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cetair 發表於 2024-3-27 12:33:51

*在〈去唱卡拉ok吧!〉&〈去家庭餐廳吧!〉的基礎上撰寫,混合電影與漫畫情節與設定。



岡聰實在即將年滿三十歲那年搬到了鐮倉,與交往了將近十年的戀人一起。在以前覺得很遙遠的未來,現在竟變成了一個個的紙箱堆疊到眼前來了。

偌大的公寓搬空之後看起來更加空曠,說話都會聽見回音的狀態讓岡聰實不大習慣的歪歪頭,他們原先居住的是成田狂兒位在市中心的公寓,在他們搬離後將交給代管公司出租,雖然一開始其實沒有那麼喜歡這間公寓,因為這間公寓實在太大了,尤其在另一個人不在的時候,不論岡聰實打開了多少盞燈,將電視裡播放的連續劇聲量轉得多大,都無法驅散那股會令他在沙發上縮起腳來的孤寂。
但因為公寓的地理位置相當方便,當時剛投入職場的岡聰實便也覺得先住著無妨,而成田狂兒置產時看上的就是交通方便且隱私性極高,相當適合需要低調的兩人,尤其是還身在祭林組的成田狂兒,當時的他確實地在準備著引退,雖然進度不快,但他逐步透過購置房地產的方式讓財產成為了狀態穩定的物品,在男人往床頭邊的保險櫃內放進的文件變成厚厚一疊之後,岡聰實跟著成田狂兒去了一趟祭林組堂主的家裡。
那是一棟黑白色系,無論外觀或內部都現代化得甚至有些前衛的獨棟建築,那次是岡聰實第二次見到曾經被自己的鎮魂曲弄得眼眶溼潤的祭林組最高權位者,也是最後一次。
那個蒼老許多但不減氣勢的人先是沉默的吞吐著煙霧,後來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略帶歉意地看了看岡聰實後熄滅了菸,岡聰實一度想著是否要表示自己早已成年,不需要忌諱這個,但那凌厲的眉眼間竟然帶著少許落寞,讓岡聰實張開了嘴又闔上,但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在那個對他笑著,卻對成田狂兒不假辭色的人開口讓他去庭院走走喝點飲料時,緊緊握住了身邊男人的手,說著自己不會離開狂兒先生半步。
那天他們三人談了許久,留下的岡聰實基於禮貌幾乎沒有開口說話,畢竟一個外人聽見這麼多祭林組內的事項可能已經算是大不敬,無論正在爭論著什麼,成田狂兒穩穩的握著岡聰實的手,岡聰實回想起那天的時候會說過程堪稱平和,分貝最高時大概是尾聲這兩人竟然聊起了卡拉OK大賽,成田狂兒終於釋放般的彷彿倒豆子似地將不滿嘩啦啦說出口,對面的堂主氣得對成田狂兒扔了一片仙貝,氣呼呼坐回沙發裡時還微微癟著嘴嘟噥自己的技術分明就進步了。
在成田狂兒吃掉了那片仙貝,和岡聰實一同起身準備道別時,倚在沙發裡重新燃起香菸的堂主突然出聲喊了他們,岡聰實看著那個人深深吸了口菸,緩緩吐出煙霧後又過了半晌,瞇起眼對成田狂兒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笑,「我很感謝你不是選擇唱西野加奈來退出。」堂主說完這句話又笑了笑,對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岡聰實在和成田狂兒一起緩緩走向大門時,慢慢恢復正常運作的腦袋處理著引退真的並不是他有限想像中那般切掉小指然後狼狽逃離的樣子,驚覺他的過度緊張看在身邊男人眼裡大概有趣又可愛,岡聰實狠狠踩了成田狂兒幾腳,男人無視錚亮皮鞋上明顯的灰鞋印,討好的摟住面無表情但明顯氣呼呼的戀人,在成田狂兒哼哼哎哎的撒嬌語調之間,岡聰實有些難以置信自己怎麼會緊張到忘記了,他的男人不可能讓自己陷入危險。
成田狂兒的引退不似岡聰實曾經幻想過的那般血腥暴亂,有如沉潛在水面底下的冰山緩緩浮動挪移,男人謹慎的緩慢釋出手上的權力,避免過於顯眼反倒引來以往積恨的殺機,在去見堂主之前,成田狂兒便向岡聰實說過以他在組內的資歷與地位,這個過程可能長達數年,過程中也還是會伴隨不可免的危險與傷害,他保證會全力護岡聰實周全。
「還有你自己,」岡聰實拉住成田狂兒的領帶,把男人拉近自己,在能夠感受到彼此鼻息的距離間一個字一個字的清晰說著,「你說過不會拋下我一個人死掉。」

