動作而臉紅心跳。
……其實現在想想,在家裡卡芙卡也不是沒做過比那些更親密的動作,但那是因為在家裡,四周沒有外人,而且那些大部分都是他早已習以為常的互動,所以勉強能以平常心看待。
說是這麼說啦,可自己好歹也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少年,而且卡芙卡的身材又不是一般的好,要說完全不緊張那肯定是騙人的,但至少不會為此慌張到那種程度。
所以……這就是喜歡嗎?
還是他只是單純的被美色誘惑了?
嘶……總覺得這有待商榷欸……
總感覺經過這次談話後自己要思考的問題又變的更多了。
這麼想著,穹只能草草結束本次諮詢,緩緩走回自己房間。
---------------------------------------------公告--------------------------------------------
那個呀,因為家裡出了點事情要處理,沒意外的之後可能會短暫停更個一周左右。
所以
我們下下禮拜再見!( •̀ ω •́ )✧
本文最後由 什麼雷 於 2025-2-7 13:55 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