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最後由 水斤 於 2024-3-10 23:40 編輯
岡聰實如是想
(以影版劇情為主)「我不唱這首。」
說出這句話時,我的聲音比想像中還要大,這下會被以為是生氣了吧,好麻煩。
「欸?為什麼,是不會唱嗎?」同學拿著麥克風向我問道,聲音全被收進去了,大家的目光投射而來。
「⋯⋯是。」
「但是以前聽小岡你哼過啊?」
「那是。」事到如今已經能沒有罪惡感了
「聽錯了吧。」
到頭來,為什麼會來卡拉OK呢,明明從那之後就再也提不起勁唱歌了,上了高中以後,也完全沒有考慮加入合唱團。大概是不希望被大家覺得不合群吧,但到了卡拉OK卻不唱歌的人,其實也很掃興啊,趕快想點什麼藉口逃走吧。
如果自己沒有那麼懦弱,現在就不會這樣縮在角落了,不對,根本就不會跟著大家來卡拉OK,好討厭,好想回家,對這樣膽小的自己感到很失望。
對成田狂兒更是,失望透頂。
南銀座已經不在了,成田狂兒也隨之消失,我本已經漸漸接受了這樣的現實,但是——前幾天路過時,看見了長得非常像成田狂兒的人,會這麼說,恐怕只是我不敢承認,那人就是狂兒哥。
他在一間伴唱機專賣店門口停下了腳步,看了好一會兒後,居然笑了出來,然後走掉了。看見他的當下,明明非常想立刻跑過去,非常想確認那是不是本人,但手腳難以自制地不斷顫抖,一步也踏不出去,如果不是他呢?我不敢想像、也難以承受那重新燃起的一點希望被撲滅,因為這樣的懦弱,我選擇躲在遠處。
真令人火大,搞什麼啊,逛什麼伴唱機專賣店啊,果然是覺得很麻煩吧,啊啊已經玩膩了,所以從今天起再也不要見面囉聰實弟弟,是這麼想的吧,大人真是討厭又卑鄙。
那天回去後,點開了狂兒哥Line的介面,所有訊息都還是原封不動的在那裡,沒有回覆,沒有已讀,雖然這三年間我也只傳過「傷好了嗎?」、「最近過得如何?」、「死了嗎?」、「想吃牛肉燉豆腐」、「傳錯了」之類的訊息,既然活得好好的就不能出個聲嗎。
有買伴唱機的打算,成田狂兒大概是真的不需要我了。明明朋友之間,也有會突然疏離的時候,明明已經很清楚人際關係有多麻煩,意識到自己不再被需要時,感覺全身像被抽空、回不了神,雖然沒有流淚,還是整夜癱倒在床上又不曾闔眼、無法入眠。
把狂兒哥給封鎖吧,不,刪除好友,即使已經無數次這麼想過,下定決心時,還是會害怕哪天成田狂兒看見了、回覆了我的訊息,而我因此錯過,這次也是,始終下不了手。
好啊,〈紅〉的前奏真是長到令人不可思議,四十六秒間居然想起了這麼多事情,難為情到讓人不自覺打冷顫,話說回來這個男同學也是用假音唱啊,真受不了,〈紅〉明明這麼難唱,為什麼——
「偏偏要點這首呢。」
糟糕,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因為是名曲,很帥吧。」
「只是唱個卡拉OK,難聽也沒關係啦。」
「所以小岡你明明就會唱嘛!」
同學們此起彼落這麼說著,我在轉眼間被推到了前面,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塞上一支麥克風,啊,上一次唱是多久以前呢,以為狂兒死掉了的那一天,聲嘶力竭的為他獻上的這一首鎮魂曲。
曾幾何時,我也忘了自己其實只希望成田狂兒活著就好。
成田狂兒,我心想,把手持麥克風的開關轉向ON,合唱團教的那些我幾近忘光,只能以非常本能的、原始的、粗糙的嗓音,獻唱這樣一首歌,不過——
只要你尚未投身地獄,一切就都無所謂。
岡聰實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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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聰實用力地唱著歌時,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口袋裡的手機,不斷地在震動。
「安安。」
「聰實弟弟,我從地獄回來了喔。」
「暫且活著呢。」
「怎麼能丟下聰實弟弟死掉呢,你說是吧?」
「牛肉燉豆腐是個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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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寫完狂兒的第一篇後,很快地想到了聰實是不是能目睹那幕,造成誤會呢,於是寫了。爬文聽說大阪的家常料理是牛肉燉豆腐,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聰實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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