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SD 發表於 2023-11-10 20:39:24

標題:兒子/Son
衍生:Pacific Rim Series/環太平洋系列
分級:G
Summary:活著,是查克對自己最大的期望,他一直都知道。

2023歐美翁無料釋出,赫克中心,提及所有環太平洋系列與赫克相關的作品,無《環太平洋2:起義時刻》內容;無料另一篇為希比奇的作品《黑水》。
此篇與同期異裂無料《父親/Father》同人互文,亦可獨立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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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子聽著,你能完成這任務,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你能在浮動聯結中找到我。」

  「先生、爱しています。」

  這不是赫克‧韓森第一次因夢的斷裂而醒,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總該習以為常。

  睜眼,在恆溫的宿舍房裡出了身汗,月光從窗探入,灑落在花白的髮上,赫克扯掉上衣,煩躁地將那累贅甩落床下,連串的動作使得掛在胸前的軍牌大力晃動,於黑暗中敲出清脆的聲響、發出銀光。

  身為一個突擊隊員,最基礎的技能便是不讓自己陷入任何一個隨機回憶,但身為一個人,我們都逃離不了夢境的降臨。

  這是人類修復自己的方式。若天同在此,他一定會這麼說,赫克看過那黑髮青年如何安慰被噩夢嚇醒的兒子,在決定與艾莉森重新定居於舊金山後,他邀請以前的夥伴一同參加新居派對,共享一段美好時光。

  「查克會為你們感到開心。」那晚他站在半開啟的房門前,對著剛安撫完孩子的天同說,「這是他所想要見到的未來。」

  當下,天同看向自己的表情,是他未來每晚夢裡的一部份,青年過去常於鍵盤上飛舞的手指捏緊一本童書,縮著肩,吞吞吐吐,「……我們會努力的,為了所有人。」

  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就著走廊鵝黃的光,透露出底下的暖。

  赫克記得自己拍了拍對方的肩,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緊到令人窒息的擁抱,但接下來的一切卻又是如此模糊,他忘記彼此說了些什麼,更忘卻自己之後是怎麼搭上回澳洲的班機,重新披上戰袍,然後在一個個夜裡獨自醒來,就像現在一樣。

  有股燒灼感始終徘徊在他已老邁的身軀,於胸口、氣管、每個吐息間,像甩脫不掉的幽靈,像已融入生活中每時每刻的浮動聯結,他只能張著口低喘氣,試圖擁有更多的空氣。

  擱在床頭的平板閃著藍光,裡頭是封自己永遠不會打開來的信──駕駛適配度分析與合作建議。

  身為一個戰士,掌握自身狀況是最基本的職責,無須各項檢查或各種紅字提醒,他知道自己正在老去,速度、力量、反應已不如以往,只剩用盡一切抓緊機會的意志與信念,在一次次歷練下打磨出鋒利的光,如同一把可大殺四方的屠獸劍,襯著心底燃燒的焰火,推動老邁的身軀向前。

  他明白自己的狀況,也知道所有的報告文書都寫著他早該離場,但沒有人能想像赫丘里斯‧韓森有離開機甲獵人的一天。如果能死於戰場,好吧,他的確渴望,但他更渴望的是能夠讓自己的搭檔好好回家。

  翻蓋住平板,站起身做幾個簡單的伸展,再舉起放在床頭的水杯大口灌下,喝得過急過快,部分水直接從杯中溢出,跌落至地,濺出圓形的水花,好似新一代的浮動聯結擬像,每一次神經握合都似沉入彼此潛意識的汪洋,回憶化成不同大小的氣泡懸浮在駕駛身旁,不曾遠去。

