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neither 發表於 2023-11-20 15:32:03

※ BGM: Gerard Way - Baby You're A Haunted House※ What If,有渣康亂入的世界線

  

  米婭獨自一人在黑暗之中徘徊。

  「有⋯⋯人嗎?」

  「有人在嗎?」

  儘管寂靜黑暗中唯一能聽見的就是自己所發出的聲響,但米婭還是會不由自主輕聲呼喊。

  「滋。」

  一個畫面閃過。

  溫馨的一家終於可以從醫院離開,被家人緊緊抱著的男孩臉上露出了笑容。

  「滋。」

  又一個畫面閃過。

  一個男人失魂落魄的看著電梯門關上。

  這些時常閃過的畫面對米婭來說似乎很重要。但,他們是誰?米婭已經想不太起來了。黑暗所吞噬的不只是醫院的燈光,米婭的記憶也隨之被崩解為數不盡的碎片。一片又一片消散在時間之中。幾次呼喊,黑暗之中空蕩蕩,沒有人能聽得見米婭,只有遠處傳來的回聲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著。對了,扭曲的肢體提醒著她一個事實。『我』已經死了,已經變成與儀式遊戲上召喚出來的它們一般,都成了鬼魂,在無盡的黑暗之中遊蕩。


  黑暗壟罩著這片空間。

  「請開口。」

  遠方亮起一點光芒。

  到底是燈塔指引著方向還是燈籠魚的發光釣桿吸引獵物上門?米婭都不在意,她像飛蛾撲火快速朝光點處走去。原來是一盞燭火,一隻人手從中伸出。就如同看到浮木一般,米婭往人手與蠟燭迎了上去。又是一場召喚儀式,米婭再次坐在了桌子另一邊,而對面的人滿臉驚訝,口中念念有詞地不知道是哪一國語言,但最後一句米婭聽得懂意思,那是:

  「我讓你進來。」

  每一次,米婭都在猶豫要不要走向燭火響應召喚,但只要能暫時脫離這個黑暗的空間,不再自己單獨一個人,怎麼樣都好。說不定總有一天會再次遇到自己想見的那些人。

  握手、召喚、建立連結、上身、離開。

  米婭藉著一次又一次的九十秒聽到了被附身者以及周遭的觀眾內心想法。在一次又一次的附身儀式之中,米婭試著用每次接收到的情感、情緒、秘密去填充已經殘破不堪的靈魂,把自己所剩無幾的記憶給死死的包好,繼續地堅守心中那個心中尚未崩壞的地方。或許總有一天她會忘了自己是誰,只是一個又被人遺忘的靈魂,但她只希望這一天晚一點到來。


  遠處又亮起了了光點,米婭機械式的走向前,她沒有發現這次的燈火似乎比以往的更明亮更廣闊。

  米婭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身穿大衣,穿著充滿著皺著不知道多久沒燙過的襯衫,紅色領帶像是勉強地圍繞在沒有扣上領口,下擺也隨意地只扎了一半應付了事的金色短髮中年男子,看似苦仇大深臉上有些皺紋還有些取貼著OK蹦的傷痕,嘴裡還叼著根沒點著的菸。男子用手用力了搓磨幾下沒有刮乾淨的下巴鬍渣,拿起了菸,在米婭的面前,就這樣借著儀式上的蠟燭點了火,又把菸叼在了嘴上。米婭像是驚醒了一般,張口大喊,深怕這次的儀式就這樣斷了。但又後知後覺的想起,在尚未建立連結之前,對方可能聽不懂甚至是聽不見她的聲音。被借了火的燭火只是稍微的搖盪了一下,並沒有熄滅,儀式也沒有中斷。

  男子深吸了幾口,對著米婭吐出了菸圈,嘴上的菸也放到了桌上。臉上掛著的玩味神情更重了。他清了清喉嚨,對著下意識躲避菸圈的米婭說 :

  「親愛的,你口音聽起來像是澳洲來的,說不定我們祖上幾百年前還是同鄉呢,年紀輕輕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呢?」

  男子把菸放到了桌上,左右扭動了幾下,似乎是在調整能讓他自己更舒服地姿勢,繼續說:

  「我叫約翰,沒想到那群混蛋手上的東西與儀式還都是真的,能這麼輕易的就讓任何人接觸到死後的靈體,百試百靈,你已經不是我的第一次。」

  「對,甚至在這個儀式之前,我就看過數不盡的靈魂,所以我才能夠一眼就看出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米婭像是看著一個騙子的望著對面的男子,她不知道這次的儀式怎麼會這麼不正常,但她有點慌張,為什麼對方在還沒完整建立連接之前就能聽見她的聲音,難道這次要什麼都得不到就走了嗎?那下次,下次上來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似乎比起之前更有人性了。

  男子,或者說約翰,一臉受到汙辱的表情大聲地辯解:

  「天啊,別露出那種眼神,我才不屑在這種小事上騙人,更別說騙鬼了呢。」

  約翰像是注意到了米婭臉上的著急神情,突然恍然大悟。他笑了:

  「別擔心,那該死的九十秒規則對我可不適用,更何況今晚可是萬聖夜呢,鬼魂與現實的連結比其他時候更加強烈,要不你感覺一下?」

  約翰揮了揮手,示意米婭往周遭看看。

  米婭有些遲疑,她意識到對方依舊沒有說出關鍵的「我讓你進來」,甚至對方在儀式一開始有沒有說過「請開口」都不是很明確。她發現她能感覺到更多東西了。米婭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個酒吧的包廂裡,桌上除了蠟燭與塞滿菸屁股的菸灰缸以外還擺著幾個殘餘一點酒的玻璃杯子,還有約翰剛放下的菸。至於那菸,聞起來似乎不是什麼高檔貨。桌子下還有幾個碎裂的空瓶子,而牆上的海報滿是污漬與摺痕,不知道是多少年的積累才能讓那張海報變成了深褐色。米婭注意到了牆上與桌上的噴灑的紅色斑點,是血嗎?她看向了約翰。

  約翰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說:

  「那群該死的混蛋,我警告過他們了,叫他們放開這隻手。」

  「身為文明人士,我才不想拿瓶子砸破他們的腦袋,動口總比動手好,也更省力。但誰叫他們聽不進去呢。只能用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這手給砸了。」

  「他們沒放手,我當然就砸啦,我總不能沒事就往人家腦袋上砸吧?但誰知道這手比起他們的手更硬,反倒是他們的手遭殃了,最後放開是放開了,但人也去醫院了。這可不是不專業的傢伙玩的起的玩意兒呢。」

  米婭笑了,這可能是她死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約翰翹了翹腳,把身體往前挪了一點,他用他那憂鬱的藍色眼睛望著米婭並對她露出了微笑:

  「這可能跟妳經歷的不一樣,你想附身,可以。但,我的地盤我做主,我可以考慮讓妳進來,享受這一段小小的時光,但首先妳得讓我進去。」

  「別擔心,妳看過的絕對不會太壞,我能保證我看過的絕對比起妳見識過的所有東西來的更有力量,絕對嚇不倒我。」

  認識約翰的人都知道,那憂鬱的藍色眼睛可是很有說服力,他一定又想到了什麼鬼點子,但年輕的米婭可不在約翰的通訊錄之上。

  米婭想了想,發現除了進入永恆的安眠以外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以損失的了,而且不會再次召喚或許才是件好事。她伸出了手,握上了約翰的手,他的手比想像中的溫暖且粗糙,咬著牙念出了那關鍵的字句,「好吧,我讓你進來。」話一說完,米婭像是被擊中似的,身體大幅度的向後仰又捲曲了起來,所剩無幾的記憶突然從深處湧上,她再次看到了人生的跑馬燈,也想起了那最想忘記的事實。



  「媽!」

  「賴利、傑德⋯⋯我很抱歉。」

  「爸⋯⋯對不起。」

  她被惡鬼所欺騙,所失去的一切。

  米婭的身體在抽蓄,眼淚從臉上慢慢地滑落,她不知道為什麼需要想起這些早就應該忘記的過往,種種記憶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更清晰更明確。她早就知道母親的死不是意外,只是不想相信。她只是不想被小看,所以嘗試了儀式;她只是好心想讓賴利試試;她只是想跟媽媽說說話,她只是不想......不想放棄。