在那之後成田狂兒雖然負責的業務多數已經不如以往高風險,但男人有時還是會衣服上染著血回來,通常那些都是別人的血,他很少被人弄出傷口,頂多不小心被小弟沒抓好的傢伙拳頭揍到幾下,雖然成田狂兒本來就不是衝動好戰的類型,但他現在確實更加愛護自己的性命,在一次他習慣性在外換下染血的衣物再回家後,那一天岡聰實幾乎沒有說話,但在男人爬上床從後攬住他的腰後,並沒有睡著的岡聰實以平板的聲音說著,以後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成田狂兒都必須直接回家,他要清楚知道男人身上遭遇了什麼。
成田狂兒在那晚之後沒有再對岡聰實有所隱瞞,即使看見岡聰實的眉頭緊緊蹙起,他只是讓那雙已經褪去少年圓潤稚氣的手撫平自己亂糟糟的衣服,聽那平靜的聲音問著自己有沒有哪裡需要幫忙擦藥,成田狂兒會一一如實回答,岡聰實會靜靜的聽。

岡聰實在搬了家很久以後才知道,祭林組的堂主是將成田狂兒視為第一接班人的,為了避免派系之間爭鬥,才讓組內若頭位置長年空懸,祭林組的若頭輔佐不只一人,但最受他青睞與期待的毫無疑問是年輕時就跟在身旁的成田狂兒。成田狂兒割捨掉的不僅僅是權力與利益,更加具有份量的,便是與堂主之間宛若親人的關係。
在岡聰實提到這件事時,成田狂兒正擺弄著手裡的蔬菜幼苗──那是他在搬到鐮倉後和隔壁奶奶學來的新興趣──「那麼久的事情了,而且他培養的人不只我一個,那老頭子怎麼可能不買點保險。」成田狂兒抹著臉上的汗,專心的把幼苗栽進他費了好幾天在後院開闢出的小菜園,岡聰實靜靜的看著那個裸著臂膀的男人,那裡與背後一樣,曾經被大片刺青覆蓋,引退後成田狂兒洗去了容易暴露在外的刺青,唯獨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雖然做了去除的手術,曾經被大片顏料刺入皮肉的痕跡卻不可能完全消除,就如同那段或許在多數人眼中是失序的青春,但依舊是成田狂兒唯一一次的青春,那就是他一大部分的人生啊。
離開祭林組,就等於死過一次,對於祭林組來說,成田狂兒便是個死人了。

夏日某個悶熱下午意外的下起了大雨,連撐著傘都會被落在地面又反彈的水珠濺溼褲管,偏偏這天岡聰實把車子留給了需要去區公所辦點事的成田狂兒,返家後的男人一邊收著衣服,看著天色越來越不對勁,向戀人確認了工作地點也早就下起大雨,不想讓戀人在這種天氣裡擠上電車的他於是傳訊要岡聰實在可以下班時聯繫他,他會在附近等待。
身為公務員的岡聰實雖屬於刑務所,但因負責業務不同,單位位於普通的市政大樓內,成田狂兒將車子停在大樓不遠處的停車場,透過不斷被雨水打出陣陣水痕的車窗望著幾乎要望不見的建築物,雨比剛剛小了一些,早就傳訊通知要走出來的戀人卻遲遲沒有抵達,傳了幾個訊息後也不見回覆,成田狂兒實在耐不住的一把推開車門,撐起從岡聰實那「繼承」來的繪著鶴的傘(戀人的父親前陣子送了把松樹圖案的新傘給他),雨滴啪啦啦的落在傘面上,特地換上的防水皮靴大步踩過淺淺的水窪,成田狂兒看見雨霧中那個成年後仍偏纖瘦的身影,無意識的邁開大步舉著傘跑上前,岡聰實在大雨滂沱裡走進他的傘下。
那一刻成田狂兒彷彿看見那個下午在夕陽裡被他罩進傘裡而瞬間慌張起來的岡聰實,只是這次是岡聰實主動走進他的傘下,態度自然毫無遲疑,那平靜透明的眼睛從沾了些碎雨的鏡片後看向成田狂兒,「抱歉,剛剛傳了訊息還來不及走就被課長叫住了⋯⋯」成田狂兒在大雨的遮擋下輕輕攬住戀人的肩,巧妙地阻止了戀人打算撐起自己的傘的動作,岡聰實瞥瞥男人,沒多說什麼的垂下手臂,和身邊的人一起邁步走進雨裡。
「聰實很快就發現我了呢好感動~」成田狂兒稍微傾身,以肩膀和手臂擠了擠岡聰實,岡聰實連白眼都沒有給他一個,指指兩人頭上的傘,平淡地說:「傘的顏色很明顯。」成田狂兒抬頭看看罩住自己與戀人的傘,色彩鮮豔奪目,在大雨中被打溼後甚至有更加亮眼的感覺,「我現在更喜歡這把傘了。」男人喜孜孜地說。「狂兒的品味跟我爸更像了。」他的戀人如此評價。