  「這些回憶就像氧氣一般,提供我們持續向前的根基。」赫克現任的副駕駛庫柏曾說道,「我能感受到一股熱流流動,在很沉的地方,它牽著我們。」

  庫柏是當前能為他說話的最後一人,只要進入過彼此腦中,便知道兩人間並沒有什麼可以隱藏,他們擁有十足的信任,同樣地庫柏的妻子克莉歐和女兒艾奇也成為他生命中的部份。每見到分隔兩地的家人藉著視訊溝通的身影,那股推動他向前的動力總能燃燒的更加旺盛。

  身為一位父親,他承認,自己做得並不合格。

  在他重新披掛上陣時,這句話曾被寫為一篇報導:

  我們熟知的赫丘里斯‧韓森對於復任突擊隊員一事表示,他承認自己是個不合格的父親,既無法回應兒子的期許,也放不下自己的職務,重新擔任機甲獵人駕駛並非為了復仇,而是繼續做自己應做的事。而他的新搭檔則對此回應,自己也是在成為父親後,才瞭解到身為一個父親所背負的責任,沒有人可以做得完美,每個人都只能盡力去做,赫丘里斯和他的默契就源自於一個信念──打倒怪獸,活著回家。

  活著,是查克對自己最大的期望,他一直都知道。

  庫柏也知道,因此他總在彼此的聯結中讓出一個位置,願意擔任永遠的副駕,甚至想過要從聯結中滿足一個父親的念想,他們曾嘗試於例行調整時找尋查克的身影,但那孩子未曾出現,一點思想的殘留都沒有,除兩位駕駛彼此的失落外,什麼都感覺不到。

  「你會期待在浮動聯結中見到他嗎?」

  「會。」

  他願意為再見那孩子一面付出所有,然而PPDC卻對他們沒有任何干擾的聯結萬分滿意。

  萊利曾解釋,彥西之所以存在於自己腦中是因他們的聯結被死亡中斷。

  然而,赫克與兒子最後一次聯結也是因事故中斷,那份被中斷的痛與恐慌未曾離開,直至現在他仍可以感覺到恐懼,那孩子的恐懼,恐懼背後的低鳴,它們融入夜裡的每個夢境,深入每一次呼吸,像一顆顆忽明忽滅的星火,在他腦海中,使他時時刻刻保持清醒。

  也許這就是庫柏感受到的那股熱流,一種隱晦的不甘與焦慮,再由庫柏家庭的愛與溫暖覆蓋,赫克想,或許這樣就夠了。

  抬頭,窗外的天亮起魚肚白,赫克低笑著,慶幸自己又撐過難熬的一晚,簡單的整理自己,忽略鏡中展現的樣貌,換上工裝連身褲,迫不及待地拉開房門,迎接嶄新的一天。

  如果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步出這間房,或許還會再往回望一下。

  赫丘里斯大步向前,身後傳來門自動上鎖的喀噠聲,似是道別。

  為他這五年來的生活道別,這是赫克從沒想過的事,因心臟負荷過重,在駕駛艙內昏倒後直接退休,也是他無法接受的安排。

  然而,他終究還是會回到機甲獵人衝鋒狂戰士裡,因這個世界的狀況也無法接受自己停下,突然出現大量的突破點,澳洲已快要淪陷,在自己還有力量的時候,韓森家的人無法站在一旁看人們身陷苦難。

  「我父親總是說,若能命中目標,那就開槍吧。」

  他的彈夾仍未清空,那股苦澀的灼熱仍在。

  「我們上吧!」

  然而,澳洲還是失守,過多的怪獸終究會擊垮有限的機甲獵人與突擊隊員,為了生存,人們要背棄自己的家園,撤離到幾個要塞都市。

  拿著平板,裏頭是個壞消息,一見到在疏散群眾裡找尋妻女的庫柏,赫丘里斯‧韓森沒有多想便作出與二十三年前一樣的決定,為了拯救親人,偷一架機甲獵人與偷一架偵察機差不了多少。

  還記得自己那天飛機開得有多急、多快,將那老傢伙的機能操到最頂,只為找到他的男孩,聽不到所有喧嘩與尖叫,心跳聲蓋過引擎的嗡鳴,直到發現查克的剎那,它停了一拍,時間彷若靜止,他想起應該要記得呼吸。