  約翰就這樣握著米婭的手,就在剛才,他跟著米婭一起重溫了整個回憶,也得到了一些重要的資訊。原來這女孩不是死後被儀式所吸引,而是本身就經歷過儀式,這肯定會比其他的靈魂更容易收到訊號,甚至她的靈魂早已經被儀式困住。這也難怪幾個案主都有過符合這女孩樣貌的敘述,只不過細節都不一樣,每個人看到女孩狀態也不同,有時候是死狀悽慘令人難以忘記的肢體扭曲,有些時候比起生者只是膚色更加慘白。但,這又與他有什麼關係?搞成這樣也是自找的,人類總是能找到各種方式玩命,只要一不小心,命就沒了,難道每一個靈魂都得需要他來救贖?他才沒那個功夫也沒那個心情。不過既然這個名叫米婭的女孩遵守了約定,那他也不是不能偶而遵守一下。

  約翰用手在米婭的臉前揮了揮,像是在招魂似的,想要把米婭的魂給收了回來。米婭臉上的眼淚還是沒停,但她的魂已經回到了這個小小的酒吧包廂,這個時空之下,與約翰的儀式之中。米婭稍微掙扎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手從約翰手中抽走,她想要逃走,離開這裡,讓自己回到渾渾噩噩的幽魂狀態,只要從約翰手中逃走,那這些記憶是不是就可以再次忘掉了。

  儀式的連接還在,整個儀式在召喚方終結之前並不會結束,而且儀式還會讓鬼魂強力的推動產生讓召喚方講出「我讓你進來」的念頭,這樣整個連結才能完整,而製作與散播這個儀式的未知力量才能藉此獲取力量。

  約翰沒有想要就這樣中斷儀式,雖然是抱持的人類都該死的念頭,但在這個萬聖夜的日子裡,他想要偶爾發個善心,而儀式的製作者再怎麼樣都比不過自家的前任或者是仇家,哪怕想找麻煩,也得先排上隊呢。搞破壞,這事他可在行。

  約翰握緊了米婭的手,對著眼淚不止表情迷茫的女孩說:

  「輪到我遵守諾言了,不過先說明一下,我會讓妳進來,但妳可能注意一下,不要壞了。該死,我不怕妳玩壞我的身子,你可沒那種力量,而是有很多人或是高等力量想要妳這個機會很久了。」

  「我是一個非常開放的傢伙,很多時候都能夠容許不少人進來,我有點忘了我身上是不是還帶了不少額外的傢伙,妳可得小心,就像是鬼屋一般,但裡面的住民可不是好惹的,妳可別把他們的棋盤給掀了。」

  「另外,待在我身邊或身體裡可不一定是件好事,總是會有『親近』我的人受傷,話就說到這裡。」他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像是在告誡米婭什麼新生注意事項一樣。

  米婭眼角還含著淚水,但下定了決心,認準了一些事情就不會回頭的個性還是一樣,她看向約翰,用力的點了點頭。

  約翰翻來覆去嘴裡碎碎念著像是我警告過妳了、後果自負等等的幾句話語,但他尊重米婭的選擇。

  約定必須遵守,儀式必須完成。

  「我讓你進來。」

  約翰,一個自稱專業的魔術師,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念著。



  計時開始。

  話音一落,啪的一聲,米婭從對面的座位上瞬間消失,彷彿從來不存在一樣,約翰身體稍微往後仰了一下,湛藍的眼珠子頓時被黑暗所填滿,但又在下一瞬間變回藍色,他用手拍了拍腦袋,竟然像是沒被附身一樣,神態輕鬆,他鬆開了握著那隻儀式道具的左手,拿起了蠟燭。

  「呼!」蠟燭熄滅。

  計時結束,儀式完成。



  約翰從座位上站起了身,順手熄滅了桌上的煙,再用力的把那隻經過防腐處理的儀式手給塞進了大衣的口袋之中,可別意外,魔術師有個超大空間口袋也是挺合理的。

  他抽著菸,推開了包廂的大門,門外的樂聲這時候清晰可聞。

  “Oh, Baby, you're a haunted house.”