雖是摟緊彼此回到車上的,兩人的衣服還是不可免的稍稍被打溼,於是回到家後岡聰實便趕著成田狂兒進浴室,自己則忽視了男人刻意拋來的嫵媚眼神踏進另一間衛浴,洗過澡渾身清爽的兩人一個在餐桌前坐下,一個在廚房裡忙碌,岡聰實偷夾著已經放在桌上的小菜,一邊看向外頭竟未停歇的雨,隨口說著這兩天衣服恐怕都要先用烘乾了,成田狂兒端著馬鈴薯燉肉上桌,同時也看了看窗外,「看來明天籃球場大概也乾不了,上次下點小雨就積水了。」
搬來鐮倉之後成田狂兒總比岡聰實早起,自稱被包養的他現在過著平實的煮夫生活,在成田狂兒晨起買菜散步的路線會經過附近的公園,似乎是因為天天如此而和附近的高中生在公園的籃球場混熟了,那天醒來卻沒在客廳見到人的岡聰實看到氣喘吁吁的成田狂兒時一度以為男人是去晨跑了,後來才在男人的口裡聽到他在籃球場認識了幾個附近高中的學生,時間湊巧時會停下來當個籃球觀眾,「很有精神呢那些高中的孩子~籃球打得很好。」成田狂兒一邊佈置著餐具,一邊和剛換好西裝準備上班的戀人說著。
說起來這件事相當普通尋常,沒什麼好在意的,成田狂兒可以在搬來鐮倉後交到⋯⋯應該可以暫且以朋友稱之的對象,也讓人頗為高興,但岡聰實總覺得心裡有些隱隱的在意,會讓他無意識的在椅子上動動身體,像是要避開什麼微微的卻讓人在意的不適那樣。

成田狂兒提著在商店街隨手買的幾罐運動飲料走近公園,這個時間的籃球場裡頭不意外的傳來球鞋踩踏奔跑,還有籃球拍擊地面與球投出時擦過空氣的聲音,成田狂兒遠遠的看見今天球場裡頭有兩三個人,想著幸好買飲料時順手多買了些。
他是在第一次經過這個公園時發現裡頭有籃球場的,被聲音吸引去目光的他忍不住想著自己的戀人在高中時也會打籃球嗎?還是網球?他不自覺地又往籃球場靠近了點,「欸!大叔!你是新搬來的嗎?你好啊!」這時一個紅頭髮的高個子元氣十足的朝成田狂兒揮手,後來因為在公園附近出沒的時間差不多,於是經過籃球場的成田狂兒總是會和高中生們碰上,成田狂兒和這些年齡小了自己一輪以上高中生的友誼,就這樣從一聲招呼裡建立起來了。
成田狂兒看著紅頭髮少年被守在籃下的黑髮少年冷冷吐槽了句,兩人竟可以吵吵鬧鬧個不停還持續著打球,他大笑著感嘆起真不愧是活力十足的年輕人,思緒飄著飄著又忍不住想著,聰實在高中時是怎樣的呢⋯⋯啊啊真的好想看。
成田狂兒笑呵呵的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讓結束鬥嘴一陣子了的紅髮少年與黑髮少年看得覺得手臂一陣發麻。