   衝鋒狂戰士砍倒檔在面前的安全門,躍過基地正豎起的防護牆,甩開跑來阻擋的另一組人馬,他們跌落、爬起、奔跑著,氣喘吁吁,庫柏看向身側的搭檔,他們帶著一樣的表情,同樣的心情,並期待可以擁有好一點的結局。

  這點祈禱,上天還是願意給予一些回應,他們找到克莉歐和艾奇,赫克在內心愧對著的姪女奧莉薇亞也倖存了下來。在最後的一點時間,他們彼此傷害、坦白、擁抱,以及道別。

  庫柏放下懷中的艾奇,說出父女愛的暗語,然後與赫克回到他們所屬的位置,繼續完成他們最熟悉的任務,這將是最後一次的出擊,赫克的心臟再也無法承擔更多的負荷,但這也是最有意義的一次戰鬥,他們的愛人都在自己身後,將會安全無虞。

  迎面而來的怪獸,帶著酸液與棘刺,第一擊便正中駕駛艙。熟悉的疼痛,聯結斷裂的恐懼化為無聲的尖叫,刺進腦中與心口,赫克大喊,傳來的回應卻是一片靜寂。

  回首,他的副駕駛躺在血泊之中,身後,是他們要守護的對象。

  瞬間,體內累積的星火竄起燃燒,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力量與清明,怪獸將他推向大樓,棘刺貫穿機甲獵人的右肩,將他鎖在大樓上無法動彈,赫克沒有多想,按下執行封鎖行動的按鈕,啟動單人駕駛,沉入與機甲獵人的浮動聯結中。

  他的女孩對於失去庫柏也擁有同樣的憤怒,擬像裡沒有任何的氣泡與光,只有似水的阻力推著自己,帶點重量,沒有任何共鳴與雜音,異常安靜,他獨自一人,像沉在海底深處、最冷、最暗的地方,也似那間鎖著所有無眠夜的單人房,只能與自己急促的呼吸聲相伴。

  有股熱流從赫克的後背擦過,捲起漩渦,他順著那股流動的方向望去。

  他的男孩站在副駕駛的位置,全副武裝,以一種憤怒與不甘的眼神看向他。

  ──你怎麼還在這,老頭?

  左手啟動屠獸劍,擊退限制機甲獵人移動的怪獸,他們看透怪獸移動的腳步,在第二波攻擊前抬起左腿格擋,向前拉出自身可以活動的空間,再擋下棘刺從右側帶來的揮擊。

  查克推動著他,用他慣有的方式與怒氣,赫克無法控制自己不往聯結的另一端看,男孩的臉上掛著傲氣的笑,挑眉回望。

  ──讓我們來幹掉他!

  趁一個怪獸咬住右肩的空檔,他們將屠獸劍刺入牠的下顎,貫穿頭部,徹底擊倒對方。酸液從怪獸的傷處冒出,如雨般灑落,龐大的身軀朝向衝鋒狂戰士傾倒,他們只能順著向後跌落。

  赫克墜落,在聯結的最後一刻,赫丘里斯‧韓森仍對著對講機傳話,他仰躺著看向天空,衛星的碎片燃燒著,劃過一道道的紅痕,封鎖行動正式開始。

  機甲獵人的動力停止,駕駛艙內的燈熄滅,只剩夕陽的猩紅從破碎的玻璃探入,聯結帶來像水的阻力已不在,赫克的身軀感到前所未有的輕盈,側過頭,查克的影子還在,正向自己走來,原先胸腹內的灼熱已離開,留下溫暖,赫克睜著眼,看著脫下駕駛頭盔的兒子,捨不得眨。

  他的兒子接住了他,他的男孩在這裡,一直都在。赫克輕笑。

  ──我的兒子。

Fin.

今天是Herc的生日,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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