  “Better find another superstition......”

  雖然說附身與被附身對約翰來說很正常,但這個儀式可能還真的比他知道的任何儀式來的更簡便,連一般人都能夠使用,所以道具當然得沒收,不過誰知道世界上還有多少這種東西在流傳。

  約翰看著酒吧吧台後頭的酒保正在忙碌著應付各個客人的點單便悄悄的走了出去,踏進了夜色之中。在眾多吵鬧的聲響之中,他沒聽見酒保大喊,你還沒付錢,或者他聽見了但裝作沒聽見。

  “I'll say hello hello hello.”

  “And I'll find a way to scare you too.”

  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他向一群又一群的人群中穿過,逆著人群往城市的外圍走去,人們把自己裝扮得五顏六色、千奇百怪的慶祝這個特別的夜晚,就像是想要重現以往群魔亂舞時代的日常,但很多事情早就不一樣了。你說著名歌手、電影明星、經典怪物、超級英雄,誰才是這個夜晚的主角?

  約翰,或者加上全名大家更為熟悉—約翰.康斯坦汀,口袋找不到一顆糖但總是掏得出一盒又一盒的菸。一個著名的驅魔人、惡魔學家、黑魔法大師,或者朋友避之唯恐不及的渣康,嘴中念念有詞。

  「米婭,別羨慕這些什麼事都不知道的人們。」

  約翰拿出了心愛的打火機又點了一根菸,用力吸了幾口。他向路過的群眾點了點頭像是示意一般,吹出了幾個煙圈。群眾紛紛厭惡的避開這個討厭的金髮男子,繼續的往派對前進。


  「祝,這該死的萬聖節快樂。」


  約翰的瞳孔再次被黑色給填滿。

  “Baby, you're a haunted house 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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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2023.10.31
BGM
https://youtu.be/TaxHIYOzMUQ
篇名
篇名的《Field Trip》通常可以翻為校外教學或是實地考察,算是對於本文之中出現的兩個角色目的的映照。兩者都是為了某個理由到異地去尋求解答。篇名大致改過兩次,最早的版本是直接化用BGM的歌名改成《My Body is a Haunted House》,但在決定改用第三人稱書寫之後,就放棄了,也把兩個角色的比重調了一下。第二個版本是《A Ritual, Complete》也算是直接破題,但後來覺得重心不是整個儀式而是兩個人的互動,所以也捨棄了這個名字。

緣起
其實在看完電影的時候,腦中有幾個故事的雛型冒了出來,原本一開始的角度都會是如果有其他角色當時出現在這裡把電影裡發生的事件給解決了會不會比較好?而主要描寫的人物也會是從別的作品登場的角色而不是電影中自帶的角色。雖然說最終成果別的角色也是佔了滿大的比重,但至少還有另外個主角在支撐。上面說到的角色其實有很多個版本與想法,畢竟能夠驅魔或是終止儀式的角色也不少,只是不同的角色對於事件的解法也會有所不同,看待問題的方式更不可能一樣,所以最後就決定讓自己喜歡的某角色粉墨登台,在不影響原始電影結局但肯定會被之後續集打臉的情況下寫寫自己對於整個事件的後續餘波。女主角Mia在電影之中的所做的行為不能算是無辜,為了讓她讓她承擔做事的結果,因此電影最終的結局不會改變。

寫在最後
寫這種二創最怕的就是OOC了,更何況是兩個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作品crossover,所以就先聲明是套著角色皮但內餡是我自己充填的個性,也或許是我認為就算是該角色在這個時候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不管故事劇情改了多少個版本,換了多少插花角色,BGM完全一動也不動,基本上就是八月看完電影後就拍腦袋決定的,完全沒有想換,甚至故事劇情還在中間幾個版本為了歌詞調整,最終呈現的狀態我很喜歡,希望大家也是。


本文最後由 Nineither 於 2023-12-11 21: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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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Constantine/Talk to Me│無CP] Field Trip 實地考察 [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