岡聰實聽著成田狂兒說起最近的籃球場與高中生,「明天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去打球,看他們根本就是籃球癡,搞不好積水也照樣打吧⋯⋯」屋外依舊淅瀝瀝的雨聲突然讓他感到煩躁,岡聰實夾起一塊燉得入味的馬鈴薯,放進嘴裡慢慢嚼著,接著突然放下筷子,「吃不下了,我去看電視。」成田狂兒抬頭看著已經站起迅速離開餐桌的岡聰實,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咦?」了一聲,說著吃飽了的人已經開了罐啤酒,坐到沙發上去了。
把剩下的菜餚收進冰箱,收拾好餐桌廚房,洗了碗擦乾手才擠到抱著膝蓋專心看電視(雖然那根本是岡聰實平常不大看的談話性綜藝)的戀人身邊,「吶聰實~」成田狂兒聳著肩膀頂頂沒打算理睬他的戀人,一罐啤酒貼在唇邊許久早已喝完,岡聰實卻一直不將罐子放下,成田狂兒不屈不撓的繼續蹭著戀人,「聰實為什麼不理我?晚餐還吃那麼少⋯⋯」蹭蹭,不被理會,繼續蹭蹭。
「是因為我剛剛都在講那些孩子們的事嗎?」成田狂兒一想到戀人難道是在吃醋,心裡那股快樂就熱切地跳動,戀人這樣明顯的吃醋實在太難得了,即便不被理會成田狂兒也繼續黏人的靠上去,臉上無賴的笑容越來越深,終於等到再也沒辦法用啤酒罐擋住自己臉龐的岡聰實放下手來,有些不樂意的斜斜瞥了他一眼,最後還是開口:「⋯⋯狂兒都沒有參與過我的高中時代。」卻參與了那些孩子的。
彆扭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分明沒什麼醋好吃卻還是吃醋了的事實讓岡聰實拋下晚餐對自己生著悶氣,這超越想像太過可愛的話讓成田狂兒腦袋完全當機。
「再講一次,聰實老師,拜託!」呆滯了太久導致被戀人推開的成田狂兒回過神來,他伸手緊攬住岡聰實,心跳劇烈的哀求著,「我剛剛就講完了!大笨蛋!」岡聰實掙脫成田狂兒的手臂就要溜下沙發,被男人一把撈了回來,力氣比不上男人的岡聰實掙扎了下就索性放棄,消極反抗的不去看男人那張顯擺著得意的臉。
「聰實,我們去唱卡拉ok吧?」成田狂兒好心情的摟著懷裡的人,說出這句好久不見的邀請,「你是不是也會這樣約高中生去卡拉ok?」岡聰實卻突如其來丟出這帶著狐疑的問題,可愛得成田狂兒差點要按著胸口哀嚎起來,他奮力收起臉上的表情,正經嚴肅地回應:「我才沒有。」真的沒有,成田狂兒想都沒想過。
「⋯⋯你沒有?」其實話剛出口就覺得自己太幼稚了的岡聰實糾結了一陣還是沒忍住想追問的心情,成田狂兒有些委屈的大表真心,「我才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被男人緊緊貼著又親又抱,岡聰實聽得耳朵有些發熱,他轉移注意力似的推推成田狂兒,「去幫我熱菜,我沒吃飽。」成田狂兒笑咪咪的站起身,不忘回頭問著:「吃飽後去唱卡拉ok吧?」

都離青少年時期有些距離的兩人最後沒有衝動到在週五夜晚前去卡拉ok,而是選在了隔天中午從容的抵達卡拉ok天國,和以往有所差異的消費方式讓他們在大廳研究了好一陣子才選定了包廂,在淺綠色沙發椅上坐下的成田狂兒迫不及待的翻開菜單,指著上面以大大的誇張字體寫在最顯眼之處的品項:「聰實,你看,有特別的炒飯哦!」
除了炒飯,興奮的男人一連挑了炸物拼盤、夏威夷披薩、草莓鮮奶油鬆餅,在成田狂兒準備拿起電話點餐時岡聰實冷靜地阻止了他,「這麼多我們兩個人吃不完。」事實證明岡聰實通常都是對的,唱了好幾個小時後兩人連一盤炒飯都吃不完,被冷落在一旁的披薩顯然要成為兩人的晚餐,「蒜香奶油炒飯實在太膩了。」岡聰實喝著柳橙汁冷靜的分析,成田狂兒不放棄的盛起一匙冷掉的炒飯,吃了一口後還是宣告失敗的倒在戀人肩上。
兩人一開始就點了一大堆的歌,在前半段興奮熱唱之後已經累了的兩人有些隨意的由著一首又一首的伴唱歌曲自動播放,想唱時拿起麥克風唱兩句,反正也沒有人會過來評分,機器計算出的全國排行榜也只是博君一笑,岡聰實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模模糊糊的思考明明今天喝的都是柳橙汁或是可爾必思,為什麼覺得輕飄飄的呢?
在男人的唇從自己唇上離開後,岡聰實還是怔怔的想著這件事,那雙有些迷茫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宛若能望進靈魂的凝視讓捧著那張臉的成田狂兒又再度俯下頭去,他的戀人這次刷的紅了臉,在男人的唇再度貼上前抵住了成田狂兒的胸膛,緊張的往包廂門口看去,「門、門是透明的!」玻璃門上的霧面花紋之間確實有著透明的部分,不時有其他客人經過,雖然不覺得會有誰往包廂裡窺視,但成田狂兒還是抱著戀人轉了個方向,將有可能投來的視線全數擋在背後,「我會擋住聰實的。」
包廂裡只剩下了那首〈少年時代〉輕柔喟嘆般的的伴奏聲,如果此時有人從外頭經過,又湊巧地往這間包廂玻璃門透明的部分瞄去一眼,就會看見身形高大的男人全身都覆在一個相形嬌小的人影之上,雖然看不見兩人的臉,但緊緊攀在男人背後那雙白淨的手掌,在襯衫上留下了許多緊抓後又鬆開的皺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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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去唱卡拉OK吧│狂聰] 直至風吹薊花的季